《寻花问柳平天下》 第一章 最恶心的抓奸在床 我只好假装我看不到 看不到你和她在对街拥抱 你的快乐我可以感受得到 这样的见面方式对谁都好 我只好假装我听不到 听不到别人口中的她好不好 再不想问也不想被通知到 反正你的世界我管不了 开着男朋友不久前买的红色新雅阁,打开音响,戴佩妮那柔婉的歌声便飘溢在整个小小的空间里。方倩摇下一点车窗,让晨风给车厢带来一点舒爽的初秋凉意,她那头海藻般蓬松卷曲的长在风中轻轻飞扬起来。 微风拂动,感觉像情人最温柔的抚摸,让人惬意。方倩心情如熏,情不自禁地随着曲调曼声哼唱着。 想想歌词,不禁微微笑了,如果我也遇到这样的情形会怎么办?不出意外,会一脚踹他个不能人道吧! 方倩是个从小就凡事顺遂的幸运儿,所以么,脾气就有点骄纵也有点爆,不过好在现在流行野蛮女友,反而是一种时尚。 她自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又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老爹老妈也没少培养她,虽然样样都会一点,可也样样不精通,至少能吹牛说是琴棋书画无所不会,在学校的时候还一直都是文艺骨干呢。 大学毕业后混了两年记者,嫌累得慌,开始做了宅女在家写小说。出版了几本后还闹了个美女作家的称号,小红了一把。 此后找了个男朋友长相出众对她也疼爱有加,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有钱人。她方倩真的是很好命,小姐妹们老是羡慕她的心想事成。 写写自己喜欢的作品,到处游山玩水,在网上色色小嫩草,顺便体现自己的魅力。这样的日子,连神仙都要流口水啊。 不过呢,风水轮流转,物极必反。从两年前开始,她觉得自己有点走下坡路。先是爸妈旅游途中生空难,方倩痛彻心肺,一下子沦为没爹没妈的孩子。 接着开始流行什么穿越架空的小说,她那些传统就不那么吃香了,印数直接跌了好几个百分点。虽然不靠那几个版税吃饭,可那伤自尊啊! 从巅峰状态跌落,要说不失落那是假的。难道真的已经没了我方倩的用武之地吗,我的风光不再了?她常常问自己,不,不服,我不服气! 从心底里不屑那些小说,什么穿越,,都是那个姓席的台湾女作家搞出来的,哪里就有穿越了?哪里有那么多不存在的国度了?有本事叫我也穿一个!我就信了你们的邪。 虽然出版社的那个编辑兼闺密杨雨萍一再劝说她也改改文风,写点现在流行的,可她偏偏在这个问题上犟得很,绝不妥协。她问:“谁穿越过?找个穿过的跟我说说,我信了就写!”她固执的时候,真是一脸欠扁摸样。 后来干脆赌气停了笔,和杨雨萍说:“结婚算了,老娘封笔不干了!”这个提议她男朋友是最拥护了,一直都想求她早点结婚,总算是姑奶奶开口恩准,修成正果。 趁着婚前还有些自由,一个人去了丽江旅游,也好散散心。本想多玩几天的,可是一个人在那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倒霉,景点找不到想象中的帅哥,一下又觉得不好玩了。 神神秘秘地提早回来,是想着给储卫坚那家伙一个惊喜。 今天是休息日,而且还是一大早,那只懒猪肯定还在呼呼大睡中。没准,趁他没起床,还可以来个“晨运”什么的,捏哈哈,苏~~口水ing……你们可别笑人家色,小别胜新婚么。 方美女本来就是个妖女,还是个色女,脑子里早就构思着一些香艳镜头了。 不过,悄悄打开门,方倩就知道今天真的是很惊喜了。自己不在,房间里却依然传出了熟悉的喘息声,呻吟声,那种声音,就是拿脚趾头去想,也知道是在干什么了。 老婆出差提早回家,老公在家里偷腥,这本是电影或者小说里的桥段,却好死不死被我赶上了。这是方倩气晕的脑袋里剩下的唯一一个清醒意识。 她鬼使神差的没有大声叫嚷,把虚掩的房门开大些,靠在门边冷冷欣赏床上的漏*点戏。心想刚才车上听的歌大概是老天给我的提示吧,待老娘进去拍扁了那娘们的脸再踹烂了某人的小**再说。 房间里春意融融,喘息相闻。洁白的窗帘微微飘动着,床架子也有节奏地晃动着,一切很符合**片的场景。“香冷金猊,被翻红浪,”夹杂着让人脸红的呻吟,非常旖旎动人。 在上面卖力耸动着的,就是方倩的男朋友储卫坚,那样雄伟健壮的身躯,那样结实有型的肌肉,本来都是她所欣赏着的。 和他做*爱,每次都很享受,他的投入,他的漏*点,很能挑动起方倩的情绪。让彼此共赴爱欲的陷阱,飞升到快乐的天堂。 总是以为,他是爱自己的,这样的男朋友可靠又能给她安稳的生活。所以,终于不再纠结,答应了他的求婚。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也会偷情,在即将结婚的前夕。 而且现在看来,他和任何人都能配合得很好,甚至……天啊,那不是一个女人! 她终于看清楚,在他身下承欢的,并不是想象中的狐狸精,小妖精,而是一个皮肤白皙,体型瘦弱的男生。 如假包换,她没有看错,他手臂上的肌肉,腿上虽不浓密却清晰可见的毛,都不是女人该有的。 虽然有点色,虽然别的地方也很新潮,可是眼睁睁看到两个男人的**翻滚,还是带来了强烈的冲击。 她目瞪口呆,楞楞地看着那两团纠缠的身体,那契合的私密地带,竟不出任何声音。 大概是感觉到了室内空气的异样,储卫坚突然停止了猛烈的撞击。身下的男生还不知道生了什么,很不满地嗯了一声。他的双手围抱着储卫坚的腰,身体向上迎合着,期待更深的进入。 储卫坚没有回应他的热情,他们终于看向了门边,看到了瞠目结舌的方倩。六目相对,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方倩觉得很佩服自己,居然有心情去欣赏下那个男情敌,要说那个男生真是秀气,尖尖的下巴,白嫩嫩的肤质,眼睛细长魅惑。原来,这就是那传说中的小受。**小说也看过,只是今天看到了活春宫。 大概是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形,所以刚才想好的手段竟一个也用不出来。两个男人,太让人震惊了。 她突然想起,和卫坚欢爱时,他抚摸她的菊门,求恳着希望进入那个紧密的地带。 她能很疯很嗨,但她每次都不肯就范,只因为这个东东不在她接受的范围内,她觉得那个渠道好肮脏。看着他有时候很无奈很失落的样子,还以为他只是图个新鲜。 谁曾料想,我方倩要嫁的这个人竟然是个双性恋,他对后庭还不是一般的有兴趣。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在我之前,还是之后? 哈哈哈,方倩不怒反倒大笑了起来,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她茫然看着他们翻身坐起,慌乱地穿上衣服,他们身上的汗珠灼痛了她的眼睛。 当储卫坚走近方倩想解释什么的时候,她猛力地推开了他,她突然很怕这个人的触碰,仿佛一碰就会恶心地吐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的气息,她想要逃离这个让她反胃的空间,离开这两个恶心的男人,越远越好。 她后退着,嗓子干,耳中轰鸣。她听不到储卫坚蠕动的嘴里说的是什么,看不到那个瘦弱的小受怯怯的表情,她要离开,她一分钟也不要在这里呆。 方倩踉跄着飞奔下楼,找到车子,用颤抖的手打开了车门。引擎轰鸣中车子疯了一般向外冲去,胸中充满了毁灭般的绝望。 我方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嫁了,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怎么能跟这样的家伙生活一辈子。 可笑啊,方倩,你的好命结束了!沿路的景色依旧,而她的世界一切都不同了。 她脑子里满是这样的念头,车子在飞驰,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男人,从来没有这样对男性失望过,简直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都去玩同性恋,那还要阴阳干什么?还分什么男女?该死的**! 一边诅咒,一边把车开得像要飞起来,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来到了郊外一个工地附近。 路边,一辆工程用塔吊在慢悠悠摇晃着,正要开进施工现场。 方倩的车飞而来,而那歪歪扭扭的行进路线让塔吊司机无处可避。 那巨大的如同变形金刚般的机械慢慢倾侧,终于轰然压倒在方倩那辆娇小的红色轿车上。轿车就像是被揉皱了的纸,慢慢挤压成一堆。 方倩并没有觉得疼痛,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失重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她飞了起来,就如电影里的慢镜头,慢慢升到了半空中,在空气里悬浮着。 哦,原来死亡可以这样干脆,只是一刹那,就能远离尘嚣和所有的痛苦。 第二章 帅哥黑白无常 死亡,就那么突然地来到了方倩的面前。才二十七岁的鲜活生命,竟消失于一个清朗的星期天早晨。 从来不知道灵魂可以与自己的躯体分离,方倩飘然在上空,看着工地里涌出许多人,忙碌地围着事故的中心。有人在打电话报警,有人在找救护车。对不起,开塔吊的大哥,但愿你没事。 她环顾四周,没有一个像她一样飘着的男性灵魂,看来,她只是害死了她自己。 破碎的废铁下,有红色的液体慢慢滴落,方倩知道那是她的血,至于身体应该已经成为肉饼了吧。 经过这个变故,方倩的怒火倒似平息了一些,只是遗憾自己留在人间的最后形象竟然是这样血肉模糊的一团,可惜了自己曾经的花容月貌。 一个凉凉的声音入耳:“你看够了没有?看够就跟我走吧。” 方倩惶惑地转头,不期然看到一个帅哥在身边,和她一样悬浮在半空,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他穿着一身白衣,轮廓分明的脸型像雕塑一样俊朗,眼睛大而有神,炯炯地看着方倩。 他的眼睛里有一丝玩味,而方倩与他对视,满不在乎。他终于问:“你死了,却不难过,还挺有兴趣看热闹?” “你是谁啊,老娘今天还真是活腻味了呢!难过什么?”方倩恨死了那种倒霉的感觉,骂人也是一种泄。 他眼中的笑意更甚了,“那说来,你倒是自愿去死的咯?难得见你这样死了不喊冤枉的。”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和你也不熟,能不能不管那么多啊?”向他挥挥手,希望他离她远点。现在,没什么心情和雄性动物聊天。 这个人真是的,长得挺不错的,可就是太三八了点。 他严肃起来,过来拉起方倩的手。什么啊,这么动手动脚的!真以为人帅就可以乱来啊,死了的女人手就可以乱拉吗? 她正要挣脱,却现被一副晶亮手铐铐住一只手,另一只拴在那人手上。方倩大叫起来,“干嘛干嘛,你是警察?就算是警察也不能乱抓人吧?” 他冷笑:“区区是白无常,专门接引死去的魂灵。料想你也应该听说过吧,既然你死了,那就乖乖跟我走吧。” 这下方倩确信自己是活到头了,居然连无常都能见到。 可她那脾气向来是我行我素的,依然不知死活地问:“那怎么就你啊,不是还有黑无常吗?” “在这里呢!” 随着清朗动人的语音,一个黑衣帅哥出现在我面前。和白无常的衣服一个式样,却是对比的两种颜色。他的眼睛不大,皮肤白皙,鼻子高挺,唇色居然像少女般红润。穿了黑色,益显出他的白来。 方倩向来有点色,虽然现在状态不佳,可也忍不住眼睛在他们两人脸上轮流逡巡,流下口水来。 两人相视而笑,又摇头。白的说:“唉,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刚死还有心情看男人看成这副样子。“ 黑的说:“这个女人很有趣,让她去喝了孟婆子的汤岂非可惜?而且,她的命格我刚算过,和那个人相同哦。” “真的?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同样的,今天可真是太巧了。”白的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看他们不怀好意的样子,方倩心里警铃大作,警告他们说:“喂,你们打什么坏主意,我死都死了,你们别拿我开心啊!” 真是的,黑白无常不是戴着高帽子,舌头伸老长,很吓人的扮相么?怎么来了两个这么帅的。真的太浪费了,这样的容貌是该去当明星赚钱的呀。 “高帽子长舌头?这个是老黄历了,现在我们地府也讲究注意形象了。” “是啊,形象工程,加上人性化管理,是现代地府的宗旨。” 仿佛看到方倩心里所想,黑的给解释了一下。 这是什么黑白无常,满口的新名词。方倩的头顶有乌鸦嘎嘎飞过,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而是一个太长太可怕的梦。 “你不是恨男人吗,给你个机会去报复报复怎样啊?”白的也说,仿佛一脸为她着想的样子,可怎么看都觉得不那么诚心。 方倩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戒备地看着他们俩。 其实,我现在就想报复你们。可念头刚起,方倩就被他们带起,嗖的一下,带到了黑暗的世界中。 一下子还真不适应这样的黑暗,忽然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动动手脚,现手上的铐子已经被去掉了,自己站在一片泛着暗红色的地面上。 原来这里就是地府了,不是说改变形象吗?怎么还是那么阴风惨惨,悲鸣阵阵的,到处可见鬼影幢幢,张牙舞爪的。 方倩给自己壮胆说:不怕不怕,我现在也是鬼,我现在也是鬼。 可那忘川河里泛滥着腥臭的血水,奈何桥也呈现出骇人的血色,仿佛有很多不知名的恶鬼随时择人而噬。 岸边的丛丛红花开得分外妖异,难道是传说中的曼珠沙华?那大红的花朵也似是用无数鲜血染红的,美虽美,却都叫人不寒而栗。 “曼珠沙华不是西方才有吗?”忍不住要卖弄下自己的博学。 “上桥啊,你磨蹭什么?”白无常催促道。 “哦,那花是阎王看着好,跟死神那边要来的花种培育的。很多人还花粉过敏呢,每次路过都打喷嚏,可是阎王大人喜欢的,谁敢有意见?”还是黑无常好,总是愿意回答人家的好奇提问。 方倩看看那些诡异的红色,瑟缩了一下,双脚就是不敢踏上那座流淌着血污一般的桥。 看到方倩吓白了的脸,黑白无常同时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方倩看懂了,他们是在嘲笑她自诩潇洒胆大,却也不过如此。 不就是一座桥吗,有什么啊?我飘~~可是好衰啊,飘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能悬浮在半空的,到了地府反而脚踏实地起来。方倩被他们看好戏的表情气到,鼓足勇气往桥上踏去。还好,没有血污,桥面是光滑的。 黑白二人相视一笑,随即跟在她后头。 战战兢兢地走了几步,她探头看看桥下河水,里面不知道漂浮着些什么可疑又可怕的东西,好像类似残肢断臂的模样,呃,还是不看好了。刚走到桥中央,一只白惨惨的断手像是活的一样,慢慢蠕动着靠近方倩的脚边。 “啊!放开我!”方倩感觉到脚上被什么抓住,待她细看到是一只断口处血淋淋的手时,一声尖利的惨叫逸出喉咙。双手死死攀住白无常肩膀,两条腿却跳起来夹住了黑无常的腰,直接挂到了两个不知道算人还是算鬼的家伙身上,大叫“救命!” 只见白无常手指轻弹,念声:“去!”那只手顿时如烟雾散去一般迅不见。 “下来吧,这样像什么样子?”白无常忍住笑意,板着脸说。 “恩~~”惊魂未定中,方倩拼命摇头,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和恳求,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厉害。 “哈哈!”黑无常笑了,“我们带她过去吧,别为难了。” 像是捉弄够了,两大无常同时飞起,带着方倩掠过了奈何桥,落在一排黑沉沉的房屋面前。 靠,这些家伙分明是在捉弄老娘,方倩气鼓鼓地想,雄性动物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去哪里?是不是该去喝孟婆汤了?”反正死了,不如早投胎去了,她也不再有什么幻想,只求迅一点。 黑白两人同时耸耸肩,倒没见过这样熟门熟路的新鬼,什么都知道。 “先来我们办公室坐一会吧,不着急。”黑的打开其中一间屋子的门,“请进吧。” 方倩满头黑线,他们还有办公室,真叫人啼笑皆非。而且,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不像外面那么黑暗。 既来之则安之,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遇到两个莫名其妙的鬼差,她方倩也只有自认倒霉了。还是合作一点好,这边人生地不熟,简直比在丽江的时候还不熟。 自己再想想,除了平时厉害点,色色点,也没做过什么坏事。看他们两个无常的样子,更不像是要送她去十八层地域受刑。 要问方倩为什么那么熟悉地府的事情,原因有二。一是她写过神鬼小说,好好研究过一阵子地府的领导班子和具体人员。二是因为她去过四川酆都玩,对那边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好整以暇地坐下,方倩抬起晶亮的双眼看着他们,不知道到底会拿她怎么着。 等了一会,看到他们还在打量她,有点恼火地想: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我脸上有花? 黑的自顾又掐算了一番,冲着白无常点点头。 这两个男人,眉来眼去的,难道也是**吗? 第三章 神仙犯的错 “你还很年轻是吧?你就这样死了甘心吗?”白无常耐心地诱导。 不然怎么办,都已经死了,方倩在心里嘀咕,反正他们能听到,或者说是感应到。 “不如我们给你个机会,让你到一个新地方去大展宏图啊。”黑无常又露出他牲畜无害的招牌笑容。 “你,你是说穿越?”这回她听懂了,世界果然是不真实的,原来真的有穿越。我认错,我以前实在是孤陋寡闻。要早知道有那些事情,我也该好好写书的,写起来应该不是很难。 人死了,头脑也比以前清明了起来。心里想,如果真能给我一个机会再活下去,那不是跟捡到的一样吗?方倩盘算着,只是为什么选上我呢,他们对我有那么好?我和鬼仙们可都没有交情,而且脾气也貌似臭了点。 知道她的怀疑,白的急忙解释了一番。为了让她信任,他给她讲了长长的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神仙也会犯错的故事。 在某个异时空里,有个叫花盛的王国。命中注定那个王国将要生一个极大的变故,此后他们的国度将会由一个女人来执掌。可是由于掌管命格的神仙犯了一个小小错误,那个本该挑起国家命运的女子,竟然是个体弱多病长年吃药的病秧子,而且治也治不好,眼看就要挂了。 那个神仙着急啊,玉帝下令,如果在期限内,也就是女子挂之前,找不到相同命格的人去顶替那个女子,那么一切历史都将改写,而那个神仙也将受到严厉处置。没准还要押赴斩仙台,咔嚓一刀,连小命都就此不保。 那神仙求爷爷告奶奶地央告到地府里,叫他们给他物色合适人选。好巧不巧的,偏偏她方倩今天现了男朋友的丑事,偏偏怒乱开车出了车祸,更扯的是她的命格偏偏和那个女子相符。 那么多偏偏放在一起,他们想不找她都不行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你可以去那个时空成就你的大业,荣华富贵地活上几十年甚至百年,而那个可怜的神仙也不会受到严惩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小算盘再次噼里啪啦响起,方倩想想居然有这样的好事,还是个荣华富贵的命呢。可是,显然是他们有求于我啊,为什么我要迁就他们呢,不好好宰他们几刀,这买卖怎么做。 懒洋洋地起身往门外走去,随口问:“麻烦告诉下孟婆在哪里,我找她去。” “回来!”白的叫住她,黑的过来把她拉到位子上坐下。 “你这是干嘛啊?喝了孟婆汤可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用小手指掏掏耳朵,又吹了吹,方倩满脸无所谓的表情:“我不干,我找孟婆喝汤去,然后六道轮回,爱投胎到哪就哪。就算是投个猪,我也认了。” 这女人真是可恶,白无常露出想揍人的表情,“你还来劲是不是?” 黑无常就做和事佬:“唉唉,有话好好说。那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们不也是做好事吗?再说你那命等于是捡来的啊,等你掌了权以后,什么帅哥没有啊?你想对付谁就对付谁,你不是恨男人吗,以后你可以使劲折腾他们,好好报仇,这还不够好啊?” “我不觉得。谁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乱世啊,我没什么野心,更没打算做女王。推翻一个王国肯定要死很多人,我不忍心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动什么战争。”说到这里,她自己都有点被自己的崇高品质所感动。 “当然我也不想因为夺权把我的小命也搭进去,这个是最主要的。万一在那乱世里遇到危险呢,我白开心了,穿过去再死一次,我亏都亏死了。至于那个犯错的神仙,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谁,更和他没有任何交情,我干嘛帮他,我有什么好处。” 瞟了他们一眼,随即又垂下眼帘,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死也不说话了。 这个满腹鬼主意的女人,不就是想要好处吗?两无常交换了一下眼色,黑的继续做好人:“放心,我们叫你去的,肯定是有把握的。” 有把握才怪,连神仙都出错了,不错的话会有我什么事吗,方倩继续腹诽。 又猜到了她所想的:“那是意外,很少生的一个意外。” “你看,”黑无常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闪烁着异彩的黑晶石,“送给你的,你把它随身带着,可以救你三次命。不到关键时刻你不要拿出来,记住只能三次,用完了就再没机会了。” 呵呵,幸亏拿乔,被我a到一个宝贝。方倩得意地奸笑,一把抢过黑晶石,放在掌心仔细看着。黑无常好脾气地递过一根红绳,“穿起来戴在脖子里吧,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你喊黑无常救命,就能免过灾难。” 把法宝穿起带到脖子里,方倩觉得自己又捡到了三条命。表情却还是淡淡的,面向白无常:“那你呢,黑大哥多好,人家送我法宝呢。你就没点表示?” 一双眼睛直视白无常,白无常那俊脸都快气青了,可方倩分明在说:“你要不给,我就不去。”无奈下,从怀里摸出一张地图状物件,扔给方倩。 “这是什么?” “是那个国度某处的藏宝图,里面宝藏可供你开辟一个新天地!你够了没有,答应了就赶紧去吧!那边自然有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到时候会找你的。”白无常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到了临界点。 搞得像地下党接头一样,那边还有人接应我呢,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正在胡思乱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时,眼前忽然晕眩了起来,视线渐渐模糊了。周围的东西都扭曲了,黑白无常的办公室里所有的物件都在旋转变形,包括那两个帅哥也变得怪异不堪。 一道强烈的光线闪过,方倩头脑如被重物击中,顿时失去了知觉。 难道,这就要去了吗? 在糊里糊涂的状态下,方倩终于华丽丽地穿越了,肩负着伟大的使命,穿越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时空。 第四章 终于穿越了 眼睛真是不适应,刚才是无边的黑暗,现在却是一道强光,你们要弄瞎我吗?方倩诅咒着。 万一我穿到这里变成了瞎子,谁负责啊?她愤愤地想,男人真的都是坏蛋,连个鬼差都那么恶劣。 伸手揉着自己的眼睛,一时却睁不开。 耳边就听得有个女人的声音说:“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小姐?拜托啊,现在叫三陪和鸡才是小姐呢,能不能换个好听的称呼。 好不容易睁开酸痛的眼睛,想着什么都还没问清楚呢,也不知道要穿到怎么一个家庭里。有人叫小姐,估计不会条件太差吧。 方倩能感觉自己是躺在床上,废话,当然是床上。那个病得要挂的女孩,怎么能起得来呢。 围在床边的一堆人全部作古装打扮,其中哭得最凶的要数一个衣着华丽的美妇人,抽噎着叫:“晴儿啊,你可不能离开娘啊!”哦这个一定是那女孩的娘了,叫什么晴儿?有小燕子吗? 还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呢,只能在这里装失忆了。在被穿越小说夺取方倩的城池后,她也曾好好研究了一番那些小白文,装失忆就是在书里学会的。娘的,没想到有朝一日我怂到要照他们的路子去做。方倩越想越是郁闷,可也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思路,不失忆又怎样,难道活活被拆穿吗? 晃晃自己的脑袋,方倩试着坐了起来,引来一片惊呼声。那个丫头打扮的女孩急忙上前扶住了她:“小姐,你别起来,先躺下吧。” “我为什么要躺下?我已经醒了。对了,麻烦告诉我一下,我是谁?”玩失忆,不是都该这么问吗?方倩熟稔地使出了第一招。 环视床边的人,哭泣的美妇,焦急的丫环,还有一老一少两个道士打扮的男子,人还真是不少。听到方倩的话出口,美妇和丫环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都变了。倒是那个老道,捻着几茎清须微微笑了,点点头似有所悟。 “晴儿,你不要吓唬娘啊,你这是怎么了?”美妇的眼睛哭得肿了,像两枚大核桃。 “我这是在哪里,我是谁?”方倩继续装傻,当然她的话也有真实的一面,她确实不太清楚此时置身于何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所以那闪烁着茫然的眼神,看了让人相信她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夫人莫急,让贫道来给小姐把把脉。”出声的是那个白须老道,美妇一听,显然很是信服于他,马上侧身让他上前。 丫环搬过一张雕花椅子放在床前,仙风道骨的老道侧身坐下。丫环又忙忙地在小姐手腕搭上一方丝帕,老道将三指把上方倩脉搏,点头沉吟。 “道长,晴儿昏迷了两天,怎么醒来会说不知道自己是谁呢?”美妇心下忐忑,见老道一脸神秘莫测,更是担忧。 目光一时都射向了老道,老道道:“照这样的情形看来,小姐自尽的时候受了极大的刺激,或者撞击到什么硬物,所以醒来便失去了记忆也是有例可循的。” 自尽?方倩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讯息,不是说病得快挂了吗,怎么还是自尽的? 脑筋飞转中,一双灵动大眼闪烁不定。老道看着方倩的眼神,忽然飞快地冲她挤挤眼睛,做了个鬼脸,随即又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要不是方倩眼快,几乎会以为刚才看到的是幻觉。 想她方倩也是七窍玲珑的人物,灵光一闪间,顿悟此人想来就是黑白无常口中的接头人了。哎呀,太好了,才到异世界,就遇到组织上的人了,这样可省了许多麻烦。 对上老道蕴含笑意的眼睛,她也飞快挤了下眼,以示明了对方是何人。而那美妇兀自询问着,自己女儿要怎样才能治好。 “小姐自幼体弱多病,这次受到刺激后,又昏迷了两天,所以一时间无法记起过去的事情。不过,贫道现经此大变后,小姐的脉息反而强健了许多,不似过去那么微弱,也算是异数了。”老道寥寥数语,就给方倩的症状找了合理解释,且从此方倩的体质比以前原身强壮也就没人质疑了。 “夫人莫急,这样的病症也有治好的例子。不过,每个人的情行不同,有的人几天,几月就可以记起以往的事情。也有人,一生都不再恢复,一切都需要重新认识。” “一生啊?”我的,呃,那个妈,她艰涩地在心里念及,真是别扭死了。她又大哭了起来。 “娘,”她试着开口,“我会慢慢去认识你们的,别担心了。” 美妇听方倩叫她,泪水又扑簌簌掉落了下来。那个时代的人,都得那么多愁善感吗?貌似她现男朋友的破事后也只是愤怒,而没有掉一滴眼泪。这样哭哭啼啼的,怎么才是个头,她现在迫切需要有个冷静的人能告诉她这边的详细情形。 好在那位大夫说小姐这样的情形需要好好休息,这才打走了一屋子的人,只留下那个丫环伺候。 众人退出的时候,方倩瞥了一眼一直站在老道身后未一语的少年道士,那小子长得真是好看啊,眼睛还一直都关切得看着自己呢。他是谁呢,难道是原先这位小姐的情郎吗?擦擦口水想:既然接收了你的身体和你家人,我也不介意一并接收了你的小郎君啊! 意识还在色迷迷中,可是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了几声。那位小姐不是昏迷了两天吗,方倩那健康的灵魂一进入,顿时就觉得饿得受不了了。 “小姐,您可要吃点东西,已经晕了两天了,吟风去厨房拿点清粥小菜可好?” 真是个机灵丫头,还有个很风雅的名字呢。 “我也确实想吃点东西了,你去吧。等你回来,我想问你很多事情,现在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吟风同情地看着我,“小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方浅晴肯定地点头,期待她少说废话,能给点有用的资讯。总得知道自己在什么朝代,什么地方吧。 趁着吟风去了厨房,方倩打量起自己所在的闺房。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粉红色帐幔垂地的床,雕花的窗棂,书架上的卷轴和线装本,清丽雅洁,是富贵而不俗的格局。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个小姐也是个高雅之人。 忽然又想,为什么偏偏是我完全不熟悉的国度呢,如果穿到大唐盛世什么的,那该多拉风。这里的文字又是怎样的,别到时候把自己变成个文盲,来个大字不识一箩筐。 思绪万千时,吟风来了,方倩欢呼一声扑向食物。 真的是饿了,方倩大口吃着吟风端来的清淡食物,度之快犹如风卷残云。吟风吃惊地看着她的吃相,大概是她们小姐从来未曾有过这样的好胃口吧。 填饱了肚子,方倩才现吟风张大了嘴半天没合拢,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为了掩饰尴尬,她忙找了个话题,分散吟风的注意力:“好吧吟风,我吃饱了。以下是询问时间,我问你答。” “是小姐,可是你说话的口气都和以前不同了,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废话,我压根不是你家小姐,方倩在心里嘀咕着,嘴里却胡乱应付她:“是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当然不记得以前怎么说话了。” 失忆万岁,什么都能拿这个对付过去,方倩再次佩服想出以失忆来蒙混过关的人们。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柳丝保证不是坑,大家尽管跳。多多票来,多多收藏来,吗里吗里哄!! 第五章 方小姐的资料 “我是谁?”方倩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原身的具体情况,总不能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吧。 “小姐闺名方浅晴,是花盛国右丞相方亦儒的千金。小姐还有一位哥哥,公子名叫方泓羽,是镇守边关的将军。” 好显赫的门庭,难道方家要造反吗?方倩不禁想起黑白无常说过的话。不过方浅晴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听,又和自己的名字很相像,看来同命格的人暗中自有巧合啊。 “我们的国家,叫做花盛王国。这里是花都,是我们的皇城。”吟风口齿伶俐,是个上佳的解说员。 “那我不是病重,而是自尽吗?我为什么要自尽?” 这个问题一出口,吟风像是舌头被吞了似的,立刻不说话了,只是紫涨了一张苹果脸。 “说啊,”方倩,呃现在该叫方浅晴了,此后都得以这个身份混下去,怎么都该熟悉起来。看到吟风那种样子,方浅晴好奇了,怎么个情况啊,讳莫如深的。 “小姐是自幼多病,但这次,这次,却是投湖自尽。” 怎么老是吞吞吐吐的,现在的方浅晴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主。难得做回相国千金,也该摆点威风给这个丫头看看了。 瞬间,方浅晴的脸上就似结了一层严霜,“你说话痛快点,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不说我怎么恢复啊?你不怕我告知相爷和夫人治你的罪吗?”哈哈,摆起架子来也很爽嘛,有趣。 吟风经不起吓唬,立刻老实了:“小姐,国王亲自赐婚,把你许配给二王爷花允烈了。您不答应,就,就……” 就什么,自杀啊?那个王爷大概是暴丑了吧。那现在我醒了,岂不是要顶替她去嫁给那人? 心里大急,忙又问:“为什么要自尽啊,那个王爷丑得不成样子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王爷长得人品一流,相貌没得比。” 那这个身体以前的主子不是在犯贱吗?又是王爷,又帅,还要以死来反抗啊。难道是有了自己心上人?反抗包办婚姻?方浅晴想起小道士的模样,自以为是地笑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吧?” “不是的,小姐自幼身体不佳,很少出门,几乎没见过外客,除了小姐的师父风清道长和洛玄师兄。” “洛玄,”原来小道士叫做洛玄,是个不错的名字。 “那我到底是为什么要自尽呢?姑奶奶你倒是说啊!” 看着自家小姐脸色不好,吟风一咬牙说了出来:“因为王爷好男风,不喜欢女人,是皇室和官宦人家都知道的。小姐受不了这个羞辱,就宁可死。” 方浅晴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把黑白无常那两个死家伙揪出来暴打,这也太过分了吧,在穿越前她就是因为现男朋友是同性恋一气之下生车祸死了的,没理由穿越后还要跟那些断袖癖扯到一起。 方浅晴喃喃自语道:“又遇到个**啊,晕菜!” 吟风没听懂,“什么**,什么菜?” 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后,忽然又想,也许这是给她一个机会来报复报复那些**。好吧,既然是这样,就别怪老娘不客气了。 方浅晴一挥手,“没事了,那皇帝也够混蛋,知道自己弟弟是个断袖癖,还赐婚?害人不浅!” 把吟风吓得差点没一个跟斗栽倒,忙提醒方浅晴:“小姐,可不能骂皇上。” 看把她吓得,不是在家里说说吗,至于那个鬼样吗。 再说了,他可是生生害了一条人命啊。方倩占用了方浅晴的身体,总要帮人家抱不平一下的。 “小姐,您刚醒来,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吟风吓得脸色青白,心想这个小姐怎么醒过来后性格大变,什么话都敢说。 方浅晴突然想到,自己如果变化太大了,会引起人的怀疑,还是收敛一点的好。回身坐到床上,对吟风说:“我也真的累了,你退下吧。” 吟风细心地服侍方浅晴躺下,替她盖上湖水绿的绣花锦被,才悄悄地退了出去。方浅晴侧卧着,心里感叹:当个相国千金真是享受啊,被人伺候着,锦衣玉食。其实这样的生活就好,偏偏什么这个命格的人要得天下,腥风血雨的,不知道前路有多少麻烦在等着呢。 用手抚摸着细柔的锦缎被面,手感好得像少女细腻的肌肤,那种触感真让人舒服。还是有钱人家会享受,可想要在这里打混下去,真的要好好盘算一下了。 再一想,如果有武则天那么牛逼,一声令下,男子皆臣服于石榴裙下,那威风,那风流情致也真的值得一试。反正自己的小命是捡来的,活出个凤翔九天来,是多么叫人洋洋自得啊! 哇咔咔,方浅晴得意得奸笑了起来。忽然一个不太好的感觉袭来,一口口水差点把她呛到。不对啊,别得意太早了。那个原先的方浅晴以死抗争不肯嫁给王爷,也不知道皇帝如何震怒呢。相国千金自尽的消息一旦传出,俗话说伴君如伴虎,那狗皇帝万一随口来个满门抄斩,那岂不是连她也给搭进去了。才捡到的小命就要被咔嚓,然后在法场上拿起黑无常给的法宝立马喊救命?法宝只能用三次,可不能这样浪费啊。 不行,得把那个爹找来,好好表明一下立场,可不能再坚持不嫁的态度了。 太多的事情需要了解,方浅晴再也躺不住了,从床上爬了起来。动动胳膊腿,还算利落,只是稍稍有些晕眩,看来原先这个方浅晴身体还真是虚弱啊。 来到满架子的书籍面前,随意抽出一本,心里紧张得不敢就打开,只怕映入眼帘的是不认识的火星文。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完了,到了这个陌生地方还得做文盲,以前学的那些文化都得泡汤。那她以后该怎么混啊,做个文盲女皇帝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打开了某一页,谢天谢地啊,还好,虽然是繁体字,可那还难不倒她方浅晴。 既然文字是相同的,那就安心了。古代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脑,此后也只能靠看看书来度过无聊的日子了。 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又站到了房间中那座大铜镜的面前,不论古今,女人总是最关心自己的容貌。 “哇哦!!”方浅晴不禁出一声惊叹。 镜子里的女子虽然云鬓散乱,衣衫不整,可是,却是一个美貌不可方物的绝色美女。脸色因为体弱而苍白着,可肤质却柔嫩细腻,吹弹得破。一双眼睛,简直可称勾魂摄魄,水汪汪地让人沉醉。高挺秀气的鼻梁,樱桃般小巧的嘴唇。那份雅致的气质,那种柔弱的韵味,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为之倾倒吧。最要命的是,年轻啊,太年轻了,还是个看似十五六的少女呢。 赚翻了,赚翻了,她心里的喜悦在冒泡。虽然以前的方倩也算得是个漂亮女人,不过由于写作打乱了生活规律,熬夜,抽烟,喝酒,再加上已经二十七了,往三十奔的人,皮肤怎么都比不过现在镜子里的那个人儿。 有了这样的身材美貌,又有我那满脑子的现代意识,不在这里好好折腾,简直太对不起自己了,方倩对自己说。尤其划算的是,等于白白多赚了十年的青春啊。 第六章 和丞相爹爹聊天 一个人雀跃了一会,想想还是不能太过分显示自己的健康状态,方浅晴假惺惺地又爬上床去小憩。 隐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了,唤来吟风打听丞相爹的情况。 吟风耷拉着小脸说:“相爷被皇上叫去后宫问话了,想是小姐抗婚自尽的事情传到了宫里,夫人他们在后堂焦急呢,怕皇上治罪下来。” 唉,果然会生这样的事情,但愿不会立刻来宰人,方浅晴不禁捏了一把汗。 “小姐千万不要太担心啊,夫人本来吩咐不能告诉小姐的,怕你身体经不住。相爷是两朝元老,公子又握有兵权,皇上对我们家还是很另眼相看的。” “那等相爷回府,你请他到这里来,我有话要说。” “是。” 闲着无聊,方浅晴又询问了些王爷断袖的事情,“吟风,那个二王爷喜欢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叫柳飞,是我们花盛国京都里最出名的头牌戏子。他的名气可大了,王公贵族都以看他的戏文为雅事呢。” 什么花啊柳的,也不怕得了花柳病。方浅晴恶意地诅咒着,对**益反感。 “哦,就是偶像是吧?”那年代也追星,真是好玩。 “什么像?”吟风不解,小姐又说叫人听不懂的话了。 “没什么。你看见过他吗?” “没有,小姐不出门,不像其他的那些贵族小姐喜欢相邀着去看他的戏文。据说柳飞唱起来,能让所有的人都听得入迷。而且,听小厮们传说,他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几分,起先的时候,很多小姐们都迷上了柳飞。直到,直到二王爷结识了柳飞后,把柳飞接到了他的烈王府。那些小姐才罢休的,还常常咒骂他们俩的不合伦常。” 哈哈有意思,原本是众女哈一男,没想到杀出个程咬金来,那二王爷成了那些色女的众矢之的。他们的事情弄得那么出名,怨不得原来的方浅晴羞愤欲死。 “据说他有个特别的长处,不论是什么样的音律,只要听过一遍,就能照样唱出来。他还会弹琴呢,那琴艺也是举国无双的。唉,那样的两个人,偏偏…” 看她那遗憾的样子,想是本来对这个著名的大明星也有什么幻想,终究是因为那人喜好不同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而最让小丫头酸溜溜可惜的是,那个据说是级大帅哥的花允烈以这样的绝世容貌,偏生爱上一个戏子,而且对女人不屑一顾,白白浪费了两大帅哥的资源。 他不屑一顾,又何必要认可皇兄的赐婚,不是害人不浅吗?不过就现在的方浅晴来说,嫁个不喜女人的老公倒也没什么不好,省得来骚扰她了。只要那人不来管闲事,她方浅晴倒落个清闲,还能泡泡帅哥,各取所需互不干扰,那样的生活多美满啊。 快黄昏的时候,那位美妇,也就是方浅晴的娘放心不下女儿,由几名丫环簇拥着来看看她。见方浅晴拥被而坐,精神好了许多的样子,心就定了下来。仔细打量打量,竟觉得比之以前脸色也红润了,眼睛也大胆而有神了,更是意外的惊喜。 “娘,我要见爹爹。”方浅晴不动声色说出自己的要求。 “你爹刚回府中,在书房里唉声叹气的。怕委屈了你,又怕皇上怪罪,也真是难为他了。” “娘,女儿不孝,放心女儿经历此事后已经明白了,不会再作为难爹娘的事情。请爹爹来吧。”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晚餐过后,方丞相只带领着一个小厮来到女儿的房间。方浅晴看着这个崭新的爹,心里还真是不好接受这个认知。 方亦儒正当中年,面如冠玉,留着飘逸的黑须。到底是一国之相,真的是气宇轩昂。看他的容貌,年轻时也当是级帅哥一枚吧,虽然他眉宇间印刻着深深的皱褶,想是这几天已经焦头烂额了。 “晴儿,你好些了?” 看到丞相老爹眼中真切的关怀,方浅晴的心头升起了一股暖意。“爹,您放心吧,可以去向皇上复命了,女儿答应皇上的赐婚。” 方亦儒的眼中闪过欣喜,这两天被人参奏了一本,说他教女无方,以至于违抗皇上的赐婚。今天被当今的炽华帝花允炽叫到御书房,虽然话不是很严厉,可指责是免不了的了。如今朝中形势错综复杂,一步踏错,就是满门之祸。 方浅晴除了找来方亦儒表明自己的态度,更多是想了解下现今的这个国度里一些情况。她觉得自己对一切都太无知,需要像海绵一样吸取知识。 “女儿对过去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请爹爹明示。我只是听说,如果我抗命,会对爹爹不利。” 方亦儒一愕,回家听夫人说女儿醒来,本来是喜不自胜。可又听说女儿醒后,已经连家人都不认识了,一起记忆都有待恢复,心里一阵难过。现在看这个女儿,到是与以前的柔弱有所不同,向来晴儿不问世事,常常把自己关在闺阁之中。现在听她说话,倒是很冷静识大体的,而且对家里正处在风口浪尖也有所了解。 当即把朝廷中的复杂情形和女儿说了个大概,又问方浅晴:“不知道晴儿可还记得郡王府先前求婚之事?” 什么,还有个郡王曾经也来求亲吗?方浅晴茫然摇头。方亦儒叹了口气,“翊郡王是当今皇叔花默然的长子,从小顽劣异常,成年后更是招摇过市,花天酒地。花默然向来有野心,为了扩张势力,就欲与我结亲。前段日子派人来我府中求亲,我借口你多病年幼来了个缓兵之计。随即暗中向皇上求助,谁曾想,竟也成了皇上的一步棋子。皇上何尝不知道皇叔父子的野心,借此时机将你赐婚于二王爷允烈,也是断了他们念想,又多了我右丞相府的这一门势力。” “爹爹本来就是辅佐皇上的元老,为什么还要赐婚来巩固这层关系呢?” “我倒真没想到女儿如此聪慧,竟一眼看出症结所在。其实朝堂上的情势越来越严峻了,左相温若翰虽然也是元老,承先皇之遗命辅佐当今陛下的,可是在皇叔父子的拉拢下,和他们走得极近。皇上成天忧心忡忡,就是担心那边势力一旦坐大,就难以想象会闹出什么样的后果来。如果将晴儿赐婚给力保皇兄的二王爷,那你哥哥的兵马也等于不会落熬旁人手中了。” 方浅晴听到看似歌舞升平的花盛王国,竟然这样暗潮汹涌,不禁想起黑白无常所说的花盛大变在即。看来,乱世即将来临,真的要成就自己的一番女尊大业呢。 “爹,山雨欲来风满楼,女儿明白自己的处境。” 方丞相叹息一声:“只是,二王爷的这个断袖之癖,未免委屈了女儿了。” “爹,先前是女儿不懂爹娘的为难,逞一时之气。以后一定安心听从爹娘的安排,遵从圣上的旨意就是。” 看着老爹欣慰地离去,方浅晴才撕下自己的假面,恶狠狠地诅咒起该死的皇帝兄弟来。从来皇室最肮脏无情,抢王位夺权的,互相残杀的,还有为了巩固地位而牺牲别人幸福的。恨不得打小人来诅咒那些人,方浅晴恨恨地在一张纸上用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写了花氏兄弟的名字,又打上两个大叉,才觉得稍微解恨。 吓得吟风扑过来,抢过那张纸,晃起火折子赶紧把它烧了。 一屁股坐到椅子里,心想着那对道士。按说自己不会猜错的,那老道挤眉弄眼的,明明就是黑白无常口中的接头人,却怎么还是没来找她道破呢? 第七章 接上头了 品莲书院,是丞相府的一个僻静院落。有三两青砖粉墙的屋子,一处敞轩而已。四周种着密密的竹丛,青石板的路边还有几簇书带兰,洁白的花瓣吐露着清香。 这里平时并无多少人来,每次方浅晴的师父风清道长带着徒弟洛玄到来,才会打开院落,小住几天。 按说一个相府千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认了道士为师,也真是叫人诧异。可是这其中确实是有段渊源的,如果没有这样一位师父,那位方浅晴小姐恐怕早在五六岁时已经见了阎王去了。 方浅晴出世的时候,相国夫人梦见一道清气在庭院里盘旋,霎那间,天空中万花齐落,香气四溢。正惊讶间,忽然醒来,方浅晴也正好呱呱落地,心里暗暗称奇,想这女儿一定有什么大来头。 小女孩也确实出落得聪慧秀丽,只是体弱多病,汤药不断。到五岁多时,一场大病缠绵床榻,竟是不见好,眼看就要魂归西天。丞相夫妻二人急得什么方法都想尽了,什么太医名医都请遍了,也还是不见有些微好转。 一天门上家丁吵吵嚷嚷的,说是有个道士要闯进来,口口声声说能治好小姐的病。丞相夫妇正没手脚处呢,一听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立刻请了进来。一看是个白眉白须老道,仙风道骨的样子,还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眉清目秀的小道童。两人的样子看似有些门道,丞相方亦儒没敢怠慢,客气地请他们去看看女儿的病情。 老道望闻问切一番,说是虽然不能根治,但也能保小姐一命。开了药房,还古里古怪得念叨了一阵后,小方浅晴还真的醒了过来。 老道不要相府的重金酬谢,只说和小姐本有善缘,只需委屈小姐做个记名弟子,他才能授以续命之法。 此后是每年来相府小住一次,几天到十几天不等。每次来就给方浅晴带来一剂药方,教上一些吐纳方法。方浅晴身体依旧柔弱,却也一年年长大了起来。直到这次皇帝赐婚给断袖癖的烈王爷,才一气之下投湖自尽。 此时的客房中,小道士洛玄面色凄楚,低声问风清道长说:“师父,这次醒来的,已经不是师妹了吗?” “是啊,”风清叹了口气,“晴儿的身体终究是太弱了,虽然救治了她那么长时间,还是没有留住她。好在那边遇到了合适的人选,得以借她的躯体来完成大业。” 看看徒弟的表情,心下了然,洛玄从八岁见到方浅晴,一直都对这个小师妹呵护有加。少年情窦初开,更是把一腔深情都牵系在晴儿的身上。只是晴儿生性内向,羞怯守礼,从来不敢和师兄有任何亲近的举动。 等到赐婚的消息传来,洛玄固然伤心不已,方浅晴更是纵身跳下相府中的小湖。虽然清风道长努力救治,可回来的方浅晴毕竟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了。 拍怕徒弟的肩头,道声:“玄儿,好自为之。如今的方浅晴依然需要你的帮助和保护,切切不能忘怀。” 见洛玄点头,又道:“今夜把方浅晴请来,很多事情需要跟她细说。”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和方亦儒谈过以后,方浅晴想了一会心事,觉得实在是无聊,于是打算睡觉。吟风伺候小姐梳洗完毕,也在外屋躺下了。三更时分,方浅晴已经进入了梦乡,闺房里黑漆漆的,只有她低低的呼吸声。 一个黑色的身影闪入房中,来到方浅晴的床边,晃亮了火折子,轻轻推推她:“师妹,师妹!” 虽然洛玄知道这个不是以前的师妹,可是他还是改不了口,看着那熟睡的面容,分明就是他心里爱恋了近十年的晴儿。 方浅晴被吵醒了,她向来有个毛病,那就是不能吵她睡觉。她以前写作的时候,灵感来了可以一两天不睡,拼命写。可是一旦睡着,如果不是让她自然醒的,那起床气大得,可以比美一头暴龙。 迷糊中,以为是储卫坚那不知死活的家伙来吵她清梦,骂句:“滚开!”一巴掌就拍了过去,洛玄从来没想到方浅晴这样的人会有如此反应,一时不察,竟被打了个正着。顿时又气又羞,捂着脸呆了。 这下方浅晴也彻底醒了,一看打的竟是帅哥小道士,不禁呆了。“你怎么在我房中?”看他俊脸涨得通红的样子,心下不忍,伸手抚上了他的脸蛋,问了一句:“疼吗?” 他的脸蛋,触感真的很不错啊,男生也有这么细滑的皮肤。 从来没有领略过方浅晴这样柔情的洛玄,一边忙不迭说:“不疼。”那脸却越红了。 方浅晴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缩回了手问:“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师父请你去商量事情,白天人多不方便。”洛玄呐呐地说,夜里潜进女孩的闺房,他早就害羞得无地自容了。好在方浅晴不是以前的方浅晴,以一个现代女性的思维来看,这样也不算是什么离谱的事。 出了屋门来,方浅晴正没方向呢,忽然听得洛玄说:“师妹,得罪了。”身体一轻,人已经随着洛玄跃上了屋顶。哇,传说中的轻功啊,真没想到这个害羞的小道士还有这么一手。 “轻功啊!教我,教我!”方浅晴兴奋极了,悄声央告洛玄。 还没来得及听到回答呢,洛玄已经带着她停了下来,回到了品莲书院师父的房门前。 门悄然打开了,风清道长捻着胡须,微笑着看着方浅晴。方浅晴调皮得跟他眨眨眼,风清道长呵呵得笑了起来:“是个机灵的女孩子,不错,比以前的晴儿豪爽得多。欢迎来到这个地方啊,不知道你还习惯吗?” “有师父的帮忙,不愁不习惯啊!”方浅晴甜嘴滑舌地打哈哈。 三人进到屋里,洛玄细心地把门掩上,又把灯火捻得幽暗了些,这才站到了师父身后。 “我还是叫你晴儿吧,你来之前是不是已经知道一些情况了?” 方浅晴于是把黑白无常的话和今天跟方丞相聊天的结果说给风清道长听,然后问:“那现在就听天由命等着嫁人吗?” “大婚之期定在阳春三月,离现在还早。本来一直打算教给原来的晴儿一些功夫,以便遇到危险的事可以自保,可是她的体质实在是不适合练习功夫。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学一点保命的功夫呢?” “我能学吗?那当然愿意啊!比如师兄的轻功我就很想学啊!”方浅晴兴奋地声音都变了,那是传说中的高手啊,我也要学武功了,太让人激动了。 “明天我就去和方丞相商量,就说你的身体还需要一味药来调养,这样就可以把你带到我住的忘尘谷。一是教你功夫,二是以前晴儿的身体实在太差,我帮你用药物固本培元,尽早强壮起来。我替你把脉的时候,已经现,你们的命格虽然相似,但你原本的体质要健康得多,不会有她的那些问题的。” 跟他们出门?恩,有帅哥,又有个可爱的老头陪伴着,似乎很不错。方浅晴想着,满意地笑了。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要打此书过,留下票票来!! 第八章 偷了洛玄的初吻 方亦儒夫妇对这位道长向来很信任,一直把他当作女儿的救命恩人来看待。这次风清道长提出要带方浅晴到他静修的山谷,为她试药,虽然觉得大家闺秀跟着两个男人出门不是很妥,但毕竟希望女儿就此身体好起来,也就同意了。 风清和方丞相约定了返回日期,就带着洛玄和方浅晴上了一辆马车。吟风本来执意要跟着,可是风清他们一商量,觉得她在说话不是很方便,于是由方浅晴哄着她在家准备嫁妆。 启程那天,小丫头嘟着嘴闷闷不乐,满脸的舍不得。方浅晴也很感动,难得这个丫头忠心耿耿的,以后倒不能错待了她。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丞相府坐落在环境优雅,闹中取静的地段。这边都是豪华府邸,听吟风说御史大人,大将军等人也都住在附近。 转出静谧的高官府邸群,来到喧嚣的大街上,方浅晴坐在马车里偷偷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市井风情,不由地惊叹着古代皇都的繁华气息。心里说,这简直就是清明上河图的再造啊。 京城到底不凡,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大气而洁净,显现出一种奢华而不张扬的风格。大街两侧店铺林立,更有沿街的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往来的路人熙熙攘攘,真是热闹非凡。 一路行来,从繁华都市到稀稀落落的村庄,终于来到了大山之中。 忘尘谷,名字起得然脱俗,风光更如同人间仙境。山谷藏在隐蔽的一个山洞之后,洞口还有藤萝遍布,不了解的人根本不知道此后还别有洞天。 谷中天地不与外界相同,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小气候。除了供他们师徒居住的一座小小道观,周遭有潺潺瀑布,清清溪流,还有四时不败之花,遮天蔽日之树。 到了古代,方浅晴的作息时间大大改变了,一天到晚极其无聊,除了闲逛就是看书。日头一落,她就犯困准备睡觉了。师父看她刚来,也不强求学艺,只给她说些吐纳练气的方法,叫她自己慢慢修炼。 好在谷中空气清新,每天在这样的环境里,方浅晴觉得连呼吸都比以往顺畅了许多。再加上学了些气息运转的方法,身体也不那么容易疲惫。 睡早了,也就起得早。方浅晴正打算到谷中那棵巨大的树下做个晨练,却看到小师兄洛玄已经在树下了。 他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道袍,洁白如玉的脸颊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分外剔透,唇边钻出些淡淡的绒毛,清雅中透出几分稚气。 洛玄回头打量了方浅晴一眼,脸上一红,又装作认真练习吐纳的样子。自从知道师妹的躯壳中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师妹,而是一个来自于未来什么时空的女子后,本来就羞怯的他更对这个师妹增添了陌生感,看她的时候常常是飞快溜上一眼,马上移开目光,还动不动脸红。 方浅晴觉得这个师兄可爱极了,简直比女孩还要害羞。不过她也看出洛玄对以前的那个晴儿是有着几分感情的,估计是还没敢表白呢,就换了个人。想想小师兄也真是可怜,一段恋情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越是见他害羞,偏偏她还越是觉得有趣,一大早就遇到他在那装腔作势的,不觉起了逗他之心。而在心底里,也真是有几分同情和喜爱这个帅气文静的男孩子,不如,调戏一下?打定主意,就朝着洛玄走了过去。 洛玄可就矛盾了,心中既希望她来,又怕来了不知道说什么。一边闭目练功,一边却因着渐渐走近的脚步而加快了心跳。一张俊雅的脸庞像烧一样,越来越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好笑地看他明明闭着眼睛装傻,可是脸红脖子粗地把他的真实情况出卖殆尽。她也不说话,只是一直靠到了他身边,在他耳朵边轻轻吹了口气。 这下洛玄想再装都不行了,轻轻“啊”了一声,跳开了半步,原本白皙的脸上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 方浅晴也不说话,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只顾侧了头细细打量他。心里道:小样,我看谁耗得过谁。 洛玄眉宇疏广,双目澄澈,高高的额头昭示着聪慧,挺秀的鼻子让整张脸都有了雕塑般的立体感,而那丰润的嘴唇又给人忠厚善良的感觉。他严肃的时候,有一种远离尘嚣的越,仿佛天生就不是凡俗中人。 恩,是个有道之人的模样,方浅晴暗暗评价。不过,我更喜欢他脸红的时候,让人有占有欲。她最后色色的想,差点有流口水的冲动。 洛玄吃不住她这样色迷迷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师妹好早,为兄有礼了。” 呵呵终于沉不住气了啊,方妖女得意极了,嘴里却还要逗他:“师兄不是比我更早吗?不知道师兄练的是什么功夫,脸色倒是特别红润。” “恩,这个,这个……”可怜的小道士啊,被色女调戏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而那女人却邪恶地还要添上一把火,看他身体瑟缩着往后退,再逼上前一步,几乎把他贴到了树上。洛玄还想再往后一步,却现已经没了退路,想往边上逃走,方浅晴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双臂一伸撑到了树上,旁边若有人看上来,就像环抱着他一样。 “师兄,小妹很丑吗?” “哪里哪里,师妹天仙化人,花容,,那个月貌。” 再凑上一步,两人几乎气息相闻,洛玄脸色青白不定,却又没有勇气推开这个逼死人的师妹。 “小妹很可怕,很讨人厌?” “不不不不……” “师兄的舌头被烫了?待小妹帮你疗伤。” “嘤咛”一声,还没等洛玄问出怎么疗伤,方浅晴那柔美的薄唇已经轻轻覆上了洛玄的嘴唇,趁着他张口结舌要说话的时候,那灵巧的香舌已经长驱直入,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口内。 洛玄全身一颤,身体一下子绷紧了,双手仿佛不知道如何安放,却终于还是落在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上。感受到他的变化,方浅晴得意一笑,双臂如藤蔓般缠住了他的脖子,压紧了彼此的唇瓣。从喉咙深处出一声低叹,洛玄的呼吸粗重了起来,感受到挑逗的舌缠绵于唇齿之间,他也渐渐学着去回应她,甚至闯入了她的领地,撷取她口中的芳香。 大功告成,终于偷香成功,把老实人青涩涩的初吻给偷了。她咯咯笑着放开了洛玄的脖子,眼睛斜睨着他涨红的脸,问道:“原来你虽然喜欢师妹,却连亲都没敢亲过她啊?” 被这样直接的话语窘得说不出话来,洛玄只好捏着拳头站在那里,闭上眼睛不敢看她,一排长长睫毛如蝶翼般颤动不已。 唉,真是纯洁啊,纯洁地叫人不忍下手,心里如老巫婆般嘎嘎直笑,却也不好真的吓坏了他。 在他被吮吸得有点红肿的唇上蜻蜓点水地再啄一下,咯咯笑着跑开了,嘴里叫着:“记住小师哥,你以后是我的人啦!” ……洛玄心里哀叹,师父你到底是从哪里找回来这么一个师妹啊,简直就是个妖精。 想起以前的晴儿,那么羞怯怯的见了谁都害怕的柔弱样,虽然喜欢着她却不敢稍稍越过雷池一步,觉得稍稍一用力就会把她揉碎一样。现在这个,大方爽朗,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瞬间就能让人没了距离感。 洛玄不禁问自己,两个晴儿我到底更喜欢谁?他回味起刚才的吻,心里竟有着几分意外,更多的却是甜蜜。从此是她的人了?这么霸道的话语仔细辨来,也不觉得反感,反而欣喜于是她的人这个全新的身份。 第九章 方浅晴的练功趣事 方浅晴在穿越前倒也不至于十指不沾阳春水,偶尔也会知情识趣地做点家常小菜讨好讨好男朋友。自从她来忘尘谷后,基本都是她在弄吃的,虽然简单,也已经吃得洛玄师徒称赞不已。 调戏完小师兄,方浅晴自己也觉得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洛玄更是磨蹭到最后才坐了下来,眼光闪躲着对面的师妹。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围在一个桌子上,气氛就有点诡异。 风清是个类似半仙的人物,对他们之间的小插曲自然也了然于胸,看看他们俩的表情,不禁微笑着给他们平息尴尬气氛:“晴儿也来了几天了,想学些什么功夫,心里有没有打算啊?” 我哪知道什么功夫,方浅晴不禁暗自寻思。“师父,我看师兄那天抓起我就上了屋顶,像飞起来一样,帅呆了!不如我就学那个吧,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逃命。” 风清一愣,心说真够没出息的,就想着逃命。 “晴儿有所不知,除了轻功,你总也该学些拳脚功夫才好。” “哦,那行,您看着教吧。”她还是一副满不在乎样。 风清看向洛玄:“玄儿,从明天起,你带着师妹练功,务必早日学成。” “是。”洛玄从小跟着师父,就当他是父亲一样尊重,每逢师父吩咐都是尽心尽力去完成。可这次,洛玄算是遇到了克星,很难向师父交差了。 不学武功,方浅晴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笨的。从小学舞蹈一向被老师说有悟性,可是武功这个事情真的和她八字不合。 有时候动作不对,洛玄本待上前纠正的,可是靠近了,不是被她摸一把就是偷偷亲一下。说不得又恼不得,心里反而还有丝丝的喜悦。 教的人既然不在状态了,学得人更是学了个稀里哗啦,那些功夫简直就没法看。 时日匆匆,除了吐纳功夫使她气息绵长,为学轻功打下了不错的基础外,其他的仍旧什么都不会。 方浅晴其实从中学开始就喜欢看题材的小说和电影,被里面的侠客义士迷得神魂颠倒,尤其是那些白衣帅哥,来去如风,出手如电,一招一式都那么风流潇洒,是她少女时代的偶像。 可是现在要她自己从入门的基本功练起,就不那么浪漫好玩了。每天枯燥地蹲马步,练臂力,真的能把人憋闷死。就如去听音乐会,看到那些名家拉出梁祝那样醉人的天籁之音是一回事;而名家刚学琴时,把琴拉得跟锯木头一个动静,你又恰好是他邻居,那又是一回事。 每当洛玄点上一炷香计时,方浅晴则扎马扎得满头大汗表情狰狞的时候,她觉得习武真不是人干的,简直苦不堪言。 洛玄为了陪她,给她增添信心,自己也跟着一起做,希望她能有点进步。方浅晴每每斜眼看他,却现他神闲气定,一滴汗水都没有。真是不懂,这个人怎么一点也不觉得腿酸疼吗? 虽然她自小学习舞蹈也是吃苦过来的,可那毕竟是业余爱好。再加上她人漂亮,动作优美到位,腰身骨骼又特别柔软,舞蹈起来自然就很好看。 练得脸色乌云一般黑,心情也差到了极点。待得吃饭的时候,方浅晴终于话了:“师父,拳脚功夫不好看。”她当然不好意思直说是怕吃苦。 “哦,”风清浮现一个了然的微笑:“那你想学什么样的呢?” “有没有那种用一根漂亮的红绸做武器,一挥舞敌人就纷纷倒地的?” 风清和洛玄对视一眼,看着她齐齐摇头。 “那水袖呢?长长的水袖也很好看!要不,,兰花拂穴手?”掰着手指把自己能想到的觉得用起来像舞蹈一样好看的功夫都问了一遍,满眼闪着星星地看他们。 两人还是默契地摇头,然后默契地低头吃饭。 “我,”方浅晴还想再说,忽然觉得没趣,终于把要说的吞了下去,闷头也吃起饭来。 第二天早晨,洛玄在平时练武的地点等了方浅晴足足有一个时辰,她还是没到。平时她起床还是很早的,怎么今天竟迟了。心里有点不放心,一路找到方浅晴的房间,轻轻敲门:“师妹可在?” “在,门没关~”有气无力的声音。 难道,真的是病了吗?洛玄心里一紧,赶紧推门进去。 门开处,迎面可见方大小姐半躺在椅中,一双腿直直搁到了桌上,一副惫懒模样。微微一楞,还真没见过大家闺秀这个造型的呢,问道:“晴儿,你没事吧?怎么不来练功?” “我不去了,反正也练不好的,我不是那块料。练来练去不还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吗?”她倒也有自知之明。 “可是晴儿,”洛玄急了,一心想要说服她。 她却满不在乎地笑:“不如这样啊,小玄子你每天陪着我,以你的功夫保护我,我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洛玄被她说得无语,愣了半晌轻轻道:“可是,你要嫁入王府了,我不是怕你吃亏么?” 猛然抬头,看着小师兄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方浅晴心下十分感动,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眼圈却红了。 折腾来折腾去的,风清和洛玄找遍了适合她的拳法剑谱,可没一样能安心学习下来的。期间的闹腾经历,可以参照鹿鼎记里韦小宝大人的学艺过程。 风清和洛玄最终还是放弃了原先的计划,看她气息绵长不断,身姿又很轻盈,觉得真的唯有轻功比较适合方浅晴。 而那些绑了腿从坑里往上跳之类的笨法子,显然也不是方小姐能胜任的。风清道长沉思良久,终于拿出一卷图册,问道:“晴儿,这套步法名为纤云步,练起来很是繁复,但却能在最危险的时刻让你逃离险境,你看如何?” “纤云步”这个名字先合了方浅晴的心意,而那逃离险境四个字,更是正中她的下怀。本来学轻功除了可以感受飞一样的感觉以为,最重要的就是逃命,现在这样一说,她立刻有了想学的兴趣。 仿佛和那步伐法有缘,方浅晴练习起这个繁复不已的功夫来,却是如鱼得水,得心应手。每天展开图册,按照上面的方位认真修习,不敢懈怠。就如天龙里的段誉,一套凌波微步救了他无数次性命,而方大小姐也指望着纤云步法能给她带来无穷的逃生机会。 她练功的时候,每次都会拉着洛玄玩你追我跑的游戏,并有赏罚条约:“我追上你,你给我亲一下;你追上我,我给你亲一下。” 色女就是色女,怎么着她都不吃亏。起先当然是追不上洛玄,然后就坚持换洛玄来追,洛玄慢慢也习惯了追到她在脸颊上亲一下,然后脸红半天。 此后熟练起来,也能抓住洛玄几次了,毫不客气地攫取他的唇狠狠地亲。好在洛玄是真心喜欢师妹,虽然害羞,倒也绝不反感她这样做。 就在这样的追追跑跑中,她虽然不能像洛玄那样轻轻一纵就上屋顶去,可也足够她身法轻灵,在林间抓个兔子什么的容易多了。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柳丝很懒,可也在尽量争取日更,如果有卡壳的时候,也不会慢于两日更。请大家多给宝贵意见,多多收藏推荐。 第十章 元夜观灯 柳丝尽量更新规范化,争取每日的2o:oo给大家看到新章节。如果卡了,会在第二天的12:oo补上,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每天修习轻功,和师父谈论时事,学习花盛国的历史,日子过得飞快,对花盛的国事也了解得很是透彻。 而洛玄尽心尽意的陪伴和关怀也让方浅晴觉得很幸福快乐,山中不觉时日轮转,日子飞快地过去了。 在道观的庭院中,有一棵极美的大树,方浅晴在其他地方从来未曾见过这样的树种。碧绿的叶子如铜钱般厚薄,质地就像是翡翠一样坚硬,落地都会出叮咚的声响。树上开满了白色的花,花瓣形状如同白玉兰,洁白而剔透,玉雕而成一般。方浅晴常常看着这棵树呆,想着是不是每片叶子每朵花都可以当作工艺品去卖。 可惜那棵树极高,她只能打消跳上去把树叶和花瓣都敲下来换钱的念头。而树叶也极少掉落,偶尔有一两片落下,都被她如获至宝地捡起来藏在自己的小包裹里,和那张白无常给的藏宝图放在一起。 那天又对着大树流口水时,不想树像是通灵了一般,哗啦啦掉下很多树叶。她大惑不解,拉了洛玄来看。洛玄却说:“明天就是元宵了,此树就是这个季节落叶的,和外面的树到了秋天落叶是一样的道理。” 不知不觉元宵佳节了?方浅晴一下子被这句话勾起了对外界的向往。 托着下巴,一声接一声地叹气,叹得好像今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样。风清道长实在是受不了了,忍不住拿拂尘敲了一下她的头,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唉,”又是一声叹息,“记得在我们的那个国度,元宵是很热闹的,古今同之。要吃汤圆,要看灯会,还有猜灯谜。可是现在呢,什么都没有!这个花盛王国也真是荒凉无聊地很。唉,元宵节可是恋人约会的节日啊,诗云: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哈哈哈!”玄清大笑了起来,“原来小妮子在山里呆厌了,想出去热闹热闹。谁说花盛没有元宵灯会啊,京城里年年过节放花灯,夜市的热闹不比你那个年代差吧。好吧,那你和师兄准备准备动身,师父放你去玩一天。过些日子,你也该回府了,婚事只剩下两月不到了。” 想想嫁到王府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自由,不禁暗暗叹气,好在师父准了洛玄陪着她去看灯,心情又开朗了起来。 元宵节的一早,方浅晴就迫不及待地拖着师兄踏上了赴京之路。其实那个山谷也就在京郊不远的玉带山中,不到一日的行程。走走停停,谈论着沿途的风景和民俗,一路并不寂寞。 黄昏时分,两人已经来到了京都----花都的繁华大街之上。 夜色尚未降临,花灯也不曾亮起,可是满街已经布置得花团锦簇,热闹非凡了。洛玄看着方浅晴微微露出疲态,轻声问:“是回丞相府休息到入夜出来呢,还是随便找家客栈打尖?” 方浅晴看看自己身上,是一袭普通人家闺女的素色打扮。而洛玄为了避嫌,也没穿他的道袍。方浅晴当时说了:“你穿了道袍和我一起走,人家还以为你小道士拐带良家妇女呢!” 被洛玄问起,方浅晴略一思量,觉得如回到府中,和家人许久不见,肯定是哭哭啼啼,免不了许多话题。今天是特地来玩的,不想搞成这样的场面,不如还是找家客栈休憩一会,晚上再来观灯。 洛玄最是尊重师妹的意见,当下找了一家前面门楼充作酒店,后院有客房的干净店家,要了两间上房。随后就坐在酒楼里和方浅晴要了几样精致的小菜细细品着,随便聊些元宵的应景吃食,风俗习惯。 “小玄子你可知道,在我们那里,元宵节被称为情人节哦,就算是古代规矩多,在这天夜里,那些大家闺秀也能出来私会情人,交换信物。一会,你买什么送我?” “情人节?”可怜的洛玄又被这样大胆的名称给吓着了,脸色又开始泛红。 “这边也吃汤圆?”方浅晴很是好奇,虽然这个异世和她所知的历史里任何一个朝代都有所不同,可偏偏有很多地方极其相似。 “恩,我们这里喜欢以枣泥、莲蓉、豆沙和果仁等为馅儿制作汤圆,调以白糖,寓意是甜美和团员。你们那不是这样的吗?” “我们通常是花生、芝麻和豆沙馅儿,喜欢吃咸的就会做肉汤圆,我最喜欢就是荠菜肉的了,可惜现在吃不到妈妈做的口味了。”想起父母,不禁神伤。 “晴儿你可别吃太多了,一会儿大街上有各色小吃,品种繁多,你要是现在吃饱了,待会就只能望洋兴叹了。”好在洛玄把话题尽往吃食上扯,引开了她的注意力。 谈笑间,夜色笼罩了整个京城,一轮满月慢慢升上了天空。街道上热闹了起来,就像被一双神奇的手在操纵着,那些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花灯一盏又一盏次第亮了起来,平时夜间沉寂的大街瞬间成了灯火的海洋。 人们也从各自的家中走了出来,拥挤到每一个繁华的街巷;那些香味四溢的小吃摊,仿佛在勾引着每个人的馋虫。尤其有趣的是,到处有卖艺的,什么舞龙灯,耍杂技,唱小曲的,围观的人群把表演者一圈圈包围了起来,喝彩声此起彼伏。卖胭脂花粉的小摊子吸引了很多爱美的女孩子,姐姐妹妹的叽叽喳喳讨价还价,和货郎打嘴仗。 那些有情人都躲在树荫等处,轻声细语,情话绵绵。难得一年一次的相见,怎不叫人心魂具醉。 原先的那些店铺,又怎肯错过这样的商机,家家张灯结彩,送往迎来,生意比平日里还要兴隆。 方浅晴牵着洛玄的手,走在灯火如昼的夜色里,圆月如镜高悬,身边人声鼎沸,灯火斑驳6离,灯光与星月交相辉映,把夜空装点得如梦如幻。她在人群里穿来穿去,对什么都很好奇,元宵当然经常过,可是“古代”的元宵风情,可是第一次亲眼得见啊,真的感觉眼睛都有点不够用。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一时兴起,方浅晴不由得吟诵起辛弃疾的《元夕》一词来,满目绚烂的灯火,和那些相依相偎的有情男女,此时此刻倒是十分应景。 “晴儿,好诗句!这是你写的吗?”洛玄惊喜地看向这个让人耳目一新的师妹。 “果然是才女啊!这位小姐大才!”响起一个陌生人邪魅而磁性的声音,对方浅晴的词句大加赞赏。 方浅晴本待和师兄解释这个不是她能写出来的,可定睛一看,身周围满了人,都以惊艳的目光看着这个容色照人又出口成章的女子,纷纷夸赞不已。那个先出声的,是个穿着粉色绉纱长袍,摇着折扇的男人。那人玉面朱唇,富贵逼人,却如同他的声音一样,有着说不出的邪魅。 成为那么多人的焦点,方浅晴觉得很不自在,那个人虽然在赞她,可是那双眼睛闪烁着莫测的光芒,而且全身上下地打量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实在人。心里对这样的花花公子没丝毫好感,一拉师兄道:“玄子,我们去猜灯谜。” 对着众人福了一福,她转身抛开了尚在议论纷纷的人们,往猜灯谜的地方走去。 第十一章 花允翊的纠缠 “天下第一灯谜,至今无人猜出,有重奖!” 这样嚣张,敢称第一灯谜?方浅晴自认在穿越前对灯谜也有过些研究,听了心里很好奇,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一个难题,能称第一。 挤上前去一看,方浅晴笑了,那确实是个极难的灯谜,向来鲜有人能猜到。可是历史展到二十一世纪,喜欢看灯谜书的她早就在书中找到了答案。 谜题为:春雨连绵妻独宿,打一字。 她问那个掌管灯谜活动的小吏模样的中年人:“所谓的重奖是什么啊?” 那人吃了一惊,看是个年方十五六的女孩,又露出几分不屑神态:“小姑娘,这个奖可是很难得到啊。由于这个谜语始终没有人猜到,所以年年积累下来的奖金已经达到了一千两白银。历年来连那些文人雅士都望谜兴叹,难道你能猜到?” “呵呵,你别小看人,待我想想,自然给你答案。”说完抿嘴一笑,拉着洛玄扬长而去。 被边上小吃的香气勾掉了魂儿,方浅晴直奔卖炸虾球的摊位,一口气要了满满一纸袋,又招呼了洛玄一起来吃。 吃得口齿不清地对洛玄说:“师兄,那一千两是我们的了,一会你去找那个小吏领奖。” “师妹,那么难的谜语你真的能猜出来啊?” “玄子,我跟你说这个谜底就是一字。”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已经压得很低了。洛玄细细想想,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春雨连绵妻独宿会扣个一字,拿疑惑的眼神看着方浅晴,不敢去兑奖。 方浅晴叹了口气,“师兄你怎么不信我的呢?你看这个春字,春雨连绵扣什么,扣没有日头,把日字拿掉后,再想妻独宿,那就是没有夫君。再拿掉夫字,你看可不是个一么?这个谜语看似很难,其实揭穿了就那么简单。一般人啊,不会这么想就是了。快去,一千两,够你买个好看的礼物送我了。” 看他还是疑疑惑惑的,干脆把他推走,“快去啊,我在那边凉亭等你。”说着一指路边一个供行人歇脚的八角小亭,然后径自往前走了。 洛玄无奈地摇摇头,只好去找那个管灯谜的小吏。而方浅晴则悠闲地逛逛小摊,看看那些精致的古代工艺品。 忽见一个银楼偌大的门面,人来人往的显得特别热闹,想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店了,出没的都是些衣着华丽的男女。一时好奇,也举步走了进去。 古代的饰品做工不错,虽然没有现在的那些新工艺,可是手工相当精细。她看上了一个束金环,做工很是别致。细细的环上镂刻着枝蔓状的花纹,两端分别是半朵莲花造型,一旦扣起来,就是一整朵,可见匠心独具。 颜色不是打磨得很亮的,而是选用了哑光的工艺,略显暗淡,却很内敛而有气质。那朵莲花,更是雕琢得栩栩如生,连花瓣的细纹都表现了出来。方浅晴拿在手里把玩,越看越是喜欢。心里想着等洛玄来了,一定要叫他买下来,反正今天莫名挣了一千两,够花一阵子的了。 老板看出她的心思,不停在边上撺掇她买。 “多少钱?”方浅晴看似不经意地问。 “小姐,这可是今年的时新式样,京师里的名师打造,一百两是最公道的了。” 我的个妈呀,一百两?他是要吃人呢吧。虽然钱来得比较容易,可是也不能这么随意被人宰啊。 想方大妖女以前在小商品市场杀价的时候,哪个摊贩不是对她大眼瞪小眼的? 使出惯用伎俩,她抛下手里的金环,轻轻扔在柜台上,不一言就往店外走去。 老板急了,“小姐,小姐,好商量啊!” 突然,那个耳熟的声音懒洋洋地传来:“商量什么啊,这个我要了!” 随着这个声音登场的,就是刚才死盯着她看的粉衣公子。穿这样的衣服,一定是个桃花男了。 “哎呀,翊郡王!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略有点肥胖的老板显现出异乎寻常的敏捷,抛开方浅晴立刻转向了门口的男人。 这个人还是个郡王?难道就是曾经向方浅晴求婚未成的那个花允翊?听现在的爹说那人是个纨绔子弟,现在看来还真是丝毫不差呢。听说他爹怀有野心,难道这个男人竟也存了颠覆朝廷之心吗? 男子傲然不理,径自走向柜台,拿起那个金环,吩咐手下人付钱给老板。 方浅晴气急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之客,居然坏她买卖。 刚想问问他有没有个先来后到,却见他已经向自己走来,把手里的金环送到手里。方浅晴一下子就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方小姐,难得有东西入你法眼,这份薄礼,还请小姐笑纳。” …他居然一口道破了方浅晴的身份,难道他早就认识我吗?方浅晴满脸疑惑。既然是被拒婚的对象,方浅晴不想与之多有纠缠,把金环送回他手中,道声:“不好意思,我没有收陌生人礼物的习惯。借过。” 说着闪过他身边,就要出门。虽然说纤云步还不够纯熟,但是闪过个把人还不是问题。 看到她身法奇快,花允翊的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很是诧异这个传说中的柔弱女子居然会轻功。不过,花允翊纠缠起女人来,就如附骨之蛆,岂是随意能甩脱的。略一晃间,又拦在了她的面前。 对此人更是反感了,方浅晴沉了脸,“请郡王自重!” “哈哈,你我没有夫妻的缘分,总可以叙谈几句吧?” 看着他轻浮的笑容,方浅晴也扯起一个恶意的微笑:“对不住,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我向来和花花公子没什么交集。” 飞身而出,已经来到了大街上。转头张望,这时候真的有点后悔打洛玄去领猜灯谜的奖,却让自己落了单。 花允翊如影随形,不论方浅晴怎么走,他都能拦在她的面前。忽然眼前一花,头上已经多了样东西。用手摸时,却正是那个金环被束在了她髻之上。 看她要去扯下来,花允翊已牢牢将她的双手按住,嘴里调笑:“方小姐不必客套,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我们做不成夫妻,可以做朋友的,反正烈王兄不爱红妆爱娈童。” 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郡王,我即将是你王嫂,你这样是不是太过了?王室后裔,像你这样拉拉扯扯的,不是贻笑大方吗?” “王嫂好伶俐口舌,以前倒不知方小姐是这么有趣的女子。错过方小姐,是我花允翊之痛,难道小姐就不心疼一二吗?” 这个无耻的男人!“洛玄!洛玄!”扬声大叫了起来,希望他能听到。 可惜洛玄此时因为猜到了那个所谓最难的谜语,正被人围着问长问短,又如何能听到师妹的叫喊声。 花允翊面色一变,手中用力,几乎把方浅晴拉得离地而起,一眨眼间,把她带到了一条幽暗的小巷之中。方浅晴心说不好,涌起了一阵恐惧。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三万字已满,想申请青云榜了。大家给点击,给票票,给我大力支持!! 第十二章 方妖精被调戏了 今天回家晚了,想着明天更新吧,可是想想还是一章上来的好。今天涨了三个收藏,也该对得起读者的。大家一定要帮我,给我鼓劲儿啊!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方浅晴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了。调戏可爱小道士的时候,心里还蛮得意的,可是被人调戏却很不是滋味。 花允翊邪恶地把她死死禁锢在怀里,湿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姿态分外暧昧。需要凑这么近吗?不是说古人都遵循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吗?方浅晴狠狠地瞪着他,想要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 刚张口要喊叫,下巴已经被他捏住,他俯低了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别乱叫,小美人,我是郡王,就算在这里做点什么也没人敢管。再说你要是叫了,我就卸脱你可爱的小下巴。” 真不是东西!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恐怕花允翊已经千疮百孔了。他并不介意方浅晴的仇恨目光,仍旧像个最温柔的情人一般,和她耳鬓厮磨。 打不过,跑不了,那就光棍不吃眼前亏。眼见局势对己不利,她也就很合作地不言不语,也不再胡乱挣扎。 “恩,真是乖孩子!”他似真似假地夸奖了一句,嘴唇在方浅晴的耳垂上摩挲。暖暖的呼吸带来了难耐的麻痒,一种久违的感觉袭过全身,细腻白嫩的肌肤上顿时起了一粒粒的小疙瘩,她不禁颤抖了一下,身子有些软。 暗骂自己不争气,竟然想起过去和储卫坚在一起的很多欢爱镜头来,以至于过分敏感了。明明很讨厌眼前这个色狼,身体却为什么一阵阵无力酸软起来?娘的,难道真的是太久没做那些事,sex失调吗? 花允翊的眼神亮了,仿佛现了什么新鲜事物,好奇心让他动了更进一步的攻击。他的唇在方浅晴的耳边滑到了她的面颊,她的嘴唇,她的鼻翼,啃噬轻咬,极尽逗弄。看着她的俏脸涨得通红,手也捏成一个拳头,全身战栗不已,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愤怒。 “放开我,如果被皇上和王爷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你讨不了好处的。”方浅晴竭力保持清醒,对他出警告。 “说什么?说你被我摸了?亲了?”边说边把手移向她高耸的饱满处,指尖轻轻刮动着,邪魅的眼却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啊”地叫起来,明明是惊叫的,声音却变得暗哑而更贴近呻吟。我靠,今天丢死人了,怎么变得跟荡妇似的。 “我真没想到不出闺阁的小姐有这么敏感,你的反应真是迷人呢。如果不是你爹方丞相竭力反对我们的婚事,你又何至于要嫁给二王兄那不懂怜香惜玉的鲁男子呢?”花允翊满脸得色,手指越不老实起来,眼看就要伸到方浅晴的衣衫之内。 不行,再不想点办法脱身,今天这个亏就吃大了。 “翊郡王~你也不要这么性急啊,这大街上的,多不雅观啊?” “没事,这里是僻静小巷,没人看到。”花允翊轻描淡写,根本不当回事。 “我真没想到,郡王是这么风流倜傥的人物,唉!”幽幽叹了口气,仿佛十分遗憾。 一双小手抚上他并不壮硕却很坚实的胸膛,眼光妩媚地挖了他一眼。 “呵呵,我可真没想到啊,方丞相家的多病女儿会是这么个小妖精!”以为此女也像以往众多的女子一样,被他的魅力所惑,不由得大笑了起来。他遇到很多这样的情况,起先坚辞而后妥协的女子不在少数。 “不如这样,就算你嫁了之后,我们也可常来常往啊!让我好好了解了解你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好处。” 他的意思是什么?给王爷戴绿帽啊?真不是个东西,他们可是堂兄弟啊。心里继续鄙薄他的为人,手却向下游走起来,换来的是花允翊浑身肌肉的紧绷和某处的直接反应。 “小妖精,我带你去个地方,我们好好谈谈。”花允翊的呼吸粗重了起来,手在她身上胡乱揉捏着,不再设防。 方浅晴蜷起一条腿,在他身侧摩擦,膝盖慢慢移向他的大腿中间,趁着他眼神迷乱的时候,正要用力一顶。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气喘吁吁的花允翊立时惊觉,没等她力,已经迅闪过了她的一击,口中骂道:“不识抬举的贱人,竟敢偷袭我!” 衣袖在方浅晴的鼻端拂过,一种奇特的香味飘散开来,她顿时觉得意识模糊,人终于瘫软了下去。 花允翊是在风月场里厮混惯了的,对于不肯就范的女子,还会用上迷香这样的下三滥说手段。在他的身上,经常都会带些见不得人的小道具。 冷笑了一声,双手抱起已经晕迷的方浅晴,在她唇上又吻了一下,讥笑道:“这点微末伎俩就想在我手底脱身,也太顶,那两个手下立时跟在后面,飞快地在屋脊上消失了影踪。 京城中某个围墙高耸,屋宇华丽的大院,正是花允翊的外宅。他带着方浅晴来到这个鲜有人知的院落,欲行他心中计划之事。不过,今天他的运气似乎不太好,有个人已经在他跃下屋顶时意态娴雅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着在他修长的身上,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很随意地披在背后,只用一根银色丝带松松挽着。那种潇洒不羁的装束,配上他温润如玉,丰神俊朗的气质使他整个人看来恍如谪仙般没有人间烟火气息。他的眼睛仿佛充满了悲天悯人的况味,此时却充满了尖刺般的寒意。 花允翊愣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在此地遇到此人。仿佛受不住他眼中那冰冷的怒意,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放下她,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你可知道她是谁?” “皇,,”刚想开口,却被来人阻止了那句称呼。 “放下人来,还不快滚!”那个白衣男子冷然下了命令。 “是。”二话没说,将手中美人抛了出去,转身离开了那个寂静的小院落,两个手下尾随其后。 “看来皇叔和郡王越来越迫不及待了啊!这个女子也成了他们的一步棋子吗?”白衣人抱着方浅晴,口中喃喃自语,一道忧色一闪而过。 第十三章 屋顶如春 方浅晴悠悠醒来的时候,耳边有个人在轻声呼唤着:“姑娘醒醒,姑娘醒醒。” 她睁开了眼睛,生过的事情一一回到脑海中,她急切地去查看自己的衣衫,还好,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映入眼中的是一双关切的黑眸,一名白衣男子正将她横抱着放在膝盖上,而那人却不是色狼花允翊。 “你是谁?放开我!”心里判断他和色狼是一伙的,也就没什么好态度了。 “姑娘千万别误会,那些侵犯姑娘的人已经被赶走了,我无意中路过,帮了姑娘一把而已。”好温文尔雅的态度。 这么说来,这个人是好人了。慢慢坐起身子,侧头打量身边的白衣帅哥。 月光下,他的眸子如春水般温柔,他的唇边的笑意也如春暖花开,看着他,方浅晴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儿时常常唱的歌曲: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眼睛里。 看看身边这个带着春天一样暖意的男人,她格格地笑了起来。人与人的感觉很奇怪,她本能地信任了这个温和的男子,觉得他不会欺骗她。 “你笑什么?”他看着她。 总不能说起那歌吧,她只能摇头不语,笑意却一直晕染着她的眉梢眼底。 元夜的温度很低,她和他并肩坐在寒风料峭的房顶上,被他的温暖感染着,丝毫都没有寒冷。好像心底有一把火苗在燃烧,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终于她记起该向人家道谢的,“多谢公子援手,敢问公子大名?” “哈哈,我的姓名不足挂齿!我卖个关子,我们互相不问对方的名姓和身份,你答应吗?” 喝,还不肯说名字呢,古代也有活雷锋啊!看他一脸神秘,显然是做了好事不留名么。 方浅晴也向来是潇洒不羁的个性,对她而言,姓名本来就是一个标记,不知道就不知道,不妨碍她喜欢眼前这个从色狼手里挽救了她的好人。 “好吧,既然这样,我不问就是。只是谢谢你救了我啊!” 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在他们之间油然滋生,方浅晴忍不住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 那人笑了:“我的脸上有花?你的胆子不小啊!” “何以见得呢?” “你受了那么大惊吓,醒过来见到一个陌生男人,非但没有大声惊呼还呼喝我放下,现在又相信了我,和我谈笑风生。” “我这个人,看人有点凭直觉,再说,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人啊。” “直觉?”那人听不懂她奇怪的话语,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哦,就是我看到人,就自然知道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看不出,你还有这个本事啊!你可知道,那个欺负你的人是谁?” 一下子想起今天的遭遇,竟然在元宵灯会那么热闹的场合里差点被人侮辱,心头的愤恨又燃烧了起来:“这些姓花的,简直没有一个好东西!” “呃,你怎么知道姓花的不是好东西?” 那人看她鼓起了腮帮子,涨红了脸蛋,一副生动可爱的样子,脸上又漾开了春水般的笑意。 “反正过了今天我们也没什么机会见面,说给你听也没事。花允烈你总知道吧?” “那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烈王爷,全国上下都知道他。” “他好男风你也不会没有听闻吧?” 掠过一丝尴尬,“是,听过。” “所以你看啊,刚才那只色狼还是个郡王呢,简直就是衣冠禽兽。当街抢人,动手动脚。再说那个烈王爷,好端端的喜欢男人,成天不问国事,和戏子鬼混!最混蛋的就是狗皇帝了,明知道自己的弟弟有那么个癖好,为了掩盖家丑,就毁别人的终身。硬是赐婚给烈王爷,也不管人家方小姐愿意不愿意!” “哈哈,骂得好!我从来没听人这么痛快地骂过皇族的人,你真是够胆!”那个白衣帅哥笑得前仰后合的,仿佛从来没听过这样好笑的事情。 心里却在责怪自己,为什么被她骂了还这么高兴,自己原本也不是这么犯贱之人。可是眼前这个小女人真是可爱极了,连骂人的时候那么生动活泼,一点不让人觉得粗鄙。 眼中闪过玩味的光芒,暗暗有点后悔那个赐婚。把这样一个女子送去王爷府中平息谣言,是不是真的有些残忍。 “你笑什么啊,”方浅晴嗔怪道,“你也够胆子的,听我骂他们,非但不阻止我,还跟着起哄!” “那说明我们是同类人了,都是胆大包天的主。” “唉,自古说皇室最是藏污纳垢之地,而以花盛的皇族尤甚!” 说得慷慨激昂处,方浅晴一时忘情站了起来,谁知道忘记自己是在屋顶上。上面瓦片凹凸不平的,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心头刚想这下不好了,人已经被一双稳定的臂膀搂住。 “你小心了。” 一种清凉如薄荷的气息刹那盈满了鼻端,是那个白衣人身上的味道,在近距离的接触中他的味道像是有灵性一般,深入到了她的骨髓中。 心中一荡,她竟然在这个陌生的怀抱中找到了异常契合的感觉,全身都起烧来。恩,一定是好色的程度又加深了。 不好意思地缩回身子,又坐了下来,轻声道句:“失礼了。”脸上已经红得像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了。 那人的表情也似有几分尴尬,两人四目相接,又同时转了过去,都觉得脸上热。 “夜了,我送你回去找你同伴吧?” 死定了,和这个人扯了那么久,居然能谈到那么默契的程度,都忘记洛玄还在担心自己了。 “那就有劳了。” “恕我失礼。”话音未落,腰肢被他揽住,人腾空而起,几个兔起鹘落,已经置身在大院之外。 夜已深,大街上的人群已经像退潮一样都回到了自己的天地,留下一地的纸屑和食物外壳。忽然变得这样寂静,显得有点凄凉。 再抬头看天,那轮圆月有些偏西,清辉却越明澈。 白衣人带着她往前飞奔,一直把她送到了那个八角凉亭处,才停下了脚步。 凉亭里,洛玄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已经在街上找了无数次,都没有师妹的踪影。现在,人们都退去了,大街上几乎没了人影,可师妹还是没有出现。 只怕师妹出了什么意外,今天一起来看灯,如果把她弄丢了,都不知道怎么和师父交代,更是为她担心到心都疼了。 “师兄!”一声熟悉的呼唤,把他从惶急中拯救了出来,他蓦然回头,正看到方浅晴向他飞奔而来。 方浅晴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那熟悉的青衣背影,竟是脱口叫了句“师兄”,和他再见,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头扎进他怀里,大口喘息着,身子还在颤抖。“师妹,怎么了?你把我担心死了,我以为你出了意外呢。” “我真的差点出事呢,好在有人救了我,把我送回来了。” “谁送你的?” “不就是哪位白衣公子吗?” 回身去指刚才白衣人所在的地方,却现街上杳无一人,就剩下亭中他们两人。 “他走了。”方浅晴话语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怅然意味,眼睛里也有难舍的神色。 “晴儿,你头上的是什么?” 细心的洛玄现了方浅晴髻上的金环,问了一句。 随手取了下来,看也不看就抛了出去。花允翊那种色狼的东西,她一刻也不想再保留了。 “我们回客栈吧,我慢慢和你说。” “好。”贴心地扶着她,慢慢走着。 “领奖了吗?”忽然想到猜谜得来的奖金。 “领了,我还给你买了这个。” 一只朴实无华的白玉簪子躺在洛玄的掌心,式样很简单,玉色却很通透。 心里再次被小师兄的细心体贴所感动,她伸手拈起那根簪子,把头靠在洛玄的肩膀上道:“真好看,你帮我戴。” 笨拙地拿起簪子给她插在髻,洛玄叹息着搂紧了她,心里充斥着一种即将分离的悲凉。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其实今天柳丝也很悲凉,满三万字后申请了青云,今天查看现被拒了。伤心啊,看来我写得很差?点击也不那么多,可是当初第一本青云还很顺利就通过了的。唉,我怎么非但没有进步,还退步了呢?一个人躲角落里反省去了……如果亲们真的不喜欢,那俺就,,不写了吧。 虽然这样,夜里又要上夜班,可还是赶在上班前了新的。亲们,多给点击多给票票,才是支撑我写下去的动力啊!! 第十四章 待嫁 听完了方浅晴的惊险经历,洛玄还捏着一把汗。“师妹,我没想到那个郡王明知道你身份还敢无礼,也没想到他武功那么好,你的纤云步也逃不过他。以后你凡事都要小心。” 几日后,相府的一驾马车悄悄停在了忘尘谷的山洞口,约好接方浅晴回去的时候到了。 惜别的话早已讲完,泪水也已沾湿了绢帕。临上车时,反而不见了洛玄,想是不忍别离的那一刻。 马儿小步跑开了,在一摇一晃的韵律中,方浅晴不由得想起当初来时,和师父洛玄说说笑笑的,充满了兴奋感。现在,却是独自一人,带走满怀的相思。 摸摸头上,那支饱含了洛玄心意的簪子正斜斜插在鬓边,仿佛他就在身边。耳边是他昨夜的殷切话语:“放心吧晴儿,我们还会见面的。如果你受到什么委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我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 如果,如果能不顾什么赐婚,永远都逍遥自在地呆在四季如春的忘尘谷该多好;如果真的能忘却尘俗的烦忧该多好。 一路感慨着,转眼已经到了相府门前。但听得一声呼唤,方夫人已经迎向前来,抱着她心肝肉地哭了起来。 对于这个娘给予的亲情,方浅晴由衷地感到了温暖,心里再没了距离,全心地以家人的心意相待了。劝慰了她好多话,又让她看自己红润的脸颊,方夫人才拭去眼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到了自己的房间,吟风又笑又跳地欢迎小姐回来,又是嘘寒问暖,又是端茶倒水,忙了个不亦乐乎。 定睛细看时,现房间里多了许多东西,而且很多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宝贝。 “吟风,这些是什么?” “小姐你不在那么些时候可不知道,这些都是皇上赐给你的。老爷去复命说你答应婚事后,皇上龙心大悦,一气儿赐下白银三千两和金元宝一盘,还有绫罗绸缎和各色饰品。你快看,都是珍奇的玩意呢。” 看来皇帝是很清楚自己弟弟没人敢要,所以才自觉理亏,来个销售大奉送。在那堆物品中尤为显眼的,是一株几尺高的白色珊瑚树,形态优美,通体无暇,怕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皇帝的手笔不小啊!方浅晴向来爱些精致工艺品,也偶尔玩古玩收藏,可是这样珍贵的极品可不是普通玩家能接触到的,一看之下,顿时爱不释手。心道:“古代真好啊,随便一样就是古董珍玩,如果能带回到我原先的那个年代,唉,那不是财到爆吗?” 流了半晌口水后,方浅晴的财梦终于醒来,记起方倩那个身体已经成了肉饼,而且铁定已经灰飞湮灭放在了骨灰盒里安寝,哪里还有什么回去的希望,不由得悠悠叹了一口气。 离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每天被一群裁缝折腾着量尺寸做衣服,头都大了。衣服漂亮是没错了,可是,式样也实在是太繁琐了。方浅晴到了花盛后,光学穿那些古装就学了不少时间。 二月天气,还有些春寒料峭,被裁缝们包围了一个上午,总算可以得空休息一下。她让自己尽量放松地伸展在一张宽大湘妃榻上,拥着一件红色狐裘取暖,手顺着那柔软的毛皮,神游天外。 分开那些日子,真的很想念那个羞怯的小师兄。她想起他们最初的那个吻,虽然当时是玩笑的成分居多,可是现在想来却不免心头鹿撞,一阵阵脸红一阵阵叹息。 真喜欢他那害羞的笑容,那唇边稚嫩的绒毛,那双充满了关怀的眼睛。此时的他在做什么,可也是这般思念着我? 还有那个神秘白衣人,一念及他,鼻端就会萦绕起那夜淡淡的薄荷清香,驱之不散。 就在情丝牵缠不能自已的时候,吟风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方夫人房里的大丫头绘兰。 “小姐,小姐,快点整理下衣衫,去,去厅堂接旨!” “接旨?”怎么,火烧眉毛了吗?一下子被惊醒了,灵魂又回到了现实中。 “晴儿,”又是一声惶急的呼唤,连方夫人也赶了过来,亲自给女儿收拾头,又吩咐着吟风赶紧取出颜色喜气的衣衫换上。 被突如其来的忙乱弄得也乱了阵脚,方浅晴像个陀螺一样被指使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打扮停当了,又被催促着前往正厅接旨。 正厅,历来是方丞相会见外客同僚的地方,今天忽然宫里来了人,一家子正诚惶诚恐侯旨呢。皇帝突然下圣旨,谁也不知道当今炽华帝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方浅晴低头进了正厅,见方亦儒早就穿就朝服在等候了,一名面白无须的紫衣人坐在客座,方丞相则在旁相陪。 对于那些古代礼仪方浅晴不甚了了,只能学着父母的样子跟随其后。 那紫衣人见她进来笑道:“这位想必是未来的烈王妃了,果然是个绝代佳人啊!既然正主来了,咱家这就宣旨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此言一出,全家人齐刷刷伏地听宣,不敢丝毫有差。 好在风头紧了半天,事情却没什么严重的。炽华帝花允炽盘算着大婚日近,按着花盛的规矩,着方浅晴进宫学习皇家礼仪,以免日后不懂宫规,贻笑大方。 打点了哪位皇上身边的红人陈公公,恭送他上了马车,一家人方始定下心来。 方浅晴却是满脸不悦之色,“这个皇帝,又出什么花招?” 想想以后要嫁的那个,根本是个同志,哪里会和她夫妻和睦,到处见客。却偏偏为此要受到种种约束,什么宫里的规矩,她又不是嫁给皇帝。 “晴儿莫恼,这是历来花盛王国的规矩,并不是针对你一个的。所有嫁入皇家的正妻都会进宫学习礼仪的,妾侍和侧妃才可免。”方丞相温颜解劝,方浅晴才略微平息了一下恼怒的心情。 “晴儿,进宫虽然只有三天,可是你千万不要行差踏错。那些嬷嬷教习起来很是严厉,你要再三忍让才好啊!”方夫人也面授机宜。 唉,圣旨都接了,逃是逃不过的,那就认命前去就是了。 反正现在受的那些委屈,以后一一算到那同性恋老公和混蛋昏君的头上去就是了。没准三天里,还能见到那个传说中的皇帝呢,虽然不能扑上去骂人,可白他几眼,在心里画圈圈诅咒总可以吧? 第十五章 进宫学礼仪 旭日刚刚将浅蓝色的天际染成绯红,右丞相府里的内宅已经有很多人在忙碌了。小姐要进宫学习皇家礼仪,那可是半点也差池不得的。 方浅晴大早被唤起,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着专门请来的梳头娘姨给她盘一个端庄的髻,又给她插了许多珠宝翡翠,打点得如同圣诞树。 “非要弄成这样吗?”方浅晴的头上有黑线挂下。 “小姐,进宫是要这样的,如果不隆重,会被挑礼说不懂礼节。” “又是那些该死的礼节!” 方浅晴觉得头上重得脖子快要断了,坚持不要那么恶心的打扮去丢人现眼。卸下一些过于艳丽的装饰,在上斜斜插上洛玄送她的玉簪。 “小姐,,”吟风还想劝说。 “就这样,要不我绝不出去丢人!哪里就能把什么都往头上戴呢,庸俗!” 一干人终于闭嘴,她揽镜自照,铜镜中的人儿风流妩媚,韵味无穷。额被梳到后面固定,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额上用朱砂点就的小巧红梅,雪肤红妆,悦人眼目。 天生丽质难自弃,美人的妆容不必浓艳,只需点到为止,这是现代时尚女子方倩对打扮的一点认识。 衣服是方夫人亲自选定的,一套藕荷色的软缎裙衫,裙脚绣着一簇盛开的白色百合。用方夫人的话说:“这样的颜色款式,有臣子家谦逊的意味在,却也不会素净到失礼。” 古代的规矩真是多,连穿个衣服都那么多讲究。 装扮停当,周遭的丫环和方夫人她们都露出了赞赏的神情,看来是足见成功了。 屏退那些闲杂人等后,方浅晴自己也觉得穿着这样的衣衫,衬托得分外的飘逸脱俗。 时辰将到,方夫人拿过一件紫色的厚斗篷,细心给女儿披上:“二月天气早晚尚冷,穿上这个,就足够抵御那份寒气了。” 轻轻地抱了抱这个对她很体贴关心的娘,“那我走了。” 花盛的皇宫在花都的最中心,宫殿占地很广,分为外殿和后宫。 外殿是皇帝议政办公的地方,屋宇高广,殿阁森严,红墙翠瓦,以无数巨柱支撑。雄壮中蕴含着富丽堂皇,尽显皇家气派。 而后宫的风格则柔婉秀致,水榭楼台,雕廊绣户,桥如玉带,极尽风流妩媚。 一乘精致四人小轿,抬着心有忐忑的方浅晴进了皇宫的侧门,一直送到后宫右侧的一个院落。那里就是专门教习礼仪的所在,有一排高大的木结构房屋,全部都是朱红色的雕花门窗。 虽然是白天,里面也显得光线不足,有点黑洞洞的,让人觉得阴森。这里就是那些严厉的嬷嬷们所在的教习所了,真够瘆人的。 轿子停下,里面走出几个宫女打扮的女子和两三个略有年纪的嬷嬷。迎接了方浅晴进去,开始讲授一切宫规礼仪。 耳朵在轰鸣,脖子里的青筋也在一跳一跳的,方浅晴怕再这样轰炸下去,她会忍不住要爆。 走路的姿势,见到皇帝怎么见礼,见到宫妃怎么见礼,见到日后的夫君那个断袖王爷又要怎么见礼。 花盛王国的什么什么节日,是需要王妃和王爷一起进宫面圣的,需要什么样的穿着什么样的礼节。 然后是走路的姿势,脚步的大小。方浅晴随着那两个宫女走了又走,练了又练,却还被最凶的刘嬷嬷说动作不对。 好不容易到了午饭时间,方浅晴才被皇恩大赦让到旁边的一间房中休息。 “那下午,还要练吗?” “方小姐,下午你先自己照着奴婢们说的做,到时候会来检验结果的。”那刘嬷嬷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说完,总算是带着手下走了。 大大喘出一口气,方浅晴一屁股坐到了大椅子里,习惯地把腿伸直,搁到了桌子上。 “哈哈,你这个样子被刘嬷嬷看到,肯定会大怒,觉得你孺子不可教也!” 一个让人心惊的邪魅声音响起,随之从窗户跃进来一个嬉皮笑脸的男人,可不就是花允翊那色狼。 方浅晴戒备地跳了起来:“你又想干嘛,这里可是皇宫!” “皇宫?这个鸟不生蛋的破角落,除了刘嬷嬷那些老女人平日里没人来。我想干些什么,谁又能管得了我?” “嚣张!”方浅晴咕哝了一声,还是习惯性往后退了一步。 “看到我很害怕吗?” 他伸出手来,手心里赫然是被方浅晴扔掉了的那只金环。 “你!”居然又捡回来了?真厉害。 “你把我送你的定情物给丢了,真是叫我伤心啊!方小姐,难为我一番心意,你却不解风情。” 真是令人恶心的对话,方浅晴四周打量着,希望着有人能来,这时候,哪怕是刘嬷嬷那只铁板脸出现,她也当是大美人来看待。 “别看了,现在这个时候,不会有什么人来的,你死心吧!来,把我的金环戴上。” 眼前一花,忽然现自己身体已经在他的怀中,感觉他在自己头上摸索着,似乎是把金环又给她戴上了。那种暧昧的姿势如果让其他人看到了,那她方浅晴也就铁定要被冠上不贞洁不守妇道的恶名了。一个是未来的王妃,一个却是作为小叔子的郡王,竟然在后宫里搂搂抱抱,简直就是一大桃色新闻。 “本郡王不喜欢别人拒绝我的礼物,小宝贝你也给我记住了。恩?这个玉簪是哪里来的,上次似乎没有看到啊?” 不好,玉簪被他取了下来,她伸手去夺,“还我,是我娘给的!” “还你?那你给我什么好处啊?”还是那副叫人讨厌的色样。 “给我!我戴上你那破金环就是!”妥协一下吧,洛玄的簪子可不能丢了。 “真乖!你今天更漂亮了,那天荆钗布裙风韵天然,今天却是精雕细琢,仪态万千。而且,”他在她脖子上嗅了一下,“你真的好香哦!” 浑身的鸡皮疙瘩肃立,这个人的胆子为什么有那么大?听父亲说过花允翊父子有篡位之心,现在看来是真的了。他竟大胆到光天化日在皇宫里调戏她,除了觊觎她的容貌外,恐怕也有挑衅的意味吧。 看来他已经到了不把皇帝王爷放在眼中的地步了,难道他有恃无恐? 心念电转,却觉得他的手越来越紧,嘴唇也在她白嫩的脖中逡巡来回,恣意逗弄。 “郡王,你总是不分场合就乱来么?” “小东西,上次算你命大,有人横加插手。不过今天,可没那么好运气了,让本郡王来尝尝你的美味如何啊?” 淫猥的声音里,饱含着即将得逞的得意,而这里真的是太僻静了,半天不见一个人来。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要来学习,为什么偏偏这个人闻风而来?难道我方浅晴和他的命是相克的? 而这只畜生也是,难道要在这里行什么不轨之事吗? 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武艺了。 “屋里有人吗?方小姐?在不在里面?” 一个柔和婉转的声音在外面呼唤着,居然是来找方浅晴的。 上帝啊,佛祖,我太感谢你了,是你们派来的救兵吗? “我在,我在里面!” 随着“吱呀”门被打开的声音,方浅晴觉得身上那双禁锢着她的大手消失了,再回头看,花允翊就如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有一扇窗子在微微晃动。 第十六章 初见花蕊 门口站着一位宫装丽人,一身浅黄色的衣衫,衣袖裙摆都绣着金色云纹。 初春二月,树枝上还只是些细细芽苞,并没有繁茂的绿叶。太阳从光秃秃的枝桠间投下成片的光线,亮光洒在那个女子身上,在她身周勾勒出一个淡淡的光环。 她虽然背对着阳光,方浅晴不能仔细看清她的容色,但已经觉得被晃迷了了眼睛。 “你是?”她吃不准这位不之客到底是宫中什么人物。 “你是未来的烈王妃?”随着来人的询问声,她已经熟络地跨了进来。见方浅晴迟疑地点头,更是露出了灿然的欢笑:“那你就是我未来的二嫂了?我是花蕊。” “花蕊?”方浅晴早已经对宫里的情况摸了个大概熟,花蕊,是皇帝的妹妹,当今公主,算来也该是她的小姑子。 “浅晴拜见公主。”刚学的礼仪,不可不用。 “你马上就是我的二嫂啦,不必多礼。我听说方家的小姐是个绝色丽人,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好听的都爱听,方浅晴见这位公主毫无架子,天真烂漫地夸赞自己,心里很是舒服。再说,多亏这个好奇的公主突然跑来看未来的嫂子,不然,那个花允翊又不知道要在这里搞出什么花样来,对这位未来小姑充满了好感。 看来,姓花的也有好人嘛。 公主比方浅晴略高半头,一张瓜子小脸,健康的血色从细白的肤色间透出来,成了一种初开桃花般的粉润。修长的黛眉下,是一双秋水为神的眼睛,那瞳仁似乎比一般人更大些,有点像小动物的,分外惹人怜爱。 花蕊公主走上前来牵着方浅晴的手,对她打量了又打量,方浅晴也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两人倒真是惺惺相惜。 “嫂子,来学这些劳什子,还习惯吗?” 深深叹了口气,“说实话,不习惯,也不喜欢!” 才一个上午而已,已经觉得头晕眼花了,而且枯燥烦人,一点乐趣都没有。 谁想要嫁入皇家了,活活把人憋闷死。 花蕊格格笑了起来:“嫂子果然爽快,说实话,我也不喜欢那些陈腐的宫规。告诉你啊,我在宫里,是最不符合礼仪的一个。” 越来越对味了,这个小姑子真不错,直接坦白,非常可爱。总算是遇到了知音,拉着她坐下,忍不住去揉酸疼的小腿肚。 “刘嬷嬷很凶吧?”花蕊促狭地笑,显然她也吃过那亏。 “何止是凶,简直是个变态啊!那张脸板得,跟欠了她一百两银子没还一样。” 一听方浅晴这样形象的比喻,花蕊忍不住要大笑,又不敢太过不注意形象,又忙着用绢子掩住了口。可那眼中的笑意却是明显已极。 看她忍得辛苦,方浅晴的调皮劲儿也上来了,故意捅了她腰一下。这下可碰到了花蕊的痒痒肉,再也克制不住那爆笑的冲动,那银铃般的笑声冲破了喉咙。 两个疯疯癫癫的小女生哗啦哗啦笑够了,更觉得彼此莫逆于心。女孩的友谊往往来得容易,一个共同的爱好,几句贴心的话语,就能培养出深厚的交情。 “我听说方小姐自小身体不佳,足不出户,没想到你那么有趣。” “叫我浅晴吧,现在我还不是你嫂子,叫方小姐又太见外了。” “其实,我以为你会对我皇兄的赐婚心里不满,以至于不想和我说话呢。虽然我贵为公主,可是闷在宫里是很无聊的,也没有一个可以陪我谈心的朋友。” “宫里那么多人,众星捧月一样,你怎么还无聊呢?” “宫女太监都敬畏我,谁会真的当我朋友呢。” 一层落寞染上了花蕊那娇艳的脸,秋水般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别难过啊,我做你朋友好了。刚刚那么开心呢,别让那些破坏好心情。” 方浅晴还是那爽利的性子,交个这样可爱的朋友,有什么不好呢。看她那么寂寞,想来做皇家女儿也没什么快乐的,富贵又怎样,缺少的是同等的尊重和友情。 其实自己要是进了王府,未免也要无趣很久,说来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你别怕,我回去后,你可以来我家找我玩。” “皇兄肯,那些成天规矩的嬷嬷宫女也会说出一大堆来阻挠我的。做公主,太多的清规戒律了。” 方浅晴想起看过的清宫书,里面说起那些保姆甚至阻挠公主和驸马见面,百般刁难。看来虽然年代不同,可是那些老太婆在什么地方都是变态的。 “那烈王府呢?三月,我就要进王府了,你总可以来二哥家走动吧。” “对啊,那我到时候一定常来打扰你。” 聊得投机,时间也就飞快过去了。忽然听得外面有人在寻找公主,花蕊变色:“糟了,我宫里的人找不到我,该到处惊动人了。” 方浅晴也有点变色,已经下午了,那些凶巴巴的老女人恐怕要来验收她学到的成果。花蕊大声应了,急匆匆走了出去。 剩下那个,只好无奈地再次走起那丈量似的步子。 御书房里,正在低头批复奏章的青年正是当今圣上,也就是元宵夜救了方浅晴的那位白衣公子。一袭明黄龙袍,衬托出他不凡的气质。只是那温厚的笑容,使他少了几分威仪,多了几分亲和力。 忽然抬头,问身边的刘公公:“刘安,方丞相的女儿今天入宫受教了?” “启奏陛下,方浅晴早晨已经到宫中了。” 眼睛里再次荡漾起温暖的笑意,那个精灵可爱的形象仿佛活脱脱站在身前。侧头微微勾起唇角,元夜屋顶上的那些情境再次在脑海中走过。 这个女孩,骨子里就有点桀骜不驯的,不知道那些凶巴巴的嬷嬷有没有叫她抓狂。 自从元宵微服出游,本意是看看京都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也了解一下子民可否安居乐业。 谁知道,就遇到了花允翊胆大包天,把未来的烈王妃拖到了暗巷之中。那日方浅晴是和小道士一起来京的,根本没有透露自己相国千金的身份,甚至连个相府都没有回去过。 可花允翊竟然就能吃准那个衣着平常的青衣小女子就是方浅晴,可见他的消息网更为严密了。 明知是未来的王妃,还敢动手调戏,分明就是向皇室挑衅。而且,花允炽也明了,皇叔父子和左相温弱翰那边的反意已是迫在眉睫了,或许他们要等的只是一个契机吧。 如果真的那日被他得逞,他挟势来逼着将方浅晴赐婚给他,那么右相方亦儒和大将军方泓羽的势力也要落到他们那边。 这个皇帝,真的快成光杆了。花允炽不禁苦笑,可是,把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扯入到朝廷之争,真的觉得有点内疚于心。 自小他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具有杀伐应对的好国君,他的问题就是在于太过善良。 反而二弟允烈,果决勇猛,有过人的气势。 如果不是那时,二弟争着去邻国为质,那么这个国君或者应该是他?他可能更适合皇帝这个角色。 依稀记得少年时,他十五,允烈十四。虽然他是哥哥,可是允烈向来是他的保护神。 那日父王浓眉深锁,为了人质的人选而委决不下。 “父皇莫忧,孩儿是长子,当然是孩儿前去北狄为质。” 父皇已经微微点头应允了,可是允烈上前一步说:“父皇明鉴,皇兄体弱,又性格温厚,怕在他乡被人欺辱。儿臣不怕人欺,儿臣愿代兄为质。” 先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终于认定小儿子性格刚硬,在外不易吃亏,于是,去那蛮荒之地吃苦的,就成了花允烈。 第十七章 御书房 花允炽每每回忆起那些过往,都会对弟弟歉疚不已。 六年的质子身份,六年的离家之痛,是留在国内的太子时时刻刻挂在心头的牵念。 更为让人痛心的是,回到本国后的花允烈成了一个喜好男色的断袖癖,再也不愿意亲近任何女人。 那时,先皇已经驾崩,新皇登基,改国号为炽华。 他亲自带领军队将弟弟迎了回来,可弟弟仿佛不再是过去的样子。 他在漠北的烈风中长大了,强壮了,可是那眼中却常常是一种漠然的神色。 “二弟!”看到回国的人马稀稀落落,花允炽的心中充满了愧意。 他拉着弟弟的手,问寒问暖,“若不是二弟为兄着想,吃苦多年的该是为兄。”他忍不住要提起那段往事,那是他永远欠了允烈的。 “皇兄不必再提,那是臣应该的。”淡淡的口气,淡淡的表情,一切都似乎与他无关。 那些吃过的苦,经历过的事,花允烈不想提,也不愿意皇兄再有任何愧疚。他的心仿佛已经上了锁,是一个他人无法到达的地方。 花允炽想过,要给二弟最好的补偿,要给他最高的权位。可虽然给他很多封赏,给他安排了很好的职位,可他只愿做个逍遥王爷,不问朝政。 无数次的说服他该有个王妃了,也赐给他很多美女。可他依然淡淡笑着,成天游荡于酒肆戏院,直到他遇到了天下第一名角----柳飞。 从此,天天为他捧场,天天与他共度。甚至他在自己的王府中专门给柳飞留了一个别院,柳飞进出王府如同自己的家。 记得也是在御书房,他找允烈细谈。因为王爷日夜留恋着一个唱戏的伶人,许多臣子的弹劾奏章几乎堆满了书案。 “允烈,回国日久,真的也该娶个王妃了。”他始终不愿信自己弟弟就此不再有正常的家室之念。 花允烈却坦然地迎向他的目光,淡淡一笑:“皇兄明知臣的意念,何必让臣做些害人害己的事?如果那些做臣子的有诸多意见,那皇上直接免了臣的王位,找个远远的地方做了臣的封地,也好不在京城里现世。” 话说到这样的程度,这个做皇帝的哥哥也已无法再继续这个话题。顺其自然吧,自己弟弟为了他在他乡吃了太多苦头,也不知道有什么是不堪回的经历,变成这样,难道还真要怪他,甚至取消他的王位吗? 再有臣子在朝堂上提起此事的时候,龙威震怒,勒令:“若再有人提及烈王的私事,重罚不饶。” 既然皇帝保定了兄弟,其他人等也就不再多言。毕竟任何一方的势力都知道,二王爷一向不过问朝政,如果惹毛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井水不犯河水,岂不是最好的方法。 自从虽然人人暗笑二王爷不思进取,也不娶正妃,就只和一班唱戏的打混,但当面谁也不敢再提。最多背后传传八卦,风言风语一番,解解他们的好奇心。 一直想着要补偿他,可是偏偏又欠了他的情分。 方丞相拒绝了花允翊向自己女儿求亲,又来求助皇上做主。局势日趋严峻,如果方丞相答应了那边的求婚,后果不堪设想。借此机会,花允炽就想了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本来,花允烈不愿娶亲,可是为了这个哥哥的江山社稷,他又一次妥协了。 摸摸自己疼痛的眉心,花允炽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从没想到,自己会遇到那个要嫁给弟弟的女子,本来在一切国事中,任何人都只是一个棋子。 就如自己那些后妃,哪个不是朝里高官之后?将女儿送进宫来,谁不是想稳固自己的地位。 那是个如此可爱的女子。赐婚给那样一个弟弟,或者真的会害了她。 可很多事情已经决定,再也无法改变。 “这些姓花的,简直没有一个好东西!” 耳边仿佛又响起她大骂皇帝的生动表情,那嘟起的樱唇鲜艳欲滴。他嘲笑着自己当时的感觉,被她骂了,居然觉得很痛快。 后宫佳丽三千,哪个不是精挑细选,琴棋书画仪态万千。可是和她比来,就觉得都像是套了面具的假人。 有谁敢在他这个皇帝面前露出真心,有谁不是互相勾心斗角博得他的宠幸。 被后宫那些女子的争斗弄得烦心不已,就会向往着民间贫贱夫妻的生活。大概他花允炽,真的不是一个皇帝命。 “皇上?”是刘安那小心翼翼的声音,他从皇帝小时候就开始伺候着他,在心中几乎将这个皇帝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刘安,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其实心里很想去教习所看看方浅晴现在的模样,可是他也知道这个不合礼仪。而且,如果方浅晴知道了他就是那个赐婚的混蛋皇帝,还会像那样的含情脉脉,依依不舍吗? 他怕,很怕她那双明澈的眼睛里射出仇恨甚至鄙夷的目光,把那些美好的回忆毁坏殆尽。 马上就是自己的弟媳了,此生也只能是对不住她了。 御书房南侧的书架,几乎铺满了一壁墙面。此时,却像门一样,慢慢打开了。 一名黑衣人匆匆走出,那是保护皇帝的暗卫,平日都是隐没在人群中无人知晓的。他们除了力保皇上的安全外,还为皇上探听一切最隐秘的事情。 “夜枭?” 夜枭跪地,在花允炽的身前低低告知了花允翊潜入教习所纠缠方浅晴的事情。自从花允翊父子日渐嚣张后,派去跟踪打探他的人也已不是一两个了。 花允翊再次触怒了这个温和的国君,他挥挥手,夜枭答应了一声:“是。”旋身从原路退回,书架又转了回去,挡住了那道小小的暗门。 “花允翊!” 三月的婚礼在即,看来他还是没有死心。只有等婚事成了,他才不会再打她的主意吧? 面若寒霜地瞪着某处了一会呆,启口道:“刘安?” “老奴在!” 刘安就候在门外,听到喊他立刻答应着走了进来。 “传旨,叫花允翊立时来御书房见我!”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花允翊来到了御书房中。 见礼过后,若平时没有外人的时候,花允炽也会赐个座。 但今天不同,一张脸始终沉沉没有表情,双目中也透着寒光,对准花允翊上下打量不已。 花允翊被看得冷汗都出来了,躬着身只是赔笑。虽然这个堂兄向来好说话,可皇帝毕竟是皇帝,起火来可就不好对付了。 “皇兄今日找臣下,不知道有何吩咐?” 实在是耐不住这样的气氛,只能自己打破宁静。 “郡王近来常在宫中吗?” “呃,臣今天进宫拜见过皇后。听说皇后凤体微恙,臣,臣特地送了进贡的千年人参。” “皇后有病,朕都不知道啊。还是郡王消息灵通,耳目众多。那除了皇后,你就没去看看别个皇嫂?” “别个皇嫂?呃,臣不明。” “那方小姐不日嫁入王府,岂不是与你也是叔嫂的名分。叔嫂间原本是要讲究避嫌的,圣人常说非礼勿视,何况是做些没有分寸的举动。” “我,臣,皇上,,,”一时无法解释,冷汗倒是冒了一头。 “下去吧,没事了。”不想过分逼近,只想让他知道,一些举动并非天知地知。 “臣告退。” 花允翊夹着尾巴逃出,抹了把汗心道:“皇兄居然知道我的所为?看来我的行踪也有人时刻盯着了,以后做事,倒要小心些才行。” 花允炽见他仓皇而出,不觉微微冷笑。 仰头叹了口气:“朕的皇后微恙?看来也该去看看她了。”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有点语无伦次了,不知道亲们看下来如何?还是想等着给意见呢。还是老样子,票票,收藏,收藏,票票!! 第十八章 探望皇后 皇后温月如,是左相温若翰的孙女,相貌平平,却极工心计。 这样的婚姻当然也是权利的产物,但是给得了她后冠,却给不了作为丈夫的爱。 花允炽和皇后,历来都是表面功夫,谈不上什么感情。再加上结缡数载,并无所出,皇帝来坤月殿的机会就更少了。 及至一年前,一些与左相政见不同的臣子,鼓动右相方亦儒一同上奏,请皇上再次选秀,充盈后宫,盼能给皇室添丁。左相虽然心有不满,却也无话可说。 进宫佳丽中,有一绝色女子,如花解语如玉生香,终于得到皇帝的恩宠。 众妃如打翻了醋缸,一个个酸气冲天,可是皇上要宠爱谁,岂是他人能阻止的。 正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皇后日渐心灰,料想自己也不会得到花允炽的爱意了,此后若他人有了龙种,更是不知连后位都能不能保住。 此后就与皇叔父子暗中往来甚密,连左相都有了换帝之心。 对于这样的情势,花允炽何尝不知,对于这个皇后,不过是维持着名分而已。 今天得知花允翊借着探望皇后的名义,来戏弄将为王妃的方浅晴,心头大怒。觉得实在是该给这个皇后敲敲警钟了。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宫女的一叠声喊来,温月如吃了一惊。他,有多久不曾踏进过坤月殿了?恐怕连殿里的廊柱都已经忘怀了吧? 最初嫁进宫里的时候,最初见到他的时候,她的心是那么激动和幸福。这样一个容色如天人的丈夫,还是执掌全国的君王,她居然成了他的妻,是她一生的荣耀和期盼啊。 可是,日复一日,她的心冷了下去。她知道,她永远不会得到他的心了。 在他看来,她只是爷爷安插在他身边的一步棋。他不会信,这个女人会真心对他。 更糟糕的是,温月如知道,自己是不能生育的。很早,她就悄悄找过太医,知道自己不孕的事实。 当然,那个太医在某日不小心掉到了井里,于是,那成了一个永远的秘密。 后宫佳丽无数,皇后不孕,不等于其他人不孕。那么多人,她控制不了,丈夫却只有一个。 在皇上的寝殿里,常常燃着龙涎香。而那种香是特制的,是温若翰通过他国的来使买到的。 于是,皇上宠幸再多的妃子,那些妃子也都不见动静。 几年下来,无一能给皇上留下子嗣。这个,让温月如比较放心。 “月如,你虽然贵为皇后,可是,如果天下在你手中,那岂不更好?” 爷爷的话,在耳边回响。对皇帝已经死心的她,也深深觉得,那确实是个很好的想法。 “臣妾拜见皇上。不知道今天是哪阵风把陛下给吹来了,臣妾不知陛下要来,这衣衫不整的,失礼了。”他今天来了,到底是为什么? “皇后不必多礼,朕听说皇后微恙,不知是什么病症?” 俊逸的脸庞看着她的一丝莫名其妙,可见花允翊拿她说事她压根不知道。 冷笑一声:“皇后微恙,我倒还是后知后觉,若不是翊郡王告知,朕竟然蒙在鼓里。看来翊郡王很关心你啊,还送了人参?” 温月如何等聪明的人,早听出花允炽话中的不满,一时低眉敛目,不敢抬头。 “臣妾只是偶感风寒,恰逢郡王来宫中探视,就提起了得病之事。” “皇后,平身吧。既然身体不佳,就该多多休息,少操些心。如果有事,总该先让手下来禀报给朕,而不是等外人来告诉我内宫的事。你身为皇后,不会不知道亲疏之分吧?” “臣妾知罪。” 温月如不禁在心里痛骂花允翊,你来就来了,为什么还要到处去乱说?这个不成事的白痴,怪不得自己祖父说:“这个人反正是个纨绔子弟,如果辅佐他成事后,再从他手中把大权夺来,实在是容易得多。” 要不是为了那个大计划,何必和这样的笨蛋虚与委蛇,简直是败事有余。 “皇后是聪明人,不需朕多言。摆驾回宫!”后面那句,却是吩咐手下太监侍卫的。 “臣妾恭送陛下。” 目送着那修长的身影远去,温月如长叹一声,心情万分复杂。如果真的有一天,将这个深爱过的男人逼向绝境,她真的忍心吗? 可是看他走得那么决绝,又何曾给自己留有余地? 目光终于坚定了起来,暗暗咬牙:“你既不仁,何必说我不义?”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皇恩浩荡,尤其是对于方家。 方浅晴的婚期将近,而边关也平静无战事,于是特准大将军方泓羽回家参加妹妹的风光出阁。 对于方浅晴来说,对婚事是没有什么期待的,本来和方家人已经相处得有了感情,可现在却要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虽然对方是个俊美的王爷,却对女人完全没兴趣,摆明了是为了皇帝才娶的她。过去,就是一个独守空房的局面。 倒是知道那个名义上的哥哥要回来,心里还有几分盼望。在方家,听了太多关于他的事情。那个十七岁就保家卫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少年将军,几乎已经被宣扬成了一个神。 “大少爷相貌英俊,武功高强!” “大少爷为了国家,几年没有归家,只有他镇守边关,外敌才不敢侵犯!” “羽儿也该成个家啦,可是他就那么固执,只说一心报国,无心成家。” 看来,方夫人是真的着急啦,女儿要嫁了,儿子却不肯娶亲,方家人丁凋落,只剩下老夫妻二人了。 虽然耳朵里快起了茧子,知道这个哥哥如何优秀如何相貌堂堂,可当他踏进家门时,方浅晴还是吃了一惊。 那是个多么威武而英俊的男人,竟然能把统帅的威严和书生的儒雅之气完美得集合于一身。 她楞楞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近他。毕竟,穿越前的方倩是个独生女,从来没有过兄弟姐妹的亲情。 而对方泓羽来说,这个妹妹,是他心尖上的珍宝。从她很小的时候,就柔弱而多病,他是多么怕失去这个小妹妹。他呵护着她,怕她跌倒,怕她吃苦,怕她死去。 几年不见,她竟然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那么明艳照人,那么仪态多姿,那么让人心动。 不等妹妹有所表示,他就率先上前,“晴儿!” 他抱起了她,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一样,轻轻转了个圈儿。 那么亲密无间的动作,立刻感染了方浅晴。那一刻,她心里充满了有个哥哥的满足感,这个天神般的哥哥,是她的骄傲。 她抱着哥哥的腰,就如无数次叫过他一样熟稔地出声:“哥哥,你可回来了!” 是夜,月色明朗,清辉直直照进窗棂。 还有几天就要出嫁,在这个家的日子真的不多了。方浅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心里思潮翻涌。 披衣推门,信步走了出去。沐着微寒的夜气,人瑟缩了一下。忽然听到花园里似有声响,不禁寻声走了过去。 月光下,桃林中,一个青衫男子正在花间舞剑。那霍霍剑光,矫矫身影,真是令人目不暇接。而被那剑气所催,桃花瓣漫天飞舞,又徐徐飘落,此情此景,如梦如幻。 是他,哥哥。方浅晴在心底念了一声,却不敢上前惊动他。 可惜,那么出色的一个人,竟然只能是她的哥哥。 呆呆看了一会,又怏怏然沿着原路回去,浑不知那个舞剑的人在她走后,停下了动作,也深深得叹息了一声。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更新算是很勤快吧?大大们,俺在那新书榜蹭蹭往下掉呢!给点票票和点击,还有收藏下下! 天突然冷了,俺手也冻得哆嗦呢,看在那么努力的份上,别吝啬哈!! 第十九章 风光出阁 三月十二,花朝节。 三月的花都繁花似锦,风吹过,柳絮翻飞,放眼间似乎所有的景物都间隔着白色的细点,犹如下了一场不化的雪。美则美矣,却美得有些妖异。 相府里张灯结彩的,早就做好了全部准备,生怕女儿委屈,还赔上了丰厚的嫁妆。 “爹娘,你们也太抬举那个断袖的,给那么多东西他配么?” “晴儿,”方夫人忧愁着一张脸,“不是给你压箱底的吗?如果在那边王爷冷落你,手下人不尊重你,你好歹也能打点一下。” “娘,我还恨不得把皇上赐给的宝贝都存在娘家呢。最好和他闹翻了,他把我休回娘家,我还乐得自在呢。” 方丞相听她这么说,也是心里怅然,又不得不阻止她的口没遮拦:“晴儿,皇上赐婚的,谁敢胡来?” 方浅晴已经认命了,反正过去大家互不牵扯,倒也干净。抱怨也是有的,就当和爹妈撒娇了。 要她一个现代女人,去接受盲婚哑嫁的丈夫,本来很难。可那人不喜女色则另当别论了,至少不会来骚扰她。 自从穿越过来,方浅晴的衣着沿袭了以前那个正主的风格,都是淡雅见长。今天大喜,也就少不得凤冠霞帔地打扮了起来。金色凤凰口中含了一颗硕大明珠,两翼垂下排排流苏,凤尾缀着蓝色宝石,一派富贵逼人。 正红色的织锦嫁衣,用金色丝线绣着形态各异的凤凰图案,和缭绕的云纹。映衬得方浅晴更是天人容貌,不可逼视。 伤心的是方夫人,抱着女儿百般不舍,只怕去王府里永远得不到夫君的恩宠,成了独守空房到老的可怜人。 “娘,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你看晴儿,会让自己过得开心的。再说,你也可以常来看我,我也可以常来看你。” 吟风是陪嫁丫头,听得夫人担心,乖巧地过来跪下说:“夫人放心,吟风一定把小姐照顾得妥妥贴贴。” “晴儿,不日我又要回到边关去了,你自己保重。有什么委屈,就着人给大哥送信,大哥一定给你撑腰。” 方泓羽的眼神里有着一种复杂的情愫,看着妹妹,心里沉郁不乐。 “大哥,你也该娶一房嫂子进门了。你不在家,我又去了王府,爹娘实在是太寂寞了。” “这个,,”方泓羽对这个妹妹无奈叹气,怎么妹妹身体好了以后,性情变得那么开朗,以前的她总是怯生生,不敢多言的。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相府嫁女,王爷娶亲,更何况还是皇上亲自赐婚。王爷府邸来了一对亲兵迎亲,方泓羽也派出自己的亲卫队送嫁,那一列队伍见不见尾,壮观无比。 皇城本来繁华,可谓是风帘翠幕,市列珠玑。今逢大喜,更是连街面上所有商户住家的门前屋檐都装饰上了彩色绸缎,迎风飞扬。还有那惊天动地的爆竹声,喧天的锣鼓声,震得人心里颤。 方浅晴坐在八抬大轿中,不免感慨着这样的大场面。在二十一世纪,不曾赶上储卫坚说过的凯迪拉克接新娘,宝马开道,奔驰护送的那一幕,却在古代亲身经历了皇家娶亲的风光,算是一个补偿。 虽然那两个男人有着同样的癖好,使得她的婚事总像是一个笑话。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射桃木箭,跨火盆子,牵红绸,拜天地,送入洞房。方浅晴郁闷怎么那些繁文缛节竟然和她所知的那个时空的古代那么相似,同样叫人烦闷得要疯。 满堂喧闹热烈的道贺敬酒声,吃得大了舌头的胡话声,叮叮当当的觥筹交错声,吵得她耳朵胀。 而食物的香味一阵阵袭来,却愣是没资格吃。 傻傻地行完了所有礼节,总算被人送入了洞房。 坐在锦帐低垂的雕花大床床沿,方浅晴也算是做足了王妃的端庄模样,尽量低头正坐,丝毫不晃不动。 脖子很酸,肚子很饿,虽然出阁时细致体贴的吟风给她藏了点细点在袖袋中,她偷偷在花轿里点过饥。可是整场婚礼的折腾,已经让她前胸贴了后背了,而且,还级口渴,渴得嗓子眼像火烧。 都怪娘,临别不让她多喝水,说是到时候尿急会贻笑大方。可现在是不用尿急了,可是渴死了谁来救她? 仿佛坐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洞房里却还是那么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响动。只有那红烛的哔博声,和洞房外喜娘丫环的轻轻呼吸声。 毕竟是初次来到这里,她不想太过随便,惹人笑话。她在等着喝交杯酒,吃吉祥果子的那道程序,至少可以让那个所谓的丈夫把她头上的头盖给挑下来,不用再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到,也好喝点吃点补充她大量流失的能量。 耳中仿佛有一个钟摆在滴答滴答地响,昭示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这该是什么时辰了?难道那个新郎官已经把洞房里的新娘子忘记了吗? 本以为今天这样的日子,他好歹会充充场面,把整个程序进行完毕吧。可看来,这个人只顾着吃吃喝喝,压根没管新娘的死活。 怒意在上升,方浅晴觉得自己实在已经忍无可忍。 “吟风!”有些嘶哑的声音冲出口来,不管了,叫吟风来弄点吃的。那个男人,就当他死了吧。老娘本来就是打算来守活寡的,没指望这个男人会跟自己有什么交情。 门外好像有女子悉悉索索的声响,好像是惊讶于新娘子居然不等王爷来揭盖头,先说话,就自己叫嚷了起来。 然后是吟风的答应声,门吱呀被推开,细碎的脚步声正是来自吟风的匆忙步伐。 “小姐,您怎么了?” “我不打算等了,你给我弄吃的,我饿了!~”方浅晴哗地揭开了自己的红盖头,嘲讽地随手扔到了地上。 “小姐,你不能把这个扔了,不吉利。” 门外的女人们也涌了进来,叽叽喳喳地劝阻她继续戴上盖头,等王爷的到来。 方浅晴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笑:“等?不吉利?你们哪个不知道今天这样的婚礼本来就没什么吉利的?你们王爷,大概是娶了姓柳的才大吉大利吧!”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不意这个新王妃这样直接就把大家都私下才敢议论的事情给摊开了。 一名年纪略大的喜娘,显见是个精明会说的主,上前一步,给方浅晴行了个礼,“王妃还请回座,我们这就找人去请王爷。” “小姐,大喜日子,你就等等吧。” 方浅晴沉默了一会,正考虑要不要稍安勿躁,再等等那个人。哪怕是做足了功夫,他马上再走,也算是一场婚礼完满结束。 谁知道,像是来回答她的犹豫的,门外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王爷吩咐,今夜不在王妃宫中休息,请王妃自己安歇吧。” 喜娘们又是一阵抽气,看方浅晴的眼神也就有了几分轻忽。 方浅晴何尝不知,今天这个男人分明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了,居然第一天就给个下马威,脚尖都不进洞房一下。 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俏脸一板,“吟风,你伺候我吃饭,其他人都可以出去了。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我有吟风就可。” 看到洞房花烛夜已经泡汤,众人喏喏退出。方浅晴知道那些人回去肯定会把今天的故事传到满世界皆知,心里在思量,既然他不给面子,我也该弄点什么声响,丢丢他的人。 看人都走了,方浅晴示意吟风把门关上。吟风却是眼泪汪汪的,很替小姐不值。拜了堂,却不揭盖头,不喝交杯酒,那是多么羞辱小姐的事情。 方浅晴撇撇嘴,直接走过去一脚把房门踹上。环顾四周,房间布置得很舒适,床上的铺盖也精致柔软。桌上还有糕点吃食,她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拎起一块水晶糕就往嘴里丢。 “小姐!”吟风看她那个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废话,给我倒水。房间不错,以后住这里委屈不了你我,你眼睛红红的,要干嘛啊?” “要不要,要不要,,禀报丞相,告知皇上?” 吟风小心翼翼地开口。 “需要吗?没男人活不下去吗?有吃有喝,就哪里都不用去告状,除非他们不给我们好好过日子。放心了,跟着小姐,没你的亏吃。来,坐下一起吃!” 天塌下来,也吃饱了再说,方浅晴把腿往古瓷凳上一伸,心安理得。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多乖的柳丝啊,夜班回来,连觉都没谁,晃悠着码字。直到写完这章一看,居然有接近三千呢,厉害,佩服!别拍我,自夸也不犯法啊!不如,拿票砸我? 第二十章 新生活,从捉奸开始 烟柳小筑,是花允烈特地送给柳飞的幽静院落。为了配合他的名字,院中种植了成行的绿柳,还开凿了一个人工湖泊,水面映柳,柳枝拂水,极有江南韵致。 柳飞不在戏班子的时候,就会来此地小住几日。花允烈爱煞他在柳树下,水池旁,轻拨琴弦,曼声低唱,心里就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向往。 本来,今天这样的情形柳飞很不愿留在王府,毕竟他也不能出席那样的场面。一再说回戏班住几天,可是花允烈死活不肯,他只能叹息作罢,一整日躲在房中,虽然心知是无奈的事,可还是有些怅惘。 今日是洞房花烛夜,再怎样,烈也会留在新娘身旁吧。是皇上的赐婚,总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袅娜地起身关上房门,正待吹熄蜡烛就寝,却听得门被猛烈地敲响了。 “谁?”这时候,还有人来?那么大声的敲门,胆子也够大的。 “小柳,开门,是我。”带着浓浓醉意的声音,分明来自那个本以为不会在此出现的人。 “天哪,王爷!”飞扑过去打开了门,人就被粗鲁地揽进了怀里,一个带着酒意的吻直落到他凉凉的薄唇上。他欲说的话,全被堵了回去。 那一吻的缠绵,那一吻的纠结,那一吻的热烈和渴求。柳飞觉得自己的神智被抽离了,只能浑身热血翻涌地迎合他,抱着他坚硬的臂膀,回应着,唇齿相依。 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季节,两人才从呼吸困难的状态中醒来。 柳飞抚着自己微微疼痛的唇,眼神迷离地看着他的烈:“你怎么能来?现在的你,不是应该陪在新娘的身边吗?” 那语气是婉转的劝说,还是酸楚的吃味,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花允烈不语,浓黑的眸子直直盯着他。柳儿要睡了?外衫已经除下,只穿着浅绿色的薄长衫,腰间系着条素净腰带,衬着那一段魅世的风流,就如一枝初春的嫩柳。 在他看来,此时最先要解决的,就是那根讨厌的腰带。只需轻轻一抽,柳儿就会完全呈现在他的面前,为他所拥有。 柳飞看懂了他的眼神,他红着脸后退了一步,“不,王爷,不行,不是现在。” 酒精烧红了他眼底,他不爱听柳儿的“不”字,他才不管什么大婚,那是为了皇兄才妥协的,那个女子本就与他无关。 花允烈靠前,猿臂轻舒,熟练地把柳飞捞进自己的怀抱,灵巧的手指一勾,腰带应手解开。衣衫从两旁泻开,露出柳飞那晶莹的肌肤,和底下遮掩不了多少的亵裤。 “王爷!”惶恐中已经带着喘息的声音,“别!” “嘘,柳儿,你别说话!”温柔而彰显他专属的口气,告知他绝不是三言两语能打的。 打横抱起柳飞,大步走向那缠绵了无数次的大床。 浅绿色的帐幔,浅绿色的卧具,那是柳儿最喜欢的颜色,也是他们习以为常的无边春色。 人儿被轻轻扔到了柔软的床上,还不及翻身,已经被那雄健的身躯压住了。细密温暖的吻从脖子,肩背,而徐徐向下。 他的手指伸向柳飞的唇边,打着圈儿,似在挑逗着他的**。柳飞忽然张口,噙住那调皮的手指,细白的牙齿稍稍用力,在他的指尖印下齿痕。 身后人呻吟一声,笑骂:“你这个小妖精,看你还敢假模假样给我讲大道理!” 伸手往下,紧紧握住了柳飞那最敏感柔嫩的**,将自己的身体更加贴合着他脊背的肌肤,感受他臀上的弹性。 热切的渴望已经蓄势待,柳飞清晰体验到自己的反应和身后这个人那坚硬的触感,此时再劝他去什么洞房,显然毫无意义。不如,就此沉沦吧,就算世人都唾骂他们的放浪形骸,那又如何? 烛影摇红,风光正旖旎,春情浓处,天地失色。那一幕最香艳的戏码就要开场,可今天老天没有开眼,阻止不了那不解风情的人要前来刻意破坏。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烟柳小筑虽然春光烂漫,情意绵绵。那正宗洞房内,却冷冷清清,只有粗大的龙凤花烛在嘲笑着形单影只的新娘子。可更为讽刺的是,桌上赫然有四个吉祥果子的小碟,摆满了枣子、花生、桂圆和莲子,代表着早生贵子的寓意。这个对方浅晴来说,不啻是个笑话。 谁和谁早生贵子?那人洞房都不进,难道和柳飞生去?除非公鸡能下蛋吧! 方浅晴填饱了肚子,静下心来,忽然觉得自己的遭遇很狗血。穿到了一个绝世美女的身上,该是人见人爱的主了吧,可是风光嫁到此处,那个新郎官却半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把她给无视了。 丑闻啊,老公搞同性恋,她就成了刚上堂的下堂妻,居然从此就是被人同情或者耻笑的角色了。 桌上有一把银质的精致小酒壶,配以两个银质的小小酒杯,想是用来喝合卺酒的。好奇地筛了半盅出来,酒色玫红,伴以甜美的醇香。 浅浅啜上一口,入口绵甜清冽,真是好酒呢。从前在家写作,也常常喜欢边写作边喝上几口红酒,借着酒兴往往有些意外的灵感。今日一尝之下,大为满意,不觉自斟自饮地去了半壶。 酒劲上来,就有点犯浑。觉得自己不该就这么傻乎乎呆着任人冷落,既然自己的故事是从捉奸开始的,那么王府的新生活也该从捉奸开始。 打定主意,转头吩咐吟风:“你给我在房间里好好呆着,哪里也不许去,我得出去一趟。” “这黑灯瞎火的,小姐你王府里人生地不熟,去哪里啊?”吟风被这位小姐的举动早已弄昏了头,看她喝酒已经阻拦不及,此时竟然还要出去。 “捉奸!” 撂下惊得吟风半晌合不拢嘴的话,一闪身出去了,练习纤云步最大的优点,就是身法快捷。 穿着一身新娘装束,一个人胡乱穿梭在偌大王府内,那情形也真是很诡异。 那个王爷够狠,一点没把新娘放心上,门外连伺候的人都不给。 好在走过一小队王府卫队在巡夜,方浅晴蹭地窜了过去,吓了人家一跳。 “什么人?”那为的小队长喝问。 方浅晴没好气的:“你看我这身打扮了吗?你说我是谁?” 可怜的小队长好歹认得那是王妃的喜服,诧异了半天问:“王妃娘娘?” 算他识货,还知道叫声娘娘。 “参见王妃娘娘!” “好了好了,起来吧,柳飞住哪里啊,我找王爷有事。” 汗,暴汗,瀑布汗。 那个小队长真的很想祈祷没有遇见她,这样的一个王妃,虎视眈眈的,显然要找王爷和柳飞的麻烦。说又不好,不说又不好,真叫人为难。 “我好歹是王妃吧,以后是这里的女主人。再说我是皇上赐婚的,王爷也要给我几分面子。你告诉我怎么找到他们,我反正不知道你叫什么,也不会告密。”一顿威逼利诱,小队长茅塞顿开。 光棍不吃眼前亏,只能给方浅晴指引了去烟柳小筑的路径,但愿,但愿他们不会吵得很厉害吧。 近来轻功进步很大,得亏了经常练习。得到具体地址的方浅晴一拧纤腰,纵上一个不太高的屋顶,运气纤云步法,几下就不见了人影。 小队长抹了一把冷汗,这个王妃也不简单啊。阿弥陀佛,不要惹火烧身才是。回头吩咐士兵,死也不能说出今天的事情。被王爷知道他们告密,顶跃下。方浅晴很佩服自己的认路本领,一般女人路痴居多,可她以前比较喜欢旅游,地图看多了,思路异常清晰。 听得里面旖旎的语声,不由得想起看到储卫坚和那个小受的场景。虽然对花允烈是没什么感情,轮不到她来吃醋,可是对那两人的好奇心还是比较强烈。 不等他们来真的,率先一脚踹开了门,双手叉腰如泼妇状,以标准的捉奸怨妇姿势威风凛凛站在了门口。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涨了收藏了,哈哈,不知道是哪几位亲哦。么么!更新还是很勤快滴,而且有最新的半截子**,呵呵,好事被打扰了,所以只能是一半了。票票我所欲,点击收藏更是,长评有么?俺哭求长评中。 第二十一章 狗血的谈判 文之前,先来唠叨几句。话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星期一厌倦症吗?怎么那点击到现在还徘徊在几十里,搞得非常非常的失落中,连码字都有点没力气了。 唉,又一章,希望点击能上去,收藏能上去,票票能上去……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最煞风景的事情莫过于此,那一室的烂漫春光仿佛被西北风吹过,那两个意乱情迷的人顿时如冰雕石刻般停顿了一切动作。 双双回头看向门边,看到一身红色喜服,满脸怒容的绝色丽人正用鄙视的目光向床上射来。 又是狗血的六目相对,历史重演了。 柳飞面嫩,惊叫着推开花允烈那围抱着他的臂膀,随即拿起长衣套上,掩住了那身上晶莹剔透的肌肤。 花允烈当然不会那么失措,却还是讶然地看着这个一脸找麻烦表情的女子。方家的那个女儿,有这样的胆量? 方浅晴已经是老吃老做了,第一次捉奸时还惊诧加伤心,现在根本是有意为之。大喇喇地走进门来,随脚又踹上了房门。慢吞吞走到房中的一张四仙桌边坐下,回头继续打量那两个人。 花允烈从未见过女人这种做派,被她看得有点毛毛的,可毕竟不惧,玩味地和她目光对视。 站起了身来,他身上的新郎袍子早已经褪下,里面的白色衬袍也是衣襟半开,露出肩头和胸膛的蜜色肌肤。一头黑夜般的长披下来,凌乱中透出桀骜的野性。 本以为这副扮相足以使面前坐着看戏的女人露出点羞怯之类的表情来,一个大家闺秀,看到两个衣衫不整动作暧昧的男人,难道不该掩面逃出去吗?怎么她还大大方方瞪着眼睛很欣赏的样子。 方浅晴是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对微露肩膀这样的造型,简直就觉得不当一回事,就算全裸又怎样,人体艺术而已。 何况,面前这两个男人真的是很养眼,各有各的美,虽然种类各异,却都堪称极品。 这个五官像精雕细刻般具有立体感的俊美男人,就是传说中的二王爷花允烈吧。似乎是与生俱来就带着一种慑人的气势,全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就如一头蓄势待的猎豹,是健美,危险而性感的混合体。 那双分明华光四射的精明秀目,却被一层漠然代替,仿佛对世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关注。但你无法忽视这样的一双眼,在顾盼间,分明依然闪烁着警惕而探寻的光彩。 多么矛盾的一双眼,方浅晴在心里暗叹。 而柳飞,真是一名绝佳旦角,那身段那容颜,分明比女人还要女人。 在他面前,自叹弗如的女人恐怕是车载斗量那么多了。想起韩国那个著名的《王的男人》,里面那什么李俊基跟他一比,给他提鞋都不配。 看着他们,就等于是在看花盛版的王的男人,而且更为精彩,画面也更唯美。撇开找茬这回事,她倒更愿意坐下看看真人版的表演。 “放肆的女人,你看够了没有!”还是花允烈有点沉不住气了,这样的女人太奇怪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呃,”吞了口吐沫,方浅晴无所谓地摊摊手,“我知道,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一些好事。不过,我想来提醒你一下,今天似乎是我和你的洞房花烛夜。” 话听上去是有点无耻,可是,她是方浅晴,不是常人。 “什么?”花允烈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没听错吧,这个女人居然是来提醒他,今天不该在此过夜,她要请他去和她那什么?如果世间女子都像她那么直接,是不是会少了很多闺阁怨妇? 他浓黑的眉纠结了起来,目光中满是嘲弄:“方小姐,你来是要我和你去洞房?” “你很聪明,理解能力不错。我想你该记得,是你的哥哥,我们敬爱的皇上成就了我们的婚姻。我不是自己吵着要嫁给你的,是吧?你今天也和我拜了天地,那就是正式夫妻了。你连个盖头都不给我揭,人也不来我房间一下,是不是有点过分?” 连柳飞都震惊了,这样的话句句都在理,句句都没错,可从一个女人嘴里理直气壮那么说出来,却叫人听了连嘴都合不起来。 女人都是被动的,羞怯的,爱面子的。那么直接跑来,宣告自己的权利,也真是够匪夷所思了。 还是花允烈从一波又一波的震撼中醒来,虽然很难措辞,却也不得不给她一个答复:“我的王妃,我记得你是知道我那些事情的,而且你曾为此自尽不是吗?现在你既然愿意进门,也该作好准备了,不会这么强求我去和你洞房吧。” “ok!我其实特别理解你们,真的!” “什么开?”听不懂这句话,回头看柳飞,柳飞也对他摇头。 “没什么,别管那个。我是说,其实性取向呢,是个人问题,和别人无关。以后慢慢的,都会对这个事情宽容起来的,甚至若干年后,同性恋还能结婚呢。呃,不过,现在不然,现在你们影响到了我。你想,你们俩亲亲热热的,我呢,独守空房,形影相吊,多可怜呢?” 看他们俩无语,又再继续自己的演讲:“当然我也不能要求你改变性向是吧,不如大家商量些两全其美的法子,谁都不吃亏。” 总算从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名词中听出重点来,这个女人是来谈判的,要一个两全其美的说法。 “你不妨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很聪明,你听懂了。”不由夸了他一句,是个灵清的古代人,脑子很够用呢。“我的意思就是,像今天这样的场面,我这个新婚妻子本来是很受伤的。但是,因为我比较理解你们的苦衷,所以也就不作追究了。我只希望,我们大家可以在人前互相给对方留点面子,作恩爱夫妻状,省得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而事实上呢,彼此的生活是自由的,可以互不干涉,各取所需。我的行踪,你也不要多加关注,就算我哈个帅哥什么的,你也不能生气。还有,就是我和吟风的日常生活,你不能亏待了我们。” 好一个约法三章,这个姓方的女人居然是真的不介意自己丈夫的断袖癖,只是要求维持彼此的面子,她的自由,还有生活的充裕。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教下,出来这么一个思想怪异的女子,还满口怪异的论调,什么性取向,什么同性恋,都是从来没有听过的。 不过,这样的约定倒也很公平,王府中哪能怕多两个人吃饭,再说她毕竟是钦定的王妃,有她坐镇,还免了皇兄不停给他赐下许多乱七八糟的女人呢。 “好吧,本王答应你的要求,你这个王妃,真不简单。真没想到,方丞相那么严谨的人,生了你这样一位千金。” “多谢夸奖,**一刻值千金,我很识相的,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但愿刚才没有吓到你们,影响了什么功能,可就是我罪不容恕了。” 留下屋内张口结舌的两个男人,方浅晴潇洒地挥挥手告别了他们,打开门一闪身,又上了屋顶。 第二十二章 米虫的生活 晚上又夜班了,所以特地早点上来,点击票票加收藏,千万不要少了!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自从小姐出门不见了踪影,吟风就开始火烧火燎地为她担心。不知道这个小姐是怎么了,前十几年是叫人担心她的身体,动不动就病重,奄奄一息。现在突然身体好了起来,人却像被调换了,成天做些别人不敢想象的事情,害得她吟风担心的重点从身体也转移到了怕她出事。 她居然去捉奸?吟风先佩服了一把这样的话小姐一个姑娘家家的能随意说出口来,接着是怕她会被王爷一怒之下捏死。 正在纠结于自己编导的可怕情节,例如:小姐将王爷和柳飞捉奸在床,然后小姐指责他们,说些叫人受不了的话语,王爷大怒,一举将小姐杀死。然后,方丞相府里大乱,告到皇上那里。龙颜震怒,我赐婚的人你敢随便乱杀,还给不给我面子,满门抄斩! 不对不对,不能满门,皇帝和王爷是亲兄弟。如果满门抄斩的话,岂不是皇上自己也搭进去了? 一部烂剧正在编不下去,好在方浅晴身轻如燕地跃进门来,一掌拍在吟风的肩头:“傻丫头,你楞楞的想什么呢?” “小姐,你可回来了,你没出事吧?”看到方浅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吟风一包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委屈万分地流了出来。这个小姐,太不叫人省心了。 唉,没想到回来还要哄哄这个丫头,也难为她了,她怎么能适应小姐突然变得胆略过人呢。 “哭什么啊,我不是好好的吗?放心了,我和王爷都谈好啦,我们在这里绝对衣食无忧,可以无忧无虑做一对米虫!” “做米虫?”吟风又陷入混乱,小姐总是很多怪名词,现在怎么又要做虫子? “就是安心白吃白喝,不用操心任何事情,懂了吗?” 总算哄得吟风破涕为笑去隔壁房间睡了,方浅晴才在花饰繁复的红木大床上躺了下来,拉过大红色修满百子图的锦被盖上,度过她的新婚之夜。 屋外远远传来更漏声,间或还夹杂着卫队巡夜走至附近的脚步声。方浅晴向来有点认床,每到一个地方的第一夜必是不能安心睡熟的,往往会定时醒来,辗转反侧。 想起那两个俊美无俦风格相异的男人,怪不得世间那些女人要以恶毒的语言来诋毁咒骂,那样的形貌神采,却偏偏不肯对女子稍假辞色,不知道引多少芳心破碎,饮恨不已。 擦擦口水吧,虽然都是绝色的美男,可惜只能任由资源浪费,望尘莫及了。 好在花允烈果然言出必行,第二天就派来了不少伺候新王妃的下人,三餐精致可口,绝不委屈了方浅晴和吟风。三日后的回门礼他也表现得相当到位,像足了一个爱护妻子的好丈夫,对方丞相夫妇也是礼敬有加。 看到女儿风光回门,出了名冷漠的烈王爷居然和女儿还一副挺恩爱的新婚夫妇模样,不由得让老夫妻二人同时目瞪口呆。 方夫人在午饭后,趁着方丞相和花允烈在书房里丈人女婿下棋玩,拉着女儿细问详情。 “晴儿,在那边过得好吗?” “很好,那边吃喝都周到。” “晴儿,烈王爷对你好吗?我是说,有没有冷落你?我怎么看着他,和你很是亲近呢?” 唉,老娘吞吞吐吐的,不就是想问烈王爷到底有没有和她洞房,xxoo,只是老娘面嫩,说不出口而已。 方浅晴暗笑,却依然装傻:“娘,你不是看到了吗,他对我挺好的。” “真的很好,不是传说他从来不喜欢女子吗?”方夫人终于沉不住气了,脱口问道。 装出娇羞万分状:“娘,您就别问了,王爷和女儿什么都好。有些传言,原本就不可信的。” 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了,都说王爷和柳飞不清不楚地混在一起,而且从来不肯接受女人。女儿嫁过去,也是因为不能违背皇上的意思,委屈着答应的。谁知道,女儿过门后,居然和王爷很是恩爱,看来外界的谣言真的是不可相信的了。 天下父母之心一样,都是为了子女过得幸福,如此看来,也不必太为晴儿担心了。 吃了定心丸的方夫人,在晚饭时越招待殷勤,正合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俗语。等到送走了小夫妻二人,和方丞相一番合计,更做起早日抱外孙的白日梦来。 可怜的方丞相夫妇,这个梦,要实现起来,可真就难于上青天了。 “看来,你在你母亲那边演戏演得不错,难为方夫人对我那么热情地招待。” “是啊,说好的么,大家别忘记约法三章就是了。我走了。” “告辞。” 回到后宅的王爷夫妇,客客气气在鹤翼亭边告别,一个向左,去往烟柳小筑。一个往右,回到正房来凤宫。 做米虫的日子,过得很快,虽然无聊寂寞些,倒也无拘无碍,逍遥快活。 派来的下人中有不明事理的,看着王爷从来不到来凤宫探望王妃,心里生出怠慢之意。先是言谈倨傲,然后饭食应用之物也粗疏起来,甚至吩咐办事的时候,连个人影也找不到。 方浅晴从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下坐镇在来凤宫的客堂里,吩咐吟风把所有人等都找齐了,一一分配清楚各人的司职。 一张如画的娇颜沉下来时,却也分外叫人惊悚。“今天,我已经把你们的职责范围都分清楚了,希望此后不要任意推诿,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后,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如果有人妄图对我不敬,觉得我这个王妃是形同虚设的,那不妨看看,我会不会家法伺候。” 确实也有人会以身试法,不信这个娇小的王妃会真的用什么家法。不过,当犯事的人被拖下去鞭挞二十藤条后,其他人也像看到过杀鸡的猴,不再有人反骨。 对于那个受了伤的下人,方浅晴吩咐吟风取了银两,给他同伴买药治伤。一番恩威并施后,来凤宫里的人算是服服帖帖地尽心为她效力了。 也多亏了方夫人给予的丰厚嫁妆,来凤宫里当差的人,硬是比王府其他人等得益良多,除了王府的俸禄外,方浅晴常常另外有封赏。时间长了,其他佣仆还会私下羡慕为王妃当差的那群人。 春天过去了,初夏来临,日更长了。 方浅晴常常想起过去的时光,那些有网络有电视有音乐的日子。古代,除了空气没有被污染,也真的是太让人无聊了。 也许再这样下去,她的大脑都要生锈了。不如构思个小说吧,在古代写小说,倒是打时光的好办法。只是,她那些东西,能写给谁看呢?唉,不由得长长叹气。 夜里做梦,忽然梦见了洛玄,和他在忘尘谷里捉兔子,练轻功。 醒来时,心头怅怅的,可能真的是思念这个真心对她的小师兄了吧。 王府都走遍了,那些亭台楼阁虽然精美如画,可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看多了,也就不过了了。 本着不互相干涉的基本原则,方浅晴唯一没去骚扰的就是烟柳小筑那块清净地了,所以从那夜后,再也没有见到过柳飞。 听下人说烟柳小筑是依照江南的风景来布置的,一草一木都花费了王爷不少心思,好奇心忽然就这样吊起来了,满心打算着,要去柳飞的领地看看。 第二十三章 在水一方 灰常灰常地抱歉,俺昨天没憋出来,所以就少更了一天。为了弥补,今天立刻早点上传了,早晨就起来码字啦,俺容易么?来点票吧,打死我!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绿树浓荫夏日长, 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帘动微风起, 满架蔷薇一院香。 初夏天气,空气被悬挂中天的日头烤得有点热。幸亏间或有风吹来,带给人一阵干爽的感觉。 方浅晴一路漫步而来,闻着风中淡淡的蔷薇花和园中香樟木叶子混合的香气,一派恬然。 平时的足迹,常常到了往烟柳小筑去的小径边上就戛然而止,偶尔会听到那边传来悠悠扬扬的琴声,确实是别处无法比拟的优美。这个柳飞,也算是个音乐奇才了吧,如果到得现代去,也一定会是个闪亮明星的。 用不规则形状的虎皮石砌成的院墙下端,不像寻常砖石堆砌的那么古板,形成自然的纹样。上面是青砖墙身,间隔一段距离,就会挖出一个黛色瓦片组合成的花窗,有种古朴而典雅的情调,把整个烟柳小筑与王府的其他地方分隔成了两个世界。 看来,花允烈要学汉武帝的金屋藏娇,虽然不若汉武那么极尽奢华,可也是特地配合了柳飞的爱好精心打造的。可见世间男子,对心爱之人都喜欢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的。 不过,汉武帝和陈阿娇的结局,可并不像最初他们盼望的那么浪漫。当阿娇“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时,有谁不叹息爱情逝去的令人心酸呢?也不知道这对同性鸳鸯最后,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院子的门是上好木料,却偏偏别具匠心地做成柴扉的模样,和烟柳小筑的整个风格相得益彰。这个王爷,真的是花了大心思在对待他的爱人啊,方浅晴不由感慨。 踏上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沿着一带清流,穿过密密种植的柳树从,来到一排精舍之前。 房屋是江南水乡民居的风格,舍后还有竹丛和花木,不像北方广厦巨柱的粗犷,满是小巧秀丽的韵致。 院落里静悄悄的,平时柳飞也不喜下人伺候打搅,所以一向都是两人世界。此时,花允烈上朝后未归,柳飞却是躲在屋中午睡。 水边柳荫下,今天摆放着一架古筝。乐器方面,柳飞也是几乎样样都能捏得起来,任何他入耳过的音乐,也都能在各色乐器上弹奏出来。 如果今日放的是古琴,那方浅晴也只能是望洋兴叹了。偏偏她小时候在学筝上花过很多时间,也考过级,经常代表学校出去演出,更是校园文艺舞台上的保留节目。 穿越到花盛来至今,一直也没想起跟父母或者花允烈要个乐器来消磨时间。今天看到这架古筝,不由得亲切感油然而生。 几步来到古筝面前,伸出纤细手指随意拨弄了几下,就知道是好东西了,和她之前乐器店里买来的那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筝身的木质呈紫檀般的暗红,扣上去铮铮有声,弦音清越,有裂石穿空之势,未成曲调,已经先声夺人了。 暗赞一声:好琴! 好乐器的人都一样,看到佳品哪里有不想试弹的。当即在铺着白色雪豹皮的琴凳上坐下,歪头想了想,轻轻弹了一练习的小曲。 初时,许久没有练过的手法还有几分生涩,几段音节过后,也就流水般凌凌朗朗地熟练了起来。 一曲既罢,意犹未尽,只想好好弹上一曲心爱的音乐,回味下当初在台上表演的情景。 “弹什么好呢?”自言自语了一句,忽然想起以前的保留节目,素来极喜欢的那《在水一方》,那可是听过的人都赞一声好的啊。 略一凝神,左手按上雁柱,右手在弦上灵活地弹拨出一串优美娴静的音符。随着春水般流畅的乐声响起,《在水一方》那幽怨凄婉的旋律顿时回荡在那柳丝轻扬的空间里。 所谓“哀筝一曲”,这样的曲风最是适合由这种乐器来演绎了。一时间有烟柳凄切,流水含悲的况味。 方浅晴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氛围中,柔声唱道:“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逆流而上,寻找她的方向,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 歌声妙曼,琴声柔婉,人美如玉。方浅晴今天穿着月白色的薄纱长裙,长披背,绿柳丛中,映着她那一点浅白,风吹纱袂,长翩飞,恍若仙子。 音韵早就惊醒了浅睡中的柳飞,他对乐声向来敏感,这样新奇从所未闻的旋律,早就惊动了他。 悄没声息地打开房门,惊讶地看到弹奏出这样美妙天籁的,竟是那夜凶巴巴来捉奸的新娘子。而此时的她,带着不食烟火般的清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浑然不为外人所扰。 一曲终了,语音袅袅,绕梁不去。方浅晴的耳边仿佛又听到表演完毕后,那如潮的掌声喝彩声,而今却只能独自欣赏自己的表演,无人喝彩。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难道,是幻觉吗? 倏然抬头,却现依旧一身浅绿的柳飞,扬着那绝魅的脸,对她鼓掌而笑,投以赞赏不已的目光。 再见柳飞,方浅晴也不禁有些尴尬,毕竟不请自来,闯入人家的私人区域,有些不太礼貌。 而且那夜贸然冲入他们房间,还惊扰了人家的好事,笑容也就有点僵。 柳飞也挺不好意思,那天和烈正在纠缠间,两个人都衣衫不整的,不想这个火精灵一般穿了满身大红的女人冲了进来。 不过后来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让他们都觉得很新奇,然后的约法三章也叫人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没有过分反感他和烈的关系,好像还有点同情他们的意思。 而且,他是个对音韵疯魔的人,只要听到好的曲调,就什么也不顾了。这个奇特的方小姐,竟然会弹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新鲜风格的曲调,一定要问问出处才行。 “真是天籁之音,敢问王妃,这样的曲调是何出处。” 方浅晴有点语塞,自己一时兴起,就弹了个来自穿越前的歌曲,那风格自然和花盛现在的格格不入,现在怎么和他解释呢。柳飞可是个行家,不是随便能糊弄了去的,说什么外乡的调子,恐怕他的戏班到处走,也不见得就信了。 “见谅了,没经过你同意,就动了你的筝。不过,声音真的是很好听,是个绝佳的极品。” 玩转换话题,是方大小姐的强项。 “是啊,这个筝是烈,呃,王爷外出的时候寻到的。”说起花允烈,当着这个正牌王妃的面,柳飞还是有点不自在。 “啊哈哈,他对你真是不错。”方浅晴没心没肺地顺口应付了一句,却惹得柳飞脸上一阵绯红。 天,又要流口水了,这个男人,真的比女人还要妩媚动人。 “可是,王妃的雅奏,柳飞真的很是佩服,不知道能不能再弹一次?” 好吧,只要你不追究是哪里来的音乐就好。 方浅晴耐心地又把《在水一方》弹奏了一遍,柳飞修长的手扶着玉石琴桌,微微闭着眼睛,似在记录着什么。 乐声淡去,他才从陶醉中醒来。“真的从来没有欣赏过这样的音韵,难道竟是来自天上么?” 方浅晴只能讪笑。 “打扰你半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这个院子,布置得小桥流水,很有江南的风味,我很喜欢。” “那王妃不妨常来探讨下音律之事。” 两人也不计较那些繁文缛节,方浅晴是说走就走,柳飞也不强留,就势坐了下来,把刚刚记熟的曲谱弹奏了起来。 方浅晴刚走到院门处,就听到《在水一方》的音乐在柳飞手下飘了出来,虽然不像她自己弹奏的那么熟练,却也有了**分的味道,不禁真的呆了。 才听两遍,就已经能弹得这样好,这个人,是人吗? 回眸看时,柳树与柳飞已经混同一色了,有点朦朦胧胧分不清,心中却对这个人生出几许感佩。 第二十四章 花蕊的心事 从柳飞那边走出来,心情却是很怡然,不知道是满足了自己尘封许久的表演欲,还是乐曲被人欣赏的缘故。 说来人也很奇怪,刚穿越来听说自己将要嫁给花允烈这个好男风的家伙时,还一心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可是,真的过了门,尤其是看到了柳飞这样的人才,心里对他们却生不起反感来。 也许还是因为花允烈和储卫坚不同吧,储卫坚是她恋爱了多年的男朋友,她更多感觉是被欺骗了。 而花允烈,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在嫁他之前,根本已经知道他的癖好。真正面对时,心中也看开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崇尚感情的现代人,如果花允烈不是玻璃,洞房花烛的时候直接就要行事,那她方浅晴反而还觉得不适应呢。 走到鹤翼亭时,迎面几乎撞上一个高大身影,把她吓了一跳。 “方,呃,你怎么从那边来了?”来人正是花允烈,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他总是觉得称呼困难。 叫王妃吧,名不副实,叫方小姐吧,她已经嫁人了,也不太合适。在人前,花允烈很会演戏,不过单独遇见时,总是有点尴尬。 方浅晴倒不是怎么介意称呼,随便好了,在她那个时代,叫名字也是很正常的。反而是古人,那些规矩叫人厌烦。 “我去柳飞那里走走。” 花允烈浓眉微皱,她去柳飞那里干嘛,不会是去叫他难堪吧? 看到花允烈那起疑的目光,方浅晴有点不爽,呼呼吹口气,把额都吹得飞了起来。心道:我有那么差劲吗,你何必像老母鸡似的,那么护着柳飞。 有几分自己也不明白的怒意,说话也就刻薄了起来:“王爷,柳飞那写着方浅晴免进吗?” “这倒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于这个女人,好歹有几分歉意,虽然她出言不逊,可还是算了吧,毕竟是个女人。 “柳飞是纸做的人?” “……”花允烈面对这个女人,决定还是闭嘴。 “那放心吧,王爷,您的柳大美人还没有被我撕碎。” 说毕,异常客套地冲他万福,施施然转身离去。 花允烈呆在原地,眼睛里有两团火焰。 方浅晴觉得后背热热的,心里舒展了点,心说:气死你,谁让你小人之心。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那一日,方浅晴练了一阵纤云步,出了一身的汗,觉得人倒是舒爽了很多。拘囿于太过平淡的日子,懒得动弹,四肢百骸都变得涩涩的不灵便,练习一下,才感觉恢复了不少灵动。 正回到屋中,就着吟风打好的温水擦汗,忽然来了一个小丫头禀报说:“启禀王妃娘娘,花蕊公主驾到,已经在门口了。” 方浅晴嫁到王府后,期间花蕊只来过一次,两人畅谈了一番后,再也没见她出宫过。可见皇家儿女,要寻求点自由空间,也是很难的事。 不意今天又来了,方浅晴心里也是大喜,总算有个闺密可以聊天了,好过一个人闷。 “快请!”边说,自己就匆匆迎了出来。 花蕊也早等不及,两人在来凤宫那两棵大大梧桐树下相遇,不由得同时出一身欢呼,抱在一起。 “今天怎么舍得来?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记了,扔我一个人霉。”花蕊是跳荡不羁的个性,虽然被皇家的身份约束着,可是遇到方浅晴就一拍即合,放松惯了。方浅晴和花蕊说话,也就习惯性的随意起来。 “二嫂,你这就没良心了,我时时刻刻记挂着你呢,就是,我出门不便啊。这不,有空,马上就出来见你了。” 吟风和丫头仆妇们见过公主后,吟风端上来茶水细点,就被两人屏退了所有人,急着要说悄悄话。 笑闹过后,方浅晴忽然现花蕊今天有点不对头,一双大眼中饱含着心事,欲语又止的样子。 “你有事?” “没有啊,倒是你,在我二哥这边过得好吗?他没委屈你吧?” “哪能呢,我是被人委屈的人吗?现在和他和柳飞,都是挺客气的,没什么不好。” “你这个二嫂,总是和人有点不一样。可是,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就窝在王府里,独自度日了吗?” “这个,我还没想好。我也不能甩下一家子,跟人跑了吧?那你皇帝大哥,还不得把我满门都斩了?” “是啊,我皇兄那边,总是要为国事考虑的。所以,我也可能要被嫁去很远的地方呢。” “什么?给你找了哪家公子啊?” 怪不得心事重重的,看来找的那家,不合花蕊心意。不知道那个自私的皇帝,又拿妹子派什么用场,来巩固他的皇位。 “可能,是去南越国和亲。那边,我听说茹毛饮血的,还有吃虫子的,想想就可怕。” 南越国,与花盛的最西南边接壤,国土并不大,颇多原始森林。那边很多异族人聚居,文化背景和花盛差异很大。 看着金枝玉叶的花蕊,居然要把这样一个水葱似的人儿嫁到瘴痍满地的地方去,这个花允炽也真是够狠的。 “已经定了吗?” “那倒没有,据说那边的太子曾经派人求亲来着。皇兄尚未答应,不过,已经找我问过我的心意,我不敢一口回绝,只能说凭他做主。” “什么,你说凭他做主了?那不是砧板上的肉吗?” “什么意思啊?” “任人宰割啦!你得说你不答应。” “一个女子,哪里轮到自己说什么婚事。你纵然不愿,不也只能嫁给我二哥吗?” 方浅晴无语。 饮了一口醇香的碧泉茶,那带着丝丝清凉的茶水压下了几许汗意。“花蕊,你想过没有,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做你驸马?” 花蕊低头,默默不语,小手在自己膝上画来画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可别说没想过,少女哪有不思春的?”步步紧逼中。 “二嫂,什么思春啊,难听死了。”花蕊终于受不了她的露骨话语,脸一下涨红了。 “哈哈,赶紧招供。” “喜欢博学多才,性格耿直,不会轻视女子的那种。” 花蕊到底害羞,声音轻如蚊蚋。 方浅晴看她那架势,分明就是心中有人,而不是泛指的那种类型。 凑到她耳边,继续诱惑女儿家吐露心事:“说吧,是哪位翩翩少年让公主殿下青眼有加啊?” “没有啊,只是那么一说。” 方浅晴笑得像只狐狸,“我可有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你心里是有了某人的影子了。快招吧,我还能给你想想办法呢。” 花蕊尚且忸怩,方浅晴威胁道:“不说,可帮不了你啊。那就准备好嫁到南越去享受那边的虫子大餐吧!” 花蕊露出个欲吐的表情,想起虫子,就不免瘆人。 只能妥协地拉过方浅晴,爱娇地在她耳边说出了心事:“去年的新科状元,翰林院编修,言行素。” 方浅晴听过这个名字,言行素是花盛著名的才子,学通古今,诗书风流。而且,为人正直可靠,方丞相在和家人闲谈时,也曾声声夸赞不已。 “好眼光啊,那你有没有想想办法让你皇兄知道你的心事呢?” “这个,叫我怎么能启口呢?” “好吧,”方浅晴的八卦情结又上来了,豪气干云地拍胸脯说:“这个事情,我帮定了!我会找你二哥和我爹帮你去提这件事,求得皇上招言行素为驸马!” 花蕊虽然害羞,却被方浅晴所说的计划激动地两眼闪光。看来,早点动用那两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去和皇帝商量,嫁给自己心爱的人也是极有希望的。 看看方浅晴,心里充满了感激。 方浅晴也很开心,笑问她:“先把不快放一放吧,你皇兄平时很宠爱你,也不见得真忍心把你远嫁。我让我爹去找言行素,他只要向皇上求亲,再加上我爹和你二哥说好话,好事不愁不成。有我这个二嫂不错吧,哈哈!” 第二十五章 第一次做媒 答应了花蕊,当然不能怠慢。先要和自己名义的夫君商量好,他答应帮自己妹妹,那才能行事。 等得花允烈下了朝,方浅晴差了吟风早早候在门房,请王爷移步到来凤宫一叙。 说来也好笑,这对所谓的夫妻,竟从来没有在王妃的宫里相见过一次。今天,还是花允烈第一次踏入这个本该是他寝宫的地方。 当着下人的面,礼节还是要做足的。两人相敬如宾地见了礼,分别坐下。 花允烈还没换掉朝服,正穿着杏黄色蟒袍,显得威武有神,充满了皇家气势。 “不知道王妃找我何事?” “和你商量商量,怎么帮帮花蕊。” “花蕊怎么了?” “你这个二哥可真是不关心自己妹子,你不会不知道南越国求亲的事吧?” “这个,是来过求亲,不过皇兄并没有答应啊。” 这个糊涂的家伙,大概在他心里除了他和柳飞的那点破事,没有其他能留驻在他心中的了。 于是方浅晴只能把皇帝找过花蕊探问的事情,都和花允烈说了一遍。 “花蕊不愿意啊?” 方浅晴为之气结,“那你说愿意吗?把你家柳飞嫁到那种地方,你肯吗?” 花允烈变色,怎么又能扯到柳飞。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能不能不说柳飞?不关他事。” “对不起,我只是比喻一下。”方浅晴才不怕呢,虽然这个王爷凶巴巴的时候,有点子气势,不过,她还真的没放在心上。 唉,花允烈也无奈,这个女人就有本事气了他还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你说,我需要做什么?” 方浅晴叽叽呱呱地把和花蕊商量好的事情,跟花允烈一通的说。他沉默地考虑了下,觉得言行素这个书生,还真的不错。可见妹妹的眼光也是很好的,满朝的大臣,也不乏英俊帅气的年轻人,却独独看上了这个人,小妮子真的是长大了。 “我不知道皇兄的打算,这个我也不方便说什么。” 习惯了漠视一切,他已经不太愿意惹事上身。皇兄会考虑一切的,何必他多嘴。 方浅晴却火了,这个人怎么这样。举手之劳的事情,又不是一定要保证成功,只是推波助澜地劝说几句他皇帝哥哥,这又怎么了,难道为了自己妹妹的幸福,不值得吗? “姓花的,你也太过分了吧,那可是你妹妹!” 花允烈再次对她细细打量,还是那么个娇小玲珑的样子,只是不明白那种天不怕地不怕是哪里来的。他哪里会知道,实在到大难临头时,她还可以揪着脖子里的黑晶石找黑无常帮忙逃生呢。 不过也有必要让这个女人收敛一点了,好歹他也是王爷,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吧,什么叫“姓花的”。 “王妃,你太放肆了,注意下你的言行!” “我难道说错了吗?你和你的皇兄,就知道维护什么皇权啊,地位啊,什么时候考虑过他人的幸福。我已经被你们害了,你现在眼看花蕊在危险边缘,就见死不救吗?只是叫你去说服下你哥,很难啊?” 花允烈再次闭嘴,说起这些来,他确实觉得对方浅晴有愧。 再想想,自己做些什么如果能让花蕊找到自己诚心满意的夫君,也确实是功德一件。现在皇兄还不曾正式宣布要和亲,及时把言行素推出去,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一旦时机过了,皇兄宣布了和亲的决定,那么真是无法挽回的了。 方浅晴偷眼看花允烈的脸色变化,情知他心里已经是答应了,还有点沉吟而已。 “答应吧,王爷,你王妃我,还有你美丽活泼的妹妹都会感谢你的。” “难道要皇家自己出面说公主的婚事吗?” “你答应了?”方浅晴高兴,拉着花允烈的衣袖雀跃了两下。花允烈有点不自在地把手臂往回缩了缩,方浅晴意识到自己和他的过于亲近的动作,也不好意思地退下两步,吐了吐舌头。 “你放心吧,媒人我会说服我爹去做的。他对言行素很是欣赏,一定乐见其成。希望你皇帝哥哥有点人性,别又为了自己的宝座牺牲了妹妹。” “王妃!” “好好,我闭嘴!我这边也没什么可招待你的,这就不留你了。” 随即吩咐下人:“恭送王爷!” 典型的过河拆桥型,花允烈算是对这个王妃没了脾气。 挑了一天,三姑六婆的方浅晴乘上王府的八抬大轿风风火火回了娘家,一心要促成花蕊的婚事。 顾不得和方夫人详谈,就请人去禀报了丞相爹,说是有要事商量。 方亦儒见女儿过得挺滋润的样子,心里也很是替她高兴。又不知女儿为什么来找他,捻着几缕清须问道:“晴儿有什么大事啊?” “晴儿有个不情之请,想请爹爹替人做个红媒。” “叫老夫做媒?” 女儿自来不出门,怎么还认识什么人,需要自己亲自做媒。 “不知道是哪家公子还是小姐啊?” “替公主选驸马,爹爹您看这是不是大事?” 当然不能透露说,花蕊自己选上了言行素。只是和爹说,看着花蕊来王府做客,和她很投缘,想着替她选个称心的驸马。正好花允烈说起言行素的好,又想起爹也曾经盛赞过他,就觉得此人选为驸马是上佳人选。 说起言行素,可说是朝中重臣都倚重他的文采。方亦儒历来喜欢这个清俊而多才的青年,被女儿一说,也动了成全好事之心。 当下答应女儿,由他去劝说言行素向皇上请求公主下嫁,再添上花允烈的支持,想来皇上也不会反对这样的佳偶天成。 心满意足地回到王府中,方浅晴派人带信给花蕊,邀约她再次前来王府一叙。本想是早点告诉她,已经着手在办这件事情了。开始公主出宫限制比较多,这次公主竟是迟迟未能成行。 好在有天花允烈下了朝,径自赶来来凤宫中,给方浅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要说言行素其实是见过花蕊的,也知道公主是个心地善良,七窍玲珑的美人儿。只是自己年轻位卑,从没想过敢娶公主为妻。 被方亦儒一番鼓动后,终于鼓起勇气向皇上说出了请求公主下嫁的意思。皇帝起先还有犹豫,怎奈方亦儒就等着言行素自己奏明了,一旦把话挑开,立刻上前自告奋勇要做这个媒人。 花允烈答应了方浅晴的,自然翁婿联盟,说了很多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好话。皇帝一想,虽然自己有心要将花蕊和亲,可是真的嫁妹妹到那种地方,心里也是不忍的。 言行素是个谦谦君子,又是自己殿下臣子,对待花蕊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推说要征求自己妹妹的意见,先是拖了几天。 回到后宫,招来花蕊细问她的心思。花蕊知道是方浅晴已经行动了起来,心里早就喜不自胜。 口里只说:“全凭皇兄做主。” 可是同样的一句话说来,和当初叫她和亲的态度迥然不同。 花允炽是什么样人,一看就明白了花蕊的心思。 他只有这样一个妹子,又岂会不盼着她好。把妹妹卷入朝廷的需要,原也是是无奈的考量。 一下决心,就此宣诏,钦定了言行素为驸马,择日成婚。 方浅晴听到花允烈带来的这个消息,总算把心放了下来。暗暗为花蕊庆幸,还好皇帝尚有爱妹之心,没有无情地把她当作工具。 从那后,对这个皇帝的恶感也就慢慢减轻了许多。 第二十六章 借柳飞一用 金风送爽,桂子飘香,眼看已经要到中秋了。 夜阑人静时,方浅晴仰望那一轮如眉的上弦月,心里却在想着将要到来的那个团圆节。 人月两圆的日子,她却与谁同圆?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微微一酸。洛玄的影子,又在心头起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这个羞涩的男孩子。 秋风冷月,照着方浅晴孑然的身影,有几分无奈和凄凉。 那一夜,心事如潮,一直都没有睡好。想起来时,黑白无常说的那些话,好像送她过来,是为了成就她的一场荣华富贵。 可是,在这样的王府里,荣华富贵是有了,却不是她所要的生活。摸着脖子里黑色的石头,心想:如果老这么憋闷着,不如找洛玄私奔算了。难道还真的要在这个沉闷的王府里守活寡到老吗?那这个现代人也混得忒没劲了。 黑晶石在暗夜里倏然闪光,耀眼至极,好像在阻止她有这样的荒唐想法。 方浅晴瞪着黑晶石,仿佛面对着黑无常那嬉笑如常的脸,磨着后槽牙道:“我只是瞎想想,你急什么?不会破坏你们计划的,我就在这里等死,行了吧?” 黑晶石闪出一道柔和的光,仿佛非常满意她的态度。方浅晴气急,恨不得把那石头挫骨扬灰。 睡得不好,火气也就特别大些,一早上方浅晴就噼里啪啦的,把东西摔打得山响。吓得一干人等都躲她远远的,不敢上来找不自在。 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那副腔调有点像更年期提早到来。 正没好气呢,却见花允烈大踏步地走进了来凤宫的地盘,脸上还仿佛带着点笑意。 今天的太阳是从哪边升起的?这个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方浅晴抬头看太阳,看得十分认真。 花允烈还真是有事找方浅晴,进门看那女人诡异地瞧他几眼后认真看天,不由得来到她身边也往上看。 天空中,天很蓝,云很白,太阳挂在中间。此时,更是连鸟都没飞过一只。 “王妃,在看什么啊?” “王爷,我在看今天的太阳是从哪里爬出来的?” 总算知道,又被她损了,花允烈只能不语。 成功地损了他,觉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也就不为己甚地邀请王爷入内,总得像个为人妻的样子吧。 “王爷大驾光临,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不敢,确实有事情需要商量。今天上朝,皇上下了旨意,今年中秋邀请皇亲国戚进宫共度。” “那好,我会恪守王妃的本分,不会让你在人前难堪的。更何况,我也不想成为人家嘲笑和怜悯的对象。” “不止如此,历来皇家聚会,都需要内眷拿出看家本领,各显神通,表演自己的拿手技艺。” “什么意思,还得卖艺啊?” 花允烈瞪眼,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句好听的话。什么是卖艺,简直不可理喻。 “那倒不是,皇上也是想看到亲戚间团圆和睦,共享天伦的意思。官家子女,哪个不是琴棋书画的,平时没什么机会表现,也就是借着这样的机会,让人了解到孰高孰低。每年各种聚会的时候,有绝活的还能得到皇上的奖赏和众人的夸赞,连她们的夫婿也脸上有光。” 那还不是拿女人当猴耍,给他们男人逗乐解闷么?而且,这样的场合下,估计那些后宫的嫔妃们更是绞尽脑汁要求上位吧,明争暗斗恨不得对方出丑丢人,自己赢得皇帝的青眼相加。 花允烈当然知道,这样的场合其实还有各方势力的权利之争在内。那些亲王郡王的正妃妾侍皇帝的三宫六院,都在等候着出人头地的机会,这不但是女人们的脸面之争,更是男人们的脸面之争。 皇兄早就和他说起,花允翊和他党羽里的一些亲属,都憋着让自己的女眷拔得头筹,好羞辱羞辱花允烈,顺便使得皇帝也脸上无光。 听说花允翊新近纳妾,是个歌舞皆优的名歌妓,为了中秋盛会,已经在私下排练了。 而对方浅晴这个王妃,似乎都不太看好。方丞相的女儿自小多病,是朝野皆知的,谁都不曾听说这个小姐有什么特殊技艺。 花允烈对她也不抱很大希望,只盼着她不要在人前太过丢脸就是。如今看她拽兮兮的样子,不免想激她几句。 自己没什么本事也就罢了,别还一副孤芳自赏的模样。“王妃,你是不是怕去那样的宴会,怕自己什么也不会丢人现眼啊?” 无聊的激将法,方浅晴岂会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动什么脑筋。可是,被人说句什么都不会,心里总是有点不爽。 想起自己在穿越前,那可是大学里响当当的学生会文艺部主任啊。既然是挣大家面子的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个绝的。 当下以比花允烈更欠扁的表情斜眼问他:“不知道王爷想我得个什么名次呢?如果不怕把皇帝的三宫六院都比下去,丢了他的颜面,我倒不介意给你拿个第一回来。” 鼻子里哼了一声,心说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那些女子,哪个不是技艺压身,她倒好,来了个吹破大天不用赔。 “不信?那我不去了总行吧?” 本来就没好气呢,居然还那么质疑她的专业水准。 “既然你那么自信,好吧,本王愿闻其详,王妃要以什么样的本领来夺取那个第一呢?” “要想拿第一啊,必须借个人给我。我需要柳飞的帮忙,你要是肯,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柳飞?”一下子触动了花允烈那根阶级斗争的敏感的弦,他怀疑地打量着方浅晴,仿佛她在出什么坏主意对付他的心上人一样,“为什么要找他?那样的场合,他不适宜出现。” 看他那护短样就不舒服,柳飞好歹是一个男人吧,我方浅晴好歹是一个女人吧。为什么每次都好像她要吃掉柳飞的样子,露出那种叫人不爽的表情。 “行,不借就不借,我在家呆着,皇宫那种地方,请恕我不去。” 本来对花家兄弟几个一向没什么好感,去也是为了那些表面的文章。他要是怕柳飞吃什么亏,那就不妨找个保险箱给他放进去,何必在她面前做出令人恶心的姿态。 算啦,花允烈不禁责怪自己,何必把话说僵了。小柳曾说过,他们相处得还过得去,还切磋过古筝。也许,她想叫小柳教她几招,能在人前表演一番吧。不过,这个女人显然想得太容易了,别说是筝了,就是琴啊箫的,那些女子也个个不弱。就她那点本事,居然还想争第一。不过也好,让她去见识见识,以后也好谦虚点。 “或者,我可以帮你请其他乐师呢?京城里有的是技艺群的乐师歌者,同样能帮忙教你古筝弹奏。” “谁要人教了?”也太看不起人了吧,“你不能不承认你那柳是京师一等一的音乐奇才吧?你难道不知道,只有他才能过耳不忘,任何曲调都能迅弹奏出来?” “这个,,”确实,这是柳飞的绝招,旁人绝不能比。 “我要么不出手,出手就一定是绝活。我要表演的,可说是一般人从没听过的东西,连个伴奏都拿不下来。你说,没有柳飞出来帮忙,其他谁能胜任?”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让小柳帮你。”看她说那么言之凿凿,还据说是无人听过的什么乐曲,也只能想姑且信她了。 “不是帮我,是帮我们!”方浅晴才不肯在口头上吃亏呢,明明没她什么事。 事情谈妥,立刻不打算再留此人在来凤宫内。 方浅晴小脸一翻,打众人:“恭送王爷!” 花允烈为之气结,为什么每次来这里,都好像是被轰走的呢?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昨天没更新,抱歉抱歉。 第二十七章 舞剧《蝴蝶恋》的诞生 古代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忽然接到了这么个任务,无疑给方浅晴平淡的生活里注入了一针兴奋剂。 送走花允烈,她立刻在房间里鼓捣了起来。这可不是在家里玩玩,弹个在水一方就能打倒的,要想把那些古人都震了,非得出绝招不可。 看着她翻箱倒柜的,吟风不禁问道:“小姐,你要做什么?” “快帮我把写字用的东西找出来,我要想想怎么把节目排出来。” 反正吟风早已习惯了方浅晴时不时吐出的怪异言谈,只要能听懂她的意思就行。 找出文房四宝,以鸡爪般的字迹在宣纸上写下点滴创意。呃,要说最痛苦的莫过于没有圆珠笔的日子,那毛笔实在不是方大小姐善于把握的东西。 说来也悲哀,一个曾经以笔和电脑写作为生的作家,终于沦落到终日不去执笔的地步。 “蝴蝶恋”,柳飞第二日如约而至,看到那满纸乱七八糟的字迹,眉头不禁一皱。好在开头的三个字够大,算是这个戏文的名字吧。他随口念着,问方浅晴:“王妃,我们要准备的就是这个?” 别看方浅晴的字不怎么样,整体的构思却是不错的,人家在学校里曾经一手操办过舞台剧,什么写文案,找剧本,挑演员的幕后工作都是一把抓,甚至还能客串角色。 所谓的蝴蝶恋,其实就是从《梁祝》里找到的灵感,当然不能那么长,得浓缩成一个短短的舞剧。至于音乐,那是现成的,只要哼唱出来主旋律,由柳飞把它记录谱子,再找他戏班的乐师来弹奏就成。 听完了她的大概意思,柳飞也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王妃总是有些叫人意外的本领,这样的演戏方式,不能说绝后,也绝对称得上是空前了。 “你看,我这个戏的形式新颖吗?” “王妃果然聪慧过人,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人的戏目会和这个重样。” “不过,恐怕要打扰到你了,我这里没有乐器,不太方便记录曲谱。”方浅晴深知她现在所在的地方,简直就是个文化沙漠。 柳飞微微一笑,“王妃若不嫌弃烟柳小筑粗陋,柳飞只怕是请不来大驾。” 烟柳小筑的正房隔壁,就是柳飞的琴房。方浅晴是第一次踏进柳飞的世界,一看那里琳琅满目的各类乐器,才真是叹为观止了。“柳飞,我可真是服了你了,那么多乐器你都会啊?” “岂敢,我也是略知一二。” 打量打量柳飞,那么一段天然的柔美风姿,不由得叹息:“真是个天生的祝英台啊!” “祝英台?” “就是我要排练的舞剧里面的女主角啊!你要在十天内,教会你戏班里面乐师伴奏音乐,然后还要找人和你一起练习舞蹈。如果你演祝英台,那么还要找个梁山伯,呃,就是男主角。” 还是先介绍一下剧情吧,这个故事对方浅晴曾经呆过的年代来说,是妇孺皆知的民间传说,可对花盛的人们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故事。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梁山伯的坟墓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但见祝英台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墓穴,不见了踪影。坟墓缓缓合上,这时,雨住云收,天空恢复了蔚蓝。忽然,人们见到两只美丽的大蝴蝶双双在坟前花间飞舞,那就是他们,是相爱的梁祝二人所化成的蝴蝶。从此相依相伴,再不分开。” 方浅晴柔美的声音,将这个美丽的传说娓娓道来,富有强烈的感染力。 听完故事,柳飞不觉仰望天,长长吁了一口气,神往于那个感人的传说。 半晌才回过神来,赞叹了一句:“王妃果然见多识广,竟有这样凄美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排演成舞剧,应该会让所有人都陶醉其中吧。” 柳飞忽然想起一事,皱了下好看的眉,一时不语。 “怎么?有什么为难吗?” “唱倒不成问题,可如果是舞蹈,戏班里其他人并不是很擅长。再说,此次夜宴主要还得看王妃的表演,如果你躲在幕后,恐怕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方浅晴咬咬牙,看来非得自己出马了。“我也曾想过排成戏文来唱,可是那么些大段的唱词,要一个个教起来,很成问题。而最大的问题就是,我根本背不出那些戏词。” 柳飞默然,背不出戏词,怎么去教别人。 好在,舞剧《梁祝》是她以前曾经验过的剧目,当然她演的是祝英台,那,看来柳飞得做回男人才行了。 “你能演梁山伯吗?演男角,动作不能太柔软,要稍微阳刚一点才行。”方浅晴看看柳飞,见他常常是手指微翘的旦角动作,真怕他把那只呆头鹅演成个娘娘腔。 柳飞见她疑惑的眼神,脸上绯红一片,情知她是担心自己不能演绎好一个男人的角色。 “王妃放心,柳飞虽然长年饰演旦角,可柳飞终究是个男子。” 被人看穿了,呵呵,不好意思呢。方浅晴皮虽然厚,也有点不太自然。 “我们把音乐记录下来吧,然后你再请乐师来学。” 连哼带弹筝,总算把梁祝的主旋律给记录在册了,柳飞取下墙上悬挂的一管玉箫,按着谱子轻轻吹奏了起来,曲声悠扬动听,令人心旷神怡。 方浅晴情不自禁地和着箫声拨动古筝,初识尚不能配合得很自然,渐渐能跟上他的节奏,终于合奏得天衣无缝,宛如天籁。 声音戛然静止,两人都怔怔无语,心潮翻涌,荡气回肠。忽然同时回眸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都说音乐是无国界的,如今看来,音乐更是不分年代时空的。 还是柳飞从激动的心情中平静下来,双目正视着方浅晴:“王妃,此曲比之那日的筝曲,更让人感叹不已啊。柳飞不敢多问此曲何来,只想告诉王妃,柳飞非常喜欢这个曲子,一定会让那场舞蹈感动中秋盛会上的每一个人。” 要说强将手下无弱兵,隔日招来了柳飞的乐班人马,那些人虽然用的都是古乐器,却很生动地把梁祝的音乐演绎得声声动人。 排练舞蹈方面,更是容易很多。方浅晴本来是演过祝英台,而柳飞则在她的指导下,很快就舞得像模像样。 融合了中国舞的传统细腻和芭蕾轻灵飘逸的元素,用脚尖来完成旋转等动作,对柳飞来说,和他们接受的舞蹈大大不同。好在柳飞聪慧过人,领悟力是一流的。只是他也常常奇怪,这样的一种音乐,这样的舞蹈,到底这个王妃是从哪里学来的。 对于柳飞的疑惑,她只能继续装神秘,无可奉告。好在柳飞恪守本分,也不是个八卦好奇的人,见她不愿细说,也就不再多问了。 节目准备得差不多,就该着手其他事情了,服装也是要任务。 拿画眉的细炭笔在纸上凭着印象画出演出服装,总比拿着毛笔画图顺手多了,虽然有点歪歪扭扭,好歹能看出衣服的式样不错。 “柳飞,我对京城不熟,得找最好的裁缝来做我设计的衣服。不知道哪里有最好的裁缝可以介绍,我怕一般的人做不来我想象中的演出服。” “这个我可以帮忙,我这就找人给你请裁缝去,只要王妃能在皇族面前给我长脸啊。” 随着高大的身材在门口投下一片阴影,花允烈朗声答应了方浅晴的要求。看着他们天天忙碌着,好像很有效率的样子,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最主要的还是,他的柳儿竟能和名义王妃合作得亲密无间,那也真是意外之喜了。看来这个王妃虽然嘴巴坏点,人倒还很不错的。 王爷请来的裁缝,那也是一等的高手啊,几套式样奇特的服装,在他的手下想魔术般变成了成衣,如今静静挂在柳飞琴室的衣架子上。 离中秋只有几天的功夫了,方浅晴又出奇招,召唤来花允烈,提出新的要求来。 自从她来到花盛,也看过很多他们的书籍,看来坊间应该是有印刷的地方。 这几天方浅晴一直和柳飞在探讨一件事情,舞蹈毕竟是无声的艺术,如果动作太过直白,只会失去美感。但如果不作交代,又怕观众不能看懂里面的深意。 最后方浅晴灵机一动,问柳飞:“你们这边看戏,有没有像戏单说明书之类的东西?” “从来没听过。” “那好,我明一个。不是怕人看不懂吗,我们把梁祝的凄美故事,用文字的形式印在精美的小册子上,到时候人手一份,他们就能看懂我们要表达的意思了。” 又是一个惊喜,柳飞不得不佩服王妃那层出不穷的新想法。两人一拍板决定,就拖来了花允烈这个办事的人。 从没想到花允烈写得一手好字,在一男一女两个老婆的催促下,他无奈地写下了舞剧《蝴蝶恋》的故事梗概,出场人物,演员名字,等等戏单上该有的东西,拿出去找人印刷成小册子了。 当一大堆戏单送到方浅晴面前时,她也被精致的册子迷住了。 粉红色的封面上,画着两只在花丛中翩飞的蝴蝶,《蝴蝶恋》三个大字铁画银钩,气派十足。翻开封面,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介绍,纸张很细滑,上面还印着金色的细点,印刷的墨中还按照方浅晴的要求掺了香料,整本戏单都散着清清的芳香气息。 柳飞看了,也叹为观止,不禁向花允烈笑道:“王妃可真是蕙心兰质,不同凡响,光是这个戏单,已经叫人爱不释手了。” 方浅晴理所当然地得意,像以前在艺术团中一样,一左一右拉着他们俩的手,举起来欢呼一声:“必胜!” 那两人石化,这又是哪国的新礼节?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女频给了个字推,可是今天点击那么少,收藏也只涨了一点点。唉,俺也算是认真在更新啦,给点自信吧。 第二十八章 搭戏台 巍巍金銮殿,花允炽议完了朝政,习惯性地询问众大臣,是否还有事要奏。 众人皆不语,他刚想宣布退朝,却见群臣之,侧坐在御赐专座上的花允烈面色犹豫,似有话要说。 皇帝只有一个弟弟,而这个弟弟又曾为了他而去到苦寒之地受尽折磨,所以花允烈回朝后,就享有一个御赐的座位。 自家兄弟最了解他性情,允烈从来不是做事不爽快的人,今天这欲言又止的神情却是为了什么。 花允炽不由得拿眼问他:有事吗? 花允烈的眼睛里明白回话:有事。 那就说呗,自己兄弟有什么不可说的?花允炽的眼神里有鼓励。 花允烈懊恼:当着众臣子,不太好说。 目光交流已毕,花允炽当殿宣布退朝,却借机留住了花允烈:“允烈,跟随朕到后宫有事要与你商量。” “臣领旨。”花允烈暗赞皇兄的默契,不由躬身遵命。 “烈,坐吧。”把随伺的太监侍卫屏退后,御书房中只有兄弟二人,花允炽示意他不必太过拘礼。 还是那样默默地,侧着身子告了坐,眼神里还是那习惯性的漠然。只是,今日的淡漠中,还掺杂着一丝懊恼。 看着他那种神态,花允炽的心中就会涌起一阵酸疼。而今日的他,更多了一层担心,不知道那个已经嫁入王府将近半年的方家小姐和烈过得如何。 “说吧,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书房之中只有你我,一切不妨明说。” 倒不是花允烈突然变得忸怩,而是今天要说的话题,他自己都觉得很逾矩,很难开口。 方浅晴那个女人,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新奇想法,本来给她印好了戏单,找人做好了戏装,以为没什么事了。 谁知道一大早又出新招,一定要他来征求皇帝的意见,要提早一天去皇宫里搭什么戏台。这兴师动众的,叫他怎么和皇兄说呢。 “呃,是王妃她,,” “哦,她怎么?”花允炽的眉心一跳,眼中燃起一簇火焰,自己却没觉口气热切得使人起疑。 皇兄这是怎么了?花允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期然遇上他担忧的目光射来。皇兄这个语气,分明是有着难掩的关切,难道会是自己看错了吗? 看到弟弟探究的目光,连忙收摄心神,若无其事地再次问道:“王妃有什么事?不会是你夫妇二人之间有隙,她不愿出来同聚?” “那她倒也不敢违抗皇兄的圣意,是王妃异想天开,要在皇兄的中秋宴席上献艺。” “本来就是要各位女眷显显身手的,为什么说她异想天开?” 花允烈挠挠头,“她要排演一个什么舞剧,就是舞蹈,但不是简单地一个舞,是有故事情节的那种。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一个戏文,但不是用唱的,用舞蹈来表现出来。她是这样说的,我也搞不清她到底要干什么。” 花允炽脸上浮现出春水般的笑意,那个女子,确是连想法都和他人不一样的。 “她有新奇想法也是好事,你为难什么?” “她要带人进宫,在表演的地方自己搭戏台,说是和平时的戏台不一样,还要拉上大幕。说来好笑,臣常常觉得这个王妃好像不是在花盛出生长大的,很多话连我都听不懂。” 侧头看皇兄面上还是带着微笑在听,并不觉得过分的样子,说话也顺畅了起来:“本来臣想阻止,可是她一再要求我来请皇上恩准,我也只能来恳求皇兄了。” 见兄长点头应允,忽然又想起一事有些尴尬,“皇兄,臣弟还有一事,说来叫人烦闷。” 这个弟弟估计被那精灵古怪的王妃折腾够呛吧,怎么会有那么多为难事很难启口的样子呢。 “有什么事情,不妨一起说了吧。” “这个,柳飞也在王妃的戏中扮演角色,这次演个男人。不知道,他进宫来,会不会引起非议。我本不许,可王妃她非要请柳飞,说没他不行。” 皇帝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竟有那个本事,能说动柳飞前来帮忙?看来一向是他多虑了,方浅晴竟能和柳飞也相处和睦,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度日如年。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看着花允烈带回来的特准出入皇宫的腰牌,方浅晴得意了,“我说皇帝能答应吧,你还非跟我犟。” 心情愉快中,也就不太介意他唠叨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在皇宫里么,谁都知道要遵守点规矩,好歹她也是学过皇家礼仪的啊。 夜宴地点设在御花园,问好了具体位置后,方浅晴就带着一班木匠和裁缝,还有戏班里的几名乐师浩浩荡荡地开进了皇宫。 花允炽早就关照过宫中人等,烈王妃将要来搭建戏台的事情,所以除了几个听候差遣的太监,并不有人干扰。 按照方浅晴的吩咐,那些能工巧匠很快建起一座像模像样的舞台,虽然不大,却很是结实。 随即,裁缝们帮着把深红色的褶皱幕布挂上,把舞台分隔成前后台。 一群人忙忙碌碌,方浅晴不断指挥着进度,自己也不甘人后地亲手帮衬。 看到大幕挂起,又找人将画着满月,疏星和几丝淡云的背景竖起。带领着参加伴奏的乐师到了后台,指引他们方位所在。 木匠们还在加固舞台,一片敲敲打打声。方浅晴在后面忙碌,浑没觉得外面花允炽按捺不住好奇前来查看,在外做事的人们早就跪了一地,鸦雀无声了。 “这敲敲打打的,还挂了这样奇怪的东西,到底要做什么啊?” “怎么那么笨,不是说了搭建舞台吗?”方浅晴听到至今还有那么不开窍的人在问这样的傻问题,忍不住一掀大幕走了出来,随口还在调侃那个问话的笨蛋。 花允炽一来就阻止了众人参见的呼声,所以那些人才会声息全无地跪在当地。只见方浅晴红扑扑的一张脸,额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因为帮着做事,袖子被挽得高高的,露出雪白的藕臂来。 看她毫不提防地咕哝着,大大咧咧的样子,花允炽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仿佛感应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波动,方浅晴总算定下神来,现情形不对了。扫了一眼身边,恩?那些人怎么都矮了半截了? 眼角扫到一袭明黄色龙袍,龙袍下是一双日月山河靴,心知不妙,这架势明显是皇上来了。 晕,糗大了,居然当面骂皇帝笨蛋。忙忙地随着他们的放向跪了,口称:“臣妾烈王妃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皇帝也是的,明明是同意给了腰牌,知道他们来搭台的,干嘛还非得前来为难大家。 “烈王妃?听说你的想法很奇特啊。所以,朕想先来看看,先睹为快么。” 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在脑中搜寻着这个声音的出处,悚然现,这个皇帝的声音怎么那么像元宵夜那个白衣公子。 方浅晴是历来胆大妄为的,不顾一切地抬起头来,这一看,可是实实在在愣在了当地。 一股羞恼和被骗的愤怒,同时袭上心头,方浅晴的脸刹那间涨成了滴血般的红色。 太可恶了,原来他就是皇帝,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偏偏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和他在屋顶上骂遍了花家的弟兄,现在想来,皇帝当时偷笑得都要内伤了吧。 人虽然还跪在地上,眼睛却冒着火花朝他看去,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利剑,恨不得射他个千疮百孔。 花允炽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却依旧是不动声色,眼中还充满了笑意。 每次看到她生动无比的表情,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虽然,骗人是不好的,引她在自己面前骂自己和弟弟,也是很不厚道的表现,可是,看她的那副样子,一切都够值回票价了。 他觉得一点也不后悔当时自己的所作所为,相反还觉得自己也很有幽默天分。 她火气冲冲,他却在笑,很得意的笑。 眼神交锋,电闪雷鸣,如果此时有什么东西穿过他们之间,一定会有过电的感觉。 “王妃为了中秋夜宴操劳,辛苦了,快快请起吧。”又对其他人挥手,“都平身吧。” 轰然站了起来,方浅晴还是不能从羞恼中自拔,恨恨瞪了他一眼,连句告退也不曾说,掀起幕布朝后台去了,留下一个俏丽无双的背影。 公主花蕊听宫女说,烈王妃在御花园里搭什么戏台,好奇加上对二嫂的想念,促使她也来到了这里。正好看到皇兄和二嫂之间的那一幕互动,不由心里称奇,看这样的情形,他们二人分明认识。 “皇兄,你也来了?我想看看二王嫂。”眼看花允炽要转过身来,忙忙先出声招呼。 早听说妹妹和二嫂交好,并不意外她的到来。花允炽指指垂下的幕布后面,“王妃在里面,你去找她吧。朕还有事,先走了。” “送皇兄。”花蕊浅浅一福,随即也奔进后台,找方浅晴叙谈去了。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起点有了新花样,送花灌水拍砖虾米的。弱弱滴伸手道:“给朵花吧,砖就免了。” 另外,朋友送我一个群,群号是1215468o,名字就叫寻花问柳。是希望喜欢书的亲们,能加进来,大家多多聊聊这本书的优劣得失,有你们的支持,我才能越写越有进步。 表让我群里空荡荡哈! 第二十九章 中秋之夜宴 玲珑桥下玉池水,御花园中揽月台。 皇家的夜宴,就摆在了高高的揽月台上。 月朗星疏,清辉遍地,而人在台上,更是有手可摘星的接近感。 中秋团圆夜,古今同之,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会借此机会和族人亲属同乐。 正中的主桌上,端坐着皇上花允炽和他的后妃们。当然能在座的,也不会是寻常的嫔妃,除了皇后贵妃和他专宠的二三妃子,其他人是没有这样的殊荣的。 旁边一桌是皇族至亲,团团坐了花允烈夫妇,皇叔花默然夫妇和郡王花允翊等人。花蕊是未嫁的公主,本该在皇帝那边入席的,可她见到方浅晴,硬是要和二嫂同坐。 花允炽眼中含着笑意,随她去了。 另外一桌则是皇族中的姻亲,左右丞相因为都与皇室有这层关系而在被邀请之列。言行素这个未来的驸马,也因定下了名分而坐在了方亦儒的身侧。 这样的阵容,真正算是皇帝的家宴了。寻常百姓家的走亲戚,到了帝王之家就是屈指可数的机会。 菜品的丰盛精致自不待说,随着皇帝一声“开席!”,那南北佳肴,各色果品细点,便流水阶地送了上来。 可是与皇帝同席,未免拘束,大家只是说些应景的吉利话,空泛地举杯互相说些祝词。 凉风轻拂,吹送着御花园中金桂银桂那沁人的香气,混合着最上品的贡酒气味,仿佛轻轻嗅来便已沉醉。 揽月台的檐下走廊,点了密密的纱罩宫灯,把整个楼台都照射得灿然生光。月色,更似给宫殿披上了仙女的白纱,人月与宫阙,都如同在画中一般。 花允翊身边始终腻着一个绝色的娇媚女子,一举一动都翘着纤巧的兰花指,那柔荑般的美手上,每个手指都涂着鲜红的蔻丹。 她穿着最时新的衣服式样,还特意将领口开得比一般人低些,露出里面凝脂般白皙的一痕雪脯。如水的眼波不时瞟着花允翊,耳鬓厮磨,细语不断。 方浅晴心里猜想,这个女子如此职业地娇媚着,估计就是花允烈说过的那个名歌妓了,果然是受过训练的,非比寻常。 她的表现果然引起了众人的注目,男人或者看着也还罢了,那些皇族女子,却早以用鄙夷不屑的目光将那女人批驳了个够。 皇室里的后妃,哪个不是大臣良将之女,个个自顾身份。虽说在圣上面前无不极尽机巧来讨好良人,可是在人前还是端丽无双,高雅持重的。 对于那些低俗而明目张胆的媚态,倒是难得的统一阵线,给她来个嗤之以鼻。 方浅晴好巧不巧正坐在了那女子的对面,把她一举一动尽皆收入眼底。更为可恶的是,有人那么讨好着的花允翊,竟是丝毫不去扫上一眼,一双涵义深刻的狭长细眼,径直观察着方浅晴。 方浅晴无数次告诉自己,当他不存在好了,可是,那样的探究的,玩味的目光实在是让她无法忽视。 恨不得站到他面前揪着他耳朵说:“你看我干什么,你身边那么个嗲妹妹,你多看她就行了!” 可她不能,她现在不是方倩,她是王妃。 略一抬眼,正视着那双始终在她身上逡巡的眼,狠狠翻了一个卫生球给他。 花允翊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很乐意看到她的气急败坏,勾起嘴角懒洋洋地笑了。 方浅晴恶寒,真想拿件什么吃食扔过去,打掉他脸上那可恶的笑容。 尤其叫人胸闷的是,那个名妓终于觉自己的手段全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毫无反应。而自己撒娇的对象,却始终全神贯注看着对面低头猛吃的烈王妃,一时间大大吃起醋来。 现在的方浅晴可惨了,除了被花允翊看到浑身毛毛的,还多了道杀人眼神来自那个自以为找到情敌的笨女人。 古代的白痴女人也是那么没脑子,你情敌杀得完吗?要有办法就让你身边的爷们不去看别人才是本事。 也是服了花允翊对待女子的手段,明明是个阅人无数的烟花女子,竟也会为他一往情深地吃起飞醋来。怎么就不多用点脑子想想,这种男人何曾对任何女子付出过真心,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玩物而已。 花允翊那过于直白大胆的注视,终于也引起了方浅晴身边花允烈的注意。 起先忙着和亲属应酬,觥筹交错的没去关心身边的她,可是几次遇上对面堂弟的无礼眼神,顺着视线一看,分明是落在了王妃身上。 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过节,可总也能看出这两个人绝对不是第一次遇见。眼看方浅晴的头越来越低,吃东西的频率渐渐加快,他的唇也勾出了一个好看的笑纹。 说真的,花允烈知道自己不太厚道,方浅晴是来帮他忙的,不然怎么会处在这个尴尬的宴席中。不过,看到她偶尔的挫败,他还是有点爽。 一向在他面前都像个骄傲的孔雀似的,趾高气扬,随手指点他这个那个。而他,每次落在下风。难得难得,也会看到她低下骄傲的头。 不过好戏看一会也就够了,再怎么说她都是他名义上的妻。尤其是,这个堂弟种种举动有逾矩之嫌,也该叫他收敛几分了。 将手轻轻揽上方浅晴的腰,略一使劲,把她的背托得挺了起来。右手举箸拣了一筷翡翠笋尖放到她碗里,“晴儿,你多吃点。” 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也是他第一次叫她晴儿。 她猛的机灵了一下,十分不习惯。只觉得有种叫鸡皮疙瘩的东西,正在慢慢爬满全身。 不过,两人的约法三章里有互相在陌生人前配合演戏的一条,她立即明白花允烈那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为了帮她挡对面煞神。 方浅晴当下微微侧头,对着花允烈绽放出一个灿然如花的笑容,那一笑,如晨曦初露,云雾初散,彩虹乍现。见到她笑容的人,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拈起素色绢子,替花允烈擦去嘴边溅上的一滴汤渍,自然温馨,俨然一对极其恩爱的夫妻。 花蕊见二嫂和二哥感情甚笃的样子,不由得欣慰地笑了。 果然,看到花允烈那手就那么很自然地围在她柔柳般的腰间,花允翊的面色微微变了,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而正中席位上的皇帝,黑亮的瞳仁也收缩了一下,仿佛很诧异那两个人的亲密无间。 举起酒杯,朝着花允翊晃了一下,示意同干一杯。花允烈面上还是堆着懒散笑意,可是眼里却有着警告和严厉。 花允翊被那刹那闪现的精光所摄,不敢再过分造次。 举杯道:“王兄和王妃伉俪情深,可喜可贺啊!” 这话要是对旁人说,也就是寻常客套话了。可是对于花允烈人尽皆知的癖好来说,这话不啻是充满了讥讽。 花允烈倒还不见有什么反应,方浅晴一旦有人撑腰,又怎肯放过反唇相讥的机会。 “王爷,我们也该祝贺郡王风流倜傥,赢得天香楼头牌姑娘念奴娇的青睐,终于抱得美人归。” 顺便点明那娇嗲美人的身份,再怎样也是青楼女子,若不是花允翊没立正妃,如何有机会和他们同在一桌面圣。 果然,花允翊和美人儿面色同时一黯,美人嘟起艳红小嘴,消停了下来。 好在冷场不了多久,桌面上撤下了吃过的菜式,又上了新鲜的水果等物,昭示着接近尾声。 花允炽的近身太监刘公公宣布,众位内眷大显身手的时间到了。 随着女眷们纷纷离席去准备,那开场的悠扬丝竹声,也已从玉池的画舫上飘渺而来。 ------------------------------------------------ 米劲,居然没人来,难道是没看到群号吗? 第三十章 惊世一舞 献艺用的场地,倒也不劳其他人操心了,方浅晴搭建的舞台宽敞明亮,而且背景是应景的中秋明月图案,恰如其分地体现了节日气氛。 在揽月台看对面的表演,感觉就像在包厢里欣赏节目差不多,皇帝和众人都不由得感叹烈王妃的巧思妙想。 念奴娇只是郡王的妾侍,地位低下,开场的舞蹈便归了她。为了挽回刚才被方浅晴他们的轻视,她的《天女散花》舞也使出了浑身解数。 她换上了传说中仙子的打扮,云髻高耸,身披薄纱,云袖轻舒,莲步飞扬。舞动之际,纤手从堆满花朵的花篮中洒出漫天鲜花,长及数尺的宽大水袖中还有早已准备好的花瓣飘飞而出,舞台上人影花絮相映,令人叹为观止。 不可否认,这个舞蹈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收到众人欣赏的眼神,念奴娇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几分得色。 就连花允翊,虽然不怎么把这个来自风尘的女子放在心上,可毕竟她为他挣足了面子,手指随着乐音轻叩桌面,那股自得之意也是再难掩盖。 皇后是最注重端庄二字的,只是用瑶琴弹奏了一曲诗经中的《月出》,西宫的贵妃赵珏素与皇后交好,且不喜张扬。自己也不曾另作准备,和着皇后的琴声为她伴唱。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琴声悦耳,歌声清脆,虽不特别也堪称精致而符合节日的主题。中秋夜说月,总是不会出错的。 反倒是幕后等待着的方浅晴有点奇怪,花盛也有诗经吗? 低声问在旁的柳飞,“这个是什么,我失忆后很多东西都忘记了。” “这是古代遗留下来的诗歌集啊,难道你不记得了?” 此时方浅晴才知道,原来很多东西就算异时空也是相通的。 其他一众人等的表演,对皇帝来说也都不出往年的窠臼,有点老套。不外乎琵琶古琴,笛子玉箫之类。 要说再次让众人眼前一亮的,就数那新进的宠妃紫媚的异域对歌了。紫媚是南方异族进献的美女,有着混血儿的特殊外貌,尤其是那双闪着灵光的紫色眸子,常让人有沉醉其中不愿醒的感叹。 异族女子不似花盛的规矩繁多,紫媚的天性憨直给皇帝带了不少野趣,多偏爱她些也就在情理之中。 今夜紫媚一人分饰男女,表演她家乡青年男女吐露感情的对歌习俗。男生高亢嘹亮,女生柔美婉转,居然一句句接来,叫人难以相信竟出自一人之口。 更为有趣的是,她穿着家乡的服装,头上身上挂满了琳琅的银饰,边歌边舞,流光溢彩。 观众的目光无法不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牵引,耳朵也无法不去倾听那每一个悦耳的音符。 随着轰然叫好的声音,压轴的大戏也即将开场了。 吟风被特准走上揽月台,为观赏的人们送上那精致的戏单。她托着一个檀木的大盘子,上面叠着满满两排小册子,巧笑倩兮地分送到每一个人手中。 接到戏单的人,几乎都没看到过这样的无事,交头接耳地互相询问着这个是什么。 翻开小册子,才知道竟是将要演出的那个舞剧的故事内容,好奇心尽皆被吊了起来。 随着铿然的一声锣响,议论声一下子被压了下去。舞台边的牛油大烛熄灭了将近一半,台上顿时幽暗了下来。 忽然,一束更为明亮的光线照到了舞台中央,柳家戏班的乐师们奏响了梁祝的主旋律。 包括花允炽在内,都被那束奇怪的光线吸引住了,纷纷寻找那来源。 终于有人现,在戏台一侧,架了个梯子在高大的公孙树上,两三个人在上面忙碌。有人举了三四支大大的烛火照明,有人则举着铜镜把那亮光反射到舞台的中央。 在轻快的乐声中,从后台翩然舞出两人,一直来到那道追光的中心。一人穿粉红色点缀着金色细点的舞衣,一人穿浅绿色,上面也缀着闪闪的金点。在那光线的照耀下,眩人眼目。 穿粉的是扮演成祝英台的方浅晴,穿绿的却是难得演男角的柳飞。 按着戏单的介绍,大家知道演得是梁祝书院共读的情形,一派风和日丽温情脉脉。 方浅晴为了把整个故事浓缩,只选用了共读、惊变、和化蝶三场最精髓的内容,这样才不会太过拖沓无聊。 方浅晴的舞姿婀娜灵动,柳飞的扮相更是将呆头鹅般的梁山伯演绎得入木三分。平时女子的形象历来是男人们所追捧的,今日在表演中加入了男性的阳刚,逗得女人们也心情萌动,爱惜不已。 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出传说中的悲欢。 柔情的对视,含蓄的拥抱,幻化出故事里的深情。 要说舞之美,恐怕只能用诗中的语言才能形容:飘然旋转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当第三次拉开大幕的时候,箫声吹出幽咽的曲调,昭示着梁祝二人的不幸结局。 化蝶的那一幕,二人的服装变成了蝴蝶般的斑斓,更在背后装上了银白色的蝶翅,真的就如两只在天际飞翔的美丽蝴蝶。 方浅晴和柳飞,也早已忘记了自己原先的身份,仿佛他们天生就是梁祝二人。他们像蝴蝶一样相依,蝴蝶一样共舞,那炽热的眼神就如同一场真正的爱恋。 心就像飞到了云端,身体也轻盈得几乎融进了空气。身上的翅膀,就要带着他们飞向那未知的月宫,融化在那溶溶的月色之中。 和相宜之人共舞,谁说不是一种享受。柳飞与她,都在那种从所未有的默契中好似找到了今生的知己。 所有的人都被这样优美的舞蹈和凄绝的故事吸引了,整场表演中座中鸦雀无声,公主花蕊和几名贵妃早就落下泪来,男人们也动容不已。 方丞相尤其惊讶,从不知自己的女儿还会这样的惊世舞蹈,这个女儿哪里学来的本领呢? 当两只蝴蝶终于越飞越远的时候,幕布被缓缓拉上。琴音已歇,而箫声犹自余音袅袅,绕梁不已。终至声绝,令人惆怅不已。 静,让人心碎的寂静。观众都未醒,还沉睡在那个蝴蝶梦中。 追光也暗了,只剩下烛光与月辉。 轻轻拭去眼角的一滴清泪,花允炽率先清醒过来。从他的座位上传来清脆的鼓掌声,众人也如梦初醒,这才轰然叫起好来。 在如潮的喝彩中,幕布再次拉开,追光再次亮起。男女主角,也就是方浅晴和柳飞依旧穿着那天使般的蝶装双双携手走出来,对着观众深深鞠躬。 对于这个在方浅晴原来那年代很寻常的谢幕这个举动,花盛的众人也是极其新奇人陌生的,这样的一个礼节再次把气氛搅热了。 鼓掌声,赞美声,感叹声,,,不用皇帝宣布,大家也知道今天的第一是谁了。更为难得的是,参演的众女也没人不服输,可谓是心服口服。纵然是那专业的念奴娇,也再次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月渐渐偏西,那场皇家的夜宴也到了散去的时候。 换完装扮的方浅晴回到了花允烈的身边,见他以深思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禁抿嘴笑了,低声道:“没给你丢脸吧?” “岂止,还风光无限呢!” 皇帝携着后妃们打算回到各自宫中,外戚也该出宫去了。花蕊却拖住了方浅晴,怎么都要二嫂在她宫里住上一夜,要好好聊聊。 “二哥,你不会那么小气的,对吗?” 花允烈无奈朝大哥看去,花允炽向来疼爱小妹,随口应了一声:“只要王妃答应,她爱住几天都成。” 方浅晴也知道,这个公主一直都有很多闺房私话要和她谈,却老也不得其便,今天在这里了,哪里肯轻易放她走。 当下挽起花蕊的手,跟着她走了出来,又对花允烈挥挥手,“王爷请回吧,今日柳飞也是大功臣。” 示意他去讨好他的柳美人,自己就不劳他的牵挂了。 花蕊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附耳在方浅晴耳边道:“没想到你们三个还相处得很是和睦,一点也没有争风吃醋的吗?” 花允烈脸色尴尬,心道:再留下,不免成了妹子和那女人调笑的话题,不如回府才是正理。 月如银盘,既大且亮,几乎能用肉眼看到里面的桂枝玉兔。 盛宴过后,顿时冷寂的御花园让人生出几许感慨。人生,就是这样的分分合合,欲聚还散吧。 风起,袭来些微寒意,方浅晴幽幽地叹出一口气来。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今天涨了十来个收藏,难道是哪里又有什么推荐了吗?我自己都不知道呢,好意外的惊喜啊! 第三十一章 夜探方浅晴 月再圆,人群再喧闹,也终有散去的那一刻。 花允炽知道,很多双热切的眼睛在盯着他。今天是团圆节,哪个后妃不希望他能留驻在她们的宫中,哪个会愿意今宵独自寂寞? 这是他的无奈,也是她们的无奈。 去任何一个宫中,都会引起其他人深切的失望,这是无法避免的。也许,只有哪里也不去,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他只带着刘安,背负着众女失落的目光,径自回到日暄殿----他的寝宫中,在外间的书案前坐下,微微叹息了一声。 刘安稍侯了片刻,犹疑着问道:“皇上今日不去哪位娘娘宫里吗?还是要宣召哪位娘娘来此陪侍?” 缓缓地摇了摇头,挥手道:“刘安,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吧。” 刘安诺诺告退,悄然走出了寝宫。 冲着明灭的烛火了一会楞,又拿起一卷闲书胡乱翻看了一会,终觉心神难定。 时不时的,方浅晴那明眸皓齿的生动形象在眼前晃来晃去,今夜那空灵飘逸的舞姿更是深深镌刻在他的心底。 他宠爱过不少女子,可是谁又能像她那样激起他一阵阵的悸动?就算是紫媚,也不能那么深地停驻在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仿佛是下了决心,他起身换下了宽大的龙袍,在橱柜里翻出元宵夜微服观灯时的白色长衣,那上面,仿佛还有拥抱她时残留的芳香气息。 一道白影,在屋脊上飞掠而过,不多时就来到了花蕊的住处。 他见花蕊寝宫的烛火正通明,两个俏丽的身影投射在茜纱窗上,如同两个活动的剪影。细一倾听,虽不能真切听到花蕊和方浅晴具体的话语,却有唧唧哝哝的娇柔语音传入耳中。 耐心地在屋顶上坐了下来,举头看向天空。那一轮明月,似乎就和元宵夜的一般无二。许久许久,竟似看得痴了。 夜已深了,皇宫中的灯火早已次第熄灭,万籁俱寂,只有虫鸣的声音让夜间显得更为静谧。 花蕊她们也静了下来,他能看到有宫女送方浅晴到隔壁房间就寝,再过一会,花蕊和方浅晴房中的灯烛也终于熄灭了,只有如水的月光照着窗棂。 月偏西了,柝声响起,原来已是四更时分,所有人都似进入了黑甜梦乡。 再也按捺不住想见她的心情,不想再顾及自己和她的身份,只想和她再次相聚,再次长夜倾谈,再次握着她柔软的小手。 方浅晴刚睡下不久,认床的她还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忽然听得窗上有轻轻剥啄声,顿时吓了一跳,心中就怕是花允翊这个家伙又来给她难堪。 不过好在今天是在花蕊的宫中,如果是他,她不介意大声叫嚷起来,给他一个百口莫辩。 “谁?” “我是元夜白衣人。”熟悉的声音,宛然如昨。 现在已经知道白衣人即是皇帝花允炽,而且在他面前老是出糗,闹些没面子的状况出来。可说除了花允翊,她就怕见他了。 “我已经睡了,皇上请回吧。” 特地来了,就没打算接受她的拒绝,谁说皇帝就不可以耍赖呢? 执着的扣窗声,伴着他无赖的话语:“你不出来,我就一直敲窗,你不怕吵醒花蕊就试试看。” 其实,花允炽何尝不郁闷,这样的话竟然会出自他,一个九五之尊之口,也是真够逊的了。 方浅晴为之气结,这是什么皇帝啊? 很是不忿在他面前的弱势,更有很多话想指责他,干脆吧,与其他在这里搞得天下皆知,还不如乖乖出去面谈。 窗,轻轻开启,露出方浅晴气呼呼的脸。 窗外,是花允炽笑得狐狸一样的得意表情。 伸手欲拉她出来,却被她一手拂开,一拧身跃到当庭,斜眼问:“你要我出来,到底是干什么?我可是你弟媳妇,皇上!” “怎么,你要和我在这里吵架,把他们都吵醒吗?” 一语提醒了方浅晴,毕竟她也不愿意让人看到他们的尴尬情状。 花允炽伸出手指指屋顶,以眼示意她也上去。 看来又是屋顶聊天了,想起元宵夜的那次屋顶相聚的往事,方浅晴的心也软了下来。 见她不再拒绝,轻轻一带她的衣袖,跃上了屋顶。 面对面站定,方浅晴和花允炽都有点不好意思,再一想,为什么他们每次见面非得要在屋顶这种奇怪的地方,又都感到有点滑稽。 花允炽见方浅晴那寒冰脸有解冻的意思,心里大喜。 “晴儿,坐下吧。” 坐就坐,方浅晴依言坐在了屋顶突起的地方,双手抱膝不去理他。 “好啦,我知道不该瞒着你,你就别生气了吧。” 方浅晴最是看不得人服软,既然人家做皇帝的一再道歉,那也不能老撑着顺风帆啊。 “算了,我不计较那些。”那天再怎么,也是他救了她啊,不然已经吃了花允翊的大亏了。 “和花蕊说了那么半天,谈什么了?看来我花家三兄妹,都逃不过你的网啊。” 这是什么屁话,方浅晴翻了个白眼对他,怎么听着酸溜溜的。还没跟他算乱赐婚,又骗人的帐呢,他还敢泛酸。 没好气地回答他:“我和你公主妹妹能说什么?不过是逼着她谢我而已。” “谢你?那又是为什么?” “你可别忘记了,她现在的未来夫婿,那是她自己看上眼的人。要是没我鼓动我爹和你弟弟做媒,你不知道将她嫁到哪里去呢。” 说起这个,花允炽还真有几分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她出手,花蕊的婚事也就很难说了。这个方浅晴,她的婚事被自己耽搁了,却还顾着帮别人,也真是难得得很了。 凝视着方浅晴那如花般娇艳如月般雅洁的面庞,心里荡起款款柔情。“其实,从元宵那夜见了你,我一直都很内疚作了那个决定。不过,看你和烈今天很恩爱的样子,我才安心了不少,也许我的罪孽不似我想像的那么严重。” “我和他?”方浅晴微微一笑,“不过是各过各的罢了,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他有他的柳飞,我有我的自由。” “什么?” “至于人前的和谐,那是演戏给众人看的。我和他,都不像成为别人永远的话题。”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对他有着许多怨怼,可是那种最初就种下的信任感还是让她在他面前畅所欲言。 “晴儿,苦了你。如果早点认识你,不会有那样的一个决定。”花允炽黯然。 风,带着夜深的凉意,方浅晴披着薄衣,不禁有点瑟缩。 花允炽忘情地伸出手臂,将她搂在怀中。方浅晴挣扎了一下,他却坚持着不放。那淡淡的薄荷香气又绕鼻而来,她不再倔强,陶醉在那熟悉的气息之中。 或者在这样的一个月夜,她心底的孤独无依又被勾了起来,她太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了。 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她是如何时时刻刻在牵挂着他,即便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也依然坚信,他是不会对她有恶意的。 “晴儿,”他替她拢好几丝乱,“我一直都想找机会和你说说烈的事情,对他对你,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你们都好。” “我听说,他替你去做了人质?” 想起烈的过去,花允炽心中的疼又一次灼伤了思绪。 “你不要怪他,原本,他比我更适合皇帝这个位置。就是因为他在邻国吃尽了苦头,才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模样。而那一切,本该是我去承受的。” “我没有怪他什么,我和他有约法三章,我觉得相处至今,我们更像是朋友。最初的怨气已经消散了,剩下的是一种近乎友谊的东西。” “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那边经历了什么,他从来不肯说,我也不想去揭他的伤疤。我只想在我有生之年,能让他过得逍遥自在。其实,他如果有意于政事,我甚至愿意把皇位传给他,反正我至今并无所出。可是,他对朝政淡漠已极,连多过问一下也不愿意。” 方浅晴无奈地笑了:“你也是傻,你都无所出,他和柳飞,,,难道会有所出么?” 说到花允烈的问题,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你今天的舞蹈,真是令人迷醉,你就像那只蝴蝶,一直飞到我心里来了。如果我不是皇帝,真恨不得变成一只蝴蝶,和你一起飞到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可惜,你是皇帝。看来,皇帝的烦恼也不少啊。看你笑笑地很开心,其实你眼中的寂寞,却是比谁都深。” 看着他眉心那道细细的皱纹,她不禁为之心疼不已。 第三十二章 柔情始种 看着他眉心那道细细的皱纹,她不禁为之心疼不已。 伸出春葱般的指,轻轻去抚摸那道褶皱,下意识地想帮他抚平了。 她的手指凉凉的,柔柔的,仿佛一滴清水,浸润着他干涸的心灵。 花允炽抓住她的小手,把它们贴在他温暖的唇上,仿佛把那手上的凉意驱散。他亲吻着每一根手指,那指尖的触感真是出奇得好。 她被催眠了,睁着水光潋滟的双目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她无法躲避,也无法挣扎。 她能感受到自己指尖上,他呵出的暖气,那种酥麻的感觉一直从指尖蔓延到胳膊,直至全身。 软软地靠着他的肩头,贪婪地呼吸着包蕴着薄荷清香的空气,整个人都仿佛浸在一池春水中。 他们在干什么?他们这样对不对?此时此地,谁也不想去多考虑。 她的身上好香,是那种清清淡淡,处子的芳香。当她娇喘着靠近时,那种香气更是中人欲醉。 他醉了,今夜的酒,今夜的月,今夜如此娇美的人,无一不让他沉醉。 花允炽手上用力,把她的纤腰带得转了过来,正面对着他。还不等她有所表示,那炽热的吻,已经焦急地盖在了她粉红的嫩唇上。 作为方倩,她有过无数次的亲吻;作为方浅晴,她也曾戏谑地去逗弄洛玄那个可爱的害羞男孩。 可是,今夜的那一吻,却仿佛抽离了她所有的意识。她只能昏昏然地感受着那灼热的唇在吸吮索取,那灵巧的舌在她嘴角轻舔着,勾动她最热切的渴望。他撬开了她的贝齿,带着胜利地姿态进驻她口中的领地。 每一寸,每一个细微处,他都不愿意错过。他密密的吻,认真地啃噬,吸食她的芳香与甜蜜,那种细致,已经到了不厌其烦的地步。 她攀附着他的挺直脊背,鼻息急促,呻吟抑制不住逸出了娇喉。她的舌不甘地回侵他的口,与他的舌纠缠共舞。 彼此,把心交付,不知今夕何夕。 他的臂膀好有力,把她的娇躯紧紧贴合在胸前,她听着他擂鼓般的心跳声,觉得那比一切乐音都要动听。 良久良久,他们才稍稍平息下激动的心情。方浅晴侧头看看天空西坠的月儿,悠悠道:“如果你的皇后和嫔妃们知道,今夜你陪着我度过,她们一定恨死了我。” 能听出她语音中饱含的遗憾,花允炽的歉意更盛了。 “如果,我能不顾一切,那么我愿意和烈把一切都说清楚,让他把你还给我。” “什么逻辑啊?怎么能是还给你?我本来就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其实,我和他是有约定的,如果我有了心上人,他不会出来干涉。只是,你与任何人不同,你是皇帝。” 冲动像是火焰一样窜上了脑门,花允炽忽然打横抱起她,一跃到地下,直接就往方浅晴借住的客房走去。 门被关上了,只有依稀月色透进纱窗,带来些许柔和光亮。 身体接触到柔软的被褥,方浅晴才恍然惊醒自己已经被投在了床榻之上。 刚刚想移动一下身体,花允炽那薄荷香氤氲的躯体已经密密实实地盖住了她。此时的他,已经忘记了任何礼教与规范,此时的他,只是一个男人,他面对的,只是一个他爱着的女人。 他的火热,感染了方浅晴,那种熟悉感又泛滥起来,她的全身也都火烫了起来。 胸口一阵微凉,是她的衣衫被拂开了,露出了胸前奶酪般的肌肤。一点一点的寒栗冒起,她在瑟缩,在轻颤。 他热力四溢的手抚上她的柔软,在她的火烫上又添了一把热焰。她焦渴般地曲起腿,不知道该放肆地迎接,还是该羞怯地拒绝。 他从她的眉吻起,那细腻缓慢,如同面对一个细瓷的珍品。渐渐到了她高挺的鼻,融融的颊,樱红的唇瓣。就连那小巧如坠珠的耳垂,他也留恋地含在口中,不忍放弃。 渐渐来到她敏感的颈项,她的秀颈造型像天鹅一样优美,叫人爱不释口。他蝶舞花间一样轻点,细触,那样的逗弄带来她最直接的反应,她的眼神迷蒙了,眼波含媚,春意横流。 终于,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胸前傲立的两点红莓上,百般爱惜地轻捻慢扣。她仰头,努力地去就他的粗喘着的口,主动地吻着他的薄唇。 “皇上,,”说实话,她对他不曾有过其他的称呼,只叫过皇上。 他不允许这样生分的叫法,“不,晴儿,我叫你晴儿,你叫我炽。” “炽,,”她叹息着呼唤他,在他而言,那是一个召唤。 他滚烫的**就在她小腹处,蓄势待的姿态叫人心惊。他的手摸到了她腰间的衣带,轻轻一抽。 整件衣服都如水泻开了,里面是早已不整的小衣,和被濡湿了的亵裤。 紧致的小腹呈现在花允炽的面前,他喉咙里出一声感叹:“晴儿,你好美!” “不,炽,不,,”残存的理智,化成了些微的抗拒。 “晴儿,你不想要我吗?我不好吗?” “可是,我,” 拒绝听到反对,他再次用嘴堵上了那正欲强辩的小嘴,把一切声息都淹没在他的吻中。 这样不对啊,这可是花蕊的宫中。如果弄出点什么响动,惊动了公主和宫女们,那是多丢人的事情。 再说了,中秋夜,皇帝不去陪伴自己的后妃们,却和弟媳妇在妹子宫里**,会不会被人说是大昏君啊。 虽然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方浅晴的理智还是在顽强地露出水面。 可是,火势已经蔓延到这种程度了,救火还来得及吗? 他,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那细腻的肌肤裸露了出来,诱惑着方浅晴步步退却的神智。 “嘘,,”别说话,别说,花允炽只希望此刻拥有自己心爱的女人。 “炽,”着急啊,我不能答应你,这样的你会被天下人耻笑。 远处,传来了五更的梆子声,天快要亮了吧? 有召唤皇帝起床的太监在低低而漫长地呼唤:“五更即起,上朝论政!五更即起,上朝论政!” 这是花盛王朝历代君主传流下来的规矩,不论什么事情,五更天一定要起身准备上朝,绝不能做耽于美色的昏君。 如同被冷水兜头淋下一般,花允炽整个人从**的火热中清醒了过来。 他一翻身坐起,脸上懊丧之极。缓缓地整理好衣服,额上脸颊却还挂着汗珠。他歉意地看着方浅晴,“晴儿,真对不起。” 方浅晴也喘息着平息一下激动的情绪,有些不舍,又有些庆幸。 虽然,他们不曾真正拥有对方,走到那全身心契合的一步,那是叫人遗憾的。可她的理智也在告诉她,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如果他们生了什么,一切将会变得被动。 披上散乱的衣衫,她伸手替他整理凌乱的,在他唇上浅浅一吻,“去吧,该回宫准备早朝了。” “只是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让我们一起。”花允炽无限心酸。 “会有那样一天的,你快去吧,再等会,人都起来了,该看到你了。” 真的没人看到吗?不,他们整夜的亲密举动,都落在了一个黑衣人的眼里,那人,正急着去向温月如回报一切。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码了半天,才憋出点准黄来,不过到关键时刻还是没决定要把第一次给皇帝,所以就戛然而止了。唉,亲们,能不能给点意见,大家聊聊,方浅晴先和谁好才比较合适呢? 想给我说道说道的亲,不妨加我的群啊:1215468o 第三十三章 坤月殿暗潮 皇宫也许是世界上最诡蜮最复杂的地方,在黑暗中永远都没人知道隐藏了什么。 黑衣人看到了皇帝和方浅晴的举动,而谁,又在盯着他的举动? 方浅晴何尝不知道皇家争斗的血雨腥风,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是夜的许多情景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那舞台上追光中的曼舞,那被众人目光追逐的欣喜,那听到花允炽表白时的震动,还有接下来的无间亲密。 不过清醒下来,她还是很庆幸并没有走到那一步。他的身份太特殊了,与他还是有距离的好。 想起黑白无常的话,她常常怀疑,难道是她要去篡位,夺取那个春水般温柔的君王的江山吗? 至今,她还茫然不知自己的未来到底是怎样的。至今为止,她还只是个穿越到这里的孤独女子,除了有点色色,喜欢各色美男,貌似也没什么翻云覆雨的野心。 如果有可能,她更喜欢拥有更多的财富,然后在世上混混日子,泡泡帅哥,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命运将她纠结于这些皇室中人之间,到底是要给她一个什么样的安排?总之她不希望有人来损害她的平静生活和利益,如果那样,她也会露出尖利的爪子。 决心不去多研究不可知的事情,方浅晴在天边现出曙色的时候,终于沉沉睡去。 方浅晴是被吵醒的,房间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快让认床的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睡得太少了,头还是晕晕乎乎的,眨巴着惺忪的眼,不太明白状况。 花蕊看着她懵懂的样子忍不住笑:“我的烈王妃,你睡得还真是熟。” 冷汗,真是冤枉死了,人家都没睡多少时间,方浅晴心里嘀咕着。不过看来还好,昨夜那些折腾没惊动花蕊她们,只有天知地知,炽知她知了。 “别愣了,快起床吧,我叫宫女伺候你梳洗。皇后娘娘要见你。” “皇后?” 和皇后很不熟吧,为什么要见她? 花蕊何等聪慧,看她茫茫然又不太想去的样子,也知道她对那些成天拈酸吃醋的后妃们没什么好感。花盛的后宫,明争暗斗是尽人皆知的,而且几乎每个后妃都有着比较硬实的后台,在某些程度上牵扯着朝堂的千丝万缕。 就花蕊而言,也向来懒得和她们打交道,一个个说话假模假式的,没几分真心。 可是皇后刚刚差人来请,说是:“得知王妃留宿在公主那里,亲属之间也没时间多加亲近,借此时机,和烈王妃多加交往,毕竟在寻常百姓家里来说,那时妯娌至亲。” 这样的情形,又怎容得谁说个不字呢? 方浅晴边任由着宫女们伺候梳洗,一边问道:“那你去不去?” 花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我和皇后也没什么交情,她既然不请我,我也不打算自己贸然去见。” 方浅晴脸皱皱的,像吞了颗苦药,“就我一个人啊?” 方浅晴听过很多关于皇后温月如的传闻,尤其是花允炽曾经有过的几个宠妃,似乎都在她的关照下,英年早逝了,而且,都死得不明不白的。虽说只是传闻,可是无风不起浪,她对皇后没来由的有点反感和悚然,也不是没来由的。 只是和她无冤无仇,人家既然请了,当然就该去应酬一下。 花蕊派了自己的贴身宫女柔儿给方浅晴带路,直奔坤月殿而去。 皇后的手下早已在门口等候了,见方浅晴到来,就一层层报了进去。 温月如已经等了一会了,手下去请的时候,那边回说王妃尚在睡眠中,心底轻蔑了一下,皇帝都早朝了,那女人竟然心安理得睡得安稳,可见平时如何不堪。 听得手下那个暗探的禀报后,她确实吃了一惊。防这个,防那个的,独独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和名义上的弟媳有点什么纠葛。 甚至她都怀疑,是不是花允炽早就看上了方家的女儿,却不想把她弄进宫里来受约束,所以才假惺惺赐婚给了不喜女性的兄弟花允烈。 听到声声报说方浅晴觐见,不禁出起一个虚假得浮在表层的笑容,暗暗生恨。虽然听暗探说,皇帝和她并未生过什么,可是已经足够她恶向胆边生了。 想起昨天那惊世的舞蹈,口中喃喃道:“淫舞艳曲,不成体统。不知道从哪里学了来,就是来迷惑圣上的。” 特地换上了皇后的袍服,想的就是敲山震虎,给她一个下马威的。 “方浅晴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最让方浅晴不喜欢见那些人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动不动要跪拜什么的,很让她这个现代人不习惯。 “恩,请起吧。”皇后的声音,仿佛是从鼻孔里哼出来的。 方浅晴心道:这个腔调,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慈禧啊! 温月如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番方浅晴,拿手一指边上的位置,示意方浅晴坐下。 方浅晴老实不客气,告了坐,随即就有宫娥奉上茶来。 “召你前来,没什么大事,只是聊聊家常。” “请皇后娘娘训示。” 来宫中学礼仪,那也不是白费力气的,出言应对总得得体吧。 “只是家常话儿,谈不上训示。烈王妃,昨夜睡得可好啊?” 话虽温和,眼神里却闪烁着针尖般的寒芒。看她一脸纯真不经世事的模样,且素听方家小姐自小多病,不见外客。不知为什么,现在怎么看来,她都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弱不禁风,昨夜一舞,更是显现了她不凡的功力。难道是,那些过去的传闻都是方家人刻意的造谣? “回禀娘娘,浅晴睡得尚可。” “哦,我听去请王妃的人说,那时王妃还在梦中,还以为有什么事耽搁了王妃夜间的睡眠,以至于早上困倦不已。” 说着,又死死盯着看方浅晴的反应。 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浅晴当然听出她话里的内涵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难道是,走漏了什么风声,以至于皇后来找她警告? 随即又想,那也不至于,昨夜夜深人静的,皇帝的轻功又很好,应该不会惊动什么人。 “只是和花蕊公主多聊了几句,睡得有点晚了。” “哦,只是和公主聊天了。唉,我还道又有他人前去打扰了王妃的清梦呢。” 听到此言,方浅晴立即明白皇后还是听到了什么。不过,既然话没挑明,她也不想就此翻脸。 今天这就回王府去了,此后,能不来皇宫她也不想再来。她昨天一直在矛盾挣扎,为的就是能不和皇帝多做纠缠。哪怕心里对他有好感,她也没想就此把自己的太平日子毁了。 “皇后放心,闲杂人等是不敢近身的,况且浅晴在皇宫中也只是为了陪陪公主。浅晴这就向娘娘告辞了,马上就要动身回王府,我怕王爷不喜我在外头留宿。” 一句闲杂人等,已经让皇后知道了她的厉害处。是啊,其他人又怎能轻易来打扰,来打扰的就是那九五之尊,谁能抗拒? 那话分明是叫皇后有本事去管好自己老公,而不是找弱女子的麻烦。 皇后细辩话中之意,一时有些变色。好在她的表面功夫一向强大,端坐着还笑留方浅晴:“今日就回?我倒还想着留你盘桓几日,多加亲近呢。” 方浅晴心道:得了,你那恶毒心肠我也早已耳闻,别把我当成了假想敌。我躲不起吗,又不是没地方去。 “浅晴不敢叨扰,等下就要走了。” “那好吧,以后常来常往才好。” 吩咐了宫女取了四件精致礼品,算是给王妃的见面礼。方浅晴谢了,跟随着皇后宫中的那些人出得坤月殿来,微微出了口气。 皇后看着她背影的婀娜,不由得握住了拳头,那指甲深深刻入手心,却是不觉得疼。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今天总算憋出一章来,只是明天恐怕要告假了,明天夜里夜班,白天要去参加会计继续教育。所以,亲们就要多多原谅了,明天停更的可能性还是很大呀。唉,柳丝知道很不乖,总在零存稿中混。不要拍我,俺近来已经很苦了,吃中药吃得快没活路了。你们就多多给票给收吧,来给俺一点温暖! 第三十四章 花与柳吵架了 不顾花蕊的挽留,方浅晴执意要即刻就回王府,不管怎样,那里总算是她的家。 王妃要回家的口讯一传出,王府的轿子早就等在了宫门口。王府离开皇宫没多少路程,不一会就到了。 总算到家了,方浅晴现,自己竟会对这里生出很亲切的感觉来。 轿子停在了轿厅里,方浅晴抚着有些疼痛的额头,正欲往后宅走去,却差点撞上了没头苍蝇般的花允烈。 花允烈一张脸臭得什么似的,开口就是责备:“你看点路行不行,堂堂一个王妃走路都没有规矩吗?” 一句话差点没把方浅晴的鼻子给气歪了,明明是他乱走乱撞,竟然还倒打一耙,冲口而出:“你是猪八戒投胎的吗?做人讲点道理好吧?” “你说什么?你竟敢骂本王是猪?”他不知道什么是猪八戒,可是总知道猪不是什么好话。 “切,没见过捡骂的!”方浅晴也生气了,这些天一直都为了那个给他长脸的中秋夜宴在忙活,不能表演完了就卸磨杀驴吧。 花允烈咬牙切齿,“你们丞相府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在户外就跟夫君吵架顶嘴?” “夫君?呵呵呵,,”从鼻子里哼出几声冷笑,他居然好意思提夫君二字。 看他变色,继续添上几勺油,“皇家的人就有规矩了,一个大男人给女人乱扣帽子,以身份压人。”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确实,夫君二字不适合他们之间。 方浅晴何尝不郁闷,这个人,昨天明明还乐乐呵呵的,一夜之间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花允烈心思也在电转中,他眯起那双用淡漠掩饰惯了的眼,露出难见的精明来。他一直在怀疑一件事,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真的是方丞相家那个多病的女儿吗? 昨天在夜宴中,他看到方浅晴在台上舞蹈的时候,方丞相露出那种极其惊讶的神色,仿佛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就开始有点怀疑了。 方浅晴一直以来那些奇怪的话语,奇怪的行为还有那种花盛从来没有过的音乐和舞蹈,都让他生出许多疑虑来。 他的身份特殊,虽然一直以不问朝政,只顾着与柳飞恩爱的外表示人,不想成为某些权力纷争的中心,可是,他还是担心有人会冲他下手。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想从她脸上看出些心虚来。 “神经病,我脸上没雕着花朵,你要是没事,我就要回房去了。我没什么心情来陪你疯!” 方浅晴决定离开这个人远点,她现在需要回去休息。一夜没有好好睡过,早上又去皇后那边被莫名询问了一番,本来就心情不太好,谁知道回家又遇到这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 再次在心中鄙视了一番这样的男人,告诫自己说:方浅晴啊方浅晴,不要以为大家不计较一些事情就能和平相处,这样的男人就是随时会六亲不认,好赖不分的。帮他,给他好脸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看她要走,花允烈大喝:“站住,我还有事问你。” “对不起,我没什么东西和你说的。” “你回来的时候,见到柳飞吗?” 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心里却懊恼得恨不得打自己嘴巴,问这样一句傻话,铁定被那女人抓住小辫子损上几句。 果然,“我却不知,在王妃的职责中,还有看好柳飞这么一条。请问王爷,他不是你的人吗?你何时交给我了?” 那人脸上乌云已经密布了,手也一动一动的,似乎有打人的**。方浅晴觉得不如见好就收,何必真要惹他下倾盆大雨呢。 花允烈确实恨不得打掉那女人可恶的表情,要不是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恐怕方浅晴要吃点苦头了。 他心情差极了,昨夜,竟然和从来都恩爱有加的柳飞龃龉了几句。而柳飞竟趁着他早朝的时候,收拾了些随身衣物走了。他在王府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正打算去戏班查问。 他和柳飞会因为吵架而闹得其中一个气得走人,那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话得从中秋夜宴结束后说起,柳飞等参演的人们先行撤出了皇宫,回到各自的地方。 那样令人神往的舞蹈,令每个人都很有成就感,柳飞打戏班里的人散去后,自己兴致很高地哼着梁祝的乐曲回到烟柳小筑。 就着灯光,柳飞还对照着抄写下来的谱子,又回味了一遍梁祝的每一个瞬间。 或者是太过投入了吧,所以当花允烈稍后也进来的时候,他竟没有第一时间现。 花允烈推开房门的时候,犹自看到柳飞哼着那个旋律,举手投足都是舞蹈的动作,正陶醉在假想的表演中。 花允烈本来因为方浅晴和柳飞演出成功,皇上大加赞赏,心里也是十分舒坦。可是,回家一看到柳飞那沉浸在舞蹈里没有醒来的表情,一下子就来了醋意。 当时看他们在台上情意绵绵地舞蹈,彼此目光交流,有无限深情的样子,心里就掠过些微的疑虑,但很快在饮酒谈笑中释然了。 不过,方浅晴不在,而柳飞还是难以出戏的样子,却让他真的不爽了。他不要柳儿想别的人,他希望他的心里只有他----花允烈。 猛然从后抱住了他,吓了柳飞一大跳。刚回头说句:“烈,你回来啦!” 人已经被花允烈腾空抱转了过来,一个强势的吻已经封住了他的所有问话。他恶意地狠狠啃咬他,把他的唇顷刻咬得红肿透亮。 好不容易挣扎开,柳飞双手推着花允烈强壮的前胸,细细抬眼看他。他为什么充满了怒火,这是怎么了? 不容他的惊诧和疑问,他依旧粗鲁地抱了柳飞,不顾他的惊呼声,直直将他往床上推去。 柳飞砰然倒在床上,鼻子磕到了硬硬的瓷枕,疼痛加上委屈,泪水就从眼角滑了下来。 努力挣扎开,声音已经带了哭意:“王爷,您弄疼了我!” 花允烈愣了,定情以来,只要是他们私下相处,他常常喜欢叫他烈。 可今天抗声说来的一句王爷,分明包含了生分和不满。 忽然醒悟,今天没来由的火气,实在是过分了点。可是,见柳飞也仿佛不似以往的柔情,那种抗拒是从所未有的陌生,他的火气又被点燃了起来。 他不管不顾地赌气问:“难道仅仅那么一舞,就与我生分了?” “你在说什么啊,你突然火气冲冲来了,什么也不和我说。还责怪我?” “那你为什么想她?连我来了,都不愿意陪我,只是自己想着那个舞,难道,你喜欢上了她?” 花允烈没来由的指责,终于惹来了柳飞的愠怒。“王爷,您多虑了。我和王妃那个舞蹈,完全是为了王爷的需要,除了排练,柳飞和王妃没有任何不检点之处。对我来说,只有那音韵的优美是让我动心的,柳飞对乐曲的喜爱,王爷向来都了解啊!” 柳飞虽然可以不顾一切,面对别人的风言风语和他走到一起,可那并不是因为他的地位和权势,完全是因为彼此的感情。他没想到,烈会对自己一点信任都没,莫名其妙横加指责,还毫不怜惜地施以粗暴,这让他很难接受。 他虽然只是一个戏子,可他也有自己的尊严,他不能容忍花允烈这样的态度。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痩削的躯体也在微微颤抖。 花允烈后悔了,他看不得柳飞那委屈的样子。 “对不起,我喝多了。我只是不喜欢你和她很情意缠绵的样子,我怕你会离开我,喜欢上一个女子。” “别说傻话了,我要休息了,王爷请回吧。” 柳飞第一次对他下了逐客令,花允烈本想再求他原谅,可见天色晚了,也就随了他意。 谁知道,第二天上朝后回来,打算找柳飞再去表示心中歉意。可是,柳飞带了最贴身的衣物之类,已经不见了踪影。 ◎★◎★◎★◎★◎★◎★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来晚了,可是,今天平安夜啊,大家见谅见谅。总算是赶着了,没到明天,所以只算是停更了一天哈。 第三十五章 由此结下梁子 不提花允烈去戏班子找他的柳飞,方浅晴被这个自称夫君的家伙吃了枪药似的兜头一责怪,心里也是百般气难顺。 火车头一样冲进来凤宫,把等候在门口的吟风等人也吓着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很生气的样子?难道是皇宫里谁给了你气受?” 方浅晴吁了口气,心说皇后那边倒也罢了,可是花允烈这算哪一出? “我真怀疑,这个姓花的是个变态狂!我刚一进门,他就差点撞我身上,他非但不道歉,还怪我不会走路。接下来,居然还问我柳飞见到没有,真是有病!” 刚刚对这个王府有了点家的感觉,偏偏这个死王爷又来泼冷水。这个梁子算结定了,一定会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的,再也不会心软了。 “不过小姐,听王爷手下说,昨天夜里王爷和柳,柳爷吵架了,”吟风憋了个柳爷出来,算是对柳飞比较尊重。 “他们吵架,关我什么事,有什么理由冲我火?” “他们说,王爷心情很不好,早朝回来,就现柳爷走了。” “走了?” 方浅晴总算明白花允烈那句傻话的由来了,肯定是急死了,才会狗急跳墙的问她看没看到柳飞。 真是白痴啊,她从皇宫回来,一路坐着轿子,从哪里去看到柳飞。 嘴角一瞥,轻轻抛了句“活该”出来,懒洋洋回到寝宫去休息了。 花允烈也没闲着,一双敏锐的眼盯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疑虑丛生。 他可以装作对朝政没有丝毫兴趣,他可以为了不引人注目韬光养晦,但是当年从他决定替代哥哥去邻国为质,就护定了哥哥的江山。 对于一切可疑人等,只要是在他眼中的,他都不会放过。 而此时此刻,这个方浅晴分明就是一个可疑分子。 想起下早朝的时候,他特意和方亦儒一起走出来,无意识地说起昨夜那个夜宴中,方浅晴的舞蹈,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乐师教出来这样的功夫。 而方亦儒却支支吾吾,根本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个相国千金,体质虚弱,极少出门。哪里会有那些与常人相异的行止举动,骇人听闻的新式思想。 虽然料想方丞相也不至于弄个假货来糊弄皇帝和他,却实在是对这个王妃的来历有了大大的兴趣。 本来是急着要去找柳飞的,可是现在心里有了新的计较,吩咐一声:“备车,本王要进宫面圣。” 皇帝心情还不错,退朝后在御花园逗留了一会,回味着昨天夜里和方浅晴的一番旖旎风光,面上微露笑意。 秋日的阳光很好,金灿灿地照耀着花园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蕊。命人在观瀑亭中摆了茶点,一个人坐着喝茶,沐浴着金风送爽,秋意盎然,倒有陶然忘机的悠闲。 花允烈这么贸然前来,正可谓煮鹤焚琴,生生煞了皇帝的风景。 花允炽也纳闷,这个弟弟常常是一脸满不在乎示人的,恨不得在额头上写上“我是闲人”四字,今天却分明机敏四溢,换了个人似的。 脾气很好地给弟弟斟上浅浅一杯碧绿茶水,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是刚得的江南名茶慑人香,我刚品了下,确实不凡得很啊。快来尝尝,算你有福哦!” 花允烈怀着心思,可没那么好耐心品什么茶,伸手接起,一仰脖倒了进去。随意擦了下嘴角,附和了一句:“恩,是不错。” 白了他一眼,“烈,你可知道,这样不叫喝茶。” “哦,那叫什么?”还是心不在焉。 “牛饮啊,你那么大口倒下去不是牛饮是什么?” 真是糟蹋了那么清香的好茶,这个弟弟什么时候也那么不谙风情了。 “皇兄,我们御书房说话吧,我有话禀告。” 深深叹了口气,心知那份悠闲算是被兄弟打搅了个透彻。“你啊,我成天浸淫于朝政之中还不够么,你也来给我添乱。” 御书房中,花允烈把对于方浅晴种种奇特行径的看法一一分析给皇兄听。 花允炽不信,他心目中的晴儿只是个天真无机心的丫头,哪里会是什么间隙了。这个弟弟,怎么对自己的王妃那么见疑。 “我看王妃是异国间谍之类的怀疑可以打消了,方丞相是老臣子,性格中庸,甚至还有点怕事。他历来是保持中立,不愿意在风口浪尖的人,怎么会弄个奸细来冒充女儿。他和左相不同,若说左相做出这等事来,我倒还有几分相信。” “皇兄,我何尝不知道方丞相的胆小中庸,可是,这个方浅晴的举动实在是有着很多值得推敲之处。也不知道她会什么妖术,忽然间,连小柳都和我闹开了别扭。” “哈哈,”皇帝大笑,原来是和小柳闹了别扭,吃起干醋来了,正拿晴儿撒气呢。 眼见这个皇兄不肯听他的,又着急着柳飞还在和他赌气,当下就坐不住了。 “皇兄,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反正,我会帮你查这个王妃的底细。现在,臣弟可要告辞了。” “找你的柳儿去吧,不过,我也提醒你,别太招摇了。顾着王妃的面子才好,人家肯过来,也是有着万千委屈的。” 这个哥哥,还一味护着那个女人。 甩甩手正要走人,却听得外头太监通传声:“皇后娘娘携众位娘娘求见皇上!” 转头露出个促狭表情,对皇兄做了个你女人多,现在麻烦了吧的不厚道动作,随即闪身溜了。 皇帝抚着额头,确实觉得有点头痛。昨夜中秋佳节的,抛下一众老婆独自过了,今天她们结伴来兴师问罪,倒也很难对付。 心说,这一定是皇后去怂恿的,那些妃嫔们自然相应,门外一时莺啼燕叱,热闹非凡。 刚宣了一声:“都进来吧!” 门开处,绿肥红瘦,裙带飞扬。花允炽正式的后妃人数并不多,可是一并冲来的规模也是很可观的。 忽然在心底哀叹一声,果然是做个逍遥公子要自在得多啊。看似艳福不浅,却也着实叫人烦恼呢。 看来这个下午,皇帝的任务就是摆平他的女人们了。 而此时的花允烈,却是心急慌忙地找柳飞去了。 让花允烈郁闷的是,当他来到平日里戏班子寄居的住处时,人们竟然告诉他,柳飞带着戏班子去他乡演出了。 自此再见柳飞,已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花允烈怀着满腔怒火回程,心里咬牙:我不把你个方妖女查个水落石出,我就不是姓花的。 此时的柳飞,正带着他的戏班子踏上了遥远的路途。从来不接外埠邀请的他,刻意想离开京师一阵。 带着伤怀的离绪,他回眸看着京城那巍峨的城门楼,摇摇头苦笑,终于转身离去。 也许不是真的要诀别,只是想换一种生活的方式吧。 -------------------------------------------- 这几天是有点犯浑了,不过天气好冷,人也不太舒服。夜班回来后,就急着睡觉了。总算还是半夜里更了一章,不管怎么算,先给亲们看着吧。 第三十六 重来故地 王府里自从不见了柳飞的踪迹,就开始了冗长的低气压天气。王爷花允烈每天板着个脸,像是谁欠了他三百吊似的,吓得他身边的下人和侍卫都战战兢兢不敢出大气。 方浅晴也很憋闷,中秋前夕,忙碌着和柳飞他们排练蝴蝶恋,日子倒过得比较充实。 可是,节日一过,柳飞就和花允烈翻了脸,再也不见他的身影,也听不到他的琴声箫音。 花允烈心情奇差,更是对方浅晴起了敌对之心,再也没踏进她房门一步。 方浅晴每天面对着手下那几个人,无聊得快要疯了。 其实方浅晴也是冤枉,她被人当了假想敌,却丝毫也不知道原因,只道花允烈是个卸磨杀驴的小人。 花允烈派出去的探子,渐渐带回来一些消息。关于方浅晴,确实从小多病,所以认了一个老道为师,在他的调养下方才保住一命。 在大婚前,方小姐也只是跟随着师父师兄外出过一回,而那师徒二人到底居住在什么地方,却是无人得知。 花允烈只得相信,方浅晴就是方浅晴,她学会的那些怪异东西,或者就是来自那道士的传授。目前没有其他可见疑的地方,他也不能拿她怎样。 但是,毕竟怪上了方浅晴,在他心目中若不是她,他的柳飞也不会不告而别。 方浅晴更是没把他当回事,本来还能打个招呼聊几句,现在干脆彼此当作透明。 对于柳飞的出走,方浅晴也很是诧异。按说那天舞蹈的时候,他的情绪也一直很好,对于这样的音乐和舞姿,他都是很投入的,与方浅晴一样,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方浅晴和他一起谢幕的时候,她能感受到牵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他们手心都在流汗,彼此的汗水交融在了一起。 音乐,让他们心无芥蒂,心意相通。她甚至觉得,此后他们能做很好的知音很好的朋友。她知道,柳飞在音乐方面的成就,她打算了要好好跟他学些乐器。而柳飞一定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只是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那夜她和皇帝在宫中互诉衷曲,并不知道在柳飞和花允烈之间生过什么。 他们恩爱了那么久,不顾世人鄙夷的目光走到一起来,竟然会在一夜之间闹翻,以至于柳飞带着他的戏班子远走他乡。 方浅晴知道柳飞找不到后,也曾同情过花允烈,还想着去安慰他几句。可每次看到他臭臭的脸,怨恨的眼神,好像她是罪人一样,就大为生气起来。 期间因为无聊,她带着吟风等几个心腹还回了一次娘家。 谁知道一回去,方丞相就把女儿叫到了书房里细加查问。 “晴儿,你中秋夜的那个舞蹈,到处从何学来?” “这个,,”方浅晴一惊,怎么都没想到才刚回家,父亲不来叙说家常却问出这样的话来。 “爹爹何以有此一问,那舞有何不妥?” “晴儿,非是为父的见疑,实在是王爷已经旁敲侧击询问过几次,我看他意,是不信曾经多病的你有机会接触此类舞蹈。何况,为父的也确实不知女儿从何学来这样的舞蹈。” 一心想着要在中秋一舞惊人,谁知道引来了他人的猜测。难不成说自己是从未来世界来的?那肯定会被视作妖怪焚烧的。 略一计较,已经有了说辞。 “爹有所不知,晴儿的师父风清道长所居的忘尘谷中,有许多奇闻异事类的书籍。女儿曾见一书,说海外有一国名罗刹,国内人皆擅歌舞,音若天籁,舞若天人。书中还附有歌谱及舞姿的图解,女儿在谷中治病期间日日无聊,便随意学了些。此次宫中夜宴,便兴师动众地排演了出来,我没想到我为王爷分忧,他却反而疑我,难道我是异族叛逆不成?” 方丞相听了女儿一番解释,心下大为信服。本来他只是诧异女儿自小体弱,并不曾和其他的皇宫贵族家庭一样,给女儿请来教习,教那些技艺花巧。那天见女儿舞得动人,倒着实吃了一惊。 加上女婿或明或暗问了好几次,他也就对女儿有了些怀疑。不过天下父母,有谁会真的不信自己子女,稍作解释,心头的石头已然下了。 “晴儿,夫妻之间有了疑虑,不利相处之道。还望女儿对自己夫君说明此事,了了他的猜忌才是。” 方浅晴口中称是,心里却恨恨道:我说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原来怀疑老娘是间谍。 如果对她好言询问,她也早就编了理由说了。可他成天那种态度,就让他去怀疑伤脑细胞吧,懒得与他解释。 心里也是别扭着,方浅晴又是个死不买账的性格,明知道花允烈只是心里猜测也不会拿她怎样,就是忍着不去跟他说穿。 冷战,还带了些敌意,就是这对名义夫妻的全部现况。 那天百无聊赖的,只觉得心里憋闷得很。一个人走出来凤宫透气,沿着青石板铺就的主干道慢慢往鹤翼亭方向走来。 已是秋凉天气,枫叶含丹,层林尽染。其他的数目如梧桐杨柳之类,则是落叶纷纷,每阵风过,都有无奈的树叶旋转着飘落下来,告别了曾经依附过的树身。 荷塘里的荷叶也凋零地厉害,很少见到绿意,只有枯黄的颜色,满池凄惨。 看着这样的秋景,方浅晴的心中更是不自在了,忽然很想去找架筝来,泄下心中的愁绪。 脚随心动,不经意地就来到了柳飞的烟柳小筑。 屋宇依然,而人却不在。只留下满院凋残的秋色,让人心生惆怅。 光秃秃的柳条迎风摇曳,筝还在老地方。许久不曾有人弹奏了,表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就连琴凳上也都是落叶和尘土。 无言地拂去上面的浮灰,不由得想起初次来到这里弹奏着在水一方的情景。那天柳飞也是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并在听了两遍后,迅记住了谱子,让她也惊诧不已。 缓缓坐了下来,伸出手指随意波动了一串音符,声音依旧如流泉般清雅动人。 整顿心神,在水一方那熟悉的曲调再次从指下流出,悠扬伤感的音乐应和着眼前颓败的秋景,方浅晴的视线忽然模糊了。 “小柳,你回来了!” 筝曲被鲁莽地打断了,身子僵住,已经被死死搂在一个怀抱中。 该死的花允烈!他没长眼睛吗?我什么时候像柳飞了? “放开我!”随着方浅晴的一声清叱,花允烈也怒吼出声:“谁让你来这里?谁让你动柳儿的筝?” 下一秒钟,方浅晴被他硬生生推出了怀抱,趔趄了几步方才站稳了。 惊怒加上羞恼,方浅晴不由得使出了纤云步,绕到花允烈的身边,飞起就是一腿。 花允烈如何能让她踢到,一闪身避过,随即扯住了她的裙角,眼看就要往前一送。 如果被他顺势一送,方浅晴非摔个狗啃泥不可,好在花允烈只是吓唬她,蓄势而不,只待她来求饶。 方浅晴恨得牙根都痒痒了,心里将花家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脸上却冷冷不动声色,“王爷,我没打算和你跳什么舞。” 可恶的女人,刚才被筝曲吸引,害他白白高兴了一场,还以为柳飞回来了,谁知道竟是这个女人在乱动他的东西。 “王妃,以后你少来动柳儿的东西。”顺便放了她的腿。 “王爷有所不知,我在和柳飞排舞的时候,他曾说过,我可随意出入他的地方,也可随意动用他的乐器。” 见他又变脸,加了一句:“不过,想起这里也是你常来的,我就很后悔出现在这里了。放心,你以后就是请我也不来!” 傲然转身,又旋身面对他,道了一声:“白白!” 这才真的扬长而去,浑不顾花允烈的脸成了个外国鸡,瞬间变了许多颜色。 ---------------- 别乖俺懒,实在是忙着上班啥的,精力有限。 第三十六章 立嗣风波 这个秋天,是花盛王朝的多事之秋。 边关吃紧,幸好有方泓羽和他的将士们在前方坐镇,所以那些小部落虽然蠢蠢欲动,骚扰不断,却也还不敢明目张胆打进关来。 不过如此一来,方泓羽又无法回京过几天太平日子,甚至连见见家人的机会都没有。这个认知,让方丞相夫妇也很是难过。 花允烈突然失去了他的小柳,心情十分烦闷,而他哥哥,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日子也不那么好过。 由于花允炽没有子嗣,朝堂上的左相党羽开始加紧催促皇帝在宗亲族人或者后妃的家族里挑选聪慧俊秀的男孩为寄子,并立为太子。 说是皇上不可无后,立嗣乃是正理。 全部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连皇帝也不易辩驳。而那些人的心思,却等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谁都想把自己亲属子弟送到皇宫里,去做那个现成的太子。 在朝堂上被嗡嗡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才退了朝。用罢午膳刚想去自己的寝宫小憩一会,却有皇后宫中的女官前来禀报说,皇后近日心疾犯了,成天郁郁寡欢。请皇上移驾坤月殿,皇后有要事相求。 也确实是很久没去皇后宫中了,既然她身体有疾,又特意着人来请,不去也有些说不过去。虽感不耐,却也不忍据却。 皇后并没起床,知道皇帝要来探望,也只是穿了件洋红家常服,头上还戴了一个杏黄色绣着石榴百子图案的抹额,说是怕遇了风头疼。 宫女在她背后垫上了两个紫红色锦缎抱枕,她就斜靠着闭目养神。 花允炽进来的时候,温月如挣扎着要起身迎接,却被他伸手拦住了:“皇后既然犯了心疾,还是卧床静养的好,不必起身了。” 皇后忙谢了恩,宫女跪请皇上落座,又急急敬上茶来。 “皇后可有请太医来看过,太医说是什么病?” 温月如面色蜡黄,呼吸稍有急促,轻声回说:“已经召秦太医来看过了,开了药房,正让宫人熬着呢。臣妾只是旧病复,倒叫皇上牵挂了。” “你既身上不好,有什么事情也该等有了精神才操心,怎么病着就要劳心商量什么大事。” 花允炽温言一席话,却生生把皇后的泪给招了下来,先是滴滴清泪落在锦被上,接着干脆呜咽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皇后有何心事不妨与朕讲来。” 皇后只是垂泪,却涨红了脸不肯开口。 花允炽扫视了一下周围随伺的人,一指皇后陪嫁的丫头轻云道:“你一定知道你主子为什么难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还是病有反复?” 轻云忙跪下了,刚说得一句:“禀皇上,”温月如又急忙出声拦着:“你这个没规矩的,哪里轮到你来胡说八道的。” “唉!”花允炽看着温月如真是又是不耐烦,又是怜悯,明明是有事要讲,偏也喜欢弄得吞吞吐吐的才舒服。“皇后,这是内宫,你本就是朕从正门抬进来的妻子,这夫妻之间,有话不妨直说了吧。” 见是火候差不多了,温月如方向跪着的轻云使了个眼色。 轻云是自小就伺候着温月如的贴身丫头,大婚后又跟着进了宫来,一直都没离开过她身侧。 “皇上,太医说,娘娘的病虽是旧疾,却也是由忧心过度引起的。如果,不把娘娘的忧思去了,那病却也不得便好。” 花允炽端详两眼床上的皇后,脸色灰暗,眼神也很黯淡。两人再没感情,到底也是夫妇一场,怜惜之意一起,话也就更柔和了。 “不知皇后所忧何事?” “还请皇上恕罪,臣妾才敢开口。”温月如见时机已到,也该自己出面诉说情由了。 “皇后请说。” “臣妾自进宫已有七载,却恨并无所出。尤为叫臣妾不安的是,众位妹妹也都不见喜讯。臣妾每日在佛前求恳,望菩萨看在花盛的江山社稷,花盛的国君爱民如子的份上,万万要赐给皇上一个太子。无奈,至今依旧没有任何可叫臣妾安心的消息传来。难道,是臣妾不够诚心吗?日日忧心,天天挂念,臣妾的身体便先倒了。” 话到此处,温月如更是哽咽得语不成声。 没有子息,花允炽何尝不是忧急万分,被皇后这样声情并茂的一番话说得眼角也有点湿润了。 “皇后还是要多加保重,此事急不得也勉强不得。好在朕与众位爱妃年纪尚轻,不愁苍天不给朕赐一佳儿。你还是安心养病吧,这些事情,我们稍候再谈。” “臣妾有个请求,还望陛下要体恤臣妾的一片诚心,答应了吧。” “皇后,直说吧。” “臣妾堂兄温庭轩,乃朝中礼部尚书,为人平稳持重,极有口碑。他膝下有二子,长子今年九岁,聪慧过人,玉雪可爱。臣妾有意将他认在膝下为义子,盼能给陛下带来更多子嗣。听闻,民间有带喜的说法,请陛下恕臣妾愚昧,虽不一定有用,却也是臣妾的一片痴心。” “这个,,今日朝中大臣也一再提起此事,皇后莫急,先待朕细细想过。” “臣妾先谢过了。” 花允炽也知道,皇后当然不会胡乱认一个儿子,一定会从自己家族里选亲厚的人选。只是,一旦此后若他真无所出,那江山不免会落到温家手中。 兹事体大,怎能随意就答允了呢。 实在是需要立嗣,也得在花氏一脉里寻找佳儿,将外姓人立作太子,那可真是下下之策了。 不过叫人郁闷的是,自己的亲兄弟若有子弟,那本是最好的,可惜他连女人都不喜,就算是娶了妻子也只是名义夫妻。 而稍远一点的花允翊,并未大婚不说,看他家虎视眈眈有篡权之意,给了他家自己也等于是将江山拱手相让了。 一时心下烦恼,情绪也起伏不定。 随意和皇后聊了些家常,又嘱咐了宫女好生伺候着,力求皇后早日康复。 从皇后那里走出来,一路回御书房的路上,竟能遇到了好几位嫔妃。 一个个打扮得争奇斗妍前来求恳,话题竟无一例外的谈到了立嗣的问题。 谁家没个三亲四戚的,谁不想把自己家族的人拖在膝下,有机会将来继承大宝? 被那些女子纠缠了足足一个时辰,花允炽的耐心也到了冰点,脸一沉,总算把她们全吓跑了。 长长叹息一声,还是紫媚来自民风淳朴之地,疼她还是有些来由的。刚才那群俗人之中,硬是没有她一份。 想起她浑然天成的那股子可爱劲儿,不由吩咐道:“摆驾紫微宫,我去那边坐坐。” 心下却想,如果紫媚竟也说:皇上,我们族里什么土司的儿子挺好,我想认了做干儿,那恐怕他真的要疯了。 ---------------------------------------- 要去夜班了,赶紧了一章上来。刚看了,收藏总算满了两百,加油啊,再收,,,哈哈! 第三十七章 兄弟夜话 入夜,秋更凉了,天气也黑得早了许多。 方浅晴因为和花允烈势如水火,彼此有了心病,连同桌吃饭的事情也是能免则免了,常常叫手下在小厨房弄了可口的食物自己吃得开心。 只是这夜越长,却是无事可做,真让她觉得无聊憋闷之极。没到这个倒霉时代来的时候,这晚上正是挑灯写作的好时候,现在因着笔也不称手,心情也差就连写作的兴致都不怎么有。 点上灯烛,就着那昏黄的光线看看书,也是打时光的唯一方法了。 花允烈自从走了柳飞,了一大通火,找方浅晴的破绽未果后,人总算是消停了。或者是没了动力,干脆每晚喝个大醉,稀里糊涂地颓废了起来。 酒坛歪倒在一边,碗中却还盛了满满的一泓艳红色。酒香弥漫在房间里,闻着也有醉人之意,正是王府中特有的佳酿----醉红尘。就连方浅晴的洞房夜,都被这酒折服,盛赞过酒的醇厚绵甜,还仗着酒胆跑去烟柳小筑捉奸。 因为手下的解劝,惹烦了花允烈,一早就被他赶得远远的不敢再来说话。酒喝了一碗又一碗,渐渐看去连烛芯都成了两个两个的影子。 “嘻嘻,两个?一个是柳儿,一个是我……” 花允烈大着舌头,有点语无伦次。 忽然,似是有风掠进屋子,带了一丝凉意。他抬头去看,门窗却依然关得挺好,只是烛火摇曳了一下。 摇摇头笑笑,伸手再去拿那酒碗。 一只稳定而白皙的手拦住了他,“不能再喝了。” “我不是吩咐不让你们多管闲事,都给我退下!” 喝得神志不清的花允烈以为是多事的手下又来阻止他,厉声喝了一句。 “烈,为兄的难得来你府邸看看你,你就这样对待我么?” 这才醒悟,这可是皇兄的声音,一时间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酒倒是被吓醒了一大半。 忙忙离开桌子跪下,“臣弟实不曾料到皇兄莅临贱地,一时失仪,罪该万死,请皇兄恕罪。” 花允炽笑吟吟在主位自己坐了,一手拉起自家宝贝弟弟,“我来此地看你,是做哥哥的看看弟弟,一不在朝中二不在宫中,你吓成这样倒是为何?” 花允烈本欲伺立在侧,无奈皇帝坚持要他坐了,说道:“朝堂尚且有你一个位子,在你家里怎么倒拘束了?” 本来喝得醉醺醺的,被皇上见了有点惶恐,可是在花允炽的温言下,也就恢复了常态,侧着坐在了他身边。 只是不解这个皇兄今日怎么有好大兴致到他府里来,还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听闻你天天在此饮酒度日,也不和王妃一起用餐?” “方氏向来也不屑与我同席,她自有丫环仆妇们给她整治上好饭菜。”提起这个老婆,他就有点悻悻然的。 花允炽失笑,料想方浅晴不会给这个惹毛了她的夫君什么好脸色看。而这个弟弟向来有点软硬不吃的,仿佛遇到她后就有点遇到克星的意味,吃瘪了好几次了。 忽然想起烦心事来,就着花允烈的碗喝了一大口醉红尘,呼声:“好酒!”顿下酒碗,却是长长叹息了一声。 “皇兄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有什么是臣弟能解忧一二的?” “你这个做弟弟的真是不称职,我这皇兄内忧外患,你却成天为点儿女情闷闷不乐,饮酒避世。等哪天,江山改了他姓,你我都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下,花允烈连残留的那点酒意也吓光了,他大惊:“皇兄何出此言啊?” 花允炽苦笑,又是一声叹息。 本来,他下午去了紫微宫的紫媚那边,逃避那群喋喋不休的后妃们。那些女人个个吵着要介绍各自族里的侄儿亲属做寄子,哭哭啼啼诉说膝下空虚之苦,只听得他火冒三丈为止。 好不容易在紫微宫躲了回清净,却不料紫媚虽不曾像花允炽玩笑所说的那样,介绍什么土司的儿子来过继,却是替向来交好的冯婕妤求了个情,请皇上答应风婕妤的恳求。 被烦了一整天的花允炽终于火了,在紫媚那边摔了官窑薄胎茶碗。那本是他赐给紫媚的物件,一整套的茶具极具精致,紫媚平时都舍不得用,只有他来的时候方才泡茶奉给君王专用的。 哪知道这次紫媚也犯了天颜,花允炽难得这么火冒三丈,砸了茶碗后连饭也没吃,甩袖回了自己寝宫。 在自己那里沉思了半晌,觉得在宫中无人可诉说,不由得生出些寂寞悲凉来。突然想起有些事情也该和自己弟弟商量商量,也好叫他不要成天浑浑噩噩的不问朝政,让自己独挡各方之敌。 这么一念之下,才会有了夜访烈王府的一幕。 “你也别拘束了,过来陪我喝几杯,今日心里闷得慌,你府里这酒倒是极好。” 几杯下肚,花允炽的眸子了也蒙上了一层浅淡酒意,叫花允烈看着心里丝丝抽疼。 “其实,立嗣的事情确是大事,只是他们那些人利用此事为己谋利,就不免让人气闷。皇兄自打昔日的昭贵妃小月过世后,娘娘们再无,,,” 此事终究是攸关皇帝后宫的,花允烈只提了一句,点到为止,花允炽当然很明白弟弟的疑虑所在。 若说妃嫔们有什么问题,那不会个个都无喜讯,若说他自己,那当时昭贵妃确实曾怀孕过。只是在将近五个月时突然小产,流血不止,白白断送了母子俩的性命。此事,后来很少人提起,就怕触动皇帝的心头大痛。 现在立嗣的事情被人逼到面前,那些过往和一直环绕在心头的种种疑团,也似渐渐清晰了起来。 看着皇兄的表情,花允烈又旁敲侧击了一句:“皇兄难道不曾寻找名医再细查查御体?” “宫内的太医处也曾看过,并未看出些什么。” “那臣弟愿意走访天下,为皇兄解忧。” “你若真的解忧,便给花氏一脉生个子息出来。” 花允烈顿时窘住,讪笑着道:“皇兄这话,可真真是为难了臣弟了。” “你呀,”花允炽也是拿这弟弟无奈,“你是我亲兄弟,却不能帮上我一星半点忙。反而是花允翊这个花花公子,近来紧锣密鼓地挑正妃人选呢,恐怕也想赶着生个一子半女的来凑热闹。” 花允烈举杯:“还请皇兄不要太过忧心国事,保重身体为上。都怪臣弟耽于闲散,帮不了皇兄的大忙。只是这个延请名医之事,臣弟倒可效劳。” 兄弟对望,莫逆于心,花允炽心底涌起一阵温暖。 ---------------------------------------------------- 真累人,总算又码了一章出来,但愿等会能把明天的弄出来呢。明天夜里有应酬,要去吃饭饭,怕是来不及的。天保佑,让俺的懒惰快快走吧,让俺的勤快快快来吧!!收藏快涨吧,啥推荐米有,就眼看要上架了。唉,成绩不好,很丢人。 第三十八章 有求于人 难得花氏兄弟在花允烈的烈鹰宫中聊聊心事,一起喝酒。生在皇家,原是失却了许多本该寻常的天伦之乐。 花允炽走后,拍胸脯答应找名医的花允烈却冷静了下来。 好的医生都在太医院任职呢,山野间哪里去寻访那可靠又有本事的人,给皇上看病,那可不是玩的。 虽然说自己也愿意替兄长分担些,可这烫手山芋算是接下了。且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不方便昭告天下延请名医。 花允烈常常是以漠然掩盖着自己的精明的,只怕惹来不必要的注目。其实,对皇兄痛失爱妃及腹中胎儿后,再也无所出的事情,他一直都有疑虑的,只是不方便明说。 担心皇兄的身体受损,担心他的饮食不妥。但是,皇兄身边那些内侍都是跟了很久的,也一直没现有什么不轨举动,也就不便提出。 这次立嗣行动滚滚而来,显见是要打皇帝一个措手不及,而后宫的妃嫔们也恰到好处的推波助澜,皇后更是以病来打动他。 整体分析下来,很可能是左相党有所行动的先兆。 那年的昭贵妃事件,难道真的是个意外吗?后宫里那些女子,尤其是皇后,哪个是省油的灯,谁在暗中做了手脚,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再加上太医院的座,本就是左相的远亲,他在里面有充当了什么角色? 花允烈觉得自己像一个破案的高手,拼命想从一些蛛丝马迹里看出端倪来。而这个大大的内幕,却是叫人触目惊心。 想到这里,更是觉得皇帝这个位子,真正是不好坐的。自己身为弟弟,原本是一心为他分担的,所以才自告奋勇去了异国他乡做人质,以为这样这个温和的哥哥能安心登上大宝,做他的太平皇帝。 哪知道如今看来,那皇位竟也是个烫手的山芋,让皇兄苦苦维持了多年。 世事难料,人生无常,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反复想了许多,对于延医给皇兄瞧病的事情却依然没个主张。 也许逼急了才会灵光乍现,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想起了方浅晴来。 当然不是说要拿方浅晴当医生,花允烈是想到调查她的时候,查到她有个神秘的老道师父,说就是那个风清道长有什么奇药,治好了方大小姐的顽症。 而且这个道长也是神秘,怎么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看来是个世外高人也未可知。 想到此处,不禁心头松快了许多。只是,要去说服这个老婆,还是有点难度。自从柳飞的事情得罪了她,后来又被她得知调查她底细,每次看到自己,那女人都是像乌眼鸡似的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为了皇兄,怎么都要找她帮帮这个忙了。好在,是皇帝的事情,有个大帽子压着,量她也不敢过分放肆。 心里有了计较,又喝了许多酒,睡意袭来,花允烈终于拉着周公下棋去了。 第二日下得朝来,换上了天青色的家常服装,以同色带系了乌黑的长,宽袍大袖,一派潇洒俊美的风姿。 对着铜镜照照,近来太少笑了,脸部绷得紧紧的,肌肉都快要僵了。如果不练习一下,等会看到这个王妃,怕是连个笑容都挤不出来。 好歹是有求于人,总是要和善一点才比较容易谈成吧。 对于这点,花允烈最佩服的就是皇兄了,皇兄和他不同,总是一张春风般温暖和煦的脸,让人觉得亲切自然。 虽然也有人私下说,皇上是太和善了,少了很多威严,比较难以压服众人。但是,在方浅晴那样的女人面前,一定会是皇兄比较吃香。 “来人,去请王妃来烈鹰宫议事,告诉王妃,今天不要在她宫里吃饭了,请她和本王一起用餐。吩咐厨房,午膳一定要丰盛。” 手下领命而去,不多时,方浅晴带着一脸的不屑神情,站到了他的面前。 虽然也礼节周到,貌似很相敬如宾的样子,可那讥诮之意却隐然噙在她口边,迟迟不去。 说真的,这个女人,真的好生可恶。一点没有寻常女子的羞怯温柔,成天一副傲视苍生的德行,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强作殷勤地请她坐了,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方浅晴冷眼看着他忙碌着带点不安的样子,心知又有什么事情要找她帮忙。 “哎呀,叫王爷如此忐忑我可真不敢当,你有什么还是说了吧,这样我看了都替你难受。” 呃,又被损了是吧?花允烈是个明白人,对自己处境很明了。 可是,那有所求的表情竟那么明显吗,被她一眼看穿了。 讪讪一笑,被人损了还得讨好她呢,“王妃果然冰雪聪明,慧眼独具。” 差点笑场,方浅晴竭力忍住笑意,做和蔼状:“王爷,有话就直说吧,你也不是那种会讲好听话的人。” 语塞,,我忍。花允烈心道:我练的内功用来忍气倒很是实用,不然非被气炸不可。 让那女人小人得志下,现在谁让是求着她事呢。 “好吧,那本王就不拐弯抹角了,想请王妃介绍一位名医给我。” “名医?好医生不是都在太医院吗?再说了,给谁看病啊,王爷得什么暗疾了?” 忘不了继续打压这个该死的王爷,要不给他治治那只喜欢男人的病? 想起皇兄所说的,这个女人可信,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兄那么信任这个女子,可不管怎样,再隐瞒也于事无补。 把花允炽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皇帝曾有过子息,却此后再无所出,这原本是个奇怪的事。 事情有关花允炽,方浅晴心里也很是关心。她迟疑了回,问花允烈:“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个贵妃红杏出墙。我知道不该说,她都是过世的人了,可是,那么多妃嫔都不曾有孕,怎么偏偏她,,,” “这个肯定不会,宫中戒备森严,而且她是皇兄的宠妃,几乎天天陪伴着她。” 那时昭贵妃怀孕到四个多月,一向健康甚至连反应都甚少的她忽然觉得人没力气,心浮气躁的。后来就请了太医院座何方来看,开了药方后断续着不肯好。终于有一日,昭贵妃小产,硬生生把个成形男胎掉了。而且昭贵妃行血不止,连她也没能保住。 “这个太医是什么人?” “说来也蹊跷,太医是皇后的表亲。” “可是,我哪里去找医生,你们是皇室的,哪里找不到好的呢?” “王妃,想你帮着引见你那位师父,风清道长。” “哈哈,我说呢,居然来跟我说这些,原来是因为我师父啊。可见你近来查我查得有点名堂,连他都给查到了。不过,我师父闲云野鹤不爱管世事,恐怕不行。” 方浅晴心说,要不是你们找不到我师父,恐怕直接就去揪来了吧,哪里还对我那么客气? “王妃,你要出马,你师父不会不给面子的吧?” 方浅晴一笑,“那我不敢保证,当时我的病他肯救治,是因为师父说我们有宿缘。那我可要出王府些日子了,你得保证不能有人跟着,我只带着吟风去。师父肯不肯来,那是他的自由。” 既然求她,那不答应都不行了,花允烈只能点头。 ---------------------------------------- 明天是新的一年了,元旦上架,也算是讨了个口彩。大家要继续关注,一定帮我加油哦!!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三十九章 路途遇险 按说方浅晴受过花允烈的闲气,才没那么好会爽快答应帮忙的。 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在王府里憋闷了那么久,一直都没好好出过门。偶尔和吟风溜出去看看市井风情,也是拘泥着王妃的身份,不那么爽快。 她常常想,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连骨头都要变懒了。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能远离一段时间,她怎么都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再加上是炽的事情,她也很好奇,为什么炽那么些后妃竟一个都没给他留下孩子。想想他眉间的那道皱纹,心里也很是为他心疼。既然是看在炽的份上,那么花允烈这个鲁莽家伙的得罪,也就不那么计较了。 还有一点,就是她想洛玄了,很久没有他和师父的消息,她很是思念那个男孩子。从正月里分开,到现在,已经大半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羞怯吗? 准备了简单的行装,带着忠心的吟风,又从丞相府里挑了个去过忘尘谷的车夫,方浅晴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出了。 忘尘谷外依旧云雾缭绕,山间的秋色益苍茫。方浅晴和吟风站在山洞前,随手把车夫给打了回去,心里生出许多感慨。 略一凝神,终于举步往里走去,心里揣测着不知道师父和小师兄是不是在谷中。如果他们竟出去云游了,那倒是白来一次了。 想起第一次来时。跟着师父师兄懵懵懂懂,现在路是熟悉了,却依然心里忐忑着。 吟风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着山谷中与外界完全不同地景致,不由得一叠声夸赞惊叹着,直说这里是人间仙境…… 方浅晴熟稔地穿过山谷中的路,分花拂柳直奔师父和洛玄所在的道观。 人未到,声音已经先传遍了道观:“师父!小玄子!” 可是空庭寂寂。无人应答,只有轻风几缕伴着她脆脆的回声。人没被唤出来,倒是庭中的奇树掉下两三片叶子来,落地铮铮,引起了吟风又一波的惊喜。 “小姐,这是什么树,这树叶是翠玉的吗?” 方浅晴不得不承认,这个丫头颇有她的财迷风格,不愧是伺候她地贴身丫环。 留着她只顾自己在原地打转转研究那棵看似很值钱的树。方浅晴径自推开了风清道长的居室,里面空无一人。 再推开隔壁洛玄的房间,屋中还是那么简洁而有条有理,也是不见人影。 走进自己曾经住过的屋子。屋子里的摆设一如既往,仿佛还残留着她当日的气息。桌上只有薄薄的一层微尘,可见平时一直都有人帮着收拾,想来肯定是她那痴心的小师兄洛玄。每当他想念自己地时候,便会来此擦擦灰尘。整理整理。仿佛师妹不曾远离一样。 看着房中的一切。方浅晴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灰尘很薄,也许他们刚离开没两天吧?真是太不巧了,她来了。他们却出了山谷,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云游,更不知道何时能回来。 原本想着能和他们相聚几日再一起回去,帮着给炽看看身体有什么不妥之处。没想到竟是寻人不遇的这么个情形,心头更是被遗憾的情绪萦绕着,有些怅然。 “吟风,吟风!别财迷了!”一叠声地叫嚷,唤醒了吟风的财迷梦,那丫头一溜烟地出现在房中。 “打扫下,我们今晚在这里住一晚,我看过了,师父和师兄都不在。” 风清师徒刚走不久,厨房里还有风干的兔肉,方浅晴又带着吟风去山涧旁找了新鲜的野蔬来炒了,两人的晚餐虽然简单,却也十分可口了。 第二日醒来后,方浅晴又在谷中巡视了一番,确定没有师父和洛玄地踪影。只能在风清道长地房中大方桌上留了一个纸条,说明她在寻找他们地,希望他们见字后能去烈王府一叙,有很重要的事情相求。 轻轻掩上所有的门户,方浅晴带着吟风一步一回头地又走出了忘尘谷。 “吟风,可惜啊,我们要自己走些路了,车夫已经被我们打走了呢。” “小姐都不怕走路,吟风更不怕了。偶尔走走看看景致也挺好地。” 两人走走歇歇的,倒也颇不寂寞,只是吟风走不习惯远路,只嚷着脚疼。 方浅晴带着她又不能使用轻功赶路,只能是一步步老实地走来,总算在将近中午的时候赶到了京郊的一个县城外。 看着离开县城还有一点路程,两个人却是又累又饿还又渴,正想要找个人家要点水喝,再找点东西点饥,猛抬头正看到大路前方的路侧有个挑着斗大茶字幌子的小茶棚。 一般大路边的茶棚子里,除了茶水可以解渴外,还会有面条或者简单的饭食供路人打尖休息。两人一见之下,顿时加快了脚步。 茶棚里冷冷清清,想是生意很差。老板伙计也只是一个人,不过那中年人倒是很伶俐,说话也热络得紧:“两位姑娘快请歇歇脚吧,看着也是很累了。我们小店虽然没什么好吃的,不过,给两位姑娘做点面食,热乎乎吃了,也好赶路。小人先给二位沏茶去。” 这人不错,挺实在的。方浅晴在心里暗暗评论,虽则茶棚是简陋,但主人家这样热情迎客,倒也真有点让人宾至如归的味道。 “那好,先来两杯茶水,再给我们下两碗面。清淡一点就好,不拘着什么,吃了我们就要进城。” “好咧!” 老板答应着给她们倒了两杯茶,茶水浑浊,显然是劣质的茶叶。可是,在这路途之上,也是不能要求太高。 实在是口渴了,试着喝上一口,虽然不那么香,喝着倒很解渴。两人咕嘟咕嘟,一连喝了两三杯,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些。 刚平息了下喘息,方浅晴忽然觉得头有点晕乎。唉自己觉得真是没用,两个弱女子,多走了几步路,就这么气喘头晕的,一点也不硬朗。 “吟风,你还好吧,我怎么觉着头好晕啊?” 吟风的声音有点遥远,而且好像连舌头都有点大了:“小姐,我也是啊。” 方浅晴觉得好笑,这丫头喝茶烫了舌头吧,怎么说话是这样的。 刚想出声笑她几句,却觉得眼前益模糊了起来,看出来的食物都成了双影的。 伸出右手,在自己面前晃了一晃,却咕咚一声趴倒在了桌子上。 又是咕咚一声,吟风也撑不住趴了下来,手一挥,把个茶壶打到了地上,砰然碎了。 “哈哈,倒了!” 得意的笑声中,去整治面条的那位老板叉着腰站在她们面前,露出满脸叫人怵的笑容。 方浅晴依稀残留着一点点神智,知道遇到黑店了。这么可笑的古书里常有的事情,竟是让她遇到了。 她想挣扎,想要采取点什么措施自救,却已是丝毫不得动弹。心道:太倒霉了,不要是孙二娘那样做人肉包子的才好,不然,可真是完了。 胸口就是那黑无常送的黑晶石,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喊他救命。 今天上架了,亲们一定继续支持啊。能看包月的,一定是包月用户啦,亲们记得把花花给俺哈,也要给个粉红票票哦!新年好,与大家同乐!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四十章 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浅晴觉得自己又有了意识,又能稍微动弹一下了。 静下心来,动动自己的手,还好,手是自由的,并没有被束缚住。 拿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掐了几把,哇,好痛!看来还活着呢,原来自己不曾被人做成*人肉包子啊,真是够幸运的。 “吟风?吟风你在吗?” 感觉自己是睁大了眼睛的,可是,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黑了,黑得渗不出一丝光亮。 方浅晴的手拼命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却也愣是看不到什么。真黑,伸手不见五指,大概指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了。 心底升起极大恐惧,明明记得是和吟风一起赶路,一起在茶棚休息喝茶,又一起趴倒在了那张破旧的桌子上。 耳边还似乎听到打破瓷器的清脆碎裂声,老板那得意洋洋的笑声。那么,吟风呢?难道她会有了什么不测? “吟风?你在就答应我一声,你别吓唬我!” 黑暗的空间中依旧无声,只有她惶急的呼唤声回荡在空间,叫人分外寒战。 方浅晴忽然觉得嘴里苦,心里冷,连当初被塔吊压下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恐惧感。 她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就连面对着黑白无常都没有示弱过,可是在这样寂静无声地深深黑暗中。她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惧意。 难道,这里还真是黑店,只是把吟风先做了包子? 浑身的鸡皮疙瘩暴起,针刺般的感觉蔓延了全身,手也不停得颤抖了起来。ap.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她试着站了起来,人刚往上一起,头就碰到了上面硬邦邦的顶。 幸亏她没使上大力,是试探地往上起的。可就是这样,也把头顶给碰疼了。她伸手去摸上面,原来是很光滑却很硬实的木质板状的东西。 用手丈量一下,现整个空间地高度,只够她稍稍直起腰来,却不能整个人站挺了。 颓然地坐下来,用手全部摸了一遍,这里全部都是用那种坚硬木料所做成,也没有什么大的空隙。类似于一个大箱子般的东西。他们够可以的,居然把她放箱子里了。 靠着坚实的板壁,心想与其以那种极其累人的姿势站着,不如好好歇会。也好养精蓄锐,静待其变。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黑暗中似乎起了一点轻微的波动。方浅晴感觉到是有人进来了,虽然依旧是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在那个密闭的空间前站了人。 仿佛是在等她先开口。那人站着不语也不动。方浅晴心道:你既然把我弄来。一定会有话要说。我又何必沉不住气。 没有人的时候,更让人害怕,现在明明知道有了人来。她地恐惧感倒也下去了不少。 那人终于有点急躁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为什么把你带到此处?” 方浅晴见他先说话,心里更安稳了些,嘴也利落了起来:“正如你说的,你既然把我找来,一定有话要说,即便我不开口,你也不会沉默到底吧?“ “不错,果然是个聪明人。http:.好吧,我先问你,你是什么人?” “小女子只是个行脚赶路的寻常百姓,要进城里去办点事情,谁知道才喝了口茶就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小女子地侍婢去了哪里,难不成真的这边就是黑店,做了人肉包子不成?” “呵呵,王妃真是好想象力!”那人冷笑,“王妃何必妄自菲薄,尊贵如你,怎说自己是寻常百姓家?至于尊仆,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她,已经在安全的地方了。” 方浅晴注意到他说的是“我们”二字,显然那背后不止是一两个人的事情。 好在他说吟风没事,她也不必再为她担心了。倒是自己,要如何脱困,还得好好想想。手不由得又摸到了胸前地黑晶石,心说:黑晶石啊黑晶石,如果你真地能帮上我,那可就好了。要是黑无常那混蛋是骗人地,那我小命就难说得很啦。 “既然尊驾知道我的身份,又哪里来这样的大胆绑架王妃?难道,你地主子竟连王爷的威严都不怕么?” “王妃不必拿王爷的招牌吓唬小人,更不要试图探究什么底细,那样对王妃的安全极无好处。小人只想问王妃一件小事,王妃若照实回答了,小人立刻将王妃送离此地,而且小人保证今日之事,绝不会有他人知道。” “尊驾说笑了,你问我的话,岂会不去禀告你的上司?” 那人显然不料方浅晴有这样伶牙俐齿的,一时被驳了个哑口无言。 好在那人也是个老辣角色,调匀下呼吸,就恢复了常态。 “王妃,此时此地,逞口舌之利是于事无补的。不如王妃合作一点,我们也好早早送王妃回府。” “那你说吧,你到底要知道什么。我本是个弱女子,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你们感兴趣的。” “小人斗胆,只问王妃此次出府所为何事。” 方浅晴心中一惊,她出府是为了去请师父,归根到底是为了给花允炽查查,他到底有没有什么病,为什么至今无嗣。但是,花允烈也说了,可能这事牵扯到了皇后一党的许多人物,所以要谨慎再谨慎。轻轻一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却没想到,方浅晴出来王府寻访故人,也有人那么想知道。真不懂这和他人有何相关!” “王妃,怕不那么简单吧?” “唉,,”方浅晴深深叹息了一声,“看来此事再难隐瞒了。” 那人以为方浅晴终于肯说,一时大喜,“还请王妃明示!” “你们既然对我那么了解,一定知道我自幼多病,堪比药罐子了。若不是世外高人一位道长相救,方浅晴一定不会活到今日。近来在王府中,觉得旧疾有复的征兆,这才禀告了王爷,只带了吟风前来寻访师父,找些药吃。你们想也知道,王爷对我并不那么恩爱,他怎肯陪伴我一起前去,只打我们主仆自己出来罢了。” 说到这里,还自怨自艾地抽泣了几声,心说:你们信了吗? “哼哼,”那人的火气陡然大了起来,“王妃以这样的借口告知,那不是消遣小人么?小人虽然愚鲁,却也并不至于就此被骗!” 顿了一顿,又道:“王爷即便不肯顾惜王妃,可又何必连相府的人都不跟着伺候?王妃身体有疾,又何苦只带了贴身的丫环走那么多路?王妃若不肯说,真的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么?” “我已实话实说,你要再逼我,也是这个原因而已方浅晴又开始了死猪准则,我就是为了找师父看病,你拿我怎地? 一手抓住了胸前黑晶石,一边睁大了明眸看着那无边黑暗。 只听得喀拉一声大响,那人力一掌,已把关押方浅晴的大木箱子给打了个四分五裂,方浅晴只觉得自己暴露在了一个更大的黑暗空间中,却依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她啊地大叫了一声,听得风声过耳,擦面而来。那人似乎是一掌又要向她劈来,她不由得向后大退了一步,情急中终于叫出曾经默默念过无数遍的话语:“黑无常救我!!” 一道异常刺目的炫光撕破了黑暗,让人睁不开眼睛来。方浅晴与那人都在这种强烈的光线下失去了视力,方浅晴只觉得头一晕,人软软地陷入了昏迷中。 总算在夜班前赶出来了,不容易啊,大家继续关注继续支持我!相信我,精彩的情节都要一一呈现了。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四十一章 茶棚重遇 “师妹,师妹!” “晴儿,醒来!” 耳边,是谁在低低呼唤,那么熟悉而温暖的声音。似乎是师父和师兄,难道,那只是一个梦。 方浅晴的意识在呼唤中慢慢恢复,耳边的声音越真实了。 被强光刺激过的眼睛,是那么的酸涩,很勉力地睁开,泪水便泉水般涌了出来。 “师妹,别哭。” 这下不会错了,是洛玄的声音,她能感觉到他生涩地抱着她,用柔软的布帕给她拭去泪水。 在他怀里找到了安全的港湾,方浅晴顺从地把头靠在他的胸前,以一个最舒适的姿势搂着他的腰。 适应了一会,总算是能够张开妙目,细细打量面前的人。 风清道长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清癯模样,而怀抱着她的洛玄则似乎比先前成熟了些,俊目直视着她,里面是满满的关切和担忧。 看到师父有点调侃的笑容,方浅晴不好意思地从洛玄的怀抱中直起身来,洛玄也惊觉,涨红了脸把她安置在旁边的座位上。 游目四顾,现自己竟然还是身处在那个茶棚里,还是那个桌子,那几张长凳。地上,吟风摔碎的那个茶壶碎片还在,只是,吟风呢? “师父,你有没有看到吟风啊?” 自己完好无损地遇救了。看来那黑晶石是有效地,黑无常老兄也没欺骗了她。可是,不知道吟风在不在他的救助范围之内,万一她有什么不测,也真是叫人心疼了。 一个细碎的闷闷地呻吟声传入众人的耳朵,方浅晴略一分辨,便知道是吟风的声音。 她率先站了起来,向声音的来源处奔去。 吟风被绑得像个大粽子。在茶棚的里间挣扎着,蹭了一身的泥。口中被白布堵得严严实实,只能出一些类似呻吟地哼声。 方浅晴看到她安然无恙,先在心里念了一声佛,谢谢佛祖保佑,吟风没事了. 赶紧过去,和洛玄一起七手八脚地把吟风身上的束缚给去了,又拿掉口中的白布,吟风一伸手抱住了方浅晴。叫声:“小姐!”便大哭了起来。 吟风从小就在丞相府里服侍着小姐,大户人家的贴身丫头,也是从来都不曾吃过苦头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一顿哭。真够哭得风云变色,万花齐落的。 方浅晴虽然也受了惊吓,到底比她有见识些,反倒搂着吟风,轻轻拍着她的背。百般安慰了一番。总算。吟风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停了叫人掩耳地哭声。 风清早就在屋内巡视了一圈,那个老板竟是人影皆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几个人坐在了室内。各自问起情由。 最好奇的要数方浅晴了,她明明记得自己喝了那老板的茶水,然后就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黑暗地大木箱里了。 然后有个人在黑暗中向她问话,她和那人周旋,终于那人怒,一掌劈碎了那个坚硬的木箱。她情急之下捧着黑晶石叫了声:黑无常救我! 再然后,醒了居然是仍旧在茶棚的板凳上,好像什么事都没生过一样。只是,意外地遇到了师父和师兄。 她略过了喊叫黑无常救命的那段,怕吓坏了吟风,以为小姐得了什么失心疯。然后说,“我只记得那人以掌要劈我,我觉得一阵劲风掠过,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风清道长侧头听她说完,沉思道:“你说的那个黑暗地方,难道是这茶棚里还有密道不成?稍后要细细查访一下了。” “那师父,你们又怎么那么巧,会出现在此处?” “我和洛玄出门三天,今天刚要往回赶。路过这边,本想歇脚喝茶地,却正好看到你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 方浅晴心里盘算,这大概是黑无常所安排地巧合了,恰到好处地利用风清师徒救了她,又让她找到了他们,可以共同回府帮皇帝看病。可见鬼仙自有妙计,非常人可及。 洛玄再次关切地看向师妹,低声问道:“那你看看,伤到哪里没有?” 方浅晴动动脖子腰身,手脚也晃悠了半天,好在不疼不痒,一切都很安好。她回眸看着洛玄,摇摇头说:“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吟风却嘤嘤哭了起来,她被人绑成大虾米一样,手上、脚踝上满是青紫地痕迹,此刻正一阵阵酸疼呢。 方浅晴玩心大起,示意洛玄:我家丫环有事,要不你安慰她去? 洛玄岂会不知道她的那个性格,脸一红,佯怒瞪了她一眼,似怪她不懂他的心。 风清没空看他们几个小年轻地眉来眼去,一人起身在茶棚里每一处板壁敲敲打打,又在地上跺了跺,想找出有没有密道之类曾经囚禁方浅晴的地方。 洛玄跟着师父已成习惯,见师父起身做事,忙忙也跟了过来。 方浅晴看着吟风可怜兮兮的,拿过她手给她按摩了一会,问她:“你怎么回事,自己还知道么?” 吟风委屈万分,一滴泪欲坠未坠地挂在长长睫毛上,睫毛一扑闪,终于掉落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不是喝了那老板沏的茶吗,随后就觉得很晕。我好像记得还打翻了个茶壶,然后就不知道了。再醒来,已经被绑着扔在地上了。小姐,那个老板和我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这样?” 方浅晴一时也不能和她细说。只是拍着她安慰着:“别怕,一切都过去了。等回到王府里你好好休息几天,压压惊。” 看着师父和洛玄忙碌,扬声问道:“师父,寻到什么没有?” 风清正敲到一处墙壁,听得是空洞洞地声音,说声:“在这里了。” 又细细查看墙面,那面墙的面前正是茶棚的一个小小帐台。放着些账本等物,像是老板结账之处。 贴着墙壁有个大大的壁橱,上面陈列了一些酒水,茶叶罐子之类的东西。壁橱很陈旧了,灰尘也似乎很久没擦的样子,有点脏兮兮的。 不过,风清仔细看了一遍,还是现在壁橱的一角有手指印子,应该是搬动壁橱地时候留下的。 按着那个角度移动了一下。壁橱果然稍稍动了一动。再加大力,往前一推,壁橱格格声响,离开了原先的位置。 从橱后露出一个大大的洞来。足够一人侧身通过。 风清回头一笑:“看来就是这里了,洛玄跟我进去看看,晴儿留在外头看着吟风。” 方浅晴和吟风看到橱后出现了这么个黑洞,也都忙着围了过来,吟风连遭诡异的事情。依偎在方浅晴身后抖。手也紧紧捏着她的衣襟。 风清道长带着洛玄晃亮了火折子。举步向里走去。若不是把橱移开了,透进些许光亮,那里面还真是够密封的。一丝缝隙都不见。 那是个长长的木制甬道,走出几丈许,便是一个方正的空间,空无一人,只余下地上地破碎木屑。 两人看了一会,也不得线索,只觉得此人的掌力雄浑,倒是个不好相与的角色。也是方浅晴命大,居然并没受伤。 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正遇上方浅晴一脸希冀地表情。 洛玄缓缓摇头,“师妹,里面果然有打碎的木屑,但是没有其他东西,也没有人。” “没想到,一个路边茶棚的老板竟然会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把你弄晕了又是什么用意。” 风清道长边往外走,边向方浅晴问。 “师父,你常走在这条路上,那个老板是个中年男子,脸色和善。仿佛左边耳朵有个小小痦子,其他也没什么特征了。不知道你以往见到的,是不是这个人?” “正是此人。绝对不会是有人冒充地,这个暗道时间已久,不会是短期里弄地。” “师父师兄,有什么事,还是请你们跟我回王府去详谈吧。我此次带吟风前来就是来找你们地,谁知道昨天扑了个空。好在天缘巧合,在这里遇到你们,又正好把我们给救了。” 简单地把有人要请师父看病的事情说了,再次请求师父去王府一叙。 关于花允炽子嗣的问题,因为事关大局,所以连吟风都是不知内情地。而且茶棚又是个是非之地,在这里再呆着也多惹麻烦而已。 几人商量已定,决定依从着方浅晴,回到王府再作计较。 出得茶棚来,方浅晴抹去了一把冷汗。危险啊危险,居然差点把个小命丢在此地了,好在有那黑晶石救命,却也是用去了一次救命的机会。 唉,只剩下两次了,倒霉! 看看周遭环境,这个茶棚是也诡异,周围竟只有孤零零一家,附近再无人家。 火从心头起,她一下奔了进去,找到厨房。拿来做菜的油,在木制的桌椅板壁上泼了,晃了火折子就往上点去。 油见了火,那还有不着的,轰地一声火苗就窜了起来。 方浅晴急忙回身,一把扯了吟风和洛玄,再对师父说句:“快走,我可不留这个地方再去害人!” 几人见她已经都点着了,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随着她一阵狂奔。快到城门处再回头看,那边已经是火光冲天,滚滚浓烟了。哈哈,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得罪方浅晴,真不是好玩的事啊!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夜班回来好辛苦啊,拼命码了三千多字,总算是完成任务了。上传完了还打算写点明天的,呵呵,我要花花,要推荐票。有包月的朋友,还请莫吝惜手中滴票票,柳丝万分喜欢那玩意。哦呵呵!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第四十二章 女版十八摸 野外有很大的风,风助火势,很快将那间孤零零的茶棚吞噬于熊熊烈火之中。几人看了一会,赶忙进了县城。 一行人奇形怪状的,有俗有道,走在县城大街上实在是惹眼。风清道长提议道:“晴儿,不如雇佣一辆马车,这样也隐蔽些。” 吟风连连点头,心道:小姐都成了纵火犯了,还在外头露脸呢,赶紧躲到车里是正经。 方浅晴也是走累了,眼见已经到了下午时分,也就欣然同意了师父的意见。四人雇了一辆马车,一路无事,天刚擦黑的时候终于回到了王府。 花允烈听得门人来报说王妃带着风清道长和洛玄来了,心里很是高兴,开了正门亲自来迎接他们入内。 随即吩咐厨下整治了上好的佳肴,宴请贵客。 洛玄看到花允烈,那么长身玉立,气宇轩昂的样子。心想着他是师妹的丈夫,不由得酸涩不已,脸色也就有了几分沉郁。 花允烈并没觉察到这个还残留着几分孩子气的小道士有何情绪起伏,只看着风清道长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只盼望是找对了人。 方浅晴一边跟着花允烈把他们延请到了大厅里,见花允烈对师父很是尊重,心中觉得这家伙算是很上道了,给足了她的面子。 一眼看到洛玄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明白他是看到了花允烈想起师妹已经嫁人,所以黯然。 可见这个是师兄对她,还是那么在意地,不忍他为此烦恼。 见着开饭尚且有些时间,打算要开解他几句。 抬头对花允烈道:“王爷还请和师父详谈,我带师兄熟悉下王府里的路径,顺便去自己宫里换下衣服。吟风的手脚还受了点伤,衣服也弄脏了。我们先告退一下。” 花允烈向来是不理方浅晴私事的,和他告假也只是在人前做戏而已,当即说声:“王妃请便。” 方浅晴独来独往惯了的,大大咧咧带着师兄和吟风径直向来凤宫里去了……ap。 打了吟风赶紧去换衣服搽伤药,自己屏退了一众伺候的人,只和洛玄在自己寝宫的外间会客。 洛玄看看这个布置精雅,纱帘垂地的小小客厅,一应器具也都很精致可心地样子,微微点头道:“师妹。他对你不错吧。想来有些传言并不可靠,王爷并没冷落你。” “哎呀,我们俩之间,你还尽说些虚伪客套的话。难道才大半年不见了我。就和我生分了么?” 洛玄脸上又泛起了红晕,嗫嚅着说:“为兄不敢。” 方浅晴是看到洛玄就会变身成妖精的那种,越是他在害羞,她就越喜欢来劲。 闪身挤到他的座位里,愣是把个红木椅子撑得满满的。害得洛玄无法动弹。 “抬起头来看着我。”方浅晴命令道。霸道而邪恶地捏着洛玄下巴,一副调戏的模样,“好久不见了。大爷要验货!” “师妹,,,,” 洛玄无语,她都是王妃了,还要这样吗? 验货,真是好生暧昧的词句,洛玄想想都觉得脸上快要沸腾了。 眼见那魅惑的脸蛋向着自己逼近,洛玄忽然现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身周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离了。 “师妹,,,” “怎么,除了叫师妹,你不会别地话了吗?这样吧,我们按照十八摸的程序从头来一遍?” “十,,十八摸?” 洛玄现,每次和师妹在一起,都会让他有疯或者崩溃的冲动。什么是十八摸?听上去就不是什么纯洁的东西,这个师妹,到底是要在王府里做什么? 香甜地鼻息吹拂到他的脸上,她的手已经攀爬到他的鬓边,嘴里还哼唱着:“一呀摸,二呀摸,摸到小师哥的头边,,” “晴儿,”只挣扎着出干干地一点喉音,意识便陷入了迷乱中。小说网眼前似乎有礼花绽放,绚烂无比。(呃,其实就是眼冒金星啦!) 额上有微汗渗出,虽然是深秋天气,洛玄还是感到无比地燥热。肌肤在方浅晴凉浸浸地手指抚触到处,才有一丝清凉,他模糊的意识里在渴望着更大面积的接触,才会接触这样难耐地灼热。 鼻端有滚热的液体流出,洛玄伸手刚要去擦拭,却听方浅晴蛊惑而暗哑的嗓音低语:“哦,我的小师兄,你居然流鼻血了呢,让我帮你擦掉可好?” 他不敢动,只能听任她拿了柔细的绢帕在细细擦拭他流下的几滴猩红。心里却在说:遇到你,我很快连小命都要没了,何况鼻血。 方浅晴心里笑得都要抽筋了,真的,谁都没有这个小师兄好玩。 在炽面前,她总是有点吃瘪,在烈面前,她总是喜欢针锋相对。而在小师兄面前,她始终是占着主动权的那个。 逗他,把他逗到流鼻血,是她从方倩到方浅晴都值得自豪的壮举。 好整以暇地帮他擦拭完了,看他羞得不敢再与她对视,心说:差不多了,好不容易重逢的,也别真就吓坏了他。 亲亲他的脸颊,正要说话,外面却来了解救洛玄困境的人。 “王妃,王爷吩咐小人来请王妃和小道长同去入席,厨房已经准备妥当了。” 哈哈,调戏师兄半天,厨房都把晚餐准备停当了。想起自己折腾了一天,东西都没吃过呢。也真是饿了。 “你先去,我马上带道长过来。” 站起身整理整理,洛玄总算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方浅晴道:“玄子,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内室换了衣服就和你一起去。” 把身上揉得皱巴巴地衣服换下,穿上青色缎子深紫掐牙边的长裙,简单挽了头,只戴着洛玄送的白玉簪子。 出门来时。一派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脱俗清新模样。洛玄见她那种脱俗世,雅丽如仙的风姿,早已痴了。再见头上那支曾亲手给她戴过的簪子,更是心下感动。 “走吧,该去吃饭了。” “师妹,晴儿,他对你可好?” 洛玄鼓起勇气终于问出了那句心中盘桓了无数次的话,“刚才。我问你,你光顾着那个,也不回答我。”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调戏那两个字,表情却有点委屈。那么关心她。她总是满不在乎的,也不知道她过得怎样。 “我知道你关心我,我还是那样子。他对我地客气,也是做给他人看的,我们之间其实就是名义上的夫妻。” 一口气说完了。拿眼看着洛玄:“怎样。现在你知道了。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洛玄心中有喜有忧,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盼着他们夫妻和美呢,还是希望师妹和王爷并无实质关系。看看她。也不像是受过委屈,就她那性子,想是到哪里也不会吃什么亏的吧。 第一次有勇气主动去牵她的手,替他整整头上的玉簪,“多谢你一直戴着它。只要你过得开心,我就为你开心。” 深深吸了口气,将涌上眼中的泪压了下去,勾起唇角:“别让他们久等了,吃完了饭,我们还有要事商量呢。” 烈鹰宫的那一席盛宴当然是极尽奢华,宾主无不尽欢。 酒饭罢了,花允烈邀请风清道长和洛玄方浅晴一起到他地书房里议事。 进得门来,花允烈先是不顾自己的身份,冲着风清师徒就是深深一揖。风清道长不料他如此大礼,忙忙侧身不受,又示意洛玄将他扶直了身体,口中道:“王爷切切不可多礼,有事但请吩咐,贫道只要能够帮忙,一定不辞其劳。” 花允烈躬身道:“事关重大,这才请王妃将老神仙师徒邀来。并非是本王多礼,实乃为皇兄担忧日甚,盼着老神仙能替花盛解忧。” 四人分别坐下后,方浅晴先把今天回程中,差点被茶棚老板暗算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皇上那件事而来地,那老板不抢钱不劫色,又没拿我做了人肉包子,一叠声只是问我出来到底为什么。” 听完了事情经过,花允烈那两道浓眉纠结到了一处,眼中闪烁着丝丝怒意。 “原来,你今天回来还遇到了这样的危险?怪不得吟风也受了伤。” “是啊,吟风被人绑得严严实实的扔在当地,我则差点被那人一掌劈死了。醒来才现趴在原来的地方,师父和师兄就在身边。要不是他们来了,我今天怕是回不来了。也是皇上福气好,不然我在山谷中找不到师父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请得他们来呢。” 风清捋捋雪白的胡须,又想了想:“这个贫道也是奇怪,我和洛玄到茶棚时,并没有看到那个老板,也没见有其他人。晴儿就趴着在桌子前,神智昏迷。那在她遇险时到底是谁所救,我也想不出来。” 方浅晴扯扯嘴角,心说:你们当然不知道,是黑无常救地,我敢说你们敢信吗? “这事里面牵扯很多,许多事情一时也参详不出来。师父,您地医术非常人所能比,这次王爷叫我来请你们,就是想请你帮皇上看看病。此事,关联着皇上地子息,和花盛的千秋万代,还请师父不要推辞。方浅晴见花允烈还有点吞吞吐吐的,干脆直接把要求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不但是风清师徒吃了一惊,连花允烈也被她地大胆直白吓了一跳。 我知道,现在涨的收藏,都是看包月的朋友们了。包月朋友,要记得给我投粉红票哦!柳丝感谢万分!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四十三章 初次诊断 花允炽在宫中正值批改奏章,诸多朝政大事,也使他疲累不堪。 年节将至,各地的文书奏章堆满了一桌子。东南雷泽又逢了水灾,地方官员只知道抱怨,却没人拿出好的治水方法。那些饥民的粮食问题,肯定需要京师里派粮食去救助,必须要找可靠的人押运去赈灾。 正自边想边烦恼着,忽然,墙面上想起笃笃的敲打声,一架书柜戛然而开,夜枭闪身走了出来。 他依旧是一身黑衣,用黑巾蒙着面容。轻轻跪下,在花允炽身前低低说了几句。 花允炽露出一丝惊喜,原来烈已经帮他寻访到了名医,要请他移驾去王府一次。 手一挥,夜枭早已从原路退出,书房里恢复了常态,一如他从未出现过。 桌上的红烛,也只是因着那细微的风动而“哔博”跳跃了一下。 “刘安!” 刘安永远忠心耿耿站在他的书房外,静静等着他的传唤。 “老奴在。” “找一顶小轿,送我出宫,不要惊动他人。” 吩咐刚刚出口,刘安早就去办了。 不过是半个时辰不到,花允炽的素布小轿已经直接抬进了花允烈的书房之中。 虽说是便装驾临,可众人还是以君臣之礼叩见了花允炽。 花允炽敬风清是清修之人。又是来帮他看病地,忙阻止了不让行礼。又是如是客套了一番,这才各自坐下。 方浅晴见了他来,总是有些微不自在。俏目看去,见他有几分疲累的样子,而那目光却灼灼看着她,依旧那么温暖如春,澄清若水。 “王妃。有劳你为我延请道长师徒前来,受累了。” 方浅晴脸一红,轻声道:“能为万岁效劳,浅晴之幸也。皇上有何不妥尽管对我师父直言,浅晴告退。” 她在这里也确实是不太方便,毕竟皇上的生育问题,她这个弟媳妇在场有些话都不是很好说。 花允烈道声:“王妃请便,道长师徒我已经叫下人安排了住处了,你尽管放心就是。” 转身走了出来。只觉得背上有灼热的温度,那是谁的目光在追随着?抑或是皇上的,抑或是小师哥的? 风清带着了然一切的笑容,看着女弟子翩然走出。随即道:“贫道要向皇上请脉,大体地情形已经听王爷说过了,看看脉象再作计较。” 花允炽伸出手来,洛玄在急忙在桌上垫了一个绣花的软垫,让花允炽把手搁在上面。 书房内鸦雀无声。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在静谧中显得分外清晰。大家都把目光投注在风清道长的身上。看他的手指静静搭上花允炽的寸关尺。捻须不语。 一只手切毕,又换了另外一只继续,始终不一语。花允炽心中也忐忑了起来。不知道最终会是怎样的说法。 风清道长切脉已毕,又仔细看了花允炽的面色,甚至还翻看了他的眼底。沉思了许久,花允烈终于忍不住了,轻声问道:“道长,你看我皇兄地身体,到底可有疾患?” “贫道斗胆,不知可否去陛下起居之处察看一番?” “道长有话尽可直言,可是现了什么不妥?至于进宫察看,只要等我稍作安排就可。ap.” “贫道曾听王爷所言,陛下的贵妃曾经有过身孕,那就可以说明陛下本来无病。如果是宫中娘娘或者不利生育,那也只会是个别现象,不会全部都是这样。” 说实话,讲到这些后宫生育的事情,真的是很难措辞。虽然这个皇帝极其和善,但风清道长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贫道就怕是一些外在地影响,导致了这个结果。后宫娘娘们众多,只怕那个手脚是动在了陛下的身上。刚才切脉,总觉得陛下的肾脏功能有些受损,但又不像是内部的病变,倒像是某些药物所阻碍。具体的,是何种药物,贫道如果不是亲见,现在不能擅自作出决断。” “难道是皇兄地饮食?” 花允烈一下子变了脸色,如果是御厨房里出了问题,那皇兄地生命都是捏在了人家手里,不是生育问题那么简单了。 花允炽摆了摆手,“这倒还不至于,御厨房地人选,都是由刘安亲自安排的,那么久了,都没有换过人。以前昭贵妃怀孕时,也是那些人在操持饮食的。” “那会是哪里动了手脚呢?” 花允炽陷入沉思,忽然道:“我倒有些怀疑,我宫中地龙涎香。以前用的香料是从江南运来的,后来是换了供货的商号,那件事是左相推荐的,说那家商号的香料是从丝路那边过来,特别精美。” “左相?” 花允烈也沉默了,事关皇后和左相一党,那么问题出在此处的可能已经极大了。 “明日上殿,你上奏力荐风清道长师徒,说是为花盛国祈福。近来雷泽闹水,地方官员治理不力,借着此事请有道之人祈福,也是在情理之中。我到时候立即准奏,你就可以安排道长师徒进宫了。” “皇兄,臣弟明天一早就奏请皇上应允。只是,如果查出来确实是香中的问题,皇兄打算如何?” 风清初步作了诊断,听到皇帝兄弟的话语渐渐涉及朝政,觉得多听没什么好处。于是请求告退,与洛玄同去休息。只等着皇上宣召,进宫再作勘察。 花氏兄弟也明白,这位道士是个明白之人,断断不会多言多听。花允烈吩咐手下立刻安排他们去休息,赶路一天,他们也很辛苦了。 回过头来看着皇兄那懊恼的神色,心里一疼。为一国之君,实在是比他这个闲王辛苦了许多。而且祸起萧墙,也实在是让人痛心不已了。 “他们的脚步更快了,,我再观望是不是会束手待毙?” 花允炽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那温暖的眼神刹那变得冷冽。他看向自己的兄弟,沉声问道。 “皇兄,一切待等道长察看了详情再说。臣弟已经下了决心,再也不会袖手旁观,只要是皇兄用得着臣弟的,一定万死不辞。” “我打算给你封地,你带着家人离开京城为好,就算是帮我保留着一份根据地吧。” “皇兄一定要三思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岂能调我远离?如果那边有什么举动,那你,,” 花允烈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虽然是秋凉天气,却起了一身的冷汗。 “一切从长计议吧,我也该回去了,明天上殿的时候,你记得怎样做就好。”见着花允烈那担心的表情,花允炽也觉得心里很是温暖。许久以来,烈都不肯管理朝政,现在风云即起,反而能让他潜心帮助自己度过难关。那种兄弟同心的感觉,才是最最弥足珍贵的。 花允炽双手握着花允烈的手,不语,却胜过了千言万语。此时,他们就如寻常人家的兄弟,同仇敌忾,而没有地位皇臣的区别。 花允烈只觉得眼眶里有什么东西要奔流而出,竭力忍耐,却依旧挡不住那滚滚的热流。 兄弟二人拥抱在一起,那种默契和依恋,一如当初花允烈代替哥哥去邻国时的心情。很多东西,都仿佛在一瞬间回来了,时光虽然不能倒流,可是心情却是可以重拾的。 目送着皇兄依旧是简朴的一顶小轿隐没在茫茫夜色中,花允烈只觉得鼻酸不已。 自己真的是太不愿意为他分忧了,那么久以来,只是陪伴着柳儿,过着自以为安乐的生活,却不想自己的亲哥哥一直生活在危险算计之中。 或者,柳儿暂时离去也好,也能让他有心思为哥哥去做些重要的事情。虽然这样说,对柳飞真的很不公平。 这真是个难眠的夜晚,仿佛被陷入到此事中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能好好睡着过。不论是宫里人和宫外人,都在那声声更漏中等来了黎明的第一线曙色。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四十四章早朝 已经快要入冬了,早朝是五更三点,天空还是黑漆漆的。月亮已经西沉,与几点疏星辉映着,放射着冷冷的光芒。 花允烈起得很早,推开窗子看向天际,寒意扑面而来。呼出一口气来,顿时蒸腾起一团白雾,已经到了呵气成霜的地步了么?天是真的冷了。 可是,要为自己皇兄做点什么的热切,却再次回荡在胸臆之间。少年时代的那腔热血,被消磨殆尽的那些冲劲,仿佛又在这个阴冷的早晨回到了他的躯体之内。 吩咐下人伺候着换了装,九爪蟒袍,紫金冠,上面缀着殷红的绒球,显得他分外英姿飒爽。 他很想看看,老虎太久不威,是不是真的都当他是病猫了? 花允炽也早就准备停当了,宫里还残留着惯用香料的气息,他眯起眼来看着那缕残烟,心里不能确定是不是就是那些伴随了他很久的香气使他至今不曾给皇室添丁。 香已经熄灭,而白眼还袅袅得升腾盘绕,形态显得分外怪异。本是让人安宁入睡的东西,竟也能成为害人的凶器么? 站起身来,腰间垂挂的香袋轻轻打到了身侧,花允炽信手摘下那个绣功细巧的明黄色香袋,记起那是皇后在一年前他生日的时候绣了给他的。嗅一嗅那熟悉而清香地味道。心里一颤,又想:这里会不会也放了那叫人不会生育的药物? “陛下,该上朝了。http:.” 刘安恭恭敬敬的声音惊醒了胡思乱想的花允炽,他不禁失笑:多少日子都过来了,不过是今天即将要揭晓谜底而已,何必把自己弄得心神不宁的。 朝堂上,有事启奏的臣子们依次将奏折呈上龙案,花允炽将需要加急处理的事件先行安排完毕。 一扫两边的文武。却见花允翊父子面有喜色,花允翊更是一扫平日里惫懒地模样,难得一见的好精神头。 以前上朝,花允翊这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总是懒散散,打着哈欠的,叫人看不上眼,今天是怎么了? 正疑惑间,花默然已经拉着儿子越众而出。“臣父子有喜讯报知陛下。” “哦,皇叔但说,不必多礼。” 花默然行礼毕,和儿子站起身来。朗声道:“郡王花允翊的一名妾侍经证实已经怀有花氏骨血,臣言道花盛不可无兴旺之人丁,不可无皇族之嫡脉。若此妾侍生来的是男丁,臣请皇上收作养子,”说着傲然环视其他臣子。“总比他姓人急着把后代送入宫中要妥当些。” 他的话。如同一把盐撒进了滚油锅里。堂上众人嗡嗡议论开了。 要说关系,确实是花允翊家的孩子与皇帝最近了,如果他生了男孩。^小^说^网那皇帝断断不会去立嗣其他臣子家的孩子。再怎么说,那也是花家地嫡亲侄子。 本意叫温月如认领温家之后的温弱翰,本来是所以臣子中可能性最大的获胜者,可现在这个花允翊突然冒出来,倒让他也有几分措手不及。 面色微微一变,心里却又想道:花允翊的那个侍妾只是刚刚怀孕,生出来是男是女尚且难以确定。而自己家地侄孙却虽则只有九岁,已颇有聪慧乖巧之名,长得也是人人交口称赞的,由此看来,最大的可能依然在自己这边。 花允炽听了,心里只是冷笑,看来一个个都是认定了他不能生育了,这么急着把自家儿子送来。 脸上仍旧是春风拂面的,温颜恭贺道:“先要恭喜皇叔和翊弟了,虽则未知男女,至少是花家之后啊。着太医院派人替郡王的令宠仔细诊断,好好开些滋补保胎地方子。” 又忙着传内侍赏下了许多珍玩,一时殿上热闹非凡,喜气洋洋,却始终不再提立嗣地事情。 花默然父子处心积虑地出了这么个花招,却被皇帝在恭喜声中消弭于无形。一时只能无语,颓然而退。 温弱翰不由得捻须冷笑,如同看一场闹剧。心里定了很多,这个花允翊也是不明白事情,虽然他是花家地嫡系,可是一向声名狼藉加上怀孕的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妾侍。就算是男丁,也未必入了花允炽地眼。 不过,此人近来在紧锣密鼓地找正妃中,可见是想多管齐下,非要生个儿子来争取入宫当太子不可。 花允翊被一班臣子拖住了恭贺着,相熟的几个就嚷着要他请酒,只能撑起一张笑脸来应付着。 想要的没得到,可倒也收获了不少祝福声和皇帝的赏赐,想想真是哭笑不得。 吵嚷了一阵子,大家总算是消停了下来,花允炽见自己的无敌太极拳奏效,不由得暗自笑到内伤。 侧头一看自己亲弟弟,也是一脸欣赏好戏的表情,更是觉得好笑。兄弟俩眼神一交流,花允烈知道自己的戏份到了,立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陛下,臣弟有事要奏。” “烈王有事?但说无妨。” “臣弟日前见国事纷扰,陛下忧心,替陛下寻访到一位世外高人,名为风清道长。臣费尽口舌,才请到他来为花盛祈福,请陛下应允。今日听闻郡王府中也是有大喜在即,看来花盛有神佛保佑,更是要向天祈福,增加福泽了。” “哦,竟有此事,那有劳烈王费心了。” “昨日和道长相商,道长翻阅天书,说今日未时便是祈福好时辰,请陛下准奏,于宫中延禧寺做法。” “准奏!” 花允炽回答得相当爽快,那一切本来都是说好的,只要风清到了宫里,作势在延禧寺中祈福一番后,便要带着他去自己寝宫好好详查。 忽然有人闪出奏道,“陛下,此人或者是江湖方士,游说他人迷信而已。不知他的来头,进宫怕是不妥。” 说话的温氏一党的兵部尚书年有熙,他几乎已经成了习惯了,只要是和他们政见不同的人提出的事情,他总得出来反对几句。 “爱卿多虑了,烈王乃朕的亲弟,对那道长的根底自是已经查访明白,又怎会让心存不轨的人来害朕。” “臣,,” 年有熙还待再说,花允炽已经挥手示意他退下了。他不敢再言,只能诺诺而退。 眼见再无人出来罗唣,花允炽乐得宣布退朝。 花允烈躬身道:“未时前,我带风清及他的弟子洛玄一定早早进宫,替花盛设坛祈福。” “知道了,朕会叫宫里准备停当的。” 下得朝来,花允烈匆匆忙忙赶回王府,把事情告知了风清师徒和方浅晴,一众人耐心地等候着下午来临。很感慨,今日读者群新来的朋友,竟是从君子堂看到我书的。盗版,真的太厉害了,喜欢我书的朋友,还请多多支持正版才是给我们写书人最大的支持啊!恳请亲们来起点看书,给我点击投票给我鲜花,,哪怕是块砖也请来这里拍!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四十六章 揭秘 花允炽不得不佩服皇后的消息网,他方用过午膳在自己宫中歇息的时候,竟有内侍禀报皇后来了。花允炽不觉冷笑,她倒来得真快。 自入秋以来,皇后一直托着病不大肯出来见人,偶尔花允炽去她宫中探访,只是一再恳求立皇嗣的问题。 花允炽听厌了,也就很不愿意再去见她,夫妻二人真的如同白天黑夜般交错难见。 宣了一声:“请皇后见驾!”就见温月如盛装打扮,换了正式的皇后朝服,正红色的凤袍凤冠,雍容华贵,母仪天下地摇曳着走了进来。 “皇后不在宫中修养,怎么来朕的宫中了?”花允炽向来很会装傻。 “听说皇上今天下午要请高人来延禧寺做法,臣妾近来一直身体不见康复,想求皇上应允臣妾同去祈福。臣妾更想求得一子半女的,也不必去他人那边过继了。” 此话倒是讨巧,充分表达了她急切想要孩子的心情,句句都在情理之中的样子,叫花允炽不得不佩服这个皇后的功夫。好在他也是有了防备的,早已端正了话堵着呢。 “皇后果然与朕一心,又知情意识大体,叫朕感动。不过,高人都有些怪癖,朕也曾说要和皇后共同祈福,以示诚心。怎奈那高人言道,此次祈福与寻常不同,女子不便参与。这样吧,朕替你把要说地都向苍天神佛求了。皇后意下如何?” 关门,落闩,连缝隙都没留,,温月如默然。 “既然如此,臣妾只能有劳陛下了。” 皇后挫败,没想到兴致勃勃来了,竟要偃旗息鼓而去。看来这个皇帝的准备工作做得很不错。温月如叹息一声,只能依照花允炽的吩咐,去自己的宫中等候。 朝中刚散,她就得知了下午祈福的事情,听她爷爷温若翰的分析是此次祈福似有其他深意,让她一定争取和皇帝同去。 她更衣整冠地兴冲冲来请命,谁知道打她的只是一句:“女子不便参与。”谁让古时女子地位总是低下些,即便是皇后也无奈之极……a小说网。 花允炽看着温月如瘦瘦的背影怏怏然离去,嘴角不由噙了一抹冷然地笑。心道:你也不必这个样子,我尚且未曾来计较你怎么那么迅就得知了祈福之事。就算是后妃的外戚,也不可私相授受,通传消息的。 未时尚未到时。花允烈已经早早领了风清和洛玄来了,在延禧寺外等候着花允炽的到来。 寺外的空地上,早早搭了祈福的高台,并以厚厚丝幕围了个严严实实,不让他人观看。 其实祈福不过是引风清他们进宫的一个借口。做戏给人看罢了。只待时辰一到。皇帝王爷及大小两名道士进入幕布之中。外人只可看到里面香烟缭绕,冉冉上升,以及那喃喃的念诵之声。里面人等的举动,却是一概不知。 如是折腾了大约半个时辰地功夫,那一行人又鱼贯而出。只听得花允炽吩咐侍卫内监:“朕要请仙长去日暄殿看风水,刘安跟随,其他人即刻退避。” 众人唯唯而散,只有刘安跟着他们又来到了皇帝的寝宫日暄殿。 越是往里走着,越是紧张起来,花允炽只觉得掌心有汗,把手濡湿得又冷又滑。 一直以来虽然有怀疑,却不曾真正去探究过那个真相,而今谜底即将揭晓,心里却也是矛盾不安的。 花允烈几乎能感觉到皇兄的情绪,他大步跨前,紧紧跟随着他,仿佛在无形中给他力量。 门,被重重关上了,一点不耽搁地直直走进了皇帝地寝殿之中。空气中那熏香的味道犹自弥漫得分外浓郁,真是上好的香料,闻着叫人觉得心中安宁,有宠辱皆忘的感觉。 风清奏请皇帝和王爷先行坐下,自己掀开了熏炉的盖子,细细查看里面燃尽地香灰,又仔细嗅着细微地味道差异。 渐渐,他地面色凝重了起来,似有所察。花允炽解下腰间的香囊,“请道长一并看看,这个里面有什么……” “这,,” 分明是皇帝寻常佩戴之物,风清也不敢贸然动手。 “道长请自管查看,当不得什么。” “如此,贫道放肆了。” 示意洛玄取出银剪,把那做工精美的香囊从中剖开了,翻开里层包裹着香料地丝绵,露出里边的内容来。 看去,亦只是最上乘的香料,但并无什么特殊。但风清依旧是小心仔细地嗅了又嗅,以手捻开,看那粉碎的颗粒。 “不知贫道当问不当问。” “请道长来便是信任道长,无论什么都可以说。” 皇帝虽则紧张,脸上还是云淡风轻。花允烈气息也有点不稳定,而洛玄则觉得身上有点凉凉的,心也跳得不那么规则了。 “这个香囊,出自何人之手?” 皇帝抿唇,吐出轻巧两字:“皇后。” 一片静默,众人一时都不曾有片语再出。 隔了一会,终究是风清打破了寂静:“在熏炉及香囊中,皆多了一味草药。已被制成粉末状,混杂在寻常的香料中。” “哦,不知那是什么草药。” 风清眉头一蹙,忽道:“西域之地有高山名玉冈,玉冈之巅有温泉名天湖,在温泉周边长着极少数的一种异草,被当地人称作断子叶。” “断子叶?” 花氏兄弟齐声念道。一听那名字,也已粗略知道是什么作用地药草了。 果然,风清接着道:“当地牧民因怕子女过多,无法养活,以那种草用作避孕。” 一语既出,如谜底揭晓,在场人等即便是洛玄之年幼也听明白了,那是有人以此草混入香中。不欲皇帝有子息来继承大宝。 花允烈双目炯炯看向花允炽,花允炽的面色一片煞白。虽然无数次猜测过事情的真相,但确实揭晓于当面,还是有点难过。 对于这个皇后,他虽则没有爱恋之心,但毕竟也是正门接进宫里的结夫妻。而且,他向来知道皇后对他是有情的,只是他为着温党的跋扈而对她心有反感。渐渐的,就维持着一种客套而生疏的状态了。 但他从来没想到。她真地会存了害他之心。尤其不可饶恕的是,因为她的妒忌,使得他本该已经出生的皇子胎死腹中,而他的爱妃昭儿也大出血而身亡。 回忆如打开的黑夜之门。里面最可怕最痛惜的往事都一一涌了出来。他只觉得手心冷,脊背麻,鼻中甚至隐隐闻到当日从昭贵妃宫中一盆盆端出的血水的味道。 当时地他,也是这样静静站着,心越来越冷。越来越绝望。他眼睁睁看着他的爱妃。先是惨烈得叫着。后来声音越来越微弱,终至失血过多而没了声息。 “皇后,。温月如!我待她也不薄,却安心要我断子绝孙?” 那磨着后槽牙出的声音,叫人不寒而栗。 花允烈担心地看着皇兄那苍白的脸庞和充血地眼眸,还有那摩擦牙齿的声音,不由得上前扶住了他,让他坐在了一张宽大的龙椅上。 “皇兄,既然已经知道是他们搞的鬼,你看我们是立时查处好呢,还是见机行事?以我的看法,皇后恐怕是不能生育,怕其他妃嫔占了先机,所以出此下策吧?” 坐下平息了一下胸中地怒火,再被兄弟一问,花允炽也立刻想到了温党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扳倒地。一切,只能等时机成熟,尤其是兵权集中起来后才能正式翻脸。 略微商议了几句,花允烈也知道事情重大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暂时隐忍,只是想起温党地阴毒,不由得痛恨难耐。 风清道:“皇上的国事,贫道方外之人不可多言。只是,既然已知香中有害,断不能再用下去。” “皇兄放心,臣弟明日就叩请皇上换用臣所介绍的香料,然后处置内务府中温党地事情,只能皇兄找着由头先把他除去了。” “此事,我理会得。那个太医院的座,只怕也该换换人了。” 看着皇帝兄弟还有事情要谈,风清急忙告了退,带着洛玄径自回到王爷府中而去。 只要是不动温若翰和皇后等举足轻重的人物,其他人等寻个岔子处置倒也不是难事。 先是太医院那位座,温氏的亲戚大人在回府途中遇刺身亡。皇帝体恤他为宫中尽职多年,下令厚葬了他,并追封了高职的官位。 接着便是安插在内务府的太监,因为做事不灵便,而被杖毙了。随即换上的是刘安的远亲,一名很是利落的中年太监刘静。 害人的香被换走了,风清暗自给花允炽开了调养的药方。据风清的诊断,皇帝虽然被那种草熏了不少时间,但是情况并不让人绝望。 那个草的药性也不是终生的,只要假以时日,花允炽的一切都能恢复。听到这样的消息,花氏兄弟心中均是安下了不少。 而风清师徒,因为还要静观皇上的病情好转与否,所以就在烈王府中安顿了下来。方浅晴有着洛玄的陪伴,也就不那么烦闷了。 短暂的安宁中,年关将至了,花盛迎来了大雪飘飞的冬天。 花允炽已经决定了,就在大年初一的那天,要将公主花蕊下嫁给言行素。并在离京城南四五百里的景华城建造了驸马府,把京华城周的辖地都赐给驸马做了封地。 宫中王府都在紧锣密鼓地安排公主出嫁的事,一派喜气洋洋。 或者,温氏一党从皇帝对驸马异乎寻常的封赏中,从莫名折损的人员中也是嗅到了一些味道的,只是,他们也并没有找到时机就此造反。一切,都还在僵持之中。 收藏过了四百了,我不知道多少亲是包月在看的,真心希望有鲜花有粉红票有长评,有你们的爱,我觉得冬天不太冷。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四十七章 送嫁之礼 一连着好些天,天空中都断续飘扬着鹅毛般的大雪,渐渐积累起来,把一切树木建筑都埋在了深深的洁白之下。放眼望去,到处是水晶宫殿,玉树琼苞,等天乍然放晴,阳光照射处,无不闪烁着悦目而圣洁的光芒。 “玄子,真像是人间仙境啊。” 方浅晴隔着窗子看着外面的雪景,虽然冷到彻骨,可真是美丽之极,美得都有些不真实了。 好在她的宫内早就燃了地炉和火盆,房中是春意融融的温暖。她看着靠窗长桌上那瓶洛玄折来的红梅,此刻正傲然绽放着鲜活的生命,贴近了嗅嗅,那股子清香真是沁人心脾。 洛玄比较不畏冷,昨天听着方浅晴嚷嚷说园中梅花开得漂亮,就叫她一起去折。谁知道,自从房中设了暖阁,又成天烤着火后,这个怕冷的师妹就很不愿意出门了,成天窝在暖阁中偷懒。 看着她又是垂涎又是不敢冒雪出门的矛盾样,他二话不说去了园中给她折来了许多火红的梅花,插到她房中的各色花瓶之中,整个暖阁里都弥漫着梅花淡然却沁人的清香,也成功换来了方美人那倾城的笑容。 洛玄听得她赞美雪后的景色,心里却道:再美,也不如你一笑的美。 只是这样的话,打死他也是说不出口的,他只是微笑着瞧她,心里一片喜乐安宁。 方浅晴一直在尽心准备着送嫁公主地礼物。电脑小说站.一来她是二嫂身份,二来更是因为她们俩的私交特别好。 朝中不是没有议论,都道言行素交了个狗屎运,皇帝居然嫁妹不说,还给了封地,更加封他为一品景华侯。真是官运亨通,艳福齐天,那一场荣华富贵。是多少人磕头到红肿出血也求不来的啊。 皇帝兄弟以及方浅晴师徒却是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为了巩固皇权,待得嫁时,还要调动兵部手中的一支人马作为加强戍防景华城用,其实也就是变相削弱温党手里的兵权。 那支部队,是花允烈他们细加研究才挑中的,带兵的统领邵炎是凭着真本事考武状元出身,并非温党嫡系,所以一直不怎么得到重用。据说。他每每饮酒醉时,会口出微词抱怨,所以这个人若稍加厚待,委以重任。一定不会让皇帝失望。 花允烈在这段时间里,早就找了他来接触过,把一些关节所在给他透露了六七分,这人在温党备受冷落,如今有人赏识。当然是铁心为皇帝公主效劳。 “咦师妹。这个是观中树上的花瓣和叶子。你怎么给做成了项圈?真是有心思啊!” 洛玄在方浅晴准备地东西里现了看着极其熟悉的东西,出声一问,成功打断了方浅晴的沉思。 “你认出来了?那是我自己设计叫名师打造。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精美饰!实乃居家旅游,寻花问柳,勾搭泡妞的最佳选择也!” 洛玄满头黑线,不过那个项圈也真是精致可人,不由得拿在手里反复把玩着。一路看中文网 项圈是方浅晴在纸上画了很久才设计出来的,为了送给公主朋友一个可心的纪念品,真的是花费了她不少脑细胞。而且,这个金银珠宝好找,那树叶花瓣可是忘尘谷中才有,世上再难找到的。 洁白地花瓣缀成半开的模样,周围是几片翠叶,在花心处,点缀着珍珠做成的一滴清露,那花儿竟像是刚摘下来的一般鲜活。用金银各自打造地细细链子拧成一股,把那朵质地珍稀的花儿串了起来,搭扣处镶着碎钻。整体又是别致又是抢眼,又不见奢华俗气,也亏了方浅晴小姐,竟还有设计饰的本领。 “送给公主的,当然要认真对待了。我想她一定会很喜欢的,以后不论到哪里,她这个项圈也是天下独一份地,可以作为信物。”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大年三十地晚宴设在了宫中,这次参加地人更比中秋时少了,宫外的就请了花允烈夫妇,纯粹是为了和花蕊作最后的相聚。 当天方浅晴早早催着花允烈进宫去,说是和花蕊还有很多话要说,以后她在景华城里,再见更不容易了。 花允烈道:“景华离开京城并不很远,你要去看望她,谁又能阻止你?” “那你上次说过,皇帝要给你封地,我们去了那边,岂不是远了?” 想起皇帝说过地话,花允烈只能沉默。 花蕊虽然舍不得生活了十八年的皇宫和兄长,可是毕竟要嫁的是她自己喜欢的人,喜悦的心情还是占了上风。 方浅晴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当即就打趣道:“小姑,就算是嫁人也麻烦你稍微矜持点,何必做出那喜气洋洋的模样来炫耀?” 花蕊被她说得脸红到了脖子根,伸手就要去拧她:“你还是我嫂子呢,说话就那么不正经?” “喝,要嫁如意郎君了,就把媒人丢过墙啊,真够没良心的。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方浅晴从红色缎子包裹的礼物中找出了那个亲手设计,叫名匠打造的项圈,得意地在花蕊面前晃动。 “啊,这个项圈太漂亮了!” 花蕊一看那个式样,早就被迷住了。 “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并不贵重,花叶都不是真正的玉石和翡翠,是我见过的一种奇树上落下的。只是,这是我自己画了请人打造的,望你以后随身带着,做个念想。” “不,这个比什么都贵重,我一定会天天戴着它。” 方浅晴细心地替花蕊戴了上去,花蕊抚摸着垂在胸前的那朵洁白花儿,眼圈儿有点红。 “言行素是个实在人,皇上又待他很好,他对你一定会很好的。有些事情,我也不便多讲,你们住得离开京城远一点,也是为了保护你们。驸马只是个读书人,不去惹是生非,又封了侯爷,还有军队戍防,应该不会有事的。” “怎么,朝中有变吗?” 花蕊的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我只知道,过些时候,我和烈王也要离开京城,而且去得更远。” “我们都走了,皇兄会很孤独的。” 花蕊轻轻咬着下唇,神情黯然了。方浅晴抚摸着她的背,自己却也替炽深深担忧着。 一席团圆的除夕年夜饭,却又是送行的告别宴,在座的众人各怀心事,吃得殊不热闹。 正月初一,花蕊风光大嫁,浩浩荡荡的人马陪伴着她去了景华城的驸马府。临出宫门的时候,花蕊搂着两位兄长哭得肝肠寸断,花允炽只能玩笑道:“吉时要过啦,再哭我可叫人泼水赶你走了。” 花蕊只得一步三回头地上了宫辇,方浅晴目送着喜气洋洋的队伍渐行渐远,心里只觉得一阵阵冷。 今天可更得晚了,本来想着要偷懒的,可再想想,晚也要贴上来。现在在推荐期间呢,如果停更自己也觉得不是很好。不过,这样一来,就要熬夜写明天的了。明天要上一天班,今天如果不写好,哪里有东西啊?鲜花归零了,真心喜欢我书的亲们,你们要记得给我啊!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四十八章 烈鹰春色 忙碌完了花蕊的婚事,王府中又恢复了平静。 风清道长找来花允烈,说自己和徒弟叨扰了很久,不愿意一直住在王府中惹人注目,打算告辞。 花允烈惊道:“难道是府中有所怠慢么?” 风清笑道:“哪里哪里,王爷府中上下待我师徒若上宾,只是老道习惯了到处跑。” “那,那我皇兄的身体?” 风清道长开了三副药方,关照了先后顺序,各吃几帖。随即笑道:“皇上的身体恢复极好,待等这些药吃完,再调养些时日已是无碍了。 花允烈珍而重之地收好了药方,听得皇兄终于没事,心下也是大喜。既然留之不住,只能盛宴来送别风清和洛玄。 方浅晴很是舍不得,说:“师父你一走,又剩下了我和王爷,平日也不和他多言的,实在是闷死了。” 风清道:“傻孩子,又不是见不到了,此后有缘,山山水水都可相逢。” 洛玄也舍不得晴儿,可他已经跟惯了师父,再说老是呆着王府中也是他所不愿的。执手相看泪眼地告别了她,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浅晴一下送别了花蕊,接着又是风清师徒,心里怅怅然地不是滋味。看着房中洛玄折来的梅花也一一凋落了,更是慨叹美好事物的易逝。 花允烈也知道。洛玄他们走了,方浅晴会更孤独。近来由于方浅晴帮忙请来了好医生,花允烈很是承她地情,两个人的关系接近了不少。平日下朝还会过来看看她,谈几句国事或者皇帝的身体,也会在一起吃个饭,喝几口醉红尘,经营出一份不似夫妻而接近朋友的感情来。 方浅晴曾言语试探了几次。他的性向问题,花允烈一到此处就讳莫如深,方浅晴探究**细节的好奇心受挫,只能作罢……ap,。也难怪了,连现代人对同性恋都还不够宽容呢,古人对这些事情,更不愿宣之于口。 她听花允炽曾说过,在花允烈未去北狄为质时,根本没有那个倾向。还曾有过一次暗恋某宫女的闹剧。所以,以她穿前**狼的经验来看,他不是个天生地背背,而是在为质期间生了什么改变他人生观世界观乃至男女婚恋观的事情。 可是怎奈她的好奇心没人迎合。花兄愣是不愿意以自己的往事来娱乐某些无聊人士。 雷泽是花盛的第一大河,被人成为母亲河。可惜,这位母亲的脾气不是很好,经常来点泛滥决堤之类的威风,叫人不可小觑。按方浅晴的话说。这位母亲是得了更年期综合症了。一点都不好伺候。 前段时间完了大水。花允炽着了大臣治理许久,接着又派人赈济民众,劳民伤财了很久。 不过。据报当地官员层层盘剥,送下去的赈灾粮款有许多落入了贪官地私囊。后来百姓推派了乡绅上万言书请求皇帝体察民情,而且雷泽那边有很多不良的传言,说国运不稳是因为皇帝福泽不够,非真命天子。 花允炽情知这也是温党和皇叔党弄出的烟幕,目的是在百姓中造舆论,煽动造反。 花允烈主动向皇兄请命,要求去再去雷泽,平息民愤。 皇帝也知,如今最佳人选莫过于烈王亲自安抚民情,虽然担心雷泽那边事态复杂,却也实在是不能放心将此大任托付他人。 下了朝,花允炽又找了花允烈去御书房详谈,谈完后花允烈再跑去户部检查了赈灾物品。一圈忙下来,等他回到府中已经是黄昏了。 大步踏入来凤宫地暖阁中,见方浅晴百无聊赖像个懒猫一样趴在桌上,身上披着狐皮袍子,手里拿了书看着,却半天不见翻上一页。 “你这是看呢。” “我们家大忙人回来了,国务院总理也没你操劳啊!” 又说听不懂的了,“什么总理?” “没什么,我乱说的你不用理。”方浅晴讪笑,偷眼一看,那位仁兄却是表情凝重得很。 “怎么了?” “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这个叫你讨厌的丈夫,这就要去雷泽了,你高兴了吧,耳根可以清净许多。” “啊?” 方浅晴听他调侃,却是楞在那里,再也不出一声言语。 一个个都走了,就连刚刚能像朋友一样相处的花允烈也要走。她穿越到这里,容易吗?那些孤独感时不时来侵扰她一下,命也太苦了吧。 花允烈以为她会恶毒地说上几句,那才是她风格啊。谁知道她竟是愣着不说话了,眼圈红红似是舍不得地样子,不觉十分意外。 细想来,这些日子她送别了太多了,好歹是他在陪伴着给她解闷地,要说没有感情那也真是不可能地。如今自己又要走,难怪她心里难过了。 “好啦,别这样哭哭啼啼的,我会误会你爱上我。走,去我那边喝酒,今天不醉不休,就当是给我送行。” 这个厚脸皮的,竟也能说出这样地话来,可见受方浅晴的影响不小。 花允烈的烈鹰宫里,弥漫着酒气和离情别绪,一大坛子醉红尘,被两个人几乎瓜分殆尽。 烈鹰宫里火盆很旺,加上酒精的缘故,两个人都穿得不算多。 “我听说,雷泽那边情况复杂,你此去可有危险啊!” “放心,我带卫队去的。你啊,也不要怕无聊,实在不行就去娘家住几天,陪陪咱丈母娘。” “去,你叫什么丈母娘啊?我又不是你真老婆!我可不是扫兴,你不如顺便寻访寻访柳飞,我不信你没想他。” “唉,我也不知道小柳儿会一气之下跑了,到处也找不到。那天,大概是真的伤了他的心了,我,我那么一推,他的头撞在了玉枕上,肯定是很疼了。” 又是大大一口酒灌下去,额头上蒸腾起汗珠,花允烈嫌热,随手把衣襟扯得大开。 蜜色的肌肤,结实的肌肉,还有露出的一点茱萸。方浅晴咽了一口吐沫,心里咯噔一下子。 这家伙,身材硬是要得,黄金比例,魔鬼身材,还配着俊美的面容。喝酒你就喝酒吧,还在色女面前露点,真是红果果的勾引啊! 酒劲直往上冲,方浅晴脑子里开始犯浑。她再喝一口,调笑道:“我说花老二,你跑去外人那可别这样打扮,引人遐想,勾人犯罪。” 花允烈嘻嘻笑,也不已为忤:“我常常想,你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说的话一点也不怕羞!” “呃?你敢说我不怕羞,你小心我做点不怕羞的事情叫你看看“我怕你啊?我懒得理你!” “花老二,我们俩算朋友吧?” 花允烈想想,“恩,你这个女人挺够朋友的,和一般女人不一样。” “我记得洞房花烛夜,我就告诉过你,我挺理解你和柳飞的。所以,你不用怕我嘲笑你们啊,说来听听么,到底怎么开始喜欢男人的。” “我生来就喜欢了,那有什么?” “呵呵,你可骗人了,我听说你在十几岁的时候,还暗恋宫里的一个女孩子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去了北狄就变了?” **狼就是**狼,喝到那种样子,还忍不住要去探究人家的性向问题。好在花允烈喝了个稀里糊涂,一点都没生气。 “真不像话,谁把这个告诉你的?连我小时候的事情也出卖给你,你行,你厉害!” “哈哈,我厉害吧?”方浅晴大了舌头,“那你再喝一杯,算是佩服我厉害。” “没问题,我喝。”杯底朝天,花允烈爽快地把酒喝干。 “那你既然当我朋友,何必把事情都藏在心里。其实,花蕊他们都担心你,说你回来变了个人,却什么也不肯告诉他们。你在北狄,吃了不少苦吧?” 可能真是酒能让人放松,也可能是没人以这么理解的口气谈论过男男恋情,也可能是方浅晴语气里那真切的关怀。花允烈忽然在这样的询问下兴起了倾诉的**,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过去,是一个无法触碰的痛处,现在却正在呼之欲出。 那寒枫凛冽的北狄,大雪封门的帐篷,无人陪伴的冷落。为人质,真不是一般人能习惯下来的,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少年。在无边无际的寂寞和寒冷中,他遇到了他,一个改变了他一生的人。 打算来点黄黄了,方妖女来那么久了,我一直在打算着她第一次到底给谁。后来,正统论占了上风,花允烈可是她原配老公啊,就他吧。也许亲们会有其他意见,不过,俺这个作者做主一回,你们不许pia我。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四十九章 往事如烟 在无边无际的寂寞和寒冷中,他遇到了他,一个改变了他一生的人。 他是北狄的三王子,阿汉。 花允烈还记得他居住的那个帐篷,在冬天的时候就从缝隙直往里灌风。那时候的他只是个在皇宫里长大的少年,那种凛冽如刀的寒风,对他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一个来做人质的少年,任你是什么王子呢,谁都不会真心来当你回事的。 食物粗粝不堪,往往都是北狄的贵人们剩下的。就算有羊肉,拿到他面前也都已经是冻得硬邦邦的了。油脂凝结了起来,白腻腻的一片。 最初,他无法下咽这样的吃食,可是有人劝说:“在这样的严冬里,如果不补充些油脂,又怎样能熬过去?” 他懂了,要生存就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挑剔。他学会了储存每一分能量,哪怕再难下咽的食物,他也会勉强自己吃下去。 而那铺被,也是冷硬而毫无温度的,每到夜间,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他觉得连血液都要冻结了。手足之上,早已长满了冻疮,每天只盼望着漫长的冬季能早早过去,不然总有一天会冻死在这个没有人给他丝毫温情的地方。 阿汉的到来,是花允烈生命中的第一抹阳光,至今再想起那段,他也已经不记得许多细节了,可是那最初的温暖却依旧在记忆里挥之不去。 冬天有雪地日子。花允烈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因为没有足够御寒的衣物,他无法出门和冰冷的天气抗衡。就算是缩在被中,也还是瑟瑟抖着,感觉的只是冷。 从中原带来的侍卫和佣仆本来就不多,谁听说一个人质还有那么大的排场。到了这里后,早就被派去做了奴役,而且很多人受不住苦寒,凄惨地死去。 他习惯了没有人伺候。习惯了没有人关怀,更习惯了北狄贵族子弟的嘲讽和欺凌。在他心里甚至庆幸着,幸亏不是哥哥前来,他谪仙般地哥哥,又如何能吃下这样的苦。 那日,的马蹄声停在了他的帐篷前。门帘被掀开了,带进了冷冽的寒风也带进来一道耀目的光线。原来,外面雪停了,太阳出来了。 花允烈适应了好久才看清楚面前好奇打量他的那个人。他也只不过是十**的年纪,锦衣貂裘,身后还围着一群彪悍的手下。 看他地装束,似乎是个王子。但他的容貌却和一般北狄人颇为不同,眉眼间有着南方人的细腻和温雅。 他的嘴角噙着个玩世不恭地浅笑,眼神却关切甚至有点心疼地注视着他薄薄的被褥。忽然,他秀致的眉一挑,斜眼问花允烈:“听说你是花盛国的二皇子。我们北狄的人质?” 花允烈虽然沦落在这样地地方受苦。却依然有他地骄傲:“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 那人面色微变,似要作,却转眼笑道:“很有个性啊。不愧是国君地儿子。可惜你们国家的人,太不会打仗了。” 花允烈脸涨红了,双手捏紧了拳头。 “咦,你的手上都是冻疮!” 那人忽然又改变了话题,又环顾着帐篷内地环境,冷声道:“也太不像话了,就算是质子,也不该这样薄待了人家。快找人来修修这帐篷,那些漏风的地方都要堵上。” 再看看桌上剩下的食物,脸色更不好看了,“你就吃这些?” 花允烈在他面前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跃身而起,“不用你管!” 单薄的衣衫暴露在空气里,猛然一个颤栗。 就在下一刻,他的眼前一花,那人像舞蹈般优美地脱下了身上的貂裘,将貂裘准确无误地披到了他的身上。 带着体温的貂裘刹那把他融化了,他贪恋着那温暖的触觉,还有来自那人的气息。他不知所措地僵立着,看着那个奇怪的锦衣人。 那人笑了,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叫阿汉,是北狄的三王子.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不会再有人怠慢你了。” 果然,阿汉没有食言,他成了这里的常客。由于他的到来,花允烈的帐篷早已经换了新的,食物也是丰富而香甜的,因为阿汉常常在这里与他同食。 冬天过去的时候,阿汉带着他在草原上奔驰,带着他去打猎。在那北方的漠漠黄沙中,花允烈健壮了,坚强了。 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许多时候是在帐中谈天饮酒。阿汉也有心事,他告诉花允烈兄弟们的明争暗斗,对花氏兄弟的互相谦让羡慕不已。 “我其实无心朝政,可是我的兄弟们依然防备我,疏远我。”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的母亲是南人。我父汗特别宠爱我母亲,所以我的兄弟们很怕他把汗位传给我。我很小的时候,他们骂我南蛮,拿土块砸我,唾弃我。” 花允烈忽然觉得,这个看似很轻松愉快的王子,原来也有着那么多的不快乐。他庆幸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遇到了他,如果没有那个相遇,他还活着么? 但是,后来花允烈开始害怕阿汉的到来,他怕他炽热的眼光追随自己,和那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他已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了,他明白,阿汉的目光并不仅仅是看朋友的那种,而是对情人的那种狂热。 花允烈纠结了,退缩了,他还没有心理准备,去接受一种非正常地感情。 北狄的可汗病重了。阿汉的处境变得危险起来。那次,他半夜敲开了花允烈的帐幕,花允烈悚然现阿汉受伤了,那一道伤痕斜斜掠过整个背部。鲜血,把阿汉的长袍浸染得几乎都透了。 阿汉始终不肯开口说是谁伤害了他,花允烈也就不问。他几乎衣不解带地照顾着阿汉,担心他会因失血过多而失去生命。 阿汉的伤口有些感染,整夜着烧。花允烈就汲了清凉的水给他敷着额头,以期能给他降温。他并不通医术,好在他有阿汉送他的金疮药,他就凭着关切和耐心把阿汉从危险中解救了出来。 三天后地夜里,阿汉彻底清醒了。牛油烛光下,花允烈刀刻般轮廓分明的线条分外迷人。他在瞌睡,一只手撑着下巴,面颊有点消瘦。 阿汉就那样痴痴看着他,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轮廓。 倏然被惊醒了。花允烈本能地往后一退。他还不习惯那样的亲密接触,可是阿汉那渴求而寂寞的眼睛正在催眠着他,他忽然想起很多事情,想起了最初的那份温暖。他的心在软化。 阿汉拉过他凉凉的掌心,“你一直都陪着我?快过来被里捂着,别着凉了。” 也许是他的力气太大了,也许是也渴望那进一步地温暖,总之。花允烈跌进了阿汉的胸膛。也不知道是谁先伸出了手臂。他们已经紧紧拥抱在一起。 阿汉的手不停在花允烈的身上点燃火焰。花允烈迷乱了,晕眩了,再也不能去推拒和反抗。听任那温暖地感觉燃遍了全身。 阿汉摩挲着烈稚嫩的身体,啃咬着他敏感的肌肤,在他胸前揉捏着那两点茱萸。换来的,是烈的低低呻吟和压抑地轻哼。 花允烈从来不知道自己蕴含着那样地渴望,身体有有那么敏感。和阿汉贴合地每一寸肌肤,都觉得无比熨帖。 “你还冷吗?”阿汉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阿汉的呼吸就吹在他的耳边,他像被催眠一样回答:“不冷,有了你,不冷。” 回答完了这一句后,花允烈再也没有几乎说话,因为阿汉地吻已经密密封住了他的唇瓣。那种探求和带着霸占的宣告,让他无法逃脱,无法据却,他青涩地接受着,学着回应他的热吻。 阿汉满意地感受着他的羞涩,加快了教学进度。他的手伸到了花允烈的身下,托起了他的腰,他用自己的身体摩擦着他的。 阿汉的气息是那么诱人,那么眩惑,氤氲着将花允烈包围了,他陶醉在那种酒香一样醉人的气息里。 青春的冲动被成功地激了起来,阿汉那雄姿英的分身不停在花允烈的腿边摩擦,而烈也低低哼着,被那暴涨的感觉支配着,只想要一种更为猛烈的刺激。 阿汉的手握着花允烈稚嫩的勇猛,温暖的掌握给他了全新的体验,他为他套弄挑逗,“恩,”烈出了难耐的喉音。 阿汉放开了他的唇,又把细细的吻洒遍他的全身,终于含住了他勃的**,那上面**地渗着晶亮的液体。 第一次的喷,静止于阿汉的口中,花允烈喘息着,仰躺在床上。 “我还要你成为我的,,”带着蛊惑的话语催眠他,继续摧毁他的神智。 阿汉沾满鲜滑润液体的手指,试探着伸向那紧密的幽穴,疼痛让花允烈弓起了身子。 “信我,也许会有点疼,但我只想要你快乐!” 因**而暗哑性感的嗓音,再次催眠他,他被动地仰躺着,透过莹然的泪光看着阿汉。 阿汉尽力温柔地对待他,温柔地进入了那个从来未曾有人触及的隐秘角落。在疼痛和快乐的双重刺激下,喷薄的岩浆终于寻找到了它的归途。春夜的草原还有着凉意,而那帐篷内却是热力四射,喘息声和喃喃细语就像爆的火山,无法阻挡地驱走了所有的苦寒。他们碰撞,揉搓,努力将自己释放,努力将彼此揉入到对方的生命中去。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了,两个心中都有着万分苦恼的皇族子弟,以那样的方式走到了一起。 大窘,实在还是以简单带过来写了**间的第一次h,实在这也算不得什么h。作者柳丝丝饶是皮厚,可写这个真不是强项。而且,貌似有点强受弱攻的意味,我也挣扎了许久,到底谁攻谁受呢?花允烈向来是挺强的,不太像小受扮相。不过后来想,那时他还小,阿汉好歹要大他几岁,一切都由他来教才妥当。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五十章 那一夜 “那,他呢?你回国后,他怎样了?” 方浅晴沉浸在花允烈的故事中,随着他们的经历而喜悦感叹。从来没有那么近距离地去探究作为男同志的**,若不是这样的敞开心扉,她永远都会对**有着一份反感。虽然在结识了柳飞后,也对他们有了一定的宽容,可要说没有疙瘩,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在花允烈的叙述中,她仿佛看到大漠寒风中两位少年的相识相知相濡以沫,忽然觉得那个也不那么恶心,甚至觉得那一切都是顺理成章而情有可原的。 方浅晴问了一句,却半天没听到回答,不由得转头去看。花允烈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脸上有深深的沉痛。 “怎么了?阿汉后来没能和你再见吗?” “他死了。” 方浅晴再次震惊,以手掩口,瞪大了眼睛。 “他是皇室之争的牺牲品,其实他无心皇权的,可是他的兄弟们却一直由于他的得宠而排挤他,妒忌他。终于在北狄可汗病重的时候,他出事了。那天,说是去打猎的,我等来等去,等不到他回来。后来,他们说他去追赶猎物的时候,掉下了山谷。” “如此说来,是现在的北狄可汗杀了阿汉?” “那倒也未必,当时争权的不止是当今的可汗一人,谁知道是哪个下地手。” 呼出一口气。花允烈双手掩面,再也不一语。忽然,他的双肩耸动着,无声地哭泣了起来。不知道多久了,这件事他再也没提过,今夜却在方浅晴这个名义妻子的面前,把一切过往都说了出来…… 往事重提,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最惨痛的一幕。 那天。他等了很久很久,都没见阿汉鲜衣怒马潇洒不羁地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有着很不好的预感,心口里凉凉的不好受,总觉得要出事一样。 夕阳快要下山了,血红色的球体悬挂在草原地尽头,不远处有炊烟冉冉升起,黄昏美得凄艳。 就在那红红的光线中,一队人马簇拥而来,他听得那些人用北狄语说着:“出事了。出事了,阿汉王子摔下山了。” 心就在那一刻崩裂了,他飞奔着迎向他们,疯一样去拉扯马背上那个摔得全身没有一片好地方的人。 曾经华丽的锦袍在风中飞扬。不过现在已经快成碎布条了,每一条布片里都浸透了他的血。身体伤痕累累,叫人不忍卒睹,可那张俊秀的脸庞却是奇迹般的完好无损,只是那双明澈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花允烈痴痴站在马前。终于双腿弯曲。跪了下去。他依稀感觉,那曾披在他身上的那片温暖,将永远留在他地记忆之中。 方浅晴也是泪光莹然。爱情不论生在什么人之间,生在什么地方都是让人尊敬的。虽然是两个男人,他们的感情照样有可歌可泣之处。 大大饮下一口醉红尘,耳边却传来了一阵更为压抑的呜咽声。她看着他,那修长健伟地身躯缩成了一团,瑟缩得像是风中的秋叶,她想:又回到那最初的寒冷中了吗?回忆,真是让人神伤。 看着他的悲怆,方浅晴也想起了很多事。此时此地,她在心里谅解了储卫坚和他的那个小男生,也许当时地她真地是太过激动了。只是,她要责怪地是储卫坚的欺瞒,而花允烈却是从来不曾欺骗过她的。 不由自主地走近了那个伤悲孤独地人,男人地饮泣真的会激起女性那本能的母性。也许是酒喝得太多了,方浅晴下意识地拥抱着那个颤抖的人。 暖阁里温暖如春,花允烈已经喝了很多醉红尘。可是,方浅晴的触手处,却是冰凉蚀骨。他的身体,为什么那么凉? “你很冷么?”她的声音暗 他的声音闷闷的:“我也不知道,每当想到过去寒冷的北狄,我就全身冰冷。” 方浅晴喟叹,这大概算是渗透在他骨子里的后遗症了,不论此后怎样,只要那段回忆浮起,那他都将会觉得透骨的寒冷。 她同情地拥紧了他,那种纯粹地同情,纯粹地理解,纯粹地想去解除那冰冷的触感。 花允烈能感受到她的温暖,她柔软的拥抱包围着他,他贪恋着这样馨香的味道,暖融融的胸怀,他伸臂紧紧抱着方浅晴纤细的腰,投身在这一片如同阿汉才给过的温暖里。 他觉得自己是一只冻僵了的小动物,在她的呵护下,僵硬解除了,身体回暖了,生命又回到了他的体内。 他觉得自己是初春寒冷枝头的新芽,沐浴在最和煦的阳光下。 成年后,他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近一个女性,除了母后,他未曾这样亲近过一个女子。 方浅晴的腰被他那么紧地收拢,他们的身体一下子贴合到了毫无缝隙的地步。她感受到他的依恋,那是对温暖的本能依恋。她轻轻地抚摸着他如水光滑的,丝在她的指缝间泻下,凉而舒适。 记忆的冲击和酒精的作,终于夺取了他的清醒,花允烈喃喃着,一些没有逻辑的话语。方浅晴细听,他仿佛叫着母后,又仿佛叫着阿汉,还叫了几句柳儿。最后,他像个孩子一样把脸贴在她的胸前,轻轻蹭着,叫她:“王妃?我也叫你晴儿好不好,你真是一个好女人。” “恩。”她无法拒绝。 “我从来不知道,女人可以这样好。” 花允烈抬起头,看方浅晴关切同情地眸子,终于忍不住直起身子,把唇贴上了她粉红色的嫩嫩唇瓣。 酒,真的不能多喝,方浅晴无奈地叹息,却不愿据却这样的亲近。 **是最不可抗拒的东西,男人抑或是女人,都会在某种程度上屈从于身体的召唤。 她被他抱着,放在了暖阁的锦榻上,在女子面前,他有着一份难得的生涩。而混乱中,他却很愿意也很想与自己的妻子,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他像个最虔诚的教徒,在方浅晴美好的身姿上以吻宣告他的崇拜景仰,他的手在她最洁白无暇的躯体上逡巡,那是一个仙境般的乐园,百草丰茂,落英缤纷,那是他的新世界。 他在她的幽深面前忐忑,迟疑着,羞怯着。 在那与男人不一样的一片丛林中,有半开的花瓣,沾满了晶莹的露珠。 他试着去尝那清澈的露珠,深深感叹那是比醉红尘还要让人沉醉的醇醪。 “恩,,”方浅晴只觉得喉咙干涩,出一声许久压抑的吟哦。花允烈的舌强烈刺激着她最敏感的地方,那**像泉水般涌了出来。 而花允烈也沉迷在那甘甜的泉水中,他的手在那花瓣上轻轻揉着,又俯下头去再次吸取美味的甘泉。 当他的唇无意中抿到了她的花蕊,方浅晴身子猛然一挺。她忽然记起,这个人虽然有过很多经验,可却偏偏没有跟女人的经验。 方妖女的本性突然在这一刻爆,她想这个家伙不知道要吭哧到什么时候才进入正题呢。号称来此地寻花问柳,却一次还没来过真的呢。 腿轻轻却有力地缠上了花允烈的背,她要教会这个笨笨的家伙。 手,握着他火热的**,引导着,直到桃花深处。 当他的火热贯穿了她的柔嫩,刺痛感彻底打倒了方浅晴老师。她忽然意识到,她已经不是方倩了,她是方浅晴,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处子之身。 花允烈先是苦于未得其门而入,当找到了自己的轨道,他也就操作自如了。他左右开拓冲突,在那温暖紧致的幽穴里快乐驰骋着,雄姿英。 惨的是方浅晴,被一波又一波的痛楚,带到了半昏迷状态。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道:妖女,谁让你引路的,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夜的痛,一夜的火热缠绵,一夜的神志不清。什么叫做水深火热,大概就是这样的体验了吧。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五十一章 不告而别 车辚辚,马萧萧,花允烈的赈灾马队已经浩浩荡荡地开出了京城,向着饥馁深重的雷泽灾区行进而去。 一夜的纵欲,并没给他带来什么影响,至少他看上去精神很好,在神骏的良驹乌云盖雪上显得分外意气风。 只是在出京那刻,他回望了一下王府的方向,面上有一丝复杂的表情。他,居然碰了女人。一个纠结再纠结的大矛盾,居然在昨夜的酒后打破了。她,还好么? 他也不愿意就此不告而别的,蹑手蹑脚起来后,还拿了纸笔想跟她说些什么。可是,说什么呢,道歉,请求谅解?还是告诉她,在昨夜他其实也是动心了的,在那肌肤紧密结合的时刻,他没有想起柳没有想起阿汉,只想着要她,要她。 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揉皱了纸团,扔了出去,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默默在心里说:保重吧,晴儿,愿来日见时,一切都会很好。 仿佛是有什么感应似的,花允烈回望默祷的一瞬,方浅晴醒了。 疼痛酸麻再次清晰地袭来,她不禁呻吟了一下,而那嗓子也是干涩无比。 宿醉的感觉还在,醉红尘的后劲真是厉害啊,她觉得她头痛欲裂。 下身的不适感告诉她,她昨夜经历了穿越后的初夜,她放纵了,沉沦了,和一个性向与众不同地人。她不是讨厌的吗。怎么昨夜的她竟然接受了他,是因为同情,还是因为孤独? 披散的秀滑落到身前,带来一丝凉意,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衫是如何羞人的不整.胸膛半裸着,鲜艳的樱桃傲然挺立,几乎要跳跃而出。而在雪白的身躯上,满是旖旎后地痕迹。青青紫紫,大小不一。 后来的时髦叫法,叫做种草莓。可是,这个野蛮的男人在她身上种下的,简直是一座果园。什么青梅草莓樱桃葡萄,品种出奇地多。 她试着撑起来,手脚腰肢无不疲累得在抗议她哪怕最轻微的举动,一动就像要散架一样,她想她大概需要休息一百天。 妈的。这么不济的身体。 方浅晴在穿前也是那经过人事的了,不济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属于原来方浅晴地那个脆弱身子,如此不堪蹂躏。 不过。那个禽兽也太厉害了吧,居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把她折腾成这个样子。 稍微移开一点,她垂目看到榻上洁净的床衣上。留下了她初夜的血迹。象征着女子纯洁的玫瑰色。正在无声绽放。 她苦笑,证明给谁看呢?那个人,已经在她熟睡地时候。落荒而逃了吧昨夜对他来说,或者是一次出轨,一次酒后的偏离。以后的他会怎样,谁知道呢?一下依旧回复到当初,他只会喜欢他的同性。 忽然就有些恼恨了,为什么昨夜那么不能自抑,任他予取予求了,还引导他,自己送上了甘甜与他品尝。 虽然,她不可否认,她也有着渴求,也有着想疯狂的**。一路看中文网她是被魔鬼召唤了,所以失去了理智。 那,她现在地怨恨又来自何处呢?为什么,心底存着不满和怨怼,是因为他地不告而别吗? 他们本来就不是同路,因为偶然而聚合离散,此后再回到各自地轨道,各自喜怒哀乐。 “小姐!” 吟风的叫声打破了她的纷乱思绪,她不由得红了脸。一夜未归,竟让吟风找寻到了烈鹰宫里,真够叫人抬不起头地了。 吟风站在榻前,暖阁里了无寒意,她的小姐虽然衣衫不整,却也不会着凉。只是,小姐的样子太让人不敢多看了,慵懒无力的身躯和玉肤上的点点痕迹,都昭示着昨夜生的一切。 吟风虽然未经人事,可毕竟也是大姑娘了,岂会丝毫不懂。她以比方浅晴更甚的羞涩,来面对方浅晴的尴尬境地,以至于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还是方浅晴先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是王爷吩咐管家一早来叫我,让我在烈鹰宫伺候小姐起床。我来了很久了,刚听到小姐有响动,这才进来看看。” “哦,,那王爷走了么?” “王爷一早就走了,去雷泽赈灾了。” 还是那家伙贼精,省得两人见面尴尬,甚至都没叫醒她告个别就溜了。倒是自己,被丫头看了个光光,挺不好意思的。 虽则,她和烈是皇帝赐婚的夫妻,她是正牌王妃。可毕竟谁都知道,这个王爷是喜欢男人的啊,在柳飞不在的时候,他又接受了女人,很是戏剧性,不是吗? “吟风,准备大浴房,我要洗澡!” 王府里只有主子才用的偌大浴池,引来温泉之水,源源不绝从鸟嘴状的喷口汩汩而出。池子以汉白玉砌成,里面暖气氤氲,恍若仙境。池水中撒下了香气四溢的花瓣,也加入了疗伤的草药,方浅晴把自己的身子深深埋进了水中。 昨夜的一切,都不在她的计划中,她心情负杂地胡思乱想着,淤积着一股子火气。 她狠狠擦洗着自己,仿佛觉得自己被弄脏了。 哇,好疼。实在是太用力了,那本来就伤痕遍布的肌肤受不了那么虐待,每一处都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她颓然仰躺在水上,让自己漂浮了起来,那温泉水在有力地托举着她,她觉得自己像在云端里。在舒适的感觉里,她依稀想起了“温泉水滑洗凝脂”的诗句,而且,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还正是在“新承恩泽”后的第二天。 心里有点后悔,她喜欢炽,也喜欢玄子,却独独没有对这个花允烈有过爱意。可是,来了那么久,却偏偏把她的第一次给了烈。造化弄人啊,方浅晴,你真够混的。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又过了很多天,方浅晴仿佛陷入了冬眠状态,哪里也不想去,只是休养生息。 好在现在的方浅晴毕竟不是以前病弱的那个方浅晴了,在吟风尽心地调养下,她很快恢复了体力。身上的伤痕,也渐渐消退了,方浅晴偶尔看时,会茫然觉得那一夜是一个梦境,一旦醒来,便什么都没留下。 终于有一日,蛰伏的人苏醒了。太无聊了,太安静了。 花蕊走了,柳飞走了,花允烈走了,洛玄和师父也走了。 “天地间,难道只剩下我了吗?” 她想大吼,想跳脚,想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不那么孤独。 吟风看着她抓狂的样子,有点害怕。自从小姐和王爷有了那什么之后,变得神神叨叨的,不那么正常。 时而心情郁闷,不愿见人,时而又怒气冲冲,责怪花允烈趁着酒醉做了些不道德的事情。 其实吟风是一直希望小姐能和王爷像普通夫妻一样幸福的,她总觉得王爷如果永远不改变自己的习性,那么小姐将是多么可怜啊。 “小姐如果觉得在王府中烦闷,那么我们去相府住些日子吧?” “相府里,除了爹娘没什么亮点,不好玩。” 吟风不懂亮点是什么,不过也知道小姐不想去。 “那,要不去看公主啊?” “公主?” 这下方浅晴眼前一亮,对啊,和花蕊也很多时间没见到了,她在景华过得可好呢?和小驸马两人可恩爱? 吟风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主意算是出对了。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五十二章 易钗而弁 既然要走,当然得把事情安排停当。方浅晴并不想搞得沸沸扬扬的,让所有人知道她出门了,毕竟上次在途中遇险等于是给她敲了警钟。这京城里,到底有多少人对她心怀不轨,尚且很难判断。 叫吟风悄声唤来了管家,把自己出门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管家大约四十出头,一个容貌平实而双目中透出精明之光的汉子。听得王爷不在,王妃又要悄悄出门,不由得大是踌躇。 “放心吧,管家,我平日很少出门也不爱招摇。我已经打算好了,我不以王妃的身份出现,这样总行了吧。你对外人只说我在府中修养不就好了,你也不想我在府里憋死吧?” 管家沉吟了半晌,实在是拿她没辙。王爷在时,也是不多过问王妃的行踪的,似乎是当日有什么协议,各自有自己的自由。可是,管家也知道,在王爷走的那夜,王妃在烈鹰宫里留宿了。 以前明显是因为王爷只喜欢柳飞,所以对这个王妃不管不顾的,可一旦他们有了亲密关系后,王爷到底是如何想的呢?这个,王爷走的时候分外匆忙,甚至像是跑路一样,管家幽怨地想:王爷真是的,什么都没关照出。如果放走了王妃,王爷回来怪罪怎么办? 方浅晴看他脸色一时一个变化,知道他不敢轻易答应。 “我说管家,你也太小心了吧。我不妨告诉你行踪,如果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派人来找我。我这是去探望公主,陪陪她的。” 花蕊和方浅晴交好的事情,可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管家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大为放心。只是一再叮嘱王妃路上要小心。 按他的意思,是要派出家丁随行保护的。可是方浅晴特意和吟风想到处走走看看,最后才是探望花蕊,又怎耐烦那么多人跟来跟去的。 两个人扯皮许久,方浅晴火了:“我说管家,你可管得真是宽了!再管,也不能爬到我头上去吧?” “小人不敢!” 管家头上一把冷汗,看方浅晴火地表情。觉得很像一只露出爪子的猫。 吃过午饭的时候,管家在平时管账的账房里看看账目。理理思路,却听得有人叫门。 打开门,只见一个少年人一步跨了进来,细看眉目虽然熟悉,却记不起是谁。按说,此人风姿高雅。气质不凡,唇红齿白,少年英俊,看到过就不会忘记,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此人名号呢? 来人灿然一笑,露出编贝般的细白牙齿,直把管家给晃晕了头脑。 “公子。公子是哪位?”“你果然认我不得?” 声音隐然有雌音,不过少年人长头上,变身未完也是有的。 “小人,小人一时愚钝,请公子赐教。” “哈哈哈哈。我说可以掩人耳目吧!”一阵娇笑,赫然便是王妃的声音。 管家额头冷汗终于滴下,要说此人面熟呢,却是王妃扮了男人来戏弄他。 “你别不高兴,我可不是戏弄于你。我只是告诉你,我一旦扮了男装。完全不会有人猜到我是王妃。这样出去,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事已如此。管家复有何言,只能唯唯诺诺再次叮咛,希望王妃一路平安。 第二日清晨,王府后门早早停下一辆油壁马车,一名装束精干的马夫似在等候着什么。 后门吱呀开处,一名白衣少年,一名青衣童子便闪了出来,身形都比常人为娇小。 看到马车,低声嘀咕了几句,车夫恭敬下马,为二人打开车门帘。两人飞快上了车,马车远去,消失在悠长地巷道中。 自从计划这次出游以来,方浅晴早让吟风去寻好了马车,付好了定金,一切迅而隐秘,天衣无缝。 可是,真的无缝吗?天知道。 此时,方浅晴和吟风坐在舒适地车中无比兴奋,在王府里确实是无聊极了,能出来自己逛逛,感觉和小时候一年一次的春游差不多。 “吟风,”方浅晴打量着自己丫头,看她穿了男装水灵灵地透着精灵可爱,“好个俊俏童子!” “小姐,好个绝色郎君!”吟风兴奋中,也就少了几分拘谨。再说了,方浅晴一穿男装,那份风流俊朗,就别提了。 “死丫头,呃,大胆童儿,你可别忘记了,我们是男人呢,以后别漏出小姐二字!” 吟风伸了伸舌头,小脸微红:“知道啦,我叫你少爷!” 京城耳目众多,而且方浅晴也曾经逛过玩过,所以一路直向城外而去。景华城,在京城的西北,马车摇啊摇,出了西城门后,又转而向北。 “唉,我们现在走的,正是花蕊当初嫁人的路线啊。” 被车摇晃得犯困的方浅晴忽然冒出一句。 “看来少爷真是想她了。” 吟风地头也直垂。 方浅晴看过地图,知道要她们晚上要歇脚的第一站将是在一个小小县城,叫做漓水。不过,现在为时尚早,既然困了,不如好好睡一觉。 马车里铺垫得很是舒适温暖,也摆满了吃的东西,主仆二人吃饱喝足了,两人都被周公招了去,睡了个天昏地暗。 一声响亮的吆喝,马戛然停下了脚步,那惯性使得马车一个震动,把方浅晴和吟风都从睡梦里给弄醒了。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方浅晴掀起车窗的帘子往外看,夕阳落日,正是黄昏了。看来是到了漓水了吧。 “车大哥,是不是到了漓水?” “回公子,正是。” 在车上呆长了也是气闷,方浅晴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脚,一拉吟风,两人下得车来。 县城虽小,倒也五脏俱全,而车正停在了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栈前。 方浅晴看那客栈地酒楼生意很好的样子,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 早有殷勤的小二上前招呼了,“公子是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也要,吃饭更不能少。” 方浅晴哗地打开折扇,装模作样地摇着,作花花公子状。 “公子里边请!” 此时车夫也被客栈里其他人带着他和他的马车一起进了边门,到后面给马喂草料。 方浅晴吩咐:“给我一个雅座,另外在大厅开一桌饭菜,给车大哥。”回头又叫那车夫:“车大哥,把马安顿好了,来前面喝酒解解乏。” 谁知道小二的脸色有点为难,“公子,今日雅座都客满了,烦劳公子就在外面开席吧。” 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好地生意啊。这次出来又不以王妃身份,也不能说自己是相国千金,算了,外头就外头吧。 小二看出这位公子身边虽然没带多少人,可那行事和口气,显然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当下也不敢怠慢,引了他们来到二楼靠窗处坐下,放眼看去,就能看到街景。 方浅晴拿了菜单在看,却不觉酒楼里吸引了许多目光在她们身上。 这里本是小地方,虽然靠近京城比较富庶,也自不能和京师比。她和吟风虽作男子打扮,可是衣着相貌,无不鹤立鸡群,又怎能不让众人偷偷打量个没完。 忽然一个喝得醉醺醺脚步踉跄的人从雅座里走出,大概是要去寻方便之所。路过方浅晴的桌边,细看了她一眼,忽然笑道:“好个俊俏的孩子,是哪个勾栏里的小倌啊,还是那家戏班地旦角?” 方浅晴正研究着菜单,边点着菜呢,一时不觉此人竟是在说自己。 可是那人见她不动声色,心里痒痒难耐,一手撑着桌边,一手径自来扣她地下巴。“怎么,不理爷吗?” “放肆!” 一声清叱,自方浅晴口中逸出,秀眉几乎竖了起来。从没被人这样无理调笑过,尤其可笑的是,拿她当鸭子了? “呵呵,小倌儿,你怒地样子真好看!别做坐在外头啦,跟大爷去雅座里,喝几杯小酒,唱几句小曲儿。” “啪!” 一个耳光,正经拍在那个人的面门,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辨,就跟画上去的一样。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五十三章 荒郊野外 一个耳光,正经拍在那个人的面门,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辨,就跟画上去的一样。 那人被打,倒似一下醒过了劲儿,猛地愣住了。再回神,双目已经成了赤红色,伸手一掌扫去,嘴里不干不净骂着:“妈的,大爷我看你几分姿色,抬举抬举你,你倒翻了天了!” 方浅晴武功没有,那纤云步可是时时在练的,岂能让他打到。人一闪,按着纤云步法,早就到了他身后。 刚刚小二给她上了茶,她探手拿过茶壶,道声:“你那么客气,我请你喝茶。”那滚烫的茶水直往那人脖子里灌去。 “哇呀!”一声惨叫,那人在原地扯衣服跳脚,烫得直颤。 那茶是小二刚刚沏上的,看着那小公子是个有钱的主,那当然是好茶热水的伺候着。这新鲜**地灌进脖子,又飞快流向后背,当真能把人烫下一层油皮来。 众人惊叫的,好笑的,议论的,早就热闹成了一锅粥。 只听得那雅座里还有人在,似是听得同伴叫声,在里头朗声问道:“吴兄,出了何事?” 听得此声,那人还不怎样,方浅晴的脸色却是变了。那磁性而邪魅的声音,是方浅晴永远的噩梦,每次遇到此人,她都会落在下风。 不及与那人再做纠缠,耳边只听那人似乎在说:“花兄,快来。”人已经扯了吟风催动纤云步,从窗口跳了下去。 吟风尖声大叫,吓得心都似乎要从腔子里跳了出来。 小二及店里众人一时呆若木鸡,刚才还动手整治那个醉鬼的清俊小子,眨眼间却像见了鬼一样从窗边直跳了下去,一眨眼不见了人影。 方浅晴不顾吟风大声抗议和踉跄的脚步。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好在那个车夫正安顿好了马匹车辆,从后院出来,正想着来酒楼吃饭呢,两下里撞个正着。 “车大哥,劳驾您了,我们不在这里过夜,立刻出城。我会多多加付车前的,辛苦了多谢了麻烦了!” 一叠声的恳求。简直语无伦次。车夫像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可一听加付车资。加上方浅晴那急赤白脸的样子,当下也不敢多问,回头再去赶出马车。 当在雅座里的花允翊意态娴雅地踱步出来,又看了看那姓吴地伤势,再随着众人看向窗外大街的时候,只见一驾油壁车如同被鬼追赶着似的绝尘而去。惊动了路边不少百姓和半空中晚归的乌鸦。 看那车子怎么看都跑得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花允翊不由得浮出一个冷笑。 “吴兄,多谢你的盛情款待,本郡王尚有事要处理,失陪了。” 话音已毕,人也闪身不见,留下那个姓吴的兀自龇牙咧嘴。气愤难平。 车子飞驰而去,车夫倒也识相,没出言问个究竟。车里的吟风可不干了,刚刚坐下要点菜,想着好好吃一顿。好好歇一宿,再到处游玩游玩看看风景地。可是,刚才明明小姐占了上风,把那个色狼烫了个鬼哭狼嚎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色,竟拖着她从窗口跳了下去,把她吓得几乎要昏厥了。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夜里赶路。在野外很危险地!” 方浅晴不语,心有余悸地掀开车窗帘向后看。只见车子呼呼往前,并没见什么人跟来,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才有精神对付吟风的喋喋不休:“你怕什么,你小姐那轻功,我不敢开口说拖了你往上跳,可往下跳绝对没问题。” 吟风脸色青,只觉得听着玄乎。 看她面色不豫,嬉皮笑脸地搂着她肩道:“放心啦,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吟风心说:如果是以前,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确实是没什么事。可现在的小姐,胆子大了,喜欢东闯西闯的,上次去寻访洛玄他们,还差点丢了性命呢。 “好啦,别唧唧歪歪了,车里有点心,你要是饿了,就随便吃点吧。明天咱们到了别的城镇再吃好地。” 过来许久,天色已经黑透,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车夫的声音传来:“公子,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已经是荒山野岭了。是寻个地方先歇着呢,还是继续赶路。今夜连月光都没有,怕是天气不好,如果半路下雨就麻烦了。” “啊?” 被他一说,方浅晴和吟风都傻了眼。 方浅晴扒着车门一看,果然,野外一片黝黑,山风烈烈,带来阵阵寒意。心想糟了,一直想着快跑,却不想打乱了原先计划。本来是走走停停,到处观光的,哪里准备过在荒郊过夜呢。 咽了口吐沫,方浅晴看向那个憨厚的车夫:“车大哥,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车夫搓了搓手,抓抓头道:“公子,俺这样的人,找个避风处生堆火凑合一下怕还行,可是公主和小管家就,,,” 迎面寒风吹来,方浅晴不由得瑟缩,更叫人胆颤的是,那风中似乎还有着某些动物地嚎叫呜咽声。 吟风更是离谱,忽然在方浅晴耳边抖抖索索地问了句:“少爷,会不会有鬼啊?” “啊!别胡说!” 方浅晴恨不得揍这丫头,该死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他们吓成这样,车夫不禁苦笑。 “公子这样吧,你和小管家先在车里躲一躲,我去探探路,看有没有大户人家建在山间的别墅庄园什么的。一般那些地方会有下人看管,求着借住一宿怕也不是难事。” “那太好了,快去快去!车大哥,我到了景华城一定重重谢你。” 听着车夫的脚步声远去,方浅晴主仆再次意识到这四顾无人地地方,只剩下她们两个女人了。车门掩好了,车窗帘也拉得很严实,可那呜呜的风声还是清晰可辨地送入耳中。 两人不由自主抱在一起,闭上了眼睛不敢乱看。偶尔有风吹断枯枝的咔嚓声,都会被他们听作异声而心跳尖叫。 总算,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步一步靠近了马车。应该是车夫回来了吧?两人如获救星,异口同声叫了一声:“车大哥!” 车外,却是没有传来车夫熟悉的声音,而是一片沉寂。 方浅晴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缩了起来,这来地人,到底是谁? 这章写得有点怪异,唉,夜班回来睡了个昏昏沉沉地。怕来不及,急匆匆了两千多字上来。继续吼叫要票,要推荐要收藏!!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五十四章 半壁山庄 看一眼筛糠似的吟风,知道是指望不上她了。方浅晴壮了壮胆子,故作镇静地咳嗽了一声,问道:“是谁?” 饶是她凝神静气,那声音还是带了一丝颤音。 依旧是死寂,可是,马车却动了起来。平时车夫总是吆喝一声,马车才会走动起来,可是,来的这个人竟是悄没声的就把马车赶动了。 这时候方浅晴心里想知道又不敢知道的是:这赶车的,到底是不是人这个物种呢? 难道是山魈鬼魅?难道是僵尸妖精? 这车子,到底是要赶往何方? 马车走得不快,似乎比较艰难地在行进中。方浅晴终于一咬牙,掀开了门帘。 那是一条蜿蜒山路,并不很陡峭,曲折而上。赶车人,明显不是那位车夫了,那人披着一件能把整个人都遮盖起来的黑色斗篷,浑身散着神秘气息。 斗篷的领子很高,几乎挡住了他的头部,方浅晴忽然想起一本看过的书:无头骑士。 方浅晴打着寒噤再看,在黑暗中依稀有个巨大的庄院建筑在半山腰,此时不见一点灯火,倒像是巨兽伺伏,正欲择人而噬。 我真的有那么衰吗?为什么每次出门都会遇到些倒霉的事情? 方浅晴抚着胸口,安抚自己狂跳的心,念头却飞转动:这个人到底要干嘛,车夫呢?是车夫和他们串通了带我们过来,还是他也糟了毒手? 她想问,有许多许多的问题想要问,可是她知道那是没什么意义的,只是徒惹一笑而已……ap。 所以,她掩上了门帘。沉沉地靠在了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少爷,,” 吟风吓得变了声调的叫声。 方浅晴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摆了摆手。既然这样了,还不如看看人家要带她去向何方吧。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遇到危险也会大惊小怪,害怕颤抖。可是,那惊吓程度一旦到了某种程度。到了她无法控制时,她又反而会镇静下来。 车,终于停了。 一个有礼貌的男声,带着些邪魅意味:“烈王妃,您可以下车了。” 花允翊! 方浅晴一颤,双手互相握了握。感觉冰凉。她深深吸了口气,忽然笑道:“郡王啊,好久不见了,这是要请我去哪里啊?” 黑暗中,花允翊的眼睛犹自晶亮闪烁,他一愣,仿佛没想到方浅晴马上听出了他地声音。又仿佛是没料到她居然还能笑。 对方浅晴来说,落到花允翊的手里也不是一次了,好歹他除了色迷迷貌似没有要她命的意思。再说,深山夜里,好歹遇到的是人而不是鬼魅。 缓缓走下车来。又随手拉出了吟风,她面对着花允翊,与他对视。 花允翊的脸依旧埋在宽大斗篷的阴影中,却笑说:“王妃贵人多忘事啊,我们今天黄昏还见过呢,只是王妃见了我如同鬼魅……ap,。跑得比兔子还快。叫翊好生伤感啊!” “小姐,他知道你是王妃。,” 吟风下车看着四周黑乎乎的环境,和那巨大的庄院,忽然后知后觉地说了一句。 方浅晴不由得白了她一眼,道:“这位是翊郡王,老朋友了。” 又听花允翊把自己比作了兔子,哪里肯让步:“本王妃倒霉得很,一路上遇到色狼,还遇到居心叵测地人,没法子了,一个弱女子也只能选择逃跑。不过,再怎么跑,不也还是被猎狗追上了么?” “呵呵,好个伶牙俐齿的女人,本郡王却是深恨不得亲近王妃啊!既然来了我地别院,就让我稍尽地主之谊,请王妃在此盘桓几日再走吧。” “好,我也真是饿了,连顿晚饭都没好生吃。” 花允翊一伸手:“请!” 人到了此地,那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方浅晴心道:人家的地头,跑不走,躲不开的,不如看他如何吧。 似是万分深情的模样,花允翊伸手揽着方浅晴的腰,柔声道:“台阶很高,小心行走啊!” 马车停在半山的空地上,四周满是森森巨树,虽然春天没到,不见浓密地叶子。那山庄,建筑在高处,抬头看去也是森严壁垒,叫人生寒。大门前,是那几百级的台阶,走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呢。 谁能想到,在这个杳无人烟的山中,竟然有花允翊的一处隐秘庄院,要说皇帝每每警惕着他呢,此人确实有篡位之心吧。 也怪自己,巴巴地要出来,却立刻落在了此人手中。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近来方浅晴真是红人一个,到哪都有人盯着。 走得气喘,方浅晴不禁损他一句:“郡王的府邸可真是不同凡响,就连台阶都比他处高些。高贵门第这句话,指的就是这样地房子吧?” “嫂子,”花允翊嬉皮笑脸叫了声嫂子,“你要觉得累了,我抱你上去都成啊,只要你不嫌弃。” 说罢,只管嬉皮笑脸看着她。 方浅晴翻了他一个卫生球,拖着手瘫脚软的吟风径自往上走。 总算走到了最高处,方浅晴细看周遭环境。围墙很高,两扇巨大的黑色大门,上面遍布铜钉。门前还有宽大的廊檐,两边有巨柱支撑。上方一块匾额,龙飞凤舞写着“半壁山庄”四字方浅晴冷哼:“半壁?怕是不止这些吧?” “嫂子,别思量过度了,快请进吧。” 随着话音,门无声自开了,像是鬼神操纵的一般。 吟风拉着方浅晴地衣襟,又是一阵颤抖。也不怪她害怕,这个地方,阴森森黑黝黝的,确实有点鬼气。 “装神弄鬼!”方浅晴冷哼了一声,跟着花允翊迈进了大门,门在身后砰地关上,却依旧没见有什么人。 庄院大且荒凉,屋宇都是巨大高耸的,却并不紧密排列。 花允翊也不说话,只是带着她们往前猛走,直到看到一线火光,才停了下来。 那是一排厅堂般的大房子,花允翊站定,那中间的门也开了,里面点着许多烛火,很是明亮,总算是给人一点安心的感觉。 厅堂地中央,有一张巨大地紫檀木八仙桌,上面热气腾腾摆着一桌精致佳肴。 “先不说了,嫂子和小管家先用餐吧,这一天也该累了饿了,小弟的错,这点村野粗菜,就当是给嫂子赔罪地。” 方浅晴也不客气,招手叫吟风也坐下,说道:“这样的菜式叫做粗菜?郡王手笔果然是大得很!来吟风,快吃。” “小姐,,” “快坐下啊,难道郡王和我家王爷是亲戚,还能毒死我不成?” 心说:这个丫头也够死脑筋的,他要我们死,何必带到此地来,什么地方不能杀了我们啊? 当先运筷如风,捡了心爱的菜肴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嘴巴还不闲着,含着满口菜肴聊着天:“恩恩,郡王,你家厨子不错,什么时候介绍到我家去做做菜啊?” 花允翊魅眼盯着她看,见她吃得爽快,不觉笑意盎然。 “王妃要是看上了,便送你也无妨。更好的办法是,王妃一辈子住在此处,都吃那厨子的菜可好?” 吟风见方浅晴吃得开心,也略微放松了警惕,侧着身子坐在方浅晴边上,小心地吃着。 方浅晴听到那句一辈子住在此处,心却一沉。不禁思量着:他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将我为质,软禁在此吗?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五十五章 夜问 “有话不妨直说吧,说完了我才有心思吃你家大厨的好菜。嘻嘻,哪怕你要留我在此吃一辈子,那也没什么。” 方浅晴故意说得云淡风轻,一边斜眼看花允翊的反应。 只见花允翊伸筷子体贴地夹了一块芙蓉鸡块放在她碟中,目光中似是万分宠溺的样子:“那么听话啊,多吃点,你怎么看上去瘦了些?” 方浅晴只觉得汗毛直竖,却依旧笑说:“唉,还是郡王体贴啊,想我家王爷竟是不懂照顾自己的女人。” “是啊,我也常为你不值。” 又胡乱说了会话,花允翊却是仍不肯提正事。 “看来,郡王找我来此,就是谈风月了?” 想是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花允翊摇着一柄象骨丝绢画了鹊登枝图案的折扇,好整以暇道:“风月要谈,美人要看,更要向美人打探点事情。” “哦,我只是个不通事务的无知妇孺,郡王有什么事情非要向我打听?” “我的王嫂啊,你这可就是过谦了。谁不知道我家王嫂天生丽质,风华绝代,不光是本郡王我,被嫂子你勾了魂魄,我那身为天子的堂兄也是为了你神魂颠倒,夜不能寐。” “郡王这可说笑了,这样的话若传了出去,会使皇室蒙羞啊!就连我,虽然福薄,却也当不起这个迷惑天子的罪名。” “嫂子,明人不说暗话,你和皇兄在宫里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人现的。我只不知道,嫂子心中有的究竟是谁,皇兄?烈王?还是区区在下这个小郡 方浅晴变色,白了他一眼…… “问吧。到底要知道什么?” “好,爽快的很。我只想知道,前段时间你请来的两个道士,到底是干什么地?” “不是为皇室祈福么?我听我们王爷说了,皇上当时还特地为你也祈祷了下。” “为我?” “你家如夫人不是怀孕了吗,帮你也祈福啦,希望你早日生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子。这个,不是你盼望的结果吗?” 花允翊悻悻然:“那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皇上的大恩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你请了我来,巴巴走了那么多台阶。我可累惨了啊,你不打算安排个住处?” 花允翊忽然凑近,邪笑着在方浅晴耳边道:“说完,就立刻安排嫂子的住处,就算你要我陪着,那也是求之不得。” 寒战了一下。方浅晴避开一点道:“郡王,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都说了,是请山中告人为花盛祈福,那也是为了全天下苍生的福泽着想啊,你要我说什么呢到底?” 眉间终于掠过一丝不耐:“方大美人,我们俩可是有交情的,你不要逼我生气吧。” 方浅晴摊了摊手。作无奈状:“这也生气啊?那我还真伺候不了你了。” 花允翊的折扇忽然一张,一道劲风射出,厅上本来亮晃晃地烛火顿时全都灭了,厅堂里一片漆黑。 吟风本来听他们俩对话,就心知不妙……兀自抖索不停呢。这么眼前一黑,她就觉得在路边遇险的故事又要生了,一声尖利地喊叫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不已,更增几分渗人。 方浅晴觉得黑暗中有人捏住自己的脉门:“说吧,这里可没人救得了你,我觉得聪明人都该说实话的好。要是得罪了嫂子。伤害到你什么。我可是会心疼的啊!” 想用黑暗来吓唬?他们对皇帝的事情那么过度关心,那么给皇帝用药看来不止是皇后一方地事情了。没准根本是串通好了的。 忽然觉得炽很可怜,身边竟都是些狼子野心的人,没有一个可靠的。 方浅晴索性不语。 花允翊的声音变得有些狰狞:“并不是不知道你请来的道士是做什么的,我们早已经查到他来治病地。” “哦,既然都能查到,就不必问我了吧?” “要问的是,为什么他来后,宫里生那么多事。我那位皇兄,他的病是不是好了?” “你为什么不亲自问他去呢?宫里生事情,难道皇帝会告诉我吗?” “你!” “把灯点上吧,难道你为了节省能源,一定要在黑暗里说话吗?” “嫂夫人,我可真是好失望。我一直觉得你是聪明人的,看来,我错了。送你去个地方反省反省吧!” 正不知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方浅晴忽然觉得自己所在地位置下,地裂开了,她连人带凳子就直直朝下,一下子失重般的感觉。 “啊!” 惊呼声很快被黑暗吞没了,方浅晴心脏也似乎吓得停止了跳动。 她要摔死了吧? 好在下落只是一瞬,马上被什么东西托住了一样,凳子滞了一滞,咣当震动了一下,侧翻了。 方浅晴从椅子里跌落下来,人却无法固定住下滑的势头,并不是那种直上直下的掉落,而是在一个倾斜的地方忍不住滚落的感觉。 咕噜咕噜,不知道滚了多少时间,只觉得头晕眼花,直冒金星。 忽然她地头撞到了一处坚实所在,人总算是停了下来,是到了尽头吗。头上,却似乎撞破了,她用手一摸,觉得湿漉漉地,闻闻,还有点血腥味。 “妈的!说翻脸就翻脸!”她不禁大骂气花允翊来,真是疼啊,用不用那么衰? 这一路滚落下来,她感觉那是一个有坡度地通道,角度很倾斜,也只够一个人通过。她觉得有点像工厂里那种巨大的管道,交错着,有直有斜,生产出来的东西就在那里泄落。 看来,那个是专门用来对付外人的,一开机关,人就直接掉了下去,直到下面的地牢里。造这样的东西,本来就不会是什么好人。 撕下一块衣襟胡乱裹了额头的碰伤,略微镇定了一下,这才感觉到全身都在酸疼。这下可好,真的是滚蛋了,像蛋一样滚下来的。碰碰撞撞的,估计身上小伤痕是少不了了。 挪动了一下身体,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不禁叹气,怎么出门总是要遇到危险的,看来这次又得是黑暗中度过了。好在,听那人口气,还不至于要来弄死她,先等着看吧。 摸摸胸口的黑晶石,心说:才三次救命机会啊,我咋觉得有点不够呢?照这么遇险的频率,得给我三十次才行。 刚刚心定得一定,耳边却似乎传来了什么异样的声音。由远而近的,悉悉索索的,夹杂着轻微吱吱声。接着似乎是大群什么小型的生物在靠近,空气里有诡异的波动,吱吱声也更大更密。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她对某些小动物天生就比较敏感。那种恐惧和厌恶的感觉,来自她小时候的一次经历。 那是她两三岁的时候吧,街道里除四害,她家后面那片平房里的居民把捉到的老鼠用绳子拴了,挂在居委会门前。 她还不懂那是很脏的动物,好奇地蹲着去摸它们的尾巴,揪啊揪的,觉得挺有意思。 带她的奶奶一声惊呼:“哎呀,你不能玩那个,那老鼠是最脏最恶心的!你碰了,会得病,要打针的!” 奶奶怕她不听话,故意说得特别严重。 从此,她心里就有了个阴影,只要看到老鼠或者听到人说起老鼠,都会全身冷,胸口闷,还伴着恶心欲吐。 天啊,一种彻骨的寒冷感袭遍了全身:那该死的花允翊,不会是用老鼠来对付她吧? 现在是在往大方向走,有点过渡的意思,所以写起来,看起来都觉得不是很过瘾。不过,过渡段总是难免的,请亲们一如既往支持我,我会好好写下面更精彩的地方。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五十六章 音乐的魔力 吱吱声并不因为方浅晴的恐惧而稍有停止,在黑暗中似有无数只闪着幽光的小眼睛在注视她,出令人崩溃的寒光。 方浅晴看不清楚目前的状况,却本能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处境。她仿佛能感受到最先的那一拨丑陋生物已经快要爬上她的脚背了,她想后退,却现自己已经贴到了坚实的墙壁,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恐惧过度,会是什么感觉?方浅晴现在算是明了了,那不仅仅是心跳加,喉头紧,手脚冰凉,更是拌着一阵阵上涌的干呕。 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那些老鼠终于爬上了她的躯体,到处走动乱抓后,自己会是什么情形。晕过去?拼命喊叫直到疯掉吗? 所在的地方,并没有风,可方浅晴却觉得自己仿佛身无寸缕站在风口雪中,彻骨寒冷,无依无靠。 终于,她觉得有麻麻的触觉爬上了脚面,心说来了,随即是很多小小的身体慢慢向上攀爬而来,她大脑里忽然一片空白。 一个极其惊恐而陌生,仿佛不似自己喉中出的尖利惨叫,回荡在这诡异的幽禁处。总算叫出声来了,可是,那种像梦魇中一般明知道要生什么,却没有办法动弹没有办法避免的可怖,却更让人悚然。 她想,她此身遭受过的惊惧,大概莫过于此了。 忽然,在她没有控制,一声接着一声的嘶叫中,传来另外一个声音。 那,好像是一种音乐,虽然她分辨不了是来自什么乐器。一路看中文网. 先是那种尖利而高亢的声音压过了她的尖叫,带着某种严厉警告的况味。她明显感觉到往上已经爬到她腰间的老鼠们停了一下。忽然,又再继续往上跋涉。 那种尖声再起,带着裂帛般的气势,里面夹杂地嘶嘶声叫人耳根生疼,让方浅晴不由自主地双手捂住了耳朵。 身上的动物们开始无法忍受这样的刺激,慢慢后退了,方浅晴不敢动,却也清晰感觉到它们掉了个头。腰间的压力去除了,退到了大腿。在那种声音的驱策下。又退到了小腿肚边。 那声音也变了调子,变成了一种催眠人意志的柔和声调,仿佛在引导着那些生物远去。 轻微的细小爪子摩擦地面出的声音,在慢慢散开。方浅晴终于觉得身上已经不再有爬搔地小爪子,那些可恶的东西终于离开了她地身体,而且正在退散中。 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支撑。她软软滑坐到了地上,头往后一仰,正撞到了墙壁。可是,此时,她只想着放松意志,连疼都不那么明显了。 伸出颤巍巍的手,抹了一把脸。脸上都是水。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眼泪加鼻涕的混合物。 胡乱把脸在袖子上擦了又擦,听着那音乐已经变成了进行曲的风格,她仿佛能看见那些老鼠排着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在大军撤退。危机,解除了吧?是什么样的高人,能以音乐来驱赶老鼠,是神仙吗? 一个人经历了极度地惊恐后,忽然现附近还有人在,那也是很叫人安心的一个信息. 方浅晴开腔想要谢谢那个驱走了魔障的人。不管那人是出于什么心态。至少把她从老鼠爪下解脱出来,就是大大的恩人。 “谢谢你。你是谁?” 六个字勉强出口,才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不堪,嗓子眼里大概是充血了,疼得她眼泪都呛了出来。 那个人还没出声,却听到在上空传来了花允翊的邪恶笑声:“真没想到啊,柳飞就是柳飞,随便吹几下,就连我的老鼠阵也被你破了。这样地奇才,若为我所用,那该多好!” 又是恩啊的几声感慨,似乎还真的很遗憾似的。 方浅晴本来不那么清明的神智里,却被柳飞那两个字惊呆了。原来在暗中帮她驱散了老鼠地,竟然是柳飞,失踪了很久很久的柳飞。 泪水,再次如瀑布般泄落,她狠狠举起袖子抹了,心里有着见到亲人的热切。 不再有人说话,花允翊也似已经无奈离去了。 方浅晴哑着声音问:“你是柳飞?是不是真的?” 话,虽说还是疑问的口气,可是心中早已信了**分。除了柳飞,谁能把音乐玩转到这样得心应手,甚至可以连动物都随着他的意愿而行动。 一把熟悉轻柔地声音,仿佛就近在咫尺。 “你是王妃?” 谢天谢地,真地是柳飞! 一时过于情绪起落,竟在安心确认了柳飞身份后,失去了全部知觉。 柳飞自从和花允烈分开后,带着戏班子去了附近的很多地方,接了许多堂会。每天虽然在演戏,却始终有些什么在敲打着自己地心灵:你要吗,你真要这样演一辈子别人吗? 再如何人前台上受人追捧,可是,他始终只是一个戏子。他一直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却有几分是自我。不喜欢他的人,唾弃他的逢场作戏。喜欢他的人,也不过是贪恋美色,另有所图而已。 遇到花允烈的时候,以为他也只是个爱男色的富家公子而已。直到经历了许多事情,才知道了他内心的孤独和他的真 他甚至能感受到,烈埋在心中最深的痛楚,那失去爱人的伤心。而且,烈不仅仅像旁人那样看重他扮演的角色,为他捧场叫好。他更理解他对音乐的痴迷和狂热,他更欣赏他对各种乐器的完美演绎。 柳飞感觉到,这个男人是了解懂得他的,并且,包含了对他的尊重。 一个旦角,命运其实大多是这样的。虽然也有很多官家女子,闺阁千金爱慕他,在他演戏的时候,用绢帕包裹了贵重饰往台上扔,表达心意。可是,又有哪个正经人家的女孩肯嫁给他呢? 不外是当作那些深闺怨妇的私宠而已,如果被人的相公知道,还会遭来打骂,甚至是杀身之祸。 也有一部分,是被好男风的男人包了去,做他们的禁脔,做一个不明不白的娈童。待到色衰时,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却信,烈不是这样,在烈心里,他并不是一个宠物。 于是,在一起很久很久,烈甚至为了他不娶正妃。 够啦,他常对自己说,一个戏子,有人这样尊宠,你还想要什么呢。 再下来,他认识了方浅晴,这个奇怪的女子。 按说,是他柳飞影响了她的幸福生活,可她虽然凶巴巴来捉奸,却又说出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来。 再后来,她来到他的烟柳小筑,弹了一曲优美的在水一方,让他惊叹不已。 直到和她共舞的那一个月圆之夜,他与她在同一束追光里起舞,就像两只翩跹于月光下的美丽蝴蝶。 在那一舞中,他再也不是那个戏子,他是梁山伯,而她就是祝英台。 他在那一舞中恍然惊醒,仿佛心中某些东西在改变,他忽然不再觉得自己是性别模糊的,他要做一个男人! 花允烈显然是现了他的端倪,所以,他震怒了,吃醋了。 可是,柳飞却固执地想要离去一段时间,以期能静静考虑清楚以后的去向。 今天音乐驱除老鼠的桥段是不是有点扯,不过,这个创意来自以前听过的一英语歌:吹风笛的人。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五十七章 黑牢柔情 方浅晴醒了,惊吓加上折腾累了,才让她有了一段短暂昏迷。被柳飞抱过她放平在自己腿上,轻轻呼唤了几声,她也就恢复了正常。 “王妃,你没事了吧?” 听到那语声中蕴含着的关切,方浅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就像是迷路的孩子突然找到了家人。 柳飞扶着她坐直了身子,她却颤抖着不肯离开他的臂弯。 柳飞心里一动,也就揽着她,轻轻拍打着,安慰着,就像是哄着一个孩子。 方浅晴抽泣了半天,泪水鼻涕将柳飞肩膀的衣服糊了个稀里哗啦。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又拖起他的衣袖醒了醒鼻子。 那也不能怪她啊,她自己的袖子早在昏迷前已经擦得没一处干净了么。 “你怎么也被关起来了?” 一切都平静下来后,方浅晴忽然想起自己和花允烈的那一个夜晚,觉得在柳飞面前有点拘谨。 嗤的一声,柳飞晃亮了火折子,点起边上一盏昏暗的小油灯。方浅晴一阵惊喜:“你还带着这个啊,哎呀,有光亮真的太好了。” 柳飞黯然苦笑,方浅晴方才看到那火折子已经短得快不能用了,破旧的灯盏里也剩不了几滴油了,看来,真的将是灯枯油尽的地步了。 借着微弱灯光看柳飞,猛然现他变化很大,不是容貌,而是那种气质上的改变。原先的他是阴柔的,举动里有着旦角特有的女人意味。而眼前的这个人,虽然还是那么清秀单薄,可却已经是个十足的男人了,甚至……,。他沧桑地脸颊还有着青青的胡茬。 看出了她的震惊,他笑了:“我很久没有唱戏了,以后如果能出去,想做些别的事情。” “啊,你走了,花允烈找了你很久,也了很长时间的脾气。后来,后来。,” 方浅晴忽然现自己有点说不下去。后来如何,他们俩上床了,适合告诉柳飞吗?心虚地低了头,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柳飞并没注意她的变化,继续着自己的话题:“花允翊把我囚禁了,本意是牵制王爷吧。可是。他怎么知道,不论过去还是现在,我都不会愿意因为自己而伤害到他的。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宁可自己去死。” 这话到了方浅晴耳中,不啻是一种对花允烈爱地表白,她更是愧疚。心里暗恼。怎么我倒成了小三了,那么抬不起头来。 其实柳飞的心思并非如此,他是觉得自己心情已经不太一样了,不值得人家为他犯险。更笑花允翊,错拿了他来威胁烈。若是以前,他可能会求告着烈帮他,而现在,他只想做一个完整男人。 那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把手头地银两做了戏班子的遣散费,自己只留下很少一部分到处云游。 后来。在一处安静的小镇里盘下了个茶楼。做点小买卖。平素里沉默寡言,很少和人交往。也没人知道这个茶楼的小老板就是以往风头很劲的名旦角。 倒是因为他的容貌俊俏,引来小镇里女子地芳心可可,也有很多人特地来看看这个小镇上极为少见的美男子,所以生意一直都不错。 附近媒婆也以为来了好生意,给他说媒的拉纤的差点踏破了门槛。柳飞不堪其扰,正思量着要不要想法子把脸弄得大众化一点,不要那么吸引人的眼球,才符合隐居的条件。 可是,毕竟也下不了手给自己毁容啊,所以只好是低调再低调,沉默再沉默。 直到那天,茶楼来了几个形貌怪异的外乡人,到处找茶客打听有没有见到一个如此这般地男子,形貌风流俊逸,还是唱戏的。 众人都答并不认识唱戏的,后来忽然有一个人顺口说:“要论容貌出众,我们小镇也就数茶楼的柳老板了。” 一语既出,柳飞就知不妙,果然那些人取出一张画像来又找那人确认,那些人说:“看这形貌,和老板有几分相似,只是柳老板不像画上那么娘娘腔!” 人,就不用交代了,是花允翊手下的人。 柳飞走后,京城里生不少事情,花允翊知道花允炽和花允烈在采取某些措施,却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什么打算。 为了确保以后能钳制住花允烈,他也一直在寻访柳飞。他只知道那对断袖情侣生了什么不愉快地事情,所以柳飞离开花允烈走了,他也知道花一直在找寻柳飞。于是,抓到了柳飞,他还是很得意的,虽然等见柳飞的时候,他现柳飞有了很多变化,那种本来似乎天生的妩媚劲儿没了,取代的是一种冷淡的气息。 他也没多想,就把柳飞给禁了起来。 好在柳飞地作业,也是有备无患,所以他来到这里后,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也给以普通吃食,只是没有自由。 他经历过喧闹地舞台,也有过练功的孤寂岁月,而且自从离开烈后他有很多感想。在这样寂寞地环境里,没有让他觉得很难耐,反倒也觉得能有个静思的地方也还不错。 一天不把他推出去,就说明烈是安全的,他是这样想的。如果王爷无虞,那么,那个机灵百巧的王妃也不会有事吧。 他心里常常牵挂着这么两个人,自己也觉得好矛盾。难道那一个舞,真的让他有了心意如一的感觉,由此爱上了方浅晴那个精灵般的女子吗? 关在黑牢里,日子怎么过的他也不是很清楚,一般是按着有人送饭的频率来计算的。 没想到今天,居然来了个同伴,在一大堆惊呼尖叫乒乒乓乓的声音后,还招来了大堆老鼠。 柳飞苦笑想:今天来的人比我牛,我到现在都没人出招对付,她一来就出动了老鼠大军。 从声音里,依稀听出竟然是方浅晴的声音,虽不确准,也足够叫他恻隐之心大动了。拿出那种以前在夷地现的陶制九孔乐器,帮了那个疑似方浅晴的同牢者一个忙。被花允翊抓来的,至少算得是个同盟军了,何况女子怕鼠,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在驱退了鼠群后,那女子竟然晕了过去。而他,也在握住她的手后确定了她真的是王妃,真的是他为之改变的那个人。 两人在这样的环境里感觉分外亲近而贴心,互相说了一些别后的情形。 油灯终于燃尽了,忽闪几下后灭了。方浅晴一惊,却意外的感觉自己冰冷的手被握在了温暖修长的掌中,心头忽然一暖。 “你还有灯油吗?” 方浅晴低声问,却没来由地觉得其实黑暗也没那么可怕。 “没了,你怕黑吗?” “没什么,黑就黑吧,不还有你在吗?比我一个人面对好多了。而且,再有老鼠来也不怕,你会赶走它们的。” “花允翊把你我都抓了过来,王爷堪忧了。”柳飞见了方浅晴,心里担忧花允烈忍不住会来救人。这里显然是花允翊的一个据点,贸然来了,怕是有危险的。 “你还是那么关心他。” 方浅晴幽幽叹了一口气。 柳飞揽着她的肩膀,心里却说:傻姑娘,我也在关心你啊。 方浅晴也在想着,不知道这个花允翊会不会派人去通知花允烈他们,威胁他为他们效劳。烈如果知道了消息,到底会为谁担心更多些呢? 有点鄙视自己那么小心眼的想法,却又依稀盼望着想知道结果。 “别多想了,安心呆着吧,我们怕是要很久才能出去了。” 真的,是这样吗? (据万能的作者得知,有人正在竭尽全力救助他们中,只是,那俩人不知道,就让他们急吧,反正急不死。别骂万恶的作者啊,偶尔坏心眼才比较好玩么。)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五十八章 营救 一男一女被关在同一个地方,哪怕空间比较大,也是很不方便的。但是,方浅晴已经没力气考虑什么那女之防了,又累又烦乱,没多久就昏昏欲睡了。 柳飞细心地扶着她,让她睡在了自己的铺上,见她响起了鼻息,不觉微笑。 摸黑给她盖上薄被,自己却靠着床沿坐着,默默想着心事。忽然觉得和她在一起,自己很像个男人。也许一切都从那个舞蹈开始,从那时起,他就成了梁山伯,不再是那个扭捏的旦角柳 靠着床,听着那匀净的呼吸声,他也进入了梦乡。 已经三四天过去了,花允翊竟然没有再出现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真要一直关着他们吗? 起先的尴尬消除了很多,方浅晴在认命后,觉得有柳飞轻声细语的谈笑陪伴,日子也不算很难熬。 只是,可怜的吟风这次又不知道被扔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性命之虞。 “柳飞,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方浅晴的耳朵很灵敏,总觉得有种怪异的声音来自不远处的地底下,好像是近乎挖掘的声音。 柳飞侧耳倾听,眉头打结,“是有些奇怪的声音在下面传来,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方浅晴忽然想起了基督山伯爵里的那个监狱,犯人用勺子挖了洞逃出去的故事,难道会是有人得知他们在这里被囚禁。来救他们了吗? 想想不太可能,自己摇头苦笑。 柳飞在黑暗中虽然看不出她的表情,却也默契地感受到一些什么,问她:“怎么了?” “没事,我自己瞎想而已……ap。我们被囚禁在这里。又有谁会知道?” 柳飞默然,轻轻握着她手坐下,抚慰地拍着她地肩头。 又过得多时,那种声音却越清晰了起来,方浅晴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接近声音的黑牢当中趴下倾听。 真的是挖掘的声音,连柳飞都能肯定了,他的目中燃起了希望。 他走过去拉起了方浅晴。低声在她耳边说:“可能,真地是有人来救我们了。” 方浅晴一时喜悦忘情,不由得紧紧搂着他跳跃着,柳飞心动,双臂一紧,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嘴唇情不自禁地去寻找她柔美的唇瓣。 她的唇好柔软,接触到那美好芳香的所在,柳飞心头激荡不已。一向以来,是被动地接受着烈的亲吻。而此刻,却是他以一个男子的心情,去亲近他所喜爱的女人。 “晴儿,我地晴儿。”喃喃的轻唤。终于淹没于口中,只有唇舌交缠的漏*点在燃烧。正在忘情处,却听得轰然一声响,地上出现了一个大洞,把神魂颠倒的两个人拉回到了现实中。 先冒出来的是一个火把,那突然出现的光亮,一下眩惑了两个在黑暗中太久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来。 直到一声熟悉的呼唤响起。才唤醒了陷入迷茫中的方浅晴。 “小玄子!” 太好了,竟然是洛玄来救她了,虽然意外,却实在是难言的惊喜。 从洞中钻出来地,正是洛玄。他举着火把,身后还跟着几个蒙面的黑衣人。 “为什么每次来救我的都是你?”方浅晴的眼中涌出了泪花。难道这个小师哥是神仙吗。总会在她最需要地时候出现。 洛玄把火把凑近方浅晴,看着她的脸颊有几分憔悴。不由心疼:“晴儿,吃了不少苦吧?” 方浅晴拉过柳飞,给洛玄介绍:“玄子,他就是柳飞。上次你来府中的时候,他已经不住在那了。” 洛玄当然也知道柳飞和花允烈的关系,看着他秀气中添了刚毅的容颜,心中倒是有些惊诧。他想象中的旦角,本该更为柔媚才是,倒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俊朗。他是不知道,原先的柳飞就是他所想象地样子,是离开花允烈后才变了模样。 柳飞见洛玄打量自己,脸上微微红,知道世人原本对自己颇多误会,却也一时无法辩白。 洛玄随意打了招呼,急道:“晴儿,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如果出了地道遇到什么意外,我们便各自逃生,然后在花蕊公主的景华城汇合。” 匆匆讲完,率先举着火把往地下挖好的通道走了出去,那几个蒙面人等柳飞和方浅晴走下,随即跟在后面。 洛玄他们几个为了打通牢下的泥土,已经整整辛苦了好几天了,好在这几天花允翊似是不在半壁山庄之中,竟也没有被现行踪。期间苦楚,自不待言。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快疾走,很快转到了出口的地方。 方浅晴一步跨出那个深挖地地道,眼前顿时一亮。原来外头还是白天,日头正明晃晃地照下来,耳边有鸟鸣阵阵。 “可算是重见天日了,老天有眼啊!” 方浅晴感叹着,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看众人,脸上都沾了泥土,身上也脏兮兮地不成样子,不由笑了起来。 “晴儿!” 洛玄见她还能笑出来,自己反倒哭笑不得了,“这里是半山腰,我们特地依照地形勘察后,从下面直挖到牢里的。好在庄里没什么人,也不曾现我们。别在这里感慨啊,赶紧走吧!” “恩,就是怎么不见了吟风,你在这里探寻地时候,也没现她吗?” “没有,”洛玄遗憾地摇摇头,“快走吧,救出一个是一个!” 方浅晴运起了轻功,飞奔着沿着山路偏僻处逃离。那几个黑衣人的动作也很迅捷,显然也是会家子。 只有柳飞不会武功,洛玄虽然听说他和烈王爷短袖,有点犹豫。可他为人向来善良忠厚,略一踌躇,便已放弃偏见,托着他柳飞的腰间助他一臂之力。 柳飞见身边景物如电掠过,心中既惊又奇,恍如梦中一般。心里赞叹,这个小道士看着温雅,却也有着一身傲人的本领。 他们为了防止被人遇上,选的都是悬崖峭壁的险地行走,只盼着迅撤离半壁山庄的范围。 眼见绕出一个小山尖,便有一条细小的山路可以直通往外间了,众人心中都是一喜。 但是,老天总是不会让人太太平平的,就在此时,一个凉薄邪魅的声音响了起来:“身为我请来的客人,你们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岂不是很没礼貌?” 随着话音,那个熟悉的人影施施然挡在了前面,而且还有几十名手下在探头探脑。 被截住了,方浅晴认命地看着这个笑得像狐狸一样开心的花允翊,不禁没好气地问:“你们家爱用老鼠待客啊?真是很有创意!” “啊?老鼠?” 花允翊作了个惊讶的表情,仿佛那和他完全无关,“也许是我手下的疏忽吧,不知道有没有吓着我的嫂子?” 虚伪的家伙,方浅晴对他白眼。 “呀,还有我们著名的柳公子也在啊?哈,两位凑在一起,不会打架么?对方小姐,我倒可称一声嫂子,可是对柳大美人,却真的好难称呼啊!恕罪,恕罪!” 看着柳飞苍白的脸上迅绯红,又气得青,方浅晴心下为他难过。走到他身边,轻轻牵了他的手,以示抚慰。 这下,花允翊真的惊讶了,他可没想到这两个人之间会有这样亲密的互动。那眼神直射着两人牵着的手,掠过一丝怒意。 “太叫本郡王吃惊了,你们两人竟给了我王兄一顶闪亮绿帽子,哈哈,哈哈,太好玩了!” “住嘴!” “放屁!” 两人同时骂道,只不过柳飞的措辞要比方浅晴的客气得多。 洛玄忽然一扯两人,自己闪身站到了他们的前头,一双清澈的眼睛鄙视地看向花允翊。 过完年了,总算是回来乖乖更新了。亲们,俺要说滴是,在九天未曾更新的日子里,依然还在涨收藏,我真的很感动。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五十九章 坠崖 花允翊见他出头,嘴角扯起一个冷冷的笑容:“怎么,你就是他们传言中的那个小道士吧?你要强自出头?” 洛玄不答,却回头对柳飞和方浅晴道:“师妹,刚才我和你说的话可还记得?你们一定要照办!” 方浅晴知道是指如果能跑出去,就去花蕊府中集合的约定,不由得慎重点头。 柳飞心里也很明白,但是却盘算着,自己和方浅晴两人逃跑的可能性有多少。他并无武功防身,方浅晴也只是会点三脚猫的轻功,他们两个几乎没可能逃生。 倒是自己如果拖住花允翊他们,洛玄还有可能带着方浅晴离开此地。自己只是一个戏子,命不足惜,却怎可让他们犯险。 心下计算停当,踏上一步,把方浅晴的手放到了洛玄的手中。 自己却微笑着对花允翊道:“郡王早早把柳飞找来,用意自不用多言。那既然柳飞在郡王手中,又何必再烦劳王妃呢?郡王也知道,烈王与柳飞情投意合,却对王妃不屑一顾,只要我留着,难道还不够么?” “哦?”花允翊倒不意柳飞主动要求留下,看来对方浅晴感情还真是不错,脸上更阴森了起来。 柳飞又道:“这位小道爷和柳飞并没什么交情,他拼命要救的只是王妃而已,郡王何不成全了他们方浅晴心中感动已极,在那么多人面前,已经不再想回头过以前生活的他竟肯刻意加深和花允烈的感情。并且让对方误会洛玄和自己才是一对,以求花允翊能放了他们。 柳飞地目光更真诚,期待地看着花允翊。http:.双手背在后头,却不住示意洛玄快快带方浅晴走。 花允翊见他们几个捣鬼不已,更是哼哼冷笑出声:“你们玩够了没有。我可没说要放走谁!” 手一挥,手下人便涌了过来。 好在山道狭窄,才可通一两人而已,要包围起他们几个,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蒙面黑衣人早就兵刃在手,奋勇往前抵挡住,和那些花允翊的手下乒乒乓乓地打斗在一处。 花允翊岂肯等闲,只见他身而上。张开折扇就向方浅晴攻来。柳飞喝声:“快带她走!”自己硬生生挡在方浅晴前面,那精钢打成的扇骨在柳飞肩头打出一片血花。 洛玄不再犹豫,抓住方浅晴转头就奔,只希望他们能抵挡一阵,争取到一点时间。 几名郡王府的手下跃过黑衣人追了过来,少顷,便和洛玄交上了手。洛玄一咬牙,劈手放倒了两个,立刻又有新地人逼上来。 方浅晴用纤云步法只顾飞奔,洛玄则在后给她扫除追兵。且战且退中。听到那边黑衣人的惨呼声相继而起,想是已经全军覆没。 花允翊手下已经将柳飞制住,其他人跟随着他再次逼了过来。 而此时的洛玄与方浅晴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再无退路可走。 只见洛玄一抖手。将一个钢爪状连着长索的东西投出,那钢爪抓住了山边一棵大树,绳索又绕了一个圈。洛玄紧紧搂住方浅晴的腰,叫了声:“小心了!”两人便直直向山下堕去。手机小说站apnet 方浅晴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身体垂直向下飞堕,心说:这下死定了,一定会变成肉饼。 好在洛玄的手始终揽着她,给了她不少信心。或者,天降奇迹也未可知。但愿他们不会弄断那根绳索。 可是,花允翊追到崖边,看着他们顺着长索一溜向下,显然是无法追上了。怒意上涌,将薄利的扇边削向那根缠在大树上的绳索。绳索应声而断。 洛玄一下没了依靠。两人一下子以更快地度流星般下坠。不说方浅晴大声呼叫,连洛玄都失去了镇静。 好在峭壁边上有些粗壮的藤蔓。洛玄竭力伸手去抓,虽然枯藤在大力拉扯下,纷纷断落。可是,毕竟缓冲了他们下落的度,几次缓冲之下,下坠之势已经不那么惊人了。 终于被洛玄抓到一根颜色尚青翠的粗藤,那根藤蔓直通到崖底,洛玄将之在腕上绕了几圈,固定住了身躯,再缓缓滑落下去。 就在两人即将到底之时,洛玄将身稍侧,自己背部先行落地,方浅晴则正好趴在了他的身上,毫无伤。 洛玄看着方浅晴无恙,忽然松了一口气,眼睛翻白,就此晕了过去。 方浅晴那七上八下饱受折磨的小心脏刚刚落到原处,正想从洛玄身上下来,庆祝两人脱险呢。忽然见他晕了过去,脸色青,顿时又提心吊胆了起了。 “师兄,师兄!小玄子,你怎么了,回答我呀,你别吓唬我!” 山谷寂寂,洛玄又突然昏晕,方浅晴顿时方寸大乱。 咬了咬牙齿,方浅晴终于止住了不住颤抖的手脚,让自己站了起来。细细查看一下周遭的情形,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洛玄,再把他弄醒。 谷底有密密的树丛,长久以来落叶形成了柔软厚实的腐殖质,养育了茸茸地绿草和低矮灌木。 这里的气温显然比山外要温暖一些,山外尚未到三月天气,常常有点料峭春寒。而这里的草丛已经很浓密了,还夹杂着各色野花,空气也十分新鲜。 方浅晴四顾周遭情形,舒了口气,仿佛这里还算安全,并没有野兽出没的痕迹。 按照小说地惯例,在山谷的底部,通常会有一个山洞之类的可让男女主们容身,咱的书里也不例外,方浅晴找到一个比较干燥的洞穴,忙拖着洛玄来到里面。 洞里还挺宽敞,洞口也有藤蔓遮蔽,至少可以挡风避雨。 可是,洛玄的情形却不容乐观。方浅晴本来还以为洛玄是劳累加上惊吓才会昏晕,可是呼唤了许久不见他醒来,而且身上越来越冷,面色也越来越青紫。 她跟着风清道长有段时日,好歹也通晓几分医理,估计着是中了什么毒了。 她大着胆子扯开洛玄身上道袍,又红着脸解开里面白色的亵衣,仔细地给洛玄检查着。 在洛玄后侧腰间,露出一线闪光,那是一根极细的针,深深扎入了洛玄地肉里。 想来是洛玄抱着她堕下山崖时,中了追兵的暗算。那根针泛出淡淡的青色,想见是含有毒质,只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毒物,更不知道有何解药。 心里一阵难过,抱着洛玄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扑落落滴在洛玄的脸上,脖子里。 泪水沾湿了洛玄的肌肤,被风一吹,肌肤上起了粒粒鸡皮疙瘩。洛玄一颤,忽然醒了过来,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别哭,你把我囊中地伤药和解毒丸拿出来。别,别用手碰那针。” 只是说了一句话,已耗尽了他地精力,随即又陷入了昏迷。 方浅晴却是如得了指引的明灯,心里升起了希望。手忙脚乱地在洛玄身上找到了一个皮囊,把里面地东西都倒了出来。 自己嘴里碎碎念着:“先要干什么?哦,对,先得把针拔了出来。可是,玄子不让碰那针,不让碰怎么拔?手套,这里有个手套,,” 寻到一个鹿皮手套,慌忙忙戴了,就要去拔扎在洛玄身上的毒针。 谁知毒针扎得很深,只露出一点点头,竟是无法捏住针头。方浅晴只觉得冷汗直冒,心里担忧时间长了,就算有解毒丸也会无济于事。 急切中,她一狠心,想起书中常有人以口替人吸毒,可见嘴比较不怕毒性。为了救洛玄,只能试一试了。她低下头去,用门牙咬住针头,用力一拔,针冒出了不少。呸呸吐了几口吐沫后,用戴着手套的指头拈起那根针一起,毒针带着一缕黑血,离开了洛玄的身体。 新的一月到了,俺继续求恳粉红票,有粉红票的亲们千万不要吝啬哈!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章 解毒 洛玄那疏朗的眉微微皱了一皱,仿佛很是痛楚。 方浅晴拈着那毒针,小心翼翼地撕下一点衣衫包住了,放进了洛玄的囊中。等他醒了,还能参详参详到底是什么毒性的。 在忘尘谷的时候,她曾得过风清道长的一些教导,也好奇翻看过一些医理方面的书籍,粗浅的解毒本领还是有点小三脚猫的。 查看了洛玄的伤处,现毒上行比较缓慢,那一小团黑色只是拳头大小,并没有蔓延开。 狠一狠心,取了银刀在那块黑晕上将皮肤十字划开,紫黑色的血就汩汩流了出来。她不停在周围用力挤压,力求将毒血全部放出来。 眼看那流出的血色渐渐变红,腥臭的味道也变成了正常的血腥味道,方浅晴的心里才稍稍安了下来。 正要把解毒药撒到伤口,忽然又觉得不是很放心,凑上嘴唇,吸吮了几口血液,一一吐出,觉得这样才无碍了,方始撒上风清研制的毒门解毒粉末。 洛玄的皮囊里有干净的白布,正好可以用作包扎。方浅晴手撕牙啃地弄下一截,叠成厚厚的豆腐块,盖在了洛玄的伤口上。血还在渗出,但流缓慢,估计不成问题。随即再撕了衣服上长长两条布带,在洛玄身上绕了几圈,固定好白布。 忙忙碌碌地弄完了一堆工作,再去看洛玄,见他虽然依旧未醒……可是呼吸匀净,面色平和,想是不会再有危险了。 心中大是宽慰,情不自禁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偷偷抿嘴笑了。 本想要叫醒洛玄。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可看洛玄睡得安稳,想见是累得很了。心里怜惜他每每护她周全,因而自己困顿劳累,又受了伤,不如叫他趁此时机好好休息着,等睡够了再问他话。 打定了主意后,人镇定了不少。起身出得洞来,想着看看周围情形,最好是能找点火头,找点吃食。 踏着地上柔软厚实的草丛,仰头看着陡峭山壁,一时竟望不到山顶他们掉下来地地方。 叹口气,暂时抛开如何能走出去的担忧,努力让自己往好处想想。嘴里嘟囔着:“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此时已经将近黄昏,山里有归鸟飞过头顶,引起阵阵聒噪。夜风带着寒意吹来。方浅晴不禁有点颤抖。 她壮了胆子往前走,走不多远,耳中听得有淙淙水声,心头大喜。拐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起来,一带清溪蜿蜒而向远方,水色洁净异常,连水底下的各色卵石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快步走到溪边。清澈的水正照着她肮脏不堪的面容和凌乱衣衫,散乱鬓角……#小说网。一看之下,大觉狼狈。她向来是臭美已极地女人,穿越过来后,更是被人以倾羡的目光看惯了的,没想到此时照出来的。竟是个脏乎乎丑兮兮的模样。 虽然谷中无人。还是让她大窘了一下。急忙蹲下身来,捧了清水就大力地洗了起来。揉搓了一会,脸色才显露出了原先的白皙。拆散了头,以湿漉漉的手从新抓了抓,挽了个简单的髻,对着溪水整整衣衫,才觉得勉强可以看得了。 臭美完毕,这才觉得口渴了,捧着水喝了几口,长长舒了口气。 想着洛玄一定也渴了,周围看看,没有什么器皿可以盛水。如果捧了回去,到得山洞里也一定漏光光了。叹口气,心说这件衣服算是不像样了,撕得丝丝缕缕地,真是可笑之极了。 但是,除了撕衣服,显然并无其他好办法。扯下厚厚的衣襟,在溪水里把那块布料洗了又洗,搓洗到干干净净了,再蘸满了水,用手捧了疾步往山洞里赶去。 山洞里,洛玄醒了,虚弱地靠着洞壁。见方浅晴进来,眼中一亮,面上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玄子,你没事了?” 她走到洛玄面前,将滴着水的衣襟凑到他的嘴边,洛玄干裂的唇被那清凉的溪水滋润着,缓解了干渴的难耐。 吸吮了几口,洛玄更有了几分精神,“谢谢你,师妹!” “你啊,到这时候还跟我客气?要不是你帮我挡着,中毒的就该是我了。” 洛玄还是那样羞涩地笑着,并不多言。忽然听到方浅晴的肚子里咕噜了一下,方浅晴脸色通红,羞难耐。 “我好饿了,晴儿你帮我把皮囊打开,里面有点干粮,你我一起吃。”洛玄是最厚道地了,知道方浅晴不好意思,索性先说自己饿了。 方浅晴递过他的皮囊,果然里面有几块点心,虽然又硬又不好吃,却也足够二人点饥了。 方浅晴心里盘算着,今天的晚餐可以解决了,那以后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外面是什么情形?” 洛玄见她点漆般的双眸不停闪烁,想是在思虑着什么,不由得打听外面地状况。 “我们落在一个山谷中了,外面有树林草地,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溪。” “晴儿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受了伤,身上没力,烦劳你待会去寻点干柴树叶的,我们在洞口点一个火堆,既可以防野兽,更能取暖。” “哦,我这就去,你的伤口还疼吗“师父的治毒圣药最是有效,只要不是奇门毒药,一般都不会有事。你放心吧,你的小玄子棒着呢。” 怕方浅晴担心,平日木讷的洛玄竟破天荒开起了玩笑。 方浅晴看他面色恢复了很多,心里的担忧大减,依着他地吩咐出去寻找柴火了。 趁着天没黑下来,方浅晴在外头忙碌的时候,洛玄在洞里找到一个圆形的大木块,用一把锋利的小刀挖成大碗的形状。 等到方浅晴在洞口把树叶和干柴堆成一堆后进来时,朝着她直晃悠手中的大木碗。 方浅晴一声欢呼扑了过来,眼中满是崇拜地星星,“呀,玄子,你可真行!我取水去,你先休息着啊!” 看她虽然面有疲累之色,却欢天喜地地样子,洛玄心头充满了温馨的感觉。 篝火熊熊燃烧了起来,给山洞带来了光亮,也带来了温暖。洛玄闭着眼睛养神,方浅晴则又找了许多树叶干草在阴湿地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吵着要洛玄睡在上面。 洛玄笑着道:“现在不困,不如你先去歇会吧,我怕狼来了会叼走你啊。” “玄子,你可学坏了啊,居然吓唬我。” “晴儿,你的嘴唇!” 洛玄忽然一瞥方浅晴,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新月份,新要求。鲜花呢?票票呢?亲们可不要吝啬哦!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一章 肿起来的猪嘴 “晴儿,你的嘴唇!” 洛玄忽然一瞥方浅晴,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 两人本来言笑晏晏地说着话,方浅晴被洛玄突如其来的叫声着实吓了一大跳。她转头嗔怪:“什么啊?我的嘴唇怎么了?” 洛玄不语,却认真地凑近了方浅晴,专注地看着她的嘴唇,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的唇瓣,头低了下来。 气氛一下变得暧昧起来,在熊熊火光中,洛玄那俊气的脸仿佛就要碰上来。呃,怎么回事,不是一向都是我调戏他的吗,中完毒变得大胆了吗?方浅晴不由得绮念丛生,眼神也陷入迷离。 可惜,人家纯洁的洛玄同学可不知道这色女又在歪想什么,很是专业地问道:“晴儿,你的嘴唇肿了起来,你刚才是不是嘴接触到了毒物?” “啊?不会有事吧?”一腔绮念烟消云散,方浅晴顿时着急了,摸摸自己的嘴唇,果然手感大大不同,显然是肿起了老高。 “玄子,那我是不是嘴唇肿的像猪嘴啊?是不是很难看?” 洛玄头上黑线乱冒,女人到底是种什么动物呢?中了毒却不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需要不需要救治,却先问是不是难看。 “呃,师妹,你放心吧,就算像猪嘴,你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猪,,” “该洗的洛弦!偶还不系为了给你吸毒?” 嘴巴肿了,说话也开始模糊不清……ap。 听到为他吸出毒液,洛玄懊恼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晴儿,你把毒针拔出来就行了,为何还要吸吮毒汁?晴儿别怕,你嘴唇并无伤口,只是皮肤沾到一些余毒。我给你治疗一下就好了。” 方浅晴看他心机慌忙地样子,心里很是甜蜜,忙道:“偶才不怕有系呢,有你在还能毒洗了偶?” 方浅晴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黏糊不扭捏,就算是中了毒,也足够信任洛玄能帮她渡过难关,从不会哭哭啼啼唧唧歪歪增加人家的烦恼。 洛玄很快取了解毒的药粉,薄薄涂在她的唇上。怜爱地道:“你也真是地,不知道毒性如何就学人吸吮毒液,多危险啊?如果是那些剧毒,光是沾上便已没命了,以后可不许这样犯险!” “机道啦!” 心说,那还不是看你中毒许久都没有死翘翘,想来那毒性并不厉害。再说,还不是为了救你么,怕你有事。 嘴巴说话不方便,也懒得和他解释了。倒是极其受用他那紧张的模样。一双眼睛对着他瞥来瞥去,满是融融情意。 火烧得很旺,暖意直逼上来,烤得两人的脸颊都红红的。一天下来。经历了太多事情,此时相依而坐,都觉得心里平和安定…… 方浅晴有点犯懒,将头斜靠着洛玄肩膀,双手巴到了洛玄腰间,像只八爪鱼。洛玄心疼地将她搂紧了,给她以最多的温暖。 “为什么,每次我危险的时候。你总是会出现呢?” 嘴唇消了肿,说话也利索多了,可见风清的药物真的很棒。 “其实,是皇上地意思。” “啊?难道我出来找花蕊,皇上都知道吗?” “那时候,我和师父离开了王府。没离开京城呢。皇上就派人找到了我们。叫我们不要离开你近旁,随时保护着你。怕有一些势力对你不利。所以,你雇了马车扮了男装要去公主那边,我们其实是知道的。师父有位师弟派人找师父去,说有事商量,师父随着他去了,只剩下我一直在跟着你。那个车夫本就是郡王手下,你找到他的时候,其实已经落入了他们的圈套之中。” “可恶,我还替他担心呢,以为他是遭了花允翊的毒手,抢了他的马车。” “皇上,他很关心你。他说,他不想因为他的缘故连累到你。” 瞅瞅洛玄的表情,方浅晴窃笑着逗他:“你吃醋啦?我看你表情就知道有那么点酸。” 洛玄神色一端,故意不理方浅晴的逗趣,“晴儿你别闹了,我们明天还要看看谷中的地形,想法子出去呢。叫大家在景华城里汇合,也是皇上地意思。看情形,朝中形势很严峻,花允翊的手脚也动静很大,根本不再顾忌着什么。柳飞和你,都成了他的最佳人质,用来牵制王爷和方大将军。” “柳飞,我们是跑出来了,可是他不知道会不会死。” “他们抓他的本意只是人质,就算被抓回去了,也不会有生命之虞吧。我没想到,你和他相处得也不错。” “看,又吃醋,,我其实得谢谢他,花允翊把我关到牢里地时候,弄了一大群恶心的老鼠来吓唬我,是柳飞吹了个什么乐器把它们赶走的,不然啊,我吓都吓死了。” “我哪里有你说得那么不堪,动不动就吃什么醋?” 洛玄虽然有点酸意,可是嘴上如何肯承认,只是揽着方浅晴把话题往正事上引。 方浅晴才不理那茬呢,火堆燃起的红光映射在那本来简陋潮湿的山洞,竟让那山洞有了红烛高烧的房间的意味。人依偎着喜爱的小玄子,酥麻麻地感觉涌上来,已经乱了方寸。 她像小猫一样轻轻蹭蹭洛玄,伤后有点虚寒的他感受到了她的灼热体温,不禁更靠近了她,她身上的甜香味道,像一张撒下的网,网住了他的心。 他第一次笨拙而主动地去接触她柔嫩面颊,轻吻她地明亮双眸。颤抖着地手,略微粗糙的指腹抚过她地优美颈项。 在他温柔细致的触摸下,方浅晴身上的热度更甚,娇喘细细,鼻息咻咻,吹拂着洛玄鬓边的几茎长。 “师妹,晴儿,我,,” “你什么?” 方浅晴明知故问,实在是喜欢看他那纯洁笨拙的表现。她要他,她知道,他是一心一意在喜欢她,等待她,保护着她的。 她的小师兄,从先前的方浅晴,到现在的现代意识包装过的她,都是在忠心耿耿护佑着,从未变过。 也许就在这个春意弥漫的山洞里,就在这个微微春寒的夜,便是他们真正互相交融的夜晚。 她感受到了洛玄下腹的变化,那青春的脸儿正红得像一页春联,他只知道感受着她的美好,贴近她,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做下去。 洛玄羞涩着,喘息着,把头埋在方浅晴的耳边求恳:“晴儿,帮帮我,帮帮我。” 那喃喃的低语,像一贴催情剂,把方浅晴所有的热情都释放了出来。 真的,那种纯洁的气息,像煞了初春枝头的新绿,那么美好,那么清纯。 “玄子,我要你,,” 那呢喃的低语,被一个深深的吻吞没了。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二章 终于把他吃掉了 方浅晴知道这是个未经启蒙的乖宝宝,让姐姐来给你上上课吧,她妖媚的那一面悄然露头,她的手覆上了洛玄的胸膛。 严格来说,洛玄还是个大孩子,他的胸肌没有花允烈那么结实坚硬。可他毕竟也是练武出身的,比一般人都要强 壮些。而且,方浅晴的手不老实地伸进他的衣襟,感受到那青春的肌肤是如此细滑。 “玄子,你的手感真好!” 她魅惑地,挑逗地以暗哑的声音赞美着他,而他除了紧紧抓住她的娇躯,已经无法再有思维的空间。他的腿因隐忍而绷直,而腿间却灼热到爆。 “晴晴,教我,晴儿,救我!” 方浅晴正视着洛玄眼中的**之色,就这样正面对着他,低声地说着:“你看着,我是如何拥有你。” 他迷乱地看着她,慢慢褪开他的衣衫,他的亵裤,那羞人的挺立一下子裸露在空气中,他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方浅晴出一声低低的赞叹,看不出这小家伙仙风道骨的,却有这么好的资本。看着他那期待又胆怯的矛盾神色,方浅晴心里充满了一种满足感。这个男孩纯洁无暇的第一次将属于她,她会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着那么点小阴暗心理,居然更为垂涎得到一株新鲜嫩草。叫会一个小处男成*人的认知,竟使她有了莫名的兴奋。 见他依然紧张地纠结着双手,她不由得想要去解救他-小-说-网放松他。她掰开他紧握地手指,一根一根替他放松伸展开来。温暖的嘴唇一一吻着他的指节,再吸吮他修长的手指。 “恩,,”他出深长的叹息。他渴求着更深地,却不敢诉说心中所要。 “玄子,我要你叫我的名字。” “晴儿,晴儿,,”洛玄的呼唤,从羞涩到急切,仿佛只有那样的呼唤才能让他们更为贴 方浅晴伸手把头上的簪拔了。那一头乌水般倾泻下来。 她跨坐在他身上,慢慢俯低,双手按着他的双手手腕。他难耐地扭动了一下,喉咙里出不满的嘶哑叹息。他无意识地曲起了腿,双腿膝盖摩挲着,表情上满是不知所措。 “好玄子,别担心,别担心,我们慢慢来,。” 他渴望的眸子安定了一些,露出一种我交给你了地神气,叫方浅晴不由得又怜又爱。 终于顺着手臂吻上心口,又吻上了他幽草丛生的下腹。傲人的灼热上顶着温热的露珠,在轻轻颤动着。 “我知道你是第一次,第一次,你不要着急,我是你的。轻轻安慰的声音,像魔女的诱惑那么让人沉迷。洛玄闭着眼睛,微微点头,反正今天什么都是她的了。反正受她迷惑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那个芳草萋萋的早晨,巨大的树荫下,早已经失去了他地心。手机小说站apnet那个最初的吻,是他一生最美好的甜蜜。 不想再继续折磨他了,方浅晴也被那空虚感催促得难以忍受。她对着他的骄傲,缓缓坐了下去。 两人同时出一声满足地喟叹。他追寻跋涉了万里。总算抵达了目的地吗?那是何等绮丽的乐园,是那样的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她知道他那稚嫩的敏感受不了过分的刺激,于是就缓慢地蠕动着,不让他太快结束。 可是这样的刺激却激了洛玄的斗志,他渐渐适应了那种温暖湿润地环境,开始更深的探求。 他弓起腰,努力向上寻求着,加快了度。 方浅晴咯咯笑了,“傻小子,你这就不满了么,学跑还学得很快么。” 而他,则带着鲁莽的冲劲,满脸羞涩着只顾往前。 “你再加,游戏可就要结束了哦!” 她温柔地制止了他,更温柔地吻他,更温柔地劝慰他。 在那温柔的节奏里,纯洁的洛玄完成了他人生的第一次。他喘息着,额头上滚落了大滴地汗珠,他庆幸着自己拥有了晴儿这个妖精,他庆幸自己真地长大了。 看着平静后躺在他臂弯的女子,他无比爱恋地看着她,“晴儿,你可知道,你坏了我地清修哦。” “恩?怎么说?” “本来是想和师父一样,做一个半仙的呢,现在有了你,只能做个凡俗之人了。” “哇,你这就后悔啦?刚才还,,” 方浅晴懊恼了起来,怎么说得她像恶女呢。一瞥洛玄,却见他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方才知道是在玩笑。 “死小玄子,你敢逗我了!” “是我的晴儿傻呗,我何尝会因为拥有你而产生丝毫的后悔呢,我是多么渴望着你啊!” “那我,如果还会喜欢他人,你也不会生气介意吗?” “我是师父的徒弟,你的一切前因后果我都知晓。我早就考虑清楚了,只要是你乐意的,我都能接受。” “既然,我这么好,你要怎么奖励我呢?” 洛玄忽然伸出臂膀抱住了尚在感动中的方浅晴,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现在是不是该换我吃你了?” 救命啊,现在的男孩都那么聪明吗,学生一会就要变老师了? “啊,你敢欺负我!“ “这样才比较公平么,有什么不对么?” 吵嚷逗趣的声音,终于在呢喃不清的唇音里消融,洞内再次春意弥漫。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方浅晴终于在啁啁啾啾的鸟声中醒来,那身上的酸疼感觉却驱之不散。是谁要信小玄子是个牲畜无害的老实孩子的,那她就活该倒霉吧。 那小家伙是个吃不饱的小色鬼,一晚上,不知道折腾了她多少个回合。哼,又不是比谁是劳模,用得着那么卖力吗?还是中毒刚治愈的呢,怎么那么生猛呢? 可是,那家伙人呢?那么忠犬的一只人不会扔下她跑路吧? 鼻端传来食物遇到火传出的香味,看来有早餐吃了。可见他精力多过剩了,眼看是没睡了多久的人啊,竟然那么早起来找吃的去了,真乖,乖宝宝。 她挣扎着爬起来,忍着某处丝丝的疼痛,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衫。还好,比遭遇花允烈那恶人的那晚情形算是好多了。 洛玄下手还是比较留情的,虽然一次一次毫无餍足的。谁说小处男好搞定的,老娘非跟他掰扯掰扯不可。 见方浅晴起来了,洛玄坐在火堆前,边烤着几条鲜灵灵的鱼儿,边抬头憨厚得笑。 “晴儿,你起来了?” 哼,才不上他当了,憨厚的外衣下是一只色狼的内在,她算是搞懂了。 洛玄见她不理,不以为意,“饿了吧,我在清溪里叉了好几条鱼儿,你快过来,马上能吃了。等会啊,我们去探探路,找出去的方法。” 唉,看在人家那么好心的份上,再板着脸装蒜也没啥意思吧。再说了,要耍个性也不能和肚子过不去啊。 扫h啊,尺度实在是难把握,亲们,如果被删文那就米得看了哇,,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三章 温泉水滑洗凝脂 鱼肉虽说是淡淡的,却着实很香,方浅晴折腾得累了,胃口正好呢,一气儿吃了两条,才停下来喘气。 洛玄宠溺地看着她吃,伸手替她抹去嘴边的一点鱼肉。 “你不饿吗,怎么自己不吃?” “傻晴儿,当然是先让你吃饱了,我才安心吃啊!” 本来要找他算账的,那小家伙折腾得她骨头都痛,可是看他满脸真诚的说着关心的话语,心里很是温暖甜美,也就不忍心怪责他了。 取了一条肥大的吱吱作响的鱼儿,贤惠地递到洛玄嘴边,“我来烤,这个给你吃,怎么能光顾着我呢,我家小夫君昨天也累惨了啊!” 语带双关,一下子把刚刚破处的小帅哥弄红了脸。可是,方浅晴难得那么体贴,把烤鱼都送到唇边了,又怎能拒绝那样的心意呢。 不过,方小姐的烤技实在是不咋地,洛玄刚刚啃完了一条鱼后现,剩下的那些架子上的鱼儿,已经变成了焦黑色,而方大小姐却犹自呆呆愣神。 “晴儿,鱼都焦了,你在想什么呢?” “啊,”方浅晴惊觉,嘟着小嘴道歉,“对不起啊,笨手笨脚的,都烤坏了。” “我看你啊,是急着想要出去吧,所以才若有所思。” 是啊,被他说中了心事,方浅晴不好意思地笑了。 听到花允炽的朝中殊不安稳,她是真的挺为他担心地。一个皇帝,做到他那样也算是挺不容易了。自己的皇后,堂弟,皇叔,甚至岳丈都在算计他,还给他下药.越来越明目张胆地给他制造麻烦。牵制他手下的人。 她真的很想快点找到花蕊,还有花允烈,一切能够帮助花允炽的人们,能缓解他地危机。 虽然,黑白无常说,她来就是要颠覆他的王朝的。可是,她很茫然,她不知道一切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展。她只是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他受到伤害。 如果是她有一天真的能执掌大权,她也不愿意看到炽有什么危险和不妥。她想,她会想到最好的方法,让她爱的人们都和睦相处的。 “晴儿,你放心,我一会就去打探路径,我不信我们会永远困在这里。” 方浅晴感激洛玄地善解人意,灿然地对他一笑,那一笑在他眼里,就是最美丽的鲜花在盛开。 方浅晴本想和洛玄一起找寻路径的。可是疼爱她的小玄子怎么都不肯叫她累着,硬是安排她在洞中休息。 她恶作剧地冲他耍赖,说他是:“明着是好心叫我休息,暗里是想着夜里又要欺负我。” 洛玄虽然一如既往害羞到脸红。却也仍然按照自己的主见,一个人走了。 方浅晴独自在洞里狠:“果然是男人女人不能xxoo了的,一旦有了那什么,那皮就厚得很快!” 连着几天,洛玄一早就打些鸟儿,或者叉了小溪里的肥美鱼儿让方浅晴打理,自己却四处探路,希望两人能早早离开这个幽深的谷底。 这个山谷看似并不很大。却有曲径层叠,丛林密布,寻路出去却也大是不易……#小说网。每日里洛玄早出晚归,也只是熟悉了不少路径,并未寻到出去的途径。 好在两人刚刚定情,正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也丝毫不觉得夜长无聊。每到夜间。就点起火堆,就着火光喁喁细语。互诉衷肠,若非还有天大事情等着他们,简直觉得这里就是天堂了,即使呆着不走,也并不可怕。 那日方才过了午时不久,洛玄却匆匆回来了。 方浅晴本来躺着假寐,忽见洛玄面露欣喜之色,不由得诧异问道:“你怎么回来了,难道是找到出路了吗?” “懒鬼,不要再睡了,快跟我来看看,你肯定喜欢!” 方浅晴被他拉得直打趔趄,满头雾水,问他却是只笑不答。走得不长时间,洛玄嫌她动作太慢,索性抱着她运起轻功,如电掣风驰般朝前赶去。穿过一带树林,便已听到有水声轰鸣,眼前更是如同大雾遮天,氤氲着一股子硫磺气息。 洛玄轻轻放下了方浅晴,得意地笑着问:“这里有一处温泉,你没想到吧?清溪水虽然清澈,却是太凉,温泉的水温我已经试探过了,你一直吵着洗澡,这下可没问题了。” 虽然不是找到出去地路,方浅晴微感失望,可是看着温泉那蒸腾的水汽和泉边盛开的各色奇花异草,也很是高兴。 要说谷底总觉得比外间要暖和些,原来附近便有地热,影响了整个谷底的气候。 山外犹自是早春地孤寒,而这里却是四季常温,蜂蝶争春了。 两人牵着手走近,只见山石围绕,花树掩映中,是一泓水汽弥漫的碧清温水。那咕嘟咕嘟冒着泡泡的水池,仿佛在不停向他们招手。 方浅晴早已按捺不住,甩开洛玄的牵引就去解自己的衣带。很久没有享受过热水泡澡的舒适了,如今有了这天然的一个浴池,便毫不迟疑地跃入了水中,畅快地游了起来。 洛玄没想到她那么性急,一个没拉住,她竟已经脱光了全部衣衫,像一条美人鱼般在水中游弋了。 水温正好,又含有丰富的矿物质,方浅晴一入水里就觉得通体舒泰,疲劳顿消。她向来会游泳,一个翻身仰泳着朝池边呆看地洛玄游过来,叫道:“你傻乎乎地看什么?还不快下来和我一起!” “什么?”洛玄不由得干咽了一口吐沫。饶是已经做了事实夫妻,可这样的豪放风格还是这个小道士不太容易接受的。 方浅晴哪里管他的犹豫,见他楞在那里,顿时不耐烦起来。攀着泉边的乱石,伸手一扯洛玄的衣服下摆,洛玄本来就看得腿软,哪里经得起她那大力一扯,整个人翻到水里,扑通一声,激起了好大水花。 趁着洛玄手忙脚乱冒出头来,伸手在脸上抹去水迹地时候,方浅晴已经快手快脚把他剥了个精光了,洛玄一时没反应过来,以手遮住下部,面色然。 方浅晴格格大笑了起来:“小玄子,你可真可爱,你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过地么?” 一语把洛玄堵了个无言,哀怨地瞪眼看着这个放浪形骸的女人,心说:虽然是这样,可你也不必什么都实话实说吧。 “给你一个光荣地任务!” “你,你又要干嘛?” “别怕啊,是好事,我只是让你帮我搓背。” 呃,毋庸置疑,确实是个香艳的好任务。洛玄认命地上前,认真帮她搓了起来。那柔滑娇嫩的肌肤虽说不是第一次接触,可是洛玄每次一碰到,还是觉得煞是难耐。 手里机械地动作着,神魂却早已不知道飘荡到哪里去了。 感觉到背上越远越慢的节奏,方浅晴讶异地转过头来,只见那小家伙双颊如火,再低头看他身下,已经是蓄势待的状态了。 “哈哈哈哈!”方浅晴大笑了起来,真是好敏感,好容易激动的小色狼啊! 方浅晴倏然转过身来,一把把洛玄推到了泉边,背靠着光滑的石壁。“现在轮到我了,你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你搓搓的啊?” 那妖媚邪气的声音,刺激得洛玄不由激灵了一下,好在这些天他也渐渐习惯了这只妖精的种种,更习惯了她的反攻。 她修长美丽的腿轻轻抬起,圈住了洛玄的腰,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胸前的柔软紧紧贴住洛玄的胸膛,贴合到没有丝毫缝隙。 湿透的长上,水珠淅沥沥地滴落下来,又迅汇入了泉水之中,她柔软的樱唇婉转相就,和洛玄共谱出呢喃的乐章。 “你,真是个妖精!” 洛玄的神智再次混乱于她的魅惑之下,温泉水暖,而情,更热。 近来很差么,怎么粉红票都米有的?支持俺啊,俺才有动力!!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四章 找到出山的路 许久许久,方浅晴和洛玄才疲倦地依偎相拥着斜倚在一块硕大的平滑石板上休憩。温水正好漫过一半身躯,那一荡一漾的波纹像是按摩浴缸的水流,带给他们无比的放松,更不会让他们感到冷。 方浅晴被温泉泡着,粉白的皮肤成了粉红色,嫩若春桃。洛玄爱不释手地轻轻抚摸着她,她就靠在他的怀里蜷曲得像一只小猫,慵懒而可爱,恨不得打上几声呼噜来应景。 “晴儿,你此刻真像一只猫咪。” 方浅晴懒洋洋地在洛玄胸前挠了挠,洛玄痒痒地缩了缩。方浅晴轻笑道:“哈,你怕痒痒,按我们那的说法,怕痒痒的男人怕老婆哦。” “傻丫头,我当然怕老婆了,有你这样的老婆,不怕成么?” 说笑了一会,方浅晴忽然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扬起脸儿问:“玄子,你有没有听到水声轰鸣?” “有啊,我们走近这边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水声了。” “可是你看啊,这池温泉很是平静,并无落差,那声音又是从何而来的?” “还是你聪慧过人,我却没想到这一层。晴儿在这里歇着,我顺着水流去看看。” 洛玄伸出健美的手臂划开水面,双腿轻蹬,人已游出了了几米远。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一眼看到就是这一眼椭圆的泉水,仿佛不是很大的样子。谁知道洛玄顺着水流游过去,看似已到尽头地泉水竟另有洞天。有一处极为狭窄。却能容人侧身通过的一个口子,连接着另外一个更大的泉眼。 踩上染了绿色青苔的阶梯状石头,就来到了那边。那边水面虽大,却要比洛玄他们洗澡的地方浅,而那轰鸣地声音.则是来自从山岩上垂直注入下面浅水里的一带雪瀑。 那瀑布仿佛从天而降,通身如同一匹白练,在山石上跳跃飞泄,犹如珠玉乱坠,雪花翩飞。水帘扑入水底,又翻卷着漫上来,形成一个个小小漩涡。 而被水雾长期滋润着的山草,也分外浓绿可人。每一片叶子上都有着翡翠一样的青翠色泽。 “哇,这里更美了,难道是人间仙境?” 突如其来的话语,把洛玄从迷醉中惊醒,不觉吓了一跳。回眸看时,却是方浅晴散着一头乌丝般的长,像个山鬼般散着妖异的美正站在他身后,大声赞叹着这人间异景给她带来的震撼。 “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先歇着么?” “人家好奇啊,再说又没什么危险。玄子。这里更美啊,那瀑布地水竟也是温暖的呢,真的太美了!” 方浅晴第一次觉得词句的贫乏,除了说美。竟找不出其他的词句啦形容这里的一切。 那温暖而洁白的垂瀑,好像带着眩惑人的魅力,方浅晴一步步向前走去,伸出兰花一样的手,想要去接触那飞溅而下的水流。 她地心中出现了那样的一幕,水花在她身周形成了跳跃的轮廓,而她站在那仙境的中央,全身都沐浴着温暖地瀑布。而她像水里的精灵一样,和那水流合而为一,在飞瀑中翩翩起舞。 洛玄环顾着群山环抱中,这样碧绿的一池春水,看着方浅晴那光裸的娇躯舞蹈般靠近瀑布,一时未曾察觉到瀑布从那么高的地方下坠。里面是挟着极大的冲势的。^小^说^网方浅晴并没功夫。也没练过内力,如果真的站到瀑布下面。没准会受到伤害。 等到洛玄惊觉地时候,方浅晴几乎已经到了那主水流的下面。洛玄来不及示警,只能运用毕生的功力飞扑而至,将方浅晴死死搂在怀中,自己以背部承受着巨大落差带来的劲力。 也是洛玄太过关心,一时用力过猛,那个飞扑过来的势头收不住脚,两人一下子穿过了瀑布,摔倒在地上。 水柱落下,在洛玄也就是被人打一棍似的,忍忍也就好了。心里却是后怕,如果落在了方浅晴身上,非受内伤不可。 两人跌倒在地,滚了个头昏眼花,好不容易醒过神来,才有精神打量所在地环境。 原来瀑布后头,是个宽大地山洞,有风徐徐吹来,想是和外头相通。 “晴儿,我先送你回到我们住的山洞,这边我要弄个火把慢慢探探路,没准我们就此能出去了呢。” “那好吧。” 方浅晴和洛玄地衣服虽然已经丝丝缕缕,刚才沐浴过后却也已经洗净了,回到温泉的时候,晒在山石上的衣衫也已经差不多干了,两人穿了,回到居住的山洞里。 方浅晴呆着准备吃的,洛玄则取枯树枝绑成了火把,再次前去探路。 知道暮色四合的时候,洛玄方才回到洞里,满脸掩不住的喜色。方浅晴一看就知道,他此行不虚,一定是有了眉目了。 “看你这么高兴,一定是找到出去的路了?” “是啊,晴儿,你有所不知,那个山洞虽然曲折,却直通到山路边上。出得洞去,就是出山的路了,只是那条路没什么人走动而已。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唉,,” “恩?晴儿你为什么叹息啊?你不是一直都在想着要出去么?” “是啊,话虽如此,就是觉得出去了事情多多,倒不如这里来得逍遥自在了。”人果然是无法满足的,在洞里无法出去的时候,想着外面的世界,能出去了,又留恋此间的逍遥自在。最多我答应你啊,以后你如果厌倦了凡尘俗世,我陪你到这里来隐居,做一对逍遥的鸳鸯。”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第二日,午间时分,附近小镇上的车马店门口。 两个衣衫褴褛的男女,大声嚷嚷着要租用马车去景华城。 店中伙计拿斜眼瞥着他们,心里不信这样的人也会有钱租用马车,一脸爱答不理的神气。 方浅晴平生最是痛恨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的小人,不由得火往上冲。 “我说,我们要租一辆马车,去景华城公主府中,难道你聋了吗?” 那家伙一副惫懒模样,“客官,租用马车可是要花钱的,我是在看二位的衣衫,似乎连口袋都烂穿了,不知道要从哪里取出车费来?” 方浅晴一使眼色,示意洛玄动手教训他。洛玄是个忠厚的性子,脸色为难,只盼着那伙计识相一点不要再惹恼方浅晴。可惜,不明白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那伙计依旧是油盐不进的德行。 这下,洛玄就算是个泥人也有几分土性,一把揪住那人髻,就把那人的脸按到了柜台之上,那人的脸顿时变了形。 “好汉,饶命啊!” 娘滴,当我们是强盗了。 “准备车马,到了公主府自然有人付钱给你们,不然,我一把火把你个破店烧了!” 既然被人误当成强盗,不如做戏做到底,“你,不准走开,陪着我们一起去景华,如果半路耍花样,别怪本大王不客气!” 洛玄暗自好笑,要不是银两在坠崖的时候掉了,何至于此呢。 外面正自不可开交,早已惊动了车马店的老板,等他出来时,伙计已被洛玄一手摁到在柜台,杀鸡抹脖子地向他求救呢。 老板胆小怕事,作揖连连,方浅晴懒得多说:“老板,不是我们为难你们,实在是遇到了麻烦了。我们和公主府有亲属关系,你只要借车马给我们,你的伙计自然会带着十倍的车资回来。” 老板再看看,此两人虽然衣着古怪褴褛,却是气度高华,而且点名要去见公主。心说世道乱,谁知道是什么来头呢,古语有云人不可貌相,如果真的得罪了公主驸马的亲戚,岂不是死定了。 “软硬兼施,王道也!玄子,你行走江湖不可不知啊!” 方浅晴坐在舒适的马车里,吃着老板准备的吃食,靠着洛玄给他上课。 送佛送到西,老板也是明白人一个,早给他们换了干净的衣衫,两人俨然一对璧人。 而那伙计,缩在马车一角,脸色苦得像吃了一斤黄连一样。 马车徐行,终于在五日后,到了景华城的公主府门前。 有亲说,h写得很是牵强,唉,我也不想的。本来呢,是不太会写那些,现在又顾及很多东西。所以,言辞枯涩也就是难免的了。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五章 会聚公主府 景华城的豪华富庶不亚于京城繁华多少,只是商铺街市规模略小,显得精致平和。 公主府是城中最大的建筑,方浅晴一行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店伙计本来一路都嘀咕着,吃不准自己是被挟持了呢还是真的能拿到车钱。 可看他们到了公主府门口,依然是成竹在胸的模样,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大半。 方浅晴支使他:“去敲门,就说烈王妃求见公主和驸马爷。” 带着一脸为什么是我的不情愿,小伙计硬着头皮叩响了青铜的大门环。少顷,就从里面出来两个青衣紫褂的门子,细问情由。 门子听说是烈王妃来访,先是一惊,可回头看来者坐着普通租用的马车,而从车里出来的方浅晴和洛玄也是穿着寻常百姓家的衣服,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一个中年满脸络腮胡的门子大喇喇过来道:“冒认皇亲可是重罪啊,闲杂人等岂是人人能见公主驸马的?” 伙计听说,早就吓得面青唇白,只怕自己被牵连在内,双眼不住打量方浅晴和那两个门子的表情。 方浅晴拔下头上一直带着的白玉簪子,可说自从洛玄送她,便几乎是不离身的饰物,花蕊和她相熟,当然是常常见到的。 “把这个给花蕊带去,看看我是何人!”门子见她兀自镇定,且眉梢眼角带着天生的一股自信傲气,倒也不敢怠慢。一路看小说网在公主府里守卫门户。他们见识不可谓少了,也确实有些不可貌相的身份高贵之人来过,万一得罪了真正王妃,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方浅晴见他们进去禀报,回头耻笑诚惶诚恐地伙计:“最多半盏茶功夫。公主就会亲自出来了,你这副腔调真叫人生厌。到时候,拿了车资你给我有过远滚多远,少在我面前惹人烦恼。” 言语间,果然公主府的大门轰然洞开,里面丫环佣仆一一列队而出,在旁边静候成两列。而在队伍的后面,疾步奔出一位粉红宫装。雍容华贵的年轻妇人,俨然就是新婚的公主花蕊。 她口中叫嚷着:“二嫂来了?二嫂在哪里?” 方浅晴心下激动,花蕊脸上地喜色是出自内心,绝对假装不来的。 本来是自己在家无聊,想出来看看闺中密友,哪里知道一路遇到种种挫折,受了不少阻隔,吃了不少苦楚,见到花蕊大阵仗出迎,早就泪流满面。 花蕊亲自牵了方浅晴的手。一边嘘寒问暖着,一边往里走。那两个门子颤颤巍巍匍匐在门边,不敢抬头。 花蕊自然明白,斥道:“狗奴才。连烈王妃都敢得罪,她要怒起来,你们还有命在?” 方浅晴微微一笑:“算了,手下人也是怕我冒名顶替,替你仔细把关呢。只是,这狗眼看人低的,到处都有,也是世风使然----小----说----网”说着瞥了一眼那个车行伙计。那伙计早就知道糟糕,头几乎要垂到裤裆里去了。 又朝着花蕊笑道:“这下我可要有求于你了,我路上遇到些不测之事,银两都丢失了。这位车行伙计一直担心我赖他的车钱,我许了他十倍车费,他才肯跟着我来。现在到了你这里。要烦劳你先替我付了这车资打他回去。” 早有手下的管家急忙取了不止十倍的车钱付给车行伙计。那小子千恩万谢地去了,就此略过不提。 到了里面的花厅。各人见过了礼,花蕊拍着胸口道:“哎呀,你可担心死我了,幸亏你来了,不然还得找个没完呢。驸马带了手下人,到处寻访你们呢,把半壁山庄都快翻个个了。” 方浅晴这下真地是惊诧不已了,“什么,你们都知道?” 花蕊满脸神秘地笑了起来,“那是啊,本宫那么掐指一算,就什么都知道了。” 洛玄略一思忖,轻声说道:“我猜公主是得到了皇上那边的讯息,才派人去寻找王妃的吧?” “哈哈哈,果然洛玄小道长聪明绝顶!” 随着一阵温和而爽朗的笑声,一个白衣长身的人大步踏进了花蕊家的花厅,玉树临风地站在了众人面前。 “炽,”方浅晴太过惊喜,一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称呼逾距,奔上几步,直接投入了他的怀抱。 花允炽不顾旁边洛玄和花蕊那震惊的表情,环抱着方浅晴顺着她的脊背,给予她温暖地抚慰,“晴儿吃苦了,都瘦了呢!” 在收到无数目光问号后,方浅晴终于意识到她这么一来,等于是把和花允炽的“奸情”曝光了,不觉大是羞。 好在花蕊他们都是良善之辈,不会太过为难这对暗地里的鸳鸯。洛玄虽然微微有点不舒服,可对于方浅晴他是最了解的,也说好了不会吃些多余地醋,黯然了一会也就没事了。 平静下来后,彼此都落了座,方浅晴拒绝被蒙在鼓里,吵吵着要知道一切真相。 在洛玄和皇帝的叙述中,她总算明白了,那天洛玄救她出牢笼时身后跟着的蒙面人,根本就是皇帝一支贴身秘密卫队里的成员。 洛玄现方浅晴被困后,立即找人联络了他们,然后一行人悄悄打通了山间的通道,一直到牢狱的方位。 可惜的是,那几名卫队成员为了掩护洛玄和方浅晴,已经全部殉职了。而当皇帝得知情况后,立即通知了驸马,言行素排遣手下的人马去搜索他们,却现半壁山庄已经被花允翊丢弃了,地毯式搜索也并未现有人。 “可恨,这次又被他逃脱了,现在没有凭据,就算你们指证他也会来个死不认账地。” 花允炽一贯平稳的口气里有了异乎寻常的怒意,“他苦心孤诣营造的地方,居然说丢弃就丢弃了,朕倒是小瞧了他。” “可惜啊,柳飞也不见了,不知道被他们藏到了哪里。”方浅晴幽幽叹道,“在牢里,多亏了他一直照顾我。” “决战之期不会远了,多方势力蠢蠢欲动,朕的江山可危啊!” “皇兄不用担心,你手下的卫队是铁杆忠心地,觉得没有问题。还有驸马手里地兵马可用,再加上方大将军,不会有什么事的。” “是要联络一下方将军了,最重要地是,他要确定手下兵马里有没有异己。” “这件事情,交给我和玄子去做吧,反正我也闲着没事。”方浅晴急忙请缨,又道:“炽,你这时候不是该坐镇在京城吗,怎么亲自出来了?” “唉,你这个小女人,朕若不是担心你已经糟了不测,我会赶出来寻访你吗?” “天啊,那你怎知我没死呢?” “我手下卫队巡山的时候,抓到一个半壁山庄的受伤庄客,他说你和洛玄坠崖了,可是毕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当然愿你和他吉人天相,好好活着了。何况,你师兄的功夫过人,料想能逃出生天。” 花允炽随即唤来了贴身的卫士,吩咐夜间即要出赶回京城,又着公主府的手下去召回驸马,停止寻找方浅晴和洛玄。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六章 遥遥路途 驸马言行素、公主花蕊、方浅晴和洛玄,再加上一个极其尊贵的客人皇帝花允炽团团圆圆地围坐在一起吃晚饭,菜式不见豪华,却是最贴心贴肺的家常菜肴。那不是故意显摆给外人看的面子,而是实在的家宴。 花允炽吃得很开心的样子,无比轻松地说着笑话,说是很久没有这么温馨地和自己信任的人一起吃饭了,只可惜了花允烈还在遥远的地方,有点美中不足。 可是,人人都知道,花允炽其实心事重重,不过是故意制造气氛罢了,怕的是妹子和方浅晴的担心。 吃罢这顿饭,他就要回到朝中去了,将会独自面对很多未知的阴谋。方浅晴一直都用担忧的眼神瞟着他,却见他脸上笑意融融,春风拂面。 终于忍不住了,她端了酒杯敬他:“皇上一定要保重自己,我父亲也一定会忠心辅佐你的,他是懦弱了点,可是大关节上丝毫不差,不会让左相一党太过猖狂。” 言行素沉思良久道:“臣有一事相求,臣虽一介书生,于政务殊不通晓,但也愿意为皇上分忧,回到朝中效劳。” 花允炽饮下深深一口,忽然呛到,眼圈微红:“卿家忠心可鉴,不枉了朕将心爱的花蕊托付与你。只是景华如同世外桃源,可保你过一生太平日子。而回朝中后,不免风口浪尖,诸多烦恼。” 花蕊情知皇兄最是疼爱自己,万事为己着想。可是到了这样的危急关头,怎么能只顾着一己的悠闲。 “皇兄,你就让他去吧,过得两三天,我让他启程。带上一半兵力。景华城有另外一半戍守,也可保我平安了。” 花蕊是考虑周到,让花允炽先行回程,言行素随后跟来,是怕外界现皇帝近来出宫和公主府有所联系,让对手有了防备。 一切计议停当,皇帝便带着贴身卫士匆匆走了,方浅晴目送着他地背影尽显萧瑟之态。心里酸楚不已。 洛玄揽着她的腰,轻轻在她耳边劝慰着,她才随着回到客房之中休息。 三日后,花蕊在府里送别了两拨人马。一拨是驸马和手下的卫戍队伍,另一拨则是洛玄和方浅晴二人。 珍重的话语说了又说,可离别时分来临,还是叫人落泪伤感。 边关路途遥远,好在有洛玄陪伴着,路上倒也没人敢来骚扰他们。两人骑着公主府里的两匹高头骏马,方浅晴地是白马。叫做玉露;洛玄骑着一匹黑色的,叫做墨云. 为了防止多生枝节,方浅晴继续穿上了男装,骑在马上一派英姿飒爽的模样。 方泓羽驻扎在边关重镇河。再往北就与北狄接壤了,是兵家争斗最为激烈的地方。 方浅晴和洛玄一路取道向北,路经各处城池名山,边赏玩边赶路,很是兴味盎然。偶尔在野外看到一望无际的宽阔大道,就爱与洛玄比赛,纵马疾驰时,听任风声呼呼从耳边掠过。享受那风驰电掣的豪情。 洛玄最知道她好胜心切的孩子心性,常常故意落在后面,让她赢了去。只怕她不甘落后急急催马,会不小心掉下马去。那个女人学会骑马时间不多,却偏偏要卖弄骑术,叫洛玄哭笑不得。 他是不知道方浅晴的心理。自小看地时候。就特别萌白马白衣的侠士形象。现在有了那么个显摆臭美的机会,哪里还肯放过。 路途之中。不断听到茶楼酒肆传出花允烈在雷泽的许多政绩,据说这次赈灾由于是他亲自办理,所以不像以往那样,大部分物资落入了贪官手中。 百姓真正得到了救助,全心全意配合着官兵一起修筑堤坝,颇见成效。花允烈又下了狠手来整顿贪官污吏,一时之间大快人心。 洛玄和方浅晴听到这样的消息,心头大慰。如果少了天灾**和战乱,那么花允炽的江山也就暂时稳固了,不至于成天忧虑重重。那些奸党,总是要找一个外忧内患的时机才能造反,而天下太平时,他们也只能继续韬光养晦。 将要到达的时候,他们又听到了新的消息,说是雷泽的灾情已经控制住了,那边地百姓开始重建和自救,正为了安居乐业的愿望而努力。 提升了许多可信的官员来替代原先的**根源,花允烈也带着手下回了京师,花允炽借机赐给了花允烈一片封地,给予三十万地兵马归他指挥。 这样一来,在左相党的手中又夺回了许多兵力。 方浅晴得知了这么多好消息,心里很是为花允炽高兴,说真的,她一直都希望不要动摇他的帝位,她只要能过她寻花问柳有帅哥陪伴的安逸日子就好。 “玄子,看来这个烈王爷平时一直都是装着庸庸碌碌呢,一旦全力为皇兄办事,就是雷厉风行,打了个漂亮仗!” “呵呵,看来晴儿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想当女皇帝哦,看到皇上的江山稳固,很是替他开心呢!” “那是自然,我是个平凡的女人,而且,我也知道,只要是颠覆一个政权,就会死很多人。很多百姓被牵连,很多兵士自相残杀,那都不是我想要地。如果炽能做一个有道明君,而天下百姓又都有好日子过,我要做那劳什子女皇干嘛?” 午夜梦回,她最担心的是有朝一日,她被命运拨弄着,有一天会逼到和炽针锋相对。 她没有什么当女皇的野心,炽如果能太平做他的皇帝,她也会为他开心的。 道路再漫长,也终究有终点。在三月中旬,江南已经花开烂漫,而北方却依然有着瑟瑟寒意的某一日,洛玄和方浅晴终于赶到了传说中地北地重镇----铁河。 铁河一带地百姓最是受到战乱的牵累,路上所见往往都是衣衫破旧,面色忧苦地贫民。尤其是边境附近的农村,更是常常被北狄的守军骚扰。或放火烧房,或抢劫民女,至于田间收成和家中鸡鸭,更是被掳掠不计其数。 好在,当地百姓交口称赞方大将军,称他为恩人。 方浅晴寄宿在一户农家时,看到过家里供奉着方泓羽的长生牌位,可见对他之敬畏,已经奉为神人了。 怀着对这个哥哥的万分崇敬,方浅晴和洛玄终于来到了方泓羽的将军府邸。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七章 见将军难 方浅晴和洛玄呆在一家简陋的客店里愁,她确信自己是不宜寻亲访友的,要不怎么每次都会吃闭门羹呢。 上次在公主府虽然遭人质疑身份,但好歹送上一个白玉簪子就被花蕊认了出来,马上就被热情地迎了进去。 可这个将军哥哥,她实在是不熟。对于穿越过来的方倩来说,这个哥哥她只是在结婚之前见了他一次,还来不及了解他呢,就被抬到了花允烈的王府里。等她回去见爹娘时,那位肩负着保卫边疆重任的哥哥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这次到了将军府,人家压根就不信她是将军妹妹王爷的正妃,二话没说就打他们走了,连通报都不肯。 方浅晴本来想撒野来着,可是呼啦啦围过来一群卫兵,虎视眈眈的冲他们瞪眼,洛玄一看不妥,拉着方浅晴就走了。 两人无奈之下,只能在镇上随便找了个客店先住下,想法子晚上再去探探情况。 “刚才我和老板随意聊了几句,听说是你哥哥方大将军好几天没有露面了。他在此地可是天神一般的人物,又很平易近人,老百姓对他的一举一动可在心了。听说,你哥哥前几天和北狄小规模交锋过一次,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难道是我哥受了伤,怕消息外传后,北狄有所举动,这才不见外客,封锁消息?” “晚上我去探探,你先别急。住几天再说。” 洛玄看着方浅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打转,笑着平息她的怒意。 不料,洛玄地计划尚来不及实施,将军府中却有人来找他们了。 来人是一位青衫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癯。留着修剪整齐的清须,手里还摇着一把羽毛扇。那扮相,有几分三国里诸葛亮的神韵,方浅晴心里暗笑:军师吧,一般军师都以这样的造型出现,还玩了把羽扇纶巾。 果然那人彬彬有礼地躬身道:“请问是否二位求见将军,我是将军座下地幕僚寒以轩。” “哦,原来是寒先生。久仰久仰。” 洛玄应付着场面客套话,而方浅晴则微微一福,不曾开口。 “寒某听说是王妃驾到,只是不知这千里迢迢的,王妃怎么不带着丫环佣仆就赶到这边苦寒之地来了?王妃弱质千金,怎经得起这样的奔波。” “那寒先生就是不信我了?”方浅晴闭门羹吃多了,正自火大,又听得此人满口客套,却硬是不信她的身份,不由得火药味直往外冒。 “晴儿!” 洛玄忙叫停。生怕她直接翻脸。 “这样吧,你去把我哥叫来,你们不肯开门放我进去,那叫他来相认总行吧?” “这个。,”寒以轩的脸上流露出为难之色,仿佛有天大的难处。 “什么这个那个的,难道他架子大到来看看自己妹子都不成吗?” 洛玄见他哼哼唧唧半天却不曾拿出个解决方式,不禁也有点不快,“那先生高见呢,是不是要捆了我们见将军才放心呢?此次前来找将军,本是私事。所以王妃不曾惊动他人,你要是阻拦着,怕是误了正事。” 寒以轩又沉吟了一会,仔细看了看两人的容貌,像是要加深记忆。方才道:“实在是将军不便见客,我们做属下地也不敢造次。二位请稍安勿躁。我将二位的容貌特征告知将军。将军一定会做出定夺。” “好吧,如此有劳了。” 有什么办法呢。人家谨慎对待,总也不能说是错。 眼看着寒以轩匆匆走了,两人不由得叹息。 “我跟这个哥哥是真的不熟,不知道他那么多疑胆小。” “也未必,我看寒先生言辞闪烁,怕是有什么内情呢,等他们禀告了将军再说吧。” 到得晚饭时分,也没见寒以轩再出现,两人只能叫了饭菜没什么兴致地吃着。方浅晴更是想深了一层,说道:“万一那姓寒的形容不当,我哥说那不是我们,那可不是见不见的问题了,干脆要把我们当冒名顶替的奸细来对待了。” “应该还不至于吧,别说是自己家妹妹的容貌,就连我,他也是见过几回的。那时我跟着师父帮以前的晴儿治病,也是和他有过几面之缘的,料想不至于不认我们。” 夜色深沉,残灯明灭,方浅晴打着哈欠道:“玄子,我们睡吧,我可不等了。随他们怎么算吧,如果明天再不来见,我干脆打上他门去,就算把地方官员惊动了也不怕。总有个说理地地方吧,还反了他了,我可是领着皇命来的,他敢不见?” 洛玄刚刚熄了灯火,两人躺下休息。谁知,那窗口却有了低微的说话声。 “二位打扰了,先别睡了,将军有请。” 以为今天已经没机会见方泓羽了,谁知道半夜三更的,倒来人请他们去了,还鬼鬼祟祟地在窗口嘀咕。 洛玄反而不敢信了,点起油灯,拿了灯盏凑到窗前细看。几名黑衣兵士,后面赫然站着白天来过地寒以轩。 寒以轩越众而前道:“实在是抱歉,将军早就得知是真的王妃和道长来了,只是将军不便公然见客,所以此时才来请二位前往,恕罪恕罪。” 方浅晴披着斗篷走过来,问他:“我哥,是不是受了伤?” 寒以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眉头紧蹙道:“此事机密,怕隔墙有耳,不如到府中详谈吧。” 方浅晴和洛玄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略作收拾,也不去走大门了,二人干脆从窗口跃出,随着他们去了。 方泓羽的房间里,装饰简单,充满了阳刚气息。 可那位龙精虎猛的方大将军此刻却仰躺在床上,面色蜡黄,精神疲惫。 身边的手下和寒以轩他们,个个面露忧色,无比担心地看着他,气氛很是沉重。 方浅晴看到他的模样,脑海里忽然就显现出她嫁前那个晚上,看到的情景。 在桃花瓣飘飞的林中舞剑,那矫捷威猛地身影,仿佛一直都镌刻在她的心上。可是今天的方泓羽,却是那么憔悴地躺在那里,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到底是怎么了,方浅晴快步走上前去,心酸不已地呼唤着他:“哥,是我,晴儿来了。” 她的手按在他的被子上,他仿佛抽痛了一下,眉头一皱,面部地肌肉倏然绷紧了。方浅晴疑惑地掀开了他地被,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在他胸前缠了厚厚的白纱,而那白纱也被不断洇出来地血水染透了。来很乖在码字,希望能看到更多粉红票票和推荐票票,亲们你们的支持是我的油,我愿意为你们燃烧!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八章 受伤的将军 “晴儿,,真的是你啊!” 像是用尽了力气,才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眼皮微微一跳后,方泓羽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双本来炯炯有神的虎目里,布满了血丝,缺少了以往的精光,神情也很是委顿。可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方浅晴,脸色如云开雨霁,顿时生出光彩来。 即便是和方泓羽接触不多,也在他这样重视关切的在意下感觉到自己与他已经没了距离,感觉到了被他疼爱的幸运。 “哥,你怎么受了这样的重伤?” 方泓羽不答,追问着方浅晴:“你怎么不在王府里乖乖的,跑到这里来了?看完我早点回去吧,这里是边关,不是女孩子该呆的地方。” “哥哥,”方浅晴急了,“你扯我干嘛呀,难道我一来就要赶走我啊?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呀!” 寒以轩见方泓羽气喘不已,帮着回答道:“将军前几天去城外巡视,正好遭遇对方一队皇室卫队的精兵,里面有人施暗器,将军方才避过,却被对方将官当胸划了一刀。” 顿了一顿,又道:“当时将军强忍住,对方误以为只是轻伤而已,所以我们回来后不敢把真实情况透露出去,只怕他们趁机而入。” 方浅晴这才了解了,为什么将军府里神神秘秘的,连她要求见都周折再三。 方浅晴回头问洛玄:“你那边还有没有治伤的良药,你给看看.他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方泓羽贴身马弁道:“将军地伤,军医早已看过,也用过最好的金疮药了。只是,此地物资匮乏,又遭长期战乱。想给将军找点补品,吃点好的都很难。将军失血很多,没有及时的调养,才好得慢。寒先生又不让我们大张旗鼓去找好吃的,真是急死人了。” 洛玄低头翻出药囊,从一个小葫芦里倒出两颗丸药,笑道:“这是我师父特制地圣药,固本培元。去腐生肌最好。将军不妨用来试试,至于营养方面,确实也需要跟上才好。” 方泓羽是了解风清道长本领的,若不是他,这个宝贝妹妹也早就不在人世了。现在见她越来越精神奕奕,心里真是大大欣慰。 吃了丸药,方浅晴一双澄澈大眼直直盯着方泓羽看,方泓羽笑:“难道是仙丹吗,你这样看着伤口立刻愈合起来?” 方浅晴被他笑得不好意思起来,嗔道:“关心你啊。你有我这样的妹妹,就知足吧!” “当然当然,我已经觉得好多了,你们放心吧。晴儿。你和洛玄也该累了,我让他们给你们安排好住处,有什么话明天再讲吧。洛玄也说道:“是啊,将军吃了药,正该好好休息,让药力随着血气行走,及早挥效力。” 众人看方泓羽也露出疲态,纷纷告辞了出来。 方泓羽的小马弁藤条忙引了方浅晴和洛玄到客房休息。一路看中文网.方浅晴笑他的名字:“怎么那么奇怪啊,叫个藤条?” “小人是个孤儿,得将军收留。将军治军严厉,对违纪扰民的军士往往责打藤条,所以给小人起了这个名字。小人心里很高兴做将军手中的藤条呢。” 看来,哥哥还是个亦严亦慈的好将军。方浅晴心里升起了一种与有荣焉地自豪感。 洛玄骑马赶路。好不容易到了,还进不了将军府。在客栈刚想休息。却偏偏又来找他们了,见礼啊,寒暄啊,送药啊,忙到了月过中天,实在是疲惫不堪了。 藤条安排的住处虽然小,却是铺被齐全,整洁舒适。头一着枕头,就呼呼梦周公去了。 方浅晴可有点不习惯了,这些天日日都是和洛玄双宿双栖,突然叫她一个人睡,就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起来。 心说这个破藤条,怎么搞得么,居然叫老娘和玄子分开睡。 可反过来想想,也不好怪他,人家纯洁的小藤条哪里知道他们俩的jq,敢把王妃和道士分一个屋里,怕是活腻味了呢。 胡思乱想了半天,翻了无数次大饼,终于决定自救。 洛玄在做梦,梦里的他躺在忘尘谷的山涧旁休息,仰着头看着碧蓝碧蓝的天,闻着阵阵的花香,正自惬意得不得了。 忽然,鼻子痒痒了,好想打喷嚏,却打不出来,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阿嚏!”一个惊天打喷嚏总算打了出来,也成功地把他从睡梦中弄醒了。 眼睛猛然睁开,却见方浅晴捏了个小草叶还在不停逗弄他的鼻子,笑得奸诈极了。 “哎呀晴儿,你不好好睡觉,你吵我干嘛啊?乖了,快去睡觉吧,被人看到多不好啊?” “我才不管,我在隔壁压根就睡不着!好玄子,我什么都不干,我只是在你这里蹭个睡哈!” 不等洛玄表态,她已经一头钻进了洛玄的被窝,摆了一个非常乖巧无害地姿势,睡到了里面。 洛玄尴尬道:“晴儿,这是在你哥哥府上,,” 方浅晴眨眼:“是啊,我知道,所以我一定不会骚扰你。我只是害怕老鼠,害怕蜈蚣蝎子什么的。” 洛玄:“……” 一夜无话,至于方浅晴那夜到底有没有逾距,有没有骚扰可怜的小道士,除了他们自己谁都不知道。早晨辰时光景,梳洗停当的方浅晴很尽责地来到方泓羽地房间探望受伤的哥哥。她穿着浅蓝色长裙,绣着白色云丝花纹,清新得如同刚挤出来的牛奶,就连精神不佳的方泓羽看了,也觉得精神一振。 坐到他床沿,又好生看了看他的气色,方浅晴转头问藤条:“将军吃过什么?” “回王妃,喝了点粥,一点肉干。” “唉,总是这样营养怎么跟得上呢?就没点鸡鸭什么的炖汤吗?实在不行,每天吃几个鸡蛋也好啊。” 藤条一脸委屈之色,垂头不语,眼圈红红的快要哭出来了。 “晴儿,你可别为难他了,但凡有,哪里会不拿来给我做。这里的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每家手里也是拿不出什么好地来。” 方浅晴呆了一会,展颜道:“我来想想法子吧,下午我和师兄出去看看,能不能寻点营养的东西来给你补补。” “你可别乱跑啊,城外常有敌军来犯的,要是伤到你怎么办?” “我不会乱来的,你就放心吧。” 吃过了简单的午餐,方浅晴换上男装,揪着洛玄就出将军府而去。回到客栈取了二人的马匹,就一路拍马奔了城外,洛玄无奈,只得亦步亦趋跟着。 城外风景荒凉衰败,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马蹄践踏下哪里有良田,哪里有绿树,哪里有鸟语花香呢? 即便是本来绿油油地野菜,也早被人采了果腹,路上尽是黄土显露,难见绿意。 方浅晴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能不再兵戎相见,到处止息干戈,那该多好啊!” 洛玄难得见她如此正经,不禁大为赞同。 不知道为什么,两天来突然掉了收藏。真是伤心,每天更新,反而掉了。是亲们不喜欢我地书了吗?泪奔……寻花问柳群存在很久了,大家若有什么提议可以加入进来,好好和我聊聊的,欢迎哈!!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六十九章 发现了王八 洛玄带着方浅晴走访了不少农家,费了挺多口舌,才买到了十来个鸡蛋。 至于那些家养的母鸡,当地村民是怎么都不肯卖了,就算是许以重酬,农人还是执意不答应。 方浅晴和洛玄甚是诧异,就不明白怎么有钱难买一只母鸡。一个老婆婆好心告诉他们道:“杀鸡取蛋的事情,谁家也不会做的。我们这里的人,都等着鸡下了蛋去换些盐巴和其他用品,所以不可能卖给你啊。” 古代战乱害死人啊,方浅晴总算体会到了穷人疾苦,分明就是一万恶的旧社会么! 两人怏怏地揣了十来个鸡蛋出得村来,村后有山,方浅晴示意洛玄进山看看,或者有什么野物可打。 寻寻觅觅的走了很久,却是一无所获,只有天空里偶尔有乌鸦嘎嘎叫着飞过。可是,据说乌鸦肉级不好吃,也只能作罢。 方浅晴和洛玄下马休息,不由得愁眉苦脸。 “我真没想到,这里这么贫瘠,连个野兔子什么的小动物也找不到。”方浅晴随手扔着小土坷拉,有点火大。 “你没看到吗,这里的山和一般地方的不同,都是裸露的岩石,能有什么。就算本来有点能吃的,估计也给村民找来吃光光了,哪里还剩下什么。” “唉,看来我哥够呛,受了伤还没点好的吃,伤口好得慢死了。” 两人正谈论间,忽然见到一只黑乎乎灰扑扑。(电脑阅读net)缓慢爬行的身上带壳地生物正往脚边而来,顿时愣了。 “甲鱼!” 方浅晴用脚轻轻一碰它,它小脑袋一缩,直接锁进了壳中,半天也不动弹了。 “真是胆小如鼠的东西!只是奇怪。山里竟然有甲鱼?” 忽然山石后走出一个衣服敝旧,面色沧桑的当地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笑道:“二位面生,这个东西我们这里叫做团鱼,这里过去没几步就有个半干的水塘子,里面很多呢。” “是吗?” 方浅晴和洛玄交换一个眼色,二人都是大喜。那甲鱼可是好东西。医书上说它“补劳伤,壮阳气”可不正适合方泓羽吗?虽然找不到其他地,可要是抓几只肥美甲鱼给他蒸了或者炖汤,那滋补功能可是一流啊。 洛玄谢了那农人,忙对方浅晴道:“我们去瞧瞧,顺便抓一些。” 那位农人听他们要抓,不禁停步问道:“我多嘴问一句,不知道你们抓来有什么用处?” 方浅晴侧头道:“吃啊,我家人身体虚弱,正好寻了去给他补补身体。” “啊?”那位农人像吞了个鸡蛋一样张大了口。“此物可有毒啊,万万不能吃!” “什么?”这下轮到方浅晴他们傻了,“甲鱼怎么会有毒?” “老辈人相传下来就是这样的,那团鱼的头像蛇的形状-小-说-网身上又黑黑的带着硬壳,我们这里从来都没人敢去吃它。” 我晕,方浅晴翻了翻白眼,心道:看来我们要做第一批在这里吃甲鱼的人了。 一时和他也说不清楚,方浅晴只顾拉着洛玄去找那个水塘子。那农人也是好奇,想看看他们到底要怎么捉那团鱼,就跟在他们后面。 而那只倒霉的爬到他们脚边的甲鱼,早就被洛玄拿细绳捆了。提在手里。 果然面前是个盆状地浅浅池塘,底下有沙砾细石,塘边长满了芦苇。去年的芦花已经失去了当时的洁白飞扬,变成了灰色的絮状。而芦苇根部,却已经冒出了嫩绿的新叶,开始拔节了。 在池塘里。淤泥边。爬来爬去都是肥美的甲鱼,把方浅晴看得高兴极了。 那名农人见洛玄靠近了一连抓了好几只。用绳子穿成一串,按捺不住问道:“二位公子,这个还真的能吃啊?” “能,还是上佳补品呢!” 方浅晴看了看他困苦的模样,起了善心,笑道:“不知大叔高姓大名?” “我姓滕,名老“原来是滕三叔,我倒有个让您笔小财的方法,这些甲鱼啊其实可以想法子圈养起来。然后你定期送到将军府上,我们一定付给酬劳。我们都在将军府里任职,你到时候来找方二就行。隔几天给我们送一两个来就可。” “真的?” 滕老三乐得都合不拢嘴了,心想今天真是遇到了贵人了。 方浅晴促狭一笑道:“我不会骗你地,你到时候只要和看门的说是滕甲鱼来了,他们就会带你去账房算钱,如果有人阻拦,你就报我方二的名号。” 洛玄摸出几两碎银,放在滕老三的手里说:“这个事情没旁人知道,合该你一个人财。今天多亏你给我们引路,这点小小意思就当我们地心意吧。” 滕老三千恩万谢地走了,过得一天,他带了家人来这里搭了小棚屋在此饲养起甲鱼来,靠着这个常常去将军府里换些银两,从此得了个滕甲鱼的名号,倒也其乐融融。 方浅晴和洛玄二人得了一串甲鱼和鸡蛋若干,也算是收入颇丰了,两人兴冲冲得回到将军府,立刻吩咐厨房里给方泓羽炖汤。 厨房老黄看了大惊,“王妃,这可是从来没人敢吃的,据老人说这个东西是毒的,吃了会出人命啊!” 是不是又要解释?方浅晴只觉得头上无数黑线蔓延而下,真是不懂了,这个花盛貌似和她以前所在的空间的古代没多大差别,为什么偏偏看到甲鱼视若洪水猛兽呢? “老黄,你觉得我会害死将军么?这可是滋补圣品,将军若天天有这个吃,那伤就好得快了。你赶紧宰杀了,给将军煮熟啊。” 老黄很认真地摇头,一脸决不上当的坚决。 呃,,方浅晴无奈而认命地看洛玄。 洛玄只能点头,都不肯宰,那只好自己弄了咯。 洛玄也不曾宰过这个玩意啊,笨手笨脚地等着甲鱼伸出头来,好下刀。 谁知道,那甲鱼像是知道大难临头,死活不肯伸头。 方浅晴记起以前见人拿筷子逗引甲鱼,等它张牙咬住筷子,就能趁机下手。 取了筷子出来,在甲鱼缩头进去的那个空隙处晃来晃去,就等着甲鱼上当。 可是,人家耐心可好了,你再舞出花样来,它也就是没反应。 靠,不会有这么聪明地甲鱼吧?成仙了都。 “晴儿,不如我们躲在一边,等它以为我们走开了,再下手?” 屏息静气地躲了半晌,甲鱼先生终于忍不住探出头来,刚刚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还来不及动动爪子呢,却见寒光一闪,一把菜刀精确至极地砍在了它的脖子上。 甲鱼先生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呢,便已经见动物世界的阎王去了。呜呼,可怜的甲鱼! 这个是为了调侃滕姓一位朋友而来,有点偏题,见谅。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七十章 方泓羽的秘密(上) 连着几天,在方泓羽的早餐粥里卧了鸡蛋,然后炖放了药材的甲鱼汤给他一日吃几次,方泓羽得到营养滋补,伤口恢复得很快。 开始厨子老黄还一直悬着心,后来看将军吃得津津有味,而且大有成效,也就很乐意帮着炮制了。 那天,洛玄忽然接到了师父的飞鸽传书,细细看了后,面有难色。 方浅晴见了忙问:“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 “师父在师叔那边乐不思返,这次又说师叔遇到一个新奇病例,叫我也去看看,观摩师叔出神入化的手段。” “那就去吧,对你的医术有帮助啊,为什么不去?” “不放心你在这里啊,怕没人好好照顾你。” 洛玄凝视着方浅晴秀美无双的丽容,眼中有着淡淡的牵挂。 方浅晴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心中甜丝丝的很是受用。“你呀,我可是呆在哥哥的府中啊,你还怕他亏待了我么?” “话虽如此,可是这里战事一旦起来,怕你有危险。” “不怕,你去吧,你也别忘记了我是哪里来的,是什么样的身份,黑白无常才不会让我死呢。再说了,我有纤云步,实在不行就溜之大吉呗。” 总算说服了洛玄自顾去找师父风清和那位幽谷医隐纳兰宵翔,方浅晴则留在将军府中继续照顾哥哥。 方泓羽在她的悉心照顾下,伤口愈合得七七八八,午后暖和的时候就会到后院子里晒晒太阳。稍微活动活动。 北方地早春虽然还有寒意,但在阳光直射的时候,还是很舒适惬意。 方浅晴扶着方泓羽在细石铺就的小径上慢走,听方泓羽说她小时候的趣事。 “晴儿,后来你记起那些过去的事情吗?” “不大能记起来。有地只是我醒来以后的记忆。” 方泓羽扬起头来望着天空,眼睛被阳光耀得眯缝了起来。方浅晴侧着头看他,却意外地现方泓羽的眼睛和一般花盛人有些不同。他的瞳仁带着点微微的蓝色,不是很明显,却是那种很深邃的比夜空稍稍浅一些的蓝。 “哇哥哥,你像波斯猫啊!” 方泓羽被说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愕然道:“什么?什么猫?” 方浅晴在自己嘴上轻轻打了一下,心说:又要露馅儿了。这里哪有什么波斯,, 方泓羽好奇地看着她那个调皮的动作,笑着摇头:“晴儿,你好像过得不错呢。怎么好像越来越孩子气了?” “恩?这个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啊,如果成天都不高兴过来地,哪里会孩子气呢,只会暮气沉沉。我本担心你,,唉。看来是我多余了。” “你是说花允烈吧?” 方浅晴想起花允烈,心里轻轻咯噔了一下。ap.那一夜的激烈,确实是诡异了一点,此后便是没有任何音讯。 “我本以为你在他那会过得不开心。现在看你的样子,可见他对你不坏。而且吧,我始终觉得你失去记忆后,人反而变得开朗大胆,和以前柔弱十分不同。” “呃,”方浅晴面色僵,讪笑着道:“或者,我是某个灵魂附身到了你妹妹的身上。你怕不怕?”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调皮!” 呼呼,抹去一把冷汗,方浅晴心里念叨:不怪我啊,不怪我,我可说了老实话了。你自己不信的。 方泓羽的身体很是强健。伤好后立刻照常行走办公,训练兵马。由于休息的时日很短。总算在他伤病期间没有传出任何消息也没有惹来任何外敌的进犯。 他一忙碌,方浅晴就无聊了起来,在府里常常无所事事。只有晚间方泓羽回来的时候,两人才会讲起些朝中地问题,和方浅晴此来的目的。 方泓羽道:“我竟是没想到,皇上对你这样信任。放心吧,我已经派心腹的人暗中注意了,只要有嫌疑地人,我会把他们调遣到一处,不给他们实际的事情做。如果明显露出马脚的,甚至还会军法处置。” “那就太好了,你驻守边疆,又握着重兵,皇上当然信任你了。只是你一味尽忠,却是急坏了爹娘哦。” “此话怎讲?” “你不娶一房嫂子,爹娘急着抱孙子呗。” 方泓羽的目光忽然凝重起来,正视着方浅晴良久,表情变幻再三,却最终叹了口气,摸摸方浅晴柔软的秀道:“你不懂,哥哥也没什么时间来应付那些。” 什么和什么嘛,莫名其妙的,方浅晴被他看得心中直打鼓。 又如是过了几日,方浅晴不耐烦等着滕甲鱼上门,想着自己去找他玩玩看看野外风景,顺便再去收些鸡蛋来给哥哥补充营养。 伤好了?谁说伤好的人就不可以进补了,再说她方大小姐嘴里也要淡出鸟来啊! 近来常在铁河镇上晃悠,买些东西,方二爷也是大家都熟悉的将军府里地红人了。她一出门,街面上的小商贩纷纷打着招呼。她也很有气派地挺着肚子大摇大摆,一边招手回应街坊们的热情。 购买完物品,找了家干净的茶铺走了进去,叫了一杯绿茶喝着。在这样的地方,绿茶就是一个统称了,哪里还能分那么清楚,什么名茶一概是没有的。 好在方浅晴挺会随遇而安地,虽然茶叶很乏善可陈,却也饮得悠然自得。 没多久,对面桌子一个独自喝茶地蓝衫公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铁河镇上居民真地是没几个衣衫整齐的富人家,而且北方风沙较大,一般都会选择深色一点的衣服。 那位公子却是穿着极为讲究的粉蓝色缎子长袍,还照样一尘不染,而且举手投足间带着些高贵优雅的韵味,眉宇间有种然笃定的气度。看那张脸,也是洁净无暇,眉宇轩朗,英俊不凡。 尤其是那个表情,简直叫人好笑。他明明是在喝茶,却偏偏像是在喝黄连汤,眉头打结,垮着脸蛋,本来俊美的卖相有点像挤扁了以后走样的洋娃娃。 方浅晴先鄙视了一个,这种人分明是外乡来的纨绔子弟,过惯了好日子,吃惯了好东西,喝点劣质茶叶就苦大仇深的样子,叫人生气。 想起自家哥哥身为相国公子,大将军,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平日却是和普通士兵一样吃着粗硬的粮食,从来不见他有什么不乐意的。 也算得是个爱看帅哥的色女了,可是对这个挑剔的帅哥却是反感得很,忍不住喝几口茶,投过去一个白眼。 那人也不是木头啊,被人家用鄙视的眼色白来白去的,很快就现了方浅晴的怨念。 他诧异地看看这个相貌美丽身材娇小,却穿着男装像个兔儿爷似的方浅晴,心里纳闷自己不认识他啊,为什么要给自己看他的眼白。 方浅晴白一眼,他就回瞪一眼,毫不示弱。 被他这么一瞪,方浅晴却现了个小秘密,这位蓝衫公子的眼睛,竟也像方泓羽一样,透着些深邃的蓝色。 跌了几天收藏,终于又到上升通道了,感谢朋友给我带来的好运,甲鱼万岁!!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七十一章 方泓羽的秘密(中) 方浅晴白一眼,他就回瞪一眼,毫不示弱。 被他这么一瞪,方浅晴却现了个小秘密,这位蓝衫公子的眼睛,竟也像方泓羽一样,透着些深邃的蓝色,只是那蓝比方泓羽更为明显。 又是一只波斯猫?方浅晴骨碌碌转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心头疑窦丛生。和蓝眼睛太有缘了吧,短短两天时间里,就现有两个人是这样的。昨天刚说过哥哥的眼睛有异,今天又在茶坊里遇到一个,难道这里蓝眼人那么普遍么? 回想想方亦儒和方夫人的形貌明显都是黑眼睛,自己也无数次照过镜子,分明是点漆一般的眸子。 是方泓羽基因突变了?是方夫人与人有染了?还是另外有什么蹊跷呢?一个又一个问号在方浅晴的心头打转,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浑然物外了半晌,再抬起头来时,忽然现对面桌子那蓝衣蓝眼的家伙已经不在位子上,自己光顾着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人竟已经悄悄走了。 方浅晴伸手招呼冲水的伙计,问道:“刚才那位打扮周全的蓝衫公子哪里去了?” 那伙计撇撇嘴,指指门口说道:“刚结了帐出门去了,喝茶没点样子,倒像我们给他喝了苦药汤一样。” 哈,原来伙计也是看他不爽呢。方浅晴扔下几文铜钱,匆匆赶了出去,想看看此人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路过门边柜台时,却听掌柜嘴里叽咕道:“这个人眼睛是蓝色的。分明不是我们花盛人,是从西尧国来的。” “哦?老掌柜你知道?” 方浅晴听闻此言,立刻停了脚步,抓住老掌柜追问情由。 那老头摸摸花白胡须道:“我年轻地时候跟着师父做生意去过西尧国,那里的人大多长着蓝色眼睛。说话口音也很稀奇。在这铁河镇上,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西尧国的人呢。” 听了老掌柜的话后,方浅晴心里的疑惑更是像迷雾一样愈来愈浓,置身在大街上后两边张望,却已不见了那人地身影。 看到茶坊边上蹲着个卖山货的小贩,忙问:“有没有见一个蓝衣服的男子从茶坊里出来,他往哪里走了?” “我看他似乎是向将军府的方向去的,才过去不久。” 方浅晴一路快奔。果然转个弯看到那个蓝色背影就在前头,她也不敢跟得近了,离开一段距离慢慢随着踱步。 那人似是很悠闲,慢悠悠地这里看看,那里问问,还不时回头一望。 方浅晴怕被他现自己在跟踪他,每当他乍然回头,就装作问询商品价钱。 那蓝衣人岂会不知道有人一路跟来,回头看她装模作样的,嘴角一勾。自顾往前走。一路看中文网 铁河镇本来就不大,这一直往前走着走着,就接近了西城门了。 方浅晴是专心跟踪,根本没注意走到了哪里。见那人身影一晃出了西城门,忙忙地也出得城来。 西城外的官路旁,就是一片松树林,树高且大,直插入青天。方浅晴饶是紧跟慢跟,一出城门却现又没了那人的踪迹,不觉大为气恼。 左右望望,官道上人影全无。想来那人鬼鬼祟祟地进了树林,可是,古人云:逢林莫入,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考虑了一会,想起老掌柜说蓝眼睛地可能是西尧国人,这西尧离开铁河镇很远。莫不是来了奸细?再加上对哥哥眼睛的疑虑。方浅晴决心还是要跟踪到底为好。 自己身怀纤云步绝技,虽然遇到高手的时候往往不能逃脱。可是,也不会每次都遇到很高的高手啊! 可怜那没有洛玄做保镖的方浅晴大小姐,学人家跟踪追击,一下子踏进了松树林中。 越往里走,光线越是幽暗起来,树林很浓密,每棵树之间距离甚窄,塔形的巨松遮天蔽日,只有些微斑驳日影投到脚下被针叶落满的土地上。 绕来绕去的走了一会,也还是未见那个人的影子,方浅晴心里盘算:这下可是跟错地方了,那人大概并没进入松林吧。 正打算回头出去,却觉得头上衣服上都簌簌地落到很多松针,连脖子里都刺痒着,想是也中招了。 抖落抖落,再拍掉身上的脏物,继续往外走。 呃,不对,更多地松针落下,劈头盖脸地像是倒下来的。就算是林间有风,也不至于像下雨一样落松针吧。 扑的一声,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松球正打在方浅晴地额头上,打得生疼。 猛然抬起头来,恰恰避过了当头掉落的另一个松球,却见自己跟踪了半天的蓝衫公子正站在一根颤巍巍的松枝上对他若无其事地勾唇而笑。 那人的手里,还握着另外一些松球,脸上带着恶趣味的笑容,显然是还要继续再扔。 “喂,你无聊不无聊啊?你的松球打到我了!” “恩?不无聊啊,很好玩。” 那人好整以暇地站着,那细细的松枝随风而动,他也随着那韵律晃动着,看着要掉下来,却又似很稳当。 拿起一个松球,冲着方浅晴瞄准了一下,嗖地扔了过来。 方浅晴一闪身让过,那人笑:“身手不错么,闪避得挺快地。” “真是无耻加无聊的家伙,你以为你是小孩啊,玩这样的游戏!” 方浅晴脸上涨得红红的,火气越来越大。 “哦,我无聊加无耻?我觉得暗地跟踪的人更无聊吧?” 咦,似乎口音也不是很怪异啊,还挺伶牙俐齿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松林不是你家地地吧?我进来玩玩,你一个大男人家家地就拿松球打人,我却真不知道是谁无聊了。” “恩,不错,你也很伶牙俐齿。算了,本来这几个一起扔你头上的,惩罚你胡乱跟踪。现在看你满会说话,就饶了你了。” 说完,那人把手里地松球随手扔到地上,没等方浅晴回答,脚在松枝上一点一荡,人已经向其他树掠去,几个起落,终于人影不见。 方浅晴愕然,心里很是无趣,为什么每次遇到的都会是很高的高手呢? 为什么看上去很好用的纤云步在那些人面前,就会显得很没用? 怏怏地一路再走回去,刚到门口,门上的就悄悄透露道:“王妃,今天府里来了个奇怪的客人,找将军的。” “什么客人?” “是个有钱公子模样的人,指名道姓要找将军,后来将军把他请了进去,很客气的。” “他穿什么颜色衣服?” “是蓝色缎子的。” 啊?难道追踪了半天,那人竟来到了府里,还正是来找哥哥的。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七十二章 方泓羽的秘密(下) 冲进将军府,方浅晴就直奔了哥哥的被藤条给拦了下来。 “王妃,将军在和客人谈事情,吩咐谁也不能进。” “什么?我也不可以吗?” 藤条眼里虽然含着胆怯,可脸上却很公事公办,非常坚持的站在门口。 方浅晴气急了,一转头回了自己房间,呼哧呼哧直喘气。 她什么都不怕,心里就是隐隐担心着哥哥会和其他国家有什么瓜葛。堂堂正正忠心耿耿的方大将军,如果真的成了叛徒,那花允炽的江山真的完了。 闷闷不乐的呆在自己房间里,连晚饭都没去厅堂里吃,后来还是藤条差了伙房的人给她送了过来。 没什么胃口地挑了几筷子,就再也不想吃了,任由着饭菜渐渐变凉。 夜渐渐深了,方浅晴却依然了无睡意。本来想着,哥哥知道她找过他,一定会送客之后来和她说说情由的,可没想到起了更,还是不见踪影。 难道,他们真的有那么多话要谈,以至于到这么晚还在继续? 夜幕低垂,夜色深深,只见缺月斜挂于疏桐枝头,细小如眉。 方浅晴再也忍不住了,把自己打扮成夜行侠的扮相,一溜烟跑了出去。 此时,在方泓羽的书房里气氛也很是凝重,话谈了无数,却始终无法达成共识……,。 “睿王子,你真的至今都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那个蓝衣人地脸上写满了无奈。一双眼角上扬的眸子里也失去了些微神采。 方泓羽笑了笑,侧头看着他那挫败的神色,“其实你我见面很多次了,说实话被人猜疑起来很不好。我不是说不信你,但是兹事体大。实在是不能随意就决断得了的。更何况,就算我是你说的那个身份,但自小不在西尧长大,等于是西尧国地一个弃婴,是花盛人抚养我长大的。生养之情,并不能大过抚养之情,我只拿自己当花盛国的人。” “唉,我没想到你这么忠心于花盛国。宁可做个驻守边疆的大将,也不肯回去主持大局,成为一国之君。其实,那并不仅仅是荣华富贵之事,而是求你去挽救西尧的天下苍生。” “言重了,哲亲王,我这里真的不方便你久留,你请吧。这样的话题,我以后都不想再提了。” 那个哲亲王长叹一声道:“并非我危言耸听,太子拥兵自重。倒行逆施,实在已经是西尧的妖孽了。他,不仅仅残暴,还听信谗言。又异乎人伦地爱好。皇上年老多病,已经没经历管理朝政了,他很是后悔当初立错了太子。现在拖着不肯退位,就是盼望着你能回去,立你为新君。你要是不肯出来,恐怕太子总有忍耐不住的那一天,那时候,可能连皇上都会有危险。一路看小说网” “是什么异乎人伦的爱好?竟能这样天怒人怨?” “他听信邪教唆使。认为吃幼儿的心脏会让他益寿延年,增进功力。这几年来,国中百姓家家自危,经常会失踪出生不久的孩子,其实,那就是邪教中人所做。取了孩子的心。入药给太子进补。” 方泓羽饶是久经沙场,见识过最惨烈的战场。看过无数残肢血腥,听闻此言却也经不住寒噤了一下,吞了一口吐沫。一种恶心的感觉从胃部升起,面色微微白。 而屋顶上,刚刚过来趴着偷听的方浅晴区却再也忍不住,出了轻轻的“呕”地声音。 里面那两人都是警觉十足的,刚才谈话时,心情激动尚且没有注意到方浅晴轻轻上屋面的声音。可被她那反胃的声音一出,早就现了。 那哲亲王随手拿了一根筷子朝着方浅晴逗留地那处天花板射去,筷子挟着凌厉的风声竟穿透了屋顶,留下一个小小的洞。 筷子透瓦而出,掠过方浅晴的耳边,啪的落到瓦片上,击碎了好几片。 方浅晴啊的一声大叫,方泓羽听得是她声音,顿时变了颜色,急忙跃出房间,又飞上了屋面。 方浅晴吓得不轻,脸都脱色了,站在屋顶上颤抖不已。 方泓羽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膀一起跳下,方浅晴一到地面,立刻挣脱开他的搂抱,转身欲走。 “晴儿,进来说话。” “怎么,你怕我听到你地秘密,想要灭口?” 方浅晴冷冷说道,秀眸直视着方泓羽。见他不语,又道:“怎么,你不杀我吗?那我回房了。” 此时一人如鬼魅般闪出,没等方浅晴有所反应,已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稍一用力就把她拖进了方泓羽的书房,随即把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亲王千万不要胡来,那是舍妹。” “别着急,这位方府千金,烈王妃,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她大小姐自从在茶坊见我,就一脸的不顺眼,随后还跟着我,被我把她骗到西城外的松林里,还扔了她几个松球。” 这位哲亲王皮是真厚,说起自己的无耻事来,简直叫一个理直气壮。 方浅晴愤愤然挣脱他,斜睨着他讲完,轻轻“切”了一声,非常不屑他地行径。 “晴儿,这位是西尧地亲王,国君的侄子欧阳哲。” 方浅晴没空和他见礼,冷冷看着方泓羽:“哥哥,他是谁都不重要,重要地是你要做谁?是做西尧王子去呢,还是继续做你的方大将 “你都听到了?” 方浅晴其实心里也是没底,如果哥哥并非亲生的,不知道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呵疼她。如果因为知道了他的秘密而真的要宰了她灭口,那她方浅晴也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毫无反抗余地。现在只能赌一赌,赌方泓羽的亲情。 “我说,方大小姐,你不要一脸紧张好不好?谁说要杀你灭口了吗,如果有那心思,我在松林里就可以送你上西天了。” “哼,无耻的人做的事,我们正常人高不清楚。” “晴儿,还是坐下来吧,有些事你可能有误会。” 方浅晴敏感的捕捉到那两人身上并没有杀气,而欧阳哲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于是气呼呼坐下不语。 “西尧和花盛向来友好邻邦互通有无,并没有开战过。倒是我听说太子常常和贵国的翊郡王有来往,以后对你们国君不利也未可知。我国太子天性残暴不仁,我们国君打算另立明君传给皇位,而那个人选就是你哥哥方泓羽。”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这个人就看着叫人不信任。” 欧阳哲只是微笑,并不生气,“你觉得,我们国家至于到处找不相干的人去做皇帝吗?” 方浅晴于是闭上了嘴。 这几天很开心,看到很多热心读者的评论,而且涨了不少收藏。柳丝真的很感谢你们支持!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七十三章 身世有点像还珠加铁面人 方泓羽见方浅晴闷闷不乐地闭上了嘴,眼中却依然充满了疑惑,还时不时斜眼看着欧阳哲,一百个不忿。微笑着转向欧阳哲道:“哲亲王,我还是那句话,此事里面关节重大,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你一双蓝眼睛出现在此,又很容易引起注意,不如先请回国,我自有计较。” “没想到睿王如此固执,虽说证明此事的人都已经过世,可这生辰八字,你先母亲笔的血书,又岂能作假。” 看了方泓羽一会,见他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终于长叹了一声,道声:“告辞。”人便已经从窗口飞了出去,那身形翩然,有如一只矫健的蓝鸟。 见他终于失望而且,方泓羽也摇摇头,很是沮丧。他一下子重重坐在红木椅子里,那样结实的椅子都咯吱了一下,可见用力之重。 “哥哥,,真的有血书?他说什么你的先母,难道你的娘不是我的娘么?” “晴儿,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不想瞒你。只是这事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因为欧阳哲所说的了解我身世的那些人,现在都已经无法再出来证明什么,我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血书是有一封,可我不确定是不是他说的我亡母所留。” “他巴巴地来和你接触,只为了叫你去做他们国家的皇帝,想来也不太会是儿戏。难道,哥哥你真的不是我爹娘亲生的吗?” 方浅晴也不得不怀疑此事地可能性有几分了,总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像是假。那个姓欧阳的虽然可恶。但那脸上流露出来的焦急和失望,都是直达眼底的,很难装得出来。 却听得方泓羽沉重地声音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我非方丞相的亲儿。我很小的时候来到方府。那时却也依稀记事了。我只记得当初是一位老管家模样的人护送我走了很多很多路,一直走到当时的方家,那时爹还不是宰相。” “什么?原来你早就知道不是我亲哥哥?” 方浅晴心里打了个突,太复杂了,就如京剧红灯记里所说的:奶奶不是你的亲奶奶,爹也不是你的亲爹!现在更好玩了,连哥哥,都不是亲哥哥。 方泓羽见妹子脸上变颜变色地。像是心头6乱。忙忙安慰她道:“晴儿,你不要难过,不论怎样,我都会像亲妹子那么疼你。” “这个我自然省的,不过哥哥,如果你信任小妹,不妨将欧阳哲告诉你的故事说来我听听,我们一起参详。(电脑阅读net)” 方泓羽怔怔出了一会神,终于露出一丝苦笑:“其实,我是一个私生子。睿王爷什么的。全是欧阳哲他们抬举我给的名号。” 方浅晴知道一个身世复杂的人,总是有着很多难言之隐,她并没有催促他,只是默默地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 “血书我曾看过。写得很简单,我只是我父亲微服出游时游戏人间风流潇洒的产物。我母亲是西尧一个小地方的美女,遇到了当初意气风的父亲。在外面认识地百姓家女子是不能进宫的,于是就买了一处庄院留给我母亲。后来,消息走漏了,宫里不知是皇后还是某个得宠的妃子找了人把庄子毁了。我母亲和方家夫人是表亲,就托人把我送到了花盛国,她自己则逃入一处尼庵修行。” 方泓羽难堪地说着。虎目蕴泪,额上爆起了几根青筋。方浅晴微笑着走上前去,用手指去按压那些蠕动着的筋脉,“你别这样啊,这又不是你地错。只是,我父母难道不知道你真实的出身吗?” “他们就知道我母遇人不淑。未婚而生子。被乡邻轻慢所以才把孩子托给他们抚养。至于我是西尧皇室之后,却是丝毫不知。从去年开始。西尧几次派人来和我谈这件事情,要我相信是皇帝的私生子,而且说老皇帝暗中封了我王位,期待我能出来倒东宫而代之。” 方浅晴听了个大概,心里觉得前段像还珠格格里紫薇娘的故事,而后来演变下去,则快要变成铁面人了。 好在方泓羽和西尧太子不是双胞胎,也不需要以路易十四的身份继续做皇帝。真是太戏剧性了。 “哥哥,你心里其实是信了对吗?只是你有怒气,也有怨气,你不想认那个当爹的。” “要不是太子倒行逆施,弄得西尧国腥风血雨的,他们何尝会想起我来,也何尝会念起我亲娘?她在庵堂里郁郁而终,又有谁给她一个名分,给她应得的关怀?她没有享受到什么荣华富贵,却经历了很多伤心,爱她地一去不返,儿子又不得不托付他人,还要颠沛流离,最后青灯古佛独自伴着木鱼声声,我甚至不知道有她的存在,也不可能去送她。” 语声忽然哽咽起来,方浅晴知道他正心情激荡,也不知道如何出言安慰他。只是以手扶着他肩膀,掌心感觉微微颤。这个叱咤疆场的大将军,此时其实也很是脆弱。 “以后他们还会来找你吧,我觉得西尧国君一定对太子失望已极,他年纪大了,肯定很想要你认祖归宗。而且,他的考虑也不无道理,如果太子登基,无疑会是个暴君,那西尧的百姓一定会更苦。而且,这样的人野心也大,哪里会不来骚扰花盛?” “我现在不知道将来会如何,我只知道我现在是花盛地将军,和西尧无关。” 方浅晴也很是茫然,忽然知道了哥哥不是自己地亲生兄长,不禁有些不适应起来。而且,这个哥哥是知道和自己并无血缘关系的,那当时他看自己地目光和异乎寻常的宠爱,再加上死活不肯娶亲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她不知道该劝说他继续当好将军,还是去西尧拯救民众哪个更适合他,只能让他慢慢考虑了。 其实,让他去当西尧新太子貌似不错,方泓羽为人忠直,心地善良,断断不会是到处惹争端是非的好战分子。 虽然他一直在打仗,可他只是保卫自己的家园,并不是滥杀侵略的恶徒。 思潮起落不已,书房里面,一片寂静,只有两个心绪不宁的人各自想着心事。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七十四章 内奸 太平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方泓羽刚刚过了几天舒心日子,而烽烟又起,战火再次弥漫在边疆重镇----铁河。 这次北狄的来势很凶猛,似乎背后还有着很强大的后援力量,锲而不舍的动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铁河附近的村民被烧杀抢掠,无数的无辜百姓倒在了北狄无情的铁蹄下。能逃脱的人几乎都涌进了铁河镇,而方泓羽的二十万大军也伤亡甚多。 起先方浅晴被勒令躲在将军府中,后来由于军情险恶,方泓羽干脆叫她离开这里。 方浅晴哪里会答应,虽然她知道铁河在这样的冲击下很吃紧,她在前线会很危险,可是要她就这么逃跑,却实在不是方浅晴性格所能允许的。 那日,方泓羽的大营里来了个男装打扮,却异常光彩照人的少年,直冲到帐中要求见将军。 方泓羽面有尘色,见了她却吃了一惊:“晴儿,你又胡闹什么,这里是军营,还不给我回去!” “我可是来主动请缨的,军营里伤员那么多,难道你不需要人手吗?” 方泓羽正想回绝,却见一名军医匆匆赶来,“禀报大将军,郑副将刚刚中了对方箭,现在严大夫正在救治呢。” 副将郑均是方泓羽的得力手下,勇猛忠心,讷于言辞,宅心仁厚。在战事如此吃紧的时候,连他也中箭受伤,对花盛军队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一路看小说网. 看方泓羽轰的起身跟着军医去探望。方浅晴也一溜烟跟在了后头。方泓羽待要说什么,忽然叹了口气,不再反对。 郑均地伤势很重,那箭几乎把他的肩膀给射穿了,那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这个营帐是被用作伤员救治的,可是这几天来受伤的人实在太多,几乎把七八个大帐都挤爆了。医官们和他们的助手也忙了个不可开交,而且连裹伤用地干净棉布也越来越紧缺了。 方浅晴虽然被血腥气味熏得头昏,可也知道情势紧急,人手又缺,挽起袖子就跟着忙乎了起来。 她在现代军训的时候学过些紧急救治之类的课程,对于一些小伤口处理起来倒也头头是道。方泓羽本来想即刻就带她走的。可一看她做得很投入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招手叫来了此地负责的医官,吩咐他多加留心方浅晴,道:“方二就留下帮忙,你多看着她点。” 那位医官是见过方浅晴的,她当时刚进将军府,方泓羽正是他在治疗,所以方浅晴的王妃身份他心知肚明。本来他也不敢留下王妃在此照顾伤员,可一来是将军吩咐,二来也是人手急缺。所以也就没再推辞。 方泓羽低头看着面如金纸地郑均,心里疼痛不已,就如断了左膀右臂一样。 医官把箭镞砍断,用钳子将深深嵌在肉里的箭头夹了出来。那箭头直透入骨。被医官用力取出,一股鲜血便飙了出来。郑均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方浅晴手脚飞快,等医官稍作处理,撒上金疮药粉,就立即帮他包扎了起来。医官道:“方二爷包扎伤口的手法却是另有章法,和我们常用的颇有不同,不过确实很有效。看来要烦劳二爷在军营中推广一下了。” 方浅晴忙着应允,心说这可是现代经过多少年改良的,当然强过古代的方法。 连着几天,方浅晴成了名人。那些军医和他们的手下纷纷来学她的新式包扎法,她每天忙碌着教会他们,照料伤员。虽然很累却异常充实。 由于时时要防备着敌人侵犯。方泓羽晚间也不回到将军府中,方浅晴忙碌完毕也就和他一起住在营帐之中。 本来大帐里只设了一张卧床。现在方浅晴也住了进来,藤条就给加了一个软榻。方泓羽不忍心妹子睡在榻上,就把卧床让了出来。两人已经知道彼此并不是亲生兄妹,有时候就会多了几分尴尬。 好在方浅晴每天都很累,吃过晚饭后,基本也是熄灯就睡。而方泓羽则常常出去巡视,有时候索性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回来迷糊一会。 两天后,郑均已经清醒了过来,可是伤口炎,额头烧得厉害。他一醒来,就要求见将军,方泓羽闻讯匆匆赶去。 郑均强撑着要坐起,方泓羽哪里肯让,他急道:“将军,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这里人多不方便。” 方泓羽见他眼神里闪烁着焦急地光芒,只能叫了藤条和方浅晴用担架抬了郑均放到自己的营帐里,吩咐藤条和几名亲兵在外头守卫,谁也不准进。 “老郑,到底是什么事?” “将军,我怀疑我们军中有内奸。” “何以见得?” “我吃的这一箭,并不是敌军方向射来的。我在追赶敌寇地时候,追出了很远,那一箭是从背后射过来的,是我们自己的方向。” 方泓羽脸色霎时凝重了起来,浓眉拧到了一处。 “你追击的时候,后面都是些什么人?” “紧随其后的,是偏将邓辉,他和我向来有嫌隙,而且,他是兵部侍郎温庭轩派来的人。属下本不敢妄自猜测,只想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让将军参详。” “又是左相党?看来,这次北狄来势汹汹也是有内在原因的吧,我就怕那是造反地前奏曲。” 方浅晴本来就是要来查探哥哥军营中有没有异己的,一听郑均的说法,顿时就多了个心眼。再一把此事和温相一党联系起来,更是猜了个**成。” “现在没有凭据,倒也不能就此肯定,看来要想个什么计策引蛇出洞了。” “是啊,如果内部有奸细,那我们的战局更将不利了。不知道哥哥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如果对方再大军压境,我们人困马乏肯定抵挡不住,我打算挂三天免战牌,看看那只隐藏的狐狸会不会露出马脚。如果对方利用他,偷偷通风报信,或者开启城门放敌进来,那我们一定会现的。” “就怕行地是险招,如果我们不曾及时现他地动作,那岂不是真的把敌军放进城来了?” “放心吧,我们地援军快要到了,我早已经把战报上奏天子,昨天有快马加急来报,说我们援军的先头部队已经临近了,坚持一些日子就没事了。而那个狐狸,我会派人随时盯紧,一旦有行动立刻抓住,不会放敌进城的。” 方浅晴听说援军要到,立刻松了一口气,拉着方泓羽笑道:“不知道来者是谁?” “这个人啊,你见了肯定熟悉。正是皇上赐婚与你的二王爷,花允烈。“啊?” 方浅晴听说是他,顿时一张脸垮了下来,眼皮也突突的跳了好几下。 写战事不是我强项,把我给难的,直写到此时才上传,唉,明天还上早班呢,,,可怜的我呀!如果亲们同情俺,就努力砸票票哦!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七十五章 引蛇出洞 铁河镇的北门外,就是一片偌大的战场,那里最为接近北狄,多年征战下来,已经没有寻常百姓居住了。 北狄大军又黑压压的涌了上来,可惜今天城门紧闭,无人应答。在城头上,高高挂着一个硕大牌子,上书免战二字。 牌子虽然很怂,字却着实弹眼落睛,虎虎生威。 北狄士兵大为得意,以为方泓羽终于肯认输,再也打不动了,做了缩头乌龟。一时间骂战之声四起,嚣张气焰十分高涨。 守城的兵士接到军令,只说不许迎战,正自觉得晦气呢,又被对方指着骂,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花盛的兵士将领们,自从跟着方泓羽征战沙场以来,哪怕是战事不利,也从来不曾有过退缩。这高挂免战牌,怎么都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一时之间议论纷纷,颇多微词。 方泓羽每天要巡视军营,一圈走下来,当然把什么都听在了耳中,却只是面色沉重,不一言。 寒以轩起先并不知情,听得兵将议论,只怕坏了士气,急忙赶来大帐中和方泓羽商议。 方泓羽挥手将手下屏退,附到寒以轩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寒以轩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笑容,随即在偏座上坐定。 邓辉被方泓羽派人请到大帐的时候,营帐中已经并无他人了。他四周看了看,疑惑地看着方泓羽,心道:怎么商议军情却不见其他将官。 方泓羽似是看透他所想。异常客气的邀请邓辉坐下。 邓辉哪里敢在主将营帐中落座,诺诺连声,却是不敢造次。 方泓羽温和笑着,点手邀他坐在旁边,道:“今日请邓将军前来是有密事相商。何必如此拘束,小心隔墙有耳。” 被他这么一说,邓辉才大着胆子在下里坐好,恭恭敬敬地把手放在膝上,像小学生那么听话。 “不必如此拘谨,我叫将军来,实在是把将军当了心腹之人。如今兵败,老郑又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有极为重要之事要让你去做。” “将军如此称呼是不敢当,叫我邓辉便好。将军有什么吩咐,就是刀山火海,姓邓地也是不敢眨一眨眼睛。” “挂免战牌,是为了休整几日,给我军喘息的机会。但也是拖延时间,可以去讨救兵前来解决被围城之难。实不相瞒,皇上已经派了烈王爷从南城方向进,我已经没有人手,打算叫我胞妹也就是烈王妃前去迎接。” “烈王妃?” 邓辉惊诧了一下。“将军,烈王妃怎会在我大军之中?” “原来你未曾注意到,那成天在医官处帮忙救治伤员的方二,便是当今的烈王妃。她不会武功。我因并无多余人手,所以就请她前去迎接烈王,也免了互相见疑。只能麻烦你保护她前去了,我不放心托给别人这样的大事----小----说----网” “属下该死,并不知道烈王妃就在军营之中。只是这护送地职责太大,只怕属下有失。” 听到那方二竟然就是王妃,邓辉低头推辞,眼中却有精光闪烁。连鼻翼都忍不住耸动了一下。 “你做事向来细心谨慎,何况你是我视作心腹的人,除你实在再无可信之人了,还请不要推脱。” “既然是将军之命,属下不敢违抗,愿以性命护得王妃周全。” “如此甚好。你须到得晚间。,”随即在他耳边面授机宜。邓辉连连点头,领命而去。 邓辉方始离去,方浅晴款款从后面转了出来,站在方泓羽身后幽幽道:“是金刚钻还是瓦砾,是英雄还是叛徒,今夜也该分个清楚了。”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天空云层密布,月亮早就不知道躲在了哪里,连星子都去休息了。 邓辉骑在他的坐骑上,带着最贴身的一队士兵,保护着一顶青布小轿,轻巧而快得向南门而来。 那么暗而黑的街道,早就没了走动的人们,战乱中的百姓谁敢夜间行动,能躲在自家屋檐下苟安,简直算一种幸福了。 南门外就是荒郊,有一条官路是直通向县城云都地,如果花允烈的救兵前来,这里是必经通道。 一行人护着那顶小轿走出二三里许,夜色更浓更黑了,四周只有风吹长草,猎猎作响。而轿里的人,始终不曾过一言,不知是王妃顾及身份,还是心事重重,无心交谈。 轿子终于停了下来,邓辉看了看周围路况,挥手叫手下从一条小径转而向东。 轿子里的人似乎是现了突然转了方向,扣了几下轿门。一个略带嘶哑,似是故意挤压出来的女声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那行人一滞,情不自禁放慢了脚步。邓辉也扣住了坐骑,下马来到轿子边上恭声道:“回禀王妃,为免遇上敌人,我们打算从小路绕去县城。” 里面那个奇怪的女声却道:“邓将军又何必耍我,这条小路再往前就会向北,根本离开县城越来越远,又怎么能到达目的地呢?” 邓辉不意里面的王妃会这么熟悉路径,原本想糊弄几句把她带到北狄的大营中也就罢了,谁知道她竟会出口询问,还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得面色变了变。 他一边招呼手下继续行进,一边只顾上马,却是不答里面人地问话。 “大胆奴才,本王妃问你话,你竟敢不答?” 邓辉听轿中王妃出言严厉,声音也更为刺耳,不由得大笑道:“哈哈哈,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隐瞒于你,这个方向确实不通往云都,却很快会到得北狄六王的大营之中。我也没想到,你堂堂一个王妃会跑到军营里来,合该我立这一个大功了。将你献给北狄,用来牵制即将前来的花允烈王爷,那简直比什么都好。” “大胆,你这个叛徒!看来,郑均的伤果然是你做地了?” “王妃明鉴,果然聪明过人!不过,现在你知道什么都迟了,还是乖乖跟着我去那边,如果你家王爷到时候肯投降,再放你不迟。” 邓辉想是越想越得意,不禁朗声大笑了起来。 轿子里的那个人,竟也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初时还是女人声气,笑了几声后,声音却粗犷了起来,俨然是男子的笑声。 邓辉终于感觉有异,仓啷一声将刀出鞘,一刀劈向了轿门。 轿门的木质很薄,哪里经得起他的大力一刀,应声而裂。轿子里端坐着一个女装打扮,却是男子身形的人,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庞来。 “藤条,是你!” 事到如今,邓辉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上了当了,不过,只是藤条又岂在他地眼里,刀锋一转,又劈向了藤条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件绳索状的物件不知从哪里袭来,正击在大刀的侧面,溅起了一溜火星,大刀被那大力荡开。 邓辉虎口被震裂,刀随即飞了出去。 此时,响起了一个阴测测的笑声,笑得很是飘渺,明明是一个人的声音,却似从四面八方一同响起,还带着莫名地回声。 邓辉知道这是一种极为高深地内功,心,忽然就凉了下来。“上当了!”这三个字忽然就如灵光一样,在他那群人的心头闪过。 卷二 波澜汹涌花盛国 第七十六章 云都遇阻 那根神秘的黑色绳索又呼啸如同从地狱中来一样,灵蛇一样夭矫着在挥舞间击倒了邓辉身周的士兵。凌厉的风声中还回荡着催魂一般的奇异铃声,那种铃声来自绳端的一个银色圆球,球到处,血色飞溅。 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呼号,翻滚,静止不动,只剩下邓辉呆呆站立着。 天气还带着寒意,可他已经重衫透湿,人情不自禁颤抖着。他努力想让自己镇静下来,可是无法控制。 藤条依然坐在轿中,穿着女子的衣饰,脸上是一个近乎诡异的笑容。可是,那眼中射向一个叛徒的鄙夷寒光,却叫人不敢对视。 周围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很多人围了过来,团团将邓辉圈在了中心。邓辉看到其他的几位将官,还有神闲气定的方泓羽。 他嗫嚅着想要说什么,想交代几句场面上的话,可是始终说不出来。 冰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邓辉,今天你也没话说了吧?没想到你还很听话,自己都招供了。我不是你们国家的人,只是帮方兄一个忙而已,方兄,以后的事我可不管了,先走了!” 众人抬头看时,只见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鬼魅般随着树枝晃来晃去,好像丝毫没有重量一般。话语刚毕,那人也未见如何作势,就在树枝轻轻弹动的瞬间腾身而起,迅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大家的目光复又回到了邓辉的身上,方泓羽很耐心地等着,仿佛想听他有所解释。 “大将军。我,我并没有招供什么,这是有人做了圈套叫我钻,请将军明鉴!” 藤条站了起来,恭恭敬敬侍立在方泓羽地身侧。冷笑说:“刚才你明明要把我献给北狄,又亲口承认了郑将军的伤是你所做,还想抵赖吗?” 邓辉面色灰白,垂头道:“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再问?都是我一人所为,爱杀爱剐随你们了。” “如此看来,你倒堪称是个爽快的汉子,我敬你敢作敢当!”方泓羽肃然道。“只是我不认同你的做法。在大敌当前的时候,出卖自己国人,与敌国纠缠以求荣华富贵,这是为我所不齿地。” 稍稍停顿了一下,见邓辉眼中闪过一丝悔意,又道:“这样的事情,我料想也是有人指使于你,不会真是你一人所为。我念你是一员勇将,不忍赶尽杀绝。只要你把幕后祸害国家的人指认出来,那就一切从轻落。甚至可以戴罪立功。” 邓辉茫然地抬起了头,认真地看了看方泓羽,再看看众人的表情,嘴角忽然扯起一个苦笑。 “多谢诸位为我打算了。不过,邓辉确实是没人主使,一切都是自己所为。一路看中文网” 方泓羽摇摇头,“其实本将军很清楚你背后之人,只不过需要人出来指证而已,你要是肯踏出来,抓出内部真正的奸细,岂不是一大功劳?你又何苦如此固执呢?” 邓辉忽然叹了口气。“将军也知道了,需要人指正,可是,那些人位高权重,岂是寻常人能扳倒的。请恕我帮不了你。” 话音出口,方泓羽就觉得有点不对。却见邓辉已经软倒在地。眼睛瞪着,似还有话要说。 方泓羽见他嘴角流下一丝黑色的血迹。料想他已经咬下嘴里藏的毒药,抵死也不会为他们作证地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方泓羽不禁有点痛心,抓出自己军队里的叛徒,却是这样的结果。本来指望他能把幕后的人抓出来,也好交给皇帝处理,可他宁可自杀也不肯说出来,看情形是家人受制吧。 他蹲下来,看着邓辉似乎还有话要说,却已经眼神涣散了,嘴唇蠕动着似有声音出。 他把耳朵凑上去,邓辉断断续续的道:“温若翰一党,把我家人全都软禁在一个地方,说是照顾。我不能帮你们了,我不忍看着我家人惨死……” 话音刚落,气息也再无起伏,一双眼睛兀自瞪着黑蒙蒙的天际。 方泓羽失望已极,吩咐手下:“把他抬回去好好葬了,可惜这样的一个机会,就这样失去了,以后要找他们毛病可就更不容易了。”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在南门外生了那么多事的同时,铁河镇的西城门外也有一队人马护着一顶青色的小轿在急急忙忙赶路,而那轿子里地,才是真正的方浅晴。 当日和方泓羽商定了引蛇出洞的计划后,她又请命前去迎接花允烈的援军。虽然她有点怕见花允烈,觉得两人见面不免有些尴尬。可是,战事如此严峻,方泓羽地军中再也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前去了,连证明都不需要,她本人就是最好的证据。 一行人从西门外取道向南,一路没有任何耽搁,虽然尽是挑些僻静的小路来走,可由于没有遇到任何阻隔,度也是不慢。 连夜赶路,马不停蹄,方浅晴等人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人困马乏地赶到了云都城外。 云都的北门城头有个望哨,里面也有守军轮值。由于云都和铁河很近,每当战事紧张的时候,他们这里也会戒备森严,随时防备着铁河一旦失守会影响到云都百姓的安全。 这几天铁河镇战事不利,甚至还挂了免战牌,这里早就接到了报告。一夜之间,守军都是轮班守卫的,不敢丝毫怠慢。 一大清早来了十来个士兵打扮地人,又加上一顶轿子,所以刚到城下就遭到了守军的拦截盘问。 方浅晴当人不会无备而来,手里有着方泓羽的亲笔书信和他的虎符。虽然她并没有先说明自己是王妃身份,可是证明自己是方泓羽派来的人,还是无人见疑的。 城中兵马归云都守备所管辖,方浅晴指明了要见他。守门地士兵看了她手中地虎符等物,虽然不敢就此信了,可也忙着延请他们进去,只是把他们带到一个地方让他们等着,说是前去禀告守备。 方浅晴不以为意,心里明白那也是人家的手续关系。 “我们人困马乏,你们稍微快些。” “是是是,”那人一叠声应了,随即匆匆而下。 方浅晴和陪伴而来地手下分析了一下,看城中的情况,那花允烈的援军应该是还不曾到来,看来要在此等上一等了。 方浅晴忽然叹道:“也不知道那引蛇出洞的计划,到底成功了没有。” 今天跟花生编辑要推荐了,以便更多亲能看到俺这个小文。唉,她答应了,只是没敲定呢,有点忐忑……近来由于什么推荐都没有的问题,点击很少,柳丝很是受打击。而且,仿佛就算是我群里的朋友,也不都是在起点看书的。柳丝再次呼吁,爱我就看正版,坚决抵制盗版!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七十七章 遇救 方浅晴忽然叹道:“也不知道那引蛇出洞的计划,到底成功了没有。” 护送她来的都是方泓羽的亲卫队,铁杆忠心的心腹。早有一名小队长笑道:“如果邓辉真的是奸细,肯定逃不过王妃妙计一试。” 几人跟着那些守城军来时,看到这里是一排几间高大宽敞的平房,想是他们换班休息之处。而他们等候的这间,估计用作接待外客。 里面没什么陈设家具,只是两排相对而放的座位,偌大的房间只有两扇不大的窗户,还都用通草纸糊了,光线很是幽暗。 方浅晴想大家都很累了,更兼着不是讲究级别规矩的人,自己在上手坐了,也招呼着众人都坐下歇息,等候那云都的守备来见礼。 谁知道过了许久,不见有人前来招呼,非但那守备和知县不曾来诚惶诚恐拜见,就连个倒茶水的人都没个影子。 方浅晴略略有些不安,吩咐那队长道:“常安,你去看看,外头可有他们的人在,怎么这半晌的不见人来?” “是!”常安匆匆应了,就跑去开门查看。谁知道一拉门上的把手,门却是丝毫不动。再加大力一拉,门晃荡了一下,仍旧不开。 “怎么?” “回禀王妃,门似乎是从外面被反锁了。”这几天事情很多,都和战况的不利有关,方浅晴也早就多了个心眼……,。听得门打不开。情知这边的守军出了问题。只是不知道城中地具体情况,到底是守备反了,还是伙同着那个知县一起搞鬼。 众人涌去两边窗户,想着打开看看,谁知道连窗户都被封住了。怎么都打不开。 几个沉不住气的,早就嚷嚷了起来。身边都带着武器呢,一时情急就有人砍那窗棂。 木质的窗框被砍下一块,外头的情形顿时映入了眼帘,众人心里都是一凉。只见窗外是几十名弓箭手,那黑森森的箭头闪烁着寒光,直直指向屋内众人。 方浅晴待要上前说话,那些卫队又怎么会让她犯险。常安一把把她拉到身后,自己上前冲着外头喊道:“烈王妃在此,我们又带着方大将军地信物前来,你们怎敢如此放肆?” “谁在此地冒充王妃?” 随着一个沙哑的声音,一人排众而出,站到弓箭手的前头。那人留着两撇八字胡,武将打扮,想就是那云都的守备了。 方浅晴从常安背后探出头去看,见那人形容猥琐,面无四两肉。且颧骨高耸,说不出的奸诈可憎。不由得嘀咕了一声:“奸人就是他这个模样了,不必说,又是和北狄有染。”那人耳朵倒尖。冷笑道:“你倒厉害,冒充王妃不算,还敢对我品头论足。据说你有将军信物,拿来我看了便信你……,。” 方浅晴看着他的架势,哪里还敢把哥哥的虎符乱给,只是喝道:“你且打开门来,便有法子叫你信我。” 那人哈哈大笑,“王妃不用和我扯那些没用的东西。要不是烈王不日前来,还需要以你来诈一诈他,我何须和你多言。我何尝不知你地身份,只是得委屈诸位在这里呆到烈王到来了。如果你们乖乖不动,没准还有命在,如果想乱来。那我的弓箭手可就箭头不认人了。” 说完了。竟是头也不回地去了,只是吩咐那些弓箭手换班看好他们。如有异动,便格杀勿论。 方浅晴气急,却也实在是没有法子可想,一拧身回到位子上坐下,怒冲冲说不出话来。 常安尚且有三分镇定,叫人索性把窗户关上。既然出不去,又何必去看那指着自己的弓箭。 看来唯一的希望,是寄托于将要到来的花允烈了。可是,他们在明,云都守备之流在暗,万一连他都上当中计,那么大家都得玩完。 方浅晴见变故纷至沓来,心里更是担忧着花盛的命运,也更是牵挂起独自在皇宫里面对若干虎视眈眈篡权者的花允炽。 一天的时光,在大家担忧和愤怒中逝去了,夜幕再次笼罩了大地。方浅晴一行人整天都没有进食,渐渐委顿不堪,都各自打盹养神,不再有气力说话了。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耳中听到一个极细的声音,仿佛贴着她的耳朵出,又似乎飘渺无影,对她说道:“最多一个时辰就有人来救你们了,不用担 方浅晴本来在假寐,被这奇怪地声音吓了一大跳,忽然就清醒了过来。想起那个声音,有几分像是欧阳哲的,借着透进的微弱光线看,却见众人东倒西歪都在睡觉,压根没人注意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传音”吗?如果刚才通风报信地就是欧阳哲,那么想来他是在找人帮助他们了,这个欧阳哲还真是不错,虽然行事有点可恶。 方浅晴心中怀了希望,再也没了困意,连咕咕乱叫的肚子也不那么难受了。她平心静气等候着救兵的到来,只希望刚才听到的并不是一个梦。 她所盼望的时刻终于到来了,一个时辰还未到的时候,她就听到窗外起了骚动。本来那些弓箭手极为敬业,一直都一丝不苟的将寒光闪闪的箭头对准了他们窗内,现在却有了脚步松动地声音。 再过得一会,有人大声叫喊,声音很是痛楚,像是受了伤。接着又是兵刃交锋的声音,叮叮当当很是热闹,这下常安他们都被惊动了,一个个跳起来跑向窗边去看外面情形。 那些弓箭手已经没了多余的精力再对着里面,只是拼命抵挡一群勇猛的军士,那群人简直像是猛虎下山,见人就砍毫不手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几十名弓箭手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有救了,”方浅晴大喜,忙喊叫了起来:“外面的弟兄是何人手下,快来救救我们,我们是方大将军地手下!” 常安他们听得方浅晴喊叫,也纷纷照着叫了起来,外面那些人刚刚停手,听得喊救命地声音,早就围了过来。 这时候,方浅晴听到人群外有个熟悉的声音在问:“你们真地是方泓羽的手下吗?” 那声音,难道真的是花允烈?方浅晴平时还不觉得怎样,此时听得这样的一个声音,竟是泪如泉涌,声音都哽咽了。 “花允烈,是不是你?” 一句直呼其名的呼唤,震惊了花允烈,他也不可置信地奔了过来,大声问:“你是方浅晴?你是晴儿?” 大门被利刃劈开,一个高大俊朗的声音一步闯了进来,随即涌进无数手执火把的兵士,一下子把黑暗的空间照得像白昼一样通明。 尴尬,羞耻,委屈,生气,仿佛在一秒之间全部消失了。方浅晴忽然觉得,这个人她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再也不是那个陌生的名义老公。 下一秒,她纵身跃入了他的怀抱,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把自己颤抖的身躯贴合在他的温暖怀抱里。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七十八章 夫妻重逢 天空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雨丝,轻盈而飘忽,柔柔的落到身上,沾在梢。那是一种微微的湿润,绝不猛烈,却执着地濡湿了身上的衣衫。 方浅晴在马上,风夹杂着些微的雨,胸前有淡淡的寒意,而背后,似有一把火焰在燃烧。 花允烈也在马上,是他惯常的坐骑鹰啸,依旧是那么神骏异常。而它也沉浸在一种诧异中,主人不是不喜欢和任何人同乘一骑的么,今天是怎么了? 花允烈感受到了怀中人儿的瑟缩和颤栗,不禁伸臂更搂紧了一些。他口中的气息喷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她身子蓦地一紧,人忽然挺直了。这样一来,两人的身体更为贴合了,那接触的背部和前胸,都像是在火堆上烧烤,温度不断在升高。 马蹄轻响,像闪电一样刺破黑夜,方浅晴本来还是男装打扮,裹着头巾的,却在刚才的混乱中被掀了去,丝在风中婉转飞扬。 柔软的丝,淡淡的幽香,在微微蒸的湿气中氤氲开来,那混合的气息像一张密密无边的网,把花允烈的心慢慢织了进去。 方浅晴在想刚才戏剧性的一幕,脸上红晕如天之初晓,也像夏日的火烧云。 她投进了他的怀抱,而他惊喜万状的拥抱着她,在他手下面前,他一把掀掉了她掩盖的头巾。她的秀哗然披散,露出了倾国倾城的女儿本相。 在众人地惊呼声中,花允烈宣布了她是他的王妃的身份。然后罔顾议论纷纷,罔顾他的军队,吩咐了手下几句后直接把方浅晴扛上了肩膀,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喂,”她大叫着。“你这是干什么?” 他不理,把她放到了他从来没人同乘过地鹰啸,然后自己一跃上马,呼啸一声,马儿就载着他们两个,在雨夜里疾驰了起来。 “你怎么不顾你的队伍,这是要去哪里啊?” “女人,闭上你的嘴。好个方泓羽。让我的王妃前来犯险,我不找他算账就不是烈 方浅晴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就这样快马加鞭,连夜朝着铁河镇奔去。 雨下得大了起来,方浅晴心中忐忑着,很担心这个莫名其妙火气很大的烈王会真的去找哥哥麻烦。她想解释,可是一张口,雨水就扑进来,她只能闭上了嘴巴,深深靠着身后的那个人。 花允烈一手拉着马缰。另一只手越来越紧地扣着方浅晴的腰肢,呼吸越来越粗重。方浅晴耳中,几乎能听到他猛烈地心跳声。而自己的心,却也在这样的节奏里。迷失了。 方浅晴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南城门上守兵见是她回来,早就打开了大门。方浅晴刚说道:“我哥哥营帐在前面。”却被花允烈大吼打断:“去什么营帐,你这个样子,还不回到将军府去收拾收拾,换了衣服休息好了再说。他把你的命不当回事,我一定会叫他后悔的!” 方浅晴听他凶神恶煞的,不由小声嘀咕:“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那个是我哥哥,又不是存心害我。” “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花允烈愤怒地诅咒了一句,“将军府在哪里,你再多事,我明天就劈了他去!” 方浅晴无奈指了方向,心里却盘算着:这个野人突然这么生气。不如今天让他在将军府耽搁一夜。等平静下来再和他说原委,省的和哥哥两个真的毛了。 将军府地守门人算是倒了霉。遇到这个火气大得像二踢脚的王爷,连话都没说清楚,就被他一手一个扔到了两边哀叹去了。 只见他牵了马,肩上扛着方家小姐他家王妃,不顾方浅晴大声反抗手脚乱挣,大踏步地进了府中,熟门熟路往后堂去了。 门人甲从尘埃中爬起,抹了把冷汗说:“我的哥,这个真是王爷么,怎么像强盗。” 门人乙拍拍身上的灰土,拉着那位道:“主子家地事情,还是少管为妙,我们回屋睡觉吧。那位可是王爷,也就是我们将军的妹夫啊。” 花允烈找棵大树,把鹰啸的马缰系了,腾出手来拍了几下方浅晴的屁股。方浅晴更是炸了窝一样,大叫着:“你个混蛋,把我放下来!” “快说,哪个房间是你的?不说?那我就在这里把你就地正法了!” 方浅晴偷眼一看这个疯子,今天眼睛里充血,布满血丝,神情也有点狰狞。本待不理,到底怕了他在院子里乱来,只能指指自己房间的方向。 被他像麻袋一样扛来扛去,她早就怒火攻心,不由得一阵乱骂:“你这个混蛋,你自己欺负了我就连句话也不说走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样?我不是你的私有财产,我哥哥比你对我好多了,我不懂你有什么面子去说他不好!他边关战事紧急,我帮他出力有什么不对的?那不也是帮你哥哥吗?你这个混蛋,你放下我!” 花允烈只是不理,走到方浅晴地房前,一看门上有铁将军把着,也不问钥匙,飞起一脚把门踹烂了,自顾拎着老婆进门。 里面黑洞洞的,他也看不清路,但凡碍着他的家具桌椅,尽数被他踢开踹破。直接来到内堂,摸索到方浅晴睡觉的大床,方始舒了一口气,稍一吐劲,把方浅晴准确地扔到了床上。 方浅晴被他那硬邦邦的肩膀早就铬了个生疼,又被他随意扔到床上,更是腰肢和屁股都在酸疼。 她也是倔强的脾气,硬撑着想要跳起来,最好是也踹上他几脚才能出气。 可是人刚刚一起身,立刻被那雄健地身躯压倒了。男人气息围绕在鼻端,她地身体不禁软了半边。 嘴里却还是要骂的,“你这个流氓,赶紧给我起开!” 那张倔强地小嘴也被他霸道地堵上了,他不和她嗦,用他强势的吻去灼热她,迷惑她。 她尚且不老实的手脚,也都被他拉过来,按到身下。她终于被他的热度烫昏了,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他把对她的思念,和对她莫名的怨怼都化入了行动之间。他撕裂她所有的障碍,他要完全得到她,毫无遮挡的相对,毫无距离地接触契合。 这是最漏*点地恩爱,还是天雷勾动地火的最佳诠释,此时无人想去探究。外面的雨更大了,那哗啦哗啦的雨声和风声,丝毫也掩盖不了屋内更猛烈的风雨之声。 今天很伤心,真的,所以到现在才写出那么点。每天辛苦更新,却突然一天掉了十来个收藏。涨起来是多么慢,掉起来却是如此轻易。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七十九章 开战在即 一夜风雨声,催花知多少? 一场透雨后,却是一个丽日晴天。金灿灿的阳光早早穿过了随风舞动的窗帘,在屋内投射下亮丽的光线。光柱中,无数轻巧的微尘在闪烁翻腾,似是无数个活泼的小精灵。 那带着暖意的阳光和窗外叽叽喳喳唱着春之曲的鸟雀们,成了唤醒沉睡的最好闹钟。在这样一个春意盎然的晨间,纵然是疲惫已极的方浅晴也无法再安眠了,打了一个好大的哈欠,睁开了眼睛。 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却忽然意识到身边又是空空的了,徒留一床余温的锦衾,那该死的花允烈再次闪人了。 薄怒从心底最深处慢慢升起,这个家伙,昨夜几乎无休止地宣泄着他的漏*点。那碎碎细细的吻似是轻怜蜜爱,又似狂暴不羁,在她玉体上留下了无数春痕,半刻也不舍分开似的。却在早晨来临时,又如换了一个人,居然连句告别的话也没有,就扬长而去了。 “靠,把老娘当什么了,这次看我怎么对付你!” 愤怒里又带着些儿自怨自艾的委屈,干渴的嗓子因大声斥骂而带来一阵轻轻的咳嗽,霎时间眼眶都湿润了起来。 “哟,这是怎么了,是哪个叫我王妃生气啦?” 内室的门被人打开,一人沐着金色的光线挺立在窗前,逆光中有如神祗,依稀仍可见他刀削斧凿般的深邃五官。 那家伙,赫然就是与她一夜温存的夫君。花盛国地王爷花允烈。 背后骂人被抓包了,方浅晴不由得有点尴尬,怎么,难道他不是闪人么,居然又走回来了? 脸上红了红。吐吐舌头,眼中却跃动着好奇和疑问。 花允烈看到她表情丰富的模样,心底就油然生出喜悦的感觉,迎着她的目光上前,在床沿上坐下,执起她的手来。 “晴儿,原谅我。” 方浅晴垂下睫毛,鼻子里轻哼着:“你有什么需要我原谅地?” “晴儿。莫再赌气了,都是我的不好。那次喝了酒,却不顾你的感受只管自己走了,连句话都没有和你说,实在是很过分。其实,我不是后悔和你一起,而是,而是,,。” 他沉默了一会,似是很难措辞。 方浅晴见他为难不是作假,心下又如何不知他那次从弯男突然变直,自己都一时转不过来。估计是自己醒了后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索性一溜烟跑了,免得尴尬。 “我知道你那时的心情,算了,没什么好怪你的。只是我醒来不见了你,确实觉得有点像被人遗弃了似的。一路看中文网.不过你既然说开了,我也不会再生气的了。” 花允烈最欣赏的就是方浅晴地爽快,不若其他女子的扭捏可憎,见她大大方方地就把以前的不快揭过了。心里更是敬爱她。 “晴儿,离开你去雷泽,我成天心里都是对你的内疚和想念,我想我自己现在要什么,已经很是清楚了。” 方浅晴回眸看他的脸,淡笑问他:“那你今天怎么又跑了?” “哪里是跑了。我昨天带着你先到这里。想来你那哥哥早就知道了,我要不去见他倒被他挑礼。再说。我的兵将都在云都善后,此后部队就要和北狄开战,也不能总是儿女情长啊!” “昨日有人说,要找我哥哥算账,那今天和他怎么交涉的?” “差点打了起来啊!” 另一个威猛的声音响起,“我却是没想到我这个妹夫如此心疼妻子,竟是来和我拼命的!” 随着那调侃的话语,方泓羽也踏了进来,方浅晴衣衫被某人扯得歪歪扭扭,又兼着睡了一夜,还是酥胸半露地风情模样呢,一时来不及躲藏,脸霎时间涨了个绯红。 方泓羽一眼扫到,也是闹了个大红脸,却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花允烈拉过被子哗地给她挡上,白了方泓羽一眼,一副小气吧啦的样子。方浅晴不禁暗自偷笑,这个男人,一旦上了心,却是在意得很。 方泓羽虽然也在笑着,心底深处却不知怎么如同打翻了些酸酸的东西,怎么都不是滋味。 他眼光看向方浅晴,见她脸儿红红地,笑得很是开心,心中叹息:本来是怕她跟了个短袖的王爷万般委屈,现在王爷被她转变了性子,那还不是天大好事么?我这个做哥哥的,怎能在这里胡思乱想。 还是方浅晴打破了尴尬,笑道:“差点打起来,就是没打了?我可要起床了,你们两个大男人略出去坐坐吧,难道要在这里看美人起床图么?” 再看那两个,被她这么一说都不好意思了起来,相继跑了出去。方浅晴咯咯一笑,方才起床换掉了昨夜的衣衫。见今天天气很好很暖和的样子,又是心情大好,找了一套浅紫色轻薄春装换了,更显得人美如玉,纤腰楚楚。 她已经是被花允烈在军队里都宣布过了真实身份的,也就不必再装什么方二爷,穿那劳什子的男装。 袅娜而出,果然成功收到了两人惊艳不已的目光,她刚和花允烈说开了心事本来就很是舒心,现在又多了一层得意。 那两人坐下正在商量着军国大事,方浅晴也就不去插言,只在边上坐着默默听着。花允烈地大部队已到,方泓羽道:“手下军士都为那丢人现眼的免战牌怨气冲天,王爷援军既到,也该让大伙出口鸟气了。” 花允烈将云都守备通敌的事情说了一遍,方泓羽道:“以前战事吃紧的时候,有时想要他助我一臂之力,每每推诿拖延,我只道他是保全自己实力,哪里知道干脆是个叛徒。现在那厮怎样了?” 花允烈笑道:“昨日我方到云都,他就殷勤招待,谁知道酒中就要下毒。我来到边境,对那人所作所为也有所风闻,哪里敢全信了他。悄悄拿银针一试,却是黑了半边。我将酒泼到了他的面上,他眼睛吃到毒药,早就滚作了一团。被我侍卫乱刀剁了,手下死士也都一并扫除。现在我手下几员心腹将领在善后那边的事情,等留下部分人接管云都后,我们此地也就可以开战了。” 一听说开战,方泓羽大是扬眉吐气,浓眉轩昂,真正开怀笑了起来。 “你我合力,定要将铁骑踏到他北狄地北昆山下!” 花允烈也是踌躇满志,指点江山,雄心勃勃。就连方浅晴,也被他们地豪情所感,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麻烦亲们轻轻点点推荐票,再加个收藏。再掉,我不更了我,555555555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八十章 初战告捷 也许,战争真的是该叫女人走开的,虽然方浅晴很不愿承认这一点。 在她的要求下,她曾跟着方泓羽在城头上掠阵,高高地俯瞰下面的厮杀场面。可是,看到伤痕累累的伤员,帮他们包扎是一回事,而亲眼目睹尖利的兵刃刺进血肉之躯,喷洒出漫天血雾则又是一回事。 方浅晴呕吐了,吐得几乎连胆汁都要翻腾出来。她蹲在墙角里干咳着,耳中还依稀听到人死到临头时那绝望凄惨的呼叫。那声音像是深入到了她灵魂深处,怎么都挥之不去。 花允烈留下十万驻军在云都,并收服了守备手下那些愿意为帝王效劳的人。死硬的那派,早就被刺杀殆尽了。而那云都的县令一向受守备的挟制,是个明哲保身的家伙,也没什么政绩可言,被花允烈当场贬为庶人,任他回乡去了。 此后,烈王带着他另外的二十万援军一举开进了铁河镇,和方泓羽制定了切实有效的作战计划,城门开处,如汤沃雪,霎时就把对方逼退了数十里地。 那退去的一路,黄沙尘土都被鲜血染成了酱红色的泥泞,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 天空被烟尘遮蔽了,连太阳都像是不忍看到这样惨烈的场面,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之中。风在嘶吼,马在呼啸,人在拼杀着怒号。 方泓羽冲入了阵中,花允烈也冲入了阵中。方泓羽紫铜盔甲,紫金长刀。神威凛凛;花允烈银甲银枪,气宇轩昂。 两人在阵前相视一笑,花允烈昂道:“我们两比一比,死在谁手下的敌将更多。” 方泓羽哪里肯甘示弱,伸手与他击掌道:“一言为定。不论谁输谁赢,都要回营痛饮庆功!” 两骑快马扫入阵中,银枪掠过,挑起一具具尸体,金刀过处,散落一颗颗头颅。杀到眼红处,只见烽烟、战火、枯树、尸。马蹄在血肉上踏过,无数躺倒的生灵都踏成了稀烂一片。 方浅晴扶着城墙垛口。看着修罗地域一般地场面,几乎无法呼吸。除了残酷二字,她不知道还能拿什么来形容。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而这战场,又岂止是十步杀一人? 留下来保护方浅晴的两名亲兵见她脸色煞白,目光呆滞,心里担忧不已。藤条已经是熟识了方浅晴,低声劝说道:“王妃,这里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不如回将军府里休息吧。” 方浅晴看他满脸担心。却依然摇了摇头道:“我想看看,厮杀这么激烈,我怕有什么闪失。” “王妃放心,今天的战局于我们大大有利。王爷和将军都是憋足了劲在杀敌,敌人一退再退,我们肯定能把附近的失地都得回来地。” 另一名亲兵也笑着劝说:“王妃,到今天收兵的时候,我看我们的大营能往前驻扎好几里地呢。” 再把目光投向远处,看兵士们都追赶着敌军越来越远了,可见今天十分顺利。渐渐,飞扬的尘土遮挡了她的视线。心里放下了不少,这才答应着回营帐里歇着。这时候若叫她回到城中将军府里休息,她可是怎么都不愿意答应的。 藤条是被将军下了死命令的,如果方浅晴安全有失,他是铁定小命难保。见方浅晴终于肯下了城头去休息,也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三人下了城头。正往将军的大营走去。却听到有人在呼唤方浅晴地小名,“晴儿。我回来了。” 在营帐面前站立着一名少年男子,青色长袍素雅恬淡,依旧是那疏朗眉眼,亲切目光,此刻更闪烁着渴念的光芒。 “洛玄,小玄子!” 她飞奔往前,鸟儿一样飞进了他张开的臂膀。 她的小玄子,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让她觉得惊喜而安心。她嗅着他身上清朗气息,眼中有薄薄的泪雾升起。 洛玄把她略略撑开一点距离,细细朝她打量。为什么她的眼中有泪,为什么她的脸色有些憔悴,那些悲伤的气息又是为了谁? “晴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一滴清泪破碎在脚边的尘土中,她地声音变得酸涩:“没什么,只是开战了,死了好多好多人。我真希望不要看到这样的场面,人和人不要你杀我,我杀你。” 洛玄放下心来,原来不是她遇到什么委屈的事情,只是她在悲天悯人,叹息战争的残酷不仁。她地善良,总是让他心动的理由,他知道她虽然肩负着一些秘密,却始终不希望把战争带到她的生活中来。 也许虽然有很多爱惜她的人,可是真正知道她了解她的,也只是师父和他洛玄而已。 他无力改变命运之手的拨弄,只能陪在她身边,给她一点支持和力量。 “晴儿,将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的存在只会减少悲剧,不会让百姓涂炭。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不要老是为未来地事情而担忧。” 洛玄那低沉却稳定的声音让她镇定,她握着他温暖的手,向他微笑,像是初春里悄然绽放的一朵野姜花。 “我明白,有你在我安心多了。对了玄子,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在师叔那里看什么新病例么?” “师叔的手术很是成功,他治好了一名先天腿骨畸形的人,让我大开眼界。可是,师父消息最是灵通,他知道铁河开战地消息,想来想去不放心你在前线,就叫我早早赶来了。就算你没事,我也可以帮着救治伤病,为前线将士做点事情。” “你来可太好了,先前我还帮着他们治伤呢,只是我那点三脚猫地本事和你不能相比了。” 两人说笑着,在营帐中坐了下来,静等着方泓羽和花允烈得胜归来。 果然到了午后,有人一叠声来报,说是王爷和大将军收兵回来了。话音刚落,马蹄飞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又戛然停止在门外。 只听得两个洪亮喜悦地声音争执不已,各不相让。 “明明是死在我枪下的人多,你看都没看清楚,就敢说你赢了?” “这可是你不讲理了,那种地方,当然是刀砍起来爽快。你那枪拿来一个一个扎多慢啊,我一刀下去就是一片!” 方浅晴迎到营帐口,见方泓羽和花允烈兀自吵嚷不休,不禁白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是不是疯了,打了胜仗还吵架!” 那两个却哈哈大笑了起来,齐声道:“哪里是吵架,虽然是比赛谁杀敌更多,却是不管输赢都开心的!” 方泓羽更是吩咐手下,“旗开得胜,夜里宰羊杀猪,好好犒劳众将士!” 此令一出,顿时激起了无数人的欢呼,铁河镇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八十一章 月下梨树林 是夜,席开流水,灯烛通明,方泓羽在营帐中大宴众将士,犒赏三军。 花允烈此来带来了大量的粮草辎重,又是旗开得胜,当然舍得拿出最好的来抚慰被战争拖累了多年的边关守卫。 方泓羽的大营里,主要的将官加上洛玄方浅晴都在一桌上饮宴。方泓羽和花允烈是手下将官讨好的主要对象,上来敬酒的不计其数,两人既是酒量都好,又加上打了胜仗开心,也就酒到杯干,不打回票。 洛玄就斯文多了,他本来就不善饮酒,作为出家人一直都是以素净为主。虽然和风清二人也不忌荤腥,可是基本是不沾酒水。 花允烈和方泓羽和手下兵将说话,也是豪气干云,粗鲁不文的。偏就是洛玄言谈向来文雅,与酒桌上的气氛也就有点格格不入。 他被王爷和大将军敬了几杯,推脱不下喝了,早已是酒气上头,把脸红了个通透,眼中也布满了血丝。 营帐中依然吵吵嚷嚷的猜拳劝酒声不断,他见那阵势,分明是一时半会不会结束。而他此时,已经觉得头重脚轻,再呆下去怕是再架不住来几杯,就要趴到桌子底下去出丑了。 偷眼看看旁边无人注意他,连方浅晴也正和花允烈说得热闹,心里有点微微的酸楚。虽然选择了她,就知道将来晴儿不会只属于他一个,可亲眼目睹她与人亲密无间,又觉得那滋味极不好受。ap. 装着像要如厕的样子。闪身躲过扰攘的兵士,只身走出了喧闹地大营。 今天是方家军的大捷之日,每个营里都是同样的兴致高昂,到处是兴奋地讲述战场见闻和自己杀敌经验的粗豪声音,装满酒的大碗撞击地声音。拍着桌椅骂敌人的声音。 洛玄悄悄站立了一会,心里没来由地觉得有点寂寞。虽然是在最热闹繁盛的情境里,他却被心头那种天地间忽然只他一人的感觉击倒了。在这个热火朝天的军营里,他像是一个多余的人。 抬头看看满天异常繁密的星斗,纯净如黑水晶的夜幕,眼中忽然蕴满了泪水。那时在温泉边,山谷低,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走出困境,心头却因晴儿地陪伴而温暖安乐。而此时此刻,反而是孤单惶恐了起来。 忽然一阵风吹来,他轻轻拢了拢身上的衣衫,似是要驱走那突如其来的寒意。摇摇头笑笑,暗说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当初在王府里的时候,他是看得出来晴儿和花允烈间的隔阂的,他也笃定知道花允烈是个喜欢男人的,心里总是有种错觉,觉得晴儿只是属于他自己的。背负着这个梦。他从来不去想那些将来可能生的事情。 以后,在那山谷中,他真正地拥有了晴儿。一路看中文网虽然他也说,将来她哪怕有很多人。他也不会妒忌。 可是,真的不会么?在今时今刻,他忽然现,花允烈和晴儿地相处方式不同了,他们之间分明也是有情的。一对老是说不可能的人,竟然在一起了,那种认知竟让他很难过。原来,他并不是那么潇洒的。 都说有了爱。一定会有妒忌,一定会有独占心理。就算是他,从小以为自己会清心寡欲过一辈子地人,也在晴儿的感情面前变得那么小心眼了。 一个人慢慢走了开去,一片营帐旁边有一带梨树林,虽然边关春天来得晚了。可是这几天将近四月天气。那梨花也开了个琼瑶满树,粉妆玉琢。他站在梨树下。身上纷披了飘零而下的无数花瓣,人,竟是痴了。 在席上也是多饮了几杯,她是那种喝了变要脸红的体质,稍一入口几杯,就红晕满颊,如朝霞映照,娇艳不可方物。 斜倚着花允烈聊了几句,花允烈却被人拖了拼酒去了,她放下酒杯,忽然觉得似是少了什么。 晃着小脑袋一圈看下来,才现坐在方泓羽身边的洛玄不见了,想起刚才眼风带到他落寞的样子,分明是心里不甚痛快。 低头思忖着,到底是为什么呢?他是今天方始到来,见到我该高兴才是,为什么突然怏怏不乐了? 忽而醒悟刚在自己和花允烈行止亲密,想来是他见了吃醋了。暗说自己怎么那么粗心,光顾着和花允烈谈笑,冷落了这个痴心的师哥。他又是内向的性格,纵然是很不开心,也是不会轻易启口地。 此时倒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去了,心里担心,又见哥哥和老公都忙着饮宴应酬,也是无暇顾及于她,一闪身也是走出了众人的视线,去寻访那可怜的小师哥。 晚风迎面,方浅晴的酒意也去除了大半,四处看了看,没见洛玄踪影。走几步,见一个巡逻的士兵,忙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我师哥,就是那个小道士洛玄走过?” “禀王妃,刚才巡逻走过梨树林,好像有个男人在那边站着。” 方浅晴忙谢了他,往梨树林走去。 纷飞的花瓣,已经在他肩头积了厚厚一层,就像下过雪光景。看来,他已经很久站在那里不动了,这个人,傻了么? 她踏着那满地凋零地花儿,沐浴着童话里一样飞舞地梨花,向他走去,终于立在他的身边。 洛玄转头,看着月光和花瓣掩映下地清绝容颜,仿佛呼吸都要停止了。 此时,似乎所有的语言都是多余的,他们互相走前一步,紧紧拥抱在一起。 洛玄嗅着她的香,用力地拥着她,像要揉碎到她的体内一样。 方浅晴微笑着,眼中却有泪沁出,她喃喃地低问:“玄子,你为什么那么傻?是我让你不高兴了么?” 洛玄拥着她,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忽然他觉得自己是很傻,为什么要去为那些无谓的东西酸楚呢。有她的感情,难道不够么?拥有她,就是天堂。 “晴儿,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小气的。” “你看,那漫天飞落的花瓣多美,我们在仙境里,仙境里有你,有我!” 方浅晴像孩子一样伸出手来,触摸着柔嫩的花瓣,落在她的指尖,还带着幽幽的余香。 她忽然想起在前世看过的书里,那咏梨花的几句美丽词句: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苞堆雪。静夜沉沉,浮光蔼蔼,冷浸溶溶月。天上人间,烂银霞照通彻。 那一切,都像是眼前的风景,月光下的梨树林,凄美到那么不真实。 她念给他听,洛玄听得也是感慨万分,只说:“怎么会有这样美丽的词,你那个世界,真叫我向往。“她那个世界?是个什么世界啊?” 一个清朗声音,打断了二人的遐思,把他们一下子惊回了现实之中。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八十二章 身份初露 “她那个世界?是个什么世界啊?” 一个清朗声音,打断了二人的遐思,把他们一下子惊回了现实之中。 二人正在忘情,诉说心中的秘密,心情激荡处,谁也没注意有人跟踪而来。 齐齐回头看时,却是满脸惊讶的花允烈。 花允烈被众人揪着碰杯说笑,本来无暇顾及少了两个人。可是手中的小酒坛空了后,想起去酒桌上再取,却赫然不见了洛玄和方浅晴二人。 他心中忽然有点不安,便四处寻找了起来,一直走到梨树林边,顿时见到月光下,梨花瓣飞舞的光影里,那相拥相依的神仙眷侣般的一对。 看着那不似尘世中人的两个剪影,他心中百味杂陈,像是打翻了油盐酱醋的坛子。虽然他曾与方浅晴有约定,可以任由她自由选择心中所好。可是,当他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当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喜欢同性,却也如同每一个丈夫那样,有了嫉妒之 正自犹豫着是要上前斥责,还是悄然身退,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却听到他们俩奇怪的说辞,不由思忖,这个女人到底是来自何处呢? 本来就见疑她那些与众不同的言行举止,可又查不出什么破绽。到后来,生了很多事情,更是完全信任了她。可洛玄所说的,那个世界,又是何意呢? 被他这么直接地问出心中疑问,方浅晴和洛玄都是大大吓了一跳,紧拥着的双手倏然分开。同时转向花允烈。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被花允烈一把拖到自己的营房已经许久了,方浅晴端坐在椅子上,像小学生一样乖巧.双手安分地放在膝上,一双点漆黑眸认真地凝视着花允烈,露出一副孩子般无邪地微笑。只是不肯说话。 要不是对这个女人有几分了解,花允烈几乎就要被她这样的神情骗到。可是,她方浅晴是个怎样的人,曾说过如何惊世骇俗的言论,又岂会真的那么天真无害。 刚才在梨树林中问她和洛玄,两人默契得死活不肯开口。他念着洛玄师徒帮过皇兄,也知道问题本来出在方浅晴地身上。他让洛玄回了自己的住处,却揪了方浅晴一定要问个明白。 谁料到这个死女人。摆了个可怜巴巴老实巴交的表情,好像有多纯洁似的。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怎么也不肯说。 耐心被消耗殆尽之前,忽然心生一计,他无奈而痛苦地看着方浅晴,忽然颓然坐倒。以手撑着额头,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叫人心酸。“唉,晴儿,我是多么不希望你也是要陷害皇兄的奸人啊。没想到,我和皇兄这么信任你,你也欺骗我们!” 那痛苦,简直能让人看了心都沉下去。 方浅晴果然也中计了。惊愕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是害你皇兄的,我又哪里欺骗了你们?” 心里偷笑着,戏却依然做到十足,再一声叹息,头几乎垂到了胸口,“晴儿,你真是叫我失望。我自从和你倾心论交后,我是多么信任你啊!你我是夫妻了。你竟连真实身份都瞒着我。连洛玄都知道你来自一个什么世界,我却不知。一路看小说网我真是一个失败的丈夫,我原本不该得知你的一切。” 呃,,真是太肉麻了。方浅晴寒瑟地抱住了自己地胳膊,却还是被麻得起栗。 看看这个人。一副像被人欺骗抛弃比窦娥还冤的德行。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那离奇穿越的故事告诉他。 如果说了,这个王爷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别是把她当作妖孽给火焚了吧。为了自求多福,还是不要透露的好。 可是不说吧,眼前这个人听到了那么点,愣是把她当奸细来看待。这里可是边境重地,打胜仗的时候尚且没什么,万一吃起败仗来,那她不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么?“唉,”方浅晴也深深叹了口气,伸手拍怕那个做功十足的人肩膀,“你的承受能力如何,介意不介意听一个比较的故事?” “什么故事,你快说!” 猛然一抬头,脸上全是好奇宝宝的表情,哪里有丝毫痛楚? 花允烈忘记继续表演,却见方浅晴惊愕得瞪大了眼睛,眼看那细白地牙齿咬着嘴唇,就是又要翻脸的前兆,心里后悔自己做戏没耐心,终究是被拆穿了。 不过他的赖皮功夫也不错,牛皮糖一般拉着她的手不放,口中道:“你刚才说了要讲地,不许抵赖啊!” 算了,方浅晴咬咬牙,早晚是要摊牌的,不如赌一赌,他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终究不至于要火焚老婆那么残忍吧。 于是坐了下来,低低的声音把自己来自后世另外一个时空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那个黑白无常所说的,将来花盛会灭亡,由她登上皇位的事情绝口没提。面前这个虽然是她老公,却也是当今皇帝的弟弟,跟他说什么以后她要做女皇,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你,这不会是真地吧?” “真,比珍珠还真!” 花允烈挠头,实在是没想到会有这么离谱的怪事,看方浅晴说得头头是道,再想想她那些“ok”,“性取向”之类的言论,倒觉得说她是本朝人反而不像,说她是穿越而来的更靠谱些。 “那难道你们那个时代死了,都会穿越?” 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黑白无常说的,我和方小姐的命格相同,而她又体质虚弱眼看就要夭折,就给了我这个机会。” 方浅晴也暗自得意,谎话么,就是要这样,真地里夹着几句假地人家才会容易相信。如果全盘是谎言,就比较容易拆穿。 花允烈费了半天的劲,总算把方浅晴地那些话都消化殆尽,算是接受了这个老婆来自遥远的将来的事实。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都随你了。如果你坚持把我当妖孽处置,那我也无话可说。总之,我希望你相信,我并不是什么奸细,也无心害皇帝。不然我也不会找来师父和师兄帮他治病了。” “洛玄他们,知道你的事?” 方浅晴忙道:“是啊,师父是半仙一类的道长,而且从来都是方浅晴的医生,我一穿过来,他就算出了我的来历。” 花允烈只要知道她不是奸细就好,哪里真舍得对付她。傻乎乎地看了看她在灯下的影子,见人是人,影子是影子,分分明明,不会是鬼魂什么的了。不由得大为安心,道:“我管你是谁呢,现在你是我的王妃就行。” 方浅晴也长长出来一口气,“唉,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可是,,” 方浅晴听到可是二字,头却大了,怎么,还没过关么? “你和洛玄已经好上了吧?” 晕,这个人要吃醋,审问偷情的老婆? 方浅晴偷眼只看他,就怕这个人怒起来要撕碎她。眼看他表情挣扎了半晌,终于转为平和道:“以前我答应过你,给你自由选择的。那时,我自己还恋着小柳,我言而有信,不会反悔。” 真是好老公,大度,讲信用。 方浅晴依上他的胸膛,与他耳鬓厮磨,“谢谢你,还是我的老公善解人意。柳飞若寻回来,我也不会吃醋,我答应你。” 说起柳飞,两人都有点黯然,尤其是方浅晴想起那时她得救,而柳飞却又落入了花允翊的手中,不由得担心他的安危。 花允烈早从她的口中得知了柳飞的事情,将满是青青胡茬的下巴贴在方浅晴的脸颊上,低声道:“你也说了,花允翊只是想拿他要挟我,不会有危险的。待我这里的事了,一定要好好找寻他。或者,等他们有所行动的时候,自然就会拉着他来见我了。” 很开心,今天过一千收了,也很意外。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八十三章 犒赏三军 夜过也,天明又是激烈的战争,花盛的军士势如破竹,在短短的几场战役中,把北狄的兵马一直赶到了北昆山下。 北狄人缩回了自己的城镇,并献了求和的文书,希望能换取暂时和平。 边境的局势,总算稍微稳定了下来。 那日,一队烟尘遥遥而来,来者竟是宫中四名侍卫保护着一名传圣旨的紫衣太监。一行五人以八百里快马赶了数日,早已经是人困马乏,到达铁河镇的时候,个个都露出疲惫万分的神情。虽则如此,却依旧用洪亮的声音呼喊着快快着花允烈、方泓羽接旨。 守关的军士一看那旗帜和手中高举着的圣旨,哪里敢怠慢,早有人引领了他们直接来到方泓羽和花允烈平时议事的大帐之中。 两人听说忙不迭出来迎接,却见是宫中侍卫副统领应虢带着其他三名手下,那传旨的大太监却是刘安手下的得力心腹6正平。 花允烈向来在宫中走动,和应虢6正平都比较相熟,先拱手道:“怎么惊动了二位快马前来,朝中敢是出了什么大事?” 6正平满身风尘仆仆,见了王爷却是不敢怠慢,急忙回礼赔笑道:“朝中尚好,是皇上得到战报,边关捷报频传,龙心大悦,命我等快马加鞭前来宣旨封赏。” 说到圣旨,众人忙整衣下跪,聆听宣旨。ap. 圣旨宣读完毕,三军尽皆欢颜。皇上大大封赏功臣,并有随后的车队带来大批物资银两作为军饷。 方泓羽加封安疆侯,赏银万两。花允烈则更有惊喜,由于赈灾和支援边疆的两大功劳,花允炽索性把铁河、云都、及其附近十六个城镇都划作他地封地。让他辅佐方泓羽守卫,壮大军队,并兼顾着百姓的民生大计。纵然是贫瘠之地,也要在短期内休养生息,促进种植,以求边关尽早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花允烈明了,这是皇兄借着这个得胜封赏。给了他扩大势力的机会。必然是朝中越来越复杂,花允炽希望有朝一日能借助自己兄弟的一臂之力。 在自己的封地内,慢慢培植亲信和自己地铁杆军队,如果左相一党有所动作,也好联合花蕊封地的力量和皇帝自己手中的势力,一举击破对方阴谋。 两天后,花允烈和方泓羽送别了前来宣旨的6正平等人,两人就着花盛的疆域图细细商讨。 这些天来,他们两个相交莫逆,又都是一心为皇帝出力的。所以很多心念都是相通的。 花允烈指着自己封地的范围,又顺着指到花蕊地景华城那一片,和方泓羽相视而笑。 方泓羽道:“皇上果然是雄才伟略,公主和驸马是第一道屏障。我们则是皇上的坚强后盾……” 花允烈也笑着:“看来,我是短期回不了京城了,要在这里修养生息一段时间了。” “你得建造王府,好好选个地方吧,回去和晴儿商量商量。” 花允烈果然就回去自己的营帐中找方浅晴,想找她谈在哪个城池建立王府的事,可一进门,就见到方浅晴闷闷不乐的样子。一个人支颐独坐。眼睛呆愣愣地看着某个方向,眼神却不知道聚焦在哪个虚无缥缈的地方。 “晴儿,晴儿!” 叫了几声,她才茫茫然地转过来,呆呆看着他。 “这是怎么了,怎么傻了?” 若是平日说方浅晴傻。她早就反唇相讥了。可是今天则不然,脸上溢满了担忧之色。 看着她眉头轻蹙。秋波若泣的样子,花允烈的心脏不由得抽疼了起来。他捧起她轻声问道:“晴儿,这是怎么了,你到底在担忧什么?我都说了,不吃洛玄的醋,你还这样烦恼干嘛?” 听到他这样安慰,方浅晴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还说不吃醋呢,我都闻到酸味儿了。别扯小玄子,我担忧的不是他。” “那是怎么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哥哥那么兴师动众地来个大手笔,本来他一向很谨慎的。” 被她这么一说,花允烈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花允炽对付左相温若翰一党,向来是文火慢炖,不着痕迹的。这次给了花允烈这么一大块封地,还是边关重地,只怕会惊动对方。 “那么说来,皇兄那边形势紧迫,他孤注一掷为我争取集聚力量地机会了?” “正是,我就是担心炽他孤身在京城里,会有什么危险。如果他们作反起来,他能不能抵挡?” 方浅晴一时情急,竟将私下称呼花允炽的昵称叫了出来,花允烈心一动,眸光一闪。 “炽,你叫我皇兄炽?” 此时方浅晴方始感觉到自己失言了,慌忙以手掩住小口,脸上一片绯红。完了,这只醋缸又要找麻烦了,可是似乎已经来不及找补了。 “你这就是掩耳盗铃的做法吧,捂着嘴巴就当自己没说过了?” 花允烈恶作剧地去扯掉她口上的小手,心中其实并不是很生气,却偏偏板着个脸做出火很大的表情。 方浅晴未免心虚,只好摆出可怜样来哄人,“别那么小气么,我和你皇兄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他么。我们商量正经事,你别这样啦!” “你个花心的小丫头,我慢慢收拾你!” 酸味是有一点的,没那么严重就是了。这个女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按她地说法叫做新潮,叫做流行np,反正他也不是很懂就对了。 两人闹了一阵子,又停歇下来商讨正经大事,对着版图研究了一阵子,觉得还是把王府地址选到最南端的华亭城中。 华亭是北边诸城里最为靠南方,是南边去向北方的主要通道,良田颇多,民众也相对富庶一些。如果在那边驻守大军,等于是掐断了南方和左近联合的机会。 商量了大概后,方浅晴道:“那你即日带了人马去那边吧,修筑城墙,建立王府,招兵买马更兼奖励耕作。皇上那边估计很紧急,你还是尽早办事吧。” “我?” “是啊,你。” “那你呢,你是我的王妃啊,你不跟我去一起白手起家吗?” 花允烈真的有点不开心了。 “你别把脸板得像棺材板一样好吧,你听我说啊。我呢,和洛玄留在这里,帮着哥哥。等你那边差不多了,我再过来。” “你,居然把我扔去那边,自己陪洛玄。” “你别小心眼啦,哥哥还在打仗呢,我和洛玄能帮点忙地啊。” 方浅晴软硬兼施,花言巧语,用尽了地道花功,总算哄得花允烈答应了她地要求。不过,这一夜的惩罚可也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八十四章 共商大计 自从那次北狄大败,向花盛提交了求和的书表,边关算是太平了很长一段时间。此间百废待兴,百姓更是需要恢复元气。 本来方泓羽很想乘胜追击,再直捣对方老窝天京。可是,花允炽向来是仁慈之君,为了体恤边关的多年征战,所以也就接受了边境相安无事的请求,不愿再生战事。 岂料,在左相党的恶意宣扬下,花盛忽然有了一种传言,说花允炽懦弱无用,非真命天子。 那个恶毒的传言,像一股汹涌暗流,在看似平静的国情下慢慢流传,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 得知一些消息,西尧那个恶毒太子不断悄悄与花允翊和左相一党秘密交往,酝酿着掀起滔天大浪。方浅晴坐不住,和洛玄一起去找方泓羽密谈。 方泓羽长身玉立,昂站在将军府书房的窗前,看着天际的风云变幻,心里很乱。他何尝不知道方浅晴的来意,是叫他去找欧阳哲再作接触,索性联合西尧的一部分军队起事,以皇室成员的名义讨伐那个残暴之人。 西尧太子欧阳猛,由于听信邪教唆使,又生性恶毒凉薄,竟常常以幼儿之心进补,早就是苍天泣血,百姓含冤。只是由于老皇帝膝下少儿,就得他一个太子,又早早被他掌握了国中大权。 欧阳哲虽然善良能干,却是个不爱掌权的闲散之人,要不是太子闹得太过,他也不会出手管闲事。一路看网浑水。 以前老国君有意将他立为太子,他是左右推脱,死活不肯。他道:“现在帮忙是为天下苍生,可如果自己为君,那就是篡位小人。” 就是借着那个机会。才把方泓羽母亲宁紫烟曾经留下一子如今就在花盛的信息透露了出来。 老国君欧阳承宙知道了自己另有亲子,当然大喜过望,随即命欧阳哲寻访他,并暗中封了睿王地封号。欧阳哲能帮上国家的忙,又不用把自己绕进去,当然当仁不让,这才有了他几次三番来找方泓羽接触的事情。 方浅晴看着哥哥伟岸的背影,当然能猜到他心头的万种矛盾。她轻轻走到他地身边。见窗外一树木棉开放正盛,如火的花瓣昭显着它蓬勃的生命力。她知道,面临的将会是很多腥风血雨,眼看是无法避免的了。 她想要劝说,先借助花盛的那些靠得住的力量,帮助西尧推翻了那个未来暴君的统治。然后,如果方泓羽成了西尧地太子,甚至国君,那么花盛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哥哥,你也知道我此来的目的。我想。你是怕一旦出来行事,便觉得自己背叛了花盛国对你的栽培,又觉得自己非西尧嫡子,这样是篡夺江山……你真的不要这样考虑问题。凡事要往长远打算才好。你先坐下来,我和洛玄近来做了一些事情,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 方泓羽讶异道:“你又瞒着我做了什么?” “前几天,欧阳哲这个家伙来找过我。你也知道,我对这个人向来没什么好感,可是他的话却是有几分道理。他已经来了,我们不妨从长计议。” 话音刚落,一道浅蓝色影子闪过。那个轻功高得惊人的欧阳哲忽然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出现在大家面前。 方泓羽知道欧阳哲一直要找他接触,他是刻意回避了很久的,实在是下不了决心去做这件事情。没想到这个家伙竟会去找方浅晴商量,而方浅晴考虑再三,觉得此时有利于好几方地人。所以也就帮衬了他这个机会。 她是个现代穿越过去的人。对那些门户之争,一家一姓的天下之类的老传统本来就不以为意。她只知道。如果能解决西尧地国事,又能帮到花允炽,那是极好的一个契机。 方浅晴见方泓羽沉着个脸儿,很不开心她自作主张的样子,只好赔笑拉他坐在正位,又赶紧给那嬉皮笑脸的欧阳哲使眼色。 欧阳哲看她表情很丰富,不由得好笑,满不在乎地调侃她道:“难得啊,我这个仇人今天很帮我忙。” 方浅晴白他一眼,“谁帮你了,我是考虑天下人的疾苦。哥,你别以为充当西尧的国君有对不起花盛的,你当了国君和花盛永结友好,岂不是对大家都有利么?不要犹豫了,你那个变态的同父异母哥哥再掌权下去,不知道多少孩子地心肝都要成了他腹中之物了。你就不替他们想想么,多可怜,多恶心的事情啊!” 洛玄也道:“我本来是个道人,可是现在已经无法置身事外。我在边关这么久,看到百姓被战争所困扰,不知有多少困顿苦楚。如果,以你的善良大度执掌西尧,对西尧百姓和花盛的国土安全都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方泓羽心意略有松动,对于做皇帝之类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曾想过。他从小的愿望,就是为花盛地边疆安全马革裹尸,竭尽全力。 现在要他改变自己地夙愿,以西尧王子的身份去加入皇室争斗,实在非他所愿。可是,他最为担忧地却是那个欧阳猛的恶毒嗜好,想起孩子的心肝被当作药引,他心中不免阵阵作痛。 回头看看一脸期待看着他的欧阳哲,不禁恼怒:“好你个欧阳哲,你口口声声为天下苍生所想,那你为什么不肯举旗反对欧阳猛呢?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西尧老国君,他曾有过这个想法,却是你坚辞不受,又把焦点引到了我的身上。我在花盛自有爹娘和国君,你把我扯出来什么居 欧阳哲见他忽然难,一张脸比吃了臭豆腐还臭,“哎呀我说睿王兄,你就饶了我吧。那么多人觊觎皇位大宝,我毫无私心叫你认祖归宗反而是我错么?我又不是国君的儿子,我只是他的侄子而已。没理由你做儿子的置身事外,而把我推倒不仁不义的地步吧?” “怎么不仁不义了?” “你是皇帝亲生儿子你不去掌管国家,叫我造反起义,然后被世人唾骂我为了一己之私才如此行事么?就算本意是好的,也被人说坏了。再说了,我可闲云野鹤惯了的,我不愿意坐那张金龙大椅,坐了我也会像下面有钉子一样,扎得生疼的。” 说罢,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缩着脖子坐到一边,满脸的惫懒模样。 方泓羽见他振振有词说出一番歪理,不禁被他气得哭笑不得。 这几天都是过渡段,要把后面的精彩故事引出来,总是需要铺垫过渡的。所以可能会不那么精彩,不过亲们相信我,马上就有紧凑的情节出来了。皇帝要出事,天下要大乱,方浅晴要出位,都将接踵而来。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八十五章 松林中 方浅晴、洛玄和欧阳哲,三个人心意相通地齐齐将期待的目光投向方泓羽,希望这次他会作出什么积极一点的反应。 可是这个人面色如常,波澜不惊,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欧阳哲到底心急,又追问了一句:“我说睿王,你,,” “还请哲亲王不要这样称呼我,我只是花盛国的一员大将,如果消息走漏,反倒使人疑我对国家心生反意。” 这几句话火药味甚重,欧阳哲满怀期待顿时被凉水浇灭,脸上又红又白又青又紫,就像是开了个染坊。 一向嬉皮笑脸的脸蛋终于垮了下来,拂袖而起道:“既然方兄这么固执,弃西尧百姓安危不顾,那么哲也无话可说,这就告辞了!” 见他大踏步地冲向门口,就在那道浅蓝色人影要开门的一刹那,方泓羽开口道:“欧阳兄留步,那位西尧国君近来可好?” 欧阳哲扶着门框回,嘴角有一丝浅浅嘲讽:“我道你心中并无这个父亲呢,不料方兄也是有所牵挂的。我皇叔身体就如风中之烛,随时就会熄灭。如果方兄不肯体谅,那么或者他老人家的那双眼睛也很难安心闭上。” 那一抹冷然的嘲讽意味就这么挂在他清俊的面上,欧阳哲一拱手,终于大步走了出去。人方到门外,一闪间就没了踪影。 方浅晴瞪了大哥一眼,使出纤云步追了出去。一路看中文网.洛玄和方泓羽都待要拉,却终究缩回了手。两人相对看了一眼。又各自坐回自己的位子,各自想心事。 两人都已十分了解方浅晴的脾气,这会子正在火头上,谁阻止她不免被她一顿斥骂。 话说方浅晴追出来,只看到蓝影晃动。上了屋顶。忙忙也纵上屋顶,往前直追,却终究是越追越远。轻功差他好些档次,实在是无法同日而语。 眼看他拐过一个大屋地飞檐,就看不到了,心里颓然,只能止住了脚步。沉吟了一会,判断他去的地方像是西城门方向。想起那次两人在城外松树林里的初次交锋。灵光一闪,又起步往西门头追去。 一路狂奔之下,赶到那片松树林时方浅晴早已是额头见汗,娇喘不已。她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着,一边以袖子擦着细密的汗珠。 松林中,寂寂无人,只有间或的鸟鸣声更添加了林中地幽静。被浓荫弄碎的阳光斑斑点点投映到林间草地上,散着草叶的清香。 她大口喘了几口,略有些失望地想回去,看来和这个欧阳哲没什么默契。他根本就不在此地。 正要垂头丧气地举步时,忽然头顶上落下一片柔软的东西,一角还调皮地覆上了她的眉梢。她伸手一拉,却是一方浅蓝色绢帕。上面一角绣着一丛兰草,绢帕有淡淡的熏香味道,很是精致。 正诧异间,欧阳哲的声音在上方树枝间传来,“你这个女人,擦汗不知道用绢子,却是拿袖口乱擦,真是很不雅。一路看小说网” 一仰头。那个没什么新意,每次出场都在树枝上荡来荡去的家伙眼含不赞同批评道。 “你管我,”恨恨地拿着那方香香地绢帕擦汗、擦手、擦脖子,嘴里却还要损他,“一个男人婆婆妈妈的,拿着这种明显是女人送的手帕到处跑。典型花花公子。你要跟我说话就赶紧给我下来。我脖子落枕,没耐心抬头看你!” 其实追出来的本意是和他好好商量怎么劝说哥哥。下面该怎么做才是对西尧花盛都好的最佳方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明显也是帅哥的欧阳哲,却总是情不自禁冒出很多负面判断来。 也许是第一次他喝茶的德行对她影响太大了点,先入为主认为他是个玩裤子弟了。虽然以后的接触,明白了他其实背负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才来到这里,那种别扭却是改不过来,尤其是那家伙嘴不饶人,害得她牙痒痒的想要反唇相讥。 “呵呵,不爱干净,脖子也落枕,可见睡相不是很好。你这个王妃加上方大将军地妹妹,相国千金,那么多尊贵的身份之下,怎么会有那么多毛病啊?” 边说,他边飘然而下,轻轻落在了方浅晴的面前,脸上依然是那种可恶的浅笑。 方浅晴恨不得一拳打烂他地鼻子,却因为知道无法得逞而作罢。恶意看看那方漂亮的绢帕,冷冷一笑,拿到鼻端狠狠又醒了一下鼻涕,然后递过去道:“我用完了,还给你吧!” “呃,”欧阳哲做了个要吐的表情飘开一步,“还是你先拿着吧,真脏。” 忽然又回头看方浅晴,笑问:“你巴巴地用你那烂步法追着我干嘛啊,有什么事情?” 方浅晴不理他,径自找了一片长草坐下,追得累死了,谁耐烦和他站着说。 欧阳哲看看地上,似乎有点不愿意,看方浅晴靠着大松树,坐得很舒服的样子,又觉得也不错。摸摸鼻子试探着走近,看着自己的衣服还在犹豫。 方浅晴不耐烦了,“你一个男人到处跑,怎么那么穷讲究啊?女人样,一点都不爽快。” 被说女人样,欧阳哲终于板起脸在方浅晴身边坐了下来,动动屁股,感觉还挺舒适。舒了口气,嘴里却说:“你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家庭出来的,我怎么看你不像个大家闺秀。” 忽然又叹气说:“看来你那个哥哥,还真是不好说服啊!你追我到底想说什么?” “你别没良心了,我是看你那么失望的样子,想帮你出出主意,再劝劝我哥啊!” 欧阳哲凝视她,用异乎寻常认真的表情。 方浅晴有点虚,讪讪地一笑:“也不用这样看吧,虽然我知道自己是美女。” 欧阳哲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几乎可以塞进鸡蛋了。一张精致地脸庞瞬间移位,变得怪异起来,眼白翻着,似乎是对她的厚皮有点认识不够充分。 好不容易才让五官回到正确位子上后,欧阳哲道:“你可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我知道你肯定有其他想法的。大家坐一条船,你不妨说来听听。” 方浅晴摊摊手,“我也不是很有把握的,只是我看哥哥虽然纠结一点,但是对西尧的那段身世还是很放在心上的。你也看到了,他在你夺门而出时,叫住你问西尧皇帝地事情,分明是关心那个当爹地安危。我可都瞧见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有泪光闪烁。” “是吗?”欧阳哲也来了兴致,“那你也知道,我们什么都说了,他不肯答应啊。” “那是一件天大地事情,哪里就能随口就决定了。当然你说得不错,我对什么西尧并不了解没什么感情,我觉得可行,多半是为了花盛的国情。” “那你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看着欧阳哲饶有兴致的样子,方浅晴抿嘴一笑,说出一篇话来。 推荐下新人朋友班班亮的新作 一个少年在父亲的另类教育下,是学好还是坏呢?在是非的t字路口,他能否做出正确的选择? 书名《唤灭》,书号16287o.aspx这是地址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八十六章 意乱情迷 看着欧阳哲饶有兴致的样子,方浅晴抿嘴一笑,说出一篇话来。 “我现在手头有两张牌,或者还可一打。其一,我想利用我哥对我的疼爱,对他个脾气来个生气走人,也许能让他妥协。其二,我正好去找找烈王,争取他的支持。烈王对他皇帝哥哥是最忠心护卫的了,如果说清楚利害关系,我想他不会反对。” 欧阳哲眼前一亮,笑道:“也对,你离开这里本来就得找地方落脚,你又很久没见到你丈夫了,也该去笼络一下感情了。” “什么叫笼络,多难听。”方浅晴白了他一眼,“你这个人说话永远都没句好听的!” “彼此彼此!” 欧阳哲懒懒散散地站起身来,拔脚就要走人。 “就这么走了?你那脏不拉叽的手绢还你!”方浅晴手指尖捏着那条擦得很恶心的绢帕,向欧阳哲晃悠。 “算了,留给你当定情纪念物吧!被你弄得这么恶心,你还好意思还我!” “我呸,谁要你的定情物!如果你真的不打算要,我可就此扔了啊!” “慢着,这可真是我心爱的美人送我的东西啊,你敢扔?你给我洗干净了,等以后见我还我就是。希望你能说服你哥哥,在你夫君那里找到同盟军!” 方浅晴刚要答应,眼前人影一花,只觉得脸颊上被温暖的东西触碰了一下。感觉像是被人亲了一口。 “不错!很柔嫩!” 话音刚落,人已掠到了树端,几个起伏便如鸿飞冥冥,倏忽不见了。 “你敢占我便宜?”方浅晴看看手里皱巴巴的绢帕,不由得冲着欧阳哲潇洒而去地方向大吼了一声。无奈那人天生轻功卓,估计是没法听到她的狮吼了。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晴儿,你到底要怎样啊?” 方泓羽见方浅晴臭着脸收拾东西,不由着慌了。刚才她跑来和他再次商讨西尧的事情,他因为还没决定,所以继续拖拉着。 谁知道方浅晴这次不再软磨硬泡,干脆转头就走了。见她异常的样子,方泓羽疾步跟在她身后。一直来到她的房里。那丫头视若无睹,当他透明地一般只顾自己收拾着随身衣物,任他问什么话都不搭理。 “这个事情,晴儿你不要见怪,我真的是不能随意答应的。我现在是花盛的将军,难道说走就走,去西尧推翻太子?晴儿,你听我说,,” 方浅晴见东西整理得差不多。又见他急赤白脸的,心里暗暗觉得方法有效,不过还得再加把柴火娇点油。 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方泓羽道:“我可没说你有错啊,没事。你尽管慢慢想。 “那你,你不走好不好?” 对着这个从小就牵挂着的妹妹,自来就知道不是自己亲妹妹的晴儿,他真的不想失去她。看到她那陌生地笑容,他感觉心中被抽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阵阵空虚酸楚。 方泓羽少年时代就离开家里来到军营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和这个妹妹相处的时间不是很多。他只知道。这个柔弱的妹妹是他的心尖子,他呵护爱惜,却是不敢有别的想法。 可是,那么久以来,真的什么都没有吗?他自己也不敢正视心底深处的东西。而在她嫁给了烈王之后,她反而和他有了近距离的接触。他现。这个妹妹变了很多。她有个性有思想,她有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 过去地单纯和柔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刚健婀娜兼而有之的感觉,让他的心一再沉沦。 当她以为他是亲生哥哥地时候,他不敢去破坏她的世界。可是,欧阳哲的到来,让晴儿明白了他的真实身份,他的灵魂深处开始有了一种新的渴望,他幻想着他们之间会有另一种方式的相处。 看着她生气加之生疏的背影忙碌着准备东西,要离开他地世界,他的心就那么慌乱了起来,抽痛了起来。 看着她收拾完东西,马上要走出去的样子,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跨上一步,把那娇小柔软的身躯紧紧搂在了怀里。 方浅晴猛然被惊到了,身子一下子僵直,手里的包袱轻轻滚落到了地上。 “哥哥,你,,” 身子还想要推拒,可是心里却再次想起了初见地那一瞬间,他爱惜地抱着她打转。眼前再次浮现出他花间舞剑地英姿,战场上骁勇的身影,和心底里一直有着地他只能是哥哥的遗憾。 一切一切,都让她忽然无法据却这样的温柔拥抱,他的寂寞忽然清清楚楚呈现在她的面前。方浅晴在那刹那懂得了,这个哥哥对妹妹的所有感情。 方泓羽身上的男性气息,和骤然上升的体温俘虏了方浅晴的意志,她放软了身子,把头靠在他的怀中。 他抚摸着她滚烫的脸颊,把她的下巴抬起来,在她睫毛翕动的醉人娇颜上留下了他深深的吻。 她的清香是那么温馨,她樱红的唇瓣是那么柔嫩,叫他流连不已,迟迟舍不得放开。 方泓羽揽紧她的细弱腰肢,仔细品尝着她的甜美,需索地搜刮她每一寸领地,从贝齿,玉颊直到与她的香舌共舞他的手狂野地探进她的衣衫内,笨拙地拉散她的抹胸,将手指逗留在她挺立的蓓蕾上,激起她细碎的呻吟从紧紧贴合的唇齿逸出,那种声音在方泓羽此时听来,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更增热力。 他像个不知满足的孩子一样任性着,放任自己的手在她光滑柔嫩的肌肤上探寻。他伟岸的身躯附向她,她的腰身向后弯曲着,像风中欲折的柳条,就要承受不住这样的力度。方浅晴能感觉到那灼热的坚硬顶着她最脆弱的地方,像要爆炸,像急泻而下贲泉。 方浅晴先清醒了,她是要给他一点压力的,她不能就此让步。如果在此时有了进一步的亲密,那么一切计划就要改变了。 下一秒来临的时候,方浅晴嘤咛一声直起了身子,坚定地撑开了他的怀抱,把自己放在一个稍稍安全的距离。 方泓羽眼神也在方浅晴有所举动后忽然清明,他的俊脸染上了羞色,嘴角嗫嚅着,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晴儿,我错了,我不该,,” 方浅晴倒退几步,手抚摸着红肿的芳唇,心里还在迷乱着刚才的一切,口中出违背心意的言辞:“我想,我们真的该分开一段时间。我会去烈王那边住着,你好好想想西尧的事情。” 说罢,不等方泓羽有所反应,背起了包袱。 房间内,余香犹在,而她却已经飘然而去。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八十七章 送别 北国的春天虽然来得迟些,可到了这个月份,也终于地挡不住春意的来势汹涌,终究将冬的冰寒赶到了远方。金灿灿的阳光照在通衢大道上,满眼都是绿油油的劲草,娇艳艳的野花,树木也纷纷脱下了一身灰暗萧瑟,换上了蓬勃的绿装。 玉露真是一匹好马,载着方浅晴如一道白虹闪过,轻巧优雅,雪白的鬃毛在风中飞扬。刚刚奔驰过了云都,再而向南,打算直奔华亭。 身后有一骑快马追逐而来,名马墨云那也是日行千里的脚程,载着洛玄如箭一般射来。 “晴儿,晴儿,你等等我!” 本来心情复杂的方浅晴连周遭的美景都不曾入她眼中,脑中只是闪现着一幕幕与方泓羽之间生的事情,人虽然随着马儿飞驰出了近百里地,可是心却仿佛留下了一部分没能带走。 正浑然物外间,起先洛玄呼喊她的声音就一点都没听见。直到洛玄纵马赶到了前头,侧身来扣玉露的马缰,玉露受惊几乎人立了起来,差点把方浅晴甩下马来,方浅晴才心机慌忙地醒悟了过来。 眼看方浅晴顺着马身往下出溜,洛玄也吓了一跳,纵身从墨云背上腾跃而起,骑坐在玉露的脖子上,一把止住了方浅晴下滑的势头。方浅晴被他猛然一拉,扑进了洛玄的怀中。一路看小说网洛玄一手揽着方浅晴,另一只手死死扣住了马缰,玉露蹬蹬前跨了两步。终于停下了脚步,马蹄在尘土上踩出了深深的坑。 一声惊呼,此时才从方浅晴喉间喊出,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回神来时,却是洛玄也吓得刷白的脸色。不由得又推又打骂道:“死小玄子,你到底是要干什么,你吓死我了,我差点摔下去知道吗?” 洛玄只觉得自己地手在颤抖,方浅晴并无武功,若刚才真的摔下疾驰的玉露,后果不可想象。只是,他以为那么大声叫喊。她早该现了,谁知道竟是一点没有准备。 “晴儿别怕,是我不好,可是你骑马的时候心不在焉的,叫你也不理不睬,也实在是危险地。” 一边拍打着她的背部给她压惊,一边担心地责备她,心也扑腾扑腾直跳。 方浅晴吓了个手瘫脚软,把头靠在洛玄的怀里,只听得他的心在咚咚响。可见担心得不轻,早就没了火气。可是嘴里依旧不肯饶人,娇嗔道:“你还敢怪我,我骑得好好的。你冷不防拦住我的奔马,玉露是那么快的脚程,你不是存心害我么?” 洛玄语塞,他在方浅晴的伶牙俐齿前向来是没什么反抗力地,说来说去,最后错的肯定是他。ap.所以这次洛玄也不例外,选择了闭嘴听训。 “你急匆匆追我干什么?”喘了好几口大气,方浅晴的呼吸总算是平静了下来。想起今天洛玄居然对她实行这么惊险的举动实在是有点大违本性。 洛玄说到底也只是十**岁的少年人,被她一问,那心底的委屈劲也冲了上来,疏朗的眉峰一皱,嘴也撅了起来。 “呀,你怎么了。谁欠了你三百吊么?” “你。你说走就走,竟连告别的话都没有就跑出来了。我要不是问了你哥手下。连你要去哪里都不知道。就算你和方将军有什么龃龉,也不该弃我不顾就走吧。你都走了,我留着干嘛?” 抬手理了理洛玄鬓边微乱的,方浅晴这才明白他那委屈巴拉的表情所为何来,抿嘴笑道:“我不是一气之下走人地吗?再说了,我没打算要你跟我去啊!我是去华亭找花允烈叫他做我们的同盟军,可是你得在这里看着我哥,继续劝他啊!再说了,万一有个小范围的战事,你还能帮忙治疗伤员呢。” 洛玄一听,就知道这丫头决心要把他留在铁河了,心里极是舍不得她。可是,她句句都是至理,也实在无从反驳。 方浅晴嫣然一笑,在他颊上亲了一下,柔声道:“玄子,回去吧,我还要赶路呢。”洛玄依旧满脸不舍,意犹未尽地耍赖:“就这么一下打了我啊,不够,很不够。” 居然学会了**,有进步,方浅晴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她扬起脸蛋,闭上了眼睛。 像蜂戏蝶,像蝶恋花,先是温柔的轻触,浅尝,终于慢慢加重了力量,揉红了那片浅淡地唇。探究的舌尖灵动地侵略了她的芳香甘甜,需索地吸吮着专属于她的蜜*汁。 不知道要分开多久,那所有的不舍与无奈便都化入了那个深深的吻,恨不得吻到天荒地老,无远弗届。 终于在沉醉中慢慢醒转,洛玄的指腹轻轻落在花瓣一样美丽唇上流连,又将轻吻落在她水汪汪的眸子上。 “走了,你路上小心。” 跃回到自己马上,洛玄依依不舍地眼神看着方浅晴,却终究是回转了马头。 方浅晴见他并不催动马儿,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啦,可是你总得回去啊。” “那好,我看你先走,你走了,我就走。” 洛玄有点黯然的声音,让方浅晴听了也很不是滋味。古人说,黯然**,唯别而已,果然是令人惆怅不已。 郁郁地夹紧了马肚子,为了让他不在拖拖拉拉,方浅晴率先纵马前行。 洛玄眼中像是被水意弥漫了,泪色朦胧地目送着她美丽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那马蹄声碎,踏破了他的心碎。 一咬牙,圈过马头向着铁河镇方向回去,而方浅晴则快马加鞭,终于在天黑时分赶到了华亭城里。 花允烈的王府还在加紧建造中,而他则带了贴身手下买了一处大宅子先居住了下来。方浅晴到得那边,一打听就很容易找到了。 一路看街景,倒是百姓安居乐业又富庶满足的气氛,两旁地店铺虽然规模都谈不上大,也都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地,可见短期之内在花允烈的掌管下这里地情况不错。 心中喜欢,嘴角便是挂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平凡人等中,她以绝世容色和那匹千里神驹轻驰而过,早引起了路人的惊叹。 眼看就要到花允烈暂住的那个地段,忽然听见有人嚷嚷着:“王妃来了,王妃来了,快去禀告王爷。” 方浅晴略一定神,却见面前一队巡逻的卫兵,为的正是她新婚夜威逼着领路找花允烈和柳飞的那位倒霉小队长。想起那夜此人的狼狈,方浅晴驻马格格笑了起来。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八十八章 花盛叛乱 花厅内,花允烈看着自己的妻子犹自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端详再三笑问她:“你不是不肯跟我来吗,怎么这次连封书信都没有,连个随从都不带就这么急匆匆来了?我差点怀疑你连夜私奔。” 方浅晴也是好笑,“你这个人却是奇怪,我不来吧你生气得紧,我来了你又怀疑我有什么其他的意思,真是难弄的很。” “哪里是难弄了,实在是惊喜才对。” 妻子来了,哪里可以怠慢?花允烈吩咐手下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两人把酒尽诉别后之情。 说起方浅晴狠心叫他独自来到华亭开天辟地,花允烈的心头不免有点小幽怨,看着烛火下轻颦浅笑的模样,哪里还按捺得住。借着给她倒酒,手偷偷搔爬她的手心,不规矩了起来。 惹得本来在旁伺候的几名亲卫队一个个面露尴尬表情,嘴角抽*动,想笑又不敢笑在明处。花允烈扫视他们一眼,斥道:“一个个碍眼的家伙,小心我剜了你们狗眼,还不退下!” 众人知趣,哄笑着散了,花厅里便只剩了夫妻二人。 方浅晴吹气如兰,秋波流媚,笑道:“你这算什么,我还有很多正经话要说,你倒猴急了起来!” 花允烈见她如此模样,哪里还忍得,一把搂着她的纤腰就要亲。方浅晴却是运起了纤云步,一溜烟闪到旁边。花允炽哪里料到此时她还使出轻功来,抱了个空空。就觉得万分不满足。 “你个小妖精,到底要做什么?有什么正经事放到明天说不成么,现在什么都不如你我亲热正经!” “好个没良心的弟弟,我可是为了你哥哥的事情而来地……,。你就不怕你哥的皇位被人抢了去么?” 花允烈被她一说,满腔的欲念倒是收敛了许多。却仍旧粘糊着将她抱到了膝上,搂着她听她说别后状况。 方浅晴权衡再三,终于把方泓羽的身世之谜也说了个大概,又把自己一向来的打算也跟他交了底。 说毕,一双剔透明亮地大眼正视着他,“你听了我哥哥的事情,该不会对他产生什么疑虑吧?” “那倒不见得,我也听说过西尧太子的恶行。以方将军的为人即便真的做了他们的国君,也不会和花盛为敌。如果有了他这一股力量,确实对我们国家有好处而无不妥。只是,他既然不肯动,我们也不好硬来。而且,国内虽然情势很紧,毕竟那些人也没有新的举动,不到治罪的时候。” 夫妇二人商量再三,因着一切都在胶着状态,倒也不便打破现有地平衡。于是只能决定壮大自己的势力,而静观其变。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转眼半年时光过去了,已经是秋凉天气,树上的叶儿都退去了青葱的华颜。纷纷换上憔悴枯黄的秋装。风一过,纵然是万般不愿,也终究相携着次第旋转飘落,归于大地。 方浅晴坐在房间玲珑雕花的窗前,看着那纷落的秋叶带来的萧瑟,眼圈一阵又一阵泛红。http:.那些曾经在心头牵挂,引为至亲至近之人的,如今又都在哪里? 时隔未久。花盛的大变却终于纷至沓来,叫人措手不及。 花盛有座雄奇大山名为岱山,历代皇帝都会斋戒沐浴,择日上山朝拜,以求国泰民安。当然花允炽也不会免俗,秋风初起时。他带了近臣和御林军侍卫。照例来到岱山祈福。 可是在进山途中,花允炽遭遇了蓄谋已久地阴谋。左相和花允翊的势力借着这个契机,对皇帝进行了伏击,皇帝就此下落不明。 花蕊的景华城那一方得知了皇兄的凶信,带领着十万大军出击,打着“惩治叛贼”地旗号,可惜无力抵挡叛军的攻势,终于城毁人亡。 叛军乘胜进,一直打到了花允烈的封地范围边沿。期间那些城池,守将也有归顺了新皇花允翊的,也有负死抵抗而捐躯的。但不论怎样,那新皇的军队还是势如破竹直指华亭。 幸亏花允烈和方泓羽将各自的队伍合为一体,携手抗敌,一时人强马壮。华亭又是一城扼南北要道,借两侧山势为掩护,对方久攻不下,形成了南北对峙之势。 若干日后,新皇大赦天下,假惺惺地下诏书说:花允烈乃是他的同族堂兄,仍以原先封地赐予他管辖,一切薪俸照旧。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其实左相温若翰早就和花允翊商议停当,等到花允烈等人放松了警惕,仍会一举剿灭这些前皇炽华帝地余孽。 花允烈和方泓羽何尝不知道他们的狼子野心,只是反攻也不是时机,大家就暂时相安无事了下来。 方浅晴刚得知那些噩耗时,直哭了个天昏地暗。父母虽然在心理上并不是亲生,可他们真正是这个躯体的父母啊,而且她穿越而来后,方夫人对她百般疼爱,那个情分如何能忘却。可是,以他们的身份,在新皇登基时,早就下令抄斩满门。除了方浅晴和方泓羽人在外头,家中全部罹难。 然后是乱军中失踪的花允炽,虽然说是失踪,可是自此再也没有讯息,可想而知是葬身于这场凶险的叛乱中了,那个白衣飘飘地君王,怎么还能自保? 再有,她引为知己和好姐妹地花蕊,也和她深爱的夫君一起战死沙场了。从此要再相见,除非是三更梦里。 方浅晴开始责怪她地丈夫和兄长,要不是他们不肯当机立断,成天在那里考虑来考虑去,早早采取行动,也许这样的悲剧不会生。 她已经许久不曾理睬这两个生命中重要的人物了,每当午夜梦回泪湿锦衾的时候,她都会哭着诅咒他们,痛恨他们的不作为。 虽然此后,他们的勇猛保住了半壁江山,可是逝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又怎么能弥补她心中的伤痛。 又是一夜噩梦牵缠,方浅晴看到铁蹄踏碎的皇冠,她看到尘埃中沾满了血迹和污泥的项圈,她还看到那伸向她的求助的手,耳边也常常幻听着他们呼喊的声音。她无法安睡,每夜都在惊叫中醒来,带着泪和汗水。她在床上瞪着窗外的曙色渐渐染白了窗纸,听着人声渐渐热闹起来,心头却依然无法平静。 那些飘零而下的落叶,就像她在油锅中时刻煎熬着的心,那么容易破碎。 心中万分凄凉感概,也许只有净居寺的钟声和诵经声,才能带来片刻的安宁。每当她为那些亡故的人点起香烛,双手合十为他们祈祷的时候,她才觉得她的罪孽没那么深重。 看着她准备了进香用的器具,花允烈一挑浓眉:“前些天才去过,今天又要去么?” 方浅晴绕过他的身侧径自往外,却不搭理他的问话。 花允烈认命得摇头,立刻吩咐手下备轿和保护王妃,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 事以后,他何尝不后悔不痛惜,可是自怨自艾有用么?男人,就该伺机手刃仇人,哭哭啼啼说自己错了,不是他的行径。 目送着方浅晴无动于衷的背影,他的心头也充满了酸楚。那脚步踩在落叶上断裂破碎的声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上。 “还是不理人?” 方泓羽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叹了口气。 花允烈瞄他一眼,忽然勾唇笑了:“你别安慰我了,她又何尝理了你?”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各自低下头去,无言。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八十九章 神秘乞丐 静居寺是华亭城外青崖岭中一座较大规模的寺庙,当地的百姓极其信奉此处的菩萨灵验,香火煞是鼎盛。 自从传来种种坏消息后,方浅晴在寺中为他们供奉了灵位,习惯了每月初一十五都来这里求佛上香,为亡灵度。 轿子抬着方浅晴沿着山路蜿蜒而上,走到一个平台处,她便下了轿,剩下的路一向都由她自己来走。她始终觉得,这样才比较诚心。 秋风萧瑟,放眼望去,山间的枫叶嫣红如醉,路边的秋草也黄得灿烂。几株狗尾草晃悠着毛茸茸的身躯,时不时弯下腰来。方浅晴忽然起了童心,摘了几朵下来,把它们打个小小的结再串连起来,做成可以抽*动的小“胡琴”。 石板路再转一个弯就是一片开阔地,建造着那座巍峨寺庙。今天并非初一十五,是她突然决定来此上香的,所以寺前颇为安静。放生池中,几尾鱼儿往来翕忽,悠闲地摆着灵动的尾巴。池底还有几只懒洋洋的龟爬着晒太阳,偶尔伸出头来看看天空,让人有时间停顿了的感觉。 方浅晴缓缓走向寺中,早有和尚前来照应着,她现在是一方领主之妻,有谁敢对她丝毫怠慢了。 庙前旗杆底下,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似乎正在养神。可当方浅晴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却仿佛感觉到那人的眼睛忽然睁开,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手机小说站apnet 方浅晴转头看时,却见那人又闭上了眼睛。并不理会任何人地样子。仔细看他,满脸脏污,已经看不出原先的肤色,还有着几条纵横交错的伤疤,把整张脸破坏得煞是彻底。只怕是最亲近的人看到了他。也不会认得出原先模样。从破旧的衣服里,也能看到身上有多处伤痕,左腿很怪异地拖着,象是折断过地。 她怜悯地摇摇头,从袖袋里摸出一小锭银子,足有五两的光景,“叮”的一声扔在那乞丐的脚边。满以为那人见了银两会高兴起来,谁知那人竟很有个性。楞是没睁开眼瞧那银子一眼。 寺里和尚殷勤在前引路,方浅晴放弃了对他的探究,径自进去上香祈祷了。 拜过了菩萨,照例念叨着保佑亡灵们早日投生,最好能让她此生再能得见。又随了香油钱,信步在各个院落里看看逛逛。 走了一会,感觉有人跟随似的,转头看时,却又不见什么。心里暗笑自己:怎么疑神疑鬼起来,难不成是太想念炽和花蕊他们了吗? 脚步声起。方浅晴猛然回头,却是寺里一个小沙弥,怯生生合十问道:“方丈差小僧来问方施主,今日可在寺中用素斋。方丈好先去安排……ap,。” “不必劳烦了,我走走便回去了,你替我去回了大师,谢他一声。” 小沙弥喏喏而退,方浅晴苦笑,倒被这小孩吓出了一层冷汗。 寺中有一片修竹,长势极好,她常觉得有以前方丞相府中品莲。每次来到这里。总是会想起一些过去的人,过去地事情。 抚着竹子出了一会神,忽然耳边风声飒飒,竹叶纷纷摇摆厮摩,如同人语。一个恍惚,却见面前站着一人。赫然就是那名乞丐。 “你跟着我?有什么事吗?” 虽然有些意外。却还是柔声问。 那人不语,只在喉间出些咿呀之声。原来是个哑巴。方浅晴更是觉得他可怜,细看他,虽然说不出话来,可是眼神中仿佛有无尽的悲哀要倾诉一般,而那眼神竟让她觉得很是熟悉。 “你是谁?我们见过吗?” 那人的眼睛更黯然了,低下头去,轻轻摇了摇,拖着断腿一步一晃地走开。 方浅晴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明明是个陌生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刚想要叫住他,那人的身躯摇晃了几下,竟是轰然倒到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喂,你醒醒!”方浅晴吓了一跳,走上前去蹲下察看。手刚一接触到那人的身躯,已经着手火热,看来那人竟是着高烧。 喊叫几声,也不见那人醒来,受伤的左腿却似痛得抽搐了起来。方浅晴撩起他破损的裤腿看一眼,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她也是在战场上帮着救治过伤员的,胆子不可说不大,可一见那人地腿伤,却倒抽了一口冷气,暗道伤他的人真是够狠心冷酷。 那人左腿上布满了各种伤痕,伤口都已溃烂化脓,最为严重之处是脚筋已然被人刻意挑断。而后显然是处理过伤势,却不知是医者匆忙还是技术不够,只是敷衍了事。所以那人虽然能拖拉着走路,可要想恢复成常人的状态,也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再看他地右腿,伤痕一点也不少,所幸的是并没伤到筋脉,不至于两腿尽废。 眼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伤的乞丐,方浅晴有点束手无策起来。好在有个青衣僧人穿堂而来,一看正是刚才问她可要留在寺里吃饭的小沙弥,忙叫住了他细问情由。 “小和尚,这个乞丐你见过么?” “回禀女施主,此人在我寺中出现不过三五日光景。方丈差人问过,却是个哑巴,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个人伤成这样,你们佛家弟子有好生之德,怎么也不帮他治治伤?” 方浅晴说着就有点火大,这群和尚看到自己殷勤招待,却对个满身伤痕的乞丐置之不理。 小和尚早就白了脸,却嗫嚅着解释道:“不是的,我们每天都会给他送饭,也叫人帮他裹伤,他不让人近身。” “算了,这样吧,你叫几个人来,抬进房间找大夫给他瞧瞧。” 小和尚领命刚想转身走时,那人的眼睛却忽然睁开了。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方浅晴,口中咿呀做声,却是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方浅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如能听到他地心声一样,忽然就改变了主意:“小和尚你先慢着,你去帮我把我手下人带来,这个乞丐我带走。呃,你跟方丈说一声,就说此人是我带去王府了。” “是。” 那乞丐听她这样吩咐,像是终于安心,期待的眼睛微微闭上,也不知是睡了还是了。 一顶轿子,加上一个用树枝扎成的简易担架,一行人匆匆忙忙回到了王府。 花允烈正在园中和方泓羽对弈,倒不意方浅晴这么快就回来了。一眼看到她还带回一个脏污不堪浑身腥臭的乞丐来,对视一眼,都吃了一惊。 “晴儿,这是谁?” 两人异口同声,问出同一句话来。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九十章 竟是他 方浅晴面色沉沉,口中回了一句:“快叫洛玄来,这个人受伤很重!” 自从朝中大变之后,风清道长不是在忘尘谷中静修就是去师弟那边参详医道,一副不闻世事的闲散样。而洛玄则大多时间留在方泓羽的军中,也大部分原因是为了陪着方浅晴,免她心情不畅。 所以花允烈和方泓羽常常拍着他的肩头叹息,说还是他比较幸运,没把晴儿给惹毛了。 不多时,洛玄带着随身医箱来了,一看病人的形态,也大大吃了一惊。稍微审视了一下伤 势,先吩咐人打水进来,给那人粗略地擦洗了一下。这湿湿的布巾到处,伤口越狰狞可怕,却也露出了他原先洁白细嫩的肌肤。 方浅晴没料到那人黑乎乎的污垢下,竟是这样细洁的肤质,也是有点愣。 洛玄见到她木呆呆的样子,不觉苦笑,这个晴儿,难道对这样一个伤痕交错的人也要花痴才甘心么? “呃,”他干咳了两下,“晴儿,我要把他衣服都卸去了,你不妨去外头避避。” 方浅晴如梦初醒,看到洛玄似笑非笑的表情,脸上一红,嘴里却强硬道:“有什么好避的,我在军中治伤的时候,什么没看到过?” 话虽然是这么说,终究还是推门而出,不再留在房中。扬声对房中的洛玄叫道:“我去那边凉亭坐一会,喝杯茶,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差人来找我。” 在八角凉亭里凳子都没坐热。下人也刚刚替她沏上茶来,端了茶碗正在那里吹着凉气,却见洛玄像剁了尾巴似的跑了过来,脸色变得异常紧张。 “晴儿,晴儿不好了!” 方浅晴手一抖。热茶泼了一点出来,把手背烫红了一片。耳中听他直叫唤什么“晴儿不好了”不由恼了,娇斥一声:“什么我不好了?你该不是把人给治死了吧?” 洛玄不理会她语中地恼意,犹自急赤白脸地对着她眨眼睛做手势。平日里,洛玄向来内向而镇定,从未失态成这样。方浅晴也料想是有什么事情生了,屏退了左右人等,叫洛玄坐在身边。 “现在没外人了。你不在那里帮人家疗伤,跑来杀鸡抹脖子的干嘛?” “晴儿你看,这个是什么?” 洛玄修洁的掌心中,躺着一件残缺的饰物,那是一个断裂了的项圈。而这件饰物地材质是独一无二的,正是当初方浅晴用忘尘谷中的树叶和花瓣精心请人打造而成,送给了花蕊公主的那一个项圈。 项圈已经不再完整,只剩下几片翠叶,半朵晶莹的花,仿佛在哭泣着主人命运的悲惨。“这个是哪里来的?你快告诉我!” 方浅晴整个人都站了起来。脸色一片惨白,身体颤抖得像是风中的一片叶子。 “你先别着急,就是你弄回来地那个人身上,贴肉藏着这个……,。我一帮他换衣服。就掉了下来。我知道此事不同寻常,所以马上来找你了。” “你快带我去,最好是把那人弄醒了,能问出些什么来。哦,对了,我忘记此人是个哑巴,不知道他会不会写字,能不能告诉我们些什么。” 洛玄见她滔滔不绝地说着。知道她心中激动,也不敢去打断她。只是轻轻携了她的手,用坚定温暖的手掌给她镇定。 客房内,经过洛玄简单治疗在伤口上涂满了最好伤药的神秘乞丐已经醒了,失神的眼看着门口,眼中似有泪意。 当他看到方浅晴和洛玄进来的时候。眼睛又似乎灵动了起来。有了几分暖意。方浅晴一看到这样的眼神,又是没来由的觉得那么熟悉。人一时惘然失措。 定一定神,方浅晴走到他的床边,柔声道:“我想问你一些事情,你能听到我说的么?” 那人不语,却缓缓点了点头。 方浅晴心中一喜,从袖中取出那半个项圈,那人看了项圈,终于落下泪来。大颗大颗地泪珠急而下,把他长长的睫毛也沾得透湿。 看着这个伤心的人,方浅晴只觉得自己心也酸楚不已。就像是天底下所有的伤痛都兜上心来,只想陪着他大哭一场。 还是洛玄清醒些,在旁问道:“先生能不能写字?” 那人眼开一线,又是点了点头。 “来人,取笔墨纸砚!” 方浅晴擦擦眼角欲滴地泪,急忙吩咐手下。 那人的手也曾受过伤,好在并不很严重。洛玄将他扶了起来,在身后垫上厚厚的枕头,让他靠着床头坐起半边身子。见他执起笔来,用颤抖的笔锋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炽”字。 字写得毫无力道,可说难看之极,可方浅晴看在眼中却不啻是当头一个炸雷。 她猛然扑上前来,不顾洛玄诧异的目光,刷地拉开了那乞丐刚刚换好的干净衣衫。 那人脖颈处也有多处伤口,喉头有个较深的伤及声带,不能说话想来便是因此。可诸多伤口也掩盖不住他颈子下方靠近肩窝处有一个朱红色胎记,那特殊地形状恰似一朵红莲。 这个胎记方浅晴曾经见过,而且印象深刻。去年中秋,宫中温馨家宴,方浅晴和柳飞的一曲蝴蝶恋舞罢,众人皆是如醉如痴。稍后花蕊因二嫂难得来宫中相聚,硬拉着她在自己宫里倾谈过夜。当夜在花蕊倦极而眠后,身为皇上的花允炽竟按捺不住对她的思念而前来夜探。 那夜的他很激动,他们裸裎相对,几乎就要合为一体了,可惜就在那时候天色将要亮起,宫中太监呼唤声惊醒了他们的迷梦,二人就此分手。 可是,那一夜地所有细节都就此深深镌刻在了方浅晴地心中,包括他的一切。他凌乱散开地衣中,就曾有一朵绽放的红莲对着她微笑,她知道那是他的记号。 世界上什么都可能改变,声音、相貌、性格,可是身上的胎记,手上的指纹,那些是不会变的,永远都不会。 晶莹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落下,方浅晴的声音都岔调了,她小心翼翼地指着那个莲状胎记问他:“你是炽,你是花允炽是不是?” 见她终于认出了自己,花允炽再也不想隐瞒什么,只见他悲凄的目中闪着难以割舍的情意,深深注视着方浅晴点了点头。 她急切地坐在床边,急切地去握着他的手,恨不得把全身的力量都送给他,心里疼痛得无以复加。那个丰神俊朗,高雅出尘的年轻帝王,如今却已被折磨成了如此摸样。 “炽,,你没死就好。” 虽然有着千言万语要问,可是说出口的,却是心底里最渴切的盼望。不论如何,只要他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洛玄也被这个意外弄晕了,半天总算认可了这个事实,皇上虽然遭到暗算,却是尚在人世。 他走前两步,在方浅晴耳边轻轻道:“去请烈王吧,这事得从长计议。“ 方浅晴感谢地看了他一眼,点头不语。 洛玄知道她的心情很难平静,知趣地悄然退了出去。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九十一章 过关 两匹枣红色骏马,拉着一辆外形甚大的马车。车身用深蓝色织锦围着,庄重而低调,看来就似普通富贵人家的款式。 洛玄和方浅晴相对而坐,车中央放着一张软榻,重伤未愈的花允炽服了药后昏昏然陷入了睡梦中。 方浅晴时不时看一眼他破损不堪的脸庞,想起他以往的风姿神采,心中伤痛不已。但愿如洛玄所说的那般,师叔纳兰宵翔可以治好他。 那天花允烈确认了皇兄真的还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后,也是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可是纵有千言万语,花允炽也是口不能言,许多关节一时之间怎么都问不出来。 面对着众人期待的目光,洛玄却最终黯然摇头。倒并非花允炽有生命危险,只是以洛玄的医术,只能治疗他的那些普通的刀伤剑痕,而无法接续他断了的筋脉和损伤的声带。而对方浅晴提出的,要恢复他原先的容貌,更是束手无策。 还是洛玄提出的,这样疑难复杂的病例,当今世上恐怕只有师叔幽谷医隐纳兰宵翔才能救治。可是由于纳兰宵翔隐居的山谷如今是在新皇管辖的境内,送花允炽前去还真是有几分冒险。 本来众人都很犹豫,不敢下决心将他送走。可是方浅晴看着花允炽那日渐暗淡的眼神,对今后的日子了无生趣的样子,终于还是主张给他一个重生的机会.他是如此傲气的一个人,又曾是那样地身份,如果就这样以残障之躯苟活。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 虽然此去穿越花允翊的城池,不说花允炽有危险,就连她这个王妃也是担了风险的。一旦被对方认了出来,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大祸。但是恢复花允炽的决心既然下了,她也不想再有什么反复。 花允烈和方泓羽心头是十分不舍她去冒险。可是难耐她地坚持,再加上洛玄提议的改装而行,由他保护好花方二人,他们也只能顺从了。 一日半的山路和平原越过,洛玄抓着方浅晴的手道:“晴儿,过去马上就是新华城了,是花允翊他们境内的第一个关卡,你要小心了。” 方浅晴自从出来。就和洛玄扮作一对夫妻的模样,洛玄粘了一点小胡子,而她也扮老了几年,如同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听了洛玄的话,方浅晴迅取出一张人皮面具,覆盖在花允炽地脸上。仔细贴合好后,又涂上使脸色蜡黄的药水,再将厚厚的被子拉上来,遮住了他的半边脸庞。 花允炽此时看来,像是一个重病人。了无生气的样子。 花允炽是失踪的,所以新皇花允翊并没有放弃对他的搜寻,而且新华是面朝着花允烈封地的第一个城,他下令严查进城的所有人。对于这个。洛玄也是早早打听清楚了的。 马车前行,终于在城门前被拦了下来。 外面传来花允烈侍卫装扮成地车夫在和守城兵士交涉的声音,那些兵士吵嚷着要他们打开车门接受检查。 “军爷,那是我们大少爷,得了怪病,大夫都说是传染的呢。” “什么怪病,还查不得你们了?我们上头有吩咐,只要是从北边来的一律仔细检查。” 方浅晴知道那些人不会轻易放他们过关。对着洛玄一使眼色,洛玄便掀了车门帘跳了下去。 “军爷军爷,实在是我舅兄地病麻烦,怕对各位军爷不利,并非不让检查。你看,这个病情又延误不得。求各位高抬贵手。行个方便吧。” 洛玄一边赔笑招呼,一边将袖中银票向那为的兵士递了过去。 那人展开银票一看。却是花盛最大银号一张五百两的票子,怎么都足够众弟兄乐上一段的了。喜笑颜开道:“看不出你个乡下人还有点子灵活劲儿,算你懂规矩,这个我就先收下了。” 洛玄暗喜,打躬作揖地谢着,又忙问:“那这城,我们可以进了吧?”“慢着!”那人收起银票,面上却忽然沉了一沉,厉声道:“城可以进,规矩也不能破啊!” 别说洛玄原先的笑意僵住,就连车里的方浅晴都起了一身白毛汗。怎么,难道他们看出什么不对了吗? 那人吩咐:“掀开车门帘,我瞅瞅是什么样的病人?” 洛玄欲再阻止,那人却翻了个白眼道:“我不怕传染,你干嘛还阻止我啊?” 方浅晴一听,那人是铁了心要查,反正大家都是易容过的,也未必能看出什么来。索性大方一次,主动在里面掀了帘子,打开车门笑道:“哎呀军爷,实在是我娘家哥哥病得怪异,怕给各位添麻烦。军爷若不见怪,进来看看也好。” 那为地听得一个女声柔脆动人,还道是个大美人。不由抬头细看,却是一个容貌平平的三十岁女子,轻轻道了声晦气:我说这么好听的声音,却是满脸蜡黄还点点雀斑。 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跨上了车,弯下腰来打量着平躺着的病人。被子遮到了嘴巴上方,微微露出鼻孔透气,面色比那女子更为枯黄,眼窝深陷,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洛玄一脚踏在车上,一边朝着那人道:“军爷可小心了,内子照顾舅兄,都已经有染上的征兆,您看她那脸色,怕是不太好呢。此人看了看洛玄,再看看方浅晴和花允炽,心里忽然一寒,心道自己不过是个小小兵头,犯不着那么认真,万一真地染上点什么怪病,谁去照顾家人老母。 一转身跳下车来,如送瘟神般挥着手示意他们快走。 车夫跳上马背,一声长啸,双马拉着载了花允炽地马车,终于顺利闯过了第一道关卡。 车子安然进城,方浅晴和洛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两人相视一笑,将手握在了一起。虽然前头还有很多需要盘查的守兵,不过这最严格地第一关过了,后面会松散得多。 “玄子,我可真没想到,你这个老实人也会做戏。” 洛玄抹了抹额头的细微汗珠,给她看湿了的袖子,“你看,我汗都下来了,要不是为了他,我哪里会演什么戏。”说着嘴向花允炽一努。 “我何尝不是,那人说要上来检查的时候,我也是一身的汗。唉,这样多几次盘查,我非得心脏病不可。” 这一路有惊无险,这日车马终于来到了纳兰宵翔隐居的山谷之中,护送的那三人才真正把心放回了原处。 收藏啊,推荐啊,什么都不可少哦!俺很忙很忙都开始恢复更新了捏,亲们多多支持俺滴积极性吧!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九十二章 怪医纳兰 谷为幽谷,医是怪医。 方浅晴瞪着眼前的那个人,不禁久久说不出话来。这就是所谓的幽谷医隐纳兰宵翔吗?这个满脸拽样,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的人,竟是他们的师叔? 是,她也听洛玄介绍过了,从十年前开始,纳兰宵翔已经不再救治普通病人,如非有挑战性的病例,即便能来到谷中,他也不会救治一下。 可他们不同啊,她好歹也是风清的关门弟子,这个破医生的师侄女,他也不能六亲不认,死活不肯救人吧! 洛玄的好话已经说掉了一大箩筐,可是这个穿着一件怪异银色衣衫,下巴削论外表倒有几分可看性的怪医一滴水都不漏,硬说这样的病例不过是外伤,不好玩。 也是花允炽真的倒霉,方浅晴一行人赶到此地的时候,才得知师父已经离开这里,又不知道去哪里云游了。不然的话,看在师兄的份上,没准这个死纳兰还给几分面子。 “亏你说得出来,不好玩?病人的生命是拿来玩的?” 方浅晴终于爆了,不顾洛玄死命拉她,还是冲口骂了起来:“你个草菅人命的恶医,你个见死不救的自私小人!你六亲不认、你小肚鸡肠、你暗中报复!” 纳兰宵翔起先还挂着一丝冷笑听她说,可听到后来终于忍不住问:“什么暗中报复?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带来的这个病人,和报复能扯上什么关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小资质不如我师父,医道也不如我师父,我师父的师父疼我师父,不疼你。你从小就心理阴暗,妒忌吃醋了一辈子。一直等机会报复我师父你师兄,难道我说错了吗?” “晴儿,,” 洛玄还想着阻止她,可是她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方浅晴也是出损招了,好好求恳既然不行,不如激将试试。 眼看着纳兰宵翔地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暗暗好笑。看来有点效果了。 果然,纳兰宵翔大喝了一声:“住嘴!你这个没规矩的小丫头到底是哪里来的,谁让你这么信口开河?我什么时候妒忌我师兄了?你根本不懂,我和师兄学的医道,本来就不是一路的,有什么好比?” 说完,气得呼哧呼哧地,恨不得一掌劈死这个女娃子。也不知道师兄是怎么了,竟然收了这么个牙尖嘴利的,一点不像个大家闺秀。 “切。是啊,不会治的病就说自己学的不对路,一般没本事的庸医都是那样掩饰的。师叔啊,我不会怪你学艺不精的。只怪我们运气不好,找错了人。师父也是,平时老说自己师弟如何如何本事,可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怎么会躲在幽谷里死活不肯出去呢?师父也是老糊涂咯!” 转头不看纳兰宵翔,却对洛玄说:“我们还是别等了,再去看看其他地方有什么好医生,这种整容之类地高级手法。这样的人怎么会呢?” 说着不顾洛玄犹豫着两边看,一脸为难的样子,只管拉了他的手往外扯。 两人拖拉着刚走到门口,纳兰宵翔却动了,一跃跳过两人,拦在了门口。 “站住。你说什么整容?” “让开啊。好人不挡道!” 本来想说好狗来着,方浅晴还是念着最终要他来治疗花允炽。留了点口德。 她止住了脚步,心说今天的激将法看来马上要成功了,面色却仍然是十分不耐了“你有什么好问的,你既然不肯帮忙,我们就去找别人了。我朋友的伤病很严重,再也耽搁不起了,你不肯救人也不能拖延时间害人吧?” “哼,”纳兰宵翔冷笑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丫头用尽了激将之法,我只是懒得和你辩驳而已。你找别人,这种接骨驳筋,肉白骨起死回生的调调,除了我还有谁能做?你还嘴硬说再找别人,你倒给我找一个看看?本来这样的伤我是懒得去治,只是听你说起整容二字,引起了我的好奇。如果我能重新塑造这个人,那也是一大挑战。好吧,别说是因为你嘴硬我才答应地,我只是自己想做!” 一看洛玄:“还不快去把人弄进来,别等我后悔啊!” 洛玄嘴张得都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了,这就行了?眼看晴儿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他几乎以为下一秒就要被师叔赶出幽谷了,却没料到结果是他答应了。 方浅晴跟着洛玄出来抬花允炽的担架,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冷汗都下来了,她自己也不知道骂这么厉害那个师叔会不会翻脸,好在险招有效了。 低头看看花允炽稀里哗啦的脸蛋,默默祈祷着,他能真的好起来。 一想刚才师叔那个吹胡子瞪眼地德行,悄然笑道:“师兄,以前没听你说过这个师叔是那么犯贱的啊,怎么还非得骂了才肯呢?” 洛玄忙“嘘”了一声,“你还说呢,那些有真本事的人多少有点脾气,你在那骂他,我吓得都要疯了,万一他告诉师父,师父要打我们屁股了。” “我还要告诉师父呢,你跪下求了他那么久,他居然搭了好大架子。我撒娇撒痴,什么路数都用上了,他也不肯点头。非要等我火气上来,胡乱说他一通,才答应了,那不是犯贱是什么?” “外面两只小鬼,别以为老子是聋子啊!再说一句不好听的试试,老子把你们俩连同担架上的玩具一起给扔出去!” 糟了,原来那么轻声说话他还是听到了,方浅晴是皮厚惯了的,一吐舌头做个鬼脸,洛玄却是一张脸红到了脚后跟。 “洛玄,你跟我去密室里,我好好看看这个人该怎么玩。你,在外头给我们天天准备好吃好喝的,有一个闪失,我就不知道会不会在你朋友身上留下什么乱七八糟见不得人的记号。你别眼睛闪来闪去自以为聪明,我可提醒过你了!” 臭着一张脸吩咐完了,背着手带了洛玄自顾去他地什么密室。 方浅晴越听越不是滋味,做饭倒罢了,可他把炽叫做什么?玩具?天,那他岂不是把救人当儿戏了? 她看着轰然关闭的密室门,心里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那个变态的医生,该不会给她制造出一个怪物来报复吧? 有朋友说更新慢,我也实在是没法子。婆婆在医院里,轮流着去照顾,我自己又感冒烧了。早上送完孩子才急匆匆码字的,大家多多见谅吧。明天开始封推了,我会坚持日更,如果有空会加更一两次。只能如此了,我不是个很快手的作者。抱歉哦。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九十三章 接受整容 病人被收了进去,方浅晴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总算开始有点闲情逸致去研究谷中风光。 在一排简单的青砖瓦房面前,是一片绿意茸茸的大草地,上面点缀着些自在摇曳的各色小花。在草地上,间或跑过几只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叫方浅晴新奇不已。 按说方浅晴也不算是个没见识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动物叫不出来呢?原因是,她不知道该把长着兔耳朵的猫、长着触角的乌龟、长着羊尾巴的狗叫作什么。好在那些动物模样虽然古怪些,倒是很可爱。再说方浅晴以前也是被日本动漫熏陶过的,在宠物小精灵里什么没见过,所以也不至于被吓到。 她尤其喜欢那只有两只长长耳朵的小猫,比其他动物都喜欢亲近她,她坐在草地上休憩的时候,就会慢慢跑过来蹭她的腿。 方浅晴抱着那只兔猫,仔细检查过,猫确确实实是猫,只是那兔耳朵是后来嫁接上去的,想来就是那个怪医生的邪恶创意了。 想起如果那人作怪起来,把炽的耳朵也换成这样,再添上一对猫眼什么的,那真是叫人不寒而栗了。 兔猫被她起了个可爱的名字叫乖乖,乖乖见她心事重重坐下,习惯地跳上了她的膝盖。 方浅晴抚摸着它柔顺的长毛,它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一下一下轻轻舔着她的手心。方浅晴把它抱了起来,拎拎它的长耳朵,叹了口气:“唉。如果炽被他整成个怪物,那怎么办?” “喵!”乖乖安慰般地叫了一声…… “好在洛玄紧跟着师叔,每天忙来忙去的打下手,想来不会让纳兰宵翔那么疯狂吧。”方浅晴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已经很多天没有看到花允炽了,也不知道他的伤势到底如何。每天他的饭食也是由洛玄拿了去密室里。她每天能看到的,只是那令人讨厌拽到毙地纳兰宵翔和洛玄。 可恶的是,洛玄因为纳兰的特别吩咐,怎么套问都不肯透露花允炽的病情进展。问来问去,两人都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恨得方浅晴差点在他们的饮食里下断肠散。 连着很多天,纳兰和洛玄都是进进出出忙碌着,偶尔方浅晴探究得看看。纳兰宵翔也是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后来,纳兰宵翔的表情有点凝重了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方浅晴想问,却被他摆着个拒人千里地臭脸,也就懒得去讨没趣了。 不过,今天有点异样,纳兰宵翔刚一出密室,就摆出一副我有话找你说的样子来。方浅晴故作不知,照往常的样子端上饭菜,却不去接他的茬。 “呃。那个,那个方大侄女,我有点事情和你商量。” “哎呀师叔,您这可是太抬举我了!我不懂医术。更是不学无术,更是女人家头长见识短,我可不敢胡乱表什么意见啊!” 前些天,她关心花允炽的情况,被他冷嘲热讽的那些话,今天总算是有机会还给他了。 纳兰宵翔的厚脸也有点挂不住,好在他老人家没当面前俩小的是外人,所以也就自己找了台阶下。“你不是来自未来的世界吗,有些东西比我们懂也是正常的。都不是外人了,何必分那么清楚。再说了,一切都是为了救治你地朋友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洛玄又在旁边直扯她衣袖,那么戏也不能做足了。说到底。也真的都是为了炽的病情着急。豆腐架子搭塌了可不好。 “师叔你到底要问什么,尽管直说吧。” “上次你说关于整容。,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我说可以,不过,你们要答应让我看看炽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要一起商量整容的事情。” 方浅晴抓住机会,提出自己地要求。她心底里,还真是怕这个老怪物把她的炽弄成什么怪样出来吓人。 纳兰宵翔桀桀怪笑起来,“你一定是看到外面那些小动物了,怕我拿你的皇帝做出长耳朵来?” 被他说穿,方浅晴也有点不好意思,白他一眼说:“反正我要看看他才放心。” 静静的密室内,躺着个包扎得像木乃伊的人形,方浅晴看到他,就觉得心里酸酸的马上要流泪了。 那么些天过去了,炽仍旧是这个模样吗? 她愤怒了,指责的目光直射向纳兰宵翔这个不像长辈的家伙。 纳兰宵翔不以为意地走到那个手术台般地床榻前,忽然扯住了裹着花允炽身体的白布一头,一用力,花允炽就像陀螺一样打起了转,整个人就如剥了壳子的笋一样露了出来。 老天啊,这个疯狂的师叔,炽可是什么都没穿啊!方浅晴是色,也不能这么直接把一个脱光光的大男人暴露在她面前吧? “你!” 方浅晴几乎又要骂人,谁知道纳兰的火气像是比她还要大,一把揪了她过来,按着她脖子往花允炽地身上细看。方浅晴赌气闭着眼睛,他竟伸出手指去掰开她地眼皮,嘴里还大声嚷着:“你还敢鄙视我,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他来时地伤我都给他治好了!你没见那些伤口都愈合了吗?你没见他声带上的口子已经补上了吗?你没看他脚筋也接好了吗?” 方浅晴被他吵得头昏眼花,总算睁开眼看清楚,花允炽身上那些外伤都已经结疤了,脚筋也被接驳好了,看来这个家伙并非如她所想的废物。 看到方浅晴脸上表情变化,纳兰露出一丝得意。不过瞅瞅那些疤痕,还有变形走样了的脸蛋,他又皱起了眉头。 “现在就是那个什么整容的问题了,你看,这个样子交给你,你肯定不答应啊?” “算你有自知之明!” 方浅晴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句。 可是,关于整容,作为一个现代人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拜托,她又不是整容医生。 “说说吧,你打算把他弄成什么样的才满意啊?” 纳兰宵翔难得认真地问。 “疤痕肯定不能留下啊,人家原先那么好的皮肤,留疤多可惜。他的身份特殊,脸蛋也不能保持原样,帅是一定要的,可不能和原来一种类型!” “丫头,你说得倒轻巧,难度可就高了去了啊!” “你废话啊,难度不高用你干嘛?不对啊,我们折腾半天了,他怎么一点声息都没有,你不是把他弄死了吧?” 说着忙扑过去查看,谢天谢地,炽只是陷入沉睡而已,活得好好的。 纳兰宵翔嘟嘟囔囔得有意见,说方浅晴对他缺乏应有的信任。方浅晴不理他,只是按照自己的记忆,说些整容方面的内容给他听:“对于表面的疤痕,通常都是磨皮之类的来去掉。改变形象嘛,垫高鼻子啦,做尖下巴啦,拉双眼皮啦之类的。如果改变轮廓,怕是要磨去一部分骨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又不是整容医生。你自己慢慢琢磨去吧,我能提供的就是这么多。反正你得把他弄得有所改变,又不能做丑了!” 虽然方浅晴说得笼统,可是纳兰宵翔听着听着,眼睛就亮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九十四章 换血 方浅晴始终不敢接近那个密室,她怕听到那些咔嗤咔嗤的怪声,那些手术用具和人体骨骼接触的声音实在叫人牙酸。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每天打理好营养丰富的饭菜,来犒劳那个自诩在帮她的人,不敢丝毫怠慢。 一日午后,方浅晴正心事重重地在草地上徘徊着,了无心绪地偶尔逗弄一下乖乖。忽然,见穿了一身洁净白布作为手术服的洛玄一脸惶急来找她,还没等她问什么事,就一把扯了她往密室里去。 密室里,一副叫人恐怖的情形,虽然不好说是血流满地,也是满目鲜红了。花允炽还是僵直地躺着,可身上缠绕的白布和身下的床垫都被染红了,看着叫人心惊胆颤。 连一向笃定的纳兰宵翔也变了颜色,眼皮子还一跳一跳的,可见心头的紧张程度。 “你到底是干嘛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方浅晴上前一把揪住纳兰前胸,又赫然现他的衣襟上也溅了很多血迹。她手一抖,放开了他。 “我需要很多血换给他!” 纳兰宵翔沉着脸,招呼洛玄先走过去。忽然拿起手中一把小刀,切在洛玄的手臂上。 方浅晴没料到他忽然疯,本来就担忧着花允炽的身体,现在又看到了那么多血,再加上洛玄被刺,眼前一黑,一下子晕了过去。 当她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时,她才醒了过来。她晃晃头,抹去脸上的水珠子糊里糊涂问道:“怎么,天下雨了吗?” “你居然这么没用,我还没对你动手呢,你就晕了?” 动手?被一脸邪恶的纳兰一提醒-小-说-网方浅晴才把所有事情想了起来。她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你把他们怎么了,都杀了?” “你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想地。我是个大夫,不是个屠夫,你既然把你朋友送来叫我救他,为什么动不动认为我要杀人呢?我只是为了替他换皮,血流得多了点。现在把你和洛玄的血送一点给他,他就没事了啊!” 方浅晴不由得干咽了几口吐沫,换皮,换血,他行吗? “那我小师兄呢?” 环顾一周现室内就剩下她和纳兰,还是有点不放心。 “他失了很多血,我让他躺在隔壁休息啊。你那个皇帝也是,睡得好好的呢。” 忽然觉手臂上有点疼痛,低头看才现衣袖已经被割去了,静脉处有个浅浅刀口。想是刚才趁着她昏迷,也输了血给炽了。 “你是说,他们俩就躺着休息,你却让我睡在地上。还拿冷水给我泼醒了?” 醒悟到自己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方浅晴像母狮一般爆了,一下子窜到纳兰身边就去揪着他的耳朵。 “喂喂喂,这个不能怪我好吧?是你直接晕在地上了,我是就地取材而已啊!何况我是你师叔啊,你有点规矩好不好,不许扯我地耳朵!” 两人正在吵吵嚷嚷不可开交的时候,洛玄被他们弄醒了。ap.他坐起先看了看旁边榻上的花允炽。见他的皮肤已经非常平整,只是面无血色,还是十分虚弱。摸摸他的手,有点冰凉的感觉,忙出来禀报师叔。 “师叔,别闹啦。先去看看皇上。我看他手脚冰冷不会有什么事吧?” 打闹着的两个人总算分开,方浅晴浑身兀自**的。此时又觉得有点寒,一见洛玄出来就万分委屈了起来。 “玄子,这个家伙老是欺负我!” 一直都忙着花允炽地伤情,又是在纳兰宵翔的幽谷中,二人已经很久没有亲热地在一起了。听得方浅晴的娇声细语,洛玄的心早就软了,走过去搂着她的纤腰低声安慰着。 “晴儿乖,快去房间把湿衣服换下来,待会该着凉了。” 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口,见她眼波中荡漾着浓情蜜意,忽然又不好意思了起来,且怕她任性的时候在此胡为,忙哄着她赶紧去把衣服换下方浅晴纵然是舍不得,也只能听话去了,心里却有几分担忧,一时又说不出什么来。 果然,刚刚才换好衣服,洛玄又是变颜变色地来找她,一叠声地说不好了不好了。 密室里,原本休息得很安静的花允炽起了很大变化,身上的肌肤充血,变得红彤彤的,人一阵阵冷,一阵阵抽搐。纳兰想了很多办法,却也止不住他的症状,不由得急得团团打转。 方浅晴平息了一下急喘地呼吸,刚才一直在心头缠绕的担忧一下子明晰了起来。她转头对纳兰说道:“你有没有方法对付不同血型的排斥啊?” “什么血型?什么排斥?” 看着他茫然的样子,方浅晴不由得猛拍自己地额头。对啊,这只不过是个古人,虽然他会一些旁人不会的奇技,可他不是科学家,他不懂血型不同是不能输血的。天,难道炽就要被他害死了吗? 本想再去责怪他几句,可是于事无补啊,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 她扑过去看炽,炽的状况却是越来越不好了。眼看着他呼吸急促了起来,满身满头的大汗,她用白布给他拭去汗水,可又被迅渗出的汗濡湿了他的全身。 再过得一会,花允炽地痉挛症状更厉害,手脚越来越凉,瞳仁直向眼窝里插去。 纳兰宵翔行医以来,什么胆大的事情都曾做过,先前是将种种设想实施在小动物身上,基本都能成功。然后付诸于救人之上,也着实医治好了许许多多病人。可是这样的情况,实在不在他知识范畴之内,一时间看着花允炽虚弱下去,却是束手无策。 “你们都出去!” 泪奔流而出,方浅晴心中充满了绝望。也许当初不要求非把他变成帅哥就不会生这样的事情了,丑就丑了,残就残了,有什么,总比叫他这样莫名其妙送命强啊! 不顾二人惊愕的目光,方浅晴狠狠将他们推了出去,砰地把门关上。她回过身,轻轻跪坐在他的榻前,把脸贴在他冰冷下去地脸上,那张脸庞如今多么陌生。 “炽,你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地。我光想着要把你重新塑造成一个帅哥,是我错了,是我老想着容貌,晴儿就是一个色女,,”她哽咽得说不下去。 她抚摸着花允炽身上已经换好的肌肤,那里不再有一丝疤痕,光洁无瑕。可是,如果换来地是一具完美的尸体,那又有什么用?也许只剩下最后的时光了,她只想静静陪伴着他,跟他走完这一段。 把饱含爱意的吻撒在他的眉梢眼角,撒在他额头,撒在他修长的颈项,再吻上他宽阔的胸膛。 那体温在渐渐变凉,她的心也走到了绝境。 她觉得她的心也在渐渐变凉,她的双手环抱在自己胸前,想要汲取些微暖意。忽然,她的手触摸到了脖中一直挂着的黑晶石。 仿佛是绝境中闪过一道希望之光,那黑无常答应过她要救她三次,那帮着救救别人行不行? 如果这是违背游戏规则的,那可能就是浪费了自己的一次生机,到底要不要试试? 她再次把目光投到了炽的身上,看着他渐渐消失的生命迹象,再想起过去的音容笑貌,她不再犹豫,不再计较得失。哪怕是浪费,那炽已经这样了她活着成天自责又有什么生趣? “黑无常,帮帮我!”她一手抚着黑晶石,虔诚地呼唤出来自心底的声音。 闪光在密室中亮起,黑无常还是那么帅气,还是那身打扮,笑嘻嘻地漂浮在半空里看着方浅晴。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九十五章 重生 “方浅晴,别来无恙啊!” 一张惶急的哭丧脸,面对着一张满不在乎的笑脸,来了个相映成趣。 “黑无常你可出现了,这次你一定要救救他!” 黑无常身影一晃,人已站到了实地,低头看了看呼吸微弱的花允炽,却沉吟不语。 “你别不说话,能不能救他,我愿意以黑晶石的一次法力来换他的命!” “方浅晴,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的,这黑晶石是用来免你三次灾难的,现在你要换人救命,可有点不符合规矩啊!” 方浅晴虽然急得火烧火燎,却也听出黑无常并没把话说死,还是有得商量的。 “我就知道我们黑大哥为人,不,不为鬼最好了。当初在地府的时候,那个冷冰冰拽兮兮的白无常摆着个臭脸,可我们黑大哥成天乐呵呵笑嘻嘻的,最和善了不过了。黑大哥,你就帮帮我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我说方浅晴,我好歹也是给了你一张宝图的,这么背后说人坏话不太好吧?” 凉凉的声音再次出现,方浅晴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是只喊了黑无常救命吗,他来干什么的? 现在好死不死的,光顾着拍黑无常马屁,却无端得罪了白无常。她顿时觉得焦头烂额,瞥了一眼气若游丝的花允炽,大哭了起来白无常本以为她一向牙尖嘴利,不知道会反驳出什么话来,谁知道今天竟不恋战。直接哭了起来,愕然呆住了。 有人轻拍方浅晴的肩头,她咕哝着:“别理我,让我静静。” 那人很耐心,再拍。方浅晴猛然抬头。目光正接触到黑无常笑眯眯的表情,气上心来:“你不肯帮忙也就罢了,还笑这么开心干嘛?他人都要死了!” “我没说不帮啊,”黑无常依旧是牲畜无害地浅笑,“我只是问你,真的舍得花一次机会救别人吗?一共三次,你已经用掉过一次了,这次再救了他的话。就只剩下一次机会了。如果此后你遇到其他的危险,就只有一次救命的机会,你听懂了吗?” “你不用再教我减法,我知道三次用掉两次还只有一次地,只要你答应帮他,我不会后悔。” “那好吧,看来你对他的感情还真是深厚。” 闪亮的光芒充斥了整间屋子,叫人晕眩得眼睛都睁不开,那感觉就如当初方浅晴被他们弄过来穿越时一模一样。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黑白无常那戏谑的笑声,而人影已经杳如黄鹤。 当一切又复归于平静的时候。初初苏醒的方浅晴看到了奇迹。手机小说站apnet 她的面前除了洛玄和纳兰宵翔,还有一个修长的男子。他地脸庞虽然不为她所熟识,可那双充满了春天般暖意的眸子,却是一如既往。 他的下颌比先前尖削了一些。眉峰也多了些坚硬的线条,肌肤不似原先的白皙,是一种比小麦色略浅的健康颜色。他的模样也有几分像过去的花允炽,可细细看来又分明是另外一个人,显得更为坚毅冷峻。最叫人放心的是,他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帅哥,而且全身那高贵地气质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鹤立鸡群般有着他的王者之风。 方浅晴欣喜地梦游般走近他。心里赞叹着黑无常这家伙真够意思,居然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连他们不同的血也都乖乖地开始为花允炽的肌体服务了。她拉开他白色地衣襟,还想着要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他。 那朵红莲花一样的胎记还在原来的地方,仿佛对她灿然而笑。她放心地把自己投入到花允炽的怀中。泪水沾湿了他袒露的胸膛。 花允炽微笑着拥紧了这个用自己一次生机换来他重生的女子。直望到她的瞳仁深处,“晴儿。我们这样也算是恍若隔世了吧?” 扫到洛玄和纳兰宵翔的些微不自在,花允炽微笑着放开了怀中地方浅晴,对着他们团团行礼,笑道:“多亏了三位相救之恩,我本来以为再也不可能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了,此生也只能以残败之躯终老了。” 看着方浅晴从心底里笑出来的模样,纳兰翻着白眼问道:“丫头,这个扮相你还满意不?” 方浅晴看看花允炽,抿着嘴笑了,色心哄哄地想:只要是帅哥,咱都满意。 纳兰看她那德行就知道小色女满意得很,再白她一眼气哼哼道:“虽然我差点把他治死了,可是,这疤痕去掉了吧?这断筋接上了吧?这外貌也很棒吧?刚才竟把我们通通哄出去,好像仇人一样,真是没良心!” “师叔啊!我也问你一句话。” “什么?” “如果我把你这破容貌整好看了,可是你却活不了了,你是要好看呢还是要活着?” “这个……”纳兰宵翔彻底无语,瞪着方浅晴喘粗气。 看他气得呼哧呼哧的,方浅晴顿觉郁气全消,逗他也该逗够了,再下去弄毛了,就怕他再也不肯帮忙了。 “师叔,话虽如此,我还是不得不感谢你还了我一个全新的花允炽。这样的神奇医术,当今之世除了咱师叔,还有谁能做这样地手术呢?” 一顿花言巧语,哄得纳兰宵翔心花怒放,全身毛孔无一不舒畅。倒也不是他特别吃马屁,实在是这个师侄女成天和他斗嘴置气,从来没有正面夸奖过他一句。此时,花允炽以全新面貌出现在他们地面前,本来就是他手术上的一大突破,再加上方浅晴恰到好处地马屁,真个是叫人乐开了花。 心情一好,忍不住也要捧一捧方浅晴的本事,“大侄女啊,你也挺本事啊!居然能在生死关头把地府的鬼差都搬来当了救兵,厉害,厉害!” 花允炽虽然不是很明白鬼差之类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刚才醒来后就听洛玄他们一再对他说是方浅晴牺牲了自己的一次机会,才使他起死回生,心里早就感动莫名了。 “晴儿,我本来已经是从大劫中苟延下来的命,你又何苦为我作此牺牲?” 方浅晴反手握着他的手,仰视着他俊雅不凡的脸,微笑着说:“我不后悔能救你,你又何苦说这些见外的话?只是,我们重逢以来,一直都没机会好好说说别来情由,实在是需要细细谈一谈了。对于我能把鬼差找来给你续命的事,你也一定有很多疑问,我也该把我的真实情况说给你听了。” 那双春水般温柔的眸子如水波潋滟,泛起一丝感慨,温言道:“我只知道,经过此劫后,不论你我身份如何,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彼此是生命中最珍惜的人。”要推荐票,粉红票,要大力点击哦,,,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九十六章 别后情由 清晨,夜里被花允炽重生的兴奋折腾了一晚上没好好睡觉的方浅晴终于累极睡去,这一觉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还兀自在床上翻腾来翻腾去,舍不得起来。 心里却也奇怪着,怎么没个人来催他起床的。近来一直都是她在安排那几个人的饮食起居,今天太阳都照到头顶了,以纳兰饿了就要嚷嚷的性子,怎么会至今还那么安静,其情着实可疑。 像是回答她的种种猜测似的,门上很适时地响起了轻轻的叩击声,三下过后,又是三下,极其耐心有礼貌的。 “唉,小玄子,进来就进来了,敲什么敲啊?” 这个小家伙,两人也算得是老夫老妻的了,却还是那么羞怯。 “晴儿,是我。” 花允炽一身白衣翩然,笑吟吟地出现在方浅晴的面前。他目光掠过像猫一般蜷缩在床上懒洋洋打着哈欠的娇美女人,心头一震,一种奇异的感觉像电流一样通过全身,连手脚都突然麻酥酥的。 方浅晴也有一点点尴尬,这样毫不修饰衣衫不整出现在他面前,仿佛还是第一次。 房子一下子沉默起来,空气中好像有种叫做*爱恋的东西在慢慢酵。 “你手里是什么?” 还是方浅晴拥着被子坐起了身子,靠在床头问他。.“你看,这是洛玄和你纳兰师叔的留条,他们两个都出幽谷办事去了。” 这可真是奇怪了。洛玄昨天夜里也没曾说过什么要走的事,纳兰宵翔更是据说十年八载都不出门地,怎么会一夜之间走了个精光呢。 纳兰的留言很简单,字迹也乱七八糟颇有他平时之风:我去找你师父研究新病例,你照顾到花允炽完全康复就自管走吧。 洛玄的留言则说。皇上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请师妹再悉心照料几天,等药物的一个疗程过后,就可回去。现在他先走一步,去把皇上康复地消息告诉花允烈他们,他会在华亭等侯。 方浅晴看了,不由得摇摇头,这个洛玄心里总还是有点酸意。又是特别识相的一个人,想来是给他们俩独处的机会,自己让位。 “他想那么多干嘛呢,真是的。” 花允炽在她床沿坐下,伸手抚摸着她精致的下巴,“看来是我让他不快了,等回到烈的那边,倒要好好和他结交才是。”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谷中温度很是宜人,天空又分外晴朗,阳光照的人昏昏欲睡。 方浅晴躺在草地上。头枕着花允炽的大腿,给他讲自己地过去。花允炽虽然诧异她来自未来的这个事实,可经过此次变故,什么都看开了。也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阳光下的草地上,有许许多多摇曳着黄色花朵的蒲公英。成熟了的蒲公英种子被风一吹,那些小伞状的白色绒絮飞旋着上升,飘飞,美丽得像是在仙境中。她伸出手去随意一抓,便有几朵小伞乖乖落到了她的手心。再轻轻吹一口气,看它们摇摇晃晃飞去。 送给花蕊的那半截项圈还贴身藏在方浅晴那里,现在拿出来看。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花允炽看到项圈,不由握紧了她的手,“那时我在进山途中,遇到他们突然难,幸亏我地近身侍卫拼死护着我往外逃。打打杀杀的,身边的人都战死了。最后我也受了重伤。是夜枭。划花了自己的脸,和我交换了衣衫。我才得以跑到花蕊地景华城。谁知道,追兵过来后,连她也不能幸免于难。她临死的时候,把残缺的项圈给了我,叫我一定要想法找到你。” 想起过去最艰难的那段日子,花允炽的手变得冰凉。 “那时,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我们说明状况,却躲在寺庙里?” “整个朝廷已经是叛党的天下,我对任何人都不敢轻易相信。我躲着,就是想看看烈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还值不值得我信任。事实证明烈划地与新朝对抗,一直都没肯妥协接受他们的封赏,我也就放下了心。可是,我成了那个样子后,又十分不愿意叫你们看到,所以一直犹豫着不肯相认。要不是那天想多看看你,也不会在你面前晕倒了。” 感受到他地轻颤,明了这样的回忆对他来说依然还是过于残酷,方浅晴翻身趴在他的身上,柔软的手臂缠绕着他的脖子,低头吻住他有些苍白的唇。 她知道炽曾经做了很多防范,也并不是没料到对方地狼子野心,可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那么快难,没想到在祈福地途中就遇到了这样的一场劫杀。 也许以前地传闻也对,他真的是太善良了一些,总觉得自己的皇后不至于那么绝情,自己的岳父不至于那么恶毒,自己的堂弟和叔父不至于那么无耻。 她温柔地吻着他,将自己专属的芳香传递给他,她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彻骨的寒意被慢慢驱散了,他的身体在恢复温度,渐渐火烫了起来。 他开始热烈地反应她安慰的吻,需索饥渴,他的手在在她的身上搜索往返,游弋着掠过她每一寸娇美的肌肤,在她身上点燃起**的火焰。 她惊讶着自己为何如此容易被他牵引,仿佛就在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调动起来了。 “炽,,” 她的唇边吐出对他的呼唤,尾音却立即消失在他更为霸道的吸吮纠缠中,只有鼻中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昭示着他们的漏*点。 “晴儿,我要你,,” 叹息般的语声,带着性感诱惑的意味,随即是猛然的鲤鱼打挺,他抱着方浅晴坐起身来。 “啊,”方浅晴刚叫得一声,又是一个翻转,已经被他死死压在了身下。 “不要,现在是白天,,” 反对的声音坚持了不到两句,花允炽调皮的手指搔在了方浅晴的腰间,那是她的痒痒肉,最敏感的地方,酥麻了身子早就交了白旗。 “你好坏!” 娇喘的声音更像是在鼓励他的大胆,他坏笑着用鼻尖碰着她的鼻子,低声笑说:“坏么?坏的或者还在后头呢!” 身上一阵沁凉,却是单薄的衣衫已经被他飞快除去,那一身白皙细腻的肌肤,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的面前。 “晴儿,你可记得,这一切早就该是我的了。”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九十七章 草地上的亲密 “晴儿,你可记得,这一切早就该是我的了。” 花允炽温情脉脉的语声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谷中只有他们两个,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洁白可人,而飞翔在柔风中的小小蒲公英也仿佛在为他们祝福。 暖暖的阳光像无数温柔的手拂遍了全身,身体软得像要飘起来,心也像浸在温水中一样,四肢百骸都似在等候着那本来就属于他们的一切到来。 细细密密的吻自上而下,夹杂着轻轻的啃咬,不停给方浅晴制造出甜蜜的呻吟和娇声的呓语。 渐渐的,他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宽厚的手掌从的腰上来到胸前饱满的圆润,轻轻按压、揉捏,灼热的让人将要燃烧起来。 “嗯……”方浅晴轻声低吟,在空旷的草地上,入骨的柔媚。 “晴儿,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花允炽不停地低唤着她的名字,看到她的丝纠缠着掠过面颊,顺手为她拂到一边。 方浅晴调皮地一侧头,目标精准地噙住了他一根修长手指,用齿尖扣住。这个妖精,花允炽出一声低沉的闷哼,手刚待抽回,却已被她更深地吮进了口中。 柔软的香舌在他手指上打着圈圈,引起一阵阵难耐的麻痒。她弓起身子,水般的眸光挑衅地看着他,她洁白的身躯叠影在翠绿的草地上,美得像是一幅画。他只想沉醉在这样地一副画里,永世不必醒来。 “你要和我比主动么?真是个大胆的小女人!” “嗯哼。谁说一定要被动才是女人的命运,我要玩点花样,就算你是皇帝也得败下阵来。” “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 花允炽忽然懒懒地一缩手。侧身翻到旁边的草地,摊手摊脚不动弹了。 “喂,你干什么?” 方浅晴拿手指戳他的胸膛,他缩缩身子,还是不动。 “喝,你想给我出难题哦?让你见识见识我地本领哈!” 知道他是故意的,方浅晴的玩心大起,索性来了个跨坐式骑到了他的腰间。^小^说^网花允炽虽然说是要看她的手段。可被她这样大胆的全面一接触,胯间早就一跃而起。 方浅晴咯咯娇笑了起来,“我以为它也消极怠工呢,没想到比你积极得多了。” 柔软的纤手握住了那昂然欲吐的强壮,忽重忽轻地揉捏了起来,花允炽闭上了眼睛,享受那温柔与激烈地双重刺激。 正享受得浑然忘我时,那手忽然停了,不满的情绪一下子抓住了花允炽的心绪,他压抑的喉间出低低的格格声。就在下一秒。那空虚的**被包裹进一个温暖的空间,酥麻感马上驱走了不足,他出深长的低叹。 方浅晴的樱唇抿着那勃的顶端,香舌也来轻柔地舔舐。细细洁白地牙带给他敏感的刺激,他只能喘息着,把自己更多地推向她温暖的口,希望得到更多更大的快乐。 上颚和舌头一紧一慢地靠近和放松,给了他一种全新的节奏感,这个妖精,她竟然还会这个,花允炽在痛苦的愉悦中煎熬着。他的表情也抽搐着悲喜着。 方浅晴看到他的表情,促狭地一笑,头哗地抬了起来,那坚挺才带着一道弧线滑落,颤动了一下,又傲然昂着头。 失去慰藉的他茫然睁开了眼睛。却正好看到方浅晴那邪魅的笑。他无奈而低哑地求道,“好晴儿。你欺负我,我还要看你的新手段。” 方浅晴更灿烂地笑了,天地间似都弥漫了春色烂漫,她跨坐向前,把自己地幽穴对准了那怒放的玉茎,却并不急着向下,只在顶端摩擦着,带给彼此一**的麻痒。 花允炽按捺不住,双手扳住她的双腿,想要让那调皮的扭动停止下来,给他一个栖息的空间。 方浅晴却偏要急着他,饿着他,腰肢动得飞快,摩擦得更厉害,却不让他找寻那美好地桃园“恩,你是不是要求我?” “求你,求你,不要再逗我了。” 轻轻往下一坐,仿佛是经历了千山万水终于到达了相约地地点,彼此都出冗长的喟叹,满足地契合到了一起。 她起伏着,运动着,胸前那丰满地柔软像波涛汹涌,花允炽的手忍不住去捧着那对美丽的玉桃,全身心地感受着至爱给他带来的快乐。 柔风吹过草地,又飞起雾一般的雪白绒絮,飘然在幽谷中制造出梦幻似的美景,夹杂着诱人的低吟轻喊,一片春情融融。 一声低吼,将炽热的岩浆喷洒在爱人的最深处,方浅晴也在那一刻喷薄了出来,花允炽紧紧拥抱着方浅晴,为她舔去细珠般的汗水。 累极了的方浅晴芦苇般折下了腰,额头抵在花允炽细腻的胸前,却还戏谑地去咬他胸前的茱萸。 这样的女子,就算是他三宫六院经历过来,也不曾见到过的,他满足地抱着她,就像抱着稀世珍宝。 她翻身躺在他的臂弯里,和他仰躺着一起看着云儿从蓝天中变幻着票过,看柔风催起许多的柔絮,喃喃低语:“炽,如果世间永远可以这样快乐安详,那该多好啊!如果你不是帝王,那也不会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和纷争了“是的,所以我决定了,此生我再也不愿做帝王。” “什么?难道你不想为花蕊他们和死去的人们报仇了吗?你就任由那些叛徒占据了你的宝座,也不去做些什么了吗?” “不是,该面对的都会去面对的,只是这帝王的位置我早就不想再要了。我知道,你和烈和洛玄他们都是有感情的,现在你救了我,我的命也是你的。我在想,或许我们可以颠覆一下习惯的想法,我们这些人,全部辅佐你,我们的晴儿,去做一个女皇!” “啊!” 方浅晴惊叫了起来,坐起身子看着花允炽,却见到他异常认真的眸子。 “晴儿你听我说,我这些天考虑过很多,只有这样,你才不会为难跟哪个,而我们才可以都围绕着你,保护着你。” 方浅晴愕然,眼前仿佛又掠过了黑白无常的身影,他们说过的话也在耳边想起。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他们安排下的一切,终究会来到的。 可是,她华丽丽的糜烂生活,可就不那么自在了啊,她抱着小脑袋,摆出了一张臭臭脸来。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九十八章 传闻四起 为了稳定花允炽的情况,方浅晴依照纳兰宵翔的吩咐,按着他留下的方子每天熬药调养,过了半个月的光景后,那些因改变容貌而留下的伤疤也都隐去不见了。 再看花允炽,原先的特征更为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帅哥形象。 “哎呀,如果你突然出现在烈他们的面前,恐怕也很难认出你来。” 方浅晴围绕着他转了好几个圈,啧啧称奇。 “那我重伤的时候,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不是也不能认出我么?” 方浅晴抿唇一笑,“那可不同,大大不同!” 花允炽知道她是说,如今和当初美丑大不相同,心道这个丫头真是好色之女,简直是一个典型外貌系。 眼看伤势痊愈,谷中又无聊的很,由于纳兰走时也不曾说过何时回来,两人商量着不再等他。 那一日终于出得谷来,单从外表看,是一对普通夫妻的模样。两人都是容色过人,怕引起花盛新君手下的注意,所以都刻意掩盖住耀人的光彩。 一路向北而来,花允炽偶然也会想起这大好河山如今划为南北割据,天下落到篡权之人手中,有种不甘心的情绪在心底乱窜-小-说-网 方浅晴当然能明白他的懊恼,时不时地给他一些开解。沿路上,民间亦有许多传言,关于新君与左相之间不睦的消息到处可闻,想见那两个人之间也已如将要爆的火山。总有一场冲突在即。 两人坐在一间茶楼歇脚,随意吃着精美点心,一边竖起耳朵听听茶客地叙说。 方浅晴轻笑道:“看来,虽然他们之间携手钻了你一个空子,两家之间却还是各怀着鬼胎的。到处听人说温月如以前朝皇后的身份干预朝政。而花允翊却是十分不满她的做派呢。” 提起温月如,花允炽的面色有着难掩地沉痛。虽然他们夫妇向来不太亲密,可他却知道以前的温月如对他是有感情的。也许是他忽略了她太多的缘故,后来的温月如对他死了心,并且开始为自己的将来而算计他人。痛失爱妃和孩子,再加上后来证实了他房中的不育之药来自她娘家的势力,他对温月如也早就心如死灰。可毕竟没想到,一朝枕边人为了夺取利益。而和他人勾结,竟制丈夫于死地。http:. 见他面色苍白,将一大口茶水灌入口中,方浅晴知道花允炽地心中万分不是滋味。她悄然伸过手去,握住了他的手掌,轻轻摇了摇,以示安慰。 花允炽感受她手掌的温度,侧头望向她的眼睛,见她眸中都是关切,不觉温暖得笑了。心中的一丝不快。终究被得到心爱之人的宽慰所掩盖,心头一片愉悦。 忽听得旁边桌上几名文士打扮的年轻人正谈得起劲:“只怕国家将要不太平了,那西尧太子钳制了病弱的老皇帝,趁着新君和温党争权夺利的当口。已经多次骚扰边境了。” 这个消息入耳,方浅晴和花允炽都是一惊,方浅晴尤其想到了方泓羽的真实身份,和欧阳哲一向以来希望他们做地事情。 如果那欧阳承宙真的有什么危险,不知道方泓羽会不会忍不住出手? 更深一层的想,如果方泓羽出手,其实倒不如就此推翻了太子欧阳猛的只手遮天,索性如他父亲所愿当上国君。有了西尧地势力。那么炽的仇恨何愁不报呢? 想到了这一层,方浅晴真是归心似箭了,在花允炽的耳边说了几句,两人给了茶钱匆匆出门而去。ap. 花允烈虽然和方泓羽尽力保住了当初那些封地,而且有越来越扬壮大的趋势,但和一个国家来对敌。毕竟还是在兵力上悬殊太大。所以。那边虽然不曾明白来犯,他们几个却也不敢高枕无忧。时时刻刻都防备着战争的乍起。 现在天下纷纷大乱,方浅晴反而想妥了借住西尧的办法。当然这一切要取决于方泓羽的想法,如果他还是那么迂腐不肯前去挑明自己的皇子身份,那么一切也是白搭。 好在现在做皇帝地并不是花允炽,而是谋夺皇位的花允翊。方浅晴深知,这个哥哥当初不肯表露身份,去西尧做他的皇子,就是为了效忠这个皇帝。而现在,为了这个皇帝而再去推翻乱臣贼子,估计叫他做什么都不会有太多问题。 花允炽不做了皇帝后,很多事情反而不用太过顾忌了,方浅晴也不怕他有什么误会,把方泓羽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了他。 “晴儿,其实我早就把我的想法说得很清楚。就算是要为花蕊和你家里的父母亲属报仇,我也不打算再回头做皇帝。我愿意辅佐你,登上大宝,我想烈他们也不会有异议地。既然有了这么一个契机,我们要快些赶回华亭,看看他们那边可有听到这样地消息。如果方将军真的是西尧皇子,那他肯定不会看着自己父亲被人软禁在宫中,甚至有生命危险地。” 商量停当,两人都觉得事不宜迟,又加码在脸上搞了很多花样,确信无人会怀疑他们的身份,才买了马匹抛头露面地一路赶回华亭。好在二人反正常作息而为,白天蛰伏在客栈休息,而夜间却加紧赶路,又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没多久,就从小路赶到了华亭。洛玄早就在那告知了花允炽伤情已经完全治好的消息,可当大家见到一个崭新的花允炽时,还是惊喜莫名大呼庆幸。 花允炽和方浅晴把沿途听说的消息一一告诉了众人,方泓羽浓眉拧成了麻花,叹息道:“我近来也听说了许多传闻,心里一直不安。本来,那个欧阳哲常常会来见我,给我一些西尧的进展情况,可不知道为什么,近期来再也没了他的踪影。烈王曾派了人去西尧打听虚实,回说似乎在西尧国境内也不见他出现,西尧国人私下的猜测中,甚至有人说他已经遭到了太子的毒手。” 花允炽道:“看来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西尧的国情极有可能成为我们的一个机会,方将军,你怎么都该去一次西尧了。” 方泓羽点了点头,“以前我不想揭穿这个秘密,是因为我誓要忠心于花盛和皇上,可现在花盛易主,我也不必再隐瞒什么了。走一躺吧,我确实不放心西尧的国君,也担心着欧阳哲那个家伙。” 花允烈也道:“你去吧,皇兄若有兴趣也不妨同去,晴儿是肯定要去凑热闹的,洛玄你呢?” “我跟晴儿。”洛玄红了红脸小声说道。 “那好,你们都去吧,我在此坐镇,等候你们的消息。” 方浅晴听说那么多人都要去西尧,心里早就开心得不知道如何,可是要留下花允烈一个,也不能不有所表示,“那,烈你不去啊?” “你这个丫头,难道大家真的倾巢而出吗,这里岂不是成了无人驻守的空城了?” “我就知道我们烈最好了!” 方浅晴心里高兴,一个箭步跃上,抱住花允烈在他脸上就是狠狠一口。花允烈面对她这样的热情,也只能苦笑着摇头了。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九十九章 进西尧 花盛的国土有很大一部分和西尧接壤,一直延伸到花允烈封地的西边一部分,所以下决心和方泓羽等人一同去西尧境内,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许久以来,不论是花允烈还是方泓羽,都分别派出细作在那边打探消息,情报网络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找几个联络的人,在那里找个安全地方住下来,对方浅晴来说简直像看谍战片那么刺激。 一行大约十来个人的商队,带着马匹车辆和来自江南的精致货物,大摇大摆地走在西尧境外的大道上。 方浅晴刚离开华亭城的时候,身后跟着几名随从,三大帅哥,那叫一个意气风,得意洋洋。脖子一直都仰得高高的,就快把眼睛都翻上天去了。 快到西尧境内的时候,方泓羽实在是忍不住了,拉拉在马上耍帅的方浅晴:“晴儿,快到人家国境了,你能不能去车里躲躲,避避风头啊?” 春风得意的方浅晴被泼了冷水,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为什么,我可是扮了男装的,你们可以抛头露面,我为什么不行?” 方泓羽回头看看花允炽和洛玄,摊摊手道:“两位评评理吧,她方大小姐扮的男装,哪里有几分男人味儿了?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那是女人!” 那两人脸上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方浅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禁泄气。她到底也知道进退,在人家的国土上,又是怀着使命而来,又怎能过分托大呢。 “我可不愿意一个人呆在车里,你们几个。陪我进来!” 人是勉强答应回到车中,可是一个人在里面多冷清无聊啊,好歹拉两个帅哥吃吃豆腐,那才爽么。 三人大眼瞪小眼,虽说陪伴这个晴儿也算得是一件好差事,可彼此之间到底有几分尴尬。方泓羽仗着自己是哥哥的身份,先托词:“我是商队之主,又是晴儿地兄长。要去你们去。” 洛玄:“我,,我,,你,,你,,” 却是面对着花允炽。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 花允炽情知他想说自己是身份特殊。(电脑阅读net)还是躲起来为好,只是又岂能容他在外头逍遥。一拉洛玄衣袖,“你成天穿着个道袍,跟着商队原本不妥。不如一起进来吧!” 洛玄一脸苦相地也被拉进了车里,方浅晴坐在最里边,本来正有点不快呢,一看那两个脸色比她更难看,倒撑不住笑了起来。 “对啦,你们都是我的后宫,还是乖乖地进来陪着大爷吧!哈哈哈!” 女色狼放肆的笑声中,洛玄已被她扒拉到了里面。而花允炽坐在了最外头。最舒服的要算是方浅晴了,夹在两大帅哥中间,在洛玄的肩头靠靠,在花允炽地怀里躺躺,吃尽了美男豆腐,简直连神仙都比不上她的风流快活。 如此商队继续前行。越来越接近西尧的边境----西峰城了。方泓羽听车里唧唧咯咯笑闹不停。连一点收敛都没有,忍不住掀开车帘向里面警告:“晴儿。ap.你那声音全天下都要听到了,眼看要进城了,你们安静一会。” 方浅晴如今正整个人窝在洛玄的胸前,却把一双修长的美腿搁在花允炽的腿上,妩媚动人过世界名画穿衣的玛哈。听到大哥吩咐,这才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整整头,正襟危坐了起来。 这个丫头,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方泓羽无奈摇头,强忍着心头些微的酸意。 商队终于到了西峰城门口,守卫地军士对于那些来自别国的人员还是盘查较为严格的。整个商队都停了下来,等待他们查看货物、通关的文书以及西尧境内那家与他们交易的商号的名字。 似乎天下守卫的兵士都是那几句台词:“大车里是什么人?” 只听得方泓羽那镇静的声音在回答:“是小人家眷及朋友,跟着商队来西尧观光游玩。” “做生意还游玩?人我们也要检查!”这次出来几人都不曾掩盖了自己的容貌,虽然方浅晴改扮了男装,那绝世容貌却还是如明珠宝玉般耀目。 车帘掀开,守卫军士也被车中三人的容光所摄,不由吃了一惊。那商队之主已经是气宇轩昂,龙行虎步了,何况车里那几人地风华竟然更甚。 为之人仔细打量一番,心里不由打了个突,暗自有点起疑。只是一群寻常商人,怎么有这样的相貌气度,难道是背后还有什么来头吗? 那询问的目光射向方泓羽,语气里多了几分谨慎,“这几位都是你家的亲戚朋友吗,他们在花盛国中是做何营生地?” 方泓羽见了这样的情形,当然明白那些人有了疑虑,他不慌不忙地拿话搪塞着,一边从袖中摸出最有效的通关文书----银票。 天下乌鸦一般黑,哪有不贪腥的猫儿呢?那人见了钱财,自然面色活络了许多。不过终究是不肯放行,还喋喋不休打听着原委。 见他一双眼不住瞧着自己手上一只碧绿生翠的祖母绿扳指,方泓羽暗恨西尧守军的贪婪,却也不得不脱了下来,悄然递过去说道:“军士大哥,通融一下,实在是和贵国商号约好了交易的时间,不能拖延啊。” 正在纠缠之间,却见城里抢步出来一个商号里掌柜打扮的男子,约摸着四十不到年纪,一脸地精明干练。见着方泓羽就大叫了起来,“方掌柜,您可来了,我们大掌柜正等着您的货呢,可把人急死了!” 见方泓羽还面带着疑惑,忙着自我介绍说:“方掌柜,我是隆兴号西峰分号的管事,特地来接你们进城的。” 方泓羽明白这是花允烈早安排下的自己人,当下也热闹寒暄了起来,又指着商队道:“放心,东西都在这里,就是这几位军爷怕我们不是正经商人,不让我们进城啊!” 守卫的得了方泓羽地好处,其实也不想刁难,只是见这个几个人不太像商人而不敢造次。现在见自己国内有生意人来接,又问了来人一些事情,心里地疑虑也就打消了,终于一挥手,把方泓羽他们放进了西尧国境。家,实在是家里老人得了很严重的病,一直都忙忙碌碌没时间也没心情更新。近期收藏都快掉完了,我自己也郁闷。可是,事情摊在头上,也不是我能做主地。大家多多担待吧,更新会慢一些,但肯定会写完。 卷三 纷纷天下大乱起 第一百章 午夜惊魂 折腾了好大一阵子,一行商队总算在那位管事的安排下住进了一所僻静而洁净的宅子,宅子里房间不多,却也足够大家睡得舒适。方浅晴等人赶路良久,忽然能安顿下来休息几天,都觉得十分满意。 那位由花允烈派出来的管事叫范坤,忙碌了一阵子后,又来找众人禀报西尧的近况。 原来欧阳哲目下被软禁在西尧的京都,如果赶往京都还需要十来天的路程。方泓羽和方浅晴都和欧阳哲相熟,得知他被囚禁日久,都是分外担心。 方泓羽道:“范先生,要劳烦你尽早安排我们进京的事宜了。” 范坤垂道:“一定尽力安排妥当,总要叫各位早日进京与哲亲王会面。” 洗漱完毕后,人困马乏的一行人早早进入了梦乡。方浅晴已经是在小范围内亮明了要将洛玄和花允炽花允烈收为所谓的后宫,所以一路上就不避嫌疑与洛花二人同寝。此时那二人鼻息沉沉已经睡熟,稍微有点认床的她却还在浅睡之中。 月色朦胧,几片浓云渐渐遮住了如眉弯月,有夜鸟凄惶的叫声,似乎要将长夜撕裂。 方浅晴忽然就惊出了一阵冷汗,揉着惺忪睡眼醒了……ap。她轻轻坐了起来,靠着枕头侧耳细听,依稀听到在鸟儿惊惶的叫声中,还夹杂着婴儿凄厉的哭声。 这绝不止是一两个孩子的声音,细细的,却也是密密地。悄然连成一片。那哭声是那样绝望凄惨,让人鼻酸不已。 她喃喃低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多孩子在哭?” 忽然一人轻声接道:“想来是哪个欧阳猛的手下又在作恶了,他专吃小儿心肝啊。抓孩子去炼药吧。” “啊!”方浅晴惊叫了起来,半夜三更悄没声息的,突然插出个声音了,吓了她一大跳。 一低头,花允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脸色凝重。 “你怎么也醒了,吓死我了。” 刚刚抱怨完他,只见洛玄手一撑。也坐了起来。他是最疼方浅晴的,听她吓得声音都变了,自然伸过手来,揽着她的背轻轻拍打着。 方浅晴靠到他地肩头,用手拍怕受惊的心脏,“我还以为你们都睡得比我死呢,原来都听到啦。” 花允炽眉峰一挑,面有怒意,“这个欧阳猛不除,天下的婴儿何时有个太平?这并不是泓羽一个人的事情。就算是他不管,我也看不过眼了。” 洛玄道:“是啊,范坤说京城里的细作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早点赶去想法救出欧阳哲来。如果不汇集他手下那些人。估计很难突破后宫,见到泓羽兄的父皇。” “这个欧阳猛,实在是太恶心了,简直就不是人。西尧已经天怒人怨了,只要有人肯领头,我相信全天下的人都不会反对把这个恶人拉下马的。那些失去了孩子地父母,怕是恨不得生吃了他吧。” 一阵马蹄声渐渐近了,孩子的哭声更为清晰。仿佛就在墙外不远处。 方浅晴轰地跃起,披了件外衣就往外走。 “晴儿,你要干嘛?” “人就在外头,你们要见死不救吗?” “可是,我怕惊动了他们,我们不好做事。” 洛玄还是有点担心。可听着孩子的哭声。心里又猫抓似的难受。 花允炽一晃头,忽道:“不管了。救得几个是几个,我也看不了孩子就在我们眼皮底下遭殃。” 三人简单穿了外套,就往门外飞奔,一转身就跃上了房顶。 谁知道,房顶上早已有人,赫然就是方泓羽。 “你们也来了?” 几人心意相通,纷纷运起轻功,向声音来处掠去。 欧阳猛的虎卫,专门保护他的安全,也专门帮他做尽了恶事。 自从欧阳猛信奉了云阳教主的法门,以小儿心肝来增进功力,益寿延年后,仿佛是上了瘾一般,服食的频率越来越高,量也越来越大。 他到得一处,那里的百姓就遭了殃,无数家庭失去孩子,痛不欲生。 经常是在暗夜中,他手下的虎卫出动几骑人马,在城市乡村里猎取婴儿。纵然是凄厉地哭叫声响彻四周,也没人敢出来反抗。 他们走后,留下的是痛哭和叹息,是愤怒和怨恨,是百姓们问天不应的惨痛。 几名虎卫成员攫取了七八个孩子,随意用绳索捆扎在各自的马背上,正打算回去交差。 不过,今天他们可是注定不能完成任务了,因为他们今天风水不顺,遇到了煞星。 当先那人正飞驰而过,却突然间马失前蹄,差点被掀了下来。 他这马一停,后面几个也都措手不及,几乎刹不住。几个人一愣,现当先地那匹马被一名轩昂的男子扯住了缰绳,丝毫动弹不得。 那名男子怒目而视,竟使他们连即将要出口的骂声也咽了回去,不敢造次。 在那男子身后,还有两名帅气的男子和一名绝色美女,一瞬间,那几人快分开,对他们形成了一个小小包围圈。 当头的虎卫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硬着头皮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阻拦太子殿下的虎卫?” 绝色美女,也就是方浅晴恨声开口,“你们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怕死了下十八层地狱吗?” 方泓羽,也就是他率先遏止了那匹奔马的势头,冷冷道:“你们恶事做绝了,今天也该到头了吧。”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洛玄向来心善,可对着这些恶人,也忍不住起了杀心。他面无表情,只是指着那些马背上地孩子说道:“把孩子交出来!” “这可是太子殿下要的,在西尧还没人敢阻止太子殿下呢!” 虽然感到气场不对,可是那些虎卫实在是横行惯了,怎么都不肯低头就范。 这大概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次横行,既然不配合,又作恶多端,那么迎接他们的只能是死。 花允炽、方泓羽再加上洛玄,都是绝世的功夫,三人齐齐动手之下,那几名虎卫顿时尸横在当地,了无声息。 孩子们虽然还在哭泣着,却仿佛能感受到危险的过去,哭声不再那么凄切。 四人上马,在附近用传音入密地功夫呼叫着失去孩子地家庭。那些百姓们被抢走了心头的宝贝,正自无法入睡,哭泣叹息中,忽然听到一种奇怪地声音说:“你们的孩子已经被救下了,快快出来认领!” 惊喜万状地出来巡视时,现街心中有几匹马,马背上正是他们的孩子。 失而复得,那是多么令人狂喜的事情,方浅晴他们在暗中默默看着那些百姓领回自己家的婴儿,不由得放下了心。 回到那个院落时,四人不由拥抱在了一起。虽然西尧国内依旧被太子的邪恶力量所笼罩,但至少他们今天解救了那些可怜的孩子,也是功德无量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零一章 太子欧阳猛 西峰城中,有一座僻静的庙宇,弯弯的檐角托起了一钩新月,借着惨白的月光,可以看见偌大的庙宇中竟空空荡荡,没有一座神像,显得诡异莫名,叫人不由心生凉意。 忽然,夜风中隐隐有马嘶声传来,伴着婴儿的啼哭,异常凄凉。几道黑影从正门纵马而来,马蹄声非常迅疾,马未停歇,人已经从马背上跃下。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声就是从他们怀中出,难得这里又是那些害人的家伙在作恶? 果然是欧阳猛的虎卫,原来他们分为几批在西峰城中掳掠孩子。空荡荡的庙宇中,只有一张长形的案几,颜色呈现出一种地域般的黑沉,仿佛有无数幽魂附在上面。 那些虎卫顺手将掳来的孩子放在了案几上,即使磕碰到他们也毫不怜惜。 红色的裘被显然是孩子父母精心准备的,婴儿们睁着惊恐纯洁的眼睛,双手伸出了被裘,在空中乱抓。 虎卫们不为所动,在他们看来,那些孩子不过是药渣而已。自从加入这个组织,他们已经丧失了最起码的人性,身上残留的只有凶暴,或许还有来自内心的莫名恐惧-小-说-网 “老二他们怎么还没到?”当先一人应该是这一小队的领头人,在等了片刻后,还没现另一队过来,心中有种莫名的不详预感,不由紧锁了眉头。 每隔一段时间,太子欧阳猛就会到西尧各地搜罗不满一岁的婴儿,今天恰巧来到了西峰城中。每次须献上四十九个婴儿。供欧阳猛和云阳教主享用。现在虎卫的老二还没回来,婴儿地人数还没凑满。 “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领头人不由急出了汗,眼看太子就要到了,另一队人马却还没有出现。虽然他们是太子欧阳猛的近身侍卫,可这个残暴的太子爷起火来。任谁也讨不了好去。 “你赶紧去老二他们的那个区域查探查探,今夜有点邪门,不要叫雁叼了眼睛才好。”他朝身边几人吩咐道。那几人躬身领命,快步走出庙门,飞身上马,匆匆消失在了夜幕中。 月色如水,冷冷得在鳞瓦上泛起了惨白的颜色,将整座庙宇镀上了一层白蒙蒙地光辉。一路看中文网.空荡荡的庙宇更阴森了。 一阵细碎的马蹄声从庙外踱进,庙内的护卫脸色骤变,太子欧阳猛来了! 庙门外的青石板路上,缓缓出现了一列车队,当先一人,生的雄壮异常,高踞在马上,双目如鹰般犀利,浑身散一股杀戮之气。他身着西尧的将服,鞍侧的铁环上挂着一支乌黑沉重地巨大狼牙棒。怕不下有百斤重!身后的骑士身材高大,衣甲鲜明,执着明晃晃的兵刃,一望就知是一对精锐兵卒。车队中。有两辆豪华的香车,显得和队伍有点格格不 可甫一到庙口,最先的那个骑兵恭敬地走到香车前,撩起车帘,威猛的身躯和卑微的动作,显得尤为滑稽。 然而周围没有一个人敢笑,要知道那可是西尧太子手下的一员凶将,南宫平!而香车中的人自然就是当朝太子欧阳猛和云阳教主。 虎卫们冷汗涔涔。一路看小说网.双膝跪下,口中山呼:“恭迎太子和云阳教主,属下等叩见太子和教主。” “起来吧。” 随着冷冷的语声,香车上跨步下来一个巨型壮汉。粗粗一看,竟像一个肉球滚落而来,可定睛一看。走起来像是圆地。可一立定身,整个人都是方的。浑身上下,高与粗竟然相等。似乎很难仔细去描述这个人,总之就是奇形怪状。 后面香车上下来的人就可人多了,一身红衣,体态妖娆袅娜,一张脸也吹弹可破,肌肤如同玉脂一般。 可清楚她的人心里都打了个寒突,这绝对是个老妖婆,在场这么多人,没人清楚她地年龄。在那张仿佛年轻女子般的脸上,是艳媚入骨,风情万种的神情,仿佛对每个人都深情款款,万般温柔。 这下车来的奇异组合,正是西尧太子和云阳教主。 照理说方泓羽与欧阳猛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皇家血统,撇开方泓羽生母美貌无比不说,那欧阳猛的母后也绝对不丑。方泓羽俊朗秀逸,这欧阳猛即使与他不太相似,也不至于太过奇形怪状。 可是因为他好勇凶戾,修炼了一门阴毒的功夫,那门功夫威力虽然很大,可身子渐渐走形,才会形成现在的模样。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欧阳猛当然也不例外。在修成了高深功夫后,他又千方百计在江湖中寻找能恢复容貌地妙术。 云阳教主所创的云阳门有一门邪功,啖食婴儿心脏,能永葆青春,就这样他与云阳门勾结起来。 欧阳猛刚踏进庙门,双眼立刻扫过案几,当看到案几上只有二十几个婴儿时,肥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狰狞地神情,声音冷漠而肃杀:“我的虎卫什么时候开始连这点任务都难以完成了,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会事?” 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询问,虎卫领跪在地上,身子打颤,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滴落在了清凉地地板上,“禀告……太子……,不知道为何王其力还没有回来,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查探了。” 正在这个时候,派出去地虎卫已经赶了回来,他们跪在欧阳猛的面前,声音不住颤抖:“回太子,刚才属下去东城查过了,王统领他们已经死了,从身上伤口来看应该是高手所为,而且不止一个人。” 身后地云阳教主娇笑一声,“哎呀太子,”她上前拉着欧阳猛的手,两眼如同一汪春水般,勾人魂魄:“我说,你也别着急,这次你先享用,等有了其他婴儿,我再享用吧,你就不要吓坏了那些手下了。” 太子的脸色微微好转,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云阳教主道:“那就委屈教主了。”同时厉颜朝虎卫喝道,“还不快去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坏了我的好事!”说罢,粗壮的身子,一步一步朝案几走去,月色倾泻而下,将他肥胖的身躯拉得修长无比。 一种血腥的气息,仿佛瞬间弥漫开来,一时间那些婴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恐惧,连哭声也变得暗哑了。 对不起亲们,一直让你们等着,等得都失望了吧。柳丝跟你们道歉了,从今天起,恢复更新,并尽力做到日更。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零二章 连夜撤离 回到屋中,由于那股惩奸除恶的兴奋心情还没消退,方浅晴先是雀跃了一阵,又对洛玄和花允炽左拥右抱,乱亲了一通。 “那群人太可恶了,要是再遇上他们,我们就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说到过瘾的时候,还不忘手舞足蹈一番,好像刚才是她杀了那群虎卫一样。 洛玄见方浅晴这么开心,俊逸的脸上也浮出了一丝笑容,或许正是这样的性格,才让他死心塌地爱上了这个永远不会让人觉得沉闷的女子。 一旁的花允炽却露出了深思的神情,漂亮的眸子里流露出担忧之色。以前身居皇位的时候,他亲身经历了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斗争,到最后险些丧命于花允翊的手上,所以他想的比两人多的多。 “晴儿,西尧太子的虎卫绝不会偶然出现在西峰城中,加上他掳掠这么多婴儿,我想这西尧太子一定就在西峰城里,所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浅晴打断了。 “他在西峰城更好,不如我们这就去杀了那狗贼,给那些无辜的孩子报仇。(电脑阅读net)”一想起无辜的婴儿,方浅晴就按捺不住澎湃的心,不顾自己这方人单势弱,当即提议杀了欧阳猛。 洛玄在一旁点头附和,也许这是一个机会,要是太子在京都,想见他都难,更别提刺杀他了。现在既然他出现在西峰城中,不如趁机擒获他,好换取被拘禁的欧阳哲。 “不行。晴儿,”花允炽见方浅晴和洛玄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忙阻住了他们:“我们刚才杀了他地虎卫,想必他已有所惊觉,欧阳猛手下能人无数。身边还有云阳教主这个邪恶的人物,单凭我们几人是不能杀死他们的。”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接着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晴儿,开开门。” 是方泓羽,洛玄正要挣脱方浅晴的怀抱前去开门,方浅晴却勾着他地脖子,一把扯回了他:“哥。我现在不方便出来开门,旁边的窗户开着,你就从那跳进来吧。” 洛玄和花允炽互相对视了一下,只能露出无奈的一笑。一路看中文网 门口的敲门声止了止,显然是犹豫了会,方泓羽矫健的身姿才从窗口一跃而进。 “晴儿……”方泓羽低低呼唤,一进“窗”,就见方浅晴左拥右抱,一副快乐享受的样子,神色不由一黯。下面的话也忘了说下去。 “哥,有什么事情吗?”自从知道了方泓羽的身世后,方浅晴对他地心思也渐渐活络起来,有时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拒绝他了。 “哦……”方泓羽略微收拾了一下心情。才正声说道:“刚才范先生和我说,城里来了好多虎卫,正挨家挨户的搜查,不一会就要轮到我们这了,想必是正在追杀杀死虎卫的人。” “果然如此,”花允炽漂亮的眉毛抖了一下:“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西峰城,以策安全。” “我们走了。那么多孩子怎么办?”一想起那些天真纯洁的孩子,方浅晴就硬不下心来,要是他们一走,这些孩子肯定又要落入欧阳猛的魔爪了。ap. “晴儿,”花允炽难得一脸正色地和她说:“要成大事,有些牺牲是必须要付出的。当初我就是因为心慈手软。才让许多亲人。朋友离我而去。”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哽咽了。他无法忘记花蕊为了掩护他离去,而惨遭花允翊的毒手,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杀伐果断,那么这些悲剧就不会生。 方浅晴想起了父母,还有生死未知的吟风,严格来说他们并不是她地亲生父母,可这么久以来,他们对她悉心照顾,呵护备注,在她心中早已把他们当作了最亲的人。 花允炽见方浅晴的美目中泛起水光,眼眶微红,知道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晴儿,我优柔寡断,不是做皇帝地料,而你不同。所以今天的仇我们要记住,不光是西尧的婴儿,还有花盛的子民,都等着你去营救,明白吗?” 方浅晴抬起头,点了点头,既然黑白无常说她这辈子是做女皇的命,那么就要坚强一点,决不能意气用事。 好吧欧阳猛,你等着,这笔血债,我一定会讨还的!方浅晴暗暗誓,眸子里射出了坚定的神情。 花允炽心里一阵感动,看来将花盛的担子交给了方浅晴,果然没有托错人。 “范先生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我们这就出城。”方泓羽见花允炽成功劝服方浅晴,于是催促大家起身。 “小玄子,炽,还有大哥,”方浅晴杏目四扫,在三人身上都停留了一阵,脸上没了往日地嬉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从今天开始,我方浅晴一定不会再让我最亲爱的人离开我。” 声音清脆,却掷地有力,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力,在这一刻,方浅晴竟隐隐露出了女皇的威势。 三人心里一阵感动,只有方泓羽心头微微酸,为何她还称呼他为大哥,他多么希望方浅晴也能唤他一声“羽”,难道她真的不懂他地心么? 四人来到院落中,范先生在那已经等了很久,见到四人手,赶紧上前说道:“虎卫马上就要搜到这了,你们快些走吧,我已安排人手在云平城,到那里自会有人接应你你们地。” 还是方泓羽驾车,方浅晴和花允炽,洛玄钻入了车厢中。 “范先生,你自己要保重。”一拱手,方泓羽一抖长鞭,“啪”的一声,马车朝庭院外地管道走去。 月光洒下,墨黑的夜色显得清凉一片,原本是静谧的夜晚,却响起了无数的哭喊声,尖叫声。一定是虎卫他们在为非作歹,方浅晴紧紧攥着手,贝齿咬住了下唇,生生溢出了血渍。一旁的洛玄和花允炽看的揪心,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一脸关切地望着她。 “前面是何人?”一阵粗野的声音传来,接着骏马长嘶,马车陡然一晃,接着便止住了脚步,透过垂帘,依稀可以看见一个粗壮汉子,一手抓住了缰绳,一手执着一把巨大的狼牙棒。 “回大人,我们是前往云平的商人,因为有急事,所以匆匆赶夜路。”方泓羽见对方只是一提缰,就将疾狂奔的马车一把扯住,这份神力不得不让人吃惊。 “太子有令,无论是谁,今夜都不能出西峰城!”南宫平倨傲地说道,威猛的身躯拦在了城门口。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零三章 勇斗出城 “这位将军,请行个方便,我们去云平城有十万火急的事,还请通融通融。” 方泓羽的身份是商队之主,踏上前来疏通关节,说着施展开一路上的通关妙法,悄悄将几张银票塞入了南宫平手中。 南宫平却目不斜视,他身为太子身边红人,这些许钱财在他眼中还不值一顾。更为叫人头疼的是,此人的骨子里嗜杀成性,满心里希望人人是可疑人物,可供他大开杀戒。 “车子里是什么人?”南宫平的声音如同巨雷一样,轰然大作。 “小人是行商的,那些是小人的家眷和朋友。”方泓羽一脸镇静地回答道。 南宫平踱着沉重的步伐,上前拉住了车帘。方一掀开,只觉得眼前一亮,车厢里端坐着三个容貌俊秀的男子,其中一个更是秀美精致,肌肤如最名贵的白玉雕成,闪动着温润光泽。 “不错,真不错!”南宫平微微点头,一场风波似乎就要消弭于无形,方泓羽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谁料平地一声惊雷,“给我拿下这些奸细!”南宫平猛然一喝,周围的士兵立刻提着明晃晃的刀枪,将马车团团围住。 “将军,我们只是行商之人,到底触犯了什么法律?”方泓羽不信对方能看破他们的底细,所以厉声质问。“哼,你们三人不是西尧国的人,加上半夜急匆匆的出城。你们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呢?是刚刚在城内做了什么不可告人地事情吧?哼!我可以断定你们就是刺杀虎卫的真凶,还不束手就擒!”南宫平豹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在这里,太子欧阳猛就是王法,而他南宫平就是王法的执行者!所以一切都是他说了算,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南宫平决定留下这辆马车。 “哈哈……”方泓羽怒极反笑,心中却也有点诧异此人判断得有理。他冷眼看了一下南宫平身后站着一些抖抖索索地行人,想必也和他们一样,被强行扣押了下来,那这些人呢,他们可是无辜的。欧阳哲说的不错,西尧国落在了欧阳猛手中。这西尧百姓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好一个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怪不得弄得西尧国上下天怒人怨!” 听到方泓羽直言斥责西尧太子,车厢里的三人知道一场正面交锋是免不了了,花允炽和洛玄对视了一眼,各自抽了腰侧的长剑,同时在方浅晴耳边低语:“呆会我们冲出去的时候,会护在你周围,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使用纤云步一直往前走。” 方浅晴还没来得及说话,车厢外响起了一阵怒吼声,方泓羽已经和他们交上了手……花允炽和洛玄双掌朝旁边一拍。 车厢登时四裂飞散,车厢中飞出了三个人影。各个俊美非凡,其中两个手执长剑,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光线,中间那个眉目细致,步伐清灵,月色冷冽,夜风袭来,衣衫飘飘。宛如神仙下凡一样。 不少士兵惊呆了,一时忘了手中动作,南宫平抡出一棒后,大喝道:“还不给我动手,小心老子呆会扒了你们的皮!” 南宫平凶厉地手段,不下于欧阳猛。士兵们一个激灵。各个“奋不顾身”地朝三人击去,生怕落后了。被南宫平惩罚。 花允炽和洛玄长剑挥舞,如同两条银龙,矫捷翻飞,士兵甫一近身,纷纷弹飞出去,方浅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拖大家后腿,将纤云步展到了极致,人影如一道青烟般直朝城门口掠去。 城门口,几个士兵正要关门,忽然清影一闪,一个俏生生的俊公子哥站在了眼前,正是刚才飞出车厢的那位。 呆了一呆,忽然反应过来这个也是奸细,刚把手中兵刃朝那公子哥身上招呼上去,胯下顿时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那疼痛直冒脑门,钻心入骨,于是舍了手中兵器,摸着下腹,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滚哀嚎。 原来方浅晴只会轻功,不会其他伤人的武艺,眼看那人的刀子要和自己娇嫩身躯接吻,心头大急。一路看网灵光闪处,使出了前世的女子防身术,纤足一抬,狠狠地朝对方命根的地方踢去。 她的纤云步已经很纯熟,加上对上的都是一些普通士兵,所以运用起来还是得心应手。 只见方浅晴如一只穿花地蝴蝶,在城门口上下,在她致命的武器下,许多关城门的士兵纷纷倒下,捂着自己的宝贝,失去了战斗力。 “快点!”方浅晴控制了城门后,有些得意地朝身后喊道。 花允炽和洛玄已经杀到了城门口,有些诧异地望着倒在地上地横七竖八打滚惨嚎的士兵。 “晴儿,你有法术么?”洛玄惊喜问道。 方浅晴抿嘴嫣然,“我在他们的命根子上这么狠命一脚,他们就变成这样了啊!” 看她那么得意的样子,再瞅瞅地上那些人的惨状,花允炽和洛玄对视一眼,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觉得某些地方有点凉丝丝的。 二人手起剑落解决了那些打滚的士兵,而此时方泓羽还在和南宫平苦战。 “大哥,不要和他死斗,我们快点闪。”方浅晴怕对方来了追兵,不由有些急了。 方泓羽听到方浅晴的呼声,立刻了一记猛招,逼得南宫平步步后退,趁这个时候,方泓羽长剑一指,将旁边地士兵杀得东倒西歪,身影似灰鹤般朝城门掠去。 见方泓羽遁走,南宫平气的哇哇大叫,将手中的狼牙棒朝方泓羽猛地一掷。 眼看狼牙棒就要砸中方泓羽,方泓羽忽然背后刺出一剑,轻轻朝狼牙棒一拨,同时借着狼牙棒的巨力,加地往前奔去。 城门口,方浅晴他们已经各自抢了一匹马,方泓羽身形一跃,轻轻巧巧地落在了旁边的马匹上,几人一紧马腹,胯下骏马嘶嘶长鸣,眨眼跑出了几里地开外。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仿佛是在祝贺他们的脱困,昏暗地月也从重重云雾中重新探出了娇颜,.幽静地湖水泛着粼粼白光,小湖旁,是一片柔软的草地,此刻方浅晴正和花允炽他们坐在草地上小憩。 方浅晴一头挨在了花允炽地胸口上,两条**伸到了洛玄的腿上,花允炽一双俊目含笑着看着怀里的美人,眼里是幸福和满足。而洛玄的俊额上则有些汗水,双手正轻轻地捶打着方浅晴的小腿。 “哎,对,就是那里,小玄子,你给我重一点,刚才踢得我腿都抽筋了,真是累死人。”方浅晴含笑望着花允炽,口中却和洛玄说着话。 洛玄应了一声,手中分量稍微加大了一些,轻轻地锤在了她的美腿上。 “晴儿,你刚才出手,哦,不,出脚是不是太重了一点,万一把人家踢残了,那怎么办。”洛玄心底善良,尤其是作为一个男人,想想都有点怕怕。 “你真是傻蛋,人都死了,还怕什么踢残了,你脑子进水了吧!” 方浅晴一手指戳在洛玄的脑门上,娇嗔了一句。洛玄忽然想明白,不由得摸摸头,笑了起来。 “你放心,我下脚还是有轻重的,对你们么,我是不会下毒手的。嘿嘿,这下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方浅晴有些得意的说,还时不时抬了抬双脚。 “我们当然知道晴儿的厉害。”花允炽微笑着望着怀里的美人,温润的眸子里如一旁的镜湖,闪亮着光泽,“所以,我们都被你征服了。” 方浅晴轻哼一声,心里却像抹了蜜糖一般,觉得幸福无比。 只有一旁的方泓羽,俊目中满是羡慕和失落,有几次他都想站起身来,不过最好还是生生忍住了。 晴儿啊,如果能够,我一定要你依靠在我的怀里,方泓羽不由妒忌起花允炽和洛玄来了。 明天有精彩漏*点戏,敬请期待哦!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零四章 夜色如此旖旎 夜色清幽,粼粼的湖面如同碎银一样,将花允炽和洛玄的脸染得一片银白朦胧,宛如做梦一样。方浅晴的眼眸变得柔情脉脉,恍恍惚惚得迷离起来了。 这一刻,连夜风都如情人的低语般温婉。方浅晴双手搂住了花允炽的颈脖,攀着他,如同攀着一棵颀长的大树,花允炽性感的唇,就是她要摘取的果实。 她仰头,后脑勺贴到了他雄伟宽厚的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小巧温热的唇主动堵住了那红色的朱果,眼眸余光扫向他,清晰可见花允炽刹那间,那惊喜又意外的神情。 温湿的舌在他口中调皮地搜寻挑逗,炽身上浓郁而熟悉的薄荷气息再次盈满了她的鼻端。 所有的**都在舌尖跳跃,夭矫的舌如同一条灵活的红蛇,将**一点点过度给了花允炽。 在这样的挑逗下,花允炽原本温润清澈的眼眸,也燃起了熊熊**。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低头,深深地契合方浅晴的动作。 一旁的洛玄看的不由面红耳赤,虽然他和方浅晴有多次亲密接触,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还是第一次。ap.他向来就是羞涩惯了的,哪经得起这样的阵仗,微微侧过头,不敢再去看那对火热的人儿。 他想躲,可方浅晴那妖女却不放过他。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方浅晴的一双小脚不安分起来了,她地腿原本就放在了洛玄的双膝上。现在却不安分的在洛玄的身上摩挲翻找,脚背更是一蹭一蹭的,在洛玄身上点火。 方浅晴右脚脚尖抵在了左脚脚后跟,一使劲,那双白色地锦布棉鞋就倏然掉落。方浅晴如法炮制,迅捷地踢掉了另一只鞋。如凝脂般的脚面,隐约可见青而纤细的血管。小巧玲珑,堪堪一握,相信手感美妙到极致,脚底肌肤,如同初生婴儿娇嫩柔弱,五粒美玉般的脚趾。仿若一等的玉匠打造,让人美得屏息。 洛玄的脸更红了,红的如同熟透的西红柿,似乎要滴出血来。因为方浅晴地小脚正不知死活地摩挲着要命的地方。 那地方早已是一柱擎天,隆起了高高的帐篷,洛玄的手轻轻颤抖,想要抚摸方浅晴的每一寸肌肤,可是最后的羞赧,让他不敢大胆尝试…… 他是出家人,虽然不反对方浅晴这么做。可是毕竟有个花允炽,旁边还有个方泓羽呢。可方浅晴不给他机会了。她收起双腿,轻轻蜷坐在草地上,一边和花允炽继续热吻。一边腾出一双手,娴熟地摸到了他的衣襟,轻轻一扯,那条捆绑在腰间的丝带被方浅晴一抛,飘飘荡荡地朝一边落去,被夜风一吹,坠入了湖中。 洛玄“啊”的一声,下意识要跃过去抢。却见那衣带吸足了水,慢慢没入湖中了。 方浅晴一手有些费力地脱去了洛玄的衣裳,洛玄地肤色比现在的花允炽白些,虽然没有花允炽健壮,可也恰到好处。方浅晴余光扫到了洛玄的身体,眼角的笑意就更浓了。 如此良景。索性将这些帅哥一并吃了。不知道身边地方泓羽能不能忍得住?一想到这个,方浅晴心里的妖气大盛。眼中充满了魅惑的狡黠。以此来诱惑方泓羽,恐怕普天之下,只有方浅晴才能想的出。 非礼勿视,在那个年代,偷窥夫妻同房是完全不符合理法的,方泓羽背对着他们,与他们保持了一定距离,颀长的身躯站在了湖边,显得有些孤独。^小^说^网 那声声媚入骨的声音,时刻煎熬着他的心灵,不时还有男性低沉浑厚之声,他心如油烹地忍受着,幻想着自己也是其中地一个。 方浅晴轻轻地将花允炽按在了地上,解开他的衣裳,麦色的肌肤被月光一照,映出生亮的色泽。花允炽的髻有些散乱,也不知道是夜露,还是汗水,沿着完美的侧脸滑落,流过修长地颈脖,沿着**之间地沟壑,再经过匀称如垄田般的腹肌,终于沾在了黑黑地绒毛上,如同一颗晶莹闪亮的珍珠,朝着方浅晴露出笑容。黑色绒毛中,悄然树立着一抹傲人的春色。 方浅晴美目一笑,尽是春水之色,她轻轻褪去了衣衫,如同一座玉石琢出的完美雕像,洁白无暇。 尤物,连老天都妒忌的尤物,花允炽和洛玄不由自主地这样想着,洛玄紧张起来,习惯性地双目微闭。 那分明用玉石雕琢出的身体,本应清冷孤傲,可在方浅晴身上却透着成熟和妖娆,举手投足间都带有致命的诱惑,同时身上还附有圣洁的光辉。 圣洁与妖娆此时完美地在他们的晴儿身上体现! 方浅晴轻轻跨坐在花允炽的身上,柔荑轻摆,本就于是待的玉杵,立刻迎风而立,红红的顶端,一颤一颤,昭示着它的兴奋。 方浅晴跨马而上,让体内的沟谷和玉杵紧密地切合在一起,每每碰撞到花允炽的腹部时,就会出一声声低微的声音,仿佛是**深处擦出了明亮的火焰,将方浅晴和花允炽的**扩大到了极限。 洛玄坐在了他们的身边,随着上下颠簸,方浅晴不忘示意洛玄站起,洛玄有些羞涩地站了起来,看着两人热火朝天的举动,终于也脱下了最后一层羞赧。 他低头紧紧抱住了方浅晴的双肩膀,有些饥渴地贴住了方浅晴的唇,方浅晴的手抓住了他**最浓的地方,随着她的节奏,也将快乐高高的抛起。 随着三人不停地转换姿势,月色也娇羞地躲到了云层中,仿佛不忍见这一幕,远处的方泓羽一张俊脸憋得通红,终于再也忍不住,大步朝三人的地方走去。 “晴儿,我,你怎能将我扔在一边?”他有些歇斯底里,双目赤红,不顾肉欲横香,走到了方浅晴面前,一口气将心中深藏的渴望说了出来。 他不能忍了,一直将爱藏在最深处,这苦处只有他自己最明白。每夜,他都深深煎熬,特别是当方浅晴出嫁的时候,他的心如死灰一样。直到----直到看到方浅晴和洛玄那个小道士走在了一起,直到她连花允炽这个皇帝也霸占了,他死去的心立刻燃烧起来了。 本来他不想拆穿自己并非是晴儿的亲生兄长这件事,可当欧阳哲的到来终于让方浅晴弄清了真相时,他觉得晴儿也是爱着他的,他要和方浅晴在一起,他要将她的爱一起分享,这个时候他终于勇敢的站了出来,用最原始的动作说出了他的心声。 方浅晴笑了笑,终于来了,这个哥哥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主动来自投罗网了。她双手揽住了他的头,红唇印过了他的脸,他的胸……他的心也随着点点温润,飞得遥远遥远。 战争终于扩大了,三人大战演变成了四人之战,夜色旖旎,热情在升温,而快乐是无边无际的。 总算恢复了更新,希望这章不会被和谐掉。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零五章 易容 云收了,月隐了,连湖光水色都渐渐淡去了,湖边那一幕香艳的旖旎的春色也终于悄然停下。 方浅晴的绝美的容颜上,因漏*点而染上了娇艳的酡红色,明丽的眼睛,修长翻卷的睫毛,樱桃般的红唇,每一分都在绽放着最美的光彩。 她旁边躺着那三个俊秀男人,几番**下来,众人都是汗水淋漓,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幕,却又心情澎湃,难以自抑。最难消受的,是那一番从所未有的大胆和越礼教,若不是认识了这个迷人的小妖精,他们又怎能想象自己会有这样的**经历。 四匹骏马,三三两两地在草地上嚼着嫩草,细碎的声音,混合着这浓烈的暧昧气息,仿佛有一股香薰如醉的味道,散出来,禁不住让人晕晕染不知身在何处。 “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方浅晴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藕臂撑起半边身子,问起了身边的三个男人。 此行,他们的目的就是去西尧国的京都营救欧阳哲,可是他们四人可谓四个光杆司令,在宫中也没有接应,前路可真是漫漫啊。 “我看这事有些棘手……”方泓羽领兵打仗多年,考虑问题比较全面。 “是啊,这次我们泄露了行踪,想必明日,西尧各城城中都会有我们的画像的……”花允炽接过了方泓羽的话,他在宫中与各方势力争斗了这么久,见识自然不会很浅薄。 “那没关系。”方浅晴秀眉一扬,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上露出了绝美的笑容。画像?哼,有数码相机那么精准吗?况且对方只是惊鸿一瞥,即使做出了画像,也只是个粗浅轮廓。与真人相差很大地,“我想那画像不过是只是个粗浅轮廓,只要我们稍加改变,他们就认不出我们了。” “怎么改变?”方泓羽和花允炽眼睛一亮。 “呵呵,小玄子,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方浅晴手指一戳,指着洛玄俏生生地说道。 “我?”洛玄面色微微有些红润,慌忙摆了摆手道:“我可不行。” “你不行?那刚才是谁风流快乐了近半个时辰?”方浅晴笑着说道。明净的瞳仁里倒影出洛玄羞红的俊脸。她却犹自不肯放过,纤细的手指朝着他地那个地方晃悠着,坏笑着道:“如果真的不行,可要咔嚓伺候了哦!” “我不是那个意思……”洛玄想要解释,却越解释不清:“晴儿你别取笑了,我的意思是说,整容的话,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就是神鬼莫测的师叔,帮花允炽整容都差点闹出了人命……一想起这事,洛玄就心有余悸。 “不是整容。”见洛玄这么惊慌,方浅晴不禁失笑起来:“只是易容而已。身在路途之中,哪里顾得上去动手术。” “我们可是照过面的,如果简单的易容术可不一定能掩盖我们地本来面目啊!”不光是洛玄。花允炽和方泓羽都一脸惊讶地望着她。 “恩……”方浅晴琢磨了会,想起了书里的人皮面具。“就是那个薄如人皮的面具,往脸上一贴,就可以换成另一个人的模样了,小玄子这个你行不行?” 在那些书里,常见的易容术,往往只需将面具一贴,就可以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是武林高手出门的必备工具之一。洛玄医术通玄,做几个面具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岂料洛玄摇了摇头:“你说的易容之术太过玄奥了,我没有办法做出这样的面具,即使是师叔,恐怕也难以完成。” 方浅晴一阵头晕,古代生活和故事里描述的果真有很大的出入。 “那使用药物。做得好一些。行不行?” 方浅晴生怕他又说出什么难度太高,不能做到地话来。(电脑阅读net)一双妙目期待地注视着他。 “这倒可以一试。”洛玄沉吟,总算没有让方浅晴失望。 “好,那你赶紧准备,明日我们化好妆就立刻出。”方浅晴给洛玄下达了任务。 “这有点难度,我手头没有材料。”洛玄有些为难地说。 “什么材料,去药店买不就得了?”这小玄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拜托点事还忸怩起来,看来要注意调教了。 “关键是我们入不了城,现在各个城门口都设了关卡,而我们又太过招摇……”花允炽皱着眉头说道。 “有一个法子,只要晴儿换了女装,我想他们肯定认不出来。”方泓羽经过了刚才的水乳交融,已经改口为称呼妹妹为“晴儿”了。自此他的地位也等同于洛玄和花允炽了,成为了方妖女的后宫之一。 三人地目光刷的一下落在了方浅晴的身上,眼神中满是鼓励,同情,甚至还带有一点点胁迫。 “我可是一个女人啊,万一遇到色狼怎么办?”方浅晴一脸忧郁地说。 “不怕,晴儿,你的纤云步已经有了一定火候,到时打不过他们,逃跑是不成问题的。”花允炽在一旁鼓舞。 方泓羽却扑哧一笑道:“说实话吧,晴儿你不去色色别人,别人已经是自求多福了。” 方浅晴有些后悔收了方泓羽,以前作为她大哥的时候,可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哪像现在…… “我可是个路盲,到了西峰城,要是迷路了怎么办啊。”方浅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楚楚可怜地说道。 “晴儿,范先生的屋子你还认识吧,到时叫范先生带你去就可以了。”花允炽认真地替她考虑道。 方浅晴有股上前掐住他脖子地**,看来最该调教的不是洛玄,而是这两个人! “小玄子……”方浅晴目光凄楚地望着洛玄,只有洛玄才是最关心她,最爱她的人了。 “晴儿你别怕,你的腿功不是厉害嘛,到时候有人冒犯你,你就狠狠地踢。要是还不行,我这里还有迷烟,你只要一甩,再展开纤云步就可以安然逃离了。”说着,还从随身携带的小药囊里掏出了一小包迷烟色,慎重地交在了方浅晴手中。 “你们……”方浅晴接过迷烟,有种想哭的冲动。 终于体会到唐伯虎为什么要点秋香了,方浅晴银牙一咬,毅然接过迷烟:“好,你们既然放心我一个人去,我这就去西峰城。” 方泓羽,花允炽,洛玄三人对视了一眼,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晴儿,和你开玩笑呢,我们哪会舍得你独自一个人冒险。”花允炽上前拉住了方浅晴地手,眼里满是溺爱之色,其实两人都是这样地神情。 “你们坏死了,我一定要惩罚你们。”方浅晴怒气冲冲地说道,心里却甜蜜无比。 “怎么罚?我们都认了。”三人笑吟吟地说,方浅晴俏皮的模样,深深地刻在了三人地心头。 “那这药物怎么办?”玩笑过后,方浅晴忧虑的问。 “晴儿,我们只要找户山野人家,给他点银两,叫他去城里药铺里买,不就可以了?”洛玄在一旁提示道。 “好啊,你们早就串通好了戏弄我,我决定要好好惩罚你们。” “怎么罚?”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眼睛里却露着渴望之色。 “都给我一个个站好。”方浅晴恶狠狠地说道,等他们站好,便如狼似虎般朝第一个人扑了过去。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有方妖精的地方,实在是太疯狂了。 票票呢?收藏呢?咱可是努力在写哦!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零六章 进发云阳 迷乱的一夜悄然过去,太阳从山坳一角转出,明亮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众人身上,四人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呀,这么快就天亮了。”方浅晴睡意未退,有些不满地嘟囔,昨天,实在是太辛苦了。 其余三人也伸伸懒腰,各自带着一些疲惫之色,眼中也有明显的血丝。 这种事,总是男人劳累些。方泓羽穿戴完毕,有些玩味地说:“晴儿可真是个慑人骨血的小妖精,要是昨晚只有我们其中一个人,相信现在都爬不起来了。” 自从有了那层亲密的关系后,方泓羽反倒是最为健谈的一个,丝毫不介意把几人间的情事拿来逗趣。或许和他的血脉有关,西尧本来就是一个开放的民族。 方浅晴瞪了他一眼,方泓羽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自哥哥的位置转变为后宫的位置后,深藏在骨子里的粗犷民风逐渐在他身上体现出来了。 方浅晴秋波流转,目光细细地盯着身前的三人,绝美的脸上漾起一层层笑容。 “晴儿,你不会……”花允炽有些吃惊地说道,身旁的洛玄听到后,脸色微变,忙向后退了一步。即使是方泓羽,也是自然不如。 昨夜连战不说,现在可是大白天,万一被经过的人遇见这么办?青天白日,四人大战,即使是民风开放的西尧,遇见了这样的事情,也会被抓去浸猪笼地。 “想什么呢?想什么……”方浅晴纤指轻点。“瞧你们的思想肮脏到什么地步,我只不过是看看你们而已。” 被方浅晴教训了几句,只有洛玄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另外两人面色丝毫不改,脸上还笑嘻嘻的很是受用。 恩。不错,方浅晴品着面前的三个男人,越品越有味道。 花允炽,给人的感觉是温润如春,一旦他笑起来,仿佛春风拂来一般,让人赏心悦目,永不疲倦。 洛玄。就像一颗羞涩地小葡萄,只有剥开他薄薄的外衣,才后露出柔嫩美味的果肉,让人嘴馋啊。 方泓羽,脸色英俊,线条刚毅,阳光壮硕,区别于花允炽和洛玄,却绝不输于他们两个。 要是再加上有些暴虐的花允烈,那就是完美了。ap.想着花允烈。目光不由得变得遥远飘渺。 “晴儿,我们还是办正事吧,看看这里有没有山野人家,可以差他去药店办事。”见方浅晴看得目光呆滞。嘴角歪斜,还有点口水从嘴角流出,分明是一副花痴状了,方泓羽忍不住提醒道。 多一天时间,西尧的老皇帝和欧阳哲就多一分危险,风花雪月事小,救人事大啊。 “好……”方浅晴惊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当先跨上骏马:“我们这就出,为解放西尧而努力!” 解放?又是新名词?花允炽和方泓羽面面相觑,相继跨上了骏马,只有洛玄满脸通红的站在那,不肯动弹。 “小玄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舍不得这里?”方浅晴戏谑地说。 “不是。不是……”洛玄慌忙摆手。俊脸反而更红了:“昨晚我的腰带掉入了湖中,现在不知道漂哪儿去了。” 大家地行李都在马车上。昨晚强行突破西峰城的时候,自然顾不上马车了,现在大家除了贴身的巨额银票和武器外,已经别无他物了。(电脑阅读net) 方浅晴听后,笑的花枝乱颤,差点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方泓羽和花允炽却暗叫幸运,幸好他们的腰带没有被方浅晴丢入湖中。 “上来吧,你就先提着衣裳。等我们找到人家后,再帮你要就是了。”眼泪都出来了,真是越来越喜欢小玄子了。 洛玄低着头,一手按在了腰间,一个跨身上了骏马,单手提着僵绳,慢悠悠地跟在了大家后面。 不用多长时间,大家就找到了一户农家。为免过于招摇,大家派出了四人中经验最丰富的方泓羽,方泓羽用十两纹银的价格,成功办成了差事。 等农人按照单子买齐了所有药材和用具,洛玄很快地制出了药膏----一堆黄黄白白的物体。方浅晴看了一眼,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呃,不会将这东西涂在脸上吧。 这个念头还在心内打转,洛玄就已将一坨药膏涂上了花允炽的脸庞。细细涂抹,精心雕琢,不一会花允炽由风度翩翩的帅哥,变为一个肤色蜡黄,两眼浑浊地病少年。如果不仔细打量,还真现不了。 方泓羽的打扮就是另一种风格了,洛玄特意剪下一些头,然后沾在了方泓羽的下颔,鬓间。好家伙,经过化妆后,方泓羽虬须突起,国字脸上带着一股威猛的气势,双目炯炯,一看就是个威猛地汉子。 洛玄的化妆就简单多了,他原本就是一身道袍,现在只需贴上几缕清须,仙风道骨,好一个活神仙,那模样倒是很有师父风清道长的风范。 “哇,小玄子,你的易容术好棒,比你那个怪师叔还厉害。”方浅晴看着三人,不由啧啧称奇,随口乱捧洛玄。 “晴儿,现在轮到你了。”洛玄手执药膏,一脸平静地说。 “我不要,”一想起那些黄黄白白的东西涂在脸上,方浅晴就一阵恶寒:“我换上女装就可以了,他们是认不出我的。” 农夫进城的时候,顺便帮众人买了些替换衣服,其中就有几件色泽低调的女装。 “不行。”花允炽他们三人坚定地摇了摇头:“你的相貌太过出众,一进城肯定会引起轰动的,所以一定要化妆。” 三人目标一致,异口同声地说道。 花允炽按着方浅晴的左手,方泓羽按住了她的右手,洛玄则将手中的药膏轻轻地抹在了方浅晴地脸上。 “不要,不要,好恶心……”方浅晴拼命地挣扎,感觉脸上一阵凉凉地。 “晴儿,忍耐些,很快就好了。”洛玄软语安慰。 洛玄果然是高级医师,不一会就化妆完成了,花允炽和方泓羽松开了手,细细地审视着方浅晴,然后笑了起来。 “小玄子,你是不是把我弄成了一个丑八怪?”方浅晴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没有……”洛玄慌忙摆手,他怎么会将心爱的人化成丑八怪呢。 “要是丑八怪地话,我决不饶你。”愤怒地举起了小粉拳朝他晃悠着。疾步跑到小湖边,就着湖水急忙打量起自己来。 还好,洛玄的妆只是遮去了她的花容月貌,这是一张平凡的脸,虽然有些秀气,可绝不出奇。有点遗憾着看着湖中倒影,却也挑不出什么不满的话来指责洛玄,无奈得摇摇头,只得罢了。 “好了,我们这就去云阳城。”方浅晴跨马而上,招呼着三个男人,意气风地朝云阳城进。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零七章 遭遇太子 非常抱歉,柳丝现把云平城错写成云阳城了,特此更正哦。对不起啦,近来有点犯晕,多多原谅哦亲们。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为了避免招摇过市,方浅晴他们决定分为两组,依次进入云平城。在方泓羽的强烈要求下,方浅晴和他编入了一组,花允炽和洛玄则是另一组。 虎卫被杀,又有人强行闯关。太子欧阳猛大怒,飞鸽传书,勒令全国戒严。同时依据士兵的回忆,方浅晴他们四人的画像早已遍布西尧各城了,只要一旦现类似的“四人党”,一律押入天牢候审,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于是西尧国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一旦结伴而行,绝不凑成四人,“四”字从那时起,就变成了一个不详的数字。这段时日,可称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西峰城中,太子欧阳猛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旁守候的云阳教主笑靥如花:“恭喜太子啦,回春**日益精湛。相信用不了多久,太子就可以恢复成一个翩翩美少年了。” 欧阳猛淡淡笑了笑,不过眉宇间却仍有一丝忧虑:“教主,为什么我修炼了这么久,也吃了不少婴儿的心肝,可这身材依旧是这般模样……”他指了指大大的肚腩,和浑圆的胳膊. “太子放心,这回春**只有在大成的时候,才会大显功效。一举改变你的面貌体征。太子修习时间不长,所以现在效果不是很明显,还请太子莫要心急。” 欧阳猛看着云阳教主点了点头,这老妖婆地话应该不会作假。要不然凭她七十多岁的年纪,怎么还能保留青春容颜。看上去就像个二八少女,容貌如花,身似柔柳。 “太子……”见欧阳猛一眼不眨地盯着她,云阳教主娇笑一声,一双红酥手攀上了欧阳猛的肩膀,“太子的眼神好迷人,要是恢复成俊朗帅哥,真不知要迷死多少人呢。” 欧阳猛听着浪声腻语。心头一阵恶寒,面前的这个人虽然长得很美,可是一想起她地真实年龄,欧阳猛就禁不住想吐。 “昨日被恶人打扰,累的教主少用了许多灵药,我可有些过意不去。”欧阳猛话语一转,不想再和老妖婆谈论有色话题。 云阳教主媚眼一转,娇笑连连:“不妨事,太子有心就可。他日太子登上大宝,天下尽在太子手中。到那时命全国百姓每月进贡百来个婴儿又有何难。不要忘了我就行了。” 欧阳猛眼中精光一闪,虽说西尧几乎被他控制在手,可还有一小股顽固的势力在抵抗。^小^说^网要不然他何苦偷偷摸摸的命虎卫偷抢婴儿呢? 老东西,竟然宁死不肯将虎符交给他!欧阳猛恨恨地想。虽然老皇帝被他囚禁。可老皇帝手中一张虎符,可调动西尧一部分兵力,而这部分兵力正是他没有控制的。 心思斗转,欧阳猛轻轻推开云阳教主的手:“教主情谊我自会铭记在心,他日我登上大宝,一定少不了教主的好处了。现在我们就去云平城,我命虎卫再搜罗一些可口的婴儿,以供教主享用。” “谢太子。你我精诚合作,一切都在掌握就是了。”云阳教主笑意连连,晕生双颊,可说是美艳不可逼视。 欧阳猛见她笑得花枝乱颤,却只觉得鸡皮疙瘩爬了一身。 话说方泓羽和方浅晴相携而来,不一会就到了云平城城门 “站住。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地?”门口的士兵大声喝道。 方浅晴手一背。朝着方泓羽努嘴,方泓羽急忙上前通融。 “几位军爷。我们是进城做买卖的,您看,这就是我们的商号。”说罢,递上了范先生给他准备好的商号,云平城中接应他们的人也是这商号的……ap,。 那个小兵接过商号,上上下下打量着方泓羽,见他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嘴角牵出一些蔑视:“瞧你这模样,倒是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偏生跟着主子一副奴才相。” 方泓羽不由紧了紧拳头,这一路来,委曲求全的事几乎都是他做的。堂堂一个大将军,一路低声下气,还真难为他了,这不,他浑身肌肉绷紧,已经处在了暴走地边缘。 一旁的方浅晴见方泓羽吃瘪,转过头去暗暗笑,手却抓住了方泓羽的手臂,暗示他不能轻举妄动。 小不忍则乱大谋,方泓羽强忍心头的怒火,扭头不去看小兵。本以为事情就要过去了,哪知那个小兵看到方浅晴笑后,登时呆在当地。 方浅晴换上了一身荆钗布裙,相貌也只是清秀而已,并不惹人注目,所以小兵也没怎么留意。只是这莞尔一笑,竟然有说不出地魅力,特别是那双眼睛,盈盈水波,宛若有神,平淡的五官也随之焕出无限光彩来。 “咦,这小娘子长的还真不赖,要不要陪军爷们聊聊啊?”几个小兵围着方浅晴一脸淫笑着,把方泓羽挤到了圈外,有的甚至开始对着佳人动手动脚了。 一帮畜生,方泓羽忍无可忍,咬咬牙就要动手。 “太子殿下驾到……” 一声呼喝,阻断了众人的动作,方泓羽也握拳把手藏入袖中。 只见一队兵骑,迤逦而来,队伍中依旧是那两辆引人注目的华丽车辆。一旁等待盘查的百姓纷纷露出了怨恨的目光,不过都是敢怒不敢言。 正要动手动脚地士兵,看到太子来到了云平城,哪里还顾得上强抢民女,慌忙弃了手中兵刃,跪在地上,高呼“太子千岁。” 一旁的百姓也跪倒在地上,眼里喷着火,一字一句地跟着喊“太子千岁”。方浅晴和方泓羽纵有千般不情愿,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低头跪在了一边,尤其是方浅晴,在心中将欧阳猛骂了个狗血淋头。 走在队伍最前的南宫平倨傲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众人,忍不住要耍耍威风,威猛的声音震的城门轰轰作响:“今日,有没有现可疑地人?”他指了指城墙上贴着地海捕文书。 “回大将军,我们抓住了数十个嫌犯,请大将军审问。”一个统兵模样的人跪在地上回答道。 “很好。”南宫满意地点了点头,嗜血是他地本性,看来今天又可以大展一下身手了。 这些狗仗人势的小兵实在可恶,胡乱抓几个人就说是嫌犯,简直不把人命当一回事!方浅晴和方泓羽愤愤地想。 这时候,车帘掀开,欧阳猛和云阳教主下了马车。南宫平见后,一改凌人的气势,慌忙迎了上去,一脸谄媚:“太子乃千金之躯,怎么能受步行的劳累呢?” “坐的累了,下来走走也好。”欧阳猛淡淡地回答,眼睛一扫,见四周黑压压地跪了一群,低低哼出一声,“一群贱民。” 方泓羽悄悄抬头,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兄弟”,攥紧的拳头不由紧了紧,虬须之面显得更加威猛。 方浅晴却有一些纳闷,这太子长的也太逊了吧,简直就像一只大倭瓜。好歹方泓羽也是个大帅哥,难道他不是老皇帝亲生的?方浅晴恶毒地想着。 跟在太子身后的云阳教主,目光盈盈,忽然眼神一动,目光落在了方泓羽身上。那张国字脸,虬须面,整个人散出一股豪迈粗犷之气,竟是她最喜欢的类型! 云阳教主咯咯娇笑了一声,莲步轻抬,慢慢地走到了方泓羽和方浅晴对面,俯下身来。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零八章 被妖婆看上的将军 云阳教主咯咯娇笑了一声,莲步轻抬,慢慢地走到了方泓羽和方浅晴对面,俯下身来。 “这位小弟,抬起头来,让姐姐好生瞧瞧。”云阳教主丝毫不去瞄一眼方浅晴,只是伸出纤手,大咧咧地托住了方泓羽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两眼春潮涌动,似要滴出水来。 天生的**,该吃我家泓羽豆腐!方浅晴心里怒骂,要是四周没有人,早就一脚踢了过去,再狠狠地扁她一顿,叫她知道在人家花园里采花的后果。 方泓羽的喉头微微耸动,显然是在刻意忍受。他知道站在面前的人就是云阳教主,传说中的老妖婆,极其淫荡的一个女人。现在被她托住了下巴,那手指还轻轻在胡茬间滑动摩挲,极尽挑逗,真叫人有一股撞墙的冲动。 要不是顾及身边方浅晴的安危,方泓羽恨不得当即作起来。 “很好,你的眼神我喜欢,比一般男人有胆色多了。”云阳教主细细品味着方泓羽的威猛貌相,见他眼中露出了恼怒痛恨的神色,不怒反喜。 “教主,如果你喜欢这个粗犷汉子,我就命人将他带到你的住所,叫他好生伺候着,任你享用罢了。”欧阳猛在不远处淡淡说道。 “谢太子厚爱,我只不过是看他有几分与众不同,一时兴起逗他玩玩,太子不必当真.”云阳教主娇笑不止,眼神暧昧地看了看方泓羽,松开了手。缓缓走入队伍之中,一脸意犹未尽之色。 见欧阳猛斜眼看她,甩去一个眼风,心道:小家伙,原来你还会吃醋。 云阳教主以为欧阳猛呷醋。这才舍得放方泓羽一马,以免和他翻脸。殊不知欧阳猛是等的不耐烦了,这些贱民在他眼中不值一钱,哪值得浪费他的时间。 等太子队伍走了之后,守门地士兵只是用急色的目光打量着方浅晴,却不敢再上前骚扰。方泓羽和方浅晴虽然纳闷各自被人调戏,不过这样最好,少了反复盘查的麻烦进城方便了许多。 “这位小哥。”旁边一个好心人小声地提醒方泓羽道:“我看你还是带着你的老婆离开云平城吧。” “这是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到来了。”方泓羽问道。 “没看见那老妖婆……”那人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那老妖婆生性淫荡,你若和她同在城中,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谢谢这位老哥提醒,我们夫妻一起,想她不会太过分吧。”方泓羽拱了拱手,拉着方浅晴地小手,大步朝云平城门内走去。 哼,正憋着一肚子气呢,要是老妖婆敢找他的麻烦。正好作他的剑下亡魂! 那人见方泓羽不停劝告,目送着他的背影,不由叹息连连。电脑小说站net “刚才是不是很开心?”清晰地感到方泓羽的怒气,方浅晴忍不住打趣道。 恩。这模样可爱,面对美女能目不斜视;被美女吃了豆腐,也是怒气连连,看来自己的魅力还真是无穷大啊,他的心中果然没有别人的位置,方浅晴美滋滋地想着。 “简直恶心地要命,自以为风情万种,其实脸上的粉渣都要掉下来了。听人传说起来。那老妖婆的岁数可以做你我的祖母。”方泓羽像吞了一只大苍蝇,一想起刚才的事,忍不住从心头泛起一阵欲吐的感觉。 不行,他要找地方洗脸,一定要洗去那可恶的味道! “不会吧,为了哄我你也不能夸张成那样啊。”方浅晴一脸惊讶地看着方泓羽的表情。刚才那个红衣女子虽然很风骚很不要脸。可是长得很不错啊。 “晴儿,”方泓羽止住了脚步:“你不相信她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妖婆吗?” 方泓羽恨恨地说:“她为了保持容貌。不惜啖食婴儿的心肝,也不知有多少无辜地小孩葬送在她的手下了。欧阳猛就是认识了她以后,也开始服食儿童心肝的,为了将练功走样的身形改造过来。.” “原来就是她!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一剑刺死她了。”方浅晴立刻来了怒火,恨不得折回去,一举消灭这个恶心地老女人。 “不急,那老妖婆走时依依不舍回身看我,一定会自动送上门来的。”方泓羽目光冰冷,已经溢出了杀机。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方浅晴和方泓羽找到了范先生所说的商号,来人听说是范坤安排过来的后,忙将两人领到了后院。 后院厢房里,花允炽和洛玄正在那焦急地等他们。看到方浅晴和方泓羽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怎么现在才来,我和小玄子差点去城门口找你们了。”花允炽隐隐有些责怪之意,一旁的洛玄也是这个神情。 两人该不会是背着他们,在什么秘密地方私会去了? 感觉到明显的醋意,方泓羽笑了笑:“你们不要瞎想了,我和晴儿在城门口遇到了欧阳猛,所以耽搁了一阵。” “欧阳猛?那晴儿你们没事吧。”洛玄冲了上来,抓住了方浅晴的小手,急切地问道。 “我这不是完完整整地站在你面前吗?”方浅晴笑了笑,忍不住在他手背摩挲了一下,成功得看到了洛玄羞红地脸庞。真是没悬念啊,这个家伙还是那么怕难为情。 “对了,为了避人耳目,我们还是分为两组。”方泓羽提议。 “那好,”花允炽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这一次由我或者洛玄陪晴儿。” “你又小心眼了吧……”方泓羽笑了笑,将刚才所经历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完故事,花允炽和洛玄望着方泓羽,眼神中满是同情和怜悯。他们本来以为这家伙带着晴儿趁机偷香,一路风花雪月,谁知道吃了个大亏,惨遭妖婆调戏,还不能反抗。 “我先进去洗脸了,你们慢慢聊。”方泓羽说完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进屋洗脸。那老妖婆的骚味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让他坐立不安。 “你不能洗。”洛玄拉住了他:“这可是费了我不少心力化的妆,洗掉了再重新易容,那多麻烦。”“是呀,你忍忍吧。现在的模样多威猛啊,就靠这个来吸引那个祸害了。”方浅晴也笑着说道,三人推推搡搡地将方泓羽弄进了屋。 夜深了,冷月高挂,平静地夜色中忽然多出了一道红影,那红影在泛着月色地屋檐上,如同一只红色蜻蜓,悄然翩飞。 来到方浅晴他们的住所,红影驻足停力,足下一点,轻飘飘地飞进了庭院。 那红影自然是云阳教主,她自看上方泓羽后,就暗中遣人跟着他们。方泓羽和方浅晴一踏进这个商号,就有人将具体地址回复了她。今夜,她就是来劫色地! 蘸湿手指,在窗纸上轻轻地捅出了一个小孔,透过小孔,云阳教主清晰地看到了房中的一切。白日里那个虬须汉子正躺在床上,出了轻微的鼾声。他的身边,则是白日里所见的那个寻常女子。 云阳教主俏眉一抖,那个寻常女子正搂着她“心爱”的人,香甜入睡。她的小手放在了方泓羽裸露的肌肤上。麦色的肌肤闪着夜色的光泽,胸膛的肌肉饱满而有劲,勾勒出一副极美的画面。 云阳教主不由咽了咽口水,从怀里掏出一只细长的竹管。轻吹一下,竹管一头就露出了淡淡飘飘的轻烟,朝房间蔓延过去。 **香啊**香,诚乃劫财劫色,行走江湖的至宝也!一中此香,神仙也倒,在半个时辰之内,一切任你摆布。 约莫差不多了,云阳教主从窗口洞中窥见那女子的手颓然从大汉胸前滑落,似是失去了直觉。 她走到门前,手掌贴在门扉上,内力一震,背后的门闩就无声地震碎。她飘然而入,看着昏睡的方泓羽,嘴角露出了细细的笑容。 尤物啊,她爱恋地伸出手,去抚摸方泓羽裸露的胸膛。 昨天上班了,一整天都在单位所以没来得及更新。今天先补上一章,夜里还会更一章,请大大们多多投票,多多点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零九章 大败云阳 云阳教主春心荡漾,娇喘微微,仿佛空气里也都是甜腻腻的浓情。她整个人,都几乎扑上了方泓羽的身体。 忽然,寒光一闪,一道锐利无比的剑锋从床底刺出,直击云阳教主的胸腹。这一下变生不测,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刹那间心中欲念变成了惊恐。 不得不说,云阳教主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生死存亡之际,手掌往床沿上一拍,足尖一点,身形猛然朝后飞去。 饶是如此,剑光还是掠到了她的身上,一抹血痕飞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云阳教主迅作出反应,双手飞点身上穴位,血流顿时缓慢了下来,她一脸冷然地望着前面。 这是陷阱!究竟谁这么大胆,敢在太子的地盘上行刺于她,难道是前些日子闯关的那几个?脑中灵光一闪,心中肯定就是那些杀了虎卫的人又来和她作对。 云阳教主美目含煞,小心判断来敌的方位。 她不能后退,敏锐的听觉让她知道后面也埋有伏兵。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云阳教主喝道,同时思索着如何脱身. “老妖婆,你罪恶滔天,噬食婴儿,现在又劫持美色,”方浅晴忽然现身,贴在方泓羽身边,瞥了一眼身旁的方泓羽,厉声喝道:“今天我就让他送你一程,让你死在“心爱”的人手里,你也该瞑目了吧?” 话还没说完,云阳教主就扑了上来。原来她细细考虑,想要强冲出去,显然不太可能。她飞快判断出这几人中,只有方浅晴修为最低,不如拿她做人质。 “妈呀……”见老妖婆扑了过来。方浅晴展开纤云步,就要逃命。 一道剑光,铺开了一层层光幕,将云阳教主的身影裹在了里面。 “叮叮”之声不绝,剑光散去,云阳教主有些狼狈地站在原地,手指握着一把黑漆漆地短剑,剑身黝黑。泛着深青色的光泽,显然喂了剧毒。 方泓羽稍一站定,立刻又舞着剑花冲了上去,两人近身缠斗。猛然间听到云阳教主怒喝一声,挡开了方泓羽的凌厉一击,人影如花,向上窜起,坚实的房顶立刻被她撞出了一个大洞,清冷冷的月光洒了进来。ap. “下去!”上面传来一声厉喝,一阵兵器碰撞声响起。一条红影狼狈地从大洞中又跌落下来。云阳教主髻散乱,衣衫破裂,双目中满是惊怒之色。 “老妖婆,看你往哪儿跑。”屋顶上射进了一个白色身影。正是花允炽;洛玄也从门外走入,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将云阳教主团团围住。 “想要我命,你们几个小娃还是嫩了点。”云阳教主忽然露出了狠厉地神色,显然还有一手保命的手段。只不过这手段,代价也太大了,非到生死存亡的关键,她是不会轻易使出的。 几十年来。她汲取壮男元阳,啖食婴儿心肝骨髓,才让体内元阴充盈,永不枯竭。正是充盈的元阴,使得她看上去永葆青春,如妙龄女郎。如今只需燃烧体内元阴。迅提升功力。或许还有逃生的机会。 “小心她使诈。”花允炽招呼了一声,三人运剑如风。将云阳教主裹在了里面,务必要将她斩落于剑下。 云阳教主厉吼一声,双手大开大阖,举手投足之间带着猛烈的劲气。.只是一瞬,她的功力如同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月色洒下,方浅晴看到了一幕诡异地画面:原本那黑如墨云的秀,竟逐渐变白,黑泽亮的颜色也消失,瞬间变成了乱蓬蓬的一团枯草一般。云阳教主容貌也迅从二八妙龄一下子转变成垂垂老矣,吹弹可破的肌肤已经消失不见,脸上都是沟沟壑壑,如犁田般纵横阡陌,松弛的眼袋和皱褶的脸颊,叫人不忍卒睹。 方泓羽他们三人心里惊骇,手上却更紧了,今天一定要拿下这老妖婆,不能让她再去害人了。 云阳教主催动体内邪功,就像吃了猛药一样,以一对三,丝毫不落下风,打到要紧处,云阳教主手中短剑一刺,撕破了一个小口,三人合围之势竟然被她瓦解了。 机不容失,红影一闪,云阳教主已经从缺口中逃遁而出,眼看就要消失在夜色中。三人齐齐大喝,云阳教主并不回头,只顾往前飞跃。花允炽心念一动,猛地掷出手中宝剑,朝云阳教主遁去的地方击去。 一声惨叫,云阳教主的身形只是稍微滞了滞,依然消失了踪影。 四人快步上前,只见地上遗留着一只胳膊,胳膊断裂处还流淌着殷红的鲜血。方浅晴看地直皱眉。那双手原本还算细腻光滑,现在以肉眼可见的度迅苍老下去,看着真是诡异莫名。 方浅晴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洛玄等人拾起长剑,花允炽忧心忡忡地说:“让老妖婆逃走,后患无穷。这里已经不能呆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迟则有变。” 其他人点了点头,回到屋中,收拾东西去了。 云平城府衙内,一张华丽的大床上,有一个肉球在滚动,肉球身下躺着一个雪白的娇躯,此时正气喘连连,香汗淋漓。 窗外似有轻微响动,“是谁?”正在行鱼水之欢地欧阳猛忽然抬起头,眼神凶厉地朝外喝道,此时此刻,哪个不知死活的会来打搅? 窗扉破裂,一个红色的身影蓦然扑入。躺在床上的美人蓦然看清来人后,吓得连声尖叫起来。 “云阳教主?”欧阳猛披衣而起,要不是她身上的衣衫,他还真没想到。面对这张脸心里也有些惊骇,这老妖婆的真面目也太丑了吧。 “太子殿下,你快派人马到西来商号去,你要抓的疑犯就在那。”云阳教主断了一臂,穿着粗重的气,艰难地说道。 欧阳猛神色一动,就要出屋吩咐南宫平。 “太子,你去寻找十个精壮男子,事不宜迟……”云阳教主剧烈地咳嗽起来。 欧阳猛尽量不去看她:“教主你在这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安排。”说罢,肥胖的身躯风驰电掣般逃离了此地。 再多看一眼,就会做恶梦的! 云阳教主喘息了一阵,抬起头,方才看到了床榻上的美人,此刻正一脸惊恐地望着她,可又不敢动弹分毫。 云阳教主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床前,双眼露出了狠毒之色。 “教主……教主……求求你,……放过我……”床上的美人不停地哀求。 云阳教主眼中凶光一闪,手掌在美人头上一拍,她就软绵绵地倒下了。她的脑袋已经变形,可眼里还流露着无尽地惊恐。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十章 妖婆孽行 当云阳教主狞笑着一掌拍死了欧阳猛的倒霉侍妾泄愤时,南宫平也奉命带领手下去捉拿方泓羽一行。 可等他赶到西来商号的时候,那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哪力还有嫌犯的影子。 一家地点比较偏僻的客栈中,方浅晴他们正大快朵颐地吃着夜宵。本来半夜三更的,被四人打扰了清梦,老板极不情愿再开炉子做饭菜。可谁跟钱有仇呢,老板一见到大锭白花花的银两,早就乐开了花,叫醒了老婆一起帮忙,整治了些简单菜肴出来。 抿着不太香醇的酒,方浅晴一脸兴奋,刚才的大战让她激动不已,唯一遗憾的是没能留下老妖婆的人头。 老妖婆的实力出乎大家的想象,本来是绝杀的布局就此落空。方泓羽蹙起眉头,大大喝了一口杯中烈酒,而后又轻轻放下,“一个云阳教主就已经让人头疼,要是再加上欧阳猛……” 众人默然,三人倾尽全力都没有留下云阳教主,如果再加上欧阳猛和南宫平,更何况还有那么些手下,他们的形势真是万分危急。 “其实这也是一个机会,我们可以趁欧阳猛不在京都,救出欧阳哲和西尧国君。再联合多方势力,一举推翻欧阳猛!”花允炽在一旁说道。 “可是前些日子欧阳猛还在西峰城,现在又出现在云平,我想绝不会是偶然。想必他有所觉察,也赶着回去京都吧.”方泓羽在一旁分析。 “一定要想个办法,阻止欧阳猛回京都。”几人的思想空前一致。可是采取什样的办法呢?商量许久,一时都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算了,明天再想吧,现在大家需要地是好好睡上一觉。”方浅晴手放在了樱唇上,禁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小玄子。明日还要辛苦你,再给大家化化妆。”方浅晴临睡前吩咐了洛玄一声。 今天,终于可以爽爽快快的洗一个脸了。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府衙后的厢房内,正上演着一幕**裸的香艳剧情。十来个精壮男子**地蜷缩在墙角,眼神惊骇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绯红色大床上,一个男子被按到在了床上,男子上方坐着一个形如枯槁地老太婆,此时她正扭动腰肢。嘴里出轻微的呻吟声。而她身下那个精壮的男子却脸色狰狞,显然在忍受什么痛苦似的,终于闷哼一声,体内的元阳源源不断地朝老妖婆涌去。 红烛摇曳,那原本雪白干枯的头,竟然生出了几缕乌丝,肌肤也不再是破皱不堪,隐隐透出些水润的光泽来。 “哼,废物,这么快就完事了。”云阳教主有些恼怒地看着身下已然断气的男子。一挥手,就将他地尸扫落到了别处。 “下一个,该你了。”云阳教主随意指着一个浑身颤抖的男子说道,唇边还沁着一滴汗珠。 男子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筛糠般站不起身来,嘴里讷讷道:“教……主,饶命啊……” 云阳教主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身形飞起,抓着精壮男子,如同提小鸡一般。即刻又把他扔到了床上,见他胯下软绵绵的,毫无雄起之意。口中哼道:“该死的废物!”云阳教主手指一弹,只见一颗红色的丹丸就射入了他嘴中。 烈春丹,最为霸烈的**,服之可让人一夜雄风不倒。可是过后整个人就似虚脱一般,非一个月的休养,是爬不起床的。此药是云阳教主吸取男人元阳时力求对方精尽的。一般人绝对不会去服食这样的霸道药物。 果然。男子服下烈春丹后,身下立时有了反映。眼见对方进入状态。云阳教主早就不耐,一把推下,如先前一般,运用回春**,一点一点地汲取对方的元阳。 不久,那个男子如其他人一样,体内元阳被取尽,断了生机,被云阳教主扔到了角落。 如法炮制,吞噬了数个精壮男子的元阳后,云阳教主的身体生了惊人地变化。原本苍老的面目,渐渐变得清秀可人,惨白如雪的头此刻已是如墨莲般柔软垂下,丝虽还不是那么乌黑闪亮,肌肤却已经恢复了弹性.原本七十多岁的老妖婆,此刻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出头一点。 “还是不尽如人意啊,看来明日还要多取一些,才好恢复我娇艳玉貌。”云阳教主毫无怜悯地看着墙角旁死去的精壮男子,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云平的街头多出了四个平凡的年轻人,都是农家打扮。虽然长相一般,可是却透着一股灵气,让人见了一眼后,忍不住再看一眼。这四人当然是方浅晴他们,此刻他们刚好路过县衙门口,门口聚起了不少人,一个师爷模样的人正在门口吆喝。 “招募壮丁,一个十两银子,有意者就到我这来报名。记住,要地是身强力壮的男丁,不符合的不要往前凑合!”师爷拿着一支毛笔,端坐在椅子上,有些轻蔑地看着下方潮动的人群。 十两银子?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太子欧阳猛掌权后,民生疾苦,十两银子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我来报名。”一个屠夫模样地人,扔了手中杀猪刀,拨开两旁地人群,率先走到了师爷面前。 师爷细细地打量着他,见他身材魁梧,体格壮硕,不由点了点头。“你被录用了,到后面账房去领钱。” 也不用面试,就这样录取了,还有这等好事?人群开始沸腾起来。 “我要报名。”一个落魄的书生,也挤了上去,一脸赔笑地说道。 师爷有些不耐地看着他,精瘦地身子,简直就是一堆排骨,“你太瘦了,没啥力气,还是养养胖再来吧。” 下面也有一些人在议论:“听说昨晚招募过去的壮汉,一个都没有回来,恐怕又是太子在作孽吧。” “你小心点,这可是县衙大门……”一个人好心地提醒。 方浅晴不由柳眉怒竖,昨晚炽他们伤了这老妖婆,一定是她为了恢复容貌,不惜戕害平民百姓。 “定是妖婆捣鬼,不杀此人,天理难容。”她低声,恨恨地说。其余三人也露出愤怒的神态。 原本还打算直往京都,可是路上生的一些列事情,再难让方浅晴平下心来。先是在西峰城掳掠孩童,现在又是戕害无辜的百姓。做为来自文明社会的方浅晴,怎么能容许他们如此蔑视生命呢? 方浅晴热血涌上心头,决定上前应聘,混入府衙内,一定要铲除这个老妖婆。 “晴儿,你干什么。”方泓羽一把拉住了钻进人群的方浅晴,低声说道。 “我一定要杀了这个老妖婆。”方浅晴气鼓鼓地说道,完全忘记自己除了纤云步能逃逃命,其他武功一概不行。 “晴儿,我们现在有一个计划,”方泓羽面沉似水,他的心也十分沉重,怎么说这也是他的故国,看到太子暴虐成性,他感受到的愤怒远远大于其他人。 “我和允炽一同混进去,借机杀了老妖婆。你就和洛玄在客栈等我们。” “不行,这太危险了,我要陪你们一块去。”方浅晴一听自己不能参与,满脸不痛快,更是为他们二人担心起来。 方泓羽笑了笑:“你是女儿身,他们要的可是男人,你进去就会露馅的。洛玄,好生看好晴儿,可不能叫她犯险啊。” 见洛玄郑重点头,知他极重然诺,随即拨开人群,和花允炽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师爷面前。 “能不能算上我们兄弟二人?”花允炽淡淡开口。 师爷正在提笔疾书,抬起头来,便觉得眼前一亮。虽然面前两人是农家打扮,可让人看的清爽舒适。 特别是左边一人,略微紧身的农家衣装丝毫掩不住他健硕的身躯。够威猛,这----一定是云阳教主喜欢的类型吧。 “好,你们录取了,到后面账房领钱去吧。” 方泓羽和花允炽齐齐回头,看到方浅晴和洛玄一脸关切地望着他们,不由笑了一笑,冲他们挥挥手,转身走入了府衙中。 此番深入虎穴,不知道又有什么样的惊险经历在等着他们。二人轻轻一牵手,像是在给彼此壮胆。 近来的点击大增,只是怎么没几个给推荐票的啊,大家看书同时,莫忘玉手轻点,给我一票哈。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十一章 除妖 此番深入虎穴,不知道又有什么样的惊险经历在等着他们。二人轻轻一牵手,像是给彼此壮胆。 “这边走……”前面领路的人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后,冷漠地开口道,那眼神和看死人的没什么区别。 真是一群可怜的家伙,区区十两纹银就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却一个个犹自不知,以为找到了一份好差事。 七拐八绕后,领头的人止住脚步,指着前面的一座大宅子道:“你们进去吧,会有人接引你们的,你们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走在第一个壮汉屠夫,咧开了嘴,露出了质朴的笑容:“这个小哥,不知道府上的杂佣要做些什么?我黑牛人笨,除了杀猪斩肉外,其他都不会。” “你们到里面就知道了,快进去吧,别让里面的人久等了。”领头之人有些不耐烦,高声催促道。 黑牛性子直爽,撒开大步,率先朝大宅子走去。其余的人也急忙跟在了后面,生恐被黑牛抢了先机,在主子面前落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方泓羽和花允炽相视一笑,携手尾随而入。 宽敞的客厅中,没有其他家具,正中央只有一张异常宽大的红床,显得十分突兀。小说网红床上,一个美丽的独臂少*妇闭目端坐在那,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后,眉毛一展,缓缓睁开明媚的双目。 她细细地审视着对面十数个青年汉子,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花允炽和方泓羽身上,眸子里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这位姑娘。俺黑牛啥都不会,就是力气大。”黑牛还没搞清楚状况,以为对面地人就是他的主人,正自告奋勇地夸耀自己的优点。 “你们将衣衫褪下。”端坐在大床上的云阳教主,摆了一个暧昧的姿势。眼神轻佻地望着众人。 “这可不行,俺娘说了,我只能当着媳妇才能脱掉衣服,你又不是我媳妇……”说实话,这黑牛憨憨地倒也可爱。 旁边的人也有几个精明的,看出了一些苗头,想起了坊间的传言,脸色登时变得煞白。 “照我说的去做。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云阳教主淡淡地说道,对于这些贱民,她连多解释的兴趣都没有。要不是看到了两个养眼帅哥,她早就露出狰狞面目,实施她的淫威了。 旁边的人被她口气所摄,都“”地脱起了衣服,方泓羽见情势迫在眉睫,手臂轻抬,正要有所动作。忽觉手臂上一沉,被人压住了……ap,。正是在旁地花允炽。 忍耐,一定要忍耐,花允炽用目光暗示。 当初,集四人之力都让这个老妖婆逃走了。所以他们一定要看准机会再出手。不然一旦失去机会,带来的只能是杀身之祸。 方泓羽眸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当然也很明白。他和花允炽也跟着将上衣脱掉,露出了令人羡慕的身材。 云阳教主点点头,特别是对方泓羽,尤其是她喜爱的类型。此人似乎隐隐和伤害她的那个人相似,不过这人虽然身材和“他”相似。但面容绝不相同,因此心头的疑虑一闪而逝。 大家都脱去了衣裳,只有黑牛还在那喋喋不休,叫嚷着老娘的教导,绝不能在女子面前赤身**。云阳教主心头烦躁,身形一闪。陡然出现在黑牛的身前。 “啪。啪----”连抽了好几下耳光,云阳教主才止住了手。要不是念着他体内地元阳,她早就取了他的性命。 “给我在一边老老实实地呆着。”云阳教主,骈指一点,制住了黑牛的穴位。接着独臂一抓,近两百近的黑牛,就被她轻飘飘地举起,然后往角落里一丢。 先不说黑牛被摔得七荤八素,剩下地人看见独臂猛女突然飙,吓得抖抖索索不知所措。 “还不快把裤子也脱了。”云阳教主冷喝。方泓羽和花允炽嘴唇紧咬,克制,一定要克制,他们不停地这样告诫自己。 等众人全部除去衣衫后,云阳教主眼睛一亮,指着方泓羽道:“你出来。” 方泓羽心道,来的正好,呆会一定要除了这老妖婆的性命,以报今日裸露之耻。 他的肌肤如绸缎般光滑柔韧,遒劲的肌肉,昭示着他的青春活力。云阳教主看得春心大动,再也等不及了,方泓羽刚走到床前,就一把推倒了他,把他按在了身下。 不远处的花允炽,目光闪烁,渐渐靠近床前,等待着出手的最佳时机。 云阳教主迫不及待地捧着方泓羽地脸庞,一低头就要吻下去。 就是这个时候,蓄势已久的方泓羽,趁着云阳教主心神激荡之际,手掌猛然一推,重重击在了老妖婆的胸口。于此同时,在一旁守候的花允炽,身形一闪,在老妖婆的后背,也狠狠地补上了一掌。 云阳教主闷哼一声,喷溅出一大口鲜血来,人如断线的风筝,坠落在一旁。 “果然是……你们”,如此近距离地夹击,携了千钧之力,云阳教主五脏六腑俱裂,已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惊恐,后悔,痛恨,无奈诸多神色闪现在她地眼中。 “老妖婆,受死吧。”方泓羽双掌贴上,以雷霆之势再次击在了云阳教主身上。惨叫声中,云阳委顿在地,垂下了头颅,一代妖妇就此丧命。 惊变陡起,众人见两个男子大神威,将传说中的女魔头擒杀,又惊又喜,心头泛起了劫后余生地喜悦。 方泓羽和花允炽穿好衣服,拍开了黑牛的穴位,对大家说道:“你们不要出任何声音,跟着我们,我们会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大难逃生,众人纷纷露出了感激的神情,黑牛也晃着脑袋,连声道谢。 这座宅子,座落于府衙的后院。由于云阳教主凶狠严厉,所以出入这里的人不多,再加上云阳教主在采取元阳之际,不许旁人打扰,外面也无人守候。 此时即使有人看到了方泓羽他们,也不敢多问。要是惹恼了这个老妖妇,遑论是县衙大人,也保不住自己的脑袋。 围墙后,便是外面的世界了。方泓羽和花允炽展开身法,将他们一个个送出了府衙。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大家都有重生为人的感觉,纷纷询问方泓羽和花允炽的姓名,好立牌供奉。 方泓羽避过不谈,沉声道:“太子暴虐无道,让西尧的百姓受苦了。不过你们放心,我定会取欧阳猛的人头,还西尧百姓一片清朗的天,让大家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花允炽在一旁提醒道:“今天的事,千万不能和周围的人提起。云阳教主一死,太子肯定不会轻易罢休,万一追查起来,大家都有麻烦。你们在云平城也不安全了,回去收拾东西,先出城避避风头吧。” 众人恍然大悟,千恩万谢后,纷纷离去。 “走,我们把这个喜讯告诉给晴儿去。”想起在客栈等候他们的晴儿,花允炽露出了灿烂一笑,急匆匆和方泓羽朝客栈走去。 方浅晴一脸焦急地在客栈门口踱步,看到两人安全归来后,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大哥,炽,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眉梢眼角溢满了喜气。 方泓羽和花允炽无奈地对视了一下,想不到方浅晴抢了他们的台词。 这一会的功夫,怎么有了那么多的好消息?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十二章 喜讯连连 “什么好消息?”花允炽和方泓羽异口同声问道,脸上也是喜色难掩。 一把扯了他们俩回到客房中,关上房门,方浅晴笑道:“你们看,刚刚收到花允烈的密信,他说近期花允翊派兵攻打华亭,他大败了新皇的军队,并占据了华亭以南许多城池。他呀,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帮我们解决西尧的问题了。” 方浅晴眉间飞上了喜色,一张红嘟嘟的脸叫人禁不住想去掐上一把。 “真的?”花允炽和方泓羽互相一击掌,叫道:“这可真是太好了!” 今天可谓喜事连连,不光铲除了云阳教主这个老妖婆,更让人欣喜的是花允烈打了大胜仗,花盛复国的希望也更大了。再加上他有空来援手,等于是增加了一支生力军。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孤军奋战。仅凭一口血气,就想进宫救得欧阳哲和西尧国君。三人虽然武艺凡,可万一打草惊蛇,别说救人了,连自己陷进去都有可能。 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牵制住欧阳猛。既然花允烈腾出手来了,不妨引兵进犯西尧,牵制住欧阳猛,让他无暇顾及欧阳哲和西尧国君。 三人商量了一阵,将接下来的战略部署拟定了一个计划。方泓羽沉思道:“不过营救行动的动作要快,不然等花允翊喘过气后,与西尧来个腹背夹击,烈王就会有危险了。” “晴儿,你赶紧修书一分。一路看中文网.叫二弟挥兵攻打西尧边境。记住只要缠斗,不要硬拼。”花允炽在一旁说道。 方浅晴点了点头,自然明白其中的关窍,于是提笔疾书一封,一来汇报自己的行动进程。二来阐明攻打西尧地重要性,最后当然免不了一些相思之语,更是盗版了白大诗人的几句经典的话。“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相信花允烈看到的时候,肯定会感动的稀里哗啦地,叫他把头切下来给她当球踢也不会皱眉的。 肉麻话写完,方浅晴抬头看到那三人围着边看边捂着嘴笑,不禁有点不好意思。赌气道:“那有本事你们来写。笑什么笑!” 信件由西来商号里的手下秘密带出去,这些不需他们操心。等方浅晴忙完后,方泓羽嘴唇微微撅起,一脸嗔怪道:“晴儿,你怎么不问问我们的情况?” 方浅晴看了他一眼,笑道:“问什么啊,你们全身而退,肯定手刃了那个老妖婆,猜都猜到啦!呵呵,我聪明吧?不过……”看到两人神情一愕。方浅晴故意绷紧小脸,声音也变得有些尖锐:“你们有没有吃亏?有没有被老妖婆占到便宜?” “没有。“当然没有。” 两人异常坚定地摇头,脱光衣服的事情,打死也不能说……,。 方浅晴犹自不信。皱起秀鼻,鼻尖上如荡起的涟漪,模样憨态可人。她先在花允炽的身上,脸上嗅了嗅,感觉到没什么异味,这才露出了满意的一笑。接着将鼻子凑在了方泓羽地胸前,颈脖。 洛玄事不关己,闪在一旁看好戏。暗自庆幸自己没轮到和他们一起去对付老妖婆。 看她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方泓羽一阵心虚,要知道他可是被云阳教主抓过几把的,不会这个也会被她嗅出来吧。 果然,方浅晴脸色一变,状似怒道:“果然有老妖婆的味道。我就知道她看上了你。说。她是怎么调戏你的?” “晴儿……”方泓羽脸色一苦,声音也软了下来:“你不要多想。我只是被她摸了一下。我就和允炽出手,取了这老妖婆的命。” 看着他又急又慌的神情,方浅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将头挨在方泓羽的怀里,柔声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们进了府衙后,我就一直站在门口等。一上午的时间,就像一年一样。我真怕你们有什么不测……”说到后来,方浅晴哽咽起来,美丽的瞳仁中也蒙上了一丝水雾。 三人一同沉默,心与心地距离却更近了。 经洛玄易容化妆后,四人分为两组,草草用过午饭,匆匆赶到了城门……,。城门紧闭,城门口人潮人涌,许多百姓神情激愤。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盘查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把城门都封闭了。”许多百姓低声愤愤说道。 城门被封,那西来商号如何将信件送到花允烈手中呢?还有他们一行四人,如何出这云平城?四人心头沉重,刚才的欣喜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诸位百姓听着,昨日在府衙内生了一宗命案。太子震怒,命我等关闭城门,城中戒严,直到找到了刺客,才能开放城门。” 只是为了抓一个刺客,将让全城百姓不得踏出云平城,欧阳猛还要不要让百姓活路了。 一些百姓开始怒言了,引起了现场不小的骚乱。 “这位官爷,我们出城都有急事。你们只需仔细盘查就是了,用的着封闭城门吗?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其中一个声音洪亮有力,听起来有些耳熟。方浅晴寻声望去,看见一个黑衣裸胸地壮汉,正粗红着脖子,与官兵理论。 又是那个莽汉,方浅晴失笑。而方泓羽和花允炽不由苦笑一阵,那黑牛也太张扬了,刺客之事还没平息下来,他倒带头“闹事”了。不过大家也钦佩他的血性。 黑牛性子直爽,看不惯不平的事,见欧阳猛罔顾百姓生死,脑子一热,便说出了这些话。 后面的人见有了领头之人,更是议论纷纷,情绪高涨起来。 那名士兵头领见有些压不住人群了,脸色一冷,拔出腰间长刀,寒光一闪,就朝黑牛的脖子剁去。 杀一儆百,砍了这带头之人,看他们敢不敢闹事!头领打得好算盘,百姓的性命,在他心目中不值一钱。 黑牛感到眼前寒光一阵逼近,满腔的胆气立刻消失无踪,化为深深的恐惧。他来躲避地念头都还没升起,腰刀已经逼近了他的面目。 娘啊,我不能孝敬您了,黑牛哀号一声,这是他最后的执念了。 出乎意料,腰刀并未砍到他的身上,一个容貌平凡之人,竟用双指夹住了刚刀,任凭头领用力,也不能挺进半分。 是个练家子?头领脸色一变,正要命令士兵拿下这人的时候。那人轻轻一笑,手中握着一张银票,快地塞进了头领的衣袖中。 “大人莫怪,这家伙是个急性子,我这就拖下去,好好教训他。”那人说地很客套,连连拱手。 头领刚才瞥过那张银票,见上面是一个不菲地数目,脸色也缓和下来了。 “回去好好教训一下这奴才,不然,下次可没有这好运了。”头领假装怒斥几声。 方泓羽点头称是,拉着已被吓呆的黑牛,退出了人群。 “谢谢好汉,要不然黑牛地脑袋就没有了。”被方泓羽他们拖到了没人的角落时,黑牛才反应过来,双膝一跪,朝方泓羽他们直磕响头。 “你则黑牛,和你说过了,不要过分张扬,你就是不长记性。”花允炽在一旁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恩公?”回过神来的黑牛,觉得两人的声音十分熟悉,猛然想起他们就是在府衙内杀死老妖婆的两位壮士,于是又“狠狠”地磕了几个响头。 “不用了,快站起来吧,免得让人注意。”黑牛的感激方式实在直接,方泓羽他们赶紧拉了起来。 “恩公,你们是不是要出城?”黑牛睁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瞪着众人。 方浅晴笑道:“是啊,你想帮我们?不过你要是有办法出城,也不会和那群看门口争执了。” 黑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袋,黑黝黝的脸膛抹上了一层紫黑:“我以为城门没有关闭,所以就想从那出去。看到那狗官的模样,我实在受不了,便……便冲上去和他理论了。恩公们,要出城,我还真的有办法。” “你真的有办法?”不光是方浅晴大吃一惊,其余三人均又惊又喜地看着黑牛。 难道救到了一个宝?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十三章 打洞高手 黑牛憨憨地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祖上流传下来一门手艺,叫,叫……”叫了半天,却依然不肯出口。 “你倒是快说啊,都急死人了,是不是男人啊?”方浅晴最为性急,见黑牛还在忸怩,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一个男人家家,又长得那么不细巧,说个话咋那么黏糊。 “好,我说我说,那门手艺叫摸金。”黑牛有些忐忑的望着众人,黑脸涨得红彤彤的。 “摸金?这是哪门子手艺?”三百六十行中还没有听过有这一行当的,方浅晴一头雾水。 “摸金就是盗墓,怪不得黑牛憋了半天不肯明说呢。”一旁的洛玄好心地解释。他是玄门之士,对于五行遁甲之术比较了解,而盗墓则是属于土术。 在那个年代,孝道被视为天地至理。所以一旦有人挖墓,便会被世人痛骂,以为违背天道。西尧的国律更是规定如果抓到有盗墓者,一律杀无赦。 所以黑牛才忸怩着不说,生怕恩公们从此看不起他。 “你是说你会挖地底通道?”方浅晴眼睛一亮,这下还真是捡到一个宝了。 盗墓者,一辈子都在和土在打交道,有些人就称之为“土鼠”,是一个让人痛恨又鄙夷的行当。可是四人此时面临着难以出城的困扰,身边有个会打洞的,那不是老天派来的救星么? “挖一个通向外面地通道,需要多久?”方浅晴继续问道.眉梢眼角扬起了喜色。 “一……个时辰。”黑牛有些怯怯地说道,生怕对方说他慢。 方浅晴听到他说“一”的时候,还以为需要一天,正在愁“快递”不能及时到花允烈的手中。乍然一听是一个时辰,不啻于仙音妙语。真想不到这憨厚的黑牛是个此中高手。那么快就可以打通一个长长地道。 “那赶紧动手,我们急着出城。”方浅晴吩咐道。 黑牛点了点头,回家取了工具后,再寻找一个合适的地点,就开始“工作了”。 他手中地铁锹短小锋利,只需一只手就可操作。一握铁锹,黑牛憨厚朴实的气质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一种大师风范。对。就是大师风范。你看他双眼,凝重而专注,整个人散出一股凛然的气质。 他手握着锹,肌肉暴起,背上负着一个竹筐,用来盛载泥土。只见铁锹翻飞,无数的泥屑就飞溅而出,只是一会,黑牛壮硕的身躯就没入了泥土之中。 果然是人才,方浅晴惊叹道。要是将这门手艺运用到军队之中,那么岂不是可以大放异彩?她瞪着洞口,渐渐思绪万千起来。 就如封神榜中的土行孙不就是靠“土遁”,立下赫赫战功吗? 一个时辰过去了。黑牛一身泥屑地从地道中钻出。 “好了。”收起铁锹,他又恢复成那个憨憨的黑牛了。 方浅晴弯下腰,赞赏地拍了拍黑牛地肩膀:“黑牛大哥,如今太子无道,不知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一起对抗太子,怎么样?” “我,我行吗?”黑牛还是有点没底气。 “就凭你这门手艺。铲除太子一党肯定用得上,黑牛大哥,跟我们走吧!”方浅晴鼓动起人来,还是很有一套的。 黑牛一脸激动,当初他看到方泓羽和花允炽“斩妖除魔”的时候,就非常激动。恨不得上前帮助他们。一看方浅晴真诚邀请加入他们。怎么会不同意呢。只是惊喜之色一闪而过,黑牛沮丧地摇了摇头:“黑牛家中还有老娘。要是没了黑牛,我老娘怎么办?” “这倒不妨事,我现在修书一封。黑牛,你和你娘亲跟着西来商号的人,他们会送你到花盛国,到那边就有人来接应你们的。”方浅晴提笔疾书,将信件交于身边西来商号的人。 黑牛点点头,既然对方答应妥善安排他娘亲,他怎么会拒绝?再说这里已经不是安全之所,呆下去不知道会生什么事呢. 吩咐了几句,方浅晴性急,一猫腰正要钻入通道,却见灰影一闪,洛玄挡在了她面前,露出了浅浅一笑:“我先走,你跟着来。” 说罢,猫着腰,钻入了洞中。方浅晴一阵感动,知道洛玄担心她安危,所以走在了第一个。 “你们呢?”方浅晴笑吟吟地望着另两个。 见被洛玄抢了先机,方泓羽和花允炽暗暗后悔没来得及表现对她的疼爱。 “你们先进,我来断后。”两人异口同声说道,互不相让。 看着他们争着对她好,心中充满了暖暖的情意。方浅晴微笑着弯下腰,低头钻入了地道中。洞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想必是花允炽和方泓羽争了起来,接着“咕咚”一声,有人掉进了地道。 原来方泓羽见花允炽推让,便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推入了洞中。 地道四壁,光亮平滑,一点看不出有凿痕,黑牛的本领果然非同一般。地道比较长,几个人趴在地上,手脚并用,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方浅晴忽然来了兴致,抬手在洛玄地臀部,狠狠地来了一下,那地方的肉结实而又有弹性,手感着实不错,方色女大呼过瘾。洛玄吃痛,出了轻微的“哼”声,却不敢高呼,一张俊脸犹如火烧一样,这个晴儿,总是欺负他面嫩,幸亏众人在后面没有看到。 “洛玄,有敌情?”身后的花允炽和方泓羽听到洛玄呼痛地声音后,忙疾声问道。 要是这时被敌人前后夹击,岂不是让人瓮中捉鳖? “没……没有----”洛玄期期艾艾地说道,扭头过来,朝方浅晴递过一个哀求的眼神。 他越是这样,方浅晴就越是高兴,一路上,“咸猪手”频频展现神通,让洛玄又恨又羞。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洛玄才爬出了地道,身形一窜,飞一般地驰出了洞外。 方浅晴却慢吞吞地爬出了洞口,接着花允炽和方泓羽相继出现。 “洛玄,你是怎么了,烧么?”方泓羽看着洛玄通红的脸,惊异地问道。一旁的花允炽倒看出了一些瞄头,在那摇头不语,唇角有忍不住的笑意。 “没什么……”洛玄手放在了后背,略微抚摸了一下疼的屁股,有些慌乱地回答道。 这黑牛还真是一个人才,竟然将通道直接挖到了城外一处树林中。 “我去前面看看路吧。”洛玄怕他们多加追问,飞一般的逃跑了。 不多久,山野小道上多了四个身影,三男一女,容貌俊秀,宛如神仙画卷中地人物,让人仰头瞻望。只是,他们身下的坐骑,却让人忍俊不禁。 原来,方浅晴骑了一头小毛驴,而方泓羽他们却各自骑了一头羸弱的瘦马。原来几人连夜飞奔,特别是方浅晴累得气喘吁吁,让她难以继力。 他们走的是山道,这几日,欧阳猛没有找到“凶手”,脾气变得暴虐不堪,更是封锁了从云平城到京都的管道。 方浅晴他们被逼得没法,只能穿山越岭,专拣山路小道。一行人索性露了真容。累了,就像山野人家购些代步的坐骑。所以才会出现上面这一幕。 这一日,终于来到了苍云山,方泓羽望着前面巨大地山体,语声微微有些颤动。 “翻过这座山,就是西尧京都了。”京都在望,可他地心却无端的跳得厉害,或许是因为他地血脉源于此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将要见到一些对他至关重要的亲人。 一只柔荑缓缓伸过来,轻轻握住了方泓羽微颤的大手,似是要给他一份力量和支持。方泓羽侧头见是方浅晴以关切的眼神看着他,心头顿时安定了下来。 点击每天足有一千多,可就那么几票推荐。亲们,点一下推荐,有那么难么?喜欢我书的人,一定不会吝惜那点时间的哦。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十四章 京都在望 有了方浅晴的鼓励,方泓羽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不再言语,四人一路默默的攀爬,对他们而言,西峰城和云平城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插曲而已,西尧京都将要面临的一切才是最为凶险的。 如同进入了敌人的脏腑要害,将西尧的江山来个天翻地覆的改变,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方浅晴气喘吁吁地爬了几步,就累得香汗淋漓。这也不能说是她身子柔弱的缘故,连续几日,几乎不分昼夜地赶路,换做谁都会觉得极度疲惫。即使是修为精湛的方泓羽他们,在这样的消耗下,也露出了疲态。 看着方浅晴吃力的样子,方泓羽的心就微微抽疼了起来,二话不说,将她负在背上。 “放我下来,你这样会累坏的,我扶着你们走就行了!” 方浅晴见方泓羽也是汗流浃背,挣扎着抗议,却被他紧紧搂住了腿弯。她不再坚持,抱着他雄壮的身躯,把头贴在他宽阔的背上,倾听着他略微加快的心跳声。 走了一会,花允炽也接过了她,背了一段路,再接着是洛玄。就这样,三人轮流背着方浅晴,终于登上了山体的最高峰。 这座山叫做苍云山,山体陡峭难爬,要不是众人身负绝技,那是万万爬不上的。崔嵬险峻,绵延而出,整座山脉如同一只巨手,将京都紧紧的包围住了。 站在苍云山的顶端,看着似乎触手可及地天际……淡淡的云雾涌动飘散于脚底身边,生出一股沁凉的寒意。山风将众人的衣衫扬起,四张绝美俊俏的脸,不似人间所有,宛如神仙降临一样。 苍云上下。一座巨大地城市,透过云雾,模模糊糊地展现在了眼前。山体虽高,却仍能感受到西尧京都的巨大和恢弘。 “京都……”方泓羽喃喃自语,高大的身躯禁不住微微颤抖,清亮的眸子间,仿似被云雾沾染,薄薄地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就是他的家乡。如此陌生的一个地方。虽然他最初知道的时候曾经厌恶,甚至痛恨过,但当他来到这个地方时,心情却异常激荡起来。 西尧国君欧阳承宙----他的亲生父亲,偶然间“临幸”了一个民间女子,却又将她轻率抛弃。若不是他地太子倒行逆施,甚至无视这个国君的存在,处处凌驾于他的权利之上,他还会记得自己有个流落在外的儿子吗? 一直以来,他都把自己当做是方氏的嫡亲儿子。是花盛的忠心臣子。对西尧,对那个所谓的父亲,都是充满恨意的。所以欧阳哲找了他好多次,都被他淡然拒绝。甚至还带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可是,离京都越近,他的心情就越不平静大概就是所谓地近乡情更怯吧。站在苍云山顶,俯瞰身下的城池,仿佛看见一个年迈苍苍的老者,正对着他翘盼望。耳边也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叫着:“睿儿,回来吧!” 是地,欧阳睿。一个他从来没有用过的名字,一个全新的身份。 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后背,纤秀的手臂环抱着他,带来一阵暖意。肩上挨了一下不重不轻的巴掌,侧头看时,正是花允炽用满含笑意的目光鼓励着他。轻声道:“我向来知道你为臣子之时忠心耿耿。从无外心,我都没多疑。你还有什么看不开地?”洛玄抿唇一笑,也站到了他的近旁,伸伸拳头表示我会一直都帮你的。 方泓羽心里一暖,刚才的失落感荡然无存,只听他朗笑一声:“京都就在脚下,我们这就去救出欧阳哲和我,,我父皇。”说罢,身形一闪,脚步轻快地朝山下掠去。 其余三人相视一笑,知道他开口叫了父皇,就说明已经解开了一些心结。洛玄揽着方浅晴的小蛮腰,玄衣飘飘,如浮光掠影般紧跟着方泓羽和花允炽。 下山的路途不再累赘,官道旁地密林处,闪出几个相貌平凡地农家子弟。见京都城门盘查严厉,都不由皱了皱眉头。 原来,每个进出城门的人,都必须出示一块小牌子才能通过。这小牌对应各自地身份,上面写有名字,住址和职业等,类似于方浅晴那个年代的身份证。 怎么办?众人面面相觑,真没想到京城里的警戒已经到了这个程度。http:.要是贸然进城的话,很容易露出马脚的,到时打草惊蛇,反而不妙。 “快走,快走。”门口忽然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方浅晴他们循声望去,见守卫正朝一辆板车不耐地挥手。 拉车的是一个年迈的老汉,见守卫不耐接他的小牌子,不由讪讪一笑。将小牌小心地揣人怀中后,拉起板车,缓缓地朝前走去。 “好臭……”方浅晴捂住了秀鼻,即使相隔几百米,仍能闻到那股冲天的臭味。方泓羽他们三人也受不住那股味道,都轻轻蹙起了眉头。 板车上放着几个大桶,那恶臭之味就是从那传出来的,原来那个老汉是倒夜香的。每日在城中收夜香,然后又将它倒在城外专门的地方,供农人施肥之用。 “虽然盘查甚严,我却有了个主意。”方浅晴突奇想,掩着口鼻笑意盈盈地说道。 “什么主意?”正为进不了城门而团团踱步,如同热锅上蚂蚁般的方泓羽猛然抬头,脱口问道,眼睛里满是希冀。 “哼,看你急的,我偏偏呆会告诉你。”方浅晴卖了个关子,却忍不住失笑出来,表情中满是坏坏的意味。 众人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一旦有什么“阴谋”实施,方浅晴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的,那通常代表没什么好事生。 “大伯----”方浅晴待老汉走到不远处,便不顾恶臭,友好地上前招呼。 “小哥有什么事?”老汉见一个农家装扮的小伙子和他打招呼,那小伙子虽不起眼,可是透着一股聪明水灵的劲儿,让人看着就喜欢。 “我想和大伯商量一个事,不知道大伯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方浅晴说道。 老头正要问什么事情,却听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爷爷,怎么不走了?”板车后面突然钻出了一个与方浅晴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原来是她一直在身后推着板车。由于那女孩人不高,大家一时都没注意到。 “小环别急,这位小哥儿有事找我们商量。”老汉软言安慰,看得出他非常疼爱这个孙女。 “这位小哥,我只是一个倒夜香的乡下老头,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得上的。”说罢,眼角扫了扫不远处的三人。 “就是……呆会能不能带我们入城。”方浅晴指了指板车上的几个大桶。 “小哥你们不是京都人?”老汉有些疑虑地问道。 “老伯放心,我们是外乡人,有亲戚在京都得了重病,必须要去探望。可是我们不知道现在没有号牌不能进城,这来都来了,真是急死人。您放心,我们不会给老伯带来任何麻烦的。”看出老汉的忧虑,方浅晴学着方泓羽,将一张银票塞在了老汉手中。 老汉看了看手中的银票,却将它推了回去,表情中还夹杂着些许不快,“小哥你误会了,老汉我不是贪钱的人,不是我不肯带各位入城,实在是京都不平静啊。” 说罢,叹了一口气,老脸一片痛楚,“自从欧阳猛掌权后,西尧百姓就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现在更是因为几个刺客,将西尧百姓折腾的苦不堪言。你看……要是你们没有身份地址证明,我带你们入城,就是害了你们啊。” 原来,这些日子,欧阳猛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那就是将每个城市的人口都登记在册,百姓出入城门,就靠官府放的一个小木牌。 不过此举劳民伤财,因为一个小木牌只能在一个城市中使用,要是你到其他城市,就会成为疑犯而锒铛入狱,老汉担心的正是这个。方浅晴见老汉不为钱财所动,反而和他们言明利害,心中甚是感激,“老伯,谢谢你好意提醒,不过这城我们非入不可。欧阳猛倒行逆施,一定会有报应的。” “小哥,我看你们不是寻常之人,我也不敢多问了。要是真的入城,一定要小心谨慎。” 老汉见方浅晴一脸坚持,不由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答应了方浅晴的要求,“只是小哥儿,我要怎样才能帮上你们的忙?” 昨天没更新,抱歉啦,今天稍微多写了一点点。大家还是要多给推荐票,多加支持啊!收藏点击和推荐都是起点作者最喜欢的。今天现多了两朵鲜花,不知道哪位亲给的,多谢多谢,么么!!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十五章 躲在粪桶里进城 这时候,方泓羽他们见方浅晴絮絮叨叨和那老人谈个没完,也好奇地跟了过来,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听得方浅晴循循善诱地开导着,“我们要进城,可盘查又紧,我想借您的这几个桶藏身。” 什么?粪桶藏身?三人立马紧张了起来,这也太恶心了吧,不赞同的目光纷纷投向方浅晴。 老人也拼命摇头,“这个可不能,太脏太臭了,夜香桶怎么能藏人?” “老伯,只要麻烦您将这几个大桶洗洗,他们几个人藏身在里面,应该不会被守卫现的。”方浅晴努力解释,“其实我们也实在是没了其他方法,这是不得以而为之啊!” 老汉想起那些守卫看到他的时候,都是带着一种鄙夷厌恶的神情,从来没有检查过他的板车。于是点了点头,不过旋即眉头锁在了一起:“真的要这样做吗,叫几位小哥躲在里面,那实在是难为大家了。” 方泓羽,花允炽和洛玄脸上抽筋,几乎是用哀求的目光投向方浅晴。要知方泓羽和花允炽都是大富贵之人,洛玄也是玄门羽士,飘然出尘,让他们屈身于夜香桶中,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过。可是观察形势,又似乎不得不做。 “晴儿,我们躲在里面没关系,可你一个女孩子家……”洛玄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他面嫩,同样爱好清洁。所以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忍不住先说了出来。一路看网 “是啊,是啊,晴儿,你国色天香。怎能受此委屈?”方泓羽和花允炽也猛拍马屁,垂死挣扎。 “扑哧”,看他们急赤白脸的样子,方浅晴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你们这么心疼我,我早想好了,我和这位小妹对调一下就可以了。” 老汉和那个女孩听到洛玄叫破方浅晴是女孩地时候,都是一脸讶然。老汉略一思索。旋即想明白了,怪不得这个小哥看起来眉清目秀,行动说话柔柔的,原来是个女孩子家。 方浅晴不顾那三人气得目瞪口呆,得意地笑个没完,其实当她看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心里早已经有了个主意。 “妹妹,你就在这等我们。等你爷爷送我们京城后,再来接你,好不好?”说完。生怕女孩子不同意,将随身携带的饰一股脑地塞进了女孩的手中。 那女孩子眼里虽然露出了喜爱之色,可是却推却不要。 “姑娘,我原本就要来回几趟。,所以你也不必送东西给我孙女了。再说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只要几位小哥同意,我就送大家入城。只是姑娘你地面貌和我孙女有些差别,我怕守门的军爷会现。” “老伯多虑了。”方浅晴笑靥如花,转身朝洛玄叫道:“小玄子,快过来,又需要你这大国手施展一下神技了。” 洛玄心道:你倒好。自己不用进臭桶子。他有些不情愿地走了过来,不过迫于方浅晴的淫威,只能细细审视女孩的面容,好动手易容。那女孩没见过世面,被一个陌生男子盯了一会,脸红的如同一只熟透的苹果一样。洛玄也面嫩。何尝这样盯着其他女孩看过。他见女孩子脸红。自己脸上也不由得烫,若不是他脸上有易容药物遮掩。可真是大红脸相看大红脸了。 心中有了轮廓后,洛玄开始在方浅晴脸上“精雕细琢”,在老汉和女孩惊异的目光中,方浅晴成功的“整容”完毕,变成了那个小妹地模样。 “几位真是高人啊,我老头子活了这么一把年纪,都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老汉惊叹连连,望向众人的目光更加不同了。 一旁的女孩却俏目含情,一脸崇拜地望着洛玄,仿佛是情窦初开春心萌动的样子。 “妹妹,”方浅晴一把拉过了“痴痴呆呆”的女孩,从随身包裹里取出了一件料子精美,做工细致的粉红色漂亮女装,“拿着,姐姐送你的饰,你都不要。这一件衣服是给你将来做嫁衣的,你可不许再拒绝了哦。” 女孩偷看了一眼洛玄,不由得红着脸点头,和方浅晴一起进入了前方的树林中交换衣衫。不一会,两人从密林中走出,方浅晴荆钗布裙,一副农家女打扮,不留神她地眼神,还真会把她当成老汉的孙女.而小女孩身着一身粉色的衣裙,映衬着容貌如三春桃花,娇羞中颇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气质。 另一边,老汉在方泓羽他们帮助下,已经倒好了夜香。他们想洗大桶地时候,老汉拦住了他们,说是要是守卫看见大桶这么干净,肯定会起疑心的。 三人差点吐血,只能将底部和内壁刷刷干净,桶壁外依旧是黄迹斑斑,让人恶心不已。 在方浅晴的“威逼利诱”下,三人纵有千般不愿,也只能藏身于大桶中。 老汉拉着板车,方浅晴在后面推着。木轮轧着碎石,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 “姐姐----”那女孩子见他们渐渐远去,忍不住追了上来,有些羞涩地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女孩的心她怎会不懂?方浅晴见她眉目款款含情,不住瞟向洛玄,知道动了芳心,于是嫣然一笑道:“他叫洛玄。”说罢,随着破旧的板车,一同远去。 老汉和女孩的朴实,纯真,深深打动了方浅晴,这就是西尧的百姓,在太子暴政下挣扎着地寻常百姓。陡然间,她觉得自己肩负着很多重任,心情也沉重了许多。 城门守卫见老汉拉着恶臭的板车过来,不由掩住了鼻子,冲他连连挥手,示意他赶紧过去,免得倒了大家胃口。 老汉如蒙大赦,一力拉着车子跑出很远,方浅晴也不顾脏臭,帮着猛力推车。 太阳西下,渐渐隐没于苍云山间,晚霞将天边映得一片通红,整个京都都被渲染成了一片金红之色,益显得富丽繁华。 老汉将板车拖到了一户破败的屋前,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才示意方浅晴招呼她的同伴出来。老旧的屋子黑沉沉的,小得可怜地窗子也用深色厚纸挡着风雨,仿佛隔绝了外界地所有的光线。 待大家进了屋子,老汉忙忙关上了门,摸索出火石,点亮了桌前地一盏油灯。 “几位小哥,老汉家中贫寒,还望几位不要见怪。”老汉不好意思地说道。 “老伯,你能将我们带进京都,我们感激不尽。我们还怕您怪罪我们连累呢,还请老伯不要再推脱,收下些许俗礼。”方浅晴坚决地将一张银票硬塞在了老汉手中,按着他的手不让他有所反对。 洛玄等人也出言相劝,见众人一脸真挚,老汉也不再推托,小心翼翼将银票贴身藏了。 见他们一身恶臭,实在是难熬,老汉急急打来了清水。 “几位,你们先洗洗脸吧,等我把孙女接回,再给你们烧些热水洗浴。”老汉一脸歉意地说道。 方浅晴等忙说不介意,并洗掉了脸上的容妆。 老汉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见四个相貌平凡之人,一下子变为画卷中的神仙妙人,忽然,他的眼中沁出泪水,表情也十分激动。 “扑通”一声,老汉跪倒在了地上,老泪纵横。 “老伯,你这是怎么了……”众人都吓了一跳,离他最近的洛玄,忙扶起了他。 花允炽温言道,“我们在外赶路,怕招惹麻烦,因此改变了容颜,还请老伯不要害怕。” “几位恩公,老汉不是害怕,老汉今日要替西尧的百姓谢过恩公了。”老汉想要跪下,却被洛玄抱起。 明明是他帮了大家,怎么一下子倒叫他们恩公了?方浅晴等人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几位恩公,你们就是杀死云阳老妖婆的那些神仙。” 老汉道出了实情。原来自从四人硬闯西峰城后,四人的画像就传遍了西尧各处。再加上官府把他们列为杀死云阳教主的头号疑犯,于是西尧各处,都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刚刚张贴出的海捕文书,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百姓揭下,然后放在家中,偷偷用香火供着。 见老汉从佛龛中拿出一张海捕文书,众人不由苦笑不得。 “既然老伯明言,我们也就不必再遮掩了,我们却是画图上的人。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方浅晴一字一句地说道。 老汉虽不很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却也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了西尧百姓的希望。他心想,今天真的是遇到神仙了呀。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十六章 巴山六鬼 月到中天的时候,几片浮云遮住了光晕,最后竟连几点眨着眼睛的星子也躲进了云层中。起风了,树影摇晃得很是厉害。 蓦然,一道快如鬼魅的虚影在鳞次栉比的屋檐上疾飞而过。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之夜,谁也不会注意这样的夜会生些什么。 那黑影觑准不远处的的一座低矮的房子,悄然停下,落到地面。 “晴儿----”他轻声呼唤,浑厚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吱嘎”一声,小木屋中隙开了一条缝,昏黄的油灯,照亮了来人的容貌。线条刚毅,刀削似的五官极富阳刚之气,幽深的眼眸隐隐放射出一丝冷如钢铁的闪亮光芒。 “晴儿,打探清楚了。”来人正是方泓羽,他一闪身,进了屋子。方浅晴和其他人早就等急了,忙围上来低声问情由。 “欧阳哲被软禁在了亲王府,时间耽搁不得,既然我们已经到了京都,我想趁欧阳猛还没回来,今夜我们就去救他。” 一路赶来,终于要接近正题了,方泓羽微微有些激动,抓起了桌上的清茶,一饮而尽。 “好,我们这就去。”方浅晴也站了起来,大有一展身手的气概。花允炽秀美微蹙,虽觉贸然行事恐有闪失,但毕竟欧阳猛查探越来越严,他们久待在老汉家里也不是回事。 洛玄并未将生死放在心上,在他的意念中,历来都是晴儿在哪。他就愿意跟在哪。 “晴儿,欧阳猛虽然未曾回来,可亲王府既然囚禁着欧阳哲,戒备肯定森严。http:.到时可能会有危险,你一定不要逞能。要时刻站在我们身后,这样才能护你安全。”方泓羽不放心地说道。 “放心,这几日跋山涉水,我纤云步可是大有进步了。打架不在行,不等于我不会开溜啊。只要不碰上你们这些高手,逃跑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说我还有杀手锏呢。”方浅晴自信满满。 一想起她地无敌飞腿,专门踢那个部位。洛玄就心有余悸。方泓羽和花允炽仔细想想,也认为这招配合她的纤云步,一般士兵都不是她的对手,再加上他们三个的护卫,总不至于叫她涉险。 老汉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几位恩公,听说欧阳猛帐下有很多邪魔歪道,不止云阳教主一个,你们可一定要小心啊。” 方浅晴点了点头:“老伯,您放心,就在家中等我们的好消息吧。”忽然调皮地性子上来。又多加了一句道:“如果久候也不见我们来,那就不用再等我们了,再见!”说罢,和三人一同隐没于茫茫夜色之中。 老头怔住。一脸的惊惶,真怕就此没了他们的消息。 “爷爷----”洛玄的身影从小女孩子的视线中消失,小女孩再也忍不住了,眼眶中的泪水滴答滴答地落在衣襟上。 她是先躲在城外,等老汉安排好了方浅晴等人再去接回来的。自她回到小屋中,和洛玄共处在一个空间里,那颗心就时刻注满了他的影子。偶尔洛玄冲她一笑,她就感觉自己是最幸福地人了。那短短的一个夜晚。对她而言,也许就是永远。 “傻孙女,”老汉爱恋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小女孩的心思,他何尝不明白:“要知道,他们是人中龙凤。我们只是小家雀。是天与地的差别啊。” 女孩默然,用衣袖擦去了泪珠。轻声说道:“爷爷,我只是替他们担心,我没有胡思乱想。” 老汉叹了一口气,却不再言语,目光落在了外面幽深的黑夜中。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亲王府,原本是欧阳哲的宅邸,规模虽然不可与太子府比拟,却因为欧阳哲性喜享受闲逸的生活,把这里布置得十分精致舒适。又兼他臭屁得自诩是个风雅之人,那亭台楼阁,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装点得错落有致。任你截取一角,都是极好的风景,曾经是京都子弟向往的聚会场所。 可自从他为欧阳承宙寻访失落在外地皇子欧阳睿(方泓羽)之后,与欧阳猛势同水火。欧阳猛终于狠心将他软禁起来,占据了他的府邸,这里就成了欧阳猛的另一个据点。投靠太子一党的邪魔歪道有一大半聚集在这里,那些魔头怎么懂得欣赏什么园林格局,成天吃吃喝喝,猜拳行令,搞得乌烟瘴气,清雅地亲王府早就不堪入目了。 欧阳猛之所以还留着欧阳哲的性命,最主要的还是想把他作为诱饵,将他身后的势力连根拔起。 欧阳哲手中的一些人马,因为主人在太子手中不敢轻举妄动。而欧阳猛也正是挟持着这个堂弟,来阻止那些人的行动。互相牵制,形成了对峙的状态。 亲王府,灯火一片通明,大殿中央摆设了一个巨大的鼎炉,鼎炉中熊熊燃烧着烈火,几个容貌怪异地大汉,坐在了地上,手中抓着酒杯,正畅快的痛饮。 屋子里原本的古籍和陈设,早就破碎的破碎,焚烧的焚烧,叫人看了扼腕叹息。所谓煮鹤焚琴大煞风景,指的不外是如此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地脚步声,只见一个高大威猛地汉子,肩扛着一头成年肥猪,大步而来。那猪少说也有几百斤,可壮汉的神情却是轻松无比,一副举重若轻地样子。 “杜老大,又上哪儿去打秋风了。”一个矮小猥琐的汉子笑道。 “这些日子猫在亲王府,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哪比得从前吃喝随意的舒服。”杜老大嘟囔一句。将肩膀地壮猪甩了下来。那猪已经被开膛破肚,清洗干净了。 “是啊,还是怀念在巴山占山为王的日子。”另一个显得颇为斯文的修长青年人叹道。 “老三,你就光惦记着逍遥散漫的日子。别忘了,欧阳哲领兵攻打巴山的日子。我们都成什么窘样了,格老子地,简直就是丧家犬。要不是太子,我们巴山六雄早就成巴山六鬼了。”猥琐男嗤笑道,脸色有点讪然。 这六人原本是六个盗匪,占了巴山地界,纠集了一群盗贼,自称为巴山六雄。为害一方。后来被欧阳哲领兵剿灭。他们六人还算有些本事,竟让他们杀出重围,逃了出来。要不是被欧阳猛收留,早就被欧阳哲截杀殆尽了。 所以听到猥琐男说起欧阳哲的时候,杜老大眼中凶光一闪:“那小子现在还算老实吗?” 猥琐男阴阴一笑,三角眼中射出了一丝厉光:“老大放心,我用**锁锁住了他的琵琶骨,每天喂了一顿分筋错骨手,以报当日的仇恨。” 杜老大点点头,沉声道:“老四。你下手不要太重。太子吩咐了,千万不能害了他的性命。” “老大,我知道。那家伙倒也硬朗,看着是个白白嫩嫩的公子哥。好像吃不起苦头的样子,可是每天这么招呼他,也不见他叫嚷过一次。”猥琐男抓住壮猪的一条腿,轻轻一扯。血淋淋地猪腿就到了他的手上,“这火候用来烤猪肉正好。” 那修长身材的老三笑道:“风水轮流转,现在我们住着他的房子,却让他关在牢里,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其余五人也纷纷效尤。以手抓了肉块去烧烤,一时间大殿中飘荡着扑鼻的肉香。 “好了,你们慢吃,我该去看看那小子了。”猥琐男虽然瘦小,吃的度却是最快。他站起来,油腻腻的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转身朝里殿走去。 欧阳哲就被关在大殿后面的一间厢房里。大殿中有巴山六鬼看守,大殿外面则都是欧阳猛的亲兵。 一道剑光毫无征兆地从屋顶落下。凌厉的剑光席卷杜老大而去。杜老大却不慌不忙,待剑光临近脸面地时候,才骈指一弹。 “叮”的一声,剑身颤抖,那人禁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又来一批送死的了。”杜老大望着屋顶落下的几个黑影,不屑地说道。 “快去救哲亲王。”刚才刺出一剑地人急急朝同伴喝道。 “想走,有那么容易吗?”老三手中多了一对判官笔,身形一闪,拦住了走在最前面的夜行人。 一阵兵戈交击声,来人显然不敌巴山六鬼,相继被他们放倒。到最后只剩下和杜老大缠斗的使剑高手。 拼着受杜老大一掌,舞出了一团剑光,飞一般地逃出了大殿。 “要追吗?”老六问道。 杜老大摇摇头:“小心中了调虎离山计,只要欧阳哲在我们手里,就不怕他们不来。”冷冷地扫射地上的尸体,杜老大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自从欧阳哲被拘,每天都有一些人,潜入亲王府,妄图劫救欧阳哲。今天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来,我们继续喝酒。”杜老大坐与其余四人坐下,仿佛没事般,又继续饮酒烤肉。 时光渐渐流逝,鼎炉中的烈火渐渐消淡。巴山六鬼中的老六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子夜与凌晨交替的时候,人的意识最为薄弱,熬了一夜,也正是最为困倦地时候。 忽然一道剑光,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快逾无比的朝着老六席卷而来。 于此同时还有两道剑光,犹如两条吞吐的神龙,阻住了想去救援的众人。 老六危险!杜老大心中一凛。 收藏反而少了,是不是近来的文文不对口味啊?请多给指教!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十七章 冲出亲王府 忽然一道剑光,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快逾无比的朝着老六席卷而来。 于此同时还有两道剑光,犹如两条吞吐的神龙,阻住了想去救援的众人。 老六危险!杜老大心中一凛,这次来的可是高手。 老六刚打完一个哈欠,陡然间后背一凉。他在刀尖上滚打摸爬多年,反应还算迅,一个懒驴打滚,身子贴着地,急地向后滚去。 可惜,他后背没长眼睛,仓促之下,竟然朝鼎炉滚去。只听“嗤嗤”几声,老六惨叫一声,后背已被滚烫鼎炉烫伤。 然而才没叫得几声,颈脖处一凉,嗓子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老六----”其余四人目眦欲裂,他们出生入死许多年,兄弟之间颇有感情。此时见老幺死去,都起了同仇敌忾之心。杜老大已亮出自己的成名武器----开山斧,如同两道旋风朝其中一人卷去。 方泓羽抽出剑身,血犹自滴滴溅落。抬头对着上方说道:“晴儿,我们缠住他们,你进去救欧阳哲。” 一道曼妙的身影,从屋顶落下,轻巧地在空中扭了个身,然后如一朵轻云般朝前飘去。 其余巴山四雄想要上去阻拦,却被三道凌厉的剑光紧紧地缠住了。 杜老大有些后悔了,原来最近一些日子,总有一些欧阳哲的手下想来解救主子,却总是因为功力太弱而被他们轻松打。ap.后来杜老大他们放松了警惕。干脆和外面守卫的精兵说道:“这些小蠹贼,就由我们解决好了。如果他们逃出去,你们再出手也不迟。” 现在里面地情势危急,甚至已经折损了一员大将,外面的精兵却没有一个进来。显然习以为常了。 幸好,老四还在那看着呢,杜老大自我安慰道。 方浅晴步伐轻盈,左飘右绕,行动飞快。方泓羽早就查明了欧阳哲的关押所在,所以方浅晴目标明确。 “砰”她一脚踹开了大门,只见屋中靠墙摆着一张大床,大床上绑缚着一个人。那人听见响声后,勉力扭过头来。 “小心----”声音沙哑沉重。虽然声音不若以前的轻佻明朗,方浅晴还是依稀辨认出了这就是欧阳哲! 一道劲风,从角落里射了出来,角度刁钻无比,竟然击向方浅晴的下阴。 由于欧阳哲提醒在先,所以方浅晴仗着她身法轻盈,轻巧地一个翻身躲过了。不过她面罩寒霜,显然被对方下流地招式激怒了。 论对付下三路,方浅晴何曾比人差过。这家伙,非得在他的要害上踩上几脚才解气! “狗贼,你也吃我一脚。”方浅晴娇叱一声,仗着纤云步的巧妙。春莲般的小脚,频频施向对方的命根子。 猥琐男吓了一跳,古时女子多数害羞,就算江湖儿女也不太有人会直接对着男人的下阴招呼。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上来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二话不说就对着那个地方下脚。 门外又扑进了一个清瘦的身影,几步逼向猥琐男,挺剑就刺。猥琐男正在躲避方浅晴的阴招,一不留神。后背着剑,直贯心脏,只抽搐了几下,就一命呜呼了。 方浅晴见此人还没被踢中,就已经死了,实在是觉得不解气。又在他尸体上猛力踹了好几脚。尤其是男人要命地地方。 “别踢了。快救人吧。”洛玄轻喝一声,原来他们放心不下方浅晴。方泓羽和花允炽缠住了巴山四鬼,洛玄抽了个空,也飞身赶了过来。 大床上的身影微微一动,一双如水的眼睛淡淡地朝方浅晴投来。那件精美华丽的蓝衫已经破旧不堪,上面结满了紫色血痂。让人悚然的是,欧阳哲的肩头,有一对精巧的铁爪,穿过了骨肉,锁在了床头的铁链上。 “欧阳哲----”方浅晴轻呼一声,喉头却似堵住了,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一路看小说网.一向和他斗嘴,今天看他那副惨状,却依然强自潇洒的样子,心头却有一种几乎心痛地感觉。 “你们这么慢才来,还好我命大没死掉。”欧阳哲看着几乎要掉泪的方浅晴,痞气地笑了笑,眸子里又泛起了往日的戏谑。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却真的把方浅晴地水龙头给笑开了,那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别哭,我不是挺好的吗,你这个傻丫头?” 难得的,他没再和她耍嘴皮子,暗哑的声线里满是难掩的关 一旁的洛玄见时间紧迫,青光一闪,伴着一声清脆的声音,那精巧的铁索一段为二。洛玄如法炮制,砍断了另一只铁索。 “晴儿,你带欧阳哲走,记住千万不能惊动外面地精兵。”说罢,人影一闪,去相助方泓羽他们了。 方浅晴顾不上擦眼泪,上前背起了欧阳哲。 好轻,简直是一把骨头。她秀眉一锁,险些又要落泪了。想不到分别没多久日子,欧阳哲就被折磨得形销骨立,瘦得脱了型。 她背起欧阳哲,纤云步展开,轻轻跃上屋顶。 不得不说,纤云步确实是逃跑的不二法门,虽然背上多了一个人,可是度却没有慢多少。下面依旧打得火热,“乒乒乓乓”的,显示着战斗的激烈。方浅晴银牙一咬,人影在屋顶上疾飞奔。 她留下来只能作为累赘,要是她带着欧阳哲安全离去,凭花允炽他们的武艺,脱身不是难事。 可能第一次做夜行侠,也有可能心神激荡,疾奔之下,竟然踩碎了一块瓦片。清脆的声音,惊动了下面地士兵。 “看,有人从大殿中跑出来了。”那名士兵喊道。 巴山六鬼曾经吩咐过,出了大殿,一切就归守卫地士兵管辖。如果走掉了要犯,那可是掉脑袋的罪名。 随着士兵地呼喊,大家纷纷亮出兵器,一些会轻功的,也窜上了屋顶,追逐着方浅晴。 晦气,方浅晴暗骂了一句。随着后面的杀喊声越来越近,方浅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叫纤云步展到了极致,如同一缕轻烟,消失在了夜幕中。 然而守卫的士兵中也不乏有好手,再加上身后背了个大男人。这不,任凭方浅晴如何努力,都无法甩开身后的追兵。 “怎么办?”她着恼自语,要知道时间一长,她可支撑不住。 “一直往前,看到那个尖塔的时候往右。”背后的欧阳哲轻轻说道。 逃出亲王府后,由于路况不熟,方浅晴如同一只乱窜的苍蝇一样,没目的地在屋上乱奔。这下听到欧阳哲的指示后,忙按着他的话去做。 欧阳哲可是土生土长的哲亲王,听他的话准没有错。 “向右。”欧阳哲轻轻说道。方浅晴娇躯一扭,折身朝右飞去。 “跃进红墙。”欧阳哲俯在方浅晴的耳旁低语,唇边的温热气息,吹得方浅晴心里直跳。 一座恢弘的建筑群矗立在方浅晴面前,夜幕下,如同一头张开巨嘴的野兽。疲于奔命的方浅晴没有现这一点,听到欧阳哲的指示后,飞身一跃,翻进了高墙。 “现在怎么办?这里有巡查的士兵。”跃进高墙后,方浅晴现高墙里同样有许多士兵在巡查,有点傻眼。 “你随便找一处没人的房屋躲一躲吧。”闻着淡淡的体香,对方蘸湿的秀贴在了他的脸上,痒痒的,欧阳哲竟然也一时出神了。 方浅晴躲过一队士兵后,轻声问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啊?怎么那么多巡夜的?” 如果是欧阳哲的地盘,就用不着这样偷偷摸摸了,可以大方地走出去。 “太子府。”欧阳哲在她脖间轻轻地吐出了这三字,还夹杂着几声闷笑。 方浅晴听过之后,却如同被雷击中,整个身子都僵直了。这欧阳哲是疯了吗,居然自投罗网?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十八章 藏身太子府 “你不要命啦?”方浅晴咬着他耳朵责怪道,亲王府都成了龙潭虎穴,这太子府不就更危险了。银牙一咬,将欧阳哲的屁股往上一推,转身就要翻出墙去。 “你想去哪儿?外面都是戒严的士兵,城里也是乱作一团,没听说过灯下黑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会子他们满城里转悠,却想不到我们会来他的老巢。”轻松的声音回绕在方浅晴的耳旁,方浅晴禁不住想到了那张总是充满坏坏笑意的脸庞 方浅晴气的差点将他往地上一丢,这个家伙,无论什么样的危急关头,他都有本事像开玩笑一样若无其事。即使重伤成这样,那死脾气还是不改。妄自为他着急,他倒像没事人一样。不过毕竟他说的也有理,或者现在的太子府恰恰是比较安全的一个藏身所。 “呆会收拾你。”气归气,躲起来保命才是最关键的。方浅晴几个起落,就窜入了太子府浓密的树丛中,然后趁巡逻的士兵走过的空挡,人影一闪,已经扑到了一间熄了灯火的屋子面前。 推窗,跃入,藏身,虽然背负着欧阳哲,整个动作仍一气呵成。 “好身手。”欧阳哲不忘赞了一句。 方浅晴没工夫和他斗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还好,屋子里没有人。http:.借着幽暗的夜光,方浅晴正要将欧阳哲放在床上,好让自己歇口气。 “等等,”欧阳哲却阻住了她。“看这房间整洁干净,应该时常有人来打扫的。万一被人丫鬟们现有血迹就不好了,你把我放在地上就行了。” 这人怎么这么费事?好心让他躺在床上,他倒好,宁可躺在冰凉的地上。活受罪。方浅晴也不再“怜香惜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往后一仰,让欧阳哲自己躺在地上了。 累惨了,方浅晴粗粗喘了一口气,汗滴滴答答落在衣襟上,又滚落到地上,衣衫也湿透了。刚才狂奔地时候没觉。现在停歇下来,五脏六腑像是煮沸了一样,热气直往上冒。从穿越而来,虽然学了些功夫,可也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没干过这样的力气活啊。 欧阳哲再轻,到底是大老爷们,那点骨头的分量总是在的。呼出一口气来,“你这头猪啊,可累死我了!” 欧阳哲苦笑。“有我这么瘦地猪吗?” 白了他一眼,却看到他消瘦枯槁的面容,心一软,终于不再和他置气。 “方浅晴。你有火折子没?”躺在地上的欧阳哲忽然说道。 “你不是能看清楚这屋子是不是经常打扫的吗?要火折子干什么呢?”不知为什么,方浅晴刚想算了,可听他一说话,就想和他做对头戏,一想起那略带邪气的笑容就来气。一路看里虽然暗淡,可是欧阳哲功力深湛。双目能夜视,所以能看到方浅晴看不到的东西。 听欧阳哲这么一说,方浅晴还真来了兴致,她从腰间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幽暗的屋子里燃起了一缕淡淡地火焰。 行走江湖。有些东西是必备的,比如火折子。从云平城开始。一路翻山越岭,烹食取暖,全靠这小小的火折子,所以方浅晴随身携带,也并不稀奇。 “哪儿有有趣的东西?”接着火光,方浅晴四处张望,并没有现什么异处。 “你看到那副画像没?”欧阳哲提示道。 这房间布置典雅豪华,不过却有一个佛案。佛案前挂着一副观音大士的画像,足踩莲花,手握玉净瓶,几点柳枝从玉净瓶中伸出。 这只不过是一副普通的观音画像,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仿佛知道方浅晴的疑惑,欧阳哲继续提示:“你再细看她的眼睛----小----说----网” 观音大士的眼睛如两颗宝石镶嵌其中,被烛光一照,五彩颜色流转其中,宛如活物一般。 “你看,眼睛周围地色泽,比其他地方光洁,显然是经常摩挲的缘故。而这眼睛也不是用画笔画上去的,而是用一对绿宝石镶嵌上去的。”烛光一照,欧阳哲更笃定了心中地猜测。 “你试着按一下。”欧阳哲说道。 经欧阳哲这么一解释,方浅晴也觉得有道理,古人么,最喜欢弄些机关之类的。走到画像前,看着那活灵活现的眼睛心里到底有点毛,双手合十,嘴里喃喃道:“菩萨莫怪,菩萨莫怪。” 躺在地上的欧阳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浅晴听到声音后,凤目怒瞪,这人真是,受了那么多痛苦,怎么能时时笑得出来?要不是怕被外面的士兵现,早就要大声喝骂了,压低声音怒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不过你这样子好可爱。”欧阳哲很坦白地说道,还很欠扁地摊了摊手。 手中的火折子快要熄灭了,方浅晴没功夫和他闲扯,双脚踮起,右手轻轻地按住了观音大士的双眼。 入手冰凉,果然是一对宝石。方浅晴心中一喜,看来欧阳哲所料不差,这里一定有什么玄机。手上稍一用力,那对绿宝石微微向里凹陷。 佛龛后的墙壁忽然一分为二,缓缓向外打开,露出了一个幽深地地道,接着微弱的火光,可见那石阶,一层一层地旋转向下。 “我们要下去吗?”不知不觉连声音都颤了。 怕黑,怕不可测的东西,是女人的天性,方浅晴也不例外。 一阵阴风从地道中吹来,瞬间扑灭了方浅晴手中的火折子,方浅晴像只受惊的小猫,猛地一窜,扑倒在了欧阳哲地身上。 “咳,咳----痛啊!”欧阳哲轻微地咳了一下,眉眼抽*动着,眼角却带着笑意:“你背我下去吧。” “我不干,谁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方浅晴表示反对,她最怕黑黝黝地地道了,想起以前被花允翊囚禁的时候,地牢里那些老鼠就不寒而栗。 “我们躲在这房间里早晚会被人现,不如赌上一赌。怎么,你怕和我死在一起啊?” “闭嘴!再胡说,我就把你献给你堂哥!” 方浅晴凶巴巴说完,想想也对,这可是太子府,要是被人现,九条命都不够逃地。不如到下面的地下室去看看,说不准是欧阳猛藏宝物的地方?方浅晴尽量往好的地方去想。 方浅晴抓住欧阳哲的手臂,正要背起他的时候,却听欧阳哲不放心地吩咐道:“擦干地上的血迹。” 都快成他的佣人了,方浅晴有些忿忿地想。二话不说,揪住了欧阳哲衣衫的下摆,一用力,就听“刺啦”一声,上好的衣料被她撕下了一大块。 “你这是干什么?”欧阳哲惊怒交加,听说这个女子比较开放,难不成她想在这和他做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擦干血迹而已。看不出你受了那么多伤,还胡思乱想的。”方浅晴淡淡地嘲讽道,和欧阳哲斗嘴头一回占了上风,看他脸上露出窘态,心情不由大好。 待方浅晴擦干地上的血迹,叹了口气又背起欧阳哲进入了地道,嘴里抱怨着,“像什么样子,成天叫我个女人背来背去的。”后脚刚一踏上石阶,只听轻微的一声“嘎嘎”,开启的洞口,又恢复成了结实的石壁了。 石梯回旋而下,一阵阵冷风从下吹了上来,还带着“呜呜”的声音,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要是下面有什么脏东西,我一定饶不了你。”方浅晴顿时怂了,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说道。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十九章 闺房 “哒哒”的脚步声,虽然细小,可被悠长的通道无限放大,化成了一把巨槌,狠狠地敲击着方浅晴的心鼓。那心脏砰砰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方浅晴每走一步,心就猛烈跳动了一下,全身的肌肉绷紧,陷入了全面警戒状态,一旦现异状,纤云步随时展开以便逃生。 渐渐的有一丝光线,将石道尽处照的若明若暗,方浅晴心中一松,却不敢大意,只是将脚步稍稍放快。 欧阳哲附在她身上,双臂轻轻挽着她的腰间,透过她的后背,仿佛感受到了那怦然的心跳声,鼻尖缭绕着一股淡淡的女人香,眸中不由抹上了一层醉意。 这个女人,和她并没有多少交往,每次见了还都是吵架结束。平日虽然说话凶巴巴的,可即使到了最危险的关头,她都以娇弱身躯背着他穿过层层阻难,不曾将他舍弃过。 心中感慨,不觉稍微搂紧了她,和她初遇时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那小茶铺里粗劣的茶水,他原本就是喝不惯,可她却喝得很开心,还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把他等同于那些纨绔子弟。而后,他就开始找机会与她斗智斗勇,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异常开心。 穿过石道,眼前一下子亮堂了起来,视线也变得开阔了,一座布置得典雅幽静的女子闺房映入了二人眼帘。电脑小说站. 粉红色的纱帐,罩住了一张极尽华贵,铺陈温软的花梨木大床。大床旁边有一是一张梳妆台,明亮地铜镜周围,镌刻着一粒粒如芝麻般大的翠绿宝石,纵使皇室,也不见得都有这样的奢华。梳妆台上。摆满了许多瓶瓶罐罐,一看就是女孩子家妆扮用的物品。 除了梳妆台,还有一些家具,都是做工精细,雕刻得美轮美奂。四周有几个灯龛,嵌着几盏松油明灯,外面笼着红色纱罩,将四周渲染的绯红一片。 “哇。真豪华。”方浅晴失声叫了出来,想想也真是奇怪,在一个地道地尽头,居然会是这么一间女子闺房,料想身份肯定不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居住呢。 还好屋中没有人,方浅晴赶忙撩开纱帐,将欧阳哲放倒在了大床上。自己则找了一张凳子,衣袖当作扇子,使劲驱赶脸上的汗珠。今天真的是累极了。一辈子都没有这么辛苦过。只是能救出欧阳哲,是他们这一大段时日来的心愿之一,也算是功德完满了。 只要不是见不得人的地牢私狱就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看到方浅晴这副模样。一路看小说网.欧阳哲不由打趣道:“怎么,这就安心啦,不怕有人过来查看?” 方浅晴一抬头,便瞧见了欧阳哲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便冷哼一声:“你放心,一看这里就是欧阳猛私藏情人的密室。现在欧阳猛不在京都,这里也没人,想必欧阳猛还没找到中意的人来金屋藏娇。” “哎呀。方大小姐,没想到你对我这个残暴的堂哥很是了解么!”明明是夸赞的话,到欧阳哲嘴里就变了味了。 方浅晴俏脸一沉,正要纵过去教训一下欧阳哲。刚来到床边,却听他出一声急促的轻哼声,仿佛是痛到了极处。 方浅晴脸色一变。没心思再和他闹着玩。忙俯身察看他的伤势。只见他的身躯紧紧蜷缩,如一只虾米一样躬着身子。俊美的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 “你,你……这是怎么了?”方浅晴一时慌了手脚,一直听他谈笑风生的,虽然看到了肩膀上那恐怖地血洞,却常常会被他掩饰的假象欺骗过去,以为他其实没事。 “没……事……”欧阳哲努力抬起头来,想要冲她笑一笑,不料一股钻心的疼痛遍布了全身,他忍不住攒紧了眉头,嘴巴紧紧抿着,隐隐听到牙关相咬的声音。 巴山六鬼每隔一天都会在他身上施展一次分筋错骨。(电脑阅读net)这分筋错骨不仅当时疼地厉害,过了半个时辰后,由于经脉自动续接上去,所受的痛苦比最初受刑时更为疼痛。有的人甚至挨不过,就此死过去的。 “你别吓我。”方浅晴还以为他的伤口作,在他身上胡乱翻找着。 欧阳哲忽然一把抱住了她,双臂紧紧地箍住了方浅晴,险些让她透不过气来。 “你做什么,还不放手。”方浅晴下意识地想要推开欧阳哲,可对方突然间力大无穷,根本推不动他。 视线逐渐模糊,眼前的那张俏脸渐渐消失了。不能死,一定不能死,欧阳哲心里呼喊着,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他努力回想着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事情,以保持心头的一点清明。 有什么,是他最重要地?茫然中,一张笑靥如花的脸从他的心头突然升起,他努力辨认,那张俏脸逐渐清晰明朗,赫然是方浅晴。 他紧紧地盯着那张笑脸,集中了全部的意志,紧紧地盯着她,逐渐驱散着钻入骨髓的疼痛。 被箍得透不过气来的方浅晴,不由使劲拍打着他地后背,想让他放松一点。耳旁忽然传来一阵低微地梦呓声:“浅晴,浅晴……” 方浅晴一愣,他从来不曾当面这样叫过她,为什么那称呼却如呼唤过无数次那么熟稔?被那包含了无数情愫的声音所惑,她一时怔住,心头波涛起伏,仿佛有许多新地现。 感觉到加在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小,轻轻一挣,已经脱了欧阳哲的束缚。 放肆,敢吃她豆腐!方浅晴差点被勒的昏死过去,娇嗔地瞪视着昏睡在床上的那个人。 而那人却不再弓着身子,脸色也渐渐松缓下来,肩膀处露着两个血洞,虽然结着痂,可还是触目惊心,叫人看了连带着也疼了起来。此刻他已经安详地睡着,俊美的五官如同孩子般纯净无暇,漂亮眼眸闭合,只余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浅晴,浅晴----”他依旧在梦呓,脸上露出了浅浅一笑,仿佛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举在半空中的手,再也落不下去了。看你可怜,我就先放你一马,方浅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缓缓收回了手。 算了,看看有没有置换的衣服,看着他身上一身残破沾满血污的衣服,方浅晴打开了衣柜。衣柜中,没有任何衣物,却放着一排排小药瓶,药瓶上面还有一个标签。 这是谁住的?怎么搁了这么多奇怪的东西?方浅晴抓起其中的一个药瓶,看见上面写着三个小字“血神丸”。 血神丸?什么东东?方浅晴眉头一皱,她虽然是风清道长的弟子,可对药理丝毫不通。以前的那个药罐子方浅晴,也恐怕只是懂吃药,而不懂开方,要是洛玄在这就好了。 又抓起了一个瓶子,上面写着“青龙散”三字,这就更玄乎了。算了,还是等欧阳哲醒来再说吧。如果有治疗他身体的药物,那就最好了。 橱柜里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露出了一角黄色丝帛。方浅晴好奇,抓住了丝帛,轻轻一扯,露出了一本破旧的书籍。 方浅晴好奇,捡过书籍,细细一看,上面书写了四个小字“回春**”。这又是什么东西?方浅晴不由打开了书籍。 只一眼,就有些耳赤心跳,那赫然是一幅幅春宫图。姿态各异,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有些东西饶是方浅晴来自现代,也没有见识过的。其实光这些图片,对她而言也没什么,震撼的是图片下面的注释。 “凡人之所以衰微者,皆伤于阴阳交接之道尔,然阴阳交合,亦是采补之道。” “御敌,当视敌如瓦石,自视如金玉……” 采补之道,不就是云阳教主的手段?看着满屋子的瓶瓶罐罐,方浅晴忽然灵光一闪,猜到了这屋子的主人是谁了,那是一个死人,他们杀死了的云阳教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章 饿死鬼 方浅晴所料不差,这原本是供欧阳猛**的一个场所,在此地不知道糟蹋过多少良家妇女。后来云阳教主来了,为了取得邪恶的养生方法,讨好与她,便将这个地方赐给了她。 云阳教主善制各类药物,所以方浅晴才会看到这么多瓶瓶罐罐。 欧阳哲悠悠醒转,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俏脸和他靠得好近,一双明澈如水的眸子正细细地打量着他,欧阳哲没来由的脸上一红。 “你来看看,这些到底是什么?”见他醒来,方浅晴将手中一大堆的药瓶递到他面前。 欧阳哲凝神一看,不由讶然:“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取来的?” “就是那里,好像都是些药品。”方浅晴指了指一边的衣柜,有些得意地说道:“看哪些能够治你的伤势。” “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驻颜葆容的药物,你吃才差不多,”欧阳哲笑了笑:“不过有几位药是补元气的,倒可以让我恢复一些功力。” 说罢,费力地坐了起来,从偌多的药瓶中挑出了几样。偏偏那些药物都盖得很紧,想要揭开瓶盖,却气力不济,一张俊脸涨的通红。 哼,一个大活人就在他旁边,也不出声恳求一下。方浅晴有些看不下去了,俯下身来手上用劲,盖子应手而开。一路看中文网“给你,你自己看着吃吧,我去帮你倒点水。”方浅晴递过药丸。在屋中帮他找水。 桌上的茶壶中倒还有水,闻闻并无异味,虽然时间或者放得有点长,还可以将就一下。不过,这食物……看来还要冒险出去一趟。方浅晴暗暗寻思,也不知道这太子府的厨房在哪里。 欧阳哲接过水,吞下几颗药丸,端坐着吐纳气息,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妖婆虽然恶毒,药效却真是不错。 “谢谢你。”他注视着方浅晴,眼中似有层层涟漪,忽然毫无征兆地说出了这句话。 方浅晴一愣。很不习惯欧阳哲一本正经说“谢谢”之类地肉麻话。面色有些尴尬地笑着,“你知道就好,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方浅晴回过神来,又糗了他一句,“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比较正常。” “我们躲在这里,却不知道方泓羽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很担心,怕他们会有什么麻烦。”欧阳哲好像没有听到方浅晴这句话,撇开了话题,提起方泓羽等人的安危来。 “是啊,我也很担心。他们几个没有我扯后腿,料想自保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对方人数众多,万一。,”方浅晴心系他们的安全,忧心忡忡地说道。都是你,”方浅晴目光一转,凝在了欧阳哲身上,红唇轻轻扬起,绽出了一丝嗔怒:“平日里看你挺机灵的,你好歹也是个亲王。一路看中文网手下一大堆亲兵卫士,怎么这么容易被欧阳猛抓住了,也真是太怂包了吧。” 欧阳哲苦笑一声,这该如何解释呢。本来以他地多智,欧阳猛不会这么轻易抓住他,就算正面冲突。至少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可是欧阳猛拿西尧国君的性命威胁他。他才会落入圈套中。这个欧阳猛是绝无人性的,起疯来。根本连自己的生身父亲都可以下手。 方浅晴见他苦笑,也不忍再打击他,夺过了他手中的药瓶,往桌子上一放,嘴里唠叨道:“这西尧国没了我哥还真不行……你在这呆着,我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拿点食物过来。” 抢过药瓶的时候,方浅晴顺便过目了一下,那两瓶正是“回春丹”和“青龙散”。 见方浅晴要出去,欧阳哲轻声说道:“你要小心,这太子府……” “好了,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欧阳哲说这些关切感激地话,就感觉一阵肉麻。可能在自己心中,他就是那个放荡不羁,风流又有些邪气的形象,被定了性,很难改变。 目送着方浅晴的身影消失在了石道口,欧阳哲的心头忽然泛起了一阵失落感,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和无措。他甩一甩头,努力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然后入定行功。 融合了药力,欧阳哲的内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一些皮外伤,倒并没有什么大碍。练武之人就是这样,只要内力充盈,外伤也就不足为患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 运功完毕,欧阳哲徐徐睁开了双眼,见方浅晴还没有回来,眸中抹过了一丝忧虑。那个丫头,不熟悉太子府的地形,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就太糟糕了。他站起身,简单地活动了一下筋骨,脚步还有点虚浮,料想补充了食物就会无碍。 石道口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欧阳哲一辨认,就知道是方浅晴来了,而非其他人等。方浅晴地脚步细而柔,犹如小猫落在泥泞路上的爪痕。不知不觉,他已经很熟悉她的脚步声,也许他真的注意了她太久吧。 欧阳哲眼珠一转,嘴角挂上了一丝邪邪地笑容,他快步走到了床前,然后装作重伤未愈躺在了大床上。 一丝幽香淡淡传来,方浅晴一身黑夜紧身衣,将她曼妙的身材包裹的一览无遗,那张明媚俏脸,不论从何种角度来欣赏,都是一副最美的图画。也许用秋水为神这样的词句,才能稍稍形容她的美妙。 不过此时她的神态行动却与她绝世的容貌与气质十分不符,她急匆匆地奔来,手中拎着两个大包裹,还时不时慌乱地往后张望,生怕有追兵赶到。 “当当当,开饭了,起来吃东西了!”安全到达目地地,方浅晴松了一口气,又轻松地打趣起来。将包裹放在了桌上。包裹里都是一个饭篮。打开饭篮,一股肉香扑面而来。 方浅晴也真是神通广大,施展开纤云步在屋顶乱逛,居然就被她找到了太子的大厨房,还翻找出很多好东西。 这太子还真够奢侈的,小小的厨房,做出的东西居然被花盛的御膳房还要好吃。方浅晴是填饱了肚子,才打包回来地。 欧阳哲似是刚知道方浅晴回来,双手支着床,想要坐起。不料由于身子太虚弱,又倒了下去。方浅晴看得直蹙眉,端起饭菜走到了欧阳哲身边。 “你这家伙,吃了那么多补药,又打坐了半天,怎么还是没力气啊?好吧,我委屈下自己,喂给你吃吧。” 一阵肉香扑鼻而来,已经几个月没有好好吃上一顿地欧阳哲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方浅晴小心地喂着他,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好多天没吃上好东西了吧。”她轻声问道,看他地猴急样,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差不多一个月了,那可恶的六鬼每天只给我吃点剩饭剩菜,倒每天拿刑罚招呼我,我都差不多忘了肉味了。你倒是快点啊……”欧阳哲大口吞咽的时候,还不忘催促方浅晴。 要不是他是个病员,还真想狠狠敲他一下,方浅晴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嘴里不忘损他,“你哪里是什么亲王,你就是个饿死鬼投胎的!” “终于饱了,吃饱的感觉真好。”吃下无数食物,在方浅晴目瞪口呆的时候,欧阳哲摸着隆起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终于满意地停了下来。 真是饿死鬼投胎的,她一点都没冤枉他,足足吃了三个人的分量啊,幸亏方浅晴几乎席卷了整个厨房。 “等会再吃药吧,等你伤势好了,我们也好早点离开这里。”方浅晴担心方泓羽他们的安危,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欧阳哲点点头,看着已混在一起的药瓶,不放心的说道:“那两瓶药,你还分得清楚吗?” 废话,你以为我不识字啊,方浅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迅地找到了“青龙散”。糟了,另一位药是“x春丸”?第一个字怎么也想不起来,目光急急地在药瓶上搜索。 “烈春丹”,就是它了,方浅晴一喜,一把抓住了它。 亲们,小长假过得开心吗?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字之差 欧阳哲惬意地享受着方浅晴的服务,心里悠然自得,暗叹赛过活神仙。服下药丸后,他起身盘膝而坐,渐渐入定,化开体内的药力。 方浅晴见他迅捷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丝毫不像刚才的死样活气,不由楞了一下。随即就想明白了,好你个欧阳哲,老娘那么好心服侍他,为他担心,他却居然敢戏弄我!要不是欧阳哲在运功疗伤,她早就冲上去,狠狠扁他一顿了。 心里恨恨的,暗道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子的毛病。 药力顺着食道而下,一股热流从丹田散开,一直扩散到四肢百骸,热气升腾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欧阳哲心中一惊,出问题了,这药不对。他摄定心神,想要压制住药性。哪知一运动,那热流飞窜地更快。 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邪念,如同燃起的火星,起初只有几点,既而如同星星之火,燃气燎原之势,一不可收拾起来。 虽然端坐在床,两腿之间已然耸搭起了一座帐篷。欧阳哲自己知道,不好,要坏事了。 方浅晴正在一边恶狠狠地等着这个可恶的家伙,忽然见他睁开了眼睛,正要开口痛骂一顿。可是不对啊,欧阳哲的神色有些奇怪,不似愤怒,似在克制什么,以至于身体微微颤。方浅晴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心里却暗暗生了警兆。 一无平日里的镇静,即使面对巴山六鬼的折磨,欧阳哲都没有露出半分胆怯。可是如今。脸上分明有一种惧色,眼睛赤红,眼神狂乱而迷离…… 欧阳哲此时浑身滚烫,他知道误吃了什么药了。这丫头,准是拿错了老妖婆地**。他只觉空气中干燥苦涩。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灵台只剩下一点清明,苦苦挣扎着,不可伤害方浅晴。 “浅晴你走,你快走……”欧阳哲看见方浅晴后,脑中轰的一声,差点连最后的一点神智都被吞没。虽然恨不得将她抱在怀中,恣意怜惜。口中却叫她不要靠近。 欧阳哲的异常,让方浅晴以为是伤势作,她倒了一杯水,关切地再次走近。 “来,喝点水。”,凉凉的小手搭上了他地额头,滚烫无比。糟了,难道高烧了?是伤势反复了吧,方浅晴心中慌乱了起来。 “你……”欧阳哲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因为方浅晴的手已经碰上了他焦渴的肌肤。 烈火终于燃烧起来了,欧阳哲再也没法考虑什么对错,猛然抱住了身前的方浅晴。 “砰”,杯子掉在了地上。正要怒骂他的时候,欧阳哲的唇封住了她地所有言语。 那个吻霸道而美妙,滚热的舌像火焰一样侵入了她的唇内。对方灵活而烫的舌尖,犹如细蛇一样,卷住了她的小舌狂猛吮吸。 方浅晴的头脑由于缺氧而一片空白。 欧阳哲经此一吻后,压抑的欲火顿时爆出来,瞬间吞没了最后一丝明智。一路看小说网衣衫被欧阳哲霸道地扯去,方浅晴如同一只小羊羔。顿时裸露而出。 肤如玉脂,人如美玉,两团玉兔般的山峰微微颤抖,洁白的身体下,黑色森林迤逦而现,令人遐想不断。 欧阳哲一手箍着方浅晴。以防她逃脱。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撕开了自己的衣裳。原本风流温存地他,此刻犹如野兽一样。红色的唇印,如同绽开的鲜花镌刻在了方浅晴洁白的身躯上。 郁闷,方浅晴毕尽其力,都无法挣脱欧阳哲地魔爪。“欧阳哲,你这个衣冠禽兽!他们还在外头,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方浅晴怒骂一声后,双腿不再乱蹬,反而勾住了欧阳哲的后背,低头吻在了欧阳哲的身上。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在方倩生活的那个年代,有句相当经典的话语:既然强*奸不可避免,那就尽情享受吧!何况方妖女已经渔猎了众多帅哥,也不在意再多一个。或者在以往的斗嘴中,也早已种下了情苗,总之此时他的吻,也并不叫人反感。 欧阳哲的脸上满是汗珠,细密地汗珠沿着优美的轮廓缓缓而落,滑过喉结,划过胸膛,再轻轻滚落于性感的肚脐上,沿着六块清晰的腹肌,倏然下坠。 那朵完全绽开的玉杵,昂然而立,几条青筋犹如溪水涓河,汇聚在了玉杵顶端。欧阳哲猿臂轻舒,抱起方浅晴,那昂让而立的玉杵挺入了黝黑地深谷中。 如黑暗中破开地闪电,方浅晴被丝丝疼痛抛在了云端。ap.这丫也太狠了,与方泓羽等三人温柔呵护的动作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拿我泄恨呢?方浅晴恨恨地想。 欧阳哲如同一把一往无前地长矛,狠狠地叩击着她的壁垒,而她紧紧蜷缩着,用全身的力气包裹着它。 她的手抓住了他坚实的后背,修长的指甲在他后背划出了丝丝血痕,两腿勾住了他挺实的大腿,如同一只八爪鱼一样死死地攀住了他。 一波又一波的攻击,饶是方浅晴身经百战,也吃不住他的狂猛攻势。欧阳哲可是在药物驱使之下,那种猛力岂是常人能比。 方浅晴的灵魂犹如浪花抛起,又倏然下坠,整个人陷入了欲仙欲死的境界。 那开凿千年深井的敲击声,在她的灵魂深处响起。 “吼----”欧阳哲低吼一声,方浅晴觉得体内像被劈开一样,如同久蓄的池水豁然开放,温润的河水滋润着仍旧在开垦的长矛。 欧阳哲出一声迷乱的声音后,所有的动作凝滞在一处,方浅晴感觉到那傲然的玉杵,猛然一张,倾吐出了所有的露水。 终于结束了,方浅晴香汗淋漓,眼神冷冷地扫射着这趁人不备就动手的恶劣家伙。待他松手后,就准备大打出手。 孰料,欧阳哲喘息了一阵,那宝贝并没有疲软的迹象,战鼓声再次响起,如潮的攻势再度展开。 不对,方浅晴忍着疼痛,大脑却仍在风车般电转。欧阳哲向来潇洒不羁,却自诩身份高贵,行动儒雅讲究,并无轻浮举动。今天他的的所为迥然于平日的表现,五官扭曲,状若疯狂,倾泻完后,却依旧如此,难道是给他吃错了什么药? 烈春丹,糟,不是回春丹,一定是**。 方浅晴悔的肠子都青了,一字之差,却让自己堕入了无边的地狱之中。 可恶的老妖婆,方浅晴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从来没有这么疲惫和痛楚过,好不容易等欧阳哲泄完三次,心想这下总该消停了吧,谁知道欧阳哲越战越勇,仿佛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糟,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死。黑晶石还有一次救命之效,可是随着衣服,被抛落在一旁。再说了,如果此时叫来黑无常,也实在是太丢人了吧。犹豫之中,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那本破旧的《回春**》。 当时粗粗一阅,也知道这本书的大概内容,里面分为三块,一种是采阴补阳,另一种是采阳补阴,还有一种就是双修。 欧阳猛和云阳教主修习的是前两种,能不能活命就看它了。 方浅晴决定赌一赌,按照秘籍所言,默守玄关,同时将一丝元阴之气度给了欧阳哲。在欧阳哲元阳泻出的时候,又摄取了一些。 烈春丹,药性霸道无比,服用后,一般都是虚脱而死。而此时方浅晴将元阴之气度给了欧阳哲,无意之间冲淡了药力。以双修之功,渐渐缓解了药力。 回春**果然神妙,没有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反而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渐入神妙,体内的精气也充盈了不少。 欧阳哲的动作越来越慢,终于受不住身体的亏虚,昏倒在了方浅晴身上。 他在被囚期间,一直都没有好好吃喝,还受尽了各种刑罚,可说是虚弱到了极点。又因为药物的缘故,耗费精力与方浅晴春风几度,饶是功力深厚的他也抵受不住这样的折磨。 方浅晴见他终于晕去,瞪大了眼睛,也是没了推开他的力气。 且不说方浅晴那边,方泓羽等人在亲王府也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外面的精兵见方浅晴背着要犯逃遁后,一部分人上前追踪,其他人马纷纷涌进了大殿。 巴山六鬼已经折损了三人,杜老大的一对开山斧舞得也远不如先前那么潇洒如意了。“抓住他们。”看到精兵们进来后,杜老大胆气一壮,奋力将手中巨斧舞出一股旋风,务求缠住对手,借着人多势众,可以将他们全部擒下。 “允炽,洛玄,我们撤。”方泓羽见人越来越多,心中暗自计较此处不可久留。大喝一声,手中剑光一盛,逼开了众人的攻击。花允炽和洛玄心意亦是如此,剑光霍霍,逐渐杀出一条血路,往殿外闯去。 柳丝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懒惰的季节已经过去,俺决心把以前的损失给抓回来。六月决心全勤,每天会日更三千以上,rp爆时会有两更,争取早日结文。请亲们大力投票,多多撒花,谢谢谢谢!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掩护洛玄 杜老大喘了一口气,问旁边一个统领模样的人:“外面准备弓箭手没有?”那个统领一拱手,回道:“杜先生,您放心,我已经在四周布置了弓箭手,这区区三个人,料他们插翅也难飞。”欧阳哲已经被人救走了,要是连一个刺客都没有抓到,恐怕大家头上的吃饭家伙是保不住了。 三人在人群中如飞燕穿梭,已经闯到了殿外,身形一振,朝屋顶上掠去。屋顶上也埋伏了不少刀手。看到他们上来,白刃频闪,刀光将他们裹了进去。 三人又是一场恶战。杜老大在下方冷冷地注视着上面,见士兵人数虽多却根本克制不住,眸中闪过一片杀机,他手臂一抬,冷然说道:“给我放箭!” “杜先生,这屋顶上还有不少兄弟,你看……”统领有些为难地说道,毕竟那是他的手下,难道眼看着他们被射成刺猬。 “放走了刺客,你负责?”杜老大凶眼一瞪,匪气立显,统领顿时噤若寒蝉,不再多言。 号令一下,箭矢密密麻麻地飞来,屋顶上的士兵只顾着对付方泓羽等人,立刻被射得身上插满了箭枝,那叫一个芳草萋萋,哀嚎声声不断。 三人也陷入了困境,好在他们功力较深,背靠着背,将手中剑光舞的泼水不进,饶是如此,各自还是受了不小的伤。但被他们这么一来,原先阻挡他们的人伤亡过半,忙着躲箭。也无力再攻击他们。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一向并不多言的洛玄忽然喝道,人影似电,穿过层层箭羽,竟落向了弓箭手。ap. 寒光闪过。登时有不少弓箭手毙命在手下。被洛玄一阻,箭雨立刻缓了下来。见方泓羽和花允炽还在犹豫,洛玄不由怒喝一声:“还不快走!” 方泓羽和花允炽对望一眼,齐声悲吼,剑光如同一条蛟龙,搅落了身后地箭羽。人影快逾无比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真正的朋友,都是生死相托。洛玄将生的机会让给了他们,而他们如果放弃这机会的话。那么等于将洛玄地最后生机也扼杀了。 因为,如果他们不走,三人必定会同时陷于欧阳猛的手中,他们如何放心让方浅晴一人涉险。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要逃出去,然后想办法联合欧阳哲救出洛玄。 两人带着一身重伤,终于摆脱了追兵,循着原路来到了老汉的破屋中。 “洛玄和姐姐呢?”小姑娘一见只有花允炽和方泓羽二人,心底一凉,泪水顿时盈满了眼眶。急忙上前来询问。声音却已颤抖得接近嘶哑。 “晴儿应该没事,只不过洛玄他……可能落入了欧阳猛的手中。”花允炽叹息了一声,眸子里是沉重的痛色。 “晴儿背着欧阳哲先走的,至今还没回来吗?”方泓羽紧锁双眉。脸上的不安之色更甚了。 “晴儿和欧阳哲在一起,欧阳哲对京都比你我都熟悉,或者是先藏身在其他地方,想必不会有事的。”花允炽安慰道。 “放心吧,晴姑娘和洛玄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菩萨也会保佑他们不会有事地。(电脑阅读net)两位也受了伤,还是赶紧包扎一下吧。”老汉在一旁说道。 花允炽和方泓羽对望一眼,相视苦笑。也只有如此了,等稍作调养,再寻机去探亲王府。 “丫头,你这是去哪儿?”老汉见小女孩一声不吭地推门而出,不由大急叫道。 小姑娘不答,步伐却加快了。方泓羽和花允炽正要帮老汉将他的孙女拉回。老汉双手一拦道:“两位公子。你们在此休息,你们是陌生的面孔。只怕被人怀疑身份。这丫头自小任性,我去追她回来。”说罢,一路小跑跟着去了。 深沉的夜,掩藏了所有的东西,即使有几家燃着灯火,却也星星点点,倍添沉寂。 街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吵杂的人声,打破了平静的夜晚。几处燃着的灯火迅吹灭,四周一片黑沉沉的,似乎连婴儿都不敢啼哭出声了。 夜半能这样肆无忌惮出来搜人地,也只能是太子一党了,也不知道哪家又遭了太子的毒手。被惊醒的人们战战兢兢地想着,生怕那脚步声就停驻在自己的门前。 “给我仔细搜!要是找不到他,大家谁都别想活命了!”杜老大气急败坏地声音,如同巨槌一样擂在了众人的心头。 真是岂有此理,眼看就要抓住那个重伤的小道士。谁知道小道士从怀里抛出了几张黄符,比划了几下,竟用玄门之术在他们眼皮底下逃走了。ap. 还好,他没有逃远,要不然很难向太子交代了。今天也不知道什么倒霉的日子,一向看守着欧阳哲都是有惊无险,这次却是来了几名硬手,愣是把人给劫走了。如果连劫匪都无法逮住一个,那自己这方死伤也真是太无谓了。最要命的是太子,怎么会任由脓包留在手下。 洛玄捂着肩头,指尖鲜血狂涌。那箭镞是太子府中手下特制的,带有沟槽,划破肌肤后,鲜血就会顺着沟槽不停流出,让人失血过多而死。没有时间做伤口处理,血越流越多,洛玄望着前方的道路,感觉路面开始飘荡起来。 头昏沉沉的,已到了力竭地程度,他踉跄着坚持向前奔去。一身玄衣,已经被血迹染遍。 心头有一丝宽慰,还好,方泓羽和花允炽一定安全逃离了。洛玄喘了一口气,感觉声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晴儿,他喃喃自语,眼前飘过那个美眸俏颜的女子。他真的很想与她白头偕老,永生永世地呆在一起。可是----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摔倒在了大街上。晴儿,我们来生再见吧。 一个瘦小的女孩子踩着急促的脚步声飞奔而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气喘吁吁地老汉。 “蝶儿,快回来,路上到处在搜查,太危险了。”老汉在身后唤道。 “不,我要去找洛玄公子。”彩蝶简促地回了一句。 听到喧嚣声离这儿越来越近,老汉地脸色一变,脚步加快了不少,正要硬拖回彩蝶的时候,却见彩蝶一个踉跄,像是绊到了什么摔倒在地上。 “洛玄?”彩蝶有些害怕地看着躺在地上地血人,待看清楚他的面容后,立刻惊呼出来。 “是恩公?”老汉也一阵惊疑,接着正色道:“蝶儿,那群坏人就要来了,你赶紧带着恩公离开。蝶儿,你,一切要小 女孩子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彩蝶,她看着爷爷点点头,不顾洛玄身上的血污,弯下腰费力地抱起了他,拼了全力大步走去。看着他俩消失在了夜幕中,老汉脸上的爱怜关切之色慢慢收起,面色变得深沉起来。他整了整身上的衣衫,竟是挺立在大街的中心,纹丝不动。 喧嚣声眨眼即至,火把通明,把街道照得如同白昼。杜老大看到老汉后,微微一愣,止住了脚步,瓮声喝道:“老头,有没有看见一个小道士从这经过?” 还没等老汉有所应答,地上的血迹已经落入了他的眼中,一摸,还是温热的。那个小道士一定没有走远,照他受伤的程度,他也跑不了多少路了,杜老大的心稍微宽了一下。 “回军爷,刚才我看到一个血人,跌跌撞撞从那边经过,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那个道士。”老汉手指着另一个方向赔笑道。 “什么,你看到了?给我们带路,回头重重有赏!” 老汉带着大家追了一阵,杜老大渐渐起了疑心,因为原本地上还有血迹可循,可被老汉带路后,地上一滴血痕都没有。 上当了,“老东西,你敢骗我?”杜老大一把拎起了老汉,恶狠狠地骂道。 “军爷,老汉我怎么敢欺骗太子爷的人啊,我明明看见他往这边走的。”老汉一脸真诚,赌咒誓着表忠心。 “分一队人马原路返回继续搜寻,我们估计上这个老头的当了。”杜老大下令,一脸狰狞地说道。 半夜三更的,听到他们到来,几乎所有人都躲到了屋里,偏偏这个老头会挺立在路中央等着他们,分明就是想引开他们。杜老大怕极了找不到洛玄,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不由得大怒。 “是。”其中一个领兵模样的人拱手答道,带着几十人马匆匆原路折回。老汉见他们离去,眸子中闪过了一丝忧虑。 希望,蝶儿和恩公能顺利脱险,他心里默默祝福。 “老头,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敢胡说八道,会死无葬身之地!” “军爷,老汉实在是没那胆量!” 杜老大冷笑点头,“好吧,姑且信你!” 杜老大押着老汉,继续走了一段。见四处空荡荡的,路上也没有丝毫痕迹。杜老大不傻,对老汉的行径早已疑窦丛生,现在终于确认老汉撒谎骗他们。单手一抓,已经扼住了老汉的喉咙,嘶声道:“老东西,敢骗我们,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你不要命啦?” 老汉双手在空中乱抓,终究是不能再出一言,气息渐弱,眼珠子也渐渐凸了出来。倾尽全力,一只手终于攀住了杜老大的手臂,使出最后的力气,指甲在对方黑紫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三章 身殉 见老汉不再动弹,杜老大将他甩在地上,对着身后楞的士兵喝道:“看什么看,还不给我快点追。” 士兵们醒悟过来,又回过头去,照原路寻回去找洛玄。 彩蝶背着洛玄,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地上流淌着暗黑色的血迹,触目惊心。彩蝶也注意到了地上的血迹,不由蹙紧了眉头。这样不行,等于是在给对方引路。 街道旁的民居后面,有一条蜿蜒流转的护城河,此刻如一条黑色的带子,沉默的波浪,无声的涌动着。护堤旁,有一只黑色木船,随着波浪上下起伏,木船的一头,有一条细小的铁链绑在了岸堤上。 彩蝶心中一动,走至河边,小心地将洛玄放在了小船上。洛玄此时已接近昏迷,根本认不出眼前人,只依稀看到一个女子在眼前不停晃动。 是晴儿吗?他努力睁开双眼想要看清,眼皮就像有千钧重,将那人影渐渐掩去。 “洛玄哥哥,你一定要活下去。”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在他耳旁喃喃叮咛着。 这是谁呢?他在半昏迷中思索,这声音不像晴儿。 俊逸的眉,深邃的眼,玉雕似的五官,因失血而淡淡的唇色,她将洛玄的一点一滴都藏在了心中。 爷爷说,他是彩云中的凤凰,而我只是屋檐边的家雀。%小%说%网彩蝶凄然地想着,禁不住俯身在他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有这一吻,此生足矣。彩蝶的嘴角含着一朵最美丽地笑意,而眼中的泪珠却沿着脸颊倏然坠落,落入默默无声的护城河中。 她蓦然起身,双手握着洛玄的随身佩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朝铁索上狠狠砍去。 “叮叮----”一阵清脆地声音响过后,铁索应声断成了两截。 “洛玄哥哥----”她目送着逐渐飘远的木船,终于泣不成声。身后隐隐有嘈杂的脚步声,是那些恶人追来了吧? 彩蝶止住了哭声,一手握着剑,一手扬起了衣袖。 这裙衫双袖十分宽大,如同蝴蝶的双翅,异常美丽。正是方浅晴送给她的衣衫。送给她的时候,方浅晴玩笑说给她以后做嫁衣。今天她特地穿上了这套衣裙,就如同在心里和洛玄有了一场婚礼。 她轻轻割下一大片衣衫,然后将河岸边的血迹擦干。看着地上不再留有痕迹,彩蝶才站起身,横握亮湛湛的宝剑。剑锋过处,割破了衣衫,割裂了肌肤,殷红地鲜血,顺着剑锋点滴躺下。彩蝶扭头看了一下黑沉沉的护城河。然后足向前狂奔,血迹洒满了每一步足迹。 第二天,欧阳哲被救的消息悄然传遍了京都,其中两个刺客的尸身被悬挂在了城门口.以示警戒。其中一个头花白,身体佝偻;另一个穿着一身明艳的裙衫,右手宽大的袖口垂落,如同一只断翅的蝴蝶,迎风飘荡。 “这不是倒夜香的祖孙两吗?怎么也成了刺客了?”有认识他们的百姓在轻声交谈着,疑惑着。 太子府的密室中,欧阳哲疲惫地睁开了双眼。方浅晴手托着腮帮,目光望着一旁地灯龛。怔怔出神。绯红色的烛火,将房间衬托暖意洋洋。烛光倾泻到方浅晴的脸上,将方浅晴的轮廓勾勒得分外柔美,修长地睫毛,小巧挺直的秀鼻,红若樱桃的小嘴。仿佛是一张温婉文静的仕女图。 这个女子。从任何一个角度去欣赏她,都能现不同的美。像是柔柔的春水。融合了岸边所有的风景。 忽然,欧阳哲有个奇怪的念头,一幕香艳绮丽地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这是他昏迷后做的梦吗,可是为何又如此真实? “你醒了?”方浅晴回过头来,目光中的忧色随即收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呢?”欧阳哲想坐起来,却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在想洛玄他们,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方浅晴叹了气,走到床前,将欧阳哲扶了起来,并在他后面靠了一个柔软的枕头,“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电脑阅读net)” 一抹哀伤抹上了她地容颜,如同被寒霜侵袭过地嫩叶,忍不住让人心头生怜。 “如果你放心不下,可以先回去看看。”欧阳哲轻轻说道,眸中有难掩的温柔。 方浅晴点点头:“食物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你地身体----”她顿了一会,头微微扭到一旁,不再看欧阳哲:“一定要好好调养,我会很快回来的。” 两人从认识到现在,从来没用这样平静的语气对话过。两人之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隔阂。 欧阳哲点头应允,内伤已经痊愈,虚弱的身子只要调养几日就可以康复了。如果方泓羽出了什么问题,那才是关乎西尧命运的真正大事。 看着她的身影即将消失在了通道口,欧阳哲忍不住开口,嗫嚅道:“昨晚……” 方浅晴霍然回头,神色似嗔似喜,又似有几分羞恼,他竟然判断不出。 “昨晚……我们……有没有……”一向口若悬河的他竟然期期艾艾,昨晚是不是梦呢? “你说呢?”这家伙,把我吃干抹净,还来问这种问题。方浅晴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嘴角露出了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清影翩然,细微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欧阳哲的心头一阵失落。 把一头雾水的欧阳哲抛在身后,径自潜出了太子府。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一直充斥在她的心头。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辞来形容,可是她却悚然心惊,似乎她最亲近的人将要离开她身边。 是谁?方泓羽,花允炽,还是洛玄?对她而言,那些人都一样至关重要,失去了谁,都将是锥心泣血的痛楚。 纤云步展开,身子曼妙如天仙,脚下如行云流水,可是心头却凌乱不堪。你们,千万不能有事!方浅晴朝老汉的住处足狂奔,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做归心似箭。 破败的长巷,阴冷而幽长,如同藏身在暗处的野兽吐出细长的信子一样。两边的住户都紧紧的掩盖着大门,更显得静谧凄凉。 一道白影忽然从暗处飞掠过来,以方浅晴的身手,竟然躲避不开。 “晴儿,是我。”见方浅晴脚尖抬起,蓄势待,花允炽慌忙开口道。 “是你?我哥呢?玄子呢?”方浅晴惊喜交加,这是她失散后遇到的第一个亲人。可除了花允炽外,在没有看到其他人,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 “你随我来,这里说话不安全。”花允炽拉着方浅晴的手,朝前方掠去。 老汉和彩蝶被指认是刺客,高悬在城门口的时候,他们的家也被官府被查封,现在那里有许多留守的士兵。花允炽躲在这,就是怕方浅晴中了对方的埋伏。 “炽,你告诉我,小玄子和大哥去哪儿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待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后,方浅晴迫不及待地问道。 “泓羽他没事,可是洛玄……他没能跟我们一起出来。”花允炽神色一黯。 “小玄子怎么了,你快说?”方浅晴的一颗心坠入了冰窖,难道预感是真的?她抓着花允炽的手不停摇晃。 看着她如此急切和哀伤,花允炽忙安慰道:“晴儿你别担心,方泓羽去了亲王府,洛玄当时为了掩护我们,由他来断后。此后有传言说,他已经逃了出去,而且城门上只有老伯和蝶姑娘两人的尸身在示众,并没有洛玄的,足可说明他还没有落在那些人手中。” 老汉和彩蝶去找洛玄,却一夜未归。第二日,两人的尸便被挂在了城门口。以方泓羽和花允炽的阅历,自然猜到了事情的七七八八。于是,方泓羽去查探洛玄的下落,而花允炽就在这等方浅晴。 方浅晴听完后,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可是听到洛玄身受重伤,又忧虑无比。她颓然靠在花允炽的身上,心中默默祷告着,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花允炽忍不住将她拥在了怀里,目光落在了悠悠的护城河上。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曙光在即 护城河边,高耸的树木抽出了嫩叶,在春寒料峭中,绽放出了一些浅绿色。在方浅晴的翘期盼中,终于等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影奔来似电,看见方浅晴后,度陡然加快了。“晴儿,你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方泓羽紧紧地抱着她。 将头挨在了他宽阔的胸膛,听着那怦然跃动的心跳声,方浅晴再也忍不住泪泉,“大哥,打听到小玄子的消息了吗?” 方泓羽摇了摇头,指尖揉进了方浅晴的乌中,“晴儿,别哭。洛玄没有落入欧阳猛的手中,想必他正躲在某个角落疗伤。等他伤势好了,就会来找我们的。” 方浅晴点点头,天保佑小玄子没有事,不然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欧阳哲呢,他也安全吧?”方泓羽这才注意到是方浅晴是一人孤身前来。 “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背着他本来都要被追上了,幸亏他指路,我们索性藏到了太子府中。”方浅晴将生在太子府的事情说了一遍,自然将欧阳哲误食“烈春丹”一事掠过不提。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杜老大他们绝对想不到,他们千辛万苦要找的人就藏在他们主子的大本营里。 方泓羽提议将欧阳哲接出来,方浅晴却摇头否决,“那地方绝对没人能想到,再说我在那也备了好几天的食物,欧阳哲吃了不少苦。正好趁这段时间养伤。当务之急,我们要把小玄子找到,我实在是不放心他。” 一日不见小玄子,她的心就不能平静。 听着她哽咽地声音,方泓羽和花允炽点了点头。不忍心违拗她的意思。即使将欧阳哲接了出来,以他的伤势也要修养几天,这样的安排也很是妥帖。 三人动用了西来商号的人手,全力查探洛玄地下落,可他的人就像凭空消失一样,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两天后,方浅晴神情憔悴地站在了站在屋外翘期盼,这几日。她几乎是不眠不休,几乎站成了一座望夫石,可是依然没有洛玄的消息。 她怀着矛盾的心情,等待着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既希望能听到洛玄的消息,又害怕万一听到他不幸的消息…… 心就这样煎熬着,短短两日,明显消瘦了不少。 “晴儿……”花允炽走了过来,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见她如此,他地心何尝不痛呢:“洛玄的事只能暂且缓一缓了。一路看中文网.我们要联合欧阳哲的力量,救出西尧国君,推翻欧阳猛苛政。” 见方浅晴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花允炽叹了一口气:“晴儿。我相信此刻洛玄肯定也急切地想见到你,那种心情我理解。当时我容貌被毁,身体残废,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见到你。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洛玄他一定还活着,只是暂时没有能力回到你身边而已。” 方浅晴目光一颤,望着花允炽那张温润的脸。不由泪如雨下。伸出手,抚摸他的俊颜:“炽,当初见到你那个样子,心里难过极了,我害怕小玄子也这样,那时我的心……一定会受不了。”声音凄然。转过身趴在了花允炽的肩膀上。失声哭了出来。 “哭出来就好。”花允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劝道。 趁着夜黑。方浅晴带着方泓羽和花允炽,悄悄潜入了太子府。轻车熟路,一路绕过了守卫,来到了地下密室中。 烛光摇曳绯红,红色地纱帐下,却是空无一人。 “欧阳哲,别藏猫猫啦,给我出来!”方浅晴不由焦躁起来,轻声呼唤着,到处找寻。 “这里有张纸,好像写了些什么!”花允炽心思细腻,现了桌上有张白纸,用镇纸压着。 “花香枝头空蝶梦,红罗绮帐忆君香。救命之恩,永不相忘。欧阳哲顿。”字迹鲜红,看的出是用梳妆台上的胭脂涂抹而成。 花允炽和方泓羽都读出了其中的韵味,当下意味深长地看着方浅晴,探究询问之意十分明显。方浅晴到底不好意思,面色泛起了胭脂色,嘴里喃喃道:“这欧阳哲真可恶,我特意替他准备了吃地,又把你们带来找他,他居然不声不响地溜走了。下次遇到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方泓羽沉吟道:“欧阳哲不是个鲁莽的人,虽然性喜玩笑,却不会拿大事取闹。这么匆忙就离开了密室,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晴儿,你也别多想了,我们之间有很多约定,他很快会来找我们汇合的。” 方浅晴和花允炽点了点头,毕竟欧阳哲和他们有个共同的目的,就是推翻欧阳猛的邪恶统治,还西尧一个和善的环境。现在欧阳猛被花允烈地军队缠住,正是营救老国君的最后时刻。 果然,他们三人刚回到西来商号,就有人上来,轻声在花允炽耳旁低语了几句。花允炽神色一喜,对着两人道:“有个人已经比我们先到了。” 方泓羽和方浅晴对望一眼,隐隐猜到了是谁。 果然,客厅中端坐着一个衣着讲究,容貌俊雅的年轻人,脸色虽然有些泛白,可掩不住眉宇间的高贵英挺之气。 “欧阳哲,你个无信小人,敢放我的鸽子,今天非要了你命不可!”方浅晴气势汹汹地走了上去,扬起手,作势欲打。 这家伙也太气人了,居然不在密室等他,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来找他们了,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欧阳哲面对方浅晴的怒火,不恼不恨,反而露出了淡淡地笑容:“浅晴,我就是送上门让你打地,我绝对不闪不避。” 又是那种“坏坏”的笑容,方浅晴心里虽恨,手上却停了动作,要知她原本就是吓唬他地,哪知道他的脸皮异常厚实。也不是真的要揍他,只是口头上解气罢了。见他笑嘻嘻的,也就收了怒气。 “浅晴也是你叫的?马不知道自己脸长,猪不知道自己皮厚。欧阳哲,我可警告你,千万不要惹恼了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输人不输气势,方浅晴威胁道。 “浅晴,浅晴,我就喜欢这么叫,你怎么着?”欧阳哲脸上堆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方浅晴。 她生气的时候真是太可爱了。 嘿,还真以为不敢打他么?居然还叫板!方浅晴这下可没说话,冷不丁纵起纤云步,对着他胸口就是一记粉拳。 “咳,咳----你真的下得了手啊。”欧阳哲痛苦地捂着胸 “好了,好了,还有正事呢,你们就知道打情骂俏的。”身后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方泓羽一脸正容地说道。 他是欧阳哲的堂哥,一拿出个哥哥样来,欧阳哲也只好买账。 欧阳哲听到方泓羽的话后,捂住胸口的手放了下来,脸上也恢复了常色,只是眸中还含着笑意。 “说正事吧,今天我来到这,就是想告诉大家,今晚我们就要采取措施,控制皇宫。”转向方浅晴一笑,“我也不是要放你鸽子,我是看自己伤势好得差不多,就去联络旧部了。” 原来是做正事去,饶了他吧,方浅晴这才真的释然。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攻打皇宫 欧阳哲原本准备在太子府密室中多呆几天,好好调养身子,可运功的时候,现体内竟然多了一股玄阴之气,阴阳相济之下,伤势居然好的出奇的快。联想到梦境中的事情,那一刻,他已经知道了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得暗自庆幸已经与心仪的女子有了最亲密的接触。 想到事情急迫,欧阳哲等到可以行走的时候,便偷偷潜出了太子府。他的轻功十分高明,太子府又是自小来去的地方,即便身体虚弱,也是有惊无险的避过了守卫。 亲王府自然是不能去,可这些年,为了能剪除欧阳猛的势力,他也积蓄了不少力量,随便找个部下都能藏上几天。 京都看似平静无奇,其实下面波涛暗涌,哪怕投下一粒碎石,也能掀起滔天大浪。而这块碎石,就是他手下的一些兵力。今夜若能出兵控制皇城,救出西尧国君,那么西尧的历史就要改写了。 而西来商号本来就是他与花允烈结成联盟后,布置的联络两国的秘密组织。方浅晴他们去了西来商号,他怎会不知? “你有多少把握?”方泓羽问道。洛玄的失踪,已让他们三人痛惜万分,再也不希望有这样的状况生了。如果可以,他宁愿一个人去,在他心目中,这也是他的家事。五成把握,我手下的人并不多。”欧阳哲坦然道:“但事在人为,如今欧阳猛不在京都,防卫明显虚弱一些。我相信,老天不会永远帮着倒行逆施之人。” “晴儿,你和允炽兄留在这里,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生怕他们有闪失,方泓羽态度坚决的让他们呆在这里。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去。”让方泓羽一个人去犯险,方浅晴可做不到。一路看网 见两人争执,欧阳哲笑道:“你们也别争了。我说的五成把握是指控制皇城。至于全身而退,我有十成把握,大家都可保没有危险,所以----”他顿了顿,眸中浮上了一层笑意,朝方浅晴莞尔一笑:“所以。浅晴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见他又口无遮拦得称呼自己为“浅晴”,方浅晴瞪了他一眼,他对以笑脸,好像甘之如饴。 方泓羽略一思索,见欧阳哲信心满满地样子,也就答应了下来。 欧阳哲的目光落在了方泓羽的身上,笑道:“大哥此番能来京都,看来一定是想通了吧。” 方泓羽回道:“一路上,我们看到了欧阳猛的暴虐行径。不光是为了西尧国……”方泓羽顿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西尧国君。最主要是为了这黎民百姓。” 欧阳哲笑了笑,也不去拆穿他,一口饮下手中的清茶。方泓羽能回来,说明他心中已经承认西尧国君这个父亲了。当然。要让他们父子相认,更重要地是将西尧皇位传承给他,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好了,我看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进皇宫去面见我那皇叔了。”欧阳哲一掷茶杯,慷然站起。 茶杯滴溜溜地在地上打滚,终于一合身,伏倒静止不动。 今天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身受太子欧阳猛荼毒的京都终于爆出了最强盛的怒火。哲亲王逃脱欧阳猛的毒手后,就联络了朝中正义的力量,终于在黄昏时候,对皇宫出了最猛烈的攻击。 正如方浅晴那个时代地某位哲人说过的话一样,不再沉默中爆,就在沉默中灭亡。 自从欧阳承宙大权旁落。自己又气得大病一场后。一直都被软禁在后宫静养。而皇宫原先的卫队也早已替换成了欧阳猛的人马。想要进宫见到皇上,就必须将这群走狗驱除殆尽。 京都的百姓。见到哲亲王公然对抗欧阳猛的时候,纷纷奔走相告,有的举起了手中的能用的武器,加入了战团。 而欧阳猛那方,也有一部分不满太子所为,趁机两兵交战的时候,纷纷倒戈相向,甚至连宫中地一些太监,宫娥也纷纷选择了对抗太子一党。 火,一旦燃起后,就以燎原之势迅向四方扩散,不光皇宫,连整个京都都差不多掌控在欧阳哲的手中。事情展的顺利,出乎了欧阳哲的想象,可是他未有多大喜色。因为宫中还有一部分势力还在负隅顽抗,而皇上被深藏在内宫,他地性命拿捏在他们的手中。 “张将军,你带领人马强攻太和殿,记住要造出声势,不能攻破太和殿,明白了吗?”欧阳哲在属下面前,一脸肃然,眉宇间英气洋溢,迥然于平时的他。 “属下知道。”张硕一拱手,率军攻打太和殿去了。 “睿王兄,你们随我进宫,救出皇叔。”欧阳哲转而朝方泓羽说道,目光在方浅晴身上稍一停顿,眸中多了一丝暖色:“浅晴,你就在这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让张将军在前方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他们却凭仗高明的身手,潜入太和殿,伺机救人。 “为什么我不能去?在场的除了你,还有谁能胜过我的纤云步?”方浅晴小胸脯一挺,不满地说道……,。心里却隐隐一痛,要是当初她在洛玄地身边的话,洛玄就不会生死不知,因为她还可动用一次黑晶石的力量。 她自己知道,有黑晶石护体,或者还有机会帮着他们,她不愿意再与任何人失散。 “晴儿,此事不光凶险,还事关重大,你还是在这等我们的消息吧。”方泓羽和花允炽不知道她的想法,也尽量劝她不要涉险。 “不行,”听到他们这么说。方浅晴断然否决,凤目中射出一道坚定的神色:“欧阳哲,你地轻功三人中最高明地吧。只要我赢过你,你们就不会再反对了吧。” “好,晴儿。这可是你说的。”方泓羽悬着地心终于放了下来。别人不知,可他心里清楚,方浅晴和欧阳哲的差距不是一丁点。 欧阳哲却苦笑:“好了,算你赢了。” 这个女人,明知道他身体虚弱,阳气匮乏,轻功已经大打折扣了,亏她想出了这个办法。以欧阳哲地聪慧。自然明白方浅晴不是逞一时之能,而是担心他们的安危。 还真的很羡慕那三个家伙,欧阳哲的心头隐隐升起了一点醋意,并暗下决心,要是呆会遇到什么危险,即使身死也要护住方浅晴的安危。 见欧阳哲主动认输,方泓羽和花允炽懊恼之余,均怀着和欧阳哲一样的心思,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护得她的安全。 四人在屋檐上飞驰如电。方泓羽和欧阳哲对视了一眼,心中均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欧阳哲明明内伤已痊,为何还脚步虚晃,轻功大打折扣。 还好。下面地人正打得热火朝天,倒没有现屋顶上的他们。 “到了。”欧阳哲忽然蹲了下来,趴在屋檐上。三人隐匿好身影,纷纷朝下方望去。 灯火通明,巴山三鬼和一个身材削瘦,双颊微陷,挑眉细眼的老太监一脸谨慎地望着前方。老太监身后站着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面容削憔悴。却眉宇轩昂的五十多岁男子。 “徐公公,我早就和你说过助纣为虐的下场了。到今天还执迷不悟……”那名男子并无惧意,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威严。 “住口,”杜老大怒叱道:“要不是看你还有用,我早就一把拧下你的脑袋。” 巴山六鬼。已去其三。杜老大何尝不伤心痛恨。现在听到西尧国君说这样的话,很不到上去给他一斧。 “自作孽不可活。”西尧国君淡然说道。他是一国之君,哪怕被人囚禁,又挟持为人质,却也不肯失了气度。 “杜老大,别生气,留着他还有大用处呢。”徐公公一把拉住了暴怒的杜老大,转而朝西尧国君冷冷说道:“助纣为虐?我看你是五十步笑百步。要不是你纵容欧阳猛,西尧国岂会有今天的局面?你教子无方,其实真正的罪魁祸是你!” 面对杜老大地威胁,他一脸淡然,无动于衷,可是徐公公的这番话,让他听之哀痛。“是啊,都是我纵容于他。每次他闯了大祸,我都狠不下心来除去他,养虎为患啊。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以你徐福的为人,为何要帮着孽子呢?” 徐福是太监总管,在宫中素有威望,为人处事也谦和有礼,亦不是贪财暴虐之辈。西尧国君欧阳承宙正是错看了他,才堕入欧阳猛的诡计,被他囚禁起来。 “我是一个阉人,自进宫来有谁真正把我当人看?有些人当面称呼你一声徐公公,背后却对你指指点点。这世上只有太子,才真心对待我,将我当作一个人看待。我不管他如何对别人,只知他是第一个尊敬我地人。所以我这一命也就交给他了。” 欧阳承宙叹息一声,不再言语。他静静伫立在风中,心头波澜起伏,等候着结果。不论如何,对他而言都不算是好事。如果侄子和私生子胜了,那么从小宠爱的儿子欧阳猛定会死于非命。如果他们败了,那么西尧百姓和今天作反的所有人都将陷入永久的黑暗中。 一弯檐角,一个墨黑色的身影在轻轻颤抖,正是方泓羽。方泓羽看着大殿中的欧阳承宙,心中翻滚,手脚也微微颤动着。 血浓于水,此话不假,刚才看到杜老大冲上去的时候,他忍不住要跃下屋檐。 一旁,方浅晴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胳膊,眸子清似幽水,让他激动地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是啊,多等了二十多年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了,方泓羽努力收摄了心情,紧了紧手中宝剑,全神留意着场中的变化,伺机而动。 “徐公公,太和殿就要被攻破了。”一个满脸血污的士兵奔了过来,急切地说道。 “这么快?”徐福脸色一变,看来是等不到欧阳猛的救兵了:“杜老大,你们先去太和殿阻一会,要是守不住,我们再以欧阳承宙作为人质,杀出京都。” 杜老大点了点头,领命而去。徐福却看着欧阳承宙叹息,念声:“何苦,何苦啊,父子相残,作孽喽!” 就是现在!看准了时机,四道人影齐齐从屋檐上飞落,寒光席卷,朝下方落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父子相见 四道人影齐齐从屋檐上飞落,寒光席卷,朝下方落去。 谁能料想,这个太监竟也是个高手。只见徐福身形微动,双袖一拂,竟是以布帛卷住了左右两边利刃。这时候两道快逾无比的身影掠过徐福,朝欧阳承宙扑去,想把他抢出徐福的控制范围。 徐福身形暴退,紧贴着欧阳承宙,哪知那两柄利刃如蛆附骨,也死缠着他不放。 “护着我皇叔。”欧阳哲朝方浅晴说道,同时手中多了一把墨黑的短剑,剑身闪着幽暗的光芒。 “那你----”方浅晴知道欧阳哲还没恢复过来,如果贸然冲上,恐怕会有危险。话还没说完,那边徐福已经舍身扑了上来,他当然知道皇帝若落到了他人手中,他们的凭借也就没有了。 欧阳哲手执短剑,展开灵动身法,尽量缠住了徐福。 事态危急,这徐福居然这么扎手,联合三个顶尖高手,都不能将他拿下。方浅晴趁着他们缠斗不休,忙带着欧阳承宙掠向一边。 被欧阳哲一阻,方泓羽和花允炽已经跟了上来,剑光霍霍,又将徐福裹了进去。欧阳哲趁机左手一抬,一道明亮的焰火升入了高空。 太和殿外,张硕看到那道焰火后,面色一喜,高声呼道:“将士们,哲亲王已经救出皇上。大家攻破太和殿,接应哲亲王!” 将士们听后,士气高涨,战意昂然。而太子一党却如大海退潮,局势立刻朝张硕这一方倒去。手机小说站ap. “你就是方家的千金?”欧阳承宙问道,眸子里是淡淡的笑意。 “不错,我就是方浅晴。”方浅晴没有行君臣之礼,淡然回道。欧阳承宙抛妻弃子。快到终老了,才想起要找回方泓羽,不由让方浅晴想到了“寡情薄幸”这个词语。再说,方泓羽长时间被此时困扰,她也为他相当不平。 方浅晴地神情落入了欧阳承宙的眼中,当然了然这个姑娘对他的不满。可是他没有半分恼意,本来就是他的过错,何况她是在关心睿儿。 “这些年。谢谢你们家对睿儿的照顾,要不是你们,这孩子又怎能如今日般威严神武……”欧阳承宙叹了一口气,眼中已有泪花闪动。 其实宁紫烟带着欧阳睿离开京都后,他便派人多方打听,后来才知道紫烟自己遁入空门,却将儿子托付给了表亲方丞相一家。而在长长地一段时间里,他早已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最初也想过,把紫烟和儿子收入宫中,但皇后善妒。家族势力又强,他不敢过分,把民间女子和私生子堂而皇之带进皇宫。也怕以宁紫烟的性格脾气,在宫中根本不能生存。等到后来再去寻访的时候。现宁紫烟母子已经踪迹全无了。 若不是长子欧阳猛倒行逆施,甚至敢于忤逆亲父,他欲将皇位托付给欧阳哲,欧阳哲也不会动一切力量,替他查访到了欧阳睿的下落。 “浅晴姑娘,我有一事相求。”欧阳承宙苍老的脸上多了一丝疲倦,不过眸中却是强烈的期望。 “欧阳国主,如果是关于我哥的事。请恕我不能帮忙。这个心结,一定要由你自己来解开。”方浅晴拒绝,不打算介入他们父子之间地恩怨。欧阳承宙想让她做说客,这个忙可不能帮,至于方泓羽认不认这个亲爹,只有他自己能做主。勉强不得。 “我知道他心里还在恨我。”欧阳承宙叹了一口气。脸色愈苍老:“年轻时,我自诩风流倜傥。但与睿儿生母之间的一段邂逅,却是出自真心。他自小被人追杀,吃了不少苦楚,对我怀恨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西尧的情势你们也都看到了,猛儿不除,西尧终究会遭天谴。他即使不为我这爹,为西尧的百姓,也应该接受我的请求,取代太子之位。我已风烛残年,待得平定欧阳猛的军队,便将皇位传与睿儿。他纵然不肯答应,也望方小姐看着百姓之苦,帮朕说服他。” 他心里害怕,害怕方泓羽不承认他这个爹;害怕方泓羽撇下西尧国。正因为心里没底,所以才不顾身份和辈分,求方浅晴帮忙的。 “国主放心,既然我哥能来西尧国与欧阳猛对敌,就说明他心中已经承认了和你的这层关系。他只是面子上一时半会下不来,需要时间去适应。”方浅晴见欧阳承宙露出一脸颓废,心里也很是不忍,柔声宽他的 “真的?”欧阳承宙眸中射出一道神采,佝偻地身躯也渐渐挺直了起来。一路看小说网. “但是你必须以诚相待,开诚布公地和他好好谈谈。”方浅晴说道。 欧阳承宙点了点头,重重地说了一声谢谢。 他拖着羸弱的躯体,忍着病痛的折磨,为的就是今天,他地躯体微微颤抖,眸中流下两行浑浊的泪。 随着徐福厉吼一声,打斗接近了尾声。只见他身形晃动不止,肋下流淌着鲜血,满色灰白。而方泓羽等三人成合围之势,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徐福,你助纣为虐,今日也是死有余辜了。”欧阳哲沉声说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徐福为太子而死,也算死得其所……”言语渐渐衰弱,到后来声不可闻。 “他已经死了。”花允炽叹道。 此人忠心可嘉,却是用错了地方,跟错了人,未免叫人为之嗟叹。 “睿儿……”欧阳承宙颤巍巍地叫着方泓羽,试探着走近,眸中闪烁着期待和畏缩。 方泓羽微微别过头,眼角余光忍不住偷偷打量着欧阳承宙。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去看他的生父,一头白,脸上沟壑丛生,黄色华丽的衣裳下裹了一根枯柴,显得那么的老朽羸弱。年迈的身体里,那一点生命之火似乎都有可能熄灭。 这就是他日盼夜盼,又有些痛恨的父亲吗?血缘是如此神奇,方泓羽地眼中已又雾花闪动。 “我们出去吧。”方浅晴招呼了一声花允炽和欧阳哲,走出了大殿。空旷的大殿,只余两个淡淡的人影,随着烛光摇曳,夜随之抖动不已。 “听说你母亲是在庵堂里去世的?”欧阳承宙打破了窒息的沉默,开口问出的话,却是最让方泓羽心中生恨地。 “是,她将我送走后,自己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她最不幸地,便是在年轻是遇上了出巡的你。”冷酷地话语出口后,方泓羽才觉有些过分残忍了,这个人已经成了老弱憔悴的样子,何必再加深他的愧意。 “都是我的错。”欧阳承宙长叹一声,昏黄的灯光下,面色更暗淡苍老。 “你为什么不去看她?为什么不将她接到你身边,你是皇帝,什么不是你说了算?”不知为何,一想到娘亲二十多年来受的苦,方泓羽忍不住语越来越快,仿佛是在替母亲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知道这权势争斗,即使是我,也难以左右的。当初因为我的疏忽,差点害死了你们,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抛弃我们母子,独自逍遥!” 嘴唇蠕动了一下,欧阳承宙却并未出声解释。一切都是他错了,纵然解释,又有何用? “如果你想说些忏悔的话,我看你还是免了,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叫我来西尧,我也来了,你有什么话就干脆说了吧!”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方泓羽不禁自问道。尖锐的刺不仅刺痛了身前这个老人,同时也深深刺痛了自己。 欧阳承宙脸肉一阵抽搐,眸中的神采渐渐黯去:“好吧,我叫你来确实有私心。你也看到了,西尧国被欧阳猛这个孽子弄得天怒人怨。所以为了避免欧阳家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我请求你做西尧国君。”声音苍老无力,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话。 累了,操心操力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结局。这就是报应吗?他将对方泓羽的愧疚,加在了欧阳猛的身上。正是这份溺爱,才使得欧阳猛凶暴残忍,将西尧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叫我来京都,真的只是为了将西尧国君的位置传给我?而没有其他的?”方泓羽身躯一震,眸中抹上了一层失落,缓缓说道。 “自然还有……”闻言,欧阳承宙眸中清亮了许多,接口道:“可是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资格……” 方泓羽不再说话,却点着头,眼中闪动的泪花终于顺着脸颊滑下。 “睿儿----”欧阳承宙老泪纵横,仔仔细细看着这个陌生的儿子,用手捏捏他坚实的肩膀,又拍拍那硬邦邦的胸膛,是个男子汉,我自愧对不起你们母子二人,真怕你不肯认我这个父亲。” “很不错啊,大团圆结局了。恭喜恭喜,你们父子相认,真是大喜啊!”方浅晴鼓着掌,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身后的花允炽和欧阳哲也是一脸的笑意,叫人看了心中温暖。 他们最为了解方泓羽的性格,知道他一时间还有许多尴尬和想法,所以进来插科打诨,把气氛搅得融洽而热烈。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到底有几个 后宫中,欧阳承宙父子终于冰释前嫌,相拥而泣。而身边的方浅晴和欧阳哲也衷心地为他们高兴,更为西尧百姓庆幸,终于会有一个有道明君来接替皇位。 经过一夜鏖战,皇城已经被欧阳哲手下精兵控制,欧阳猛的残余势力也被赶出了京都。皇城终于回到了国君的手中,京都的百姓,也熬过了战战兢兢的一个晚上。听着外面震天的厮杀声,每个人心里都在默默祈祷着,让哲亲王的人打个打胜仗。 清亮的晨辉散落在街头,有胆大的住户小心翼翼地启开了大门,透过门缝,看到了大街上矗立着一面大旗,上面抒写着一个斗大的“哲”字。 “哲亲王胜了,哲亲王胜了!”他打开城门,兴奋地跑到了大街上,高声欢呼。 听到呼喊声后,京都百姓的房门一扇扇开启了,无数的人流从家中涌出,走到了大街上,高呼:“哲亲王胜了,哲亲王胜了!” 虽然欧阳猛的手下残部还聚集在各个地方,但这是一个开端,一个将他灭亡的良好开端。百姓们喜极而泣,为头顶乌云散开而欢呼雀跃。 声音汇成一片巨浪,凝聚在京都上方,翻翻滚滚,连皇宫里都能听到这样的轰响。 宫廷深处,一座典雅别致的小轩内,两个身影懒懒地倚在了扶栏上,一个容颜绝世,风情嫣然,一颦一笑间都散着魅力。另一个身形颀长,身穿精致挺括的蓝绸衫子,俊美的五官上洋溢着阳光般地笑容。 “你听,外面都在称赞你呢,你口碑那么好。怎么不干脆做了西尧的皇帝?还非要到处搜索到我哥哥,求着他来西尧。”方浅晴笑着说道。 “做皇帝?你看我皇叔这皇帝做的,我还想多过电逍遥日子呢!你就别夸我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可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高尚。我的理想,就这么大。”欧阳哲比划了一个手势。 方浅晴看着他比划出一个“心”型,撇撇嘴,拍了拍身前地扶栏。嘴里道:“我才懒得关心你的理想。总之,你想将我哥困在这个皇位上,我可不答应。” “真不答应?”欧阳哲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电脑小说站. “你就别贫了。现在你是民心所向,位子给你坐,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我和我哥哥他们,还是回去花盛替炽讨公道去!”方浅晴望着深沉的皇宫,目光幽幽:“我们人也救了,京都也被你控制,该做的都做了,现在我们要回花盛不算过分吧。” 虽然以前欧阳哲一再说明。要方泓羽接任太子之位,可她是真不希望方泓羽被束缚在西尧的皇位上。撇开两地分居,受尽相思之苦不说,皇宫更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欧阳猛在暗中窥视着这个位置。花允炽地遭遇就是一个最好的先例。 “你看看我,懒懒散散,没个正经样子,远没有堂哥这般稳重。要是我坐上了这个位置,会浑身不舒服,我不舒服就会火,到时候恐怕又会成另一个欧阳猛的。你就忍心将我看我变成一个暴君?”欧阳哲苦着脸说道。 “不怕,到那时候再说。”方浅晴笑了笑。慵懒地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好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手机小说站ap.太困了,我要回去补个回笼觉了。” “浅晴----”欧阳哲忽然喊道。 “别这么叫,谁是你的浅晴了。”方浅晴娇躯一颤,头没有回过来。故作镇静地说道。 “我问你。在太子府的密室中,我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欧阳哲足下一点。人影闪动,已经阻在了方浅晴面前。 眸子深邃似水,温情冉冉升起,逼视着她。 方浅晴注视他半晌,叹了一口气,不想否认什么,“就当是一个梦吧,你别放在心上。” “不行,”欧阳哲咬牙道:“刚才我说了,我的理想只有心那么大,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的。方浅晴,我喜欢你。”欧阳哲大声说道。 方浅晴目中露出了惊异的神情,倒不是惊讶于欧阳哲对她的爱意,而是惊叹欧阳哲地大胆表白。 她和她貌似不是很熟吧,而且还次次见面次次斗嘴,方浅晴琢磨着。至于那一晚生的事情,纯属意外,我女的都不介意了,他不用赖上我吧。 “你尽管喜欢好了,我可没说我也要喜欢你啊!”方浅晴故意这么说。 其实欧阳哲还挺讨人喜欢的,在她那个年代,就是属于阳光帅哥型地。 “我不管,我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了,这辈子我都赖上你了。”欧阳哲很赖皮地说。 晕,还真是赖上了。方浅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凤目圆睁,方浅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欧阳哲,讶声问道:“欧阳哲,你还算不算个男人,怎么说出这种没出息的话?” 一个男人哭着喊着要女的负责,天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是不是男人,那晚你不就已经知道了?”欧阳哲狡黠地说道,他已经什么都记起来了,一点都不害臊。 服了,遇到这个变态王爷,方浅晴有吐血的冲动。 “你知道,我已经有意中人了。”无奈,方浅晴决定换一个角度开导他。“我知道,我不介意和堂哥一起拥有你的。”欧阳哲大度地说道。方泓羽和方浅晴亲密的关系,不用脑子想,就知道乎兄妹之情。 “恩,还要加上……”方浅晴故作为难地说道。 “哦,我知道了,是花允烈。没关系,爱情不是自私的,我可以分出三分之一给他们。”方浅晴是花允烈明媒正娶过来地,所以欧阳哲并无异议。 “如果再加上花允炽和洛玄呢?”方浅晴不动声色地问道。 “什么?连他们,你也……”欧阳哲终于动容了,原本还期望三分之一的爱情,现在算算,,五分之一啊。这个色女哪里来的,搜罗了那么多帅哥,却偏偏对自己拿乔。 方浅晴对他肯定地点头,还伴以很纯洁的微笑,可气的是,她还举起一个手掌,慢慢掰着手指头,“花允炽一个,花允烈两个,洛玄三个,方泓羽四个,加上你五个,你愿意加入吗?” 这女人,真的有那么大地魔力吗?欧阳哲俊美地五官扭在了一起,只见他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问道,“就他们四个?没别人了吧?” “目前是,以后我不保证!” “你……”欧阳哲觉得自己终于被打败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八章 谁登宝座 “怎么,吃不消啦?那好,我可不勉强你,你慢慢考虑吧,我先走了。还有西尧国君的位置,我也觉得你坐着最好!” 方浅晴看着欧阳哲直愣,心里暗暗笑,终究还是接受不了吧。也不管他呆在当地,自己婀娜娉婷地扬长而去,甩下一串得意的笑声。 方浅晴回到住处,花允炽和方泓羽在那等她。她情不自禁开口就是问洛玄消息,“大哥,找到玄子了么?” 这几日虽然好事连连,方浅晴也随着他们笑着说着,可心底却总是无法驱走与洛玄失散的痛楚。小玄子,你在哪儿啊? 那个羞涩阳光的大男孩,连笑容都带着一点腼腆。她常常眼前一花,仿佛看到他站在角落里,双手绞着手指,轻声唤她:“晴儿。” “没有。”方泓羽摇了摇头,脸色同样凝重。他借西尧的国力,几乎将京都翻了个遍,也没有现洛玄的下落。 “不行,我要出去找他,哪怕是见不到人,我也要,,”方浅晴想说句死也要见尸,可这样不吉利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坐不住了,没有洛玄的消息,她一刻都不得安心。 “我和你一起去吧。”方泓羽拥着她的肩膀,看她黯然神伤的样子很是心痛。手机小说站apnet她抬起眸子,为他的关切而感动着,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不了,你们父子刚刚团聚,他身体又不好。你还是多多陪他。而且,我想你们之间需要一些相处。我和炽去吧,你放心,我们又不离开京都,最多走向附近的城郊查访。” “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少不了她一根头!”花允炽的笑容如春水般温暖,叫人看了安心不少。 方泓羽点了点头,拍怕花允炽地肩膀,又抓着方浅晴的手紧紧握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方浅晴抓起了早就收拾好的包裹,与花允炽并肩走出了大门。跨过门槛的一瞬,方浅晴的身子一滞,不禁回头望去。只见方泓羽依旧保持那个姿势。虎目中蕴满了难分难舍地情绪。 方浅晴扭头过去,挽着花允炽的手,轻轻地迈出了朱红色的大门。 何止是方泓羽,一旦离别,即使只是几天,她也是倍受煎熬。这是他们之间的缘分,看来今生都离不开这几个男人了。 花允炽揽着她的腰,两人展开轻功,犹如一对比翼鸟在皇宫上方飞掠。一路看中文网清风徐徐,衣袂飘飘。真如一对神仙眷侣。 皇城大街小巷,到处都有方浅晴和花允炽忙碌的身影。 “请问,您看到过这个道士吗?”方浅晴手抓着一张画像,拦住了过路的人问道。 “这人我见过。”那个老者回答道。 “他在哪儿?”方浅晴惊喜地问道。不自觉地抓住了对方的胳膊,使劲地摇晃起来。 “姑娘,听我说完。哎呦,我被你拽疼了。”老者呲着牙说道:“我说见过,是指这个人地画像满城都张贴着呢,皇帝说只要有这个人的消息,就会赏重金呢。” 一下子从天堂坠到了地狱,心里拔凉拔凉的。方浅晴松开了手,漫无目的地往前面走去。 “姑娘,你没事吧。”老者在后面不放心地说道。 不远处的花允炽看到方浅晴这幅模样,忙撇了路人,奔到了方浅晴身边。“晴儿,别这样。我们继续问。说不准有人看到过洛玄的。” 方浅晴点了点头,心里却愈加不安了。这么久了。如果小玄子受伤的话,以他的医术,伤势早就痊愈了,也应该回来找她了。小说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呢? 他们从皇宫出来两天了,拿着洛玄的画像,逮住路人逐一盘问,可没有人能提供有用的线索。这时,一对巡逻地士兵经过,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看到方浅晴和花允炽后,脸色一喜,舍了身后士兵,小跑过来。 “见过两位大侠。”头领躬身行礼,西尧能有今天,这两人功不可没,“睿亲王正到处找你呢,他吩咐巡逻的兄弟,只要看到你们,就务必要帮他传一句话。请你们回宫。” 回宫?这才刚出来,怎么又要叫回去,难道有什么大事生不成?方浅晴和花允炽心中一惊,忙道了一声谢后,拔足朝宫中走去。 宫中并没有多大变化,守门的侍卫也没有更替。一路上,侍卫见到方浅晴和花允炽后,均躬身行礼。 欧阳承宙说过,方泓羽地朋友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不需通报。 “晴儿……”正在屋内来回踱步的方泓羽看到方浅晴和花允炽后,忙出来迎接。 “我还没找到玄子呢,你着急叫我们回来干嘛?”方浅晴问道。 “欧阳哲失踪了,这加冕大典……”方泓羽一脸无奈地说道。 原本他们都说好了,让欧阳哲做西尧国君,等到找到洛玄后,他们就回花盛去。就方泓羽而言,他肯与父亲相认已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了,做皇帝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有打算过。谁知,欧阳哲居然会玩这手,先他一步溜了。 “好你个欧阳哲!”方浅晴不由怒骂,这人真是狡猾透顶。 “其实,他也一直没有应承过要接任皇位,也许是我们太一相情愿了。晴儿,我现在该怎么办?”方泓羽问道。 他并不是没有主见,只是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事先应该征求一下方浅晴的意见。 “欧阳哲逃掉后,朝廷内还有没有适当的人选,做这西尧的国君?”方浅晴问道。 “除了我和欧阳猛外,父亲并无其他子嗣。宗族嫡系,也只有欧阳哲这一个侄子,按说,不太可能将大宝随意留给他人。”方泓羽沉吟道。 方浅晴蹙起了双眉,细细思量。 “睿亲王,皇上有请。”门口传来一个尖细苍老地声音,正是宣旨的公公。 “事已至此,看来你只能做这个皇帝了。以前一个太子,就够百姓遭罪的了,如果因为你而胡乱立一个皇帝,没准还不如欧阳猛呢!”方浅晴抬头说道。 反过来想,方泓羽做西尧国君,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要知花允烈的势力位于花盛的西北方,不光要面对花允翊的征剿,还要提防北狄和欧阳猛地残部。 如果方泓羽坐上了西尧国君地宝座,可以和花允烈结成同盟,尾相应,博弈天下大局时,胜算也多了几分。 见方浅晴同意,方泓羽就对宣旨的公公说:“公公稍候,我准备一下就过来。” “大哥,你地加冕典礼我就不去了。”看到方泓羽的眸中不掩失落,方浅晴抓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待我找到了小玄子,一定要和你好好庆贺一番。” 柔荑温润,眸如墨星,方浅晴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致命的魔力,让他难以自拔。方泓羽低头看着方浅晴,点了点头,松开了她的小手,心中却想出了一个荒诞的主意。暗自计较着,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出得皇宫,方浅晴和花允炽拿着画像,再次到处抓着路人一个一个的盘问。几天下来,京都的角落都被他们走遍了,都没有现有效的线索。 “我们还是去城外问问吧。”花允炽提议道。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二十九章 自投罗网 或许洛玄受了重伤,冲到城外去了也未可知,或许是被人救了?方浅晴怀着最后一点希望,来到了郊外。拿着洛玄的画像,拦住了路人,逐一盘问。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可除了这样,还能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有时候明明知道这样做不太切合实际,可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人们也会去做。 寻找万分之一的希望,总比在闲坐中绝望好。 渐渐地离京都越来越远,脚下的道路也越来越偏僻。方浅晴神情憔悴,秀目四扫,寻找路过的行人。一旁的花允炽神情忽然一动,快步走到了方浅晴身边,挽着她的手,嘴巴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且快地说道:“后面有人跟踪,且那人的身手不错,你我要小心了。” 方浅晴点了点头,两人不动声色地沿着小道往前走去。前方是一片枫树林,初春伊始,细嫩的树叶点在了光秃秃的枝干上。放眼望去,浅绿色的嫩叶,汇聚成一片绿色的河流,上下翻飞,如同江水东流,随着风儿往前流逝。 一进入树林,花允炽和方浅晴展开身法,跃上了高高的枝头,隐匿好身形。站在高高的树冠,秀目之下,下方的情形一目了然。 一个淡蓝色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飞掠而来,轻功极为卓。一路看中文网那人跃进树林,小心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见并无方浅晴和花允炽的踪影,不由自语道:“明明往这边走的。这么没影了?难道他们现我了……不可能啊。” 在树上地方浅晴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暗暗咬了咬牙,欧阳哲这个家伙,本姑娘心情正差呢,你就送上门来了。 方浅晴从树冠上一跃而下。大声喝骂:“欧阳哲你给我死过来,谁让你不负责任说走就走的?”欧阳哲听到衣襟破空声后,神色一变,再听到姑奶奶威,知道要挨打挨骂了,忙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欧阳哲,你还敢跑?”方浅晴怒斥道。 糟了。欧阳哲正要展开绝顶轻功的时候,一个白衫之人笑吟吟地站在了他的对面。 “哲亲王,别来无恙啊。” “嘿嘿,真地好巧,居然在这遇到你们俩,我堂兄登基,你们不是该陪在他身边吗,怎么来城外了?”欧阳哲不愧是天下数得着的厚脸皮,既然跑不掉了,也就瞬间恢复了常色。不过他不敢和方浅晴对话。转而和花允炽说笑道。 “这话恐怕应该我们问才对吧。ap.”花允炽面上含笑,话语也温和得很,可听在欧阳哲的耳中,滋味却不那么舒服。 “嘿嘿……”欧阳哲搔头笑道:“这不春天到了。我到郊外来赏景踏青了,刚好遇到了你们。” “踏踏踏,我踏你个头啊!”方浅晴就没有那个好耐心了,加上她的心情不佳,于是张口开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临阵脱逃。缩头乌龟!” 方浅晴恼他加冕典礼临阵脱逃,将西尧这个烂摊子丢给了方泓羽。 “浅晴,这你就冤枉我了,你且想想,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做皇帝了?由始至终是你在说,我一直都在否认的。你知道我是个散漫的人。我真的不适合坐这个位置。如果我要做,何必找我堂兄来……”看见方浅晴动了真怒。欧阳哲忙赔笑。 “真是个自私鬼!我懒得和你说”方浅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细想来果然都是自己的一相情愿,他并没答应过要做什么皇帝。 见他又露出了人畜无害地笑容,心里就更加不爽了,“你得意什么,你不是抛开一切去笑傲江湖了吗?怎么又偷偷粘着我们了?” “这不,自从与你分开,我就朝思暮想,想得人也瘦了一大圈……所以从这一刻起,我和你寸步不离,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爱情,我也愿意。” 太肉麻了,也不管花允炽在旁边,他自顾着滔滔不绝说了下去。方浅晴的皮也不算薄,可被他这番表白整出了满身鸡皮疙瘩。恶寒中,方浅晴恨不得去捂住他那没遮拦的嘴。 自从方浅晴将他从亲王府中救出后,欧阳哲就一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方浅晴。不管是吃饭,还是休息,甚至连做梦,都会想起这个女子。所以虽然话是夸张了点,句句都是出自内心。喜欢她是真的,离不开也是真的。 被她掳去做她的某分之一,他也只能认了。 花允炽呆了半晌,俊脸有点尴尬,从不知道情话还可以这样说。他佩服地看着欧阳哲,说不出话来。 方浅晴寒归寒,见他说的慎重,心里也有一丝暖意,可是一想起他不负责任地逃跑,心里的怒火还是没有办法全消。 她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欧阳哲一眼,心里想起和他的哪一段,早就不那么坚决了。 欧阳哲可怜兮兮地将目光转向了花允炽,花允炽无奈地笑了笑,开口道:“晴儿,我可算是见识了他地嘴上功夫了,真叫人叹为观止啊。我看他也是真心的,不妨……” 方浅晴回过头来,问道:“不妨什么?” 花允炽顿了一顿,道:“不妨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的表现?再说我们现在正在找洛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嘛。” “是啊,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欧阳哲一脸期盼地说道。 方浅晴看着他半晌,俊眉星目,风神如玉,确实是个大帅哥。心里有点得意,却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地好像开了天大的恩,“好吧,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要是你表现不好,我随时会踢开你的。” 花允炽宠溺地捏捏她鼻子,“看你,也为难够人家了吧,鼻子都冲天了。” “好的,我这就去找洛玄。”欧阳哲从花允炽手中抢过一张画像,人影一闪,已经出现在了小道上。 偏僻的小道上,终于来了一个行人。那人一身农家打扮,身上背了一捆木柴。欧阳哲看到后,人影一闪,鬼魅般地出现在了樵夫面前。 “鬼……鬼……”樵夫吓得将身上的木柴丢在了地上,转身就想逃跑。 不能怪他胆小,实在是欧阳哲的身法太快了。 “等等,你看有我这么帅的鬼吗?”欧阳哲脚下一动,拦住了樵夫,整整蓝色绸衫,摆了一个自以为最帅地姿势,微微有些生气地说道。 “不是鬼?”樵夫打量了一下,蓦地双膝一跪,哭叫道:“大爷饶命,小的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下有八岁的孩子。小的身上只有十文铜钱,大爷尽管拿去,求求您放过小的一命。我地造型有这么烂吗,我帅成这样会是劫匪?欧阳哲再次被伤害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人乡农,因为这里已经接近巴山了。巴山六鬼地名头,可止小儿夜啼,巴山脚下的百姓,更是忌惮不已。 巴山六鬼中有一个绰号地“夺命书生”的,唇红齿白,生的十分俊俏,和欧阳哲有那么一点类似。所以樵夫才会这般苦苦哀求。 方浅晴和花允炽都快笑翻了,他们到处问询也没被人误会过,偏偏这个自诩潇洒英俊的哲亲王第一次出马,就被人又当鬼又当强盗的,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衰。 欧阳哲哀怨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我遇到的人怎么眼神就那么差?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章 堕入圈套 西尧京都背靠着苍穹山,向北一百里还有一座大山,叫巴山。山势不高,山脉却绵延无穷。京都扼居两山,易守难攻,和三国时的蜀国有些相似。可是山中多盗匪,尤其是巴山六鬼,占据此地时日较久,祸害了不少附近百姓。 “我看你是误会了吧,我只是来寻人的。”欧阳哲有些哭笑不得,扶起了樵夫,那樵夫还是战战兢兢,哪里肯信欧阳哲的话。 “这里有一些银两,不管你答不答的出,我都给你。”欧阳哲掏出了一锭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是人人都明白的。又拿出了画像,问道:“你有没有看到过这个人?” “真的?”樵夫惊喜地望着欧阳哲手中的银两,然后看了看画像中的人,仔细回想了一下道:“这位道爷,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真的?”这下轮到欧阳哲吃惊了。往那个地方跑去了。”樵夫指着巴山方向说道。 这时候,方浅晴和花允炽也赶到欧阳哲身边,听到樵夫这么说,激动不已。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了那么久,总算有了一点音讯,真是苍天保佑。 “你真的看到他了?”方浅晴颤声说道。 “我哪敢欺骗你们,当时那位小道爷浑身是伤。一路看中文网.加上身穿道袍,所以我才记得这么清楚。”樵夫说道。 “谢谢你了小哥,银两归你。”欧阳哲抛过一锭银子,和方浅晴,花允炽如飞般朝巴山方向走去。 樵夫望着他们三人逝去的方向。嘴角蓦然挂上了一丝冷笑,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终于有消息了,方浅晴地心激动无比。洛玄一定受了很重的伤,要不然早就回京都找她了。都怪自己,怎么不早点想到到京都外找他呢? 巴山山脉绵长,树林阴翳,其中不知隐有多少山谷沟壑,让人从哪儿找寻呢? “怎么办。怎么办?”对着莽莽苍苍的深山,方浅晴顿足叹道,秀目中泪光盈然,最为担心的还是,如果他在深山里竟然伤重不治,却又没人知道那又该如何。 “晴儿别急,”花允炽安慰道:“既然我们能打探到洛玄的消息,就一定能找到他地。” 欧阳哲也一改嬉笑之色:“是啊,晴儿,我这就去寻找。” 关系的得到进一步确认后。欧阳哲对方浅晴的称呼,由“浅晴”升级到了“晴儿”……a小说网。方浅晴斜了他一眼,见他很开心地瞧着自己,也就不去跟他别扭了。 三人分头行事。遍寻零居在深山中的猎户,没有丁点线索。 “难道那个樵夫骗人不成?”欧阳哲寻思道。方浅晴在一旁蹙眉不语,花允炽出去打探消息还没有回来。 这时候一个猎户大踏步而来,体格魁梧,相貌威猛,肩膀上扛着一头麝鹿。 “这位兄弟,有没有看到过这个人?”欧阳哲掏出画卷,问道。 “道士?”猎户皱着眉头:“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道士啊。你要找道士,到山上的道观去问问。” “我是问你有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人?身上还带着伤的。”洛玄是道士不错,但他又不一定在道观中。 “别妨碍我,我还有事情呢。”壮汉见欧阳哲唠唠叨叨,一脸不满地说道。 “这位大哥,那道观怎么走呢?”方浅晴心中一动。 “顺着山路一直向上就是了。”壮汉略微诧异地看了一下方浅晴说道。 欧阳哲还想再问。那壮汉已经大步如飞地向前走去。转入山坳就消失了不见了。小说网 “一个打猎的,脾气还不小。”欧阳哲喃喃自语。 方浅晴捡起一根树枝。以树枝代笔在地上写道:“山上道观。”以花允炽细腻地心思,必定能现这字迹的。 两人沿着山脊一路向上,山势渐渐陡峭起来,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在山顶看到了一座小小的道观。 山峰上,道观孤零零地耸立,两扇大门破败不堪,灰黄色的幔布垂落下来,可见许多蛛网,迎着山风,抖动不止。 欧阳哲俊眉一耸,这是一座废弃的道观?既然已经无人居住,那个怪怪的猎户又怎么叫他们来山上道观找人呢,心里隐隐浮起不安的感觉。 方浅晴不顾欧阳哲站定了身躯沉思着什么,她飞步扑了进去,任何找到洛玄的机会,她都不想错过。 昏暗的道观中,泥塑的雕像早就坍塌了,泥尘土块分别散落在地上,一个颀长地身影背对着方浅晴,端坐在地上。果然有人,难道真的是玄子吗? “小玄子?”昏暗的庙宇中,让她看不真切他的背影,只是那一身浸满血迹地衣裳,让她的心陡然提到了嗓间,险些跳了出来。 是他,一定是他,要不然深山古庙中,怎么会有一个浑身血迹的道士? “小玄子!”方浅晴飞奔过去,此时她已确定他就是洛玄。 惊喜的叫声戛然而止,一阵阴测测的冷笑忽然传来,打断了她的呼唤。那个“洛玄”忽然回头,手中递过一把幽亮的长剑,直刺方浅晴的咽喉。 方浅晴一惊,去势之急,让她顿不住脚步。加上事出突然,她连掏出黑晶石地时间都没有。 阴暗的道观中,“洛玄”缓缓露出了真面目,一张略微惨白的脸,五官虽然还算俊美,可是眼中闪着阴狠而得意万分的光芒。 巴山六鬼中的夺命书生!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方浅晴一叹,唯一遗憾的是没能找到洛玄地下落。 “叮”地一声脆响,夺命书生的长剑被弹到了一边。欧阳哲手执着短剑,挡在了方浅晴地身前,嘴里喝道:“晴儿你快走!” 这是一个局,从京都外遇到那个樵夫开始,他们已经堕入了对方的圈套。原本以花允炽和欧阳哲的见识,不会轻易上当的。可是他们心系洛玄的安危,关心则乱。直到踏入道观起,欧阳哲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在千钧一之际,救下了方浅晴。 方浅晴抽身而退,刚到门口,一只巨手快逾无比地抓了过来,将方浅晴抓了一个正着。 “哈哈,看你往哪儿跑。”正是山下的那个猎户,此时他得意地狂笑。 “杜威,你住手。”欧阳哲喝道,识破夺命书生的身份后,他就猜出了对方的来历。 巴山六鬼! 杜老大大手往脸上一抹,原本根根直立的虬须纷纷落下,露出了真实面目。 “欧阳哲,你也有今天!”杜老大恨声说道。 巴山六鬼对欧阳哲可谓恨之入骨。当初他们在巴山,占山为王,靠山吃山,日子过得逍遥无比。可是被欧阳哲领兵剿灭,巴山六鬼也如丧家之犬一样,逃之夭夭。 后来幸得太子欧阳猛的收留,才保全了性命。不过在亲王府,又因为方浅晴他们来营救欧阳哲,巴山六鬼中的三人也命丧黄泉。 一想起这些,杜老大就恨得牙根直咬,恨不得将欧阳哲生吞活剥。 当初他们险死还生,冲出了太和殿,逃离了京都。方浅晴他们满世界地寻找洛玄,自然也被他们得知。 于是一个阴谋在他们的寻找途中悄悄地开始实施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险象环生 巴山六鬼的老二,化身樵夫,整天晃荡在京都外,为的就是等待方浅晴他们。 如今,总算让他们阴谋得逞了。杜老大辖制住了方浅晴,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 “杜威,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了她。”欧阳哲假装情绪激动,厉声问道,暗里却悄然思索,寻找一线生机。 “放她可以,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作出这样的牺牲。”都是闯荡江湖多年的老手了,欧阳哲对方浅晴的好,他们怎么会看不出来。 “如果,你能站着不动,受我们老三四剑,我就放了这个女人。”杜老大沉声说道。 “欧阳哲,千万不可,到时不光是是我,连你都会没命的。”方浅晴奋力喊道。如果欧阳哲能保住没事,没准还能救她,如果他被砍上几剑,那么铁定大家都是死路。 她心里痛骂黑无常不止,黑晶石可以救命,可是现在手都腾不出来,怎么救命?怎么不用那种简单一点,只要喊一下就能救命的那种? “聒噪!”杜老大不耐地说道,手中一用力,扣住了方浅晴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 “老三,你还不动手?” 夺命袍,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手中长剑一指,对着欧阳哲说道:“记住,只要你闪一下,这小美人就会没命。ap.” 幽光一闪,长剑已经刺入了欧阳哲的肩胛,鲜血随着长剑拔出之势。喷溅而出。 山风扬起,那一抹身影却傲然挺立,即使剑光闪过,他都不曾动过分毫。 方浅晴咽喉被锢,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晃动脑袋。 这个笨人,为什么不闪,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死的! 夺命书生地眼神更加阴冷了,长剑再扬,欧阳哲的另一肩胛,也鲜血淋漓。欧阳哲的身躯终于颤抖,脸色渐渐苍白。 “还有两剑!”夺命,刷刷刺出两剑。欧阳哲的大腿上登时多出了两个血洞。 欧阳哲双膝跪地。头颅依旧高高扬起,不曾露过半分惧色。 “四剑我已受过,杜老大你要是个人物,就遵守诺言,放了方浅晴。要杀要剐,我欧阳哲随你。” “是吗?我说过放过她的吗?今天,你们两个都要死。”杜老大狰狞一笑,干裂地嘴唇绽出一线血丝,残忍叫道:“不过不会这么快这么死的,我会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 一旁那个精瘦汉子。飞身窜到了欧阳哲身边,手掌一拍,在欧阳哲的周身大穴上拍几下。 分筋错骨?方浅晴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在太子府密室中。她曾听欧阳哲说过分筋错骨手的厉害之处。 筋脉骨骼寸寸断裂,肌肤如同撕裂一般,这是何等的痛苦? 欧阳哲再也不能保持跪立的姿势,蜷缩在地,嘴里出“嗬嗬”地声音,可见痛苦之及。 巴山三鬼一脸冷漠地看着在蜷缩在地上的欧阳哲,眼里没有半分人性。 笨蛋,你这个大笨蛋。方浅晴心里不停地地咒骂着这个傻傻不知闪避的人,泪如泉涌,濡湿了胸前一大片衣衫。 自从穿越到到这个异世后,身边总有关爱的人,所以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护着她。可自从方家被灭后。她认命地接受了要接管天下的安排。变得不那么任性自如。 洛玄失踪后,伤心之余。她也深深自责,不能再一味的让人庇佑了。一味因为她而伤害到爱她的人们,她的心里实在是难以接受。 现在看到她一直不那么放在心里还争斗不已的欧阳哲为了她而甘愿受尽筋骨寸裂之苦,她的心里真是锥心刺骨地疼痛。^小^说^网 她恨自己无用,除了纤云步逃跑外帮不了任何人,可她如果能活着,一定不让他们再为她而涉险,而付出任何代价。 欧阳哲显得痛苦无比,开始在地上打滚,巴山三鬼的眸中尽是冷酷之色,显然这些折磨还是不够的。人落到他们手中,就如老鼠被按在了猫爪下,不慢慢折磨怎么能解恨。 欧阳哲滚落到了杜老大的脚下。“哼,高高在上地哲亲王,怎么像一条哈巴狗一样了?”杜老大抬起大脚,正要向他身上踏落,口中还讥讽地嘲笑着他。 欧阳哲忽然一抬头,蜷缩的身体陡然绷紧,如利箭一样弹射而出。墨色的短剑,带着一股幽冷的光芒,绕过方浅晴,准确无误得击向杜老大的心脏。 欧阳哲竟然能挨住分筋错骨手的疼痛,出雷霆一击! 原来欧阳哲在亲王府早就尝尽了分筋错骨手的厉害,虽然疼痛无比,可他的意志是清醒地。趁巴山三鬼得意忘形的时候,出了猛烈攻击。 杜老大想后退已然不及,只能身子向左偏了一下。短剑入身,剧烈的疼痛让他松开了手。方浅晴反应迅捷,足尖狠狠地朝他胯下一踢,又是正中命根,永不落空。 “嗷----”杜老大如狼嚎一般,痛苦长叫。 兔起鹘落,未等其余两人反应过来,方浅晴已经抱起了倒在地上的欧阳哲,展开纤云步,身形一纵,朝远方急遁。 “给我追。”身后传来杜老大有气无力的声音,那一剑一腿虽未致命,却也要了他的大半条性命。 两边地树影飞快地朝后倒退,方浅晴也顾不上辨别山路,提劲往前狂奔。感觉到怀里地欧阳哲依旧在抽搐抖动,不由涩声道:“坚持住,我这就带你下山。” “晴儿,要是我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欧阳哲忽然忍痛说道。 “说什么傻话,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说死字。上次我能救回你一条命,这次也一样。”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没用的,方浅晴恨不得掐他一把。 听了她责怪地话语,欧阳哲笑了,剧烈的疼痛掩饰不住他灿烂的笑容。方浅晴低头一瞥,刚好看到他的笑容,心里一暖,忽然觉得他的笑容其实很好看。这个家伙,其实没那么讨厌啊! “你……你不要忘了我”,欧阳哲忽然用尽余力猛然一推方浅晴,从她的怀里脱了出来。骨碌碌地沿着山坡往下滚。 方浅晴一个人逃生的话,以她的纤云步,还能有一线生机。现在带上了他,只待她力尽,就会被后面的人追上,两人都会送命的。再确定方浅晴对他的心意后,欧阳哲再无憾意,毅然推开了她。 方浅晴一愣,一顿足,身躯如彩云般向下掠去,一把拖住了下滑的欧阳哲。谁知欧阳哲是下了决心受死,下冲之势相当迅疾,方浅晴被巨大的冲势一带,也跟着翻滚下去。 方浅晴不忍他再受痛苦,紧紧搂抱着他的身体,以自己的身躯阻挡着突兀山石。 这个傻女人,欧阳哲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眼角溢出了一滴清泪。 “在那里!”上头传来一声厉喝,巴山三鬼飞扑而下。 方浅晴忍着伤痛,踉跄站起,抱着欧阳哲,咬牙向前飞奔。 山间云雾飘渺,两旁的树木渐渐稀疏,灰褐色的岩石如一条细蛇一样蜿蜒向让,钻入了云雾。山路尽头,鹰喙般的岩角高高突起,下方是无边无际的云海。 一个火红的影子悄然而定,足尖踢落了一块碎石。碎石落入山崖,没有半点声息。 “看,他们追来了,今天我们可要做一对同命鸳鸯了。”方浅晴淡然一笑,冷漠地回头望了一眼疾奔而来的巴山三鬼。 如一朵灿烂之及的红色鸢尾,高高跃起,纵入了茫茫云海中,眨眼消失无踪。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蛇大战 山风激荡,云雾缭绕,方浅晴犹如一只断线的风筝,抱着欧阳哲直坠而下。杜老大三人站在悬崖上,看着下方,恨恨地吐了口吐沫说道:“临死还抱那么紧,倒便宜这对狗男女了。” 巴山山势不高,照理不会有这么高的山崖。可是大自然鬼斧神工,造物神奇。巴山中有一巨大的深谷,就是方浅晴坠落的地方。 谷深不知几许,终年白云缭绕,即使是采药人也不敢下去。 一路直坠,耳旁的冷风嗖嗖地响,方浅晴想要掏出怀中的黑晶石,可一旦松手,欧阳哲势必离她而去。方浅晴的手紧了紧,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欧阳哲抱的更紧了。 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一些至亲至近的人在一起。 忽然身下有一些细长柔软的东西抵住了自己,接着一阵树木破碎之声,不绝如屡。原来崖下是一片阴郁的树林,高高的树冠上密布着蛛网一样的藤条,枝枝蔓蔓,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岁月。方浅晴摔在那些树木枯藤上,下坠的势头慢了很多。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树林中,一头吊眼白虎双爪刨地,神情倨傲,一仰头,出一阵威猛的巨啸声,山林激荡,草木伏倒,百兽之王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 白虎对面,有一条碗口粗的黑色巨蟒,身长丈余。此时正仰起头颅,露出了猩红的信子,谨慎地望着白虎。 世人皆为权欲而斗,而白虎和巨蟒却为争夺丛林之王而对杀。 上方忽然传来一阵巨大地声响,白虎和巨蟒却不动声色。都在等待对方分心时,出最猛烈的一击。 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从树冠上直坠而下,身上还缠绕着一些断裂的藤草。也该那只白虎倒霉,不偏不巧,两人下落的地方刚好是白虎地上头。 “砰”,白虎还没来得及哀嚎一声,在巨大的冲势下。压成一块扁扁的肉饼。也真是天在保佑这两个人命不该绝了,本来那些藤条没有缠住他们,可说是必死无疑的了,谁知好巧不巧的,那只老虎竟做了垫背的。两人摔在了老虎身上,这才幸免于难。 饶是如此,方浅晴的身躯也受到了巨大震动,忍不住从喉头咳出了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像翻整过一样,无比的难受。一旁地欧阳哲更是双目紧闭。生死不知。 方浅晴正庆幸自己命大,擦去唇边的鲜血,想要去看看欧阳哲的情形如何……ap。忽然,她呆住了。一颗心几乎从喉咙里跳出来。因为她看到了一条蛇,一条巨大凶悍的蟒蛇,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 女人几乎都怕蛇,方浅晴也不例外。惊吓之下,她几乎忘了做任何反应,整个人僵在那里。 蛇类视力都不好,如果是静止不动的东西,它们轻易现不了。方浅晴吓呆在当场。反而掩护了自己。 可方浅晴轻微的颤抖却出卖了她,蟒蛇性凶,察觉到前面有动静,就立刻目露凶光,红信长吐,碗口粗的身体蜿蜒盘旋着向方浅晴靠近。 既然对手已死。就拿眼前这两人作为食物吧。 方浅晴心下一惊。手禁不住向后摸去,指尖触摸到了一个凉凉的硬物。她慌乱抓起。正是放在欧阳哲怀里的墨色短剑。由于刚才的撞击,短剑也摔落而出。 她急忙抽出短剑,幽暗地剑身沁出冷冷的光芒。利器在手,方浅晴的胆气立刻壮实了不少。 黑蟒巨嘴一张,一股腥臭陡然喷出。方浅晴站起身,屏息凝视,见巨蟒张嘴而来,立刻腾身一跃,闪开了攻击。 一击不中,巨蟒眼中凶光大盛,巨大的蛇尾毫无声息地卷来……ap。 好家伙,方浅晴心中一惊,忙向后闪去。“砰”,身后地一棵大树被巨蟒一扫,整个躯干猛烈地摇晃起来,林中的鸟儿被巨声惊扰,都扑棱棱得拍着翅膀飞出。 好惊人的蛮力,方浅晴暗道一声,同时身形游走,企图引开巨蟒,好回去救走欧阳哲。 黑蟒几击不中后,凶性大盛开,身上的鳞甲一张一合,显示着它正处在暴走的边缘。几番折腾后,它见不能缠住方浅晴,便舍了方浅晴朝欧阳哲游去。 这畜生居然还有一些灵性! 方浅晴娇叱一声,手中短剑一扬,人影高高跃起。“叮”的一声,锋利的剑刃和鳞甲相触,竟出一声金戈之声。 糟,居然刺不破它的皮肉,方浅晴一慌。黑蟒巨尾一扫,犹如一条皮鞭一样狠狠地抽向方浅晴。 不及躲闪之下,方浅晴只能举起手中利剑相挡。一股巨力涌来,将方浅晴高高抛起,还好总算她轻功高明,饶是如此,落地后气血一阵翻涌。 糟糕,那畜生竟然……方浅晴来不及喘一口气,忙飞身窜上。 只见黑蟒,张开巨口,竟将欧阳哲缓缓吞下。 “快松嘴!”方浅晴一阵乱砍,可是黑蟒身子鳞甲密布,唯一地弱点七寸之处,也紧紧地贴着地,让她无从下手。 眼见欧阳哲被吞了一大半,方浅晴一急,口中衔着短剑,身形一扑,抓住了欧阳哲的双腿。 决不能让他被蟒蛇吃了,这是方浅晴最后的信念,也不管一人一兽之间力量的悬殊。 两人就像拔河一样,不过优势显然在黑蟒一边,欧阳哲一点一点地被吞入腹中,眼见脚跟也要被吞了进去。 可是方浅晴的小手没有松开,她似乎忘了松开手,自己便可逃出生天。 据说巨蟒的口腹极大,即使是一条鳄鱼,一头小象,它也能一口吞下。那个红色地身影,也渐渐地没入了口腹之中。 巨蟒吞了两人,身体也惊人地膨胀起来,它的行动已没有平日地灵活,吃饱了肚子就想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慢慢消化今日的美食。 忽然巨蟒痛苦地翻滚起来,尾巴胡乱甩动,激起石块灰土。凶戾的头颅痛苦地摆动着,它的腹部逐渐有血迹渗出,接着一把幽暗的短剑从腹部弹出。 巨蟒周身鳞甲覆盖,可谓是刀枪不入。可是方浅晴从里切入,那些鳞甲就失去了作用。 那把尖利的剑头,在腹部停留了一段,然后沿着腹部缓缓向下。巨蟒的身子就像一条拉链一样,逐渐被打开了。 巨蟒虽受巨创,生命力却仍很顽强,它拼命向前游动,巨尾横扫。树木,花草,甚至巨石都被它击得粉碎。 腥风四起,碎石乱溅,当巨蟒消耗完最后一份体力时,终于蔫委在地上,不再动弹。一个黏糊糊的身影从巨蟒腹中慢慢爬出,爬出后,她有从里扯出了另外一个人。 一把拭去了脸上的黏液,方浅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好险,差一点就成了这畜生的口中之食。 一旁的欧阳哲脸色铁青,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已到了生命的边缘。 方浅晴一惊,好在她会人工呼吸,忙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樱唇一凑,贴在了欧阳哲的嘴上,将那一口气度给了欧阳哲。 就这样一吸一呼,还拼命在他胸前有节奏地按压,也不知道做了多久,欧阳哲的腹部自动欺负起来,好像是有了自主呼吸。 方浅晴这才停止了动作,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四肢百骸像断裂一样,动弹一下,都酸疼的要命。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痛楚极致 山谷树林阴翳,不时有鸟虫鸣叫,显得山谷更加空旷。阳光虽然晒不进,可山林烦闷异常,没有一丝微风,连树叶都是似静止一般。长长的树藤,如一条条细蛇一样,从高空悬下。 方浅晴怀抱着欧阳哲,快步穿梭在树林中。这个家伙虽然恢复了呼吸,眼睛也能睁开,却是丝毫没有力气,只能是她付出点苦力,抱着他走了。 该死的,体内的水分都似蒸干了,方浅晴的嗓子也火烧火燎的难受。衣裳如同在水中浸过,黏糊糊得粘在了身上,将曼妙玲珑的身材勾勒得清清楚楚。 方浅晴有些忧虑地看着沉睡过去的欧阳哲,焦急地寻找着出路。以衣袖擦了一把汗,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前方小树林中赫然有个碧绿的小湖。湖水清澈,水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不时有游鱼在其中穿梭游窜。 她放下欧阳哲,急切地弯下腰去,双手掬起清水,泼在了脸上。 清凉的水珠就如渗透进了骨髓,顿时将烦躁和闷热都驱散了。自己清洗完毕后,又将水轻轻地泼在了欧阳哲脸上,帮他洗去脸上黏糊糊的脏物。 方浅晴除去了他的衣裳,双肩双腿被清水一洗,立刻露出了狰狞的伤口,看着叫人心疼莫名……ap,。撕了些衣物给他粗略包扎起伤口,水遇到伤口的刺激让昏睡中的欧阳哲悠然醒转。 眼神聚焦到一个地方,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既然转变为惊叹。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清潭中,一个女子,衣衫不著,披散着一头如云秀,正尽情地在水中玩耍。那人正是方浅晴。 脸色清丽,如九月清露,寒香淡淡。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 此时地方浅晴竟又是一种风情,堪称性感女神。 那个原本朦朦胧胧的梦境,此刻竟清晰无比,仿佛看见那个雪白的**。与他纠结缠绵。 方浅晴无意间一抬头,正好瞥见欧阳哲一脸痴呆地望着她。 “你个色狼!”方浅晴一拍水花,水沫立刻飞溅在欧阳哲的脸上,哪知他避也不避,任凭潭水扑在了脸上。 “晴儿,你真美。”他不由赞道。 饶是方浅晴大胆开放,可是面对欧阳哲直勾勾的眼神,还是有一些不习惯,她一头缩进了水中,只露出了一个头。一路看小说网. 欧阳哲淡淡一笑。一手撑着地,费力地站了起来。看了看身上,略微皱眉,虽然方浅晴帮他清洗过了。可是身上仍有一股酸臭味道。 他将里衫一脱,大大方方地走入了潭水中。阳光透过树叶,切割成一个个小圆点,顷刻被搅动地水波粉碎。 “欧阳哲,你真是个大色狼,身体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贼心不减!”方浅晴佯嗔道。 “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和我这么见外。”欧阳哲笑了笑,嘴巴一抿道:“晴儿,你老是欺负人家,,”话音一转,竟是撒娇的口吻。 明晃晃的阳光照在了他裸露的胸膛上。虽不似方泓羽那般强壮。却介于强健和文弱之间,倒是另一种口味。 “哼。你要是不怕身体虚脱,我就成全你。”方浅晴撩起粘在脸颊上的乌,洁白的手臂,如同莲藕一般粉嫩诱人。也已经习惯了他的调侃口吻,他不怕伤疼,妖精就更不介意了。 欧阳哲笑了笑,自顾自地洗了起来,还时不时地看着方浅晴。他也是玩笑,身上伤痕累累,哪里就真有那么急色了,主要是逗她玩,看她生气嘟嘴的样子。 一时沉默,清冽的潭水中,两个人影各占一边,撩拨的水纹,如同他们的心思一样,抖荡不已。 方浅晴想起自己被杜老大挟为人质的时候,欧阳哲不顾自己安危,坦然受了毒手书生的四剑,更受了分筋错骨的酷刑,想必当时他已经抱了必死之心吧。 “我说,你怎么这么傻,要是万一……”方浅晴背对着欧阳哲幽幽一叹,洁白的双肩微微耸动,双肩下是如玉脂一样光滑的后背,水波晃动,将这一抹柔色敛在了波纹中。 身后没有声音,连水声都听不见了。 “以后不用为我犯险,如果能逃脱生天,你就该自己先走,再想法救我。如果你们为了我而离去,我会一辈子不安心。”方浅晴柔声叮咛,难得这么认真和他说话。 恩?为什么还是没有回音。方浅晴猛然回头一看,欧阳哲蜷缩在水潭中,幸好水不深,裸露地后背弓在了水外,一张俊脸有一半露在了外面。 神情痛苦而狰狞,紧紧咬着牙关,唇上甚至溢出了鲜血。 分筋错骨之后的续脉接骨,其何止疼痛而已,简直是去鬼门关走一遭再回来。 可他不忍心方浅晴为他担心,依旧咬牙硬撑,当听到方浅晴说到“我一辈子不安心”的时候,神情才一松。 终于得到她的心了。 神智立刻被撕心裂肺地痛楚吞没,欧阳哲闷哼一声,倒在了水潭中。 方浅晴听到水声后,回头一看,俏脸登时变得惨白:“欧阳,你怎么了?” 糟了,为何没有想到这续骨之痛?方浅晴奔过去搂住他,心中痛如刀割。每次有危急,他都挡在她的面前,可是总默默承受着伤痛,不肯出声喊叫。 看着他坚忍的表情,她才真正感受到了他的好。再也不要放开了吧,这个爱着她的男人。 “这里是哪里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个破山谷?”一个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树林中,方浅晴一脸疲惫,几乎是绝望地问道。 “别急,再走一段,说不准就出了这个该死的山谷。”欧阳哲满头大汗地说道。 他们困在这山谷有好多天了,转转幽幽地兜了大半天,都没有走出这片树林。 “你确定这地方我们没有来过?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方浅晴忍不住说道。 “放心,以我多年行走江湖地经验,这个地方我们绝没有走过。”欧阳哲自信满满地说道。 算了,信他一回吧,方浅晴无力再争辩,垂头丧气地走在了身后。要知道第一天,她带着欧阳哲兜了大半天,结果现竟然在原地打转。 都说女人比较盲目,往往找不到东南西北,看来此话不假。 茫茫无边的黑色树林,也不知道有多大。就当方浅晴几乎绝望的时候,跨出一步,竟然现眼前不再是高耸的树林了。 “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方浅晴兴奋地拉着欧阳哲,一时忘情,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欧阳哲笑了笑,不过目光看到前方时,陡然凝滞下来。 方浅晴平静后,也一脸诧异地望着前方,忽然不可置信地说道:“这……地方好熟悉!”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四章 石林寻宝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奇异而瑰丽的情景,无数石笋有近百米长,高高耸立在面前。风沙磨砺,流水腐蚀,石笋身上留下了岁月的印痕,也不知在山谷里矗立了多少年。 两人走到石柱前,宛如象脚下的一只蚂蚁,显得渺小无比。 听到方浅晴说起她好像来过这个地方,欧阳哲不禁笑道:“晴儿,你在开玩笑吧。我可是土生土长的西尧人,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个山谷,更没有看到过这片石林。你这么会来过,莫非你在梦里来过?傻丫头,你白天也做开梦了啊?”一丝戏谑又出现在了他的眸中。 一边看着绮丽的景致,一边依然不忘开玩笑。 方浅晴却默然不语,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古朴的黄纸,那黄纸也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随着方浅晴几经磨难,都没有损坏分毫。 黄纸上,勾勒着一幅图画,林立的石柱宛如迷宫一样,有一些小小的记号,将石柱林从外到里,层层标注。 “真的……真的是这个山谷,石笋的分布位置简直一模一样。”欧阳哲对比了一下,出一声惊叹,继而眸中充满了疑惑,“晴儿,你怎么会有这样一副地图的?” “因祸得福,你就别管了----小----说----网找到这个地方,这下我们达了。”方浅晴的眼中闪着无数金色星星,当时白无常臭着脸给她这副图画时,说明了这里蕴藏着一个大宝藏。要知花允烈和方泓羽是一方之主,军饷对他们来说何其重要。要是将这笔巨大的财富搬回去。那么对抗花允翊和欧阳猛以及北狄又多了一分胜算。 真是要谢谢白无常这个帅哥了,虽然他拽不拉几的,说话气人,可真金白银是方浅晴地最爱之一啊。 “达?”欧阳哲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词? “别说了。我们按照地图进去,里面有一个巨大的宝藏在等着我们。”方浅晴兴奋地说道。 宝藏?欧阳哲有点不敢相信,“晴儿,你不会又是白日梦吧?” “胡说八道,你才白日梦呢,快跟我走。”方浅晴白了他一眼。 看来是真的了,他一向是个不安分的主,现在有寻宝这样的刺激事情。他怎能不兴奋? 两人按着地图,小心地走入了石林中。一路看中文网石林高大耸立,在里面分不清方向,要是没有地图,绝对会迷路地。 石林间,风景各异,长有一些不知道名字的小花,还有一些嫩绿的苔藓,在潮湿处生长,密密层层。方浅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一切。认路的事情自然交给欧阳哲了。 落日,将整个山谷染得一片绯红,山谷上方,飘荡着的云雾立刻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 红光映衬下。石柱镀上一层金灿灿的颜色,霎是好看。 只不过这奇景维持不了多久,不多久那辉煌的光芒渐渐消逝在了夜色中,取而代之的是皎洁清冷地月光。 不时有夜鸟低鸣,更显得山谷静谧。即使是踢落了一块碎石,翻滚的声音如同被放大百倍一样,在夜间分外响亮。 其实这也是造化的神奇,如北京有一面天坛旁有一面墙壁。只需在墙壁旁轻轻低语几声,像个很远的人也能听到。这石林看似错落无秩,可是蜿蜒回旋之下,声音便会被放大,在夜间显得有些阴森。http:.方浅晴不由靠紧了欧阳哲。 “叮叮----”,“叮叮----”一阵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石林间回荡。听起来有些悚然。“这是什么声音?”方浅晴小声地问道。 欧阳哲摇了摇头。见方浅晴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不由心疼起来。“你靠着我走。就不怕啦!”猿臂轻舒,将她搂在了怀里。 胆怯之下,方浅晴温顺地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的温暖呼吸一起一伏,就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以前去过地府,可那时心中正愤怒着,又有黑白无常开道,所以当时并没受到多大惊吓。在暗夜里听到古怪声音却不同了,总叫人莫名的惊悚。 在山谷中,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孤魂野鬼,他们死前身世可怜,死后更是怨气冲天。尤其是墓穴中的鬼怪,特别凶悍狠戾,想起了在后世看地《木乃伊》之类的恐怖电影,方浅晴心头还是难免紧。 欧阳哲却十分享受,美人在怀,脸上就一直挂着个爽朗的笑,他一手拿着地图,一手揽着方浅晴的细腰,笑眯眯地往前走去,盼着路永无止尽。 “叮叮----”地声音,响了一阵便停息下来,不过只是一会,便又响起。 “不会是有人在凿刻自己的墓碑吧。”欧阳哲开玩笑道,存心想吓一吓方浅晴。 “哼,要是真的有恶鬼,也是你去应付。”方浅晴贴在了他的胸口,胆气壮了不少,看到他一脸笑意,又加了一句:“要是你不敌,你化成鬼和它一起斗。” 欧阳哲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圆月悬空,清冽冽的月光洒下,原本干燥的大地上忽然有清水漫出,顷刻越来越多,眨眼浸湿了方浅晴和欧阳哲的鞋子。 “这是这么一回事?”方浅晴大惊。 欧阳哲一脸凝重,这水来的太突然,没有半点征兆。他抱着方浅晴,飞身一掠,窜上了石柱。还好石柱高大粗糙,尚有落脚地地方,再加上欧阳哲用短剑“开垦”,两人可以勉强坐下。 下方的水位却越涨越高,淹没了一切,整片石林矗立在一片巨大的湖面中。月光照射下来,波光粼粼,可在方浅晴眼中却是诡异阴冷。刚才明明是土地的,现在却成了湖泊,这也太奇怪了。 “不会再漫上来吧。”方浅晴担心地说道。 两人离地面也有数十米高,要是水势将整片石林淹没,那么他们俩都会被淹没在这片突如其来的汪洋中。 忽然,石林间静了下来,“叮叮”的凿刻声也消失了。 “晴儿你这个乌鸦嘴,水真地上来了。”欧阳哲轻声说道。方浅晴刚说完,就见身下地水势已用肉眼可见的度向上攀升,不用多久就会涨到他们落脚之处。 两人身形疾掠,朝石林中地一根最大的石柱掠去。还好两人轻功卓绝,踩着石柱,飞掠起来也不算多费力。 就是那里,方浅晴和欧阳哲觑准那根最高的石柱,脚下一点,凌空飞去。 月色下,一切都分外清冷和明亮。方浅晴如同一只飞舞的彩蝶,眼见就要落到了石柱上。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紧紧地贴在了石柱上,看到方浅晴和欧阳哲飞来,眸中陡然闪出了晶亮的神采。 鬼啊!方浅晴心头一惊,一口真气泻下,身子顿时朝下方水湖一头栽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又见洛玄 就在方浅晴失足落下的时候,那道隐匿在暗中的人影陡然飞出。 “晴儿!” “晴儿!”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更多的是惊喜,后者则是有些担忧。 皎洁的月光下,将那张清秀出尘,俊美异常的脸庞清清楚楚显现在眼前。破旧的道袍,暗紫色的血迹,还有又惊又喜的神情。 天啊,是洛玄!方浅晴的心几乎跳出了嗓门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真的还没有死! 再见洛玄,恍若隔世。 欧阳哲也认出了洛玄,在指尖碰到方浅晴的一刹那,悄悄缩回了手,身形一转,又轻飘飘地飞回了石柱上。 洛玄双手一探,将方浅晴揽入了怀中,同时双足在靠近湖面的石柱底部,轻轻一顿足,整个身形如灰鹤般飞上了石柱。 “小玄子,我一直在找你,找得我都快要绝望了。”甫一站定,方浅晴就紧紧抱住了他,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欧阳哲笑吟吟地退到了一旁,心下明了此时二人心情激动,一定有许多话要说. “晴儿,晴儿,,”洛玄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抚摸着她的秀,喃喃唤着她的名字。 “小玄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伤都好了吗,怎么也不回京都找我,害我担心死了。”方浅晴轻轻捶着洛玄的胸口,带着哭腔说道。 “晴儿,一言难尽啊。”洛玄的眼眶也有些红。他感受着方浅晴馨香地气息。心下感慨万千。真想狠狠吻住她的柔软嘴唇,真想放肆地和她融合到一起,可欧阳哲这个“外人”还在近旁呢,他不敢做出过分亲密的动作。 原来那日在昏迷中被彩蝶放在了木船上,随着水势。晃晃悠悠地漂出了京都,顺着水势流入了巴山山脉之中。这护城河源起苍穹山,由苍穹山顶端的积雪所化,一路奔腾壮大,流经京都,再隐入巴山之中。 所以护城河河水虽然平静无波,可是底下有暗流涌动,所以洛玄才会来到了巴山之中。 护城河驰入巴山山脉后。便化为千万道水脉。也是凑巧,洛玄居然顺着一条水脉流到了这个山谷。http:. 洛玄醒来的时候,现处在一片奇怪地石林中,身下小船也搁在了沙石之上。彼时洛玄流入山谷的时候,刚好遇到石林水涨。湖水退去后,自然就深陷石林了。 洛玄精通医理,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又精坐片刻,就想要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哪知这石林看似杂乱无章地耸立,却似暗合了什么阵法。深陷其中后怎么也找不到出路。即使是精通玄门道术的洛玄,兜转了几日,也无法脱身。 方浅晴问起他是否听到一阵怪异的“叮叮”之声时,洛玄不由哑然失笑:“晴儿。那是我怕在石林中迷路,所以在经过的石柱上都刻上了一个标记。” 大大松了一口气,“亲我一下!”方浅晴突然用命令地口吻对洛玄说道。 “这……不太好吧。”洛玄俊脸一红,瞟了一下一旁的欧阳哲,期期艾艾不肯上前。 “有什么不好的。我为你吃不饱,睡不香。刚才你又用那可恶地声音吓我。你说是不是要补偿我一下了?”方浅晴看出了洛玄的顾虑,说道:“你怕他啊?不用管啦,当他是空气好了。” 他。自然指的是欧阳哲了。 欧阳哲也不恼,见洛玄还有些犹豫,便笑着说道:“你要是不亲,我可要动手了。”说吧,扑上去,作势欲亲。 方浅晴一把推开了他。顺便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凶狠狠地说道:“”还说,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回去好好找你算账。” 洛玄你也看出了他俩关系不一般,心想晴儿真是大本事,这么快又搞定了一个帅哥。脸色微微泛红,一低头,快地在方浅晴唇边点了一下。 “这算什么?被小鸟啄了一下?不算,不算。”方浅晴对洛玄拙劣的吻功大为不满,要求他重新来过。 洛玄虽然面嫩,可看到一旁的欧阳哲笑意连连,便低头再度贴上了方浅晴的红唇,唇舌相交缠绵,直到缺氧的肺部出警告,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几日来的思念和担忧,在这一吻中才消逝无踪。 方浅晴也说起了这几日京都生大事,洛玄心中一动,问道:“彩蝶现在怎么样了?” 那一日,恍惚之间,曾将一个女子当做了方浅晴,可是后来细想后,才知不是。细细回想,心下怀疑是彩蝶所为。 方浅晴脸色一黯,叹道:“老伯和彩蝶为了救你,遭遇欧阳猛地手下。玄子你也别太难过了,他们曾被挂在城墙上示众,其状甚惨。肃清了京城余孽后,我们虽然将他们厚葬,可是如何能还清这份恩情?” 洛玄面色凄楚,忽然一拳击在身后的石柱上。石屑簌簌而下,显然是动了真怒。 是他连累了这个两个无辜善良的人,他仿佛又看见了那双羞涩明亮的大眼,躲在一旁怯怯地看着他。 方浅晴心中也很难过,低声安慰洛玄,“受欧阳猛荼毒地又何止祖孙两,好在我们已经大权在握,把欧阳猛的残余军队赶尽杀绝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 月色愈加分明,站在石柱顶端望去,平静的湖面上耸立着无数的石柱,如雨后的春笋一样,望也望不到边,而身下的湖水依旧在不停地往上涨。 “小玄子,这湖水也太诡异了。不会一直涨淹没这石柱吧。”方浅晴忧心忡忡地说道。 洛玄摇了摇头,他困在石林中有好几天了,所以知道的比方浅晴和欧阳哲两人要多些:“这原本是谷中地底之水,可是受了月力影响,才溢出地表,形成湖泊。不过你们放心,这月力有限,水势到达了一定地高度,便不会在继续往上涨了。” 方浅晴暗道一声惭愧,要知道她可是来自科技时代的,钱塘江的潮汐就是这个道理,她怎么会没有想明白呢。 可是洛玄的神情没有松懈,有些忧心地说道:“这石林十分怪异,我在这转了好几天,都没有走出去。现在我们三人……” 方浅晴却眉开眼笑:“小玄子,你放心。等到水落后,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保管你会大开眼界。” 洛玄看到方浅晴笑的十分开心,一旁的欧阳哲也是微笑不语,眉宇间没有半分忧虑之色,难道他们想到了走出石林地法子? 看出了洛玄地疑惑,方浅晴掏出藏宝图,在洛玄眼前晃来晃去:“你看,这是什么?” 收藏点击粉红票,千万不要忘记掉。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凌天大帝 “这是什么?”洛玄讶然问道,方浅晴得意笑着不答,洛玄待看清楚地图后,失声喊了出来:“这是……这是这里的地图。晴儿,还是你厉害啊,居然会有这里的地图,这下出去可没问题了。” 他困在石林好几天,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所以稍微看了一下图,就辨出了是这里的地图。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马上要迎刃而解,他顿时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灿得笑了。 “还不止,”方浅晴神神秘秘地说道:“这还是一份藏宝图呢。” “藏宝图?”洛玄瞪大眼睛问道。 方浅晴就随便编了一个故事,说是这藏宝图是方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一直由方浅晴保管。藏宝图上虽然有宝藏的提示,可是方家一直没有找到这片古怪的石林。 今天也算运气大了,不光找到了失散的洛玄,也意外地来到了这里。 方浅晴暗想,下次遇到白无常那家伙也要客气点了,好歹人家送了一份大礼啊。 石柱下方的湖水,到达了一个高度,就不再往上涨。三人反正也不能下去,就在石柱顶端,意气风地聊了一个晚上的过去未来,当然也免不了一些亲密的举动-小-说-网说说笑笑时间就过得飞快,待明月西移,湖水也慢慢退去,渐渐露出了沙石。方浅晴欢叫一声,“可以下去寻宝啦!” 红日东升,山谷上方的云雾,在朝霞映照下变得绚丽多彩。整个山谷都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方浅晴一跃而下,脚踩着细软沙石,一边一个挽着洛玄和欧阳哲,“走,寻宝行动开始!” 三人按图索骥。绕过了层层石林,终于走到了石林地最中央。 没有想象中的恢弘大殿,只有一座青色的古冢,孤零零地座落在林立的石笋间,旁边是一块青石玉碑,上面刻着洛玄和方浅晴看不懂的文字。 欧阳哲凑上去仔细地揣摩起来,若有所思。 “你看地懂啊?”方浅晴很是好奇,这稀奇古怪的文字欧阳哲居然研究得很认真。白无常许诺过她。要给她一大笔开国的经费,这个宝藏一定有无数的奇珍异宝吧。 “是,”欧阳哲收起了嬉笑随和的神情,露出了缅怀的神色:“这是西尧的古文字。一路看小说网我曾研习过。想不到一代大帝居然深埋于此。”说完嗟叹不已。 一代大帝?欧阳哲知道这古冢的来历? 不待方浅晴询问,欧阳哲已经开始解释了:“凌天大帝是我朝第一代开国皇帝,文韬武略,震烁古今。他地死一直都是个谜,想不到居然埋在这里。”“好了,寻找宝物要紧,快快找出机关入口。墓碑上没写里面藏了什么吗?”她知道欧阳哲对这一套很在行。对凌天大帝的生平事迹她可是没有兴趣知道,找宝物要紧。 “没写那个。好吧,那我们进去吧。”欧阳哲欲言又止,右手在石碑上轻拍了几下。便见墓穴前方缓缓地开启一扇石门,露出了一个幽深的地道。 欧阳哲果然非常精通机关一类,只是看了一下,就找到了开启的方法。要是让方浅晴来胡乱揣摩,也不知道要如何入手。 要是他和黑牛凑在一起,那岂不是一个无敌的组合了?方浅晴不由想起了那个打洞高手黑牛……,。 石道幽暗而阴森,里面似是和什么地方相通,不时有阴冷的风吹出。方浅晴有了好些次下到地道的经历。再加上两大高手护驾,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害怕黑暗了。再说藏宝图是白无常送她的礼物,想必没有什么危险。 “晴儿,你等等。”欧阳哲一把拉住了她。捡起两块小石头,又从身上撕下了一块衣襟。手中一用力,两块小石撞击在一起。在他内力加热下。碰撞出的火星遇到衣襟就迅地燃烧起来。 欧阳哲送出一股柔劲。将燃烧的衣物轻轻地推入了甬道处。火焰一阵抖动,却没有熄灭。欧阳哲地脸色缓了缓。才道:“我们进去吧。” 由于一些古墓长埋于地下,一旦开启,必需曝露一段时间,使其晦气散出。不然要是贸然进入的话,有可能吸入毒气,也有可能缺氧而死。 刚才经过欧阳哲简单地测试,证明古墓通风良好。 方浅晴虽然有点佩服他见多识广,可是嘴上却习惯和他抬杠:“就你多事,放心啦,我们身边还有一个大医师呢,就算出了问题也能及时救治。” 欧阳哲习惯了她的嘴上刻薄,笑笑不说话,率先走了进去。 方浅晴心里却在暗暗咒骂白无常,搞什么啊,直接把宝藏给她不就得了,还非得弄得像探险一样,搞那么多花样。 摸黑走了一段,一些若有若无的光亮从里面投射而出。走出甬道时,眼前就不再是一团漆黑了。 三人来到了一个宽阔地大厅,猛然觉得大放光明,两旁燃着晃动的烛火,也不知道它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竟然燃烧了几百年,还没有熄灭。 并没有想象中的金山银山,珍珠翡翠满地,空旷的大殿上只有两副棺材,和一块玉碑。 财宝呢?方浅晴秀目四望,哪里有财宝的影子,难道被人搬空了,或者白无常在骗她? “山河永寂!”欧阳哲望着玉碑,喃喃自语道。 “难道这里是一个空穴?”搜寻未果地方浅晴大为沮丧地说,“看来是白来一趟了。” “那也未必。”欧阳哲目光灼灼地望着两副玉棺道:“这宝藏,就在这玉棺下面。” 看到方浅晴跃跃欲试的样子,他赶忙阻止,指着玉碑道:“不过这上面写明了,两副玉棺,一具代表生;另一具代表死。也就是说一具下面藏有财宝,另一具则会触机关,让我们陷入绝境。” 方浅晴凑到了玉棺前,左边一具玉棺躺着一具骷髅,血肉早已消散,从玉棺中的黄色龙袍来看,应该是凌天大帝无遗;方浅晴目光落到了另一具玉棺前,神情变得震惊无比,一张嘴惊讶地再也合不拢。 只见玉棺中躺着一个丽装女子,虽然时隔几百年,可容貌却保存依旧,栩栩如生,仿佛在沉睡一样。 丽装女子旁,散落着一些奇怪地小花,似扎根在玉棺上,长有七片花瓣,流转着七彩颜色,煞是好看。 “龙蜒草?”一旁的洛玄惊呼了出来,目光陡然变得复杂无比。 “晴儿,你先别轻易下判定。听我先讲个故事好吗?”欧阳哲望向玉棺中的两人,淡淡地说道。 方浅晴点了点头,凌天大帝只余一身朽骨,而他心爱的女子却保持如故,可见是一个痴情种子。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宝藏 “凌天大帝戎马一生,创立了西尧这个国都,并百年不衰。然而他的心上人,却在一个小山村苦苦等他。等到凌天大帝王赶到山村时,她却只余最后一口气了。” 欧阳哲瞟了一眼方浅晴继续说道:“凌天大帝悲恸之下,用天下奇珍吊住了心上人的最后一口气。然后遍请名医,为之医治。” “然后她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那吊住他最后一口气的奇珍也渐渐失去了效果,凌天大帝悲恸之下,做出了一个决定。” 欧阳哲目光熠熠地注视着方浅晴,有些感叹道:“世上有一种药叫龙蜒草,它能使人死而不朽,保持着生前容颜。也能使垂死之人不死,只是那人没有意识,也不能行动。” “就是这美丽的小花?”方浅晴问道。 “不错,就是它们。”欧阳哲说道。 “凌天大帝就将龙蜒草喂入她的体内,想保着她不死,可毕竟不能和时间抵抗。几百年过去了,她早已魂归九天,可是竟出现了这样的奇景。”欧阳哲叹道。 “晴儿。究竟选哪一具玉棺,由你决定。”欧阳哲说完后,将这个难题抛给了方浅晴,也等于是将大家的安危都交付给了她。 “山河永寂,怪不得凌天大帝在墓碑上刻上了这四个字。”方浅晴被这个美丽的传说感动得双目蕴泪,闪烁着美丽的异彩,“江山和爱情。如果再一次给他选择地话,我想他一定会选择爱情的。” 三人一阵嗟叹,洛玄道:“既然凌天大帝王如此珍惜这个女子,或许会将他搜集来的宝藏埋在她身下吧.” 方浅晴摇了摇头:“小玄子,要是你是凌天大帝。你会看着外人毁坏心上人的玉棺,而攫取财宝吗?” 洛玄想了想,淡然摇头。 财宝虽重,又如何及得上爱情呢?想必凌天大帝在丽装女子身下设置了绝杀的机关。如果谁敢动她地棺木,势必会身陷绝境,九死一生。 “哲,你动手吧。”方浅晴吩咐道。 从这一刻起,方浅晴将欧阳哲的称呼改为“哲”。可见两人之间再无距离。 欧阳哲在凌天大帝棺前恭恭敬敬地跪下,方浅晴和洛玄对视了一下,也相继跪下。 玉碑上除了“山河永寂”这四个字,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福祸两门,生死自断!” 欧阳哲起身,轻轻地按在了玉棺上的机簧开关。 “吱嘎”,一阵细微的声音轻轻传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三人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脸凝重地望着前方。 方浅晴手中握紧了黑色晶石。万一情况不对,立马从地府召出黑无常。 一道金光从玉棺下面射了出来,随着玉棺缓缓移开,三人眼中都被绚烂的光线耀的满目生辉。 一瞬间睁不开眼睛。光芒强烈的刺眼,是什么?一手遮住眼,小心翼翼的从指缝间看出去,顿时惊叹无比----黄金! 黄金,满眼地黄金,如同金灿灿的稻谷堆成了一个小山,旁边还有不少珍奇的玉石宝物。 方浅晴和欧阳哲都是见过大场面的,洛玄心性淡泊。所以都没有失态的举动。方浅晴望着这一堆财宝,紧蹙着眉头,心里寻思如何将这些“军饷”运回去呢? 洛玄在旁边说道:“晴儿,要不我们回去找了帮手再来吧。花兄和你哥这么久没你的消息,一定急坏了。” 他怜爱地抚了抚方浅晴的秀,不再顾忌身旁的欧阳哲了。 方浅晴想想也对。就凭他们三人也实在是无法将大批宝物运出。不如汇合了方泓羽他们再说。三人从墓穴中退出后按着藏宝图指示的路途退回出来,来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前。忽然现了一个新问题。这藏宝图只写明了从石林走向墓穴地方法,没有说明如何走出这个山 忽然一旁的洛玄扬起头,一拍脑袋叫道:“晴儿,我想到一个法子走出这深谷。” 原来他是被水流冲进这里,有来路自然也有去路,三人只需找到河脉,逆流而上,就一定可以离开这里。 欧阳哲的墨色短剑真是一柄利器,此时又被派上了大用场。欧阳哲攀上了大树,利索地砍下了几段大树枝,然后用高悬在树梢上的树藤,扎成了一个简易地木筏。 等待水流漫起,三人坐在木筏上,逆流而上,在深谷中辗转了几天,终于成功走出了深谷。 西尧皇宫中,方泓羽一脸焦急地在大殿中来回踱步,旁边的花允炽也失去了往日的平和,眉宇间掩不住忧虑……#小说网。 殿外,一身疲惫的侍卫走了进来。方泓羽眸中一亮,摇手免了他的行礼:“有没有晴儿的消息?” “陛下,那山谷实在是太深,许多侍卫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上来。所以……所以还没有任何消息。”侍卫还是跪了下去,战战兢兢地说道。 “废物!”一时气急,方泓羽骂了出来。 花允炽赶到山神庙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地上房中都有打斗的痕迹,他知道方浅晴和欧阳哲一定出了事情,一边讯息给欧阳哲,一边急急地搜寻起来。 他在深山里找了数日,没有现两人地踪影。他便想,或许方泓羽那边有了结果,便匆匆地赶回来。 方泓羽派大兵搜寻整个巴山时,也凑巧抓住了漏网的巴山三鬼,毒手书生受不住酷刑,就将方浅晴和欧阳哲坠入崖底的事情说了出来。 方泓羽顿时心急火燎,急遣高手下谷救人。可是多日来依旧没有结果,把二人急得连脾气都暴躁了。 “大哥,我看你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坏了哦。”一阵琳琅的轻笑声传来。方泓羽和花允炽听到熟悉的声音,眉宇间顿时溢满了喜色,齐齐飞掠了出去。 “晴儿……” “晴儿,你可回来了。” 两声呼唤,惊喜得声音都变调了,一边地侍卫看得目瞪口呆,皇上怎么会如此失态?居然和另一个男人,同时抱住了一个浑身脏兮兮地女子。 方浅晴三人从天而降,笑嘻嘻地看着两人。他们三人就像刚从泥土里刨出来一样,脸上都是脏污,只露出灵动晶亮的眼睛。 “晴儿,你可担心死我们了。洛玄,你也回来了啊!”方泓羽紧紧地搂住了方浅晴,正好看到冲着他笑地洛玄。 看到洛玄也安然无恙的回来,两人都是无比的惊喜,围着他们又是一阵询问。 方浅晴道出了无名山谷中的经历,就如最精彩的探险故事,把方泓羽和花允炽听得直愣神。特别是听到两人被吞入蛇腹的时候,更是紧张不已。 方浅晴叽叽喳喳说完,还得意地加了一句:“看我多有本事啊,若不是情急跳下深谷,哪里能找到玄子。” 欧阳哲一直都躲在旁边不敢说话,最好是堂兄不要现他才好。方浅晴一直在讲别后的故事,他就很如愿地没被注意了很久。 眼看着方泓羽,如今的西尧新君欧阳睿将视线投到他身上,表情很严肃,眼神很凶狠,完了,乌云密布,接着就该是一阵狂风暴雨了。 搔搔头顶,他出足了一张灿烂笑脸踏上几步,“哎呀皇兄,好久不见,你更威风凛凛,神采不凡了。啊,穿上龙袍的你,简直比伯父当年还要雄姿英,犹如天神下凡。” 俗话说,马屁是马屁精的通行证,自己弃位逃走,把个烫手山芋扔给了堂兄,拍他几句好听的,是怎么都必须的了。虽然他向来飞扬跳脱,不善于低声下气,可嘴皮子上的功夫了得,说几句好话当然是信手拈来。 看着他谄媚的样子,方泓羽真是又气又好笑,想要骂他几句吧,见他面容憔悴,衣衫褴褛,肩膀处还有血糊糊的伤痕,显然是吃了不少苦楚。心里一软,就怎么也责备不出口了。 再说,毕竟自己才是欧阳承宙的亲子,担当此大任也是不容推卸的责任。瞪了他一眼,挥手道:“少说这些没用的,此后你也别想逍遥了。父皇告病在后宫养老,我刚刚继任大位,欧阳猛在逃,这朝堂上的国事你怎么也得帮我承担起来。” “这个是一定的,皇兄但请放心,为了皇兄,我欧阳哲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皇恩大赦了,欧阳哲悄悄抹去额上的汗珠,嘴里的马屁还在滔滔不绝。 “够啦!你一生的肉麻话都在今天说完了!” 方浅晴看他们兄弟尽释前嫌,心里也很开心,忍不住出口损他。 方泓羽看着方浅晴、洛玄和欧阳哲身上衣衫破旧,又是极度疲惫的样子,忙吩咐宫里太监宫女陪伴他们下去沐浴休息。 洛玄点头起身,望着檐外的白云,眼前闪过了那双纯洁明亮,一直都偷偷注视着他的眼睛。 “不知道老伯和彩蝶他们的坟茔在何处,等洗漱完了,我要去好好祭奠一下他们。若不是他们两人,我们又怎会有这样的好结果。”他黯然说道。 方浅晴最喜欢的就是洛玄的侠骨柔肠,注重情意,她挽着他道:“放心吧,我陪你一起去。大哥在皇陵侧边选了风水宝地,以国礼厚葬了他们,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帖。”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夜探冷宫 花盛皇宫。 幽深的大殿中,布幔长垂,两旁的灯火昏黄暗淡。一个人影蜷缩在龙椅中,眸中闪着些许的疲惫。 花允翊啊,花允翊,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宝座吗,这不是你要的荣华富贵吗?为什么没有预期中的快乐,一丝苦笑慢慢爬上了唇角。 皇帝的位置不好坐啊,这一段时间,让他操心的事还真不少。 花允烈纠集了花允炽旧部,在西北方公然与他作对,牢牢掌控了花盛半壁江山。 前些日子,在与花盛交锋中吃了大亏的北狄也趁机不断地骚扰花盛边界。 而现在,又有探子回报,西尧重立国君,而那新国君竟是他认识的----方泓羽! 花允烈,花允炽,还有方泓羽,一想起这几个大敌,花允翎的头就有几个大。思索中,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婀娜的倩影,那是方浅晴,烈王妃。 这是个神奇的女人,那些伟岸傲气的男人竟都因为她而走到一起,不争不斗,对她呵护备至。 不由想起了去年元宵之夜,灯光如昼,如果自己对她温婉有礼,会不会是另一种结果呢? “皇上,温丞相求见。”一旁的老太监轻轻说道。 俊秀的脸陡然扯出一丝不耐。温家,又是温家!“啪”的一声,他重重拍在龙椅的扶手上。一旁的老太监身子禁不住颤抖起来。 “不见!”他恼怒地喝道。 他们倒好,将自己推在了皇帝这个位置上,自己就像傀儡般被他们操控一样!温老头现在赶来。恐怕又是来斥责自己地吧! 要不是估计外患连连,他早就将温家的势力连根拔起! 原来坐上这万人渴求的位置,竟是如此艰难!他不由想起花允炽,被他们篡夺天子之位的时候,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孤家寡人。真地是孤单一人了! 颀长的身躯隐入了黑沉沉的夜色中,往日里光彩夺目的九龙玉椅也仿佛抹上了一层灰暗。 皇上似睡着了?一旁的老太监久候良久,见他依旧保持这样的动作,不由自忖道。 不敢惊动,只能放轻脚步,悄悄退了出去。殿外,温若翰一脸不耐,几次欲抬足走进大殿。又生生止住了。 “温大人,皇上身子劳累,回宫休息了,我看您还是明天再来吧。”老太监说道。 温若翰眸中寒光一闪,似乎是自语又似对老太监说道:“休息?哼,恐怕是不愿见我吧。” “温大人多虑了。”老太监淡然说道,平和的目光中却暗掩浓烈的仇恨。 他忠实于花家,无论是花允炽还是花允翎做皇帝,他都誓死效忠,可是决不允许温氏染指花家地江山! “哼……”温若翰一甩袖。临走时甩下一句冰冷的话,“不要忘了,是谁让他拥有今天的一切的!你告诉他,饮水莫忘思源!” 似是睡着了的花允翎。忽然睁开了双眼,目光冰冷而空洞。他缓缓起身,淡淡的身影被两旁的烛火,拉的细长无比。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转身隐入了后殿之中。 富丽堂皇的宫殿,褪去了白日里华丽的外装,如同一只巨兽,蛰伏在黑暗中。一路看宇。四处荒草连连,断壁残垣,时不时还有凄厉的歌声在夜半时分响起。 冷宫,在任何朝代,都是让宫中女性战栗的一个名字。 阴冷的破屋中。除了一张小床。和一张破椅,就再无他物。初春地冷风吹着破损的窗户。出凄厉的呜咽声。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略显瘦弱的身影,坐在了破椅中,神情淡定。 烛光摇曳,将他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精美细致的五官有着难掩地韵致,让人怜惜。如此容貌,即使是女子,也喟叹不如。 天下有如此“美貌”的男子,除了柳飞还会有谁? 花允翎居然将柳飞藏在冷宫之中,这确实出乎一般人的想象。难怪花允烈多次潜派高手,都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方浅晴和花允烈一直都担心他已遭受不测,却总是得不到肯定。 一个高贵傲慢的身影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这里,花允翎下了龙辇,原先那邪魅跳荡的声音已变得颇有威势,让人抗拒不得。 “在这等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复杂地目光望着破旧地房屋,稍一犹豫,还是举步走了进去。 “门没有锁,进来吧。”听到外面的声响,柳飞说道,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花允翎地俊眉一抖,脸上浮起一丝无奈。当初洛玄救走了方浅晴,他的手下则抓住了受伤的柳飞。曾经把他下过大牢,用过酷刑,要他修书昭告天下,他已投奔这个新皇。(手机阅读.net) 这个女人气息很重的柔弱男子竟一直都保持了平静,不投降,不说话,不低头。不是说戏子无情吗,这个戏子竟对花允烈如此有情,可见他们之间相爱至深了。 也许是知道总有那么一天,花允烈是不会允许别人残杀他的兄长,篡夺兄长皇位的。那么,这个柳飞将会是个最好的筹码,这样的筹码他可不想落在别人的手中。 毕竟柳飞的身子骨太过孱弱了,长期在那种惨酷的环境中折磨着,难免会不长命。花允翊灵机一动,就把他偷偷送进皇宫。关进了以前弃妃们居住的冷宫。 这冷宫可以说是一座地狱,这里埋的不光是尸骨,还有无尽地哀怨和仇恨! 任何一个女子,被锁在了暗无天日的冷宫中,即便不寻死觅活。也几乎崩溃,为什么柳飞能保持这样的平和? 推门踱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诧异的脸。 这么久被禁锢在狭小而单调地空间里,他不渴望着要出去找回自由吗?这次看到我,他应该会求恳几句了吧? “原来是圣上,冷宫是个不祥之地,还请圣上离此地。”柳飞也不行礼,淡淡说道。“圣上”二字咬的颇重。 还是老样子,他的脸上只有平静,没有预期的怯懦和求告,好像他很乐意在这样无味的环境中终老。 失望啃噬着花允翊的心,他堂堂一个国主过得反而不如这个冷宫中被囚的戏子自在吗。心头虽然恼怒,脸上却依然挂着个很宽容的笑。 “真是不详之地吗?我却看你过得很是舒坦啊。”花允翎戏谑道。 “各人各命,”柳飞瞟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户外地黑沉沉的夜色中:“我知道你早晚会来这的。不过这一天比我预想的要早一些。” “哦?”眸中的冰冷之意陡盛,花允翎冷冷地注视着他,“你竟还会揣度朕的心意?” “不是吗?”柳飞失声大笑了起来。自从再次被抓他就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烈和方浅晴在外面平安,他在哪里都不重要。“花允翎,你如果想用我来要挟花允烈,我看你还是别妄想了。” 手中执了一块破碎的锋利瓷器。对准了自己的心口。很久以来,他都在手边藏了一块碎瓷片,如果谁要拿他来威胁烈,他就毫不吝啬地交付自己的生命,绝不会为难到他。 “是吗?柳飞,你也太高估自己了。”花允翎冷冷笑道,恶毒地想要打破他的平静无波:“花允烈和方浅晴恩爱缠绵,早已把你这个旧情人忘了。你还真以为花允烈会来救你吗?” “花允翊。”柳飞抬头,毫不畏惧地对上了他冰冷地目光:“我虽然只是个戏子,可我唱过许多戏文,戏里的乱臣贼子都没什么好下场。我从来都不希望他会来救我,我不愿意让他为我而放弃大局。想让烈王来救我的,恐怕是你吧!很可惜。让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难道你地心中就没有一点怨他?”花允翎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你与花允烈好歹也有旧爱,你陷入险境。他却不闻不问,你就一点怨念都没有?” 柳飞越是淡然处之,他就越是不甘。不光是柳飞,还有方浅晴,花允烈和方泓羽!他们明明都是失败者,为何过的比他幸福? 所以,他不顾宫中忌讳,深夜来到了冷宫之中。 原以为在深宫中呆了三个多月的柳飞,心理已经濒临崩溃,要是再加上他的言语刺激,将花允烈说成一个负心薄幸之人,柳飞一定会崩溃抓狂的。 欣赏比自己痛苦的人,才会让自己疲惫的心舒坦一点。哪知结果出乎意料,险些崩溃地竟然是他自己! 柳飞有些同情身前的这个人了。除了权势和地位,他还能有什么? “我和花允烈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现在么,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其实在你抓到我之前,我们已经分开了。如果你以一己之心,却揣度天下人,那么真正崩溃的会是你。”柳飞一字一句地说道,轻轻地妩媚地笑了起来,他用戏台上的身法转了个圈,兰花指依旧优美动人,“我已经没有价值了,要杀要剐请便吧。” 花允翎一阵失神,俊脸又浮上了一层冷漠之色:“用不着你教训朕,走着瞧吧,收起你的瓷片,现在没人要你死。” “花允翎,我现你真地是一个可怜人。”越是彰显权势,越显得他心虚无力,柳飞恢复常态,自顾坐在了椅子上。 “哼,你就这冷宫中,慢慢过你地舒适日子吧。”花允翎一转身,走出了破败的屋子。 在外守护地太监想要扶他坐上龙辇,却被他一甩手拍开。在太监惊惧错愕的眼神中,花允翎一步一步没入了夜色之中。 柳飞看着他色厉内荏地走出,秀眉飞扬,唇边是一个不屑的笑容。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女气? 哎呦,柳飞总算出现了,喜欢他的人可以放心了吧?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三十九章 阵前 西尧境内,欧阳猛的军队节节败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欧阳猛先是失去了民心,几场败仗后,军心也为之涣散,一些军官约束也约束不住部下。 败亡途中,许多士兵纷纷丢弃了手中的武器,四散而逃,宁可回去做个自食其力的农夫也好。有的更是投靠了方泓羽那方,成了追杀太子的新生力量。 “殿下,又现一些士兵偷偷潜走,现在已经被擒获,如何处置,还请殿下定夺。”南宫平大步上前禀告,脸上的暴戾更甚。 “杀无赦。”一个臃肿的身躯站立在那,面色冷冷的,声音里却充满杀意。 “是!”南宫平领命而退,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他一向视人命为草芥,可像这般杀的都是自己弟兄,连他也感到心里虚,手上软。 最重要的是,这样屠杀己方人员,使得原本不稳的军心更如一盘散沙,底下没走的人抱怨声声,眼看就要崩溃了。可是这样的情形他自己心知肚明,却不敢和欧阳猛提起,欧阳猛性子暴躁,要是有个不顺心,连自己也会倒霉的。 将别人的性命视为草芥,可自己的性命却珍惜异常。南宫平也打起了小算盘,这个主子天天在逃亡中,肯定是没前途的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他就带领部下投靠北狄或者花盛去。 高高的小山峰上,欧阳猛一脸冷漠地扫射下面。山峰下面是驻扎的军队,原本住在这里地小山村已经被他们屠尽。士兵们燃起了篝火。袅袅炊烟从山底升起,经风一吹,就消失无踪。 几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山底传来,隐隐约约可听到有人在怒吼“欧阳猛。你不是人……” 不是人?他早就不是人了。这世界本来就亏欠于他,他即使屠尽了西尧所有的人,也换不回他的失去的东西。 “老东西----”欧阳猛朝京都地方向低骂一声,心中的忿恨又燃了起来,如同荒原上的大火,再也不能熄灭。 找到了那个私生子,就迫不及待想要自己的性命了,他好歹也是亲生的儿子啊。欧阳猛的脸上狰狞一片。仿佛勾起了最深沉的怨恨。 那一年,他高烧不退,奄奄一息地躺在了病床上,母后拉着他的小手,垂泣着满脸绝望之色。他涩声问道:“父皇呢,孩儿得了这么重地病,父皇为什么没有来看我?” 母后的脸上掠过更深的伤痛,继而是一阵冷笑:“你放心,你的父皇很快就会回到你的身边。因为----我已经杀了那个贱人和她的杂种。” 她顿了顿,抓着他的手。满眼都是疼爱:“你放心,以后你父皇就只疼你一个人。” 父皇果然来了,不过却是带着满腔的怒火。他不关心自己的重病,一进门。就快步走到了母后的身前,一把揪住了母后地衣领。 “你这个毒妇!”他恨恨地咒骂。母后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狗,被他肆意丢在了角落。 “来人,将皇后打入冷宫!”他冷漠说道,然后一甩袖出了大殿。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他一眼,从那时候起,他就恨上了欧阳承宙。 然而仇恨只是刚刚开始。 母后被打入冷宫。手机小说站ap.受不了孤苦凄冷的生活,用一段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死前,她用鲜血在白绫上写下这几个字:猛儿,我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刚刚病愈地他赶到冷宫,抓着那段白绫。放声大哭。而那个男人。母后的丈夫,他的父亲。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那一天起,他就斩断了这段父子情。母后说的没错,这世界上只有自己才能照顾自己。 高烧后,太医告诉了他一个噩耗,由于体质原因,他不能修习内力,也就不是说不能习武。 欧阳承宙虽然没说什么,可他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失望。 他不信,翻遍了所有的武学典籍,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修炼法门,一套强横的外家功夫。 然而连老天也仇视他。 正当为自己拍碎一块巨石兴奋时,自己地身形竟然渐渐走形了,以至于成了今天的模样。 落日渐渐隐入了山头,金色的余辉将他的身影拉长拉细。欧阳猛的目光落在了脚旁的影子上。 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恢复成原先地模样,再也不用顶着这个丑陋地身躯了。 回春**终于要大成了! 即使战事连连,他也没有中断这门邪功。虎卫仍旧在给他搜集婴儿。 方泓羽,你不要得意,待得**一成,我失去的一切终究会夺回来地。山风猎猎,太阳一头坠入了山峰后,天地陷入了一片黑暗,隐没了欧阳猛的身躯……ap。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距欧阳猛的军队三百里外,亲自出征的西尧新君欧阳睿正和方浅晴他们商讨着军情。 “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他指着悬挂在前面的一副地图道:“哲弟,你率大军将欧阳猛的军队赶到这个山谷,而我和大家就埋伏在山谷中,来个瓮中捉鳖。” 欧阳哲穿了一身白色战袍,更显得俊朗非凡,只见他一抱拳,喝道:“得令。”末了,在后面又加了两个字“堂哥。” 众人一时莞尔,几日来绷紧的心也渐渐松弛了下来。 花允炽目送着欧阳哲远去,一时感叹道:“待这里的战事一了,我们就可以回烈王那边。全力襄助他了。” 欧阳睿的眼皮微微跳动,嘴角扯出了一丝无奈,苦笑道:“你们几个人倒是无官一身轻,而我肩膀上还抗了一个大担子。” 方浅晴知道他有些吃醋,便笑着安慰道:“大哥。烈离西尧又不远,只要烈那边局势稳定,我们一定会过来看你地。” 方泓羽笑道:“晴儿,我倒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们几个人可以呆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什么办法?”不光是方浅晴,花允炽和洛玄都眼睛一亮,惊讶地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方泓羽的唇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眼睛也调皮地眨着。却就是不肯透露。 “切,你们看他还卖关子,太坏了!”方浅晴扑到了方泓羽的身边,花拳绣腿地打了他几下。 “哎呦----”欧阳睿一把抓住了洛玄,挡在身前,嘴里笑道:“就知道欺负做大哥地,看你舍不舍得打你的小玄子。” 洛玄挣扎着要逃脱,大叫:“不关我事!” 一时,军帐中满是欢声笑语。 丑时正处人体最疲惫的时候,精神也最容易松懈。守卫的士兵禁不住打着瞌睡。 这几日被国君的大军追着打,而自己一方成了亡命之徒,士兵们的体力和心神已经近乎透支了。一个士兵甩甩头,以为是过于劳累。产生了幻觉。 火把高举,马蹄声声,黑压压的大军从前方快地朝己方移动。 “夜袭,夜袭!”他猛然喝道,手中摇起了警铃。 顿时一片喧哗声大作,军营中乱作一团,刚整列好队伍,对方已经杀了过来。 “欧阳哲!”南宫平骑着骏马。手中狼牙棒一抖,出了“呜呜”的声音。 火光中,欧阳哲俊朗帅气如天神下凡,口角含着一个淡然地微笑,以一种极为蛊惑人心的声音道:“将士们,近来的日子不好过吧。”口气就似是在谈家常。却如重锤般击到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看自己的话已经起了效果。欧阳哲提高了声音叫道:“欧阳猛倒行逆施,作恶无数。早就气数已尽。顺应天意,放下屠刀,才能给自己一条生路,新君仁慈,定会放你们归家团聚。” 真是好一张利嘴,几句话的威力实在不差于四面楚歌。 欧阳猛那方,早就军心不稳,听了他的话后,动摇的更多。 “叮”有人扔下了手中兵器,接着钢铁掉地的声音更多,有人带头后,不少士兵都丢弃了手中的武器,真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欧阳哲笑意绽开,欧阳猛失心失德,这一战他们必胜! “谁舍了手中兵器,一律杀无赦。”南宫平色厉内荏地吼道。其实听到欧阳哲这番话,他也禁不住意动。只是他追随欧阳猛多年,死在他手上地人不计其数,民愤极大,相信欧阳哲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声音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无数的士兵奔向了对方军营。 一个肥硕地身躯忽然从众人头上飞过,闪电般地挡在了第一个奔出的士兵面前。大手一抓,就扯住了他的胳膊。 “谁再前进一步,这人就是你们的下场。”欧阳猛将那名士兵高高举在头顶,手中一用力。那名士兵登时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 鲜血,内脏,纷纷飞溅,将欧阳猛凶戾的脸染得更加狰狞,可他恍若未觉。那名士兵竟被他撕裂了,他随手将断肢,残躯抛出,散落在逃跑的士兵们面前。 简直是惨无人道,几乎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刹住了脚步,面色惨白该死的欧阳猛,真是没人性。欧阳哲皱褶俊眉,面上抽搐。镇定一下,扬声道:“进一步就是生,退一步就是死。生死一线,就在你们地一念之间。” 一个士兵咬牙道:“兄弟们,欧阳猛无道,我们跟着他必死无疑,不若信哲亲王一回,还有机会一博。” 不在沉默中爆,就在沉默中灭亡。久蓄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了。 “是啊,左右是个死,跟这狂人拼了!” “拼了!”滚滚不息。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章 对决 欧阳猛耳中听着士兵们的喧哗,更是狂躁不已,身形一动,朝那个话的士兵扑去。他心知肚明,此时只有杀鸡儆猴,才能取到震慑的效果,暂时约束住目前的情势。 欧阳哲双腿一震,驱马而来,长枪抖处,幻化出无数花蕊,招招都攻向欧阳猛的要害。 他们也是堂兄弟的情分,可是欧阳哲当时落在他手下的魔爪中时,日日受的都是惨绝人寰的酷刑,真是生不如死。若非他意志坚强,忍了下来,此时怕不是尸骨无存。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下手更不容情。 欧阳猛人在空中,并无借力,肥硕的身躯忽然诡异的一缩,成一个圆球,朝下方落去。欧阳猛躲过一击,眼神凶狠地朝欧阳哲望去,似在怪他不念兄弟之谊,可他却不想自己从来都不曾念过什么亲情。 “欧阳猛,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我也该有个了断了。”欧阳哲清叱一声,长枪一指,招招都很辣凌厉,直教风云变色。 欧阳猛双臂一挡,竟以血肉之躯挡住了长枪。 “我命由我不由天。”欧阳猛狰狞一笑,两人翻翻滚滚地斗作一处。 两大主帅打得难解难分,双方军营响起了震天的擂鼓助威声,厮杀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欧阳猛的军队人数虽然不少,可是军心涣散,更有不少士兵倒戈相向。南宫平正与对方大将厮杀在一起,斗得难分难解。 “将军。我来助你。”一名将士拍马而来,大声说道。 南宫一喜,狼牙棒架住了对方的双锏:“好,你我联手,杀了这……” 话还未说完。就觉后背一凉,胸口露出了尖矛。 “你……”还还未说完,南宫平就坠马而亡。一路看小说网 却是那名将官早已不满太子党的残暴,总算是临阵倒戈,杀了南宫平。 战局已成一面倒之势,欧阳猛不敢恋战,边战边退,一直退向荒山之中。 欧阳哲见他们正往身后地山谷退去。也不猛攻,只在身后紧追不舍。 此山名为伏龙山,深深的山谷便叫做伏龙谷。欧阳猛率领大军退到了伏龙谷,忽然一阵强烈的不详感,从心头升起。 伏龙谷是一个奇怪的地方,谷外树林茂密,谷内却寸草不生,到处都是裸露的黑漆漆岩石。从远处望去,就像一条黑色巨龙,盘绕着整个山谷。 溃散地军队中。还有一辆奇怪的马车,马车里传出的哭泣声,迅被嘈杂的脚步声和喧闹声掩盖。 欧阳猛站在马车后,一脸阴狠地怒斥着周围的士兵。“快点。在谷口列队,一定不能让欧阳哲突破进来。” 伏龙谷只有一个狭长的入口,当地人人称之为“龙嘴”。在军事战略上,可以说是易守难攻。所以欧阳哲才会选择逃亡这里。 欧阳猛刚刚喘定一口气,忽然山谷上方传来了隆隆的战鼓声,如同浪花拍击礁石一样。 不好,这是一个陷阱!欧阳猛心中已经,凝神向上方望去。 月色朦胧。可见山谷上方有许多隐隐绰绰的人影。 “火箭,落石准备。”方泓羽吩咐一旁地将士道。 “哥,”方浅晴忍不住打断道:“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毕竟很多人都是无辜的。” 随欧阳猛溃逃的士兵少说也有几万人马,只要巨石火箭一落,可以说他们没有半点逃生的机会…… “晴儿。古来征战难脱残酷二字。战场上若存了妇人之仁,我方战局便会为之改变。今日放过了欧阳猛。那么因此而死的战士只会更多。” 方浅晴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让她眼睁睁的地看着数万人将要死去,她还真的硬不下心肠。 花允炽上前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晴儿,当年我就是怕连累无辜的人,所以才对花允翊和温家一忍再忍,可是结果呢?舍小仁,取大义,才是掌国者的胸襟。” 方家惨遭灭门,花蕊和言行素也都在战火中死去,还有许多支持地他的臣子…… “晴儿,你要是觉得难受,我们到后面休息一下。”洛玄也在一旁劝道。 方浅晴点点头,和洛玄朝后方退去。 欧阳睿神色肃然,手臂陡然一挥,旁边的将士看到后,呼道:“火箭,落石放!” 顿时,一道道火光从山谷上方落下,巨大的轰响声回荡在山谷。火箭,巨石之下,欧阳猛地军队损失惨重,士兵们哭爹叫娘,只恨自己没早早投靠新君而去。 这一场仗没法打,谷口被欧阳哲扼守住,以一当十,谷顶又有凌厉的攻击。跟随着他的人马越来越少,而且根本就没有了斗志。 欧阳猛面色铁青,拍落了迎面飞来的火箭。 该死的,老天爷果然不站在他一边。 只要再等几天,他的回春**就达到了大成的境界,到时候不光容貌可以恢复,功力更是可以上涨几个层次,即使在千军万马中,他也能安然逃出。手机小说站apnet 可是现在,方泓羽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就能缠住他,让他脱身不得。 一块巨石轰然而落,砸在了马车旁,马车里传出了婴儿惊恐地啼哭声。欧阳猛灵机一动,飞身闪到了马车旁,从马车里一把抓过一个哭叫不已的小孩。 “欧阳睿!”他将小孩托在手上,高高举起,运劲喝出。声音清晰的传到了谷顶上方。 “我这里尚存一万四千多名部众,手中还有二十三个婴儿。你不是自命仁慈吗?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 和花允炽听到欧阳猛手上还有婴儿,眉头不由一皱,示意士兵们停止攻击。 “欧阳猛,你死到临头。还想耍什么花招?”欧阳睿的声音不是很大,却清晰地传到了谷底。 “他手上还有婴儿?”方浅晴听到欧阳猛的话后,急忙和洛玄匆匆走上前来。 欧阳睿轻拍方浅晴地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一定会有妥善方法解决。 “欧阳睿,你可有胆下来和我一战?” 如果,今天真要注定他丧生伏龙谷地话,那么他也要将这个死敌拉下黄泉。从前到现在。两人间所有的恩怨,也该有个了解了。 “皇上,您九五之尊,可不能轻易犯险。”身边地将领赶忙上前劝阻道。欧阳睿是西尧的国君,欧阳承宙已经退居后宫颐养天年,他若有危险西尧又将陷入大乱。 “欧阳睿,难道你真的是个懦夫吗?从你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你我之间的仇恨。你夺走了我的父皇,害死了我的母后,更是让我变成这副人不人过不鬼的模样。我们就用一场对决。来结束这场仇恨吧。” 见欧阳睿沉思者没有回答,欧阳猛低声对身边的亲信说道:“你在这看着这群婴儿,我叫你动手地时候,你就给我一个个地杀。明白吗?” 欧阳猛手托那名婴儿,背负大刀,飞身一跃,就窜起了数丈高。空中,足尖在岩壁上点了几下,身形又拔高了许多,直到攀到了一块突出来的岩石上。 身形虽然肥胖,可行动却如猿猴一样灵敏。 “欧阳睿。敢不敢和我一战?”他站在岩石上,拔出钢刀,一脸凶戾地扬头叫道。 见上面依旧没有动作,欧阳猛残忍一笑:“果然是个懦夫!记住了,这个婴儿是因为你而死的。” 他手中稍一用力,粗大的手掌捏在了婴儿的后背上。婴儿顿时大声哭了出来。手中钢刀已经扬起。作势欲砍。 欧阳睿朝方浅晴他们点了点头,拔出腰畔长剑。黄衣一振,如仙鹤般悠悠向下坠去。 他们已经想出了应付的办法,不过方浅晴仍旧不放心,一双妙目,一瞬不瞬地盯着方泓羽 洛玄朝谷口飞掠而去,他的任务是会同欧阳哲,务必在方泓羽缠住欧阳猛的时候,攻克伏龙谷。 而欧阳兄弟这一战再也不可避免,从出生开始,父母的恩怨就昭示了他们的敌对身份,或许正如欧阳猛说地一样,只等今日来作一个了断。 欧阳猛见欧阳睿落下,眼中凶光一闪,喝道:“给你!”说吧,将手中婴儿抛向了欧阳睿。 欧阳睿如果闪身躲避,这婴儿势必会摔得粉身碎骨。欧阳睿微一蹙眉,左手探出,接住了婴儿。 就是这时! 欧阳猛厉喝一声,钢刀划过一道凄冷的弧线,朝欧阳睿的头部直砍而下。 欧阳睿在空中并无借力,面对着欧阳猛刚猛的一刀,只得举剑横挡。 “叮----”刀剑相交,欧阳猛蓄势待,欧阳睿却是仓促抵挡,况且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儿。 大力涌来,欧阳睿禁不住后退,空中地身形抵在了岩壁上。 “去死吧。”欧阳猛眼中凶光大盛,双手高举着大刀,出最为猛烈地一击。 “大哥,将孩子给我!”一声娇叱从身旁传来,方浅晴一身红衣,足尖踩着一方细小突出的岩石,焦急地喝道。 原来方浅晴和花允炽不放心欧阳睿,等他跳下却和欧阳哲决斗的时候,也一前一后地飞掠而来。 花允炽手挽剑花,幽冷的剑身直刺欧阳猛的后背。 “接着。”电光火石之间,欧阳睿将孩子朝方浅晴抛去,同时运足全身的力量,迎上了欧阳猛刚猛霸烈的一击。 方浅晴脚尖勾住岩石,身形如荡秋千般晃起,一把抄住了空中的孩子。 “别哭。”方浅晴拍了拍孩子,目光却朝一旁望去。 以二敌一,应该没问题吧。 欧阳猛出一阵怒吼声,声音凄厉响亮。原来他感到背后劲风袭来,知道有人偷袭。可他不愿放过杀死欧阳睿地最好机会,硬受了花允炽的一剑。 哪知欧阳睿已经将婴儿抛出,也是倾尽全力和他对抗。 刀剑相碰,受不住巨力,都短为两截。 “扑哧”两声,两人均将手中短剑的断刀刺入了对方的胸 今天开始主频封推,好开心啊,大家一定要多收藏多点击多给粉红票哦。记得还有鲜花,,,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欧阳猛受诛 欧阳猛后背也多出了一个血洞,鲜血喷涌,可他恍若未觉,狞笑道:“哈哈,兄弟,跟我一同去吧!” 说罢,悍然扑上,竟要抱着欧阳睿一同赴死。 花允炽长剑疾刺,可是欧阳猛已经存了必死之心,竟然无惧剑锋,依然度不减朝着欧阳睿猛冲过去。 欧阳睿力气用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欧阳猛几下扑到眼前。 方浅晴就在身边,眼见形势危急,再也顾不得其他,足尖一点,离开了那块细小的岩石,展开纤云步,抢在了欧阳猛之前,一把拉住欧阳睿。 欧阳猛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砰”的一声狠狠地撞在了山壁上。石屑扑簌簌地直下,欧阳猛肥硕的身躯也直挺挺地掉了下来,落在了那块突起的巨石上。 虽然方浅晴即使拉走了欧阳睿,可是她气力用尽,两人连同一个孩子,往下落去。 不会就这么挂掉了吧,方浅晴有些不甘地想,同时又恨起黑无常了,为什么每次危险时刻,她都腾不出手掏那块黑晶石呢? 脚踝一紧,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 “晴儿,坚持住!”花允炽抓着方浅晴的脚踝,宝剑往山壁上一插。 花允炽一手抓着宝剑,一手抓着方浅晴的脚踝。而头朝下的方浅晴也同样吃力,左手抱着一个孩子,右手还紧抓着欧阳睿。 不能撤手,不能撤手。手上的力气在迅消失。仿佛随时会抓不住他们,她在心里默默念道,凭着一股意志咬牙坚持着。 山谷中,两道身形快逾无比地飞了上来,一人抢过欧阳睿。一人抱着方浅晴。这两人自然是洛玄和欧阳哲。 安全着6,方浅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上气不接下地斥责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晚才赶到,我差点就……” 回想起刚才的凶险,大家都是一头冷汗,心悸不已。 谷内已经被欧阳哲控制住了,孩子们也安然无恙。方浅晴仰头望着那块突起地岩石,嘴里说道:“那可恶的家伙应该死掉了吧。要不要再上去补上两剑?” 花允炽拉着了她,道:“他身中数剑,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早就死了。” 玉兔西隐,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岩石上,横倒在地的欧阳猛的身体忽然一阵抖动,如同一个鼓足气地气球一样,渐渐瘦了下去。 原本肥硕的身躯渐渐变得颀长,丑陋的脸庞竟变得俊秀无比。 由于散功的缘故,欧阳猛终于在死后恢复了容貌。 皇帝御驾亲征。剿灭了太子一党,欧阳猛也终在伏龙谷伏诛,自此流毒全部肃清,可谓大胜而归。西尧百姓听到消息后。才放下了悬着的心。以前虽然新君登基,可欧阳猛带着部分军队在外,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他反攻过来。 一时西尧上下,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苦难终于可以结束了。 皇宫内,方浅晴偎依在方泓羽怀里,恋恋不舍地说道:“大哥,今天我们就要回花盛啦,你在西尧乖乖等我。不许纳妃。不许找女人,听到了吗?”一张小脸上醋意盎然,叫人怀疑她本来就是卖醋的。 欧阳睿轻抚着她的秀,英俊的脸上露出了狡黠地笑容:“我乃西尧国君,凭着什么不能纳妃?再说你这么狠心丢下我,我也是一个男人。男人么都是有需要的……” 话还没说完。方浅晴一拳捶到他的胸口:“哈,你倒给我有需要试试看!不行。我可不能放任你胡来,得想个办法。”方浅晴挣脱了方泓羽的怀抱,一张俏脸布满了怒色。 欧阳睿看她动怒,心头窃喜,这样反应才说明喜欢自己么。好在已经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今生再也不会离开她。 方浅晴怒气冲冲的走到了梳妆台上,抓起一把噌亮的小剪刀,心里却在暗笑:敢和我开玩笑,嘿嘿,看谁厉害。 欧阳睿见她操起剪刀,心中一慌,这女人可够狠的。两腿不由紧了紧,慌道:“晴儿,你这是干嘛,不会想……我和你开玩笑呢……” 不会真的要咔嚓了吧,太可怕了。 看把欧阳睿吓得变颜变色的,方浅晴得意地笑了笑,手上一动,小剪刀就出“卡咔嚓”,“咔嚓”地声音。 “放心,我不会剪你那地方的,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呢。不过……”她顿了顿,脸上笑靥如花:“这张俊脸实在不让我放心,我虽然对你有信心,但保不得其他女人勾引你。不如这样,我在你脸上划几下,反正我喜欢的是你的人,而不是这一张脸。” “晴儿饶命!”见剪刀快触到了自己地肌肤,欧阳睿慌忙朝后一退:“我答应你,除了你,我绝不碰其他女人。” “这就对了么。”方浅晴收起了剪刀,又嗲嗲地钻入了欧阳睿的怀里,若小鸟依人,哪有半分煞气。 “晴儿,看你都吓坏我了,不如补偿我一下吧。”不待方浅晴回答,欧阳睿已经“恶狠狠”地吻了上去。一把抱起方浅晴,大步往床边走去。 帐幔落下,隐约可见两个身影彼此纠缠缠绵,甜蜜的低吟溢满了整个空间。良久,欧阳睿低吼一声,激烈的战势才告一段落。 “晴儿,”欧阳睿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他搂着方浅晴说道:“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方浅晴已经初通回春**中的阴阳双修,一番苦战下来,精神却愈加抖擞。 “明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离不开你。答应我,明天再走,好吗?”欧阳睿咬住了方浅晴的耳垂,低低说道。 方浅晴虽然舍不得离开欧阳睿,可是她同样思念花允烈,要知道她和花允烈已经分开了一百零三天了。 “什么事?”被欧阳睿一挑逗,方浅晴顺势吻着他地脖子,又顺延而下亲他的胸。他的胸前有汗水,咸咸的,忍不住又啃了一下。 “啊哟,你个小妖精,还咬人!” 方浅晴吃吃地笑,娇颜如花。 “说正经的。明日就能将巴山深谷的宝藏运回来了,烈兄战事吃紧,最需要军饷了,你回去地话可以将一部分财宝带给烈 “那可太好了,我和他们说一声,我们带了东西再走。” 今天两更,别忘记给推荐给票票。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上当了 说起来凌天大帝的宝藏还在很不好取。欧阳睿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直到今日才将宝藏悄悄运回了京城。可是他故意说成了明日。这里面显然有什么“阴谋”。 这法子不错,方浅晴点了点头,对自己堕入彀中毫无所觉,反而心情大好。 第二日,欧阳睿将获得凌天大帝宝藏的事昭告于众臣子,众臣无不震惊,原来传说都是真的,凌天大帝果然留下了一个让世人吃惊的宝藏。 “看来天佑吾国啊!” “恭贺皇上得天眷顾,现大帝的宝藏!” “西尧必定千秋万代,永享太平!” 大臣们一阵喧哗,纷纷向欧阳睿道贺。 “众爱卿,在凌天大帝的墓穴中,我现了此物。众爱卿,不妨和我一起看看。” 一块巨大的青色玉碑被抬了上来,上面四个大字,正是欧阳哲解释给方浅晴听的“山河永寂”。 “李将军,你将现此碑的事情说给大家听听。ap.”欧阳睿说道。 一个身着盔甲的中年将军站了出来,行礼后说道:“当时,我按照浅晴公主的藏宝图寻到了凌天大帝的宝藏。只不过在搬运宝藏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群臣纷纷交头议论,到底在深谷中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方浅晴也一头雾水,难不成中途还有什么变故不成。不由朝一旁的欧阳哲望去,目光里满是探寻。熟料。那家伙恍若未见,仍旧保持着那副淡淡高傲的神情。 叫你装,方浅晴悄悄地掐了他一把。欧阳哲还真能忍,硬是没吭声。 “我们将最后一块金砖搬出墓穴时,墓穴中忽然出了一声惊天动地地声音。当时我心里一慌。以为出现了什么变故。还好,一切安然无恙。只是凌天大帝前的玉碑突然倒在了地上。” 玉碑倒地,预示着什么事情呢?古时候的人都迷信,大家又都嘀咕了起来。 “众爱卿,李将军已经将玉碑带了回来……我自小在花盛长大,所以不认识这石碑上的字。哪位爱卿能帮我解读一下?” 玉碑放在了众臣前,大臣们纷纷凑上去观看。 不就是“山河永寂”四个大字,还有下方的几个小字“生死两门。福祸自定”吗? 大臣们看到那几个字后,纷纷摇头,表示不知。只有一个年迈地老臣说道:“陛下,这是西尧的古字。上书山河永寂四字,下面是……” 方浅晴不由看了一眼欧阳哲,这家伙后不错嘛,学识渊博的大臣中,也只有一位能认识这西尧古字。 这时候欧阳哲忽然扭头朝他看来,冲她咧嘴一笑。 这眼神不对啊,闪着狡黠和得意的光芒。有阴谋,方浅晴心中一惊,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果然那位年迈的老臣说道:“下面是朕临去时,忽然触摸一隙天机。便将藏宝图遗留在世上。他日谁持藏宝图,并寻到此地,便是西尧的真命天子!西尧之繁荣昌盛,不可估量----小----说----网” 老臣读完后,吓得大汗淋漓,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欧阳睿面前。 “老臣该死,不过这确实是玉碑上所言。没有半字虚假。” 欧阳睿缓缓道:“司徒大人所说自然是真,朕如何怪罪于你。哲亲王----” 欧阳哲听到欧阳睿叫他,忙应了一声,“臣在。”又冲方浅晴眨了眨眼,方才踏了出去。 “哲亲王,当日是你们三人现了凌天大帝的墓穴。你们三人究竟谁持有凌天大帝地藏宝图?” 该死的。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欧阳睿居然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金銮殿上。方浅晴不好作,心里却痛骂不止,可恶的兄弟两,待会回去好好收拾他们! “启禀皇兄,持有藏宝图的是浅晴公主。”欧阳哲指向方浅晴。 群臣一阵骚动,一些大臣出列,齐齐跪在了欧阳睿面前:“陛下,神鬼之说向来玄奥。陛下登基不久,就平息前太子之乱,赢得百姓爱戴。怎能,怎能将江山改姓,托付给一介女流呢?” 欧阳睿却一拍扶手,喝道:“放肆,这是凌天大帝通晓天意所书,代表的自然是天命。再说,晴儿是朕的妹妹,太上皇也已收她为女,怎么能说改姓呢?晴儿在云平城斩杀云阳这个老妖孽,在亲王府中又救了哲亲王一命,太和殿中,更是以一己之力救了太上皇。伏龙谷中,晴儿为不光救了朕,也救了欧阳猛挟持的婴儿,她的功绩只在我之上而不在我之下。这一切将士们都是亲眼所见,可谓没有晴儿,就没有如今的西尧国。凌天大帝所留之字,自然代表天命。可笑,你们居然还说她是一介女流,试问朝堂之中,有谁能强过她!如果有,朕立刻将皇位让给他!” 声音凛然,言辞激烈,再加上所说的都是事实,大臣们被欧阳睿这么一训斥,都哑口无言。 其实方浅晴在民间也颇得人心,有些人甚至把她说成了仙女下凡,来解救西尧地黎民苍生了。 方浅晴见欧阳睿将所有的功劳都归于她一个人了,不由急道:“大哥……” 腰间一麻,喉头一紧,站在一边的欧阳哲出指如风,却笑吟吟地望着她。可恶欧阳哲,居然敢点她麻穴和哑穴。 花允炽和洛玄对望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袖手旁观。 “你们谁还有异议?”欧阳睿冷然说道。 众臣匍匐在地上,口称不敢。 欧阳睿站起,摘下了头上的皇冠,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朕顺从天意,将西尧皇位让给方浅晴,从现在开始,方浅晴就是西尧地新国君。” 欧阳睿将皇冠戴在了方浅晴头上,拥着她坐到宽大的龙椅上,并双膝一跪,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欧阳哲,花允炽和洛玄也跟着跪下,念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心里却在嘀咕,晴儿做了女皇帝,这样我们不就成了她的后宫。 皇冠有些大,冠沿直接罩住了她的秀眉,垂下的玉珠一阵晃荡,听着彼此起伏的祝唱声,方浅晴神情一阵恍惚。 果真如黑白无常所说的一样,这天下终会归她所有。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礼 后宫内,方浅晴一脸笑意地望着两人,深情款款,眉目温柔。欧阳睿和欧阳哲却被她笑得直渗人,禁不住一步步后退着,嘴里讷讷道:“晴儿,你……你想干什么?” 方浅晴嫣然一笑,春葱玉指对着两人勾了两下,柔声说道:“今天你们两个立了大功,我奖赏你你们呢。快过来啊,干嘛看见老虎一样。” 她越是温柔,欧阳睿和欧阳哲就越是害怕。 欧阳哲忙指着欧阳睿道:“这,这这都是大哥的主意,我是被逼得,我是无辜的。” “看你们啊,我有那么凶吗?你们真是想歪了,我真的想好好犒赏你们呢。”说罢,一手一个,抓着他们往床上一推。 嘿嘿,今天就用回春**好好折磨你们。 方浅晴有心要报复他们俩搞鬼,把她推上皇帝宝座,当然使出**来好好叫他们卖卖力气。兄弟二人沉沦于情天欲海之中,几番风雨,无法停息。 **倏收,欧阳睿和欧阳哲大汉淋漓,即使是他们也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劳作。 “晴儿,你就饶过我们吧”。http:.欧阳睿脸贴在了被褥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而欧阳哲干脆直接睡了过去,打起了鼾声。 方浅晴拭去了两人额头的汗水,坏坏一笑,在欧阳睿的耳边道:“叫你们害我,知道厉害了吧?” 欧阳睿轻轻点头,连手都抬不起来。方浅晴这才出完了心中之气。看着二人累成这个样子,随即想着:是时候将阴阳双修教给他们了。 三月春风,杨柳拂堤,一大早,两只喜鹊就在对面的屋檐上吱吱喳喳叫唤了一阵。花允烈被鸟儿吵醒。披衣而起。 今天天气不错,洗漱用膳后,他就朝城中走去。察视边城防御,粮草备齐情况,还有士兵的生活状况……这一些,都是他每天必做地事情。 这几个月,他过的很苦。不光要应付花允翊,北狄也时常在边境骚扰。最主要的不是这些,还有那磨人的相思。 没人的时候,花允烈地眼前就会飘过那个曼妙的身影,似是嗔怒,又似嬉笑,宛如蒙着一面面纱一样,让他看不透她的神色。一路看中文网他的心,已经完全被她吸引过去了,即使分隔了三月多,他的柔情没有减退半分。 早就知道西尧的险情已过。方泓羽顺利登上帝位,这晴儿,也该回来了吧。 城中守备一切良好,花允烈视察完后。准备回去批阅一些文牍。 “王爷,你看那边。”站在城门口望的士兵忽然喝道。 虽然起兵造反,但花允烈并未称帝,所以手下的人仍以过去地叫法称呼他为王爷。 在他心中,有一个人更合适做这个位置,那就是自己的兄长。花盛本来就是哥哥的天下,他和花允翊为敌,也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可惜大哥说什么都不肯再做花盛的国君。他自己也不愿就此另立国号,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花允翊又率兵进犯?难道他忘了上次的教训了?花允烈冷笑一声,沿着石阶走到了城墙上。接过一旁士兵递来的千里镜,花允烈凝神细望。 前方沙尘漠漠,沙尘中隐隐绰绰地露出了一队骑兵。花允烈心中一紧,正要喝令士兵迎战的时候。一面旗帜从尘土中显现出来。上面书着斗大的“西尧”二字。 这些人是从西尧过来的。难道真的是晴儿回来了?握着千里镜地手不禁有点颤抖,一旁的士兵看到花允烈的神情不由一阵诧异。 王爷到底是怎么了。神情激动而紧张。如果是花允翊带兵来犯,为何不叫他们准备作战呢? 一个纤细的身影,忽然从一队骑兵中纵马跃出。“啪”地一声,花允烈摔掉手中的千里镜,身形掠起,白衣飘飞,从高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王爷----”城墙上的士兵连忙高声呼道,花允烈可是三军之主,要是他有什么差池,后果不堪设想。这位王爷向来镇静,今天这是怎么了? 足尖点在了墙壁上,卸去了下坠的势头,然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接着白影一闪,朝前方的队伍奔去。 “晴儿----”平时的冷漠和孤傲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地兴奋,眼角还隐隐有泪光闪动。 方浅晴见花允烈从城墙上跃下,疾步朝这里掠来,心中一阵感动。马缰一抖,骏马四蹄翻飞,朝着那个白影奔去。 方浅晴从马上跃下,扑入了花允烈的怀里。花允烈紧紧地抱着她,深怕一松手,方浅晴就会消失似的。 花允炽他们也驱马而来,见到这感人的重逢镜头,也一阵感叹。他们和方浅晴分离的时候,何尝不是朝思暮想的思念呢? 欧阳哲地神色一敛,故意喝道:“大胆花允烈,居然敢这样迎接西尧国君,你还要不要命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晴儿,你怎么成西尧国君了?”西尧国君不是方兄吗?花允烈诧异地问道。 “说来话长。”方浅晴狠狠瞪了瞪欧阳睿和欧阳哲一眼,然后笑着对花允烈道:“回去再说,你不会让我地军队一直站在城门口吧。”“呵呵,那是,女皇驾到谁敢阻拦?”花允烈看看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这丫头居然就成了西尧新君了。 烈王府中,花允烈听完方浅晴的叙述,真是惊心动魄精彩连连。叹息道:“哎呀晴儿,听你地故事都可以写一部书了。好在你回来了,我也不用再为你担心啦。” 方浅晴笑道:“还好一切都过去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烈,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一份大礼哦,你怎么谢我?” 十几个大箱子被抬进了烈王府,箱子逐一打开,大厅立刻被宝光充盈,亮堂了许多。 “晴儿,你怎么会有这么财宝,难道就是你说的那个宝藏……”想起方浅晴刚刚说的巴山深谷中寻得宝藏的事,花允烈惊喜地说道,要知道现在最缺的就是军饷,方浅晴送来这么大批量的宝物,无异于雪中送炭啊。 方浅晴点了点头,看着花允烈开心的样子,心里十分享受。 “烈,现在以你的实力再合并我们西尧的大军,有几份把握对付花允翊?”方浅晴问道。 “花允翊和温若翰貌合神离,所以如果有西尧的帮助,应该有十成的把握,只是听说最近花允翊和南越来往关系甚密,还有北狄也不得不防,所以贸然出兵进攻花允翊,我怕会牵一而动全身。”花允烈蹙眉说道。 “恩,这些事应该从长计议。”方浅晴点头应道。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夜狂乱 “晴儿----”花允烈一把拉着方浅晴,大踏步往里屋走。一边还大声对着欧阳睿他们说道:“晴儿被你们霸占了那么久,今天谁都不能和我抢!”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轻轻一笑道:“你请便,我们不争就是。” 欧阳哲自然对他的猴急表示理解,另有一层意思却是不便说出来,那就是同情。烈王还不知道现在的晴儿不同往日,那个厉害劲,他也未必招架得住。 要知道方浅晴修炼了阴阳双修,可谓是越战越勇,众人都吃过不小的亏。 “你要干什么?”方浅晴明知故问,两颊红酡一片,更是诱人。 “晴儿----”花允烈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吻着她的脸。 他已经可以忍受了三个多月,所以一等大事处理完毕,花允烈就不顾一切,将方浅晴扯了进来。 他的性子本来就有些急躁,所以也顾不得大家怎么看他了。 方浅晴看他一脸饥渴的样子,心中早就打定主意,要好好补偿他的相思之苦。一路看网 “由我来做吧。”方浅晴将花允烈轻轻地推倒在床上,然后解开了他的衣衫。 花允烈双目紧闭,一副享受的模样。方浅晴暗自好笑,心道:待会就由你好瞧得。 轻轻抚摩着对方健硕光洁的肌肤,然后从他的颈脖开始吻起,慢慢向下,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淡色红痕。牙齿轻轻地咬着花允烈的颈处,热气喷洒在敏感处,让花允烈缩了一下身体。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敏感了。方浅晴暗自好笑,怜爱地吻着他胸前两点茱萸。并不时用湿软的红舌润泽。 花允烈被方浅晴这样一挑逗,一张俊脸红通通地,嘴巴张开,出了轻微的喘息声。 放开了口中被方浅晴弄的泛着水光的一点茱萸,方浅晴的注意力转向另一朵求她疼爱地茱萸,着迷地卷住了它。抚摩在花允烈身上的小手亦滑进了花允烈的大腿内侧,一把握住了早已挺立的**。 花允烈脖子向后仰起,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弧度……a小说网。方浅晴手指刻意挑逗。故意用手指按住了顶端的小泉,让欲流出的泉水被阻挡在内。然后轻轻松开,适中地摸索,接着慢慢向上,跟着五指合起,让那**在手中完全的绽放出来。 怎么多了这么多花招?花允烈暗暗惊讶,**却完全地被挑逗出来,他睁开双眼,双手抱住了方浅晴地小腰,翻身而起。将她压在了身下。 分身进入,两者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方浅晴暗暗运起双修**,身子慢慢扭动起来。 那神秘之处,仿佛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磁力。牢牢将他吸住了。猝不及防之下,花允烈闷哼一声,竟然早早缴械投降了。 “烈,怎么这么快?”方浅晴似笑非笑道。 花允烈的俊脸红白一片,以前都是引导方浅晴的,而现在被方浅晴占了上风后,竟然这么早就…… 一定是因为太过思念,心理没调整好。才会有跑马的现象。 花允烈强摄心神,决心全力地投入战斗之中。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又起,纱幔中两个灵魂彼此交付彼此真爱,灵肉交融,缠绵不已。轻哼一声,花允烈满头是汗地趴在了床上。强健完美的身体上都是细密晶莹的汗珠。 “晴儿。你……你太厉害了……我认输……”说完后,疲惫的花允烈躺在一侧。呼呼大睡起来。 又放倒了一个,方浅晴眨眨眼笑了笑,拉过被子,盖在了花允烈地身上。自己缓缓躺在他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腰,将脸贴着他的背,倾听他稳定的心跳声。 时光冉冉,直至黄昏时分,花允烈才从床上爬起,脸色还是有点憔悴。面对众人笑嘻嘻地看着他地目光,不禁有点讪讪的。 这几人中,欧阳哲最会开玩笑,对着花允烈说道:“烈兄,你作为主人,竟然把我们晾在列王府一天,而自己却在呼呼大睡,不够意思啊。” 花允烈脸上一阵抽搐,无言以对。 欧阳哲笑道:“烈兄,这也没什么惭愧的,我们都吃过晴儿的苦头,所以你不必往心里去。要知道我大哥可是睡了一天一夜啊。” 欧阳睿恨不得锯了他的嘴,在旁连忙斥责道:“哲,不要瞎说。” 其余的人生怕欧阳哲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连忙扭过头去,不再看欧阳哲。 欧阳哲神神秘秘地凑到花允烈耳边说道:“烈兄,晴儿一下子这么厉害,你不觉得奇怪吗?” 花允烈点了点头,这个疑问他也萦绕在心头一夜了,可这话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也只有欧阳哲才不顾这些,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当初我和她在太子府避难的时候,我猜想她一定拿了云阳老妖女的什么东西,我们才会……败于她地手下。”欧阳哲想了一会,终于想到了合适的措词。 云阳老妖女?众人一惊。 “我听说云阳老妖女手中有一本回春**,上面有三种武功,一种是采阴补阳,一种是采阳补阴,还有一种是双修。”欧阳哲见大家凝神谛听,不由有些得意自己的分析能力。 “前两种都是害人利己的邪门武功,只有后一种才于人无害,我想晴儿一定练了后一种。所以我们一定要采取措施,将这个秘籍偷出来,大家练了才能和她平手啊。” 原来是这样啊,众人一阵恍然,紧接着蹙起了双眉,这秘籍要怎么偷呢? “我想晴儿一定是随身带着这个秘籍,所以只能牺牲一个人了。”欧阳哲说道。 花允烈差点晕厥过去,这小子不早点和他说,害他白白浪费了机会。 其余众人赶忙将目光放到别处,欧阳哲的意思他们都明白,就是派出一人,在两人恩爱缠绵的时候,将秘籍偷到手。 可是这双修之功实在厉害,有种欲罢不能地感觉,到时候别说头秘籍了,能不能起来都是个问题。 “洛玄兄----”欧阳哲笑着说道:“你是玄门羽士,应该有清心定性地法门吧,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洛玄清秀地脸上泛起了红晕。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刁蛮公主 干净整洁的屋子内,方浅晴悠闲地坐着,玉雕般的小手剥开一只金黄的橘子。这几个男人到底在商量什么呢?想起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各个都躲着自己,想必是吃不消自己了,看来再不把双修之法告诉他们,一个个都要避她不及了。往嘴里塞入了一片橘瓤,橘子的酸涩味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门外传来了一声怯怯的脚步声,一定是他,不会错的。 “小玄子。”方浅晴眉毛一展,忙站了起来,一把拉他过来。 要是今晚再没人侍寝,她已经打算强行从他们中间拽出一个。 还是小玄子了解她心意啊,方浅晴感叹道,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了。 洛玄步步惊心,见方浅晴使劲将他往床边拽,一张脸色渐渐惨白。晴儿啊,那个……一想起前阵子累得站不起来,洛玄心里就虚。 想和做,是两码事。虽然在外面,洛玄被大家一阵忽悠,当时脑子一昏,就答应了下来。可是一旦站在方浅晴面前,顿时明白他的想法有多荒谬。 玄门中纵然有清心寡欲的奇功,可是他一看到方浅晴,哪里能控制住心中的爱意,哪怕是死,他都会愿意。 方浅晴看着洛玄的俊脸红一块,白一块,便问道:“小玄子,你这是怎么了?我还没好好疼你呢,你脸咋就变了?” 该不会吓到他了吧,放心,这次就传授他双修奇功。两人共赴巫山。 “没,没什么……”洛玄有些嗫嚅道:“只不过,晴儿,待会能不能……” 他想说些讨饶的话,可是面皮薄。终究说不出口。 “放心吧,小玄子,今天累不着你。我这就把双修**教给你,你我势均力敌,你不用怕我。”方浅晴凑在了洛玄的耳旁,轻轻柔柔地告知了那绝妙**。 半个时辰过去了,几人站在大厅中互相交递眼神,暗暗思忖:要是换做自己。能坚持多久呢? 一个时辰过去了。 大家地脸色已经不能保持平静了。只有两个结果,一是洛玄的清心寡欲功成功抵抗住了方浅晴的诱惑,二是洛玄战斗至今。 众人还是比较相信后一种,因为他们知道,换做任何一人都无法抵制晴儿的诱惑, 在她房中一个时辰而不做什么,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奋战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收尾地迹象,这洛玄也太牛吧。 人不可貌相,洛玄长的清秀斯文。羞羞怯怯的,想不到竟是这般厉害。 直到日落西山,众人才见方浅晴一人笑吟吟地走了出来。脸上红酡一片,如桃花瓣一样美丽粉嫩。髻微散,愈加显得风流妩媚。 洛玄呢?该不会没有完成任务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吧。 正在疑惑间,一袭羽衣翩然而出,洛玄清秀的脸上,容光焕,哪有半分力竭的样子。 面对着众人的疑惑,方浅晴笑道:“这几日辛苦大家了,原本想把这本小册子交给大家的。只不过都一直凑不齐人。现在大家都在这了。我就把这本书交给你们。你们可要好好参详一下。” 一本古旧的破书落在桌上,上面四个大字“回春**”。 果然欧阳哲说对了,是回春**。众人心中砰然一动,可是又不好意思第一个抓取。手机小说站ap. “你们都让着?那我就不客气啦。”欧阳哲顺手一抓,把宝贝书揣在了怀里,想找个地方仔细参详一下。 “欧阳哲。你等等。”欧阳睿赶忙跟了上去。 花允烈和花允炽对望了一眼。也赶紧跟了过去。 几人参习双修**,然后与方浅晴又是一番恶战。恩爱缠绵,这里就不再赘述。 却说花盛境内,花允翊看到了一封书信,性情大悦,对身边地公公说道:“李总管,你且将坤月殿好好打扫整理一番,过几日将会有一位贵人住进去。” 李公公白眉一耸,答道:“是。”心里却在奇怪究竟是哪个贵人,让皇上龙颜大悦。 坤月殿,原本一直是皇后温月如住的地方。不过花允翊登位后,以温月如的身份不再适合住在宫里,所以才离开坤月殿,回温家去了。 虽然花允翊身边美女如云,可是他似乎并不认为她们有当皇后的资格,一直空置着后位,坤月殿自然也一直闲置着。 看到花允翊这么开心,李总管也暗自为他高兴,看来花盛将要有个新皇后了。 花允翊的脸上还挂着浅浅的微笑,“千雪,,”他念着这个名字,眼神中包含着一丝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呢。 另一边,相隔千里的南越皇宫,一个红衣女子正在大脾气,凡是她够得着的,提得起的,都被她抓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掷在了地上。木器断裂声、瓷器摔碎声,响成一片,地上一片狼藉。 一旁四五个宫女抖抖索索地站着,却没有人敢出来劝阻…… “够了,千雪----”声音虽然严厉,却带着明显地宠溺,一个雍容典雅的中年女子款款走了进来,看着乱糟糟的地面,皱起了眉头。 “母后----”贺兰千雪将手中的花瓶一摔,扑到了皇后地怀里,“我不要到花盛那么远的地方,不要嫁给那个叫花允翊的人。” “千雪,乖啊,这是父皇定的婚事,我也没有办法啊。”皇后怜爱地摸着贺兰千雪的秀。 “那我去找父皇,我要跟父皇说,我不去!。”贺兰千雪仰起小脸。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地泪光。 皇后最看不得宝贝女儿落泪了,她抓着贺兰千雪的小手道:“千雪,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地脾气。他决定的事情,都与国家命运有关,是不会再改变的。” “父皇就知道国家国家。就不顾自己地女儿了。那我出宫,逃婚,跑远远的总行了吧。”贺兰千雪气鼓鼓地说道。 “那可不行,事关国体,堂堂公主怎么能逃婚?你要是逃跑的话,你父皇哪怕将整个南越翻过来,任你跑到天边也会把你找到。”皇后脸色微变。 这样地事这任性丫头不是没做过,当初可是将南越国折腾地鸡飞狗跳。才平息了下来。 “千雪,你早晚要嫁人的。”皇后劝道:“听说花盛国君相貌英俊无比,胸中才略也是世间罕有,你贵为公主,嫁去中原大国当皇后,这样才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这样一个夫君,你上哪儿去找呢?” 心里却在叹息,千雪虽然贵为公主,可在她父皇地眼中还是争夺权力的一枚棋子而已。 “我才不要。我贺兰千雪地男人,一定要自己去找……” “傻丫头,任性也要有个分寸,小心被你父皇听到狠狠责罚你。”皇后忙打断了她。 这丫头大大咧咧。行事说话一点都没有公主的样。谁让千雪自小娇美可爱,多宠着她也是有的。 “公主胡来,要你们身边人何用,也不知道劝阻一下。你们还不把这里收拾干净了!”皇后朝身边的宫女喝道,转而又柔声对贺兰千雪说道:“千雪,你也是大姑娘了,该懂事了。父皇的命令一定要遵从,你就别再多想了。乖乖听话。” 贺兰千雪送走皇后后,心思却活络开来了。想让她乖乖的认命?没那么容易。 守在外边的宫女太监们,心里总算安定了一点。自从皇后来过以后,这个小祖宗安安静静地躲在了房间,没有再折腾出大的动静。 “惜福!”屋里传来了小祖宗的叫声。一个眉清目秀的太监不由哆嗦了一下。在众人怜悯地目光下,他抖抖索索地走了进去。 刚踏进房门。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当头袭来。 “哎呀----”他躲闪不及。惨叫一声,当场昏迷过去。贺兰千雪扔掉了手中的小木凳。抓着惜福的双脚将他拖了进去。 床上有一个大包裹,感情刚才那么安静,是贺兰千雪在收拾包裹。 贺兰千雪利索地扒下了惜福地外衣,他的身形和贺兰千雪差不多,所以穿上去正好合身。 “委屈你了。”贺兰千雪丢了一锭金子在惜福身边。 然后将收拾好的包裹丢到了窗外,人从窗外跳了出去。 贺兰千雪早就制定好了一条路线,当下轻车熟路,避过了宫中守卫,只需翻过那道墙,就可以到宫外,自由飞翔了。 她攀着墙边的一棵树,顺着树杆爬到了墙上。哎呀,糟糕,包裹还在地上呢。 既然离家出走,贺兰千雪可是带了好多东西出来的,她可不想在外面受苦。 正想着,那个包裹却自动从下面掷了上来。 “谢谢。”贺兰千雪大喜,顺口说道。 等等,被人现了,贺兰千雪准备向下一跳的时候,双臂已经被人抓住,然后轻飘飘地飞回了地面。 不知何时,墙角下已经站了好多人,当先一人,穿着龙袍,神情不怒自威。 “父皇----”贺兰千雪将包裹挡住了脸,怯怯地说道。 “胡闹,还不给我回去。”看着这个调皮的女儿,贺兰翼又好气又好笑。她的行动,完全在他地预料之中 “我不回去,我不想嫁给那个花盛国君!”贺兰千雪心下一横,扔了包裹,大声地说道。 贺兰翼的脸皮一阵跳动:“婚姻大事,都由父母说了算,哪轮得到你做主。” “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给我好好看着公主,一步都不许离开,若是出嫁前,找不到公主的影子,小心你们的脑袋。” 一左一右架住贺兰千雪的两个大内高手点了点头,将贺兰千雪带回了公主寝宫。 “我不服,我不服----”贺兰千雪的声音渐渐远去。 女儿啊,为了父皇地霸业,对不住你了,贺兰翼望着挣扎着远去地贺兰千雪,心里微微不忍,可一想到自己的鸿途霸业,心肠复又刚硬了起来。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狭路相逢 一个淡淡的人影悄然出现在了贺兰翼身边,悄无声息。仿佛是贺兰翼的影子,亦步亦趋地跟着贺兰翼。 “若曦,”贺兰翼忽然驻足,淡淡说道:“今日起,你不用跟着我了。随千雪北下,保护她的安危。” 淡淡的身影一滞,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响起:“主公,若曦走的话,那谁来保护你呢?” “这你不用管,只需顾着公主的安全。”贺兰翼冷漠地说道。 如果,他连自己的安危都不能确定的话,如何敢争取这个天下呢。 “影子”沉默了一阵,开口道:“主上,还有什么吩咐若曦的吗?” 贺兰翼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道:“如果花允翊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你……”顿了顿,贺兰翼脸上的不忍终于掩去了,声音平缓再无半点波澜,“你就在花盛好好照顾千雪,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是。”若曦盈盈一礼,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就突兀地消失了。 十天后,花盛国的国君花允翊亲自来到南越,以数十箱珍奇异宝作为聘礼,向南越王讨要他的掌上明珠----贺兰千雪. 据说南越王特意设下了三道题目,却被被花允翊巧妙地解开了。于是南越王龙颜大悦,不光将数十箱珍奇异宝作为嫁妆还给花允翊,更是添置不少财物。 花允翊在南越国逗留了几天后,便带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回了花盛国,当然将南越王最珍爱的宝贝----贺兰千雪。一并带了回去。 花允翊走在前面,俊美的脸上却是一层淡淡地冷笑。 婚姻,如果仅是一场权利交易的话,何必要付出真感情呢?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贺兰千雪是胖还是瘦,是丑还是美。 这一切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能借助南越王的力量,来牵制住愈渐壮大的花允烈,以及压制住温若翰。古来帝王都喜欢以联姻来壮大力量,他又怎能不用这样地方法。 不知怎的,他眼前飘过方浅晴巧笑倩兮的神情,她现在怎么样了呢?花允翊不禁这样想道。 渐渐出了南越的边界,不用多久,就回到了花盛的国界。花允翊示意身后的队伍小心谨慎。http:.护亲队伍是他从大内侍卫中精心挑选出的好手,个个以一挡十。因为这一处地界位处几方势力之边,牵涉到南越王,他,还有花允烈三方,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说不准花允烈会在此设有埋伏。 花允翊却勾出了一丝冷笑,花允烈,我就怕你不来呢!我们是早晚要见面的。 是呀,谁会想到他花允翊会以自己地未婚妻为诱饵。以自己的婚事为局!花允翊不禁得意起来。 柳飞,如果花允烈真的要救你,我想他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的。 前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一条幽婉曲折的小道延伸到了密林深处。宛如一条小溪,穿林而过。 前方树影忽然一阵摇晃,接着“轰”的一声,数十棵大树倒在了小道上,尘土飞扬,骏马惊得嘶嘶长鸣。 果然来了!花允翊俊眉一挑,凝神向前望去。 尘土散去,两个颀长的身影站在了横卧的大树前。左边一个。身着黑色的长衫,长衫略微紧身,将他完美地身材展露无疑。http:.黑色的头挽起,然后轻轻披在了双肩,深邃的眸子中带着几许桀骜。 花允烈!花允翊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无比。 右边一人,穿着一件白色衣衫。肤色稍微有些黑。容貌俊美,和花允烈比起来丝毫不处下风。那双眼眸淡淡温温。给人一种温润可亲的感觉。 那眼神竟是从哪儿看到一样,花允翊心中一惊,仔细回想,却又想不到在哪儿遇见过。 “花允翊,想不到会在这遇到我们吧。”花允烈冷然喝道。 “就凭你们两个?”花允翊不屑地说道,邪魅地眼角绽出了一丝冷光。“擒你,我们两个就够了!”花允烈拔出腰畔长剑,剑身清幽似水,直指花允翊。 花允翊正要开口讥笑,密林中忽然射出了无数箭雨。饶是迎亲护卫身经百战,也被逼得手忙脚乱。 花允烈和花允炽身形飞起,手中长剑舞出了一团剑花,朝花允翊击去。 花允翊并不慌张,指尖一弹,将早就预备好的一枚烟花信号送入了高空。 “轰”的一声,在空中炸出了一道绚烂的奇景。 “花允烈,你们自投罗网,就休怪我不顾手足之情了。”花允翊并不退让,竟然以一对 两人见花允翊埋有伏兵,并不慌张。花允翊诡计多端,哪能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擒获到。他们的目标是花允翊的妻子,南越王的女儿----贺兰千雪! 喜轿中,贺兰千雪听到到了震天的厮杀声,不由有些害怕,撩起轿帘,想要看看外面地情况。一个白色的身影悄然挡在了她的面前,将她掀起的车帘重新放了下去。 “公主,外面危险,您还是呆在轿中吧。”声音淡淡冷冷。 贺兰千雪撅起了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想要说的话吞回了肚中。算了,和父皇的暗影没有共同语言,她们只不过是一群杀人机器而已。 贺兰千雪悻悻得坐下,忽然一双黑黑地大手从轿底下伸出,一把抓住了她地双脚,然后使劲一拉,贺兰千雪就直接坠入了轿底中。 之所以用“坠”字,那是因为轿子底下突然多了一个大洞。一个长相凶猛地黑大汉,正抓着她的双脚,一脸傻笑地望着她。 “鬼啊!”贺兰千雪猛然叫了出来。 轿外地若曦神色一冷,衣袖一拂,喜轿竟然高高飞起,摔落在一旁。若曦已经遁入了地道中,一把黑色的匕,仿佛是长着眼睛的毒蛇,绕过贺兰千雪,直刺黑大汉的咽喉。 那黑大汉自然是擅长打地道的黑牛,此时他抓住了贺兰千雪,正在为完成任务高兴呢,完全没有意识到黑色匕刺来。 只能说,若曦的动作太快!黑牛根本反应不过来。 “铮”,一把长剑从旁边递了过来,挡住了若曦的必杀一击。同时一只手扯住了黑牛的胳膊,将他拽了过去。 若曦眼神一冷,袖袍翻飞,长绫从她的衣袖飞出,宛若龙舞,将来人全部笼罩了进去。 只见好几道人影从地道中跃起,洛玄一手握剑,左手的衣袖已被削去了一角,嘴角溢出了鲜血。欧阳哲一脸凝重地站在了他的身边。 一个淡淡的身影,全身被白衣笼罩,只余一双冷冷的眼眸。此刻她一手托着贺兰千雪,一手握着黑色匕,长长的白绫垂落在地上,杀气凛然。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 苦斗 白色的身影悄然站定,全身仿佛被一层云雾包裹,飘飘忽忽让人看不到真面目,只是那一双眼眸犀利无情,冷意直透骨髓。 洛玄和欧阳哲心里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女子竟然如此强势,连洛玄也挡不住她的雷霆一击,怒的是,想要从她手中抢去贺兰千雪,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南越公主身边,还有这样的能人,这女子竟是个绝世高手。 这女子的的剑术简单狠辣,并无虚幻花招,仿佛就为杀人而生。 “你们……找死。”若曦淡淡的吐出了这两字,浑身爆出了凛冽的杀机。只见她手轻轻一抬,一道白练就从袖口飞出,而那条毒蛇一样的匕,就夹在白练之中,寻隙噬人。 洛玄和欧阳哲对望一眼,手中长剑一挺,银光四射,挡住了若曦的攻击。 一人之力不是这女子的对手,两人合力总不会落败吧。 黑牛握着铁铲,人已经没入了地道之中,这女人邪得吓人,他不能留在这里拖大家的后腿…… 密林中忽然涌出了不少身穿南越服饰的士兵,花允炽和花允烈被他们团团包围。林中埋伏的弓箭手,已经全部被对方斩杀了。 “花允烈,你们没想到吧。本王特意布了一个局,为的就是将你们这些叛贼一网打尽。”花允翊笑着说道,妖冶的瞳仁却泛起了一片冷色。 “哼,无耻之徒,你以为凭你们就想把我们留下吗?”花允烈目光灼灼。恨恨地望着花允翊。此番只是来劫人,所以全身而退还是有把握的。 他恨不得把眼前这人大卸八块,反倒是花允炽神色从容,连眼神都未曾改变过,依旧平淡温和。他淡淡笑了一声。“呵呵,叛贼么,这里到底谁才是叛逆之人?” 花允翊地目光甫一对上花允炽的眼神,他就浑身不自在,仿佛被人一眼看穿了内心所想,又好像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另一个让他最为“厌恶”的人。 他恨这样的眼神,恨他父亲是长子嫡孙,恨自己父亲只是旁支。恨他天生就可以继承皇位。恨自己只能顶着郡王的封号成天无所事事。他成天摆着一张和善地面孔,以仁君自居,其实那都是虚伪的目光,只不过戴着一副伪善的面具而已。 他要毁了花允炽的容貌,废了他的双腿,甚至连声音都给剥夺了,只有那一双眼睛,他未动分毫。 他想看看,把所有伪善的外衣都给扒下,花允炽还能不能保持的这样温和的眼神。 从花允炽地眼神中。他看到了深深地绝望和悲凉,那一刻他所有的不快都已经消失,哈哈,花允炽。你终于失去了你的淡定和温和了吧?你也痛苦悲伤了吧? 夜枭是拼死救出了花允炽,可也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所以他放了他,要让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子,备受世间的凌辱和折磨。 如果不看对方的长相,花允翊真的会以为花允炽回来了。花允翊冷哼一声,对方的眼神已经让他起了杀机……ap。 花允翊的护亲队伍已经折了一大半,而花允烈等人陷入了苦战。形势朝花允翊这一边倒去。 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这些反贼一网打尽!只可惜少了方浅晴和方泓羽这对兄妹。想起方浅晴,花允翊地心不禁颤动了一下。 忽然一股浓烟传来,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火光,两旁的树木竟然被点燃,火势在东风的吹拂下。愈燃愈烈。 小道处在密林之间。火势一起。顿时陷入了火海之中。有不少士兵被火苗子沾上,忙丢下手中兵刃。在地上打起滚来。 局势一片混乱,花允翊脸色阴冷。要是再不退地话,后路会被火势封住,到时候想脱身都难。 “后退!退出这片树林!”花允翊喝道。 其实不用他说,士兵已经在向后撤了。水火无情,谁还不知道害怕。 花允翊恨恨地朝花允烈和花允炽看了一样,转身后退。 四周已成一片火海,不时还有哀号声传来。若曦神色依旧,顶着浓烟火光,将一条白绫,一把匕,死死缠住了洛玄和欧阳哲。 贺兰千雪被她护在身后,火苗一旦像这边蔓延,就被若曦的白绫逼退。看来未毕尽全力。 看到花允翊时,若曦眼中冷芒一闪,白绫翻然回旋,卷住了贺兰千雪的腰,然后轻轻地飞向花允翊。 “你带公主走。”若曦冷然喝道,手中动作毫不停歇,匕犹如毒蛇,上下翻飞,招招不离两人的要害。 花允翊抱住贺兰千雪,眼中带着一丝疑惑。这人是谁?怎么自己从未见过。见她仅凭一己之力,就缠住了洛玄和欧阳哲,心里不由动了念头。 “仙子保重。”花允翊抱拳施礼,带着贺兰千雪向后退去。 若曦见贺兰千雪离开,眼眸一片冰冷。 “你们都该死。”话音刚落,白绫裹住了一团烈火,电掣而来。那白绫也不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烈火灼烧,竟然未曾损伤分毫。 暗影,第一职责是守护主人的安全;第二职责就是绝不放过刺杀之人。 现在贺兰千雪已走,若曦可以放开手脚施展她最擅长的一门功夫。 花允烈和花允炽也飞身而来,见若曦以一己之力挡住了洛玄和欧阳哲,心里吃惊无比。 黑黝黝的洞口,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正是方浅晴。刚才的火,当然是她地杰作。原本初春草木新长,很难燃烧起来。可是被方浅晴灌上黑油(就是后世的石油)之后,整个树林迅成了一片火海。 而他们逃生的通道,就是黑牛挖掘的地道。方浅晴苦等一阵,见花允烈他们还没出来,便忍不住钻出了地道。 “快点进来啊。”方浅晴喝道。 这火势太猛,连地道都是火热火热的。 方浅晴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四人被一个白衣女子缠住,而且还束手束脚,显然处在了下风。 见方浅晴过来,四人忙递过焦急地眼神,嘴巴却紧闭着,却不开口说话。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八章 毒烟弥漫 洛玄见方浅晴不退反进,不由大惊,忙往嘴里丢了一颗药丸,冲方浅晴喝道:“晴儿,别过来,烟雾有毒。” 若曦见洛玄居然不惧自己的毒烟,冰冷的眼眸中不由掠过一丝诧异。 若曦最厉害的不是她的匕,也不是白绫,而是她的毒物!她自小就被贺兰翼送到了南越边陲之地,由神秘的五毒教收留,淬炼了一身神出鬼没的毒功。 她这毒烟无色无味,混于火焰之中,殊难现。想不到却被洛玄识破,并告诫大家闭上口鼻。要不让花允烈等人早就被放倒了。 现在毒烟浓烈,寻常习武之人闻上一点,便命丧九幽。花允烈等人也只能闭口鼻,运功抗衡,不敢吸入半点。 洛玄心里也暗暗叫苦,刚才丢入口中的药丸,是他师傅精心研制的玉神丸,可解百毒。可是对这毒烟,效果却不是很好,洛玄已经开始头晕目眩了,如果再继续下去,绝对会被对方看出破绽。 方浅晴闻言收住了脚步,她只会纤云步,如果上去的话,只会给大家添麻烦。于是在边上叫着:“不必和她死斗,我们先离开这里。” 由于毒烟侵袭,大家的功力大打折扣,所以才会处在下风。他们也知道今天时机不对,花允翊和贺兰千雪已经远走,没必要和这个恐怖的女子继续缠斗下去。 四人心意合一,剑光霍霍逼住若曦,慢慢朝地道口退去。 若曦手中一紧。白绫漫天飞舞,裹着四周的火焰,烈烈作响。“轰”的一声,白绫击在了地道口,溅起了一阵土屑。而五人已经遁入了地道中。 若曦冷冷地看着下方,不再追赶,双袖一拂,火焰向两旁退去,白色地身影眨眼消失在了火海中。 五人在地道中急遁,好不容易到了洞口,除了方浅晴,其他人都大口地呕吐起来……,。 “好厉害的毒功。几乎被她一锅端了。”欧阳哲心有余悸地说道。 洛玄脸色苍白,身子忽然朝一边倒下。 “小玄子,你怎么了?”方浅晴站在他身边,忙伸手扶住了他。 “没事,我吸入了几口毒烟,调息一下就好了。”洛玄向后靠着方浅晴,虚弱地说道。 方浅晴见他这么说,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唤来欧阳哲,和他一左一右搀扶着洛玄回到花允烈那里。 欧阳睿一人坐镇华亭。正急得在屋内来回地踱步。 “晴儿,你们没事吧。啊,洛玄他怎么了?”看到方浅晴他们回来,欧阳睿眼睛一亮。可是看到被两人搀着回来面色灰白的洛玄,却是吃了一惊。 方浅晴摇了摇头,“玄子没大事,只是吸到了一点毒烟,逼出来就好了。”欧阳哲见洛玄腿上没力,索性抱起了他,而花允烈则唤来了军医。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吃了解毒药丸。经过调息后,洛玄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 “花允翊身边多了这样地高手,我们以后很难下手了。”花允烈的神色有些黯淡,想起柳飞,心中不免一阵伤痛。 “南越极南之地的人,擅长用毒。我看此人应该是南越王派来保护贺兰千雪的高手。”欧阳哲见多识广。倒猜得**不离十。 “南越王……”欧阳睿喃喃自语,神色一片凝重。 众人也是这个神情。默然不语。 南越王,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花允炽和花允烈的父亲可算是一代枭雄,数次征战南越,都铩羽而归,有一次,更是全军覆没,使得花盛的国力大打折扣。而北狄就是在那个时候乘虚而入,几乎攻占了花盛的国都。不得已之下,先帝才将花允烈送入北狄,充当人质。 可以这么说,南越是花盛地死敌。虽说花允翊弑君篡位,可他身上毕竟还流淌着花家的血脉。 他怎么能忘记这段血仇,与虎谋皮呢? 花允炽和花允烈想起过往,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都怎么啦,不就一个南越王吗?大家没必要垂头丧气的。我们经过了重重磨难,才能走到今天的。我就不信南越王长了三头六臂……”方浅晴站了起来 大家知道方浅晴是给他们打气,回想起来从认识方浅晴开始,方浅晴就一直保持着乐观的姿态。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她都不曾放弃过。 “晴儿说的对,我们何必要担心这个南越王呢。”欧阳哲笑了笑说道,“现在以花兄的兵力,再加上西尧的鼎力相助,何惧这个南越王。” 是啊,何必担心这么多呢,只要大家一条心,相信没有度不过的难关。方浅晴地乐观的情绪感染了大家,众人也都展颜笑了,短暂的阴霾一扫而空。 花盛皇宫内,贺兰千雪百无聊赖地坐在了坤月殿中,大眼巴巴地看着窗外。这坤月殿布置得雍容典雅,可见花允翊费了一番心思。 可是贺兰千雪没有兴致打量这些,在她眼中,再奢华的房子也只不过是一座冷冰冰地囚笼罢了。 她要的是新鲜空气,没有规矩,没有束缚,那种生活真是令人向往啊。贺兰千雪深呼吸了一番,对自己说道:“我没那么倒霉的,谁能让我困在这里,想都不要想!” 哼,父皇以为将她押到花盛就没事了?贺兰千雪墨色的眸子一亮,心中已经酝酿出一个逃跑的周密计划。. “皇上驾到----”门外太监大声宣道。贺兰千雪却没有起身,依旧坐在着,眼神都未曾向外望去。 花允翊脸色微微一变。眨眼堆上了温煦的笑容。 “千雪,这坤月殿是我特地为你布置的,你还满意吗?” “也还罢了,不过和我在南越地寝宫比起来,就差得远了。”贺兰千雪淡淡说道。她有意激怒花允翊。或者把他惹怒了,他会把自己打入冷宫,到时候就方便她出逃了。 花允翊神色不变,笑道:“那是,哪能和南越国相比。千雪,你看这花苑,走廊,还有亭榭。我都是按照你在南越地府邸布置的。不如我们出去看看……” 花允翊伸出手,想挽住贺兰千雪的胳膊。贺兰千雪腾地一下站起,退后几步,避开了花允翊的手:“算了,那地方我刚才看过了,也没什么稀奇地。原本以为坤月殿有什么出奇之处,现在看来真是让人失望啊。” 花允翊的脸色禁不住变了变,强自温言道:“千雪,过几天我们就成婚了,你马上就是我花盛地正宫娘娘了。怎么还和我这么疏离“陛下请自重,只要一日不成亲,我就是南越地公主,而不是花盛国的皇后。” 花允翊看着她。眸中精光一闪,转而哈哈一笑:“千雪说地对,礼仪不可废,是我疏忽了。” 贺兰千雪盯着他,美目似滴出水来,忽然伸出了葱葱玉指,点在了花允翊的额头,轻笑道:“陛下真是深明大义。千雪佩服。不过现在夜深了,陛下请回吧。” 花允翊见她容貌秀美,似要滴出水来,美色几乎可以与方浅晴不相上下,额头被贺兰千雪一点,心中一股欲念燃了起来。险些压抑不住。 臭丫头。竟敢拿言语辖制我,你早晚是我的人。慢慢找你算账!花允翊压抑住心头地欲火,强笑道:“千雪公主何必这么急就赶我走呢,我们完全可以如朋友一般坐下聊聊体己话啊!” “谁是你朋友。”贺兰千雪轻哼道。 花允翊却装作没听见,自己挑了一张凳子坐下。 “今天白天生的事情,让我实在难以心安,要不是你身边的那个白衣姑娘,恐怕……”说到这,花允翊顿了顿,察看了一下贺兰千雪的神情,继续说道:“所以,我准备好好谢一下这位姑娘,若不是她,我花盛岂不是少了个国色天香的皇后……” 贺兰千雪打断了他,带着一丝蔑色:“花允翊,我看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是我爹的人,我劝你还是别做收买的打算。” 花允翊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再也继续不下去了。贺兰千雪几次三番都故意给他难堪,现在更是直言不讳。 泥人都有三分火,况且还是心胸狭隘的花允翊。 他压住了心中地怒火,站了起来,沉声道:“夜深了,公主殿下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不送。”背后传来了贺兰千雪冷冷的声音。 花允翊脚步顿了一下,而后消失在了夜色中。 贺兰千雪见他离去,很不屑地说道:“虚伪!” 月儿高悬,皎洁的月色给坤月殿镀上了一层银亮的光辉。一个身影有些笨拙地爬出了窗口,然后攀着窗边地一颗桂树,缓缓而下。 那人自然是贺兰千雪,她为了躲避门口的太监宫女,就从后窗轻轻落下。 贺兰千雪等不及了,她不想嫁给花允翊这样的男人----虚伪,自私,无时无刻不想着利用别人,所以趁着还有几天功夫,她要抓紧时间准备她的出逃计划。现在当然是出逃,如果出逃不成功,也可以算作是熟悉地形。 若曦隐藏在了夜色中,看着出逃的贺兰千雪,冰冷的眸子里多了一层柔和。 命运,真的由不得自己吗? 清亮的道路寂静无声,贺兰千雪猫着腰,谨慎地注意着周围地一切。一有风吹草动,她就灵敏地躲在了一旁的树木中。 所以巡逻的侍卫,都被她机警地躲过了。 脚下的路渐渐变得狭窄,两旁的树木和花草也渐渐荒芜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贺兰千雪诧异地打量周围。那树木花草分明没有人整修过,到了后面,连小径都被荒草掩埋了。 一片破败的房屋映入了贺兰千雪地眼帘,月色照耀下,那墙体斑驳沧桑,年久失修,仿佛岁月沧桑都刻在了那些墙上,让贺兰千雪地心陡然沉了下去。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凄厉的哭喊声,从破房子里传出。那声音,就像被人捏紧了喉咙,让后陡然松开时,出濒临死亡地呼叫声。贺兰千雪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心中已打了退堂鼓,正要折回的时候,耳旁忽然多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那琴声温婉无比,落在耳旁,似是有人对你低低相劝,让你忆起了最美好的事情。 凄厉的叫喊声渐渐平息了下去,而琴声却低低回绕,似清泉低流,林间清风,让听到之人的心渐渐平静下去。 一曲终了,贺兰千雪才回过神来。好棒的琴技,她呆呆立在风中,赞叹着这样的绝技,不由生出了探访谈琴之人的念头。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听琴 是这间了,贺兰千雪驻足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前。踮起足尖,凑在一扇破败的窗户前往里张望。 屋内昏暗一片,一个颀长的身影背对着贺兰千雪,他的身前摆着一张瑶琴,十指按在了琴弦上,出了一阵低沉的余音。 似乎叹息,又似怀念,与刚才温婉和煦的琴音全然不同。 他的心一定很苦吧,可为何还要弹奏平缓的曲子去安慰人家呢?贺兰千雪的心中充满了好奇,恨不得去问问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琴音静了下来,冷冷的屋群中,沉寂了一会,忽然又爆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柳飞叹息一声,食指按在了琴弦上,音乐声陡起,“叮叮咚咚”,宛如山间清泉,回荡在冷宫上方。 这是个遗忘的角落,在这里,囚禁了你的一生,也埋葬了你的希望。青丝转眼成蒹葭,恩爱也化成无尽的痛楚和怨恨。 所以,这里有许多人受不了日日煎熬的痛苦,在夜间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手中的琴,原本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所有。也不知道她是哪一代皇帝的嫔妃,柳飞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太监,抬着一张破席子,匆匆走了出来,一双瘦骨嶙峋的手从席子中伸出,一晃一晃的。 柳飞看到了那张琴,便偷偷藏了起来。每当听到那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时,他便会弹奏一曲曲温和的琴乐。 或许这张琴地主人,用她的十指弹奏了她的哀伤和不忿。甚至到了后来,那些哀伤与不忿已经不能通过琴声来疏泄了。 活着,就是希望,柳飞唯一能做的,就是抚动手中的瑶琴……给悲凉残酷地冷宫,增添一点阳光。 窗外,传来了一阵声,原来是贺兰千雪攀住了脱了栓的窗户。 糟,被现了,贺兰千雪心里一惊。柳飞却恍若未闻,琴音杳杳,在他指尖跳动飞跃。 最后一个余音完成。柳飞松开了手,站了起来,颀长的身躯缓缓转了过来。 “出来吧。”他朝贺兰千雪的隐身之处淡然说道。 好美的一个男子,贺兰千雪脑海中第一个蹦出的词是“美”。 那一双眼睛像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微微上扬,显得略微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完美地融合成一道美丽地风情,薄薄得唇,色淡如水。 虽然他的五官精致而显得有些秀美,可是浑身却散出一股淡淡的出尘之意。将身上的胭脂粉尽数洗去。 “你是……”看到窗口露出了一张明艳的脸蛋,黛眉弯弯,眸子似有水波荡漾,透着灵动和丝俏皮。灵巧的鼻子下,略薄柔软的樱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一头乌也不扎起,像瀑布般倾斜而下,恰到好处地披散在了微削的双肩。 柳飞不禁叹息,这样的一个女孩居然也被打入了冷宫。 贺兰千雪见被柳飞现了,也不着慌。双手抓住了窗台,接着整个人窜了上去。轻轻地落地,贺兰千雪拍了拍手上地灰尘。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相遇了。”贺兰千雪嫣然一笑,走到了柳飞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一路看中文网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他身后的那张瑶琴上。 琴身呈灰褐色。琴弦赫然断了一根! “想不到断了一弦的破琴,你都能弹出如此美妙地乐声。而且让人听不出破绽。我想放眼整个花盛都找不出第二个了。”贺兰千雪望着柳飞,眼里满是敬佩之色。 柳飞微微苦笑:“微末小技,不值一谈。倒是姑娘来到这个地方,仍旧能保持这副开朗活泼的模样,让我好生佩服。” 贺兰千雪以为柳飞说的“这个地方”是指皇宫,便笑道:“人要懂得珍惜自己何苦每天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你是皇宫里的乐师?”贺兰千雪眸中神采流转。这个男子有意思,以后闷的时候,可以和他聊聊天,听听他的琴。 柳飞摇了摇头,他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而已。 “不是乐师?那就是御医?”在皇宫中办差事的男子只有三种身份,一是乐师,二是御医,第三就是侍卫了。 柳飞长的柔弱斯文,手指修长细腻,哪像一个握刀地侍卫。所以贺兰千雪才会这么问。 柳飞还是摇了摇头,正要解释的时候,贺兰千雪捂住了嘴巴,失声叫了出来:“那你是皇宫里的太监了?”说罢,摇头叹息,一脸惋惜。 柳飞心中微微一动,颔答道:“让姑娘失望了。” 他本是京中的一个戏子,在戏台上永远扮演着别人取悦着观众,众人虽然出千金捧他,可是却没有尊重过他。 在他们心目中,他再出名,也只是一个戏子而已。十六k网只有烈,给了他一份不容于世的感情,对于哪一段过往,他从来都不曾后悔过。 柳飞这么回答,也是想看看眼前这个看似单纯的女孩会不会对他以前地身份有所偏见。他觉得这个女孩挺有意思,心中兴起逗她地念头。 “戏子怎么了?”贺兰千雪认真地道:“戏子靠自己的手艺唱功吃饭,有什么丢人地啊?你可不对哦,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 柳飞低头看着贺兰千雪,淡淡说道:“谢谢姑娘不对戏子起轻视之心,你呢?你这么会来这种地方的?” 两道黛眉轻轻搭在了一起,贺兰千雪酥手托着腮帮,坐在了柳飞刚才抚琴的地方:“我啊。是被逼着来到这个地方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从这个囚笼地地方逃出去的。” 想必是她不肯屈服于花允翊,才会被花允翊打入了冷宫,柳飞淡然的脸上陡然升起了一股怒意。 “花允翊作恶多端,早晚会受到报应的。” 贺兰千雪见柳飞直呼花允翊的名字。美目不由掠过一丝诧异。不过她并未多想,相反对于柳飞表现出地怒气,有些感动:“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贺兰千雪伸出玉指轻轻摇动了琴弦,“刺----”的一声,好似锯子卡在了木头中,出的声音让人一阵牙软。 “哎呀,这东西这么难弹。”贺兰千雪收回了手指。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她自小就活泼好动,琴棋书画之类的,她都不喜欢,也没有学过。方才也是见柳飞弹得好听,才一时兴起。 “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教你。”柳飞敛笑说道。 “好啊。”贺兰千雪一口应道,并让开了座位。 “学琴,必须熟悉琴弦。”柳飞手指逐一按在了琴弦上,出了不同的乐声。 贺兰千雪正听得入神,耳旁忽然传来若曦冷冷的声音。“公主,时候不早了,可以回坤月殿了。” 柳飞调好了琴音,却现贺兰千雪冷冷地望着外面。眉宇间锁着淡淡地忧愁。 “姑娘,你没事吧。” 贺兰千雪闻言,强自笑了一笑道:“我还有事,必须先回去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柳飞。” “柳飞……”贺兰千雪喃喃自语,蓦然一抬头,娇笑道:“我知道了,我会过来找你的。记住。我叫贺兰千雪。” 贺兰千雪,柳飞目送着那一抹红影消失在了门口,心上如留下了一个记号。 月色下,一个白色的身影淡淡地站在了小道上。贺兰千雪狠狠地瞪着她,也不说话,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另一边走去。 白影一动。已让挡在了贺兰千雪的面前,淡淡道:“公主。坤月殿在那边,你走错了。” “若曦----”贺兰千雪冷冷地望着她,愤然说道:“你真的要阻我?” 此事被若曦现,看来出逃计划就要夭折了。 若曦的面容被一层淡淡的薄雾阻住,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到一个悦耳动听地声音:“公主,陛下曾吩咐,如果公主想要逃离花盛皇宫的话,属下就只能提着脑袋去见陛下了。” “那是你的事。”贺兰千雪气鼓鼓地说道,脚下却不停留,想要从若曦身边绕过。 也不见若曦如何动作,若曦托着贺兰千雪的后背,足下一点,轻轻地朝前掠去。 贺兰千雪气急,决定大吼一声“有刺客!”,搅地皇宫一片动乱,到时候看若曦怎么办? 或许,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趁乱逃脱了。 “公主,我劝你别动这个念头,”若曦似看穿了贺兰千雪的心思,淡淡道:“那个男子已经走了出来,只要公主喊一声,我就会取了他的性命。” 贺兰千雪的俏目似喷出火来,轻轻说道:“若曦,你不要后悔了。” 若曦不再言语,带着贺兰千雪,脚下频点,轻轻地掠向了远方。 小道上,柳飞身穿一件褐色的长袍,望着空空荡荡的小路,自语道:“我明明听到贺兰千雪的声音……” 或许,只是错觉而已,柳飞轻叹一口气,踱回了屋中。 “可恶的若曦!”回到坤月殿后,贺兰千雪就一直在火。宫娥太监们战战兢兢地守在了门外,不敢进来。 怎么办?要想逃出皇宫,一定要先甩掉若曦这个影子。贺兰千雪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花允翊!贺兰千雪忽然想到了他地未婚夫,也是她最厌恶的人,一丝笑容浮上了贺兰千雪的面容。 若曦,你就等着吧,贺兰千雪将手中的枕头狠狠丢了出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章 再气花允翊 第二天,花允翊处理好了朝中事务,施施然来到了坤月殿。气归气,花允翊还是得好好伺候贺兰千雪,谁叫她背后有个南越王呢,万一这女人弄点什么消息回了娘家,那就不好办了。 花允翊踏进坤月殿的门槛时,稍微犹豫了下,对于这个刁蛮起来不饶人的南越美女,他还真是有点怵。俊眉一蹙,还是轻步走了进去。 “贺兰公主呢?”对于贺兰千雪没有出来迎驾,花允翊已经不再计较了。 如果真要计较起来,他会活活被贺兰千雪气死的。 “公主……公主还在睡觉。”跪着的宫娥太监们战战兢兢地回答。 一阵无语! 日晒三竿,他花允翊已经处理完了朝中事务才过来的,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在睡觉! 他们都顶着黑黑的大眼圈,昨天贺兰千雪可是了一宿的脾气,就差把坤月殿拆掉了。 “皇上,要不我去催一下公主?”领头的宫娥壮着胆子回答道。 贺兰千雪虽然可怕,可是惹恼了她,最多是一顿臭骂或者毒打。可要是惹怒了面前的这位天子,小命可就难保了。 “算了。”花允翊一挥袖,坐了下来。 还是等等吧,花允翊决定迁就一下这个刁蛮公主。时光慢悠悠地从指尖流过,就在花允翊就要失去耐心,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坤月殿里面传来一阵哈欠声。 那声音懒懒的,又带着一点点稚嫩,正是贺兰千雪独有地声音。 花允翊脸色缓了下来,强自挤出了一点笑容。一路看小说网 嗨,今天怎么这么晦气。一睁眼就看到这个讨厌的家伙,贺兰千雪看到正向她走来的花允翊,俏脸冷肃,正要出声讥诮他的时候,脑海中灵光一现,慢着,待我来,。, 眨眼春风拂面,贺兰千雪款款而来,笑着说道:“皇上这么早就过来看我,真是有心了。” 还早?要是平时朕都已经用膳了,花允翊嘴角一阵抽搐。看到贺兰千雪原本冰冷的面容,一下子笑意朵朵,心中一凛。才一夜之间,她地态度如此改变,这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处理完朝务就过来了,见公主睡的正香,就不忍打扰。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公主和我一起用膳吧。”花允翊努力使自己的语调平和温柔。 这还真是为难他了。要知道花允翊原本就是个喜怒无常。性子暴虐之人。花允翊做到这样,已经是他最大的底线了。 “啊,现在都快正午啦。”贺兰千雪惊叫道,眸子里却闪过了一丝黠色,“皇上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刚才起床的时候,已经吃了不少了……”贺兰千雪指了指床边垒成一堆的点心水果。 人嘛,千万不能亏待了自己。所以在贺兰千雪半夜泄掉火气后,就听到自己地肚子咕噜噜地直叫。于是她就命御膳房的厨子连夜做了许多甜心食品。 花允翊瞪了贺兰千雪一眼。绷紧的肌肉时刻处于暴走的边缘,他深呼吸了一口,淡淡说道:“公主喜欢吃什么,以后直接和我说好了,我会叫下人准备好的-小-说-网既然公主吃过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哼。接连几次都铩羽而归。花允翊的一张俊脸不由铁青无比。 “等等----”贺兰千雪见花允翊带着一股怒意离开,忙唤住了他。正事还没有办。他这么能离开呢。 “公主还有事吗?”花允翊豁然回头,语气虽然平淡,可是妖冶的眸子里已经泛起了一片怒火。 贺兰千雪,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了。 “皇上不是在打听若曦的事吗?”贺兰千雪找了一张完好的凳子,笑吟吟地说道,“我刚好知道一点点。” “哦?”花允翊地眸子里闪过了一丝诧异,接着他立刻警觉起来,这个刁蛮公主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你不相信我?”贺兰千雪心思玲珑剔透,看出了花允翊的警觉和不信任,装作叹息道:“那算了。” 若曦以一己之力抗衡四大高手,要是能收拢这样的高手……花允翊心里开始计算起来,脸上却满是笑容:“哪里,公主请说。” 贺兰千雪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花允翊,嘴里开始说道:“若曦姑娘不光武艺出众,人还长的漂亮。如果谁娶到若曦姑娘,那真是天大地福气啊。” 说罢,偷偷地瞟了一眼花允翊,果然,他的眉毛微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 有戏! “明人不说暗话,”贺兰千雪敛了笑意,声音淡然而冷漠:“你我的婚姻只不过你和我父皇的一场政治交易,所以我也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花允翊注视了她半晌,冷然笑道:“公主且说来看看……,。” 贺兰千雪睨了花允翊一眼:“我可以和你结婚,不过只是形式上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花允翊没有说话,不过垂在两侧的手却紧紧攥了起来。贺兰千雪,终有一日,今日所受的屈辱,我会叫你加倍偿还地。 “还有呢?”花允翊冷冷说道,既然谈开了,他也无需再继续伪装下去了。 “而我会撮合你和若曦,若曦的本领你也看到了,对于你这种仇家遍布的人来,她是最好的帮手。”贺兰千雪笑了,明亮的眼睛中闪过一抹光彩。 只要不出这坤月殿,若曦是不会像影子一样紧跟着她的。所以今天地谈话,若曦并不知情。 只要若曦被这个缠人地家伙粘住。那么她就有机会逃出这个囚笼。 “贺兰千雪,”目光似冰雪一样寒冷,花允翊冷冷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他顿了顿,唇角勾出了一抹冷酷地笑容。 “不过我答应你。”妖冶的眸子里陡然射出一道冷光。 “好。爽快。花允翊,这是你唯一的可取之处。” “贺兰千雪,如何才能够接近若曦。”花允翊沉声说道。 “由于若曦修炼地功法缘故,所以每月总有一天,是会出那么一点状况的。到时她就会找一个有水的阴性地方,弥补功法的缺陷。那时也是她最虚弱的时候,所以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哦。” “你说的也太笼统了,到底是哪一天?”花允翊皱眉说道。 “这我不知道了。既然想抓住若曦的心,你总要有所付出的。”贺兰千雪笑地很开心,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不告诉花允翊。送走了花允翊,坤月宫又恢复了一片寂静。贺兰千雪闲坐了一会,愈觉得无聊。要不去找柳飞玩?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张笑意连连的俊脸。 说实话,柳飞和花允翊长得都有些阴柔,可是一个看起来顺眼舒服,另一个却是打心眼里讨厌。 想到要见柳飞,心情都好了起来。想来只要不出皇宫,若曦是不会束缚她自由的。 贺兰千雪起身,身后的宫娥太监想要跟过来,却被贺兰千雪瞪了一眼。吓得缩回了坤月宫。 贺兰千雪记性很好,沿着昨晚走的路,一路来到了冷宫。门庭依旧,凄凄苦草爬满整座院落。数百幢破败的屋宇连成一片,灰色的惨淡的屋檐填满了贺兰千雪的视野。 “这是冷宫?”昨晚来地时候,没有看清楚,此时再细细打量,贺兰千雪禁不住自语。 在皇宫中有这么破败的地方。也只有一个被众人遗落的地方----冷宫。可是冷宫中怎么会有一个男子呢? 他不是一个太监吗?贺兰千雪不禁自嘲一下。或许他是照顾哪一个被遗弃的嫔妃吧。 贺兰千雪攀住了昨晚地那扇窗户,踮起脚跟,朝里望去。 屋内,一个颀长的男子穿着长衫,袖口掩在了嘴边,眉目间似哭又似不哭。嫣然一顾。脚下脚步细碎,似是一种舞步。让人看起来舒悦无比。 “我若还招得个风流女婿,怎肯教费工夫学画远山眉。宁可教银缸高照,锦帐低垂。菡萏花深鸳并突,梧桐枝隐凤双栖。” 唱腔婉转缠绵,清丽悠远,似是酿酒酿出来的,像是离远了,却又在心头泛起。贺兰千雪一时听得入神。 柳飞袖子连摆,舞步翩翩,随着他娓娓唱来,贺兰千雪的眼中已有水雾蒙上。 原来柳飞唱的这一曲,是一个官宦家的女子为了追求爱情,不顾身份悬殊,毅然嫁给了一个落魄的学子。哪知那个学子始乱终弃,狠心抛下了她。 只听柳飞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砰”的一声,贺兰千雪俏脸寒霜,她翻窗而入,指着柳飞怒喝道:“谁说地,谁说她是痴小人家女,谁说她是罪是自受!” 柳飞见贺兰千雪突然冲入,且是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由一阵愕然,随即明了。 “千雪姑娘,你误会了,我只不过在唱曲罢了。”他卷起了袖口,含笑说道。 贺兰千雪不禁脸红,刚才是听的太入迷,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她撅着嘴,一脸不服气的说道:“我知道你在唱戏,我说的是这写曲地人不对。这女子烈性率真,本应有一个好地结局,为何给她设置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柳飞笑道:“那依姑娘地意思呢?” 贺兰千雪歪起头,微微蹙着眉,显然在考虑。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月下莲池 “这应该是个美满的结局,只有那些听从父母之命的唯诺女子,才会甘于接受这样的命运。”贺兰千雪低头想了一会,抬头注视着柳飞道。 柳飞笑了笑答道:“好,就依姑娘的,结局我就这样唱来。” 脚步细碎,唱腔委婉,却透着一丝洒脱之意。“……窗前共烛白头吟,一世恩爱两不悔。” 贺兰千雪听得悠然神往,拍掌道:“好,这样结局才美满嘛。” 柳飞收起舞步,目光中眼波灵动似有光芒闪烁,双手负后,颀长的身躯卓然而立,显得俊美非凡。 “不对啊,”贺兰千雪忽然像记起了什么,盯着柳飞半晌道:“你琴艺非凡,唱功也是举世无双,为何跑到皇宫来做太监呢,还呆在冷宫之中?” “一切都是命罢了。”柳飞叹了一口气,他不想把自己的遭遇告诉给贺兰千雪,徒增伤感罢了。 在冰冷的冷宫之中,只有相互鼓励和扶持才能重拾信心。 “你一定是个伤心人。”贺兰千雪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第一次看到柳飞的背影时,她就觉得他是个寂寞的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双手拂在琴弦上的最后一个余音,是那么的落寞。 柳飞似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一时无语。你是怎么……”贺兰千雪原本想说“你是这么当太监的”,想想终究不妥,便改口道:“你是怎么来到皇宫的?” 柳飞地俊眉微微耸动了一下:“像我们这些卖艺的。四海漂泊,无依无靠,能有一处收留之地已经不错了。这冷宫虽然清冷,可是十分幽静,生活也有所依靠。所以比起以前在江湖中流浪的日子,实在是幸福很多。” 贺兰千雪盯着他的眸子,樱唇撅起:“你骗人。” 柳飞一愣,继而苦笑道:“我怎么会是骗人呢?” “判断一个人有没有说谎,只要看他的眼睛就可以了。”贺兰千雪眨动着眼睛,灵韵无比,“所以从你地眼神中,我看出了你是被强留在这里的。” 似乎怕柳飞辩解。贺兰千雪又加了一句:“在江湖上流浪,虽然四海漂泊,无依无靠,可是并无拘束,自由自在,那是何等的逍遥。” 贺兰千雪自小就被贺兰翼关在了皇宫中,连出行都有一大队的护卫跟着。在她眼中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 柳飞默然不语,算是同意了贺兰千雪说的话。离开了花允烈,他四处流浪,日子虽然过的清苦。却比以前轻松了,没有那种压迫感了。 和花允烈在一起地时候,是感动于他不曾轻视了他戏子的身份,所以才开始了那份畸恋。由于总是不容于世。也就一直压抑着。好多人把他称作是花允烈包养的小官儿,他也听过不少,但又有什么可辩解的呢,只能充耳不闻。 “你别急,”贺兰千雪小心地看了看窗外,压低了声音,踮起脚尖,凑在了柳飞耳旁轻轻说道:“过几日我就会想法子逃出这个皇宫。到时候我会带上你的。” 柳飞一震,逃出皇宫?这个看似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居然胆子这么大,还想逃出去。 他虽然被放逐在冷宫之中,周围没有士兵把守。可是整个皇宫戒备森严,想要逃谈何容易。如果到时候被抓住了,岂不是连累了这个姑娘。 “这里是皇宫。要跑怕是太难太难了。”柳飞微微蹙起眉头。眼中满是颓丧。 “你这个人啊,真是畏畏尾……a小说网。难道你真的要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一生都失去自由吗?”贺兰千雪瞪了他一眼。 看柳飞摇头叹息着,她也不再劝说,只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记住,这事情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是你我之间的一个秘密。” 说罢,贺兰千雪调皮地把手在床边破桌上一撑,也不从正门走,一抹倩影翻窗而出。 听着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了远方,柳飞地心头漫起淡淡的失落感,太久都是一个人独处了,忽然多了个伴儿,她一走,竟觉得寂寞了起来。 花允翊最近几天十分累,不仅白天要处理许多国家事务,到了晚上,他还有守在御花园中的几处水潭边。 这一切都是拜贺兰千雪所赐,是她说若曦会不定期出现,他现在也只能苦苦守候着那个可能到来的神秘女子。 贺兰千雪,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地。到最后他几乎断定是贺兰千雪在耍他,花允翊站在了莲花池边,攥紧了双拳,脸上狰狞一片。 每天他都守到子夜时分,可是哪儿有若曦的影子,反倒是有些消息灵通的嫔妃们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他的这个怪癖,搔弄姿到这里来假装与他邂逅,弄得他不耐其烦。 一抹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花允翊的视线中。白衣如雪,乌披肩,脚步轻盈。她坐在了莲花池边,双足没在了清水之中,微微摇晃,晃动的涟漪在月色下熠熠闪光。 花允翊眸中精光一闪,轻轻地朝白衣女子走去。 “若曦姑娘吗?”他低低问道,声音柔柔,宛如她足下的清水柔波。 白衣女子地身躯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将头垂下,却没有回话。(手机阅读.net)有戏!花允翊薄唇轻笑,露出得意的表情。 除了方浅晴,呃,似乎那个贺兰千雪也不太买他的帐,可是他在其他人面前几乎没遇到过他得不到的女子,这个若曦,也将是他囊中之物。 他轻步上前。毫无顾忌地弯下了身子,猿臂轻舒,一把搂住了她。 “若曦----”他轻轻呼道,声音充满着无尽的魅惑。 “陛下,臣妾如妃见过陛下。”娇美地声音伴随着熟悉地面容。花允翊地神情陡然一呆,接着眸子里陡然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如妃看到皇帝露出狰狞之相,心知不妙,这才满脸惊恐地拜服在地。 “如妃?”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冰冷无比,和刚才地温柔判若两人。 “是谁,是谁让你来这地?”他一把提起如妃,扣住了她的咽喉。 “陛下饶命----”如妃惊恐无比。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从喉咙里挤出告饶的话音。 原本想她给花允翊一个美妙的邂逅的,可当他听到花允翊喊她为“若曦”的时候,她就知道大祸临头了。 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够知道的。 “是坤月殿的小太监和我说地,他说陛下最近一段时间会在莲花池边出现。说陛下尤喜身穿白衣之人,所以……”“所以呢……”花允翊手上用力,眸中凶光大盛。如妃被他箍得透不过气来,两只手在空中乱舞。 “臣妾想来伺候陛下,。” “回去告诉其他女人,不要再耍什么小聪明!”眼看如妃就要窒息而亡,花允翊松开了手,冷冷地说道:“谁再敢来莲花池骚扰朕。朕一律杀无赦!” 如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抚在了勒疼的喉咙上,美目中满是泪水。她慌忙点头。 “还不快滚!”花允翊喝道。 看着如妃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御花园,花允翊的脸色更加阴沉。 贺兰千雪,你果然是在耍朕!这女子始终与他不是一条心,还胆子大得惊人。 莲池上,月光下,忽然出现了一个纤细的女人身影。她白衣飘飘。足踩莲叶,宛如洛神般,不食人间烟火。 月光将夜色点亮,那张终日像蒙在云雾之中的脸毫不吝啬地落入了花允翊的眼中。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泉,带着一种疏离浅淡的神色。两道远山般的烟眉此刻轻蹙一起。仿佛有锁不住的深愁。 若曦踏波而来。来到了莲池中央,足下一踩。破开了一道水波,然后悄无声息地遁入了湖中。 她这是干什么?洗澡?躲在暗处的花允翊暗暗揣测,同时也震惊于若曦地绝世面容。 破开的涟漪渐渐消逝,水面又恢复了银镜般的平静,水中倒映着玉盘一样的圆月,随着风儿轻轻浮动。 每逢十五,天地之间地极阴之气就最为浓烈。而由于修习最为霸道的毒功,在这一天,若曦体内的毒素就会受极阴之气牵引而反噬。这个时候,若曦就会找一处清净的水源,通过清水舒缓体内的毒素。 许久,水面依旧平静无纹,花允翊不由得讶异,不会是淹死了吧,怎么还没出来? 就在花允翊渐渐不耐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湖中冉冉浮了上来,惨白的脸色犹如白玉雕成般没有血色,甚至还带着点透明,白色莲花似地衣裙已经湿透,此时紧紧粘在她妙曼的身上,将所有玲珑曲线勾勒得分外清晰。 真是武功高强,人也绝美,岸边的花允翊心中邪念陡生,正准备飞身跃入湖中,打算上演鸳鸯戏水的时候,却赫然现池中原本盛开的莲花陡然凋谢,漂浮在水面上的莲叶也瞬间变得漆黑无比。月色下,原本清澈幽冷地池水竟然泛起了一层诡异地碧绿。 花允翊猛然收足,庆幸没有作出冲动的举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她,果然够毒地。 若曦睁开了双眼,头顶上星辰点点,蟾兔高悬在夜空之中,泻下皎洁月色。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体内的毒素终于不再反噬了。足下蹈水,若曦轻轻一跃,人已翩然飞到了岸边。 “花盛国君?”若曦方到岸边,就觉得面前有人,细细打量着自己纤毫毕露的玉体。面色一冷,手指挥动运起功来,一层淡淡的云雾遮去了真容。 花允翊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若曦的身上移开,轻笑道:“仙子好,今夜星辉月朗,我一时无心睡眠就来到了御花园。想不到却目睹了仙子出水,当真让人惊叹。” 若曦冷冷说道:“若曦打扰陛下了,告辞。”说吧,足尖一点,翩然如白蝶向前飘去。 花允翊眸中精光一闪,身形顿起,堪堪挡在了若曦的身前。 “上次全仗仙子相助,千雪才没有被贼人掳走。今日有缘相见。仙子不如给个薄面,让我在御花园中设一小宴,一同享这无边美景,如何?” 若曦心中暗暗焦虑,要知道毒性反噬后,她的功力只有平时的十之一二,要不然刚才怎么会被花允翊轻巧拦下。 “若曦无福,岂敢劳动陛下大驾,还请陛下借过一下。”若曦冷然说道,身形陡然加快,想要摆脱花允翊。 花允翊见她身法大不如前,知道定有玄机,哪肯舍弃这个好机会。身形连闪,每次都挡在了若曦身前。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毒人 花允翊见若曦功力明显不如以往,连连挡在了她的面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如猫儿看到了无力反抗的老鼠。 “仙子,连这点薄面都不赏吗?”花允翊的唇角勾出了一丝邪笑,只见他探手一抓,抓住了若曦的手,再一力,竟将她扯入了怀中。 “良辰美景当前,你我可莫要辜负了……”他邪邪笑道,另一只手却直接攀向了她的雪峰。 “放肆!”若曦再也忍不住了,一边挣扎闪避一边大声叱喝。 要知道她功力虽然大打折扣,可是一身毒功尤在,要不是顾忌花允翊的身份,早就将他化为一滩脓水了。而花允翊也看出了这一点,才大胆出手的。 若曦的袖中飞出了一把毒匕,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电射花允翊的胸口。 花允翊脸色微变,想不到若曦竟真敢下狠手,来不及闪避,胸口上已钉上了那把毒匕。 “你……”花允翊双目圆睁,声音仿佛被什么捏断了,透着一份无奈和不甘,身形缓缓倒下。 毒匕上喂了剧烈的毒药,寻常人只要沾上一滴,呼吸间便可夺人性命。若曦也露出了惶惑的神色,刚才也是被恼怒冲昏了头脑,才一时下了狠手,如果此人有什么不测,那么南越王的一切计划都将要泡汤了。她是肩负着使命而来的,如果花允翊竟然命丧在她之手,那她怎么向南越王交代? 她急切地扑到了花允翊的身边。手中攥着一颗丹药,送入了花允翊地口中。忽然后背一麻,大椎穴竟然被人制住,全身再也不能动弹。 若曦猛然僵住,心知中计。一颗心顿时坠入了谷底。这个花允翊,远远不止表面那么纨绔简单,她若曦竟也着了他的道 花允翊睁开了双眼,笑嘻嘻地看着若曦.若曦被制,脸上的云雾也渐渐散去,露出了娇颜。 “噗----”他吐出了嘴里的丹丸,伸手摸了摸若曦滑腻的脸蛋,脸上露出了邪邪地笑意:“仙子。刚才你在池中地时候,我就想跳下去,和你来一场鱼水之欢。” 听着他的淫词浪语,若曦紧抿着嘴,眸中射出了仇恨的目光。 “仙子,你也别恼,我虽然行止率性鲁莽,唐突了佳人,却是真心喜欢你的。”花允翊说道,手上动作不停。一手已经握住了微微颤的雪峰。那柔软又坚挺的触感在手心里滑动,处子芳香直灌入鼻端,心中的欲火刹那间星火燎原了起来。 “仙子莫恼,稍停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最快乐的事情!”花允翊咬住了她地耳垂。轻轻说道。剥开的裙衫,散落在地上,犹如凋落的花瓣,那长长的衣袖甩落在地,另一头没入了池水中。 若曦的美眸中已经蕴满了泪水,今天是她的大劫,她再也逃不过此人的凌辱。身上游走着一双罪恶的手,每拂一寸肌肤。就加深了一层羞耻。花允翊已经叩开了她的红唇,红舌霸道地挺进,在她空中肆意舞动,抽走了一缕缕空气,让她艰于呼吸。 花允翊已经除去了自己的衣衫,若曦在下。花允翊在上。两具**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这感觉美妙吗?”花允翊轻轻喘息,身下分身已经挺进了若曦地体内。抽*动时缓时慢,快时如疾风骤雨,慢时如杨柳慢摇。 若曦雪白的身体上,留下了花允翊霸道的唇印,细碎绵长,显得触目惊心。 “若曦,你是我的----”花允翊深深地挺入了若曦地花蕊之中,一种不可抗拒的快感让他轻哼一声,然后倾吐出所有的花露后,才感觉一阵疲惫. 若曦身下,有一道殷红的血迹在身下蔓延,渐渐淌入了身边的池水之中。她面色冰冷,眼神漠然地看着天空中那一轮皎然的月,绝美的容颜被月光映射,宛如石雕一般,看不出是喜是忧。 “记住,你永远是我花允翊的。”花允翊满意地笑着,从若曦地身上爬起。抓起身边的衣衫穿上,一丝玩味地笑容挂在了他的嘴角,女人么,只要得到了她的身子,就能得到她的心。他处心积虑想要的东西,仿佛也很少失手过。 蓦然,一丝异样地感觉从心头蔓起,全身地血液宛如凝固一样,冰凉彻骨。月光下,原本麦色的肌肤此刻竟变得白皙透明,清晰可见一条条静脉,诡异地情状让他如同堕入一场可怕的梦魇之中。 中毒了,而她似乎根本不能动弹,是什么时候出手了呢!花允翊骇然朝地上的若曦望去,双手一拍,解开了若曦的穴位,嘶声道:“解药----”刚才的得意和嚣张已经荡然无存。 若曦神色不变,拾取了地上的衣裳,缓缓披上,嘴里淡淡冷冷地说道:“我是一个毒人,浑身都是毒素,你想占我便宜真是咎由自取!” “给我解药,我不想死,我是花盛国君。”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渐渐消失,花允翊惊恐地说道。 若曦的脸色冰冷无比,仿佛未听见花允翊的话一样,目光聚焦在遥远的某处,若有所思。 “你……你要什么,钱财,权力?我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解开了我身上的毒。”花允翊已经没有办法站立,跪坐在地上,吃力地说道。 四肢渐渐不能动弹,连嘴唇都难以张启。小说网 “我不能死……若曦,救我……我是喜欢你,,,”原本妖冶的眸子中满是深深的恐惧和强烈的不甘。 他不能死,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花允翊开始后悔今日之举了。 若曦冷冷地注视着他。待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地时候,双手在他身上轻拍了几下,一颗火红色的丹药送入了他的嘴中。 “我警告你,没有下次了。”如果他不是花盛国君,足已死一千一万次了。若曦冷冷地看着花允翊。眼神仿佛两把利刀一样。 白衣飘起,若曦莲足一点,消失在了夜雾之中。 身体渐渐有了温度,四肢也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花允翊双手支撑在地,嘴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刚才他在生死之线中徘徊,深深体会到了恐惧和无助。 只有他花允翊将别人的生死掌控在自己手中!任何人都休想将他的性命捏在手中,花允翊恨恨地望着若曦消失地方向。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天下动荡不止。先有花盛、西尧动乱,花盛更是一分为二,双方各自以花允翊和花允烈为,相互仇视,双方交战无数次,各有胜负。而今,花允翊这一方有南越相助;花允烈则有西尧支持,北狄则在一旁暗暗窥视,相信不久便会有动作。一时天下纷争,各方势力都卷了进去。 议事厅中。花允炽等人面色凝重,显然战况并不如人意。 “南越王果然用兵如神,青龙山一役,我心服口服。”欧阳睿一脸苦笑。正是由他阻挡贺兰翼的援军。 双方在青龙山激战一场,贺兰翼率军突破了欧阳睿布置的防线,伸入了花盛境内。 “睿兄,你不必这么气馁,南越王虽然赢了,却也只是险胜而已。接下来我们要计议的是如何应付花允翊和南越王的尾相击。”花允烈安慰道。 洛玄生性淡然,对于排兵布阵一向不感兴趣,见几人热火朝天地讨论。注意力早就集中在了方浅晴身上,不时打量她一眼。 与众人一脸凝重不同,方浅晴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脸色淡定而夹杂着一丝得意。 “晴儿,难道你有办法?”以洛玄对方浅晴的了解,她露出这样的笑容。多半心中有了主意。 众人听到洛玄这么问后。均齐齐看向方浅晴。 “晴儿,你到底有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花允烈性子最急,连忙追问。几人讨论了这么久,都没有可行的办法,,都快急死他了。 “办法是有,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方浅晴含笑说道。面对着众人惊异地目光,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快说来听听。”欧阳哲催道。 “好吧,那你们跟我来吧。”方浅晴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众人一脸狐疑,不知道她又要弄什么玄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方浅晴将众人引到一个小山坡旁,山坡上有不少细石疏木。 “晴儿,战事紧急,你带我们来此地做什么?好啦,不要开玩笑了。”花允烈着急地说道。 “狗屁烈,我就那么没分寸啊,谁说我是在开玩笑。我带你们来此地,就是要让你们开开眼界。” “好晴儿,别卖关子吧,我们都着急呢!” 花允炽语声平和,却也是难以抑制急切心情。 “好,”方浅晴见众人一脸疑惑和焦急,也不卖关子了,从袖口掏出了一个黑黑圆圆的东西。 “你们谁过来帮下忙。”方浅晴说道。 花允烈离她最近,当仁不让地承担了这个任务。 方浅晴小心地将黑丸放到了花允烈手中,指着距他们有百米之遥的小山坡道:“烈,你将这东西使劲抛向山坡花允烈有些狐疑地看着手中黑不溜秋的东西,不过还是按照方浅晴的话,运劲掷向小山坡。 迎着山风,黑球出了“呜呜----”的声响。方浅晴见黑球出手,身子慌忙朝草地上一伏,同时双耳捂住了耳朵。 “晴儿,你这是干吗?”众人大惑不解,花允烈更是弯下腰想要扶起方浅晴。 黑球落在了山坡上,“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山石崩裂,草木横飞,席卷着一股巨浪,向四方扩散而去。 几人都是身经百战,应变能力非常迅,花允烈弯腰抄起方浅晴,身形飞地向后掠去,还有几人护在他的身后,手中已经握着宝剑,磕飞了袭来的碎石。 硝烟散过,小山坡旁露出了一个黑黝黝地大坑,众人均觉得不可思议,不由面面相觑。 “快放我下来。”被花允烈“拎”着,这姿势实在不雅。 花允烈这才记得手中还抱着方浅晴,赶紧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她。 “晴儿,你是如何做到的?”大家一脸惊疑地问道。 方浅晴拉了拉起皱的衣衫,双手一拍,笑吟吟地看着众人道:“这是我自制的雷丸,你们看效果如何?” 雷丸?这名字倒十分贴切,刚才确实有雷崩之势。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制作火药 雷丸?这名字倒十分贴切,刚才确实有雷崩之势。 其实这哪是雷丸,只不过是方浅晴改良版的黑火药而已。虽然方浅晴理科十分差劲,不过对于中国古代的四大明还是记忆深刻的。 前几日,众人忙于战事的时候,方浅晴就在想要利用自己那点小科学头脑,给花允烈他们明点厉害的家伙。她将士兵搜集过来的原料,小心配料,又加上她的一些“奇思妙想”,这雷丸便这样问世了。 雷丸不同于黑火药,无需引燃,只要使劲一掷,雷丸内部就会产生剧烈的震荡,从而引爆炸,这威力也比黑火药大了好几倍。 如果将雷丸大范围的投入战事之中,这局势……见识过了雷丸的威力,众人的眼睛亮了。 “不过雷丸威力巨大,我们需要谨慎使用,免得造成太大的杀孽。”虽然制出了这大杀器,可毕竟这笨不该是出现在这个时空的东西,如果伤亡巨大未免作孽,方浅晴并不希望广泛使用。 “洛玄,今日你和我一起,我就将雷丸的制作秘方教给你。烈,你从军中挑几个能干的人,辅助我们。”方浅晴吩咐道。 雷丸的制作一定要秘密进行,一方面这是方浅晴这一方的秘密武器,另一方面,方浅晴也不打算将雷丸的制作配方公开。一旦战事结束,她立即会将雷丸销毁,免得贻祸人间。 国与国之间难免许多战争。如果火器盛行,那么会前将历史时代推进到火器时代,这个罪孽方浅晴觉得自己担当不起…… “烈,你抵住花允翊的军队,千万不能让他们与贺兰翼的人汇合。”由于方浅晴已经认命了接任皇帝地事实,近来狠k了一阵兵法书籍。此时侃侃而谈,气度从容,倒颇有女皇之风,“哥,你有没有把握困住贺兰翼的人马,只需三天就够了。” 欧阳睿傲然一笑道:“虽然我自忖不能打败南越王,但是困住三天应该可以做到的。” 方浅晴舒眉一笑。原本妩媚的脸上竟多了一丝英姿飒爽。 众人心惊于方浅晴的改变,欧阳哲有些讷讷道:“你……你是我们认识地晴儿吗?” 从认识方浅晴开始,他好像一直没有真正了解方浅晴。她纯真直率,一会野蛮粗鲁,有时妩媚柔嫩,有时又英姿飒爽。她就是一个多面体,有着各色形态,越到后来,越看不透她。 “晴儿,你还要给我们多少惊喜呢?”花允炽也不禁叹道。 只有洛玄。从始至今,都没有改变过对方浅晴的看法。这个小师妹,从强吻他开始,就知道她身上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好像任何奇迹生在她身上。都不会觉得奇怪。 “我看你们忙的焦头烂额,所以就想法帮你们一把了。呵呵,毕竟我也是西尧国君嘛,没有一点手段,怎么能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呢。”一瞬间,方浅晴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笑活泼。 “北狄那边……”花允炽心比较细,北狄虽然参与战事,可是不得不防-小-说-网 “北狄无非存了两个心思。一是我们与花允翊打的两败俱伤,然后他就坐收渔翁之利;二是我们与花允翊之间有一方胜出,他相助那一方,顺便捞些好处。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哼----”方浅晴冷哼一声。 想起花允烈年少时在北狄吃地苦。以及差点就改变了性倾向。方浅晴心头就恼火,这笔帐一定要好好清算。 “哥。只需你困住南越王的军队,我想北狄很快就会知道该怎么做的。”方浅晴一脸笃定的说。 众人见方浅晴分析地头头是道,且实施的对策也俱是上上之策,不由暗暗称奇。花允烈和欧阳睿更是按着方浅晴的指示,排兵布阵去了。 虽说有雷丸在手,不过方浅晴心中还有一丝不安。那个擅长用毒的白衣女子始终是个隐患,花允炽等人中的任何一个对上她,恐怕凶多吉少。 “小玄子,你有没有法子对付那个白衣女子?”白衣女子不光武艺惊人,更重要的是她的毒功让人防不胜防。 想起那个白衣女子,洛玄一脸心悸,他摇了摇头道:“南越蛮荒之地,有一门神秘地巫蛊之道,据说神通异常,变化莫测。我想当今世上,也只有师叔才能对抗她的毒药了,不过师叔他……”师叔自从帮花允炽“整容”之后,便四处云游去了,想要找到他,比登天还难。 “小玄子,你多制一些上次的药丸,给烈他们。一旦遇到这个女煞星,一定要躲避为上。”方浅晴不放心地说道。 洛玄点了点头,忽然心中一动,对方浅晴说道:“晴儿,你还记得凌天大帝陵墓中的那些奇怪小草吗?” 龙涎草?那些保持凌天大帝心爱人地容貌近千年不变的奇异小草! “龙涎草是一种奇特的药草,说不准我能从里面提炼出对抗巫蛊的药物。”洛玄兴奋地说道,为能帮上方浅晴他们而高 “好,我这就差人去将那些小草取来。”方浅晴一脸笑意,凑上前去,摸了摸洛玄白嫩的脸,嘴里道,“小玄子,你要我这么犒赏你呢?” 虽然两人已经达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不过洛玄的脸色还是渐渐红了,方浅晴见状,愈加高兴起来,小小魔爪也挥舞得更凶猛了。 “晴儿,你可不能毁坏玉棺中的丽人。”洛玄一边躲避,一边不放心地说道。 “放心,”欧阳睿他们已经退下了,山坡四周静悄悄地,只剩下洛玄和方浅晴两人:“我会命人小心办的。现在,我就来好好犒赏你……” 方浅晴一个饿狼扑食,将洛玄按倒在地,素手伸进了洛玄的羽衣中。洛玄拗不过方浅晴,抬头迎上了方浅晴火辣辣的红唇。 山坡上,春色浓浓,方浅晴坐在了洛玄的身上,双手按在了他的胸口。洛玄地俊脸微红,嘴里出了轻微地喘息声。 山风扬起,草木凄凄,顿时淹没了这一片火辣的春色。 黑火药制作地原料其实很简单,主要由硝石,木炭和硫磺。方浅晴所处的异世,矿物资源都呈原始状态,都未有开采的痕迹,所以不担心原料的问题。 方浅晴和洛玄以及好几十个帮手在小秘室里捣鼓了好几天,终于将雷丸批量生产,足有近千颗,应付南越王的军队,可谓是绰绰有余了。 另一边,欧阳睿和贺兰翼激战了三天,战况激烈,双方互有损伤,不过总体上看,贺兰翼还是稍占上风。 群山之中,贺兰翼站在了山丘之上,望着山下密密麻麻的军队,老练的眸子似一潭深水,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皇上,此番我们孤军深入,会不会有危险?”一个谋士胆战心惊地说道。 “江亦城,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贺兰翼不答反问,颔下的清须迎风飘荡。 “从陛下与花盛先皇争雄时,我就追随陛下,算起来足足有二十年了。”江亦城躬身说道。 “是啊,二十年了,多少英杰都化为一堆朽骨,放眼寰宇,当年的英豪估计只剩下老夫一人了。”贺兰翼感叹道。 “陛下----”江亦城欲言又止,他不明白为何贺兰翼在这个节骨眼会提这些。 “哼,二十年中,你可曾见过老夫打过没有把握的仗?”一瞬间感伤之情荡然无存,却而代之的是一股睥睨天下的雄危。 “欧阳睿小儿,也算有几分本事,竟然能与我僵持这么久没有落败。难怪欧阳猛不是他的对手,只可惜错信一个女流之辈,将大好的江山交给了一个女人。”似是惋惜,又似不屑。 “陛下,我看的出您是故意让着欧阳睿,不然他岂会是您的对手。”这并不是恭维的话,三天的鏖战,虽然激烈,可是明明有好几次溃败欧阳睿军队的机会,贺兰翼却都错失了如果说是贺兰翼没有把握住战机,打死江亦城都不会相信。 “哈哈,亦城,战场之上,并不是杀敌就是胜利,有时诱敌也是一种胜利。”贺兰翼大笑,豪气勃。 “陛下的意思是……”江亦城隐隐猜到了贺兰翼的心思,却又不敢相信。 “不错,我就是要孤军深入,来一个困兽犹斗”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贺兰翼沉声说道:“欧阳睿明知不敌,还要与我激战,所谋得不过是一个拖字,他在等西尧和花允烈的支援,不过,哼哼,我岂会让他们如意。”贺兰翼站在山峰之上,俯视山下,一脸豪情,“以我贺兰翼作为诱饵,到时他们必定举全国之力。而东边,花允翊就会趁机兵,我南越大军,也会大举进犯,呵呵,北狄,想必也不会错失如此好的机会。” 原来陛下竟以自己作棋子,而谋天下之局,这份气势和胆魄实在让人敬佩。 “可是陛下,我们只有十数万大军,要是西尧和花允烈举全国之兵,那我们……”江亦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忧虑。 “无妨,我自有应对之策。”贺兰翼淡然说道。 江亦城不再言语,他知道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王是绝不会去做的。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四章 青龙河 可惜,贺兰翼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方浅晴和花允烈并未派大军前来支持。一小队数百人的车队在慢慢行进中,方浅晴坐在了马车里,惬意地吃着水果,身边一左一右坐着花允炽和洛玄。 欧阳哲已经回到西尧了,她这个新上任的女皇还在外面寻花问柳,西尧国中没有自己的心腹,实在让人不放心。纵然欧阳哲有点不那么情愿,也只能乖乖回国处理政务去了。 花允炽和洛玄则是承担了护花使者的责任,如影随形陪侍在方浅晴的身边。 “晴儿,贺兰翼诡计多端,我们只有数百人马,万一被贺兰翼觉,我们真的可以安然脱身吗?”花允炽忧心忡忡,自己的生死固然可以置之度外,可方浅晴的安全却是他们必须要保障的。花允烈和花允炽都曾执意要求要派重兵护送雷丸,可被方浅晴一口拒绝,还笑盈盈很轻描淡写的样子,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 “哎呀,全世界最最关心我的炽,”方浅晴撒了个娇,“你不必担心嘛,老天爷看到我这么聪明机灵,国色天香,气质如神,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方浅晴笑了笑,樱唇张开,身边的洛玄递过一粒已经剥开的葡萄,送入了她的嘴中。 花允炽忍俊不禁,恐怕全世界最臭美的也是她了吧。唉,不管怎样了,总是拼死护着她没事就是了。 运气?方浅晴一边嚼着口中香甜的葡萄一边思绪如潮。虽然她方浅晴的运气还算不错,可是她也不是一味鲁莽犯傻,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然后殃及身边人地事情她也是不做的。自从花允炽遭难。和洛玄失踪开始,方浅晴就学会了保护自己和保全身边人,虽然她没什么骄人的功夫,可也会尽力用自己学到的东西去化险为夷-小-说-网 或许是天意吧,以前方浅晴只知道泡帅哥。游山玩水,一旦冷静下来,将心思放在了国事上,所谋所思,竟比花允烈等人还周详,或许是因为她来自后世,多了些他们不曾有过的见识。 她近来花了不少心思在分析贺兰翼,总觉得这个老狐狸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地一头扎进了己方的包围。这里恐怕有阴谋。虽然她还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可是只要不照常规出牌,对方也就摸不到头脑,原先的计划也就无法得逞。 所以当花允烈和花允炽原本打算用全部兵力趁机消灭老狐狸时,方浅晴却坚决说不,要相信她的雷丸嘛。 至于方浅晴之所以派百十人护送雷丸,也是反其道而行之。如果大张旗鼓,派个数万人马,贺兰翼一定会知道己方有新的策略。所以,方浅晴选择了出奇兵。很低调地潜了过去。 嘿嘿,三国可不是白看的,方浅晴轻笑一声,感受着喉间的清甜。有点小小得意。她对着侧边妩媚一笑,示意一旁地洛玄再递一粒。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陛下,据探子回报,山间多了一小队人马,只有百十人,疑似来自花允烈的手下。”江亦城说道。 “花允烈和西尧那边可有什么举动?”贺兰翼眉毛一挑,沉声问道。 “花允烈按兵不动,欧阳哲返回了西尧。主持大局。”江亦城恭敬地答道。 “他们想做什么?”贺兰翼剑眉轻锁,忽而脸上浮上了一层怒色,“难道他们真的以为仅凭欧阳睿一人就能拦住本王吗?也未免太过轻视了本王!” “砰”的一声,贺兰翼一掌拍在了军案上:“亦城,你传信给花允翊,还有北狄.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哼。花允烈,你还真以为我是一条掉了牙齿的老虎吗?” 看来还是高估了花允烈。还有西尧的那个女国君,只要我方击溃欧阳睿的军队,再与花允翊,北狄,以及南越一同起猛烈地攻击。 而自己,就像一把插入对方脏腑的尖刀! “那对方百十人的小队……”感受到贺兰翼的怒气,江亦城小心翼翼地说道。 “区区百十人,何足挂齿。放他们过去,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青龙山将是欧阳睿地葬身之处,现在就让他们暂且安逸着吧!”贺兰翼双目闪着精光,粗犷冰冷的脸庞让人望而生威。 另一边,由于方浅晴的低调处理,车队毫无伤地来到了欧阳睿的军营中。欧阳睿看到方浅晴后,激动地上前搂住了她。 靠在他胸前温存了一会,方浅晴怜惜地抚着那张满是灰尘地俊脸。战事繁忙,欧阳睿的面色并不是很好,想来是少了休息所致。 “我把雷丸给你带来了,你呀,也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脸色那么差。” “雷丸制好了?”欧阳睿一脸惊喜地说,同时心惊于方浅晴只带了一百多个士兵护送,“你还说我,自己不要命啦,只带这么点人?万一贺兰老贼派兵对付你,岂不是,,,” 欧阳睿起了一层冷汗,话也说不下去了。 方浅晴看出了他的忧虑,笑了笑:“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来了嘛。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乱来的,这叫虚虚实实么。一路看中文网” 欧阳睿低头在她颊上轻轻一吻,低声说:“答应我,别再做让我担心的事了。” 方浅晴点点头,和他相拥在一起。 四人来到了军帐中,花允炽沉声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以前为花盛国君的时候,花允炽和南越王打过交道,所以深知他的厉害之处。 欧阳睿指了指悬挂在墙壁上一幅地图说道:“我与贺兰翼胶着了三天。双方互有损伤。不过我已察觉,贺兰翼有所保留,不知道他打地什么鬼主意。” “他是在故意示弱。”方浅晴淡淡道。 “如果你是贺兰翼,你想在最短地时间内击败我们,选择的战场会在哪?”方浅晴问道。 换位思考。有时候是一种不错的策略。 欧阳睿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手中指着地图上的一座山脉,沉声说道:“青龙山。” 青龙山,山脉绵长,犹如一条青龙蛰伏在地表,沿着青龙山脉一直向前,有一条湍急地河流,又名青龙河。源于青龙山,流经花盛国。 如要剿灭对方,天时,地利,人和之中,地利占据了主导因素。 这几日,贺兰翼明明占据上风,却且战且退,往青龙河的方向退去,相信一定有阴谋。 难道他向背水一战?想起孙武地典故。方浅晴不禁这样想到,可是立刻否决了。 孙武是被逼到绝路之上,才会这么做地,贺兰翼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这样做。 就这里吧。既然对方将自己逼入绝路了,不管有没有阴谋,只要雷丸齐,哼,贺兰翼你就自求多福吧。 两军对垒,贺兰翼且战且退,将欧阳睿引入了青龙山中。 青龙河水湍急,水下暗流无数。如若不通水性的人掉入其中,必定九死一生。贺兰翼站在了青龙河边,对着身边地江亦城说道:“青龙河的河道修筑的怎么样了?” 江亦城躬身说道:“陛下,堤坝已经修建完成,只要我方炸开青龙河上游地大坝,这河水肯定会吞没对方军队的。只不过我们……” 江亦城心思灵巧。听闻贺兰翼在青龙河上游修建堤坝的时候,就猜到了贺兰翼想利用青龙之水。淹没对方的军队,只是他们自己的军队,该如何躲过这青龙之水呢? 贺兰翼当然知道江亦城的疑虑,说道:“你看我们将士所穿的衣服。” 将亦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南越士兵不着盔甲,而穿藤甲。藤甲乃是南越特产,经烈油浇过,坚硬无比,丝毫不逊于铁甲,更重要的是藤甲轻便,这也是南越兵为何勇猛的缘故。 藤甲能漂浮于水上,到时候青龙水一泛滥,己方地士兵就能安然无恙了。 青龙山之中沟壑丛生,其中有一条大峡谷,山高百丈,两边岩壁光滑险要,即使是猿猴也难以攀越。青龙山的尽头,也就是峡谷的末端,能听到滔滔的水声,仿佛九天之上,天河咆哮。 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青龙河横亘在峡谷之上。 贺兰翼已经率领大军进入了峡谷底腹。欧阳睿骑着一匹白马,银白色地战甲,在日光下闪闪光。 “晴儿,我们已经在峡谷上方埋下了雷丸,只待贺兰翼的军队齐集在谷底,便可引动雷丸,到时任他贺兰翼有多厉害,都难逃这巨石之厄。” 可以想象,要是在峡谷引爆雷丸,到时山石崩塌,而唯一的入口又被自己守住,贺兰翼的军队当真是死鳖一只。 方浅晴穿着一身简练的红衫,愈显得英姿飒爽,花允炽和洛玄一左一右地护在了她身边。 “等南越之危解除后,我们就可以全力对付花允翊了。花允翊,你可千万给我好好活着啊!”想到方家几百口人全部遭到了花允翊的毒手,方浅晴的眼睛里都是血丝,语声也变得怨毒无比。 欧阳睿也是虎目蕴泪,方亦儒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他怎能不恨杀父杀母之仇。 花允炽在旁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活泼爽利的花蕊,她和她地驸马言行素均葬身在那一场叛乱之中,自己更是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只不过他得知了花允翊登基后许多事情,却生不出一丝痛恨,反而有些怜悯花允翊了。这个人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在那个本不属于他的位置上,他又坐得可安稳? 权利的争斗,都是不死不休的结局,然而善恶到头终有报! “是时候了吗?”欧阳睿收起悲伤之情问道。 方浅晴点了点头,俏丽的脸上肃杀一片。 方泓羽举起了手中地一面金色小旗,对着阳光,挥舞了几下。 于此同时,贺兰翼也沉声说道:“开堤坝,泻青龙之水。” “轰隆隆”地巨鸣声响彻不停,无数的碎石从青龙山顶奔泻而下,巨大地烟雾腾起,宛如一处处腾起的灰云,顿时将巨大的峡谷吞没。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五章 遭遇贺兰翼 雷鸣震耳,烟雾蒸腾,山谷顿时被吞没了。 贺兰翼听着惊天崩地的声音,脸色陡然一变,终于失了从容气度,惊叫道:“糟,中他们诡计了!” 数千颗雷丸一齐爆炸,足已将一座山丘夷平,巨大的气浪裹着无数的巨石从天而降,劈头盖脸朝人群砸了下来。 在天威面前,人渺小犹如蝼蚁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只是一味奔跑躲避,无处藏身。哀嚎声被巨大的山崩吞没,有些人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出,就碾为一堆碎泥。 贺兰翼脸色铁青,身形闪动,躲避着从天而降的巨石,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对今日的情形大大出于意料之外。他嘶声喝道:“欧阳睿,今日你也休想活着离开!” 青龙山外的堤坝开启,滔滔的江水宛如瀑布一样,从百来丈高的峡谷倾斜而下。原本四散的灰飞,立刻被水浪淹没,溅起了灰蒙蒙的水雾。 身穿藤甲的南越士兵,漂浮在了巨浪之上,犹如一叶叶小舟。无数的碎石依旧如密雨一样从天落下,落入水浪之中,顷刻夺去了无数的生命。 空气中渐渐多了一丝水汽,巨大的喧嚣中又夹杂着另一种咆哮声。山谷震动,大地颤抖。 扼守在峡口的西尧士兵,听到峡谷里传出的巨响,心神惊悸。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欧阳睿俊脸突然一变,忽然间想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他身形飞起。朝方浅晴扑去,同时朝身后吼道:“退后,退后!” 然而一切都晚了,还未等欧阳睿抓住方浅晴地衣衫,狭仄的谷口。http:.忽然涌出数十丈高的水浪,挟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汹涌而来。 数十万军队,刹那间,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原本地青龙峡谷,此刻被水浪淹没,汇聚成了一条新的江流。在水的巨大力量前,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瞬间就被卷到了未知的地方。 方浅晴还未来得及施展纤云步,便被巨浪拍飞,身不由己得向后翻卷而去。方浅晴模模糊糊地看到一道人影冲来,然后眼睛就被巨大的水势打疼,再也不能睁开看到任何东西。 那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然后顺势搂住了她的腰,紧紧地抱住了她。 落水之手,一般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双手双脚扑打,尽量游到水面之上。方浅晴也不例外,她两腿乱蹬。双手向上,努力地想上游去。 可腰间的那双手却有力地抓住了她,并使劲地向下拖。 方浅晴原本以为那人是花允炽他们三人中地一个,心里还正在高兴。可是此时看来。说不准是哪个不会水的小兵,把她当做救命稻草了。 溺水之人,一旦抓到了什么东西,即使是一根水草,他都至死不会松手的。方浅晴学过游泳,这个道理是知道的。 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西尧国君要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兵害死了。方浅晴心中一急,忙使出“勾魂脚”。使劲朝身下的人踢去。 一来,方浅晴不在状态,二来受水力阻挡,三来,视线受了干扰……总之方浅晴的“勾魂脚”大打折扣。http:. 不踢还好,踢了后。腰间的手更加有力地抱住了她。她干脆丝毫都难以动弹了。感觉到一口气将要用尽,肺部就如要炸开一般。方浅晴暗暗着急,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着,想要掏出黑晶石。哪知被那人搂住后,手根本伸不进内衣里面。 死黑无常,恨死你了,感觉到身体缓缓下坠,方浅晴心里怒骂不止。 江河上方怒浪滔天,水流湍急;江河底部的水势却是平缓无波。方浅晴幽幽下坠,就在一口气将要用尽地时候,抱着她的那个人,忽然一吻紧紧地封住了她的唇。一口灼热的气息度了过来,方浅晴不禁贪婪地呼吸。 那人抱着方浅晴,足下点着河底,顺着微弱地水流缓缓向前。方浅晴感觉到了他的举动,不禁恍然大悟。 原来如果漂浮在水面上,虽然能张口呼吸,可是在水势冲击下,一定会撞上礁石等硬物,那时凶险反而更大。倒是江流底部,风平浪静,不过要是没有深厚的内力,一口气憋不住的话,只能饮恨江底了。 两人在湖底相拥,顺着微弱的水势缓缓向前。方浅晴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可是感受着对方温热的唇,心中暖洋洋的。 是谁呢? 洛玄?方浅晴立刻否决,洛玄地唇浅浅温温,尽管无数次亲吻过了,他的舌还是生涩羞怯。而这一吻含蓄而不失主动,肯定不是洛玄。 欧阳睿?不是他,方浅晴再度否定。欧阳睿的吻带着一丝狂野和霸道,这个吻她的人也不是他. 是了,一定是花允炽,想到这儿,方浅晴揽住了他的腰,丁香小舌探进了他的嘴中,肆意搅动。 对方地身躯微微一震,灵舌卷住了方浅晴地香滑舌尖,彼此纠缠缠绵。 灰蒙蒙的河水,载着他们一路向前,漂浮着随波而行。 “哗”地一声,一朵浪花破开了水面,方浅晴长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对面,一张温润灿烂的脸,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望着他,一如当初那么春意盎然,正是花允炽。 两人劫后余生,生死与共到此时,不由搂得更紧了。此时水势已经渐缓,花允炽觑准岸边一块石头,轻叱一声:“起!” 两人便从江水中跃出,站到了岸边,浸得透湿的衣服。将岸边的花草也滴得湿漉漉地。 “也不知道洛玄和大哥怎么样了。”不停往下滴水的衣裳紧紧地裹住了她,曼妙的身姿纤毫毕现,曲线优美。 “放心,他们两个内力深厚,一定没事。只不过这数十万的军队,怕是不能保住了……”花允炽叹了一口气,十万生命,顷刻间不再鲜活,实在是太叫人痛惜的事情。 花允炽白色地衣衫紧紧地贴着在身上,性感的肌肤若隐若现。要是平时,方浅晴早就“色性大”,狠狠地扑了上去。可是此刻。眼看着那么多生命逝去,她却没有了那份兴致,悠悠叹道:“南越王果然是一代枭雄,居然想到了这样的一个法子,实在是十分阴毒。若不是雷丸制成,我们真的是大败亏输,一点反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一战,他们也损失惨重,双方几乎全军覆没。 “我们找路回去吧。”花允炽开口道,“一切再从长计议。” 方浅晴点点头。欧阳睿和洛玄找不到她,肯定会先回花允烈那。呵呵呵,二位稍安勿躁,这样匆匆离去又是想去哪里呢?”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音中有着计谋得逞的笑意,还带着些刻骨的愤怒。 方浅晴悚然回头,却见一个威猛地老者缓步走来,每走一步,地上就印下了一个湿漉漉的脚印。衣衫虽湿,却难掩高人一等的气势。 “贺兰翼!”她惊呼道。 虽然没见过贺兰翼,可是来人散着一股威严的王者之气,况且还是南越将帅打扮。所以方浅晴才会如此断定。 花允炽拦在了方浅晴身前,一脸凝重。狭路相逢,一定不能善罢甘休,可是晴儿的安危在他心中却永远是第一位。 “西尧的女国君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是赞叹之声,可是贺兰翼的脸上却闪着一片杀机,“老夫纵横沙场这么多年。未尝有如此败绩。实不相瞒。老夫对于此战花费颇多心思,自问计划周详。实在不明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局面。” “南越王过谦了,这一仗只不过是平手而已。若不是我方有新制成的武器,贵军可不伤毫而将我们全军尽没。”方浅晴平静下来,一边和他扯皮,一边细想着对策。 贺兰翼盯着方浅晴,浑然没有将花允炽放在心上。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连皇位都丢了的人,还不足以让他挂怀。 “西尧国君如此笃定,莫不是还有所依仗不成?”贺兰翼开口道,眸中却闪烁着精光。这个女人如此笃定,是胸有成竹还是故弄玄虚? “南越王就不好奇,青龙峡谷为何会有山崩之势?”方浅晴笑吟吟地说道。 情况越是紧急,方浅晴却越是镇定自若。 “老夫无需知道太多,只知道留你不得。”贺兰翼冷然说道,脚步一错,赫然出现在了花允炽身前。 花允炽怒喝一声,双掌一切,击向贺兰翼的胸口。贺兰翼瞧也未瞧,单掌迎去。 “砰”地一声,花允炽后退了四五步,而贺兰翼的身躯轻微地摇晃了一下,另一只手仍旧抓向方浅晴。 方浅晴足下一点,纤云步展开,快地闪到了一边。打不过就跑,是方浅晴的人生宗旨。 贺兰翼脸色青,脚下微点,正欲再度扑进的时候,却听到方浅晴冷冷地说道:“南越王你倒真是不好奇啊,不过,我却还是想给你看点东西。你瞧,这个玩意你从来也不曾见过吧?” 方浅晴手中托着一颗黑幽幽地圆形东西,一脸笑意地看着贺兰翼。 贺兰翼冷哼一声:“休要耍什么花招。” “如果我说,这个就是引得山石巨动,南越军队全军覆没的东西呢?” 贺兰翼终于动容,眼中射出一道寒光,一瞬不瞬地顶着方浅晴手中的雷丸,面上肌肉微微抽搐起来。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六章 重伤 贺兰翼神情虽然不变,可是脚下不由一滞:“西尧国君,你说笑吧。这火药子沾了水,怎么还可能燃起呢?” 那时已经有火药子了,可是威力远远不及方浅晴的雷丸,再加上运送,装备都比较麻烦,所以还未运用到战场上,只有在烟花爆竹上才能看得到它们的影子。 “是吗?可是南越王为何止步不前了?难道是害怕了?”方浅晴手托着雷丸,笑着说道。 贺兰翼心中飞快地计算,火药子遇水即湿,是不可能燃起来的。虽然这女子面色淡定自若,可是博弈之道,虚虚实实,诡异难辨。他注视了一会方浅晴的眼睛,却看不出她有何波动。 贺兰翼啊,枉你自以为看破世间一切,却为何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难道你真的老了?贺兰翼不禁一叹,眸中却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假以时日,这个女人定不简单,留着她,什么雄图霸业都不见得能得逞。 “呵呵,西尧国君,你果然有资格和老夫斗上一斗。本王也不是怕死之人,且看你手中的火药子能不能置老夫于死地!” 他大致判断方浅晴唱的是一出空城计,再说即使那玩意仍能爆炸,青龙河就在旁边,他可以第一时间遁入青龙河,躲过轰爆之厄。 脚步一错,已经追击方浅晴而去。身旁的花允炽见贺兰翼一动,赶忙飞身扑上。手中的佩剑早已掉落在青龙河中,他只能双掌贴上。 两人双掌相接。花允炽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身不由己地向后退了好几步。而贺兰翼却不退反进,灰褐色的身影仍是追着方浅晴不放. 他不能让方浅晴找到机会出手,所以在迫退花允炽后,毫不停歇地扑了上去。今日无论如何要将这个女子拿下。因为他最大地敌人不是花允烈,也不是欧阳睿,而是面前这个笑意盈盈,却心思细腻的西尧国君。 方浅晴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她最大的依仗就是纤云步,特别是在休息回春**中的双修之术之后,功力更是突飞猛进。 要知道和她双修之人,哪一个不是功力深厚。武艺高强之辈。时间一久,她的轻功已经是顶级地高手了。 所以她见贺兰翼迫退花允炽时,就已经展开了保命手段。 贺兰翼一眼识穿她微微慌乱的眼神,心里更加笃定她在唱空城计,灰色的身影如同一屡浮烟紧追方浅晴。 花允炽平息了胸中翻覆的真气,见方浅晴危急,不顾受创的身体,一咬牙,又阻住了贺兰翼。 贺兰翼见方浅晴这么久都没有将雷丸出手,当下哈哈大笑道:“你倒也忠心。也罢,我先解决了这个缠人的家伙。” 双拳大开大阖,掌力如怒涛般向花允炽狂卷而至。花允炽一身湿漉漉的白衣,也被掌风震动猎猎飞扬。 “晴儿。快走!”花允炽顿觉胸口如压着一块大石,深知坚持不了多久,猛的朝方浅晴喝道。 方浅晴秀眉紧蹙,绝美地容颜上闪过一丝决绝之意,她猛然喝道:“老匹夫,有种就来追我!” 她手中带着雷丸,只有引开贺兰翼,花允炽才会安全! 脚下纤云步展开。%小%说%网凌空飘起,宛如一只翩跹的蝴蝶,潇洒地向前飞去。 “还不让开!”贺兰翼深知方浅晴轻功卓绝,如果耽搁久了,便会被她逃脱。手中已经不再保留,掌力如惊涛骇浪般裹住了花允炽。 犹如巨浪中的小舟。漂泊不定。“砰”的一声。花允炽终于抵不住贺兰翼强猛的攻势,如同一只断线的白鹞。坠在了一旁。 贺兰翼来不及看花允炽的生死,踏步而飞,追着方浅晴而去。 花允炽想要站起,双腿却如千钧之重,“噗”的一口,溅出了一线血沫。我也只能帮你拖住他一会,但愿你能逃脱老匹夫的魔爪,花允炽嘴唇翕动着,晕了过去。 昏沉中,时光仿佛回到了与方浅晴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圆月高挂,夜灯如昼,他穿着寻常衣服,有些饶有兴趣地看着周遭地一切。 鬓挽乌云,眉弯新月,一袭素衣,一瞬间就夺走了他的心神。不知为何,他竟悄悄尾随着她。 直到花允翊的出现,他原本就想仗义出手。却见这个女子却不慌不乱,春桃拂面,笑意嫣然,连一向阴狠孤僻的花允翊言语之间,也带着一丝温柔。 可他从眼神中却读出,她并不是甘愿束手待毙地女子,于是便止住了手,静静地在一边观看。 果然,她趁花允翊迷失心智的时候,突然动一击。可惜花允翊岂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应付的. 她醒来的时候,躺在他的怀里,他们在那个屋顶上谈了很久很久,觉得特别投缘。就这样,他们算是认识了。 他是知道了她的身份的,她那是的名分是他地弟媳,烈王未来的妃子。可他却很难控制自己的心神,就此沉醉了下去。 中秋之夜,她那举世无双的舞蹈更是震惊了所有人,他以帝王至尊竟会忍不住半夜去探访她。回想起来,自己真的是疯了吧,竟什么礼教都不顾了。 记忆又回到了青崖岭上的净居寺里,他脱去了所有华丽地外表,没有高贵地权势,没有俊美的容貌,连身躯都不再健全。他只能远远地望着她,虽然还是那么爱她,可他却不敢靠近。 梦魇一般地磨难,却成了他一生最大的收获,她带着他找到师叔纳兰宵翔。给他易容,并用黑晶石拯救了他地生命。从此他就知道,只要和她在一起,哪怕是死,他也不后悔。 记忆如同涟漪一样渐渐扩散。意识也渐渐模糊,花允炽撑不住沉重的眼皮,渐渐阖上了双目。死亡再一次那么近地与他牵手,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晴儿,如果有来生,我们还要在一起。 贺兰翼见红色的身影还在目力所及中,不由暗松了一口气。脚下疾点,身如浮光。 方浅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靠近。心知距离差不多了,蓦然顿足,眉目间满是笑意道:“老狐狸,接着!”说罢,奋力一掷,雷丸“呜呜”地朝贺兰翼飞去。 原来,方浅晴见贺兰翼站在青龙河边,自忖贸然出手,这老狐狸肯定会跃入水中,从而避过一劫。再说花允炽与之争斗,雷丸也不好出手。 于是将计就计,方浅晴故意目露惊惶之色,诱使贺兰翼误以为她唱的是空城计。甩开花允炽,贸然追了上来。 现在四处空旷,如若投掷雷丸,还不把这个老狐狸炸得粉身碎骨!方浅晴唇角露出得意地笑容,老狐狸咄咄逼人,却也有今天的下场。 当初研制雷丸时候,就考虑到被水沾湿的可能,所以雷丸外部包裹着一层水火不侵的特殊材料。就算在水里浸过。也丝毫不影响它的威力。 中计了,这是贺兰翼心中唯一的念头了,他双袖一抖,一股猛烈地劲风卷住了雷丸,想要拍到一边。同时身形尽量往旁边闪躲。 可惜,他运的是刚劲。而不是太极一样的柔劲。雷丸一触到罡气。就轰然炸裂开来。猛烈地气流,迫得方浅晴连连后退。贺兰翼灰色地身影赫然消失在了炽热的白光之中。 千钧一之际。贺兰翼显示出了卓越的判断力和深厚的功力,他咬破舌尖,运足了全身功力,徒手抓起了身边的一块巨石,挡在了身前。 “轰”的一声,整个山谷都在颤抖,气浪几乎把方浅晴冲了一溜跟头。 这老家伙应该死了吧,方浅晴远远地站立,等到硝烟散去,才掠到了“爆炸现场。”只见,爆炸中心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深坑,深坑旁,碎石无数,一个灰色的身影趴在了碎石旁,浑身血肉模糊。 到底死了没有啊?方浅晴心中忐忑不定,足尖一点,飞到了贺兰翼的身边。她费力地搬起脚边的一块巨石,老狐狸,不管你是真死还是假死,这一石下去,哼哼,一定砸地你脑袋稀巴烂。 在战场之上,没有任何怜悯可讲,如果不把敌人置于死地,可能倒霉的就是自己。 方浅晴觑准了贺兰翼的头颅,然后扭过头去,准备一石抛下。 “你……你那朋友还存……一口气了……如果不去救他……你就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贺兰翼原本想装死躲过一劫的,孰料方浅晴恁是心狠,居然连他地尸都不放过。无奈之下,他便抓住花允炽这棵最后的救命稻草。 狐狸的眼睛是雪亮的,在青龙河边,他就敏锐地察看出了两人的关系绝不一般。所以危难之际,他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这是最后一线生机了,他赌的就是方浅晴对花允炽的不舍! 果然,闻言后,方浅晴神情一呆,手中的大石岿然落下,砸在了贺兰翼地胳膊上。贺兰翼咬着牙,哼都没哼一声。 方浅晴却无暇细看大石有没有砸中贺兰翼的头颅,身形已经消失在了前方。 贺兰翼松了一口气,满是伤痕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任何强大的人,都会有弱点的,如今,方浅晴的弱点已经被他找到。 他费力地坐起,被大石砸中地手血肉模糊,隐隐可见森森白骨。可他丝毫不在意,双手结了一个奇怪地手印,双目阖上,竟然不再动弹。 方浅晴心如火燎地奔回了青龙河边,就见一抹白衫静静地躺在那里,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求告无门 方浅晴心如火燎地奔回了青龙河边,就见一抹白衫静静地躺在那里,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炽!”她飞奔过去,抱起了他的上身,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耳中轰轰鸣响,大脑却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阵阵昏沉。 原本以为,只要自己离开,贺兰翼便会舍了花允炽来追自己。哪知道花允炽却存了拼命之心,宁可身死,也要为她争夺一点时间。 看着没有丝毫生命征兆的花允炽,方浅晴疯了一样将花允烈平放在地上,双拳击打着他的胸口,希望那心脏能在猛烈的捶打下恢复跳动。 “炽,你给我醒来,我不许你有事!”不停地捶打,不停地呼唤,声泪俱下。 然后地上的男子却不再动弹,俊朗的容颜尤挂着温润的笑容。 “你会没事的,你别急,没事的,没事的。”方浅晴心慌起来,口中语无伦次地自语着,心里狂跳,面颊麻。她俯身将红唇凑在了花允炽的嘴上,一口一口气息度进了他口中。 青龙河底,他就是这样,护着她,用他的氧气助她躲过了一劫。 然而身下的人却不再动弹,任她千呼万唤,任她不停向着他布气,他都没有反应,只是身上的肌肤还微微有些温度。方浅晴忽然记起了什么,有些慌乱地从怀里掏出了黑晶石,哪怕只剩下一次机会。她也要救他。 “黑无常,黑无常,你快出来。” 一阵白光闪过,帅气的黑无常出现在了白光中,依旧带着笑容。%小%说%网 “方浅晴。我善意地提醒你一下,你可是只剩下最后一个愿望了。”黑无常心情很好地注视着她,显然对方浅晴的进展很满意。 “别废话,快点帮我救救炽。”方浅晴急道。 孰料黑无常摇了摇头:“我已经救过他一回,不能再次逆天改命。” “为什么?”想不到黑无常会这么回答,方浅晴呆立半晌,惨然道。 “你要知道,同一个愿望。是不能实施两遍地。”黑无常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吗?”方浅晴可不是那么轻易死心的人,“那如果是我遇到危险呢,你也不能救第二次吗?” 当初在小客栈中,方浅晴就曾动用过黑晶石,救了自己性命。 “你是例外,这黑晶石本来就是送给你,用来给你三次生还机会的。”黑无常说道。 “那好,”方浅晴从身边取出一颗雷丸,放在手心里,眉宇间没有半分犹豫:“如果你不肯救他。我就引爆雷丸。你救我一次,我就自杀一次,我看你们叫我平天下!” “你这是何苦呢?世事无常,逆天行事本来就是不容于世的。”黑无常双手一挥。方浅晴手中一空,那颗雷丸竟在眨眼间不见了,而她全身也不能动弹分毫。 “抱歉,不是我不肯帮你,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你还是另想办法吧。”黑无常悠悠一叹,转身遁去。 天道运势,势不可转。即使阎王掌控生死轮回。也不能逆天改命。而这黑晶石的三次能救人生死,却是齐集了地府之力,以黑无常一个小小地鬼差,哪有这样大的能力。三次过后,再也不能奏效。他们算出,不久后。方浅晴有一次大劫。所以这最后一个愿望,决不能用在他人身上! 方浅晴恨恨地看着消失在半空中的黑无常。眼泪已经流干了。 束缚的力量已经消失,她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无奈地看着花允炽僵直不动的躯体,眸中一片空洞。 河岸边,一青一白的两道身影飞快地掠过,洛玄和欧阳睿心急火燎,正急得四处找方浅晴和花允炽。 青龙峡谷一役,贺兰翼以青龙之水葬送了欧阳睿的数十万军队,而欧阳睿却借助雷丸的奇效,毁了贺兰翼地藤甲兵,可为两败俱伤。 青龙河的水势虽然怒涛汹涌,可以洛玄和欧阳睿的身手,想逃出生天并不难。现在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方浅晴的安危。 希望花允炽能好好护住晴儿的安危。山水崩塌之际,他们两个都没能赶到方浅晴的身边,只看到离方浅晴最近的花允炽,一把抱住了她,然后被白浪翻滚的洪水吞没了。 两人搜寻无果,心里愈着急了起来。不远处,一阵巨大的轰炸声传来。 “雷丸----”洛玄和欧阳睿脸色突变,失声叫道:“是晴 雷丸地威力他们最清楚不过了,一定是晴儿遇到了危险,才会动用它! 衣襟破空,身形如电,二人迅如疾风般赶了过去。然后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却看见方浅晴一脸绝望地坐在了地上,花允炽则躺在一旁生死不知. 洛玄心头也是一阵寒意,他脸色凝重地抓住了花允炽的胳膊,手指已经搭上了花允炽的脉搏。蓦然,俊眉深深地锁在了一起,脸色也灰暗起来。 “晴儿,你没事吧。”欧阳睿上扶了方浅晴,冲她浑身上下打量着,唯恐她也受了伤。 “我没事,我一点伤都没有。可是,炽他,,他被贺兰翼那老匹夫打伤了,他一动也不动了,,”哇地一声,方浅晴终于哭了出来,“我找了黑无常救他,可黑无常说,他说,不能再用法力救其他人。炽要是有什么,我该怎么办?” “洛玄,花允炽的伤势怎么样?”欧阳睿将方浅晴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背安慰着她,见她哭得伤心。心如刀绞一般。花允炽又命在旦夕,他顾了这个又要顾着那头,忙忙问花允炽的伤情。 “恐怕……”洛玄叹了一口气,花允炽五脏六腑都受了严重地损伤,要不是功力精湛。护住了心脉,早就撑不住最后一口气了。如果不是神力帮助,即使他师叔在这儿,恐怕也回天乏力。 “不行,我一定要再找黑无常,要是他不答应我,我就死给他看!他们不帮我救炽,我就让他们的计划泡汤。我就叫他们跟上天没得交代,我就,,”方浅晴摸出了黑晶石,口中不停诅咒着那帮冷血的地府鬼差。 然而,任凭她如何呼唤,手中的黑晶石再无半点异色。看来,黑无常说地是真话,他也是在是没法子了,才来了个不管不顾。 “晴儿。你别这样……”欧阳睿以为她心智错乱,不由紧紧地搂住了她,眼眶也湿润了。 纵是刀刃加身,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看到方浅晴哭得这么凄苦绝望,和花允炽地交情也是非同一般,他的心疼得厉害。或许……”深锁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洛玄眸中一亮,道:“或许还有一个法子!” 方浅晴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入耳的声音,转头看向洛玄,面上充满了希冀:“小玄子,你说什么。你有办法救他了吗?” 洛玄从衣袖中掏出一株奇异的小花,花分五瓣,每一瓣地颜色都不一样,透着蒙蒙地光辉,煞是好看。“还记得这个吗?” “当然记得,那是凌天大帝坟冢中美女棺椁里的龙涎草。把那女子保存得栩栩如生。你怎么带着这个呢。你是想,。,” 那还是欧阳哲差人从西尧带来地,洛玄见方浅晴亲自与贺兰翼对阵,心忌南越的蛊毒,便将这奇草带了过来。 龙涎草,能保着垂死之人不死,却也不能让人行走如常,恢复健康。龙涎草的药性,也只是能让花允炽形同活尸而已。 当初凌天大帝寻得此草,喂给了奄奄一息的结妻子,却只能护住了她最后一口气,并不能唤醒她的神智。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保护花允炽的一命,洛玄此举实属无奈。或许等到他那个性格怪异的师叔过来,或有一救吧。 没其他办法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方浅晴投给洛玄感激的一瞥,静静等候在旁边让他施法。 洛玄暗运玄功,龙涎香草立刻碎为无色粉末,洛玄扶起花允炽,左手抚在了他的后背,右掌轻轻将药粉喂入了花允炽口中。左掌内力一吐,那药粉就乖乖得顺着咽喉落入了花允炽的肚中。 一旁地方浅晴已经止住了哭声,一眼不眨地望着洛玄。 “有……把握吗?”方浅晴战战兢兢地问道,就怕听得不好的回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独自在“手术室”外等待的无助之人了。 “不知道,”洛玄摇了摇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不过这命是保住了。至于能不能醒来,就要看炽地造化了。” 洛玄也知,一旦人进入假死状态,是很难唤醒的,除非老天垂怜。可面对方浅晴眼巴巴的询问,他又怎忍心说出些叫她失望的话。且给她一点希冀,让她不要那么伤心吧。 方浅晴面色总算缓和了许多,她走到了花允炽的身边,抓着他的手,低声像念咒语般叨咕着:“炽,你一定要醒来,一定啊,我们都在等着你呢----” 谁也不知道,虚空之中,一双眸子盯着他们,俊美的脸庞泛起了一阵奇异的笑容----那是黑无常! “不简单啊,居然还有龙涎草,如果我让他恢复神智,也不算逆天改命吧。”黑无常也舒了口气,不过,, “不行,不能这么便宜这个丫头。”想起了方浅晴刚才地“无礼”,黑无常诡异一笑,“就让你们多等几日吧。” 手中一挥,一道虚无的印记飞入了花允炽的身子内,黑无常看着方浅晴,笑吟吟地离去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婚之日 “晴儿,刚才那声爆炸是怎么回事?”见花允炽暂时摆脱了危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欧阳睿想起刚才听到的声音,不由问道。 “贺兰翼这个老贼,真是老奸巨猾!”方浅晴的脸上怒意盎然,想起那老头就火大,也不知道刚才一石头下去有没有砸死他。转头看向洛玄,“小玄子,你带上炽,大哥,你跟我来。” 说罢,方浅晴展开纤云步,领先朝刚才与贺兰翼争斗的地方跑去。 硝烟散去,碎石满地,除了一个黑黝黝的大坑,周围别无生物,哪儿还有贺兰翼的影子。 “这老狐狸,刚才我太着急,没仔细看着,早该把他一石头砸死的。”方浅晴为自己的失手顿足不已。 “晴儿,我们立刻赶回去,封锁花盛到南越的边境,不能让贺兰翼负伤逃跑。”欧阳睿说道。 方浅晴关切地看着洛玄怀里的花允炽,点了点头。花允炽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伤势到底可不可治,现在还不能确定,当务之急就是把他送回去寻找良医医治。 几人回到城中,花允烈还在前方与花允翊激战,而欧阳哲则与南越的军队交锋。北狄最为狡猾,原本准备在后方偷袭花允烈,可打听到贺兰翼在青龙峡谷中全军覆没的消息后,立刻改变了主意,采取了观望的姿态。 “小玄子,你和我实话实说。你有多少把握可以让炽恢复神智。”安顿好花允炽后,方浅晴一字一句地问道。 花允炽的情况类似于植物人。植物人复苏的机会十分渺小。想起凌天大帝到后来都没有唤回他地心爱之人,只留下“山河永寂”这四个大字,让后人嗟叹不已,方浅晴的心头就凉丝丝地感到害怕-小-说-网 “这难说的很,晴儿。唯一的法子就是以情动之,要有他最在意的人在身侧不停呼唤,或许只需一天,或许一个月,或许……” “别说了,我一定会不停呼唤他,直到他醒来。”方浅晴捂住了洛玄地嘴巴,眸光似水。 洛玄点了点头。临退时道:“你和烈王都是他最亲近的人,有时间你们多陪陪他,我这就差人去找师叔,或许他还有别的法子。” 方浅晴点了点头,看着洛玄离去,又将全副心神放在了花允炽的身上,“炽,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我当着你的面骂皇帝,可你却一点也不生气。还跟着我笑,,,”方浅晴抓着花允炽的手。从两人第一次认识,到走到一起,点点滴滴,娓娓道来,盼望着他能听在耳中,慢慢苏醒过来。 一直从中午说到了傍晚时分,其间,花允烈几次在门口徘徊。听着晴儿深情的诉说着他们之间地故事,他都止住了脚步,没有走进去打断她。 “晴儿,吃点东西吧。”花允烈身上的战袍还没有换下,血迹斑斑,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沾满了不少灰尘。晴儿已经在里面太久了。他不放心。 花允炽是他的亲大哥。在他心中,何尝不是最重要的。 “我来和大哥说说话。你去休息一会吧。”他换下了方浅晴。 洛玄和欧阳睿告知了他一切,花允炽现在陷入“假死”状态,任何药石都无效。洛玄也只有在医册上看到这样一个病例,除了知道以情来唤醒他的沉睡外,他也没有其他方法……ap,。 有一个男子重病后陷入“假死”状态,可她的妻子并不放弃,精心照顾,每天都将两人十几年间生的点滴事情,回忆起来,然后在在他身边轻轻叙说。就在其他人都劝她放弃的时候,她依然坚持如故。两年后,他丈夫竟奇迹般地恢复了神智。 花允烈替下了方浅晴,也如方浅晴般,将两人之间最重要的回忆,从童年时开始,缓缓说给花允炽听。只盼望着,这个办法是有效地,终于能看到花允炽醒过来,重新对他们所有人露出温和的笑容。 两天过去了,方浅晴的眼圈又红又肿,像个桃子一般,嗓子也有些干哑。她坐在床边,她将自己的头埋在了花允炽地手中,低声道:“炽,你感觉到了吗?晴儿一直在你身边,没有离开过你啊,你可要给我醒过来啊。” 阳光透过轩窗,慵慵懒懒地照在了花允炽的身上,五官清晰而细腻,他静静地躺在那,脸上还保持着温温淡淡的笑容。 蓦然,他的指尖微微一动,双眸上的睫毛也轻轻抖动起来。 可惜方浅晴还沉浸在伤感中,并没有现这一点。 “只要你醒来,我做什么都可以。在我眼中,江山,地位,都及不上你们,哪怕是献出自己的生命,我都愿意。” “真的?”一个温暖如春风的声音突然响起。 方浅晴一时没反应过来,接口道:“自然是真地,我方浅晴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 不对,方浅晴回过神来,四处瞅瞅,周围哪里有人,这间房中可只有花允炽和她而已啊!天,难道是炽醒了吗?方浅晴惊喜地跳了起来,抓着花允炽的手不停的摇晃:“炽,你醒了?刚才说话的是你吗,你快回答我呀!” 床上的人依旧是那个模样,平平静静地躺着不动,没有苏醒的迹象. “炽,你还是没有知觉吗?唉,看来是我太过专注,幻听了。”方浅晴自言自语道。 “呵呵……”花允炽终于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刚才就已经醒了,他只想跟她开个玩笑。 “好啊,炽。你敢骗我。”方浅晴一愣,花允炽醒了,真叫她又是惊喜又是生气他地玩笑。刚要捶打花允炽地胸口,终究是怕擂坏了他地身体,不敢落下。 “晴儿。你刚才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花允炽一改往日地好人形象,难得地逗着方浅晴。 “哼,让我白白担心了这么久,我们都快急死了,天天在这里陪着你,喊着你的名字。你看你,醒了不好好告诉我们。还开这样的玩笑,以后可不许了啊,再这样吓人,我非打死你不可!”方浅晴说着说着,心里一阵委屈,眼泪又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花允炽用力点头,揽过她来哄着她道,“好啦,这次是我不对,不该拿你的关心来逗笑。我错了。罚我亲你好不好?” 忽然眉头一皱,露出一种奇怪地神情,闭口不语。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喊洛玄……”方浅晴急忙站起。准备去喊洛玄过来看看,现在的花允炽可是重点保护对象,来不得半点差池。 “没什么……”花允炽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只不过是肚子饿了。” “咕噜”,几天没吃喝了,他的肚子不争气地提起抗议来。 晕菜,居然白担心了,他只是饿了而已。方浅晴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叫烈好好准备酒菜去,好好给你吃个饱。你醒了是大喜啊,今天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贺兰翼与欧阳睿在青龙山一战,双方两败俱伤。而花允翊和花允烈的对阵也是不分胜负,双方暂时成僵持状态。原本烽火连天的战事也出现了短暂的缓和。 花盛国内。一片喜气洋洋,今日是花盛国君迎娶南越公主的地祥瑞日子。南越王虽然没有亲自前来。却也派出了他的心腹江亦城来道贺。 喧嚣的声音,汇成了一片海洋,夜色下,四处点燃的灯笼,将皇宫点缀的如同白昼一样。坤月殿中,贺兰千雪头戴着沉重的凤冠,身披着鲜红的霞帔,脸色也被两旁的红烛渲染得分外红润。 等了良久,她不耐地猛然甩掉头上的凤冠,脸上怒意冲冲,眉毛也竖了起来。 去他的礼仪,真是该死,非要她坐等到吉时。既然是做戏,两人只要过过堂就算了。让她戴了一头重物一动不动地呆坐着,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公主,凤冠是不能摘下地,公主……”见贺兰千雪摘下凤冠,身后的宫娥胆战心惊地说道。 “啪”的一声,贺兰千雪拔下间的一支凤钗,将手中地凤钗一摔,可怜的钗落到尘埃中,断成了两截。 啊,宫娥失色,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本公主的事,用不着你们来管。还不给我退下。”贺兰千雪看到她们害怕的样子就觉得生气,大声斥责着。 贺兰千雪的脾气已经在宫中出了名,连脾气乖戾难搞的皇帝都拿她没办法,她们身为一个小小的宫娥能有什么办法?当下都识趣地退下了。 贺兰千雪见一旁的宫娥太监退得干干净净,偌大地坤月殿只剩下她孤孤单单一人。 柳飞这个时候会在做什么呢?那绝魅的身影在心头浮起,在这个大婚的日子里,贺兰千雪不可遏制地思念起冷宫中的那个人来。 结婚是件无趣的事情,不过要是嫁给柳飞呢?似乎并不太坏呢,她自问自答。这个荒诞的念头浮了上来后,便再也抹不去,在脑中纷至沓来,弄乱了她地思绪。 可惜他是个太监,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了。一声冗长地叹息,从贺兰千雪的口中逸出,她托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要不现在去看看他?反正她和花允翊约法三章,这婚姻只不过是一场交易。即使坤月殿中没有她,花允翊也会找一个宫女替代,一切无须她操心。 贺兰千雪是个想到就要动手去做地人,一旦拿定主意,立刻站了起来。 她脱掉了身上的喜袍,一把扯开了好不容易盘好的髻,乌顿时如瀑布般垂下,披在双肩。 看看门口,外面似乎有很多人等候着,还是翻窗的好。贺兰千雪扒着窗户,双手用力,正要跃出窗户的时候,窗口忽然多出了一个冷漠的白影,堵在她的面前。 “公主,请回吧。”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托起了她,贺兰千雪不由自主地落回了屋中。 “若曦,你好大的胆子!”贺兰千雪怒喝道。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温氏一党 若曦丝毫不为她的怒气所动,仍旧拦在面前。 “今天是公主大喜的日子,公主可不能丢了南越王的面子。”若曦循循善诱地说道,“公主如果执意要去看那个男子,那么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以后公主就死心了。” 若曦不光是一个影子护卫,更是一个出色的杀手,她说的出也绝对做的到。 “若曦,你敢违抗我!我是公主!”贺兰千雪的娇容满是怒色,可是不敢再迈出坤月殿半步。 窗外冷冷清清,若曦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只余一帘月色,一窗树影。 “若曦,今日我和花允翊成婚,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贺兰千雪冷着脸色说道。 一片寂静,若曦并未回答贺兰千雪这个无趣的话题。 “月半时分,花允翊有没有去找过去你?”贺兰千雪见窗外并无动静,也不气馁,继续说道,“即使你不回答,我也猜到了结局。若曦啊,你怎么没有杀掉这个花心的男子呢?难道你也动心了?” “都说毒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体香,为何我会在花允翊的身上嗅到了你的体香呢?”贺兰千雪冷笑道。 若曦,这是你逼我的,休要怪我。 蓦然眼前一花,宛如月光翻转流溢,一道淡淡的人影站在了贺兰千雪的面前。褪去了云雾,若曦绝美的面色,竟丝毫不比贺兰千雪差。只是冷漠如冰山上的积雪。让人从心头感到寒冷。 “贺兰千雪,我只是听命于你地父王,你不要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语声中寒气逼人,如冰凌激荡,带着一股肃杀之意。 “你也休要威胁我……ap。”贺兰千雪并不退让。“你只不过是我父皇身边的一条狗,凭什么威胁我?” 若曦神色不变,不过眸子清绝无比,宛如两道寒光四射的利刃。 “现在,你可以代替我嫁给花允翊,不必再做我父皇身边的一条狗。而我会向父皇解释这一切地,怎么样?” 她只不过是贺兰翼和花允翊手中的一枚棋子,换作若曦。同样也可以。她给她富贵和权势,而贺兰千雪只求没有束缚的自由。 “命,是注定的。贺兰千雪,你就安心做你的皇后吧。”若曦无动于衷,云雾又现,遮去了她的绝世真容。 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嚣声,是花允翊如期而来了!贺兰千雪恨恨地朝外望了一眼,回过头来却现若曦已经不见。 开启的窗户晃进了一地月光。 花允翊摇摇晃晃地进来了,花盛的百官和南越地使臣目送着花允翊进了坤月殿后,满意地回去了。 这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随着花允翊踏进了坤月殿,花盛和南越真正结成了同盟。 花允翊踏进坤月殿的时候,脸上的醉态一扫而光,妖魅的眸中。眼神阴冷无比。 他仿佛没有看见贺兰千雪,自顾抓起了身边的茶杯,轻斟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有什么不开心的,你想要的不是都已经到手了吗?”贺兰千雪在一旁讥诮道。 “贺兰千雪,我觉得你应该重新审视一下你自己的地位,”花允翊抓着空杯,眼神却落在了窗外。“贺兰翼老了,连欧阳睿这个后辈都打不过,青龙山一战,更是险些丢了老命……我花允翊还真是后悔和他做了这笔买卖。” “所以你要弄清楚处境,现在是贺兰翼求我,而不是我花允翊求他!”贺兰千雪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早就看不惯了。当他听到贺兰翼在青龙山全军覆没地时候。他竟然一阵开心。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你还会坐在这。这么客气地和我说话?”贺兰千雪睨了他一眼,丝毫不给他半分面子,这个人要是没有收获又怎会做些白用功,“夜深了,陛下还是回自己寝宫休息吧。” 花允翊眸中冷光闪烁,他霍地站起,一步一步地逼近贺兰千雪,英俊的脸色竟然有些狰狞。这个女人总是在挑战他的耐心,他很想一把撕碎了她。 “你想做什么?”贺兰千雪早有准备,飞身扑到了床边,从枕头下掏出了一把尖利的剪刀,对准了自己地咽喉。 “如果你再敢迫近半步,我便在你面前自尽。到时候被父皇得知,哼,花允翊恐怕你就会做一个亡国国君了。” 花允翊的脚步止住了,他站在贺兰千雪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贺兰千雪,你别太过分了,你不要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说罢,一甩袖,竟从窗口跃出。皎洁的月光洒下一道淡淡的虚影,眨眼消逝不见。 贺兰千雪甩了手中的剪刀,一屁股坐在床上,望着身前红烛,怔怔出神。忽然她抓起了摔落在地上的剪刀,剪刀的尖端对准了自己地胸口,冷然朝窗外喝道:“若曦,你要是敢阻止我,我就立刻在此地自尽!” 花允翊走后,她突然很想去看柳飞,很想听他用柔曼的声音娓娓而唱……ap。 “窗前共烛白头吟,一世恩爱两不悔。”柳飞的曲辞在耳边萦绕着,贺兰千雪深深叹息着,寻常女子都能做到这一点,可是她贺兰千雪却不能! 若曦并没有回答,贺兰千雪趴着窗户,跃了出去。 月色清冷,喧嚣声也渐渐散去,只有高挂的灯笼,亮如白昼。 冷宫的路偏僻而幽静,皇宫的喜气并未浸染到这里。衰草败墙,显得凄凉静谧。她轻车熟路,走到了柳飞地窗前。踮起脚尖朝里望去。 柳飞坐在桌前,没有抚琴,没有唱曲,青色地长衫被透过窗户地月光浸染,清雅而高洁。 他在想什么?清澈地眸子带着一丝暖色。白皙的脸上竟带着一丝浅浅的笑,而这笑倏忽间如云般淡去了。 “柳飞----”贺兰千雪再也忍不住,跃窗而入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又是这个丫头,被打断思绪地柳飞笑着看着贺兰千雪,“你来了?” “给我弹琴,我要最悲伤的那种。”贺兰千雪一进屋,就这样吩咐道,小脸皱皱的。满是不豫之色。 柳飞只是略微诧异地望了望她,然后坐在了琴案前,双手一抚,轻轻地弹奏起来。 琴声悠悠响起,如清水悠悠,山深林密,随着山水向上盘绕,山路也渐渐曲折幽静起来。又如白雾渐渐缭绕,孤寒的山风吹散了一切灼热的气息。 “不要,我不要这样的曲子。我要悲伤的,悲伤的曲子,能让人听了大哭地曲子。”贺兰千雪抓住了柳飞的手,一叠声地诉说着。 柳飞没有说话。可是从贺兰千雪身上感到了她的悲伤和无助。 “想想你一生中最苦的事情,然后弹出来。”贺兰千雪说道。 她需要宣泄,要是再不宣泄出心底苦闷的话,她想她一定会疯了。 柳飞叹了一口气,十指在琴弦上拨下一串音符。 最苦的事情?眼前飘过了往事,想起了孤苦的童年,魔鬼般的学艺生涯,还有噩梦一样的戏子生活。 最苦的事情? 一个月白色地身影忽然定格在了他的脑海中。她白衣翩飞,在绿柳掩映中弹奏着古筝。是什么时候开始,再也不能忘记了她呢?是她教他弹奏在水一方的时候,还是共舞一曲蝴蝶恋的时候? 略一思索,赫然弹出了当初方浅晴弹奏地在水一方,悲切哀怨的曲子。在深宫里缓缓响起。 贺兰千雪终于冷静了下来。随着悠扬琴声,一串串泪珠扑簌簌地掉在大红的衣襟上。 京城中。权高位重的左相府中。 夜已经很深了,四周都陷入了一片沉寂,温家尚有一处还燃着灯火。温若翰环顾四周,浓眉深锁。 “大家对花允翊和南越王结亲的事情有什么看法?”他缓缓开口,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 现在,温家的中坚力量全部在此。既然花允翊将他们温家逼到了绝路上,那么,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爹----”一个长相还算可以的年轻男子恭敬说道,不过目光微微有些散乱,神色也有几分憔悴。 温若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他地长子,正房所出,也是他有意栽培的对象。可惜温庭云不争气,沉溺酒色。这不,在皇宫内喝的酒劲至今还未退去,看着就是可气。 “现在花允烈势头正猛,边关的几处要塞都被他控制了,再加上他和西尧连成一气,花盛的形式岌岌可危。花允翊和南越王结成亲家,可以帮我们花盛牵制住西尧,而我们可以趁双方缓和之际,趁机展自己的势力。” 温庭云向来好表现,趁机在父亲和亲属面前侃侃而谈。 “趁机展自己地势力?”旁边一个年轻人面露不屑,他是兵部侍郎温庭轩,温若翰地侄儿,开口讥诮:“恐怕我们被推上风尖浪口,第一个遭殃的就会是我们温家。” “你----”温庭云心里气极,要不是顾忌温若翰在场,早就破口大骂了。他平复了一下胸中地怒气,冷笑道:“那你有什么高见呢?” 温庭轩转头向叔父温若翰恭敬地说道:“花允翊早就视我们温家为眼中钉,我看他巴不得除掉我们。要不是花允翊穷于应付花允烈,恐怕他早就拿我们开刀了。现在花允翊与南越王勾结在一起,他便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我们温家。” 温庭轩是温若翰兄弟的妾所生,却是自小颇有头脑,读书也高于常人。状元及第后,在伯父的提拔下升迁很快,年纪轻轻就出任兵部侍郎之职。 “那你有什么应对之策呢?”温若翰问道,对这个侄儿还是相当赏识的。 道理十个人中九个人都明白,关键是怎么做? 好像一盘棋,大家都可以看出陷入了僵局之中,稍微一个不慎,就会丢了棋局。关键是这盘棋要怎样才可以起死回生?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章 女中张良 “这……”温庭轩微笑道,“还请伯父明示。”他虽明大局,可以不见得有什么对策,况且他在伯父面前向来谦逊有礼,喜欢多听少说。 “爹,”温庭云仗着温若翰宠爱,见温庭轩语塞,便插嘴道:“温家在花盛立足百年,势力可谓根深蒂固。我们可以趁此大加展,要是花允翊逼到紧,我们甚至可以起兵造反。哼,一个花允烈,他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如果我们温家……” “够了,给我住口。”温若翰猛然喝道,言语之中已经不掩对温庭云的失望。 “我温家在花盛展百年,当初先祖温太公从一个看门童子做起,一步一步爬到了如今的地位。可笑我温若翰虽然子侄俱全,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担当大任之人,要是哪天我温若翰不在了,这温家的偌大家业还能保得住吗?”说完,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句。 形势之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温家没有一个可堪大任之人。 众人见温若翰勃然大怒,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温若翰咳嗽完后,见大家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更加有气。 “月如,你有什么看法?”他将目光放在了站在一旁角落里的温月如。 可惜,温月如是个女儿身,要不然……温若翰叹息地摇了摇头。 “父亲----”温月如抬起头,冷漠地看了看四周,继而淡淡开口道:“当初女儿就说过。与虎谋皮,恐怕会将自己送入虎口的。想不到这么快就到了。” 花允炽,那个温润谦和的男子又出现在了她地脑海中。虽然他不曾爱她,却也始终以礼相待,不曾亏欠于她。一路看中文网 即使他最后知晓和堂弟勾结对付他的是自己的皇后。他也没有对她无礼,只是用失望的眼神默默看着她。 想起花允炽这个名字,温月如不由得心中叹息,她曾无数次想过只要他对她有情,哪怕冒着被父亲责骂也要帮着他,去说服温氏一党不再对皇上有异心。 她一直在坤月殿等他,想不到却等到了他身殒的噩耗。(花允炽去世地消息,当时天下皆知。花允翊这才得以登基。温若翰是为了让女儿死心,也就一直隐瞒了当初花允炽失踪的事实,直说他已经死在了乱军中。) “你……”温若翰脸色不禁一变,眼中神色参杂变化,最终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温家好。” “是的,我知道。”温月如淡淡道,要不是因为敬爱自己的父亲,她早就离开这个令他厌恶的地方。 权利,计谋相争。原本她也运用的得心应手,可是当听到花允炽的噩耗后,她地心便心如死灰,觉得那一切不过是在葬送自己的希望而已。她纵然荣华富贵。可失去了他又如何再能享受那一切成果。 她原本以为只要将花允炽逼到绝路上,花允炽便会改变心意。可是一切阴谋和手段在这个男人面前都变得那么轻飘而无聊,他走了,依旧没有爱过她。 “南越王是一只老狐狸,他不会白白将女儿送给花允翊的。我想花允翊一定许了什么好处。”温月如嘴角勾起了一丝浅笑。 “好处?花允翊和南越王结亲,不就是为了联合对抗花允烈和西尧吗?”温庭轩在一旁微带讥诮的说道。http:. “南越王所图的是整个天下,而花允翊所谋者是清除花盛境内的隐患,我问你。”温月如抬起头,目光变得冰冷无比,直射自己堂兄,一字一句问道。 “如若你是花允翊,让你寝食难安的隐患是哪个?” 温庭轩一楞,继而脸色一傲:“这谁不知道。花允翊的最大的心腹之患就是花允烈。还有我们温家。”蓦然他的脸色一变,好像想到了一件极为可怕地事情。失语道:“难道他想……” “不错,我猜花允翊许诺南越王的好处就是将我们温家卖给了南越。”温月如的声音不大,在座的每个人听了后,均不寒而栗。 “可是我们在花盛根深蒂固,岂是他花允翊说灭就灭地?”温庭云是凡事都要表现下他的见解的人,兀自在那强辩,可是心中虚,越说越轻。 现在天下大乱,温家更是处在了风尖浪口之中。花允翊承诺南越王,只要南越王帮他剪除了温家,那么温家在花盛的一切,便全归南越王了。 如果温家造反,那么花允翊可以名正言顺地联合南越将温家连根拔起。如果不造反,相信花允翊也会逐步蚕食,甚至会借助花允烈的力量,达到一举两得的目的。 “月如,依你之见,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温若翰苦恼的就在此处,他苦思良久,都没有想到可行地办法。 “放弃花盛的一切,投奔北狄。”温月如缓缓说道。 “什么?”众人大惊。 温家在花盛苦心经营百年,才有今日之势……ap。要让他们放弃,简直在剜心头肉。再说北狄,乃是西北苦寒之地,冰天雪地的,生存状况及其差。 “我知道了,知道了……”温若翰惨然道,眸中的神采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疲惫。 温月如真是女中张良,一招壮士断腕以求新生,虽然让大家难舍这现有的基业,可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温家地最后一线希望。这样地豪气和决断,竟是出自一个女人的头脑,真让温若翰又是赞赏又是遗憾,可惜了,月如这女儿身毕竟让她束手缚脚。若她执掌大权,怕也是一番天大地事业。 如今天下虽大,可是能让温家有容身之处的也只有北狄了。当初温家帮助花允翊谋篡皇位,花允烈恨他们入骨,自然不会收留他们。而西尧和南越分属两股势力。当然也不会收留他们。 “北狄虽然静观其变,按兵未动。可是往往隐藏在草丛地凶兽才是最危险的,所以我想北狄肯定在等待最佳时机。”温月如看到温若翰瞬间苍老了许多,心下微微酸。 “所以我们温家投靠北狄,还大有所为。并且还可以来一招釜底抽薪,让花允翊陷入死局,也可促成北狄搅动这一趟浑水。”温月如的眼眸闪出了仇恨的目光。 “哦?”温若翰目光一动,“我们应该怎么做?” “花允翊将我们温家的兵力都调集到了前方。妄图借花允烈地手消灭我们,”温月如的脸上冷漠无比,权谋较量,本身就是冷酷无情,没有半分人情的。 “我们可兵分两路,父亲你可和温家其他子嗣易装,偷偷潜入北狄。我已经和北狄国君通过气了,你们到了那里,北狄国君会以国师之位等待父亲的。” 温若翰作为花盛的丞相,自然有过人之处。更重要的是温家在花盛几百年的经营,有一笔令北狄垂涎的财富。 “那你呢?”温若翰目光流露出了深深地忧色:“月如,和我们一起走。其他事我会吩咐人去做地。” 温若翰隐隐猜到了温月如心中所想。 “不,我会给花允翊一个惊喜的。”温月如冷然说道。 温若翰叹息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道:“夜深了,大家都退下吧。月如,你留下。” 待大家走后,温若翰从袖中拿出了一本薄薄的账簿,递给温月如道:“大变将起,权势和地位全然无用,温家的最后希望就是它了。” “除了我,没人知道温家有多少商号。多少财富,现在我把它将给你。”温若翰将账目递给了温月如,等同于将温家传给了温月如。 只要掌控了财富,那么即使温家兵败,也仍有机会东山再起。 温月如接过了手中的账簿,目光却没有半分惊喜。反而是清冷冰寒。这不是简单的一份财产。而是温家命脉所在,分量实在是重得不堪承受。 离樊阳城数十里外。白色的军帐层层叠叠,如同一朵朵白色的浪花叠在了绿色的山坡上。樊阳城中,温月如站在了高高的城墙上,面色清冷,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 “小姐,”樊阳城城主萧伦在一旁说道,面色忧愁:“这花允翊简直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花允烈有二十万大军,而樊阳城只有四五万兵力,没有援助,樊阳城绝对守不住。” “樊阳城只是一个开始,接下去凡是温家地地盘,都逃不出花允翊的算计。”温月如淡淡说道。 “那……小姐,我们不如弃城投降吧。”为这样一个主子卖命,实在不划算。 “我们联合花允翊,谋害花允炽,花允烈和花允炽兄弟情深,你说他会收留我们吗?”温月如回头淡淡一笑。 萧伦心头一颤,小姐自从从坤月殿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许多,一言一行中都带着一丝隐隐的伤痛。 “小姐,那我们就白白让花允翊算计了?” “不会的,”温月如地声音忽然高了起来,眸中闪着一丝冷光:“花允翊无论想不到我温月如会带领温家助花允烈杀开一条血路。” “小姐,你的意思是……”萧伦大惊,感觉不可置信。 “不错,今日,我们温家就反了。”温月如冷眼道,“花允翊绝对想不到,我已经将温家的兵力布成一线,只要我们按照这个方向走下去,就可以联合温家势力,一步一步杀出花盛,投靠北狄。” “小姐,万一花允烈乘机在后方攻击,那我们岂不是陷入双方的包围之中了?”萧伦担心地说道。 “花允烈不会那么傻,萧伦听我命令,开启北门,率领所有军队朝江都城进。” 江都城,是温家控制饿另一个军队,到时候双方汇合,温家的力量就会增大不少。 樊阳城外,方浅晴,花允烈等人正在商议破城的方法,忽然听到前线探子进来回报,语气十分紧张。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一章 鼓动逃离 “报----,樊阳城主萧伦不知何故,竟然率领城中所有兵力从北门出,不知道要去哪里。” 弃城?花允烈俊眉攒到了一块,这萧伦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再探!”他冷然说道。 萧伦弃城?方浅晴笑了起来,对着大家说道:“看来是天助我也,花允翊想借我们的手消耗温家的势力。却没想到温家却不让他如意,宁可冒着腹背受敌的危险,也要拼死一争。” “哼,花允翊谋篡成功,温家可是功不可没,要不是大势左右,我还真想立刻挥兵跟去,杀他一个片甲不留。”花允烈愤然说道。 花允炽却是摇了摇头,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半点愤怒和不甘。 “他们向北而去……”欧阳睿低头沉思,蓦然眼睛一亮,脱口道:“难道他们想投靠北狄?” 其余的人也想到了这点,眼中不禁流露出了钦佩之色:“釜底抽薪,温若翰这只老狐狸果然不能小觑。” 在旁一直不说话的花允炽忽然打破了沉默,开口道:“我看未必是温若翰想出的,十有**是温月如出的主意,这个女人,,,” 温月如的性格他非常了解,她想得到的东西,她一定会想法设法得到;相反,她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人想要威胁她,也是不可能的。 女人,一旦决绝起来,绝对是世上最凶狠的动物。 方浅晴睨了花允炽一眼。嘴里却笑道:“这个女人我以前就见过,聪明内敛,可绝对不简单啊,今日之举,我想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炽地缘故.她的怒她的决绝。其实都是因为得不到炽的感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花允烈胸中的怒火丝毫不减,想起哥哥遭受过地一切,他就心痛难忍。 “好了,这城我们要占,同样温家这枚棋子我们也要好好加以利用。在这样的情势下,每一个对我们有利的因素都不能放弃。我是个贪心的女人哦,要了帅哥还要天下的”既然老天都站在他们这一方。大家自然要好好筹划一番,方浅晴尤其兴奋,很有些天下一切都是大爷的那种豪情。 只是花允炽清澈的眸子中忽然闪出了点点涟漪,面色似不忍,又似叹息,面上常见的温润笑容也慢慢收拢了。对他而言,一直冷落着温月如心底也是有着一份亏欠地,他知道温月如曾经很努力地想要和他修好,可他始终都没有接受她的心意。 温家竟然不战而逃,更为可恶的是居然攻破沿路的城镇。一路势如破竹,到达了江都城。温家能这么顺利地到达江都城自然离不开花允烈等人的帮助。既然要加以利用,当然得送他们一程啦。用方浅晴逗趣的话来说,她得谢谢前皇后把这么好的老公让了给她。 花盛国都。森严的皇宫之内,花允翊神色暗沉,在空旷的御书房中,不停地来回踱步。近来的他有着诸多不顺,他咬牙在书房里走动时,远远看去就如一只择认而噬地猛兽,随时都会扑上来似的。 好一个温若翰,一时不察.反而被你将了一军。一个在前方攻城,一个在后面占城,什么时候温若翰和花允烈这般配合了!最最不可能合作的人,居然在某种意义上联起手来,那他花允翊算什么,是他们算计下的一块肥肉吗?这个认知让他非常非常恼怒。 “皇上。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御书房外,老太监善意地提醒道。 “朕地皇位都保不住了。哪有心思睡觉!”花允翊心头烦躁,呵斥着老太监,袖子一甩,就将案上的奏折全部甩落在地。 匆匆又过了两个月,花允翊的局势更加危险。温家的军队犹如一把锥子一样狠狠地钉在了他的心上,让他寝食难安。 有好几次,温家的军队都差点被花允翊剿灭,可是关键时候杀出了花允烈的人马,一举化解了温家之危。 花允翊那叫一个郁闷,那叫一个憋气。这两方力量,配合得还真是默契,跟自己人似的,感情就让他做孤家寡人。 也不知温家打了什么算盘,即使攻破了花允翊地城池,他们也只是稍作休整,便继续向北突进。而尾随其后的花允烈,便不费一兵一卒占领了城池。这到底是怎么了,温家在帮花允烈打江山吗?花允翊真是恨不得能揪着老头子来问问,是不是老得糊涂了。 眨眼两月,就被温家突破了数十关,再这样下去,花允翊就只剩下一个皇城了。 而南越却正与西尧打得火热,没有余力帮助花允翊.自从西尧突然多了一样致命杀伤武器,也就是当日在青龙山大展神威的雷丸后,南越的仗就变得很难打了。 贺兰翼折损不少兵力后,立刻缩回了本土,不再贸然进攻。仗着南越森林繁茂,气候炎热的地利天时,和欧阳哲相持不下。 花允翊早宫中早就坐不住了,亲率花盛的精锐部队,前往边关,誓要剿灭温家,并阻住花允烈地步伐。 花允翊走后,整个皇宫人心惶惶,冷冷清清。而贺兰千雪也乐得其所,这几个月来,她经常偷偷跑到冷宫,去听柳飞地琴音和戏文,两人开始熟悉起来。令她有些诧异的是,若曦居然不再阻止。花允翊走后,贺兰千雪地心思再度活络起来,一直在想着些什么。若曦已经好多天没有出现了,说出准接到了父亲的命令,办别的事情去地。 贺兰千雪等到窗外的敲更声响过后,她偷偷地爬了起来。从床底掏出一个早就藏好的小包裹,包裹里可都是金叶子,这是她以后流浪江湖的物资。 她翻窗而出,灵敏地躲过了护卫。护卫的巡查时间,替班时间她都拿捏地丝毫不差。这就是精心做准备的效果。 今天,老天也助她。你瞧,天空黑沉沉的。月亮和星星都隐在了云层中,将皇宫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贺兰千雪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柳飞那里,轻松地跟他打着招呼:“嗨,我来了!” 柳飞还以为她过来听琴的,看到她来后,微笑着调了调琴弦。“想听什么?” “今天不是来听你琴的,”贺兰千雪拉住了他的手,柳飞的手指很长,皮肤细腻,摸上去有一种温润的感觉。贺兰千雪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莫名地情愫,竟然有些不舍得松开手,“你听我说,今天月黑风高,正是我们逃出皇宫的绝佳时候。” “千雪姑娘,”柳飞松开了她的手。拒绝了贺兰千雪的好意:“这个提议太匪夷所思了,恐怕我不能和你同行。” 虽然看似他在冷宫内行走可以如常,也没有手铐脚镣之类的东西困住他,可冷宫之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要是被逮个现着,恐怕会连累贺兰千雪的。 “为什么?”贺兰千雪不明白其中关节,以为是他胆怯甘心被困一辈子,心中微微有些恨其不争。 柳飞苦笑道:“我有一点和你没有言明,其实我是花允翊的人质,我是被关起来的。万一被禁军现,我倒无所谓。就是怕连累到你。” 原来是这样,贺兰千雪嫣然一笑,美目落在了柳飞身上,许久许久都不曾挪开。 “千雪姑娘,你……”柳飞的俊脸飞红,他面子嫩。吃不得贺兰千雪这样盯着看。 “我看你长的真俊。”贺兰千雪不掩饰她地欣赏之意,唇角弯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即使是女子。也及不上你的国色,唉这个词似乎有点不妥,可我想不到其它的了。要是你打扮成一个宫女,你说还会有人认出你地男儿身吗?” 贺兰千雪忽然酝酿出一个主意,当下从小包裹中掏出了她的一些女儿家的小东西,拉着柳飞,坐在了一边。 “千雪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双肩被贺兰千雪按住,髻也被她解开了,柳飞微微有些慌乱。“别动,给你改改装扮。”贺兰千雪挽着柳飞的长,分成几股,盘旋而上,接着一个漂亮的髻形成了。 “你瞧,现在你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美女了。现在即使被人抓到,也会当做一般犯事的宫女,绝不会有生命危险,更不会连累我了。” 贺兰千雪见柳飞有些意动,便继续怂恿:“花允翊将你作为人质关押在这儿,以他的性格为人,他一定会拿你要挟你地亲人好友。我想你也不愿意你的亲人好友被花允翊左右吧,所以无论成与不成,我们都要试一试。” “好的,我答应你。”一想起今后花允翊拿他要挟花允烈,柳飞就难以心安。女男扮女装又如何,他在戏台上经常穿女子衣服,演各类女子。 “恩……还差点什么,”贺兰千雪打量了一阵,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哎呀,是衣服,我这么忘了呢。” 她笑着打量柳飞,“我说那么别扭呢,原来是女人头男人身啊!”说罢,从包裹中掏出了一套替换衣服,递给了柳飞,“你看,我带了多余的女装,你赶快换上我们好动身。” 柳飞拿着衣服,僵了一会,却没有动作。一旁的贺兰千雪见他不换衣服,便开始催促起来,“你倒是快啊!” “千雪姑娘,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才好换衣衫。”柳飞见贺兰千雪站着不动,只得开口提醒道,脸上有点窘。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出逃 贺兰千雪一愣,随即格格地笑了起来:“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谁曾料想柳大哥竟怕起羞来,是怕我眼睛有钉子啊,还是怕我吃了你?” 柳飞俊脸通红,蓦地将衣裳抛给了贺兰千雪:“我还是男装出去吧,要是被侍卫发现,姑娘一定要说是被我挟持的。” 贺兰千雪接住了柳飞抛掷过的衣裳,笑意盈盈:“柳大哥,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给你盘的乌云鬓,你就舍得糟蹋了我这番心意?快穿上吧,你穿着比哪个女孩都漂亮。” 讲道理,柳飞还行;但是论歪理斗嘴,柳飞就望尘莫及了,听着贺兰千雪的调侃,他只好无语。 “好了,柳大哥,”贺兰千雪看到柳飞面色通红,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收了笑意道:“适才和你开玩笑呢。柳大哥,我背过身就是了,绝不会看你一眼。要是看你,我将我的眼珠子挖下来给你,行了吧。”说罢,又将手中的群衫抛了过去,然后真的背对着他。 这丫头,柳飞苦笑一阵。也罢,说不准女扮男装,跟着这个刁钻古怪的丫头,真能逃出皇宫呢,到时候就不会再连累花允烈和方浅晴了。 解开身上已经洗的发白的青衫,正值初夏,所以柳飞只穿一件长衫,并无里衣。幽暗的灯光下,听着背后的脱衣声,贺兰千雪蓦然一回头,清澈的眸子毫无畏惧地朝柳飞望去。 柳飞已经脱下长衫,正要穿上女装的时候,便见贺兰千雪转身望了过来。于是慌忙将衣衫往重要部位遮去,同时又惊又怒道:“你……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柳飞的肌肤细腻白皙,略微狭窄的双肩上,微微露出薄薄的削锁骨,锁骨下面被衣衫遮住,隐约可见细滑的肌肤。www.shudao.net首发书.道 “柳大哥,难道你家长辈没告诉过你吗。女人的话不可信啊!哈哈,你可上当了哦。” “你!”柳飞吃她眼睛直溜溜看着,真是怒异常,偏生那女孩子还不觉得过分,笑盈盈的很是开心。 “况且你又是太监。咦。不对啊。你……” 他是太监?鬼才相信呢。你看那耸动地喉结。还有这种气质。关键是……贺兰千雪地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柳飞地关键部位。 那地方鼓鼓地。太监会这样吗?虽然女孩子家家地研究这个貌似很不妥。可贺兰千雪也不是毫无常识地傻妞。他明明就不是个太监么。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世界上哪个男人肯乱说自己是太监呢? 不过柳飞地窘相实在可爱。她就是乐意看到他这幅模样。这个瘦弱俊美地男子。身上带着一种淡淡清香地气味。让贺兰千雪为之迷醉。沉沦在自己地心。 难道这就是爱情吗?贺兰千雪自问。清澈地眸子不带杂念地落在了柳飞身上。觉得自己心里充满了甜蜜地感觉。 面对贺兰千雪地胡搅蛮缠。柳飞偏找不出辩驳之词。上次骗他自己是太监之身。也是理亏在先。只得语中微待央求之意:“千雪姑娘。男女有别。况且这是深宫内院。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将会是杀身之祸。首发www.shudao.net” “呵呵,我都不怕,柳大哥你又怕什么?” 柳飞的脸已经快滴出血来了,就在柳飞窘地要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贺兰千雪转身走出了屋子。 “柳大哥,我在屋外等你。” 贺兰千雪只不过是有些刁钻野蛮罢了,你如果真叫她看柳飞的身体。她还真不敢。所以当看到柳飞快下不了台地时候,贺兰千雪识趣地退了出去,背过身后却又偷笑不已,晕红了小脸。 柳飞这模样还真是可爱,让人难以割舍。 柳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她退出,迅速地将衣衫穿了上去。 绿裙乌鬓下,原本一张俊美无比的脸顷刻竟然成天姿国色。 待柳飞推门走了出来,贺兰千雪目不转睛盯着柳飞半晌。蓦然赞道:“真是妖孽啊。你这副打扮出去,一准会把天下男子都迷住的。” 柳飞心中一痛。忽然想起了花允烈,原本通红地脸渐渐恢复常色,心中忽然掠过一阵伤感。他怔忡了一会,抬头道:“我们走吧。” 曾经深深陷入错爱,而今他们两个都走出了错爱的泥淖。花允烈拥有了方浅晴,可是自己的感情何去何从呢? 他不能否认自己的心中时刻有着方浅晴的影子,有时候午夜梦回,梦见的都是和她在地牢里的那一段。可是这份感情他不敢面对,里面夹杂着烈和他和她的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他无法面对。当晴儿被洛玄救走地时候,他落入了花允翊的手中,那时他想的是,牺牲了自己吧,只要他们幸福。 在花允翊的冷宫中被藏起的日子里,他也渐渐死心了,只要不被弄去威胁到烈的安危,他也宁可躲起来,不再见他们。 忽然,贺兰千雪站在他的面前,给了他一个出去的希望。那么天地之大,或许流浪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贺兰千雪见柳飞地情绪忽然低落下来,还以为他在为刚才的事情生自己的气呢,便撅着嘴道:“柳大哥不会这么小气吧,还在生气?” 看着这丫头一脸忐忑的神态,柳飞苦笑道:“不是,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千雪姑娘,还请小心带路,这里有不少宫廷侍卫的……” 究竟是什么事,让这个洒脱淡然的男子一瞬间笼罩了浓浓的悲哀,贺兰千雪突然好奇心大炽,可是见柳飞撇开话题,又不好再追问,只得作罢。 只要他们逃出皇宫,那么她就有的是机会。 贺兰千雪带着柳飞七拐八绕,皇宫虽然戒备森严,可是对于贺兰千雪这个“内贼”和“惯犯”来说,还是有机可趁的。 “从那棵树上攀到宫墙,我们就可以逃出皇宫,获得自由了。”贺兰千雪指了指宫墙边地地一棵大树说道。 只差一步,就可以逃出生天了,柳飞微微有些激动,正要动身潜过去的时候,手臂被贺兰千雪拉住了。 “等等。”贺兰千雪凑在他地耳旁,轻轻说道。 一队侍卫忽然从花苑的另一头转了出来,在四周巡查了一番,才渐渐远去。 “现在可以了。”贺兰千雪美目一动,拉着柳飞轻步朝前走去。 这里每隔侍卫巡查虽然紧密,但也有间隙。间隙很短,只有半盏茶都不到的时间。所以贺兰千雪和柳飞要在这段时间内,爬树,攀墙而出。 贺兰千雪身手矫健,倒是柳飞有些笨拙,要不是贺兰千雪帮他,光是他一个人爬树,还是有些难度的。贺兰千雪顶着柳飞的后腰,轻声说道:“你先上墙。” 柳飞回过头来,目光中透着关切:“还是你先上。” “我爬树比你内行,快,时间不等人。”贺兰千雪不待柳飞回话,竟托住了柳飞腰,一用力,将他顶到了墙边。柳飞双手扒着墙壁,略显费力地爬了上去。 “你快过来。”柳飞一手扒着墙,一手伸向她。高树与宫墙有一段距离,要是没人帮助的话,是很难攀住墙沿的。 只一步,就可以自由了。贺兰千雪见柳飞并没有独自逃生,反而还挂念她的安危,不由心中一暖。 看来自己的确没有选错人,这人值得托付,这么一想,心头又涌上了甜意。 “不用,我自己可以。”贺兰千雪双足蹬在了树干上,一用力,身子就斜飞出去,就在去势衰竭的时候,贺兰千雪灵敏地攀住了宫墙。 这时候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巡查的侍卫马上就要到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三章 漫漫逃亡路 这时候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巡查的侍卫马上就要到了。 柳飞一急,忙拉住了贺兰千雪的双手,使劲向后一跃。 “扑通”一声,两人摔在了宫墙外的地上。柳飞下,贺兰千雪在上。宫墙很高,贺兰千雪见柳飞牙齿咬着嘴唇,秀致的五官微微扭在了一起,显然非常疼痛,可是柳飞忍着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脸对着脸,身体贴着身体,贺兰千雪的脸火辣辣地发烫起来,鼻尖清晰可闻一阵浓烈的男子气息,双手不小心按在了柳飞的胸膛上,几乎能感受到他骨架的轮廓。 柳飞估算巡查的侍卫时候走了,便轻轻推开贺兰千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轻声对贺兰千雪道:“我们走吧!” 京城的街道异常静谧,皎洁的月光洒下,给宽阔的官道上镀上了一层银色。 “终于自由了。”深陷囹圄许久的柳飞,纵然是一向淡定的性格也忍不住欢呼一声。 倒是贺兰千雪一声不吭,默默跟在身侧,大大迥异于平时。柳飞不由诧异问道:“千雪姑娘,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刚才摔疼了么?” “没,没什么”贺兰千雪见问,脸上更热,努力甩了甩头,将脸上的羞涩全部敛了进去。“好不容易逃脱出来,我是太高兴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说罢,露出了浅浅一笑,掩藏起难以平复的心情,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千雪姑娘,你有什么亲人,或者可以投靠的地方,我送你回去。首发www.shudao.net” “没有,出了皇宫,我孤苦伶仃一个人,”贺兰千雪笑嘻嘻的说道。哪有半分哀伤之情:“不过我可以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跟着我?可是我柳飞只是一个艺人。流浪世间。哪里有落脚之处。你要是跟着我。一定会受苦地。”柳飞为难地说道。 “不。我就跟定你了。”贺兰千雪哪肯舍了柳飞。不依不饶:“你放心。我不会成你地累赘地。相反。我会是你地好帮手地。” 这么娇俏又无赖地说法。唉。柳飞无奈。只得答应了她地要求。 “我们去哪里呢?”见柳飞同意。贺兰千雪高兴莫名。开始勾勒宏伟地流浪图景。 “北狄或者南越。”柳飞淡淡说道。 花盛肯定不能呆了。而花允烈和西尧交好。所以柳飞不打算去西尧。免得遇到他们。盘算下来。他们剩下地只有两个地方去了。 “柳大哥,我想去北狄,听说那里草原极美,夏天的时候,更是像一望无边的绿色海洋,要是在那纵马驰骋。这感觉……简直无法形容了。”南越?她可不会自投罗网,还是去北狄吧,那里局势稳定,相信和柳飞流浪地生活一定会很精彩的。 花盛境内,接近北狄的一个偏远小镇。这里土地平坦,绿草凄凄,少有丘陵山河。再过几百里就到了北狄境内,那里才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大草原。 与花盛境内其他地方的战火连天相比,这里显得恬静安详。首发www.shudao.net只不知还能持续多久。 这一日,僻静的小镇突然热闹了起来,许多人汇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昨天有人在这搭了戏台,那声音简直比黄莺还好听,听过的人都纷纷叫好,都说不过瘾呢。” “哎呀,我不知道啊,家里那个婆娘怕我出去滥赌,死活不让我出门。” “你急什么。戏台还没拆呢。那戏子说了。要在这摆唱三天呢。”散落在了苍穹各方。寂寥的夜空渐渐滤去了白日地喧嚣。 然而这个小镇此时却异常热闹起来,只有几丈大小的戏台前,围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小镇上地人几乎都围聚在了一起。 “唱戏的两个人模样长的可俊了。”下面有人小声的议论。 “张老三,你看到过他们的真面目?” “光看那张画谱的脸就知道了,你瞧那眉,那眼睛,还有嘴巴,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俊俏的人。”张老三一脸回味地说道。 “嘿嘿,张老三想娶媳妇了……”一旁的人哄然大笑。 “出来了,出来了,都别出声。” 戏台后方的帘布掀开了,一个穿着戏服地女子,款步柔和,仪态万千。只一举步,一望眼,下面的人就有些痴了,一时鸦雀无声。 琴声骤起,声音却不怎么好听,音阶之间的衔接往往凝滞苦涩,下方的观众眉头皱起,正要大声哄台。戏台上的女子开腔唱起,声音宛如空谷黄鹂,圆润又不失清脆。众人的心头仿佛被春风拂过一样,四肢百骸无一不熨帖舒服,刹那间又都平静地欣赏了起来。 一曲罢,下方的观众兀自听的如痴如醉,待美丽女子步入后台的时候,才被苦涩地琴音惊醒。 唱戏能唱得叫人痴醉不已的,当然非柳飞莫属了。他转入后台,见贺兰千雪正手扶瑶琴,专注着弹奏着,手指长按在了琴弦上,最后一个余音才完成。 “进步真快。”柳飞赞道。 后台被一条绳线一隔为二,绳线上挂着一块简陋的布纬。柳飞进去后,一抬手,就将布纬合上。 贺兰千雪听到柳飞赞后,心里美滋滋的。原本她对琴棋书画等文绉绉的东西一概提不起兴趣,可是在柳飞的感染下,也学起了瑶琴。现在已经完整地弹下好几首了,虽然弹的还不连贯,功力还有待加强。但是能和柳飞一起登台献艺,她还是非常开心的。 灰色的布纬依稀显露出一个颀长地身影,正是柳飞在更换戏服。看着那个淡淡地影子,贺兰千雪的秀容上浮出了一丝满意地笑容。 “怎么还还不出来?” 下面的观众开始催促叫唤了。布纬一掀,柳飞穿着一件乳白色的长衫,发髻高挽起,上面绑着一块蓝色方巾,手中握着一把纸扇,说不出的飘逸洒然。 柳飞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弹了。贺兰千雪收摄心神,手指灵活地在琴上流动,琴音在指下倾泻而出。琴声柔和婉转,似流水弯弯曲曲,绕过千万沟堑,又似丝线缭绕不休,结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结。这一次,琴音不再凝涩,贺兰千雪的心思完全浸透在了琴声中。 那一抹白影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扉中,恐怕今生今世都再也离不开他了,贺兰千雪的美丽瞳子里泛起了异彩。 柳飞的神采绝艺征服了全场,表演结束后,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你说那人是男是女啊?”有人这样问道。 “我看是男的,你没看他一身白衣,所露出的男子气质绝对是女人装扮不出的。” “胡说,我说是女的。哪有男子长的这般精秀的。” 众人议论纷纷,忽然一阵笑声传来,“你们争什么争,待本公子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个华服的年轻人,手摇着纸扇,一脸傲慢地说道。大家看到这个少年后,立刻噤声不语。 华服少年嗤笑一声,招摇地走上了戏台,身后跟着三个随从。 “哎,想不到那个小霸王也来听戏了,这下那个戏子惨了。”等那个少年走后,底下的人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希望这戏子是个男的,要不然……”说话的人摇了摇头,眼中流露着怜悯。 大家虽然同情唱戏的柳飞,可是没有人上去阻止,因为谁都不敢惹这个小霸王。 “刚才唱戏的人呢,快出来让小爷瞧瞧……”华服少年甫一进入,眼神就呆滞了,嘴巴张得大大的。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 调戏与反抗 华服少年甫一进入,眼神就呆滞了,嘴巴张得大大的。 美人啊,他楞了好一会,口水差点挂到衣襟上,这才回过神来。“啪嗒”一声,他收回了折扇,眼神直勾勾的,落在了贺兰千雪的身上,再也不舍得离开。 “小美人,刚才是你唱的曲吗?”华服少年问道,眉眼间甚是轻佻。 对于这种人贺兰千雪一向厌恶的紧,要是平时,早就命手下拖出去狠狠地教训一顿了。要是遇到为非作歹的,更是连“喀嚓”一下砍了脑袋的可能都有。 虽然不同往日,她现在正在落跑中,也没了跟班护卫的人,可是贺兰千雪的脾气没有变。当下寒着脸,竖起了秀眉寒意森森地道:“哪来的癞蛤蟆纠缠本姑娘,还不快给我滚。” 华服少年吃了一惊,一个小小的卖艺唱曲的女子,竟敢当面斥骂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不过听到贺兰千雪悦耳动听的声音后,他并不着恼,反而涎笑道:“小美人,你流浪江湖,四处卖唱,能赚几个钱啊?不如跟了本少爷,保管你金山银山享受不尽。”说罢,走到了贺兰千雪面前,大喇喇就去拉她的手。 “啪”,贺兰千雪不等他碰到自己,一抬手,华服少年白嫩的脸上就多了五个指印。 “小婊子,你敢打小爷?”华服少年吃疼,蓦然暴跳如雷,顿时出言不逊起来,从小美人变成了小婊子。 这时候柳飞在后面听到争吵声,慌忙跑了出来,刚好看到贺兰千雪抽了那少爷般的年轻人一个大嘴巴。他心里担心要惹麻烦,不由得滞住了脚步。 “如果不够,我再赏你一个。”贺兰千雪冷冷说道,右手一扬,趁胜追击又抽了对方一个耳刮子。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婊子。老子今天跟你拼了!”华服少年哪吃过这样的亏,再也不顾贺兰千雪是个娇滴滴的美人,立刻作势扑了上去。首发www.shudao.net 贺兰千雪不慌不忙。侧身一闪。然后抬足一踢。华服少年吃她力道。顺势跌了出去。就像一棵砍倒地树木。栽在了一旁。 “还不给我抓住她!”华服少年吃了亏。却见身后地随从没有动手。立刻痛吼道。 疼死了。那个小娘们下手可真是狠。等会抓到她地时候。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欲死不得地滋味。华服少年恨恨地想。 其实这不能怪随从们。因为华服少年有个规矩。在他调戏良家妇女地时。随从们不准插手相帮。他要好好享受猫捉老鼠地滋味。哪知道今天碰了一个硬钉子。不光挨了两个大嘴巴。腰间更是被踢了一脚。痛得他眼冒金星。 随从们听到少主吩咐。这才忙着团团将贺兰千雪围住。一旁地柳飞还没来得及开口调节。事情就发展到了势同水火地地步。他见贺兰千雪危急。刚要冲过去帮助她。 “啪啪”几声。人影纵横。三个随从忽然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哀嚎。 贺兰千雪的武艺虽然不高,可是那也是相对来说的,对付高手是怂了点,应付这几个小恶霸,还不是绰绰有余。 贺兰千雪走到了华服少年面前,俏丽的面上露出一种叫人胆颤地笑意,华服少年迎着这样的笑容,竟感到一阵寒战。 “你……你……要干什么?”他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说呢?”贺兰千雪冷笑道,足下却不停歇。狠命地朝华服少年踩去。这种恶徒,也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了,见一个就要灭一个。 “你敢哎呦……我的父亲是李涛,识相的你……哎呦,女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华服少年有怒斥声变为哀求和哭号。首发www.shudao.net。 “好了千雪,这种人不值得计较,我们快走。”在这样下去的话。非得闹出人命不可。柳飞忙拉住了贺兰千雪。 “算你走运。”见柳飞在身侧,贺兰千雪不好表现出过分暴力。当下愤愤地收回了脚,跟着柳飞离去。 华服少年见两人逐渐远去,一双丹凤眼中露出了歹毒的神情。 “千雪,你这火暴脾气应该改改了。”茶馆内,柳飞劝着贺兰千雪,“我知道那些恶霸可恶,可是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尤其是,我们是逃出来的,行事还是低调的好……”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么柳大哥,”贺兰千雪轻笑道:“下次我改就是了。” 柳飞见她露出不以为意地神情,知道她没有听进去,不由轻叹一声。恶霸之所以能为非作歹,都是仰仗着身后的势力,贺兰千雪虽然有武艺傍身,可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万一惹上了厉害的人物怎么办? 柳飞地忧虑还没消除,就听到街道旁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就是他们,他们在这儿!“四五十个人呼啸着而来,华服公子被人抬着,脸上缠着绷带,眼中满是痛恨的神色。 “谁抓住那个小娘皮,小爷我重重有赏。”华服少年恶狠狠地叫嚣着。 贺兰千雪站起身来,面上丝毫不惧,怒斥道:“好大的狗胆,我给你生路你不要,看来今日本姑娘要替天行道了。”说罢,从茶厅一跃而出,大大方方的站在了恶仆对面,有恃无恐又轻蔑的样子叫人很想扁她。 几十个大汉将贺兰千雪团团围住,袖子捋起,露出了粗壮的胳膊,环眼怒睁,一脸凶相。茶厅里的人四散而跑,一些胆子稍大的,就远远地在一旁观看。 “除了她地脸,其他地方给我死里打。”满身绷带的恶少在后面叫道。 那些恶仆知道贺兰千雪会些武艺,当下仗着人多势众,拳头雨点般朝她落去。 “千雪姑娘,小心。”柳飞奔出茶厅,想要过去,却被两个恶仆架住了。 “收拾完这个小娘皮,再给你松松骨。”恶少恶狠狠地说道。 贺兰千雪身法灵动,虽然她的武艺只有半吊子,但是教导她的可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所以应付这些表面凶悍的恶仆,还是游刃有余的。 不少恶仆被贺兰千雪击倒在地上了,恶少的脸色开始难堪了:“你们这群饭桶,养你们有什么用!” “少爷,那女子是个练家子,他们不是对手,还是我来吧。”恶少背后一个精瘦汉子说道。他的手垂在了两侧,手掌宽厚无比。 恶少点了点头,精瘦汉子缓缓地朝贺兰千雪走去 精瘦汉子一来到场中,贺兰千雪地注意力就大半放在了他的身上。 “想不到堂堂一个高手,居然也甘心在恶少家里看家护院,帮着做些为非作歹的事情,品格十分低下。”贺兰千雪拍飞一个恶仆,一脸嗤笑道。 “乱世之中,能存活性命就已经不错,谈品格不品格的有点不切实际。”精瘦汉子淡然说道,并不为贺兰千雪的言辞所动。 现在天下纷乱,百姓居无定所。这精瘦汉子原本是个武师,在大乱之中背井离乡。他不仗着武艺偷窃抢劫,已算很有武德了。 “姑娘,为了讨口饭吃,对不住了。”精瘦汉子沉声说道,双掌一拍,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击,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道。 贺兰千雪的武功虽然是半吊子,可是轻功不赖,要不然也不会多次从皇宫中出逃成功了。一旁的柳飞不由微微苦笑,原来当日两人逃出皇宫,特别是从树上跃到宫墙上那阵,这贺兰千雪故意隐藏实力。 这小妮子神神秘秘地,动地什么心思,又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呢,虽然是面对着她,柳飞心头却是罩着一层疑云。 等这两人斗在一起,恶仆就插不上手了,只得在一旁顿足观看。一个岳峙渊,出手稳重刚猛;另一个身法灵动,犹如穿花蝴蝶,一动一静,霎时好看。 恶少见精瘦汉子出马,仍旧不能摆平那个小美女,高高肿起的脸颊上,一双眼睛闪着阴狠地光芒。他瞥见了柳飞,忽的计上心头,对在旁边观看的恶仆说道:“把那个男的给我拿下。” 柳飞不谙武功,岂是些如狼似虎的饿仆的对手?见制住了柳飞,恶少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森然道:“好个泼辣的小娘皮,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就在这家伙的脸蛋上划上几刀。嘿嘿,这小白脸的脸蛋比女人的还白嫩些,划破了可就有点叫人心疼了啊。” 匕首抵住了柳飞的俊脸,只差一分,就割破了柳飞的俊脸。恶少一个肘子击在了柳飞的腰间,厉声喝道:“小白脸,你倒是给我叫啊。” 柳飞忍痛,一声不吭。恶少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一脚踢在了柳飞的膝间,柳飞闷哼一声,不由自主地跪在了了地上。 “小娘皮,你再不来,我就把你的小情郎……”还还未说完,一道人影飞来,还没来得及做反应,胸口就挨了重重一脚。 “哎呦。”他哀嚎一声,滚落在了地上,胸口似是被重锤击中,喘不过起来。 “走。”贺兰千雪拉着柳飞,今天情势不妙遇到硬手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离开这是非之地才好。 说时迟那时快,精瘦汉子不动声色地又出现在了她面前,沉声说道:“对不住了。”双掌翻舞,将贺兰千雪罩进了掌风中贺兰千雪拉着柳飞本欲就走,却是无法再移动脚步。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柳飞重伤 贺兰千雪拉着柳飞,身形大大受阻,立刻陷入了被动的局面,情况十分危机。 “千雪姑娘,你赶快松手。那个恶少只针对你一个人,你赶紧逃命去吧。你放心,我会没事的。”柳飞见情况危急,便急忙说道。 “别胡说了,这时候还说什么傻话,刚才那个混蛋都差点毁了你的容。落到他手里,你小命就没了!”贺兰千雪紧紧拽着柳飞,不让他挣脱而去。 两人一边说话,还一边躲避着削汉子的进攻。恶少从地上爬起,悄悄地走了过去,手中握着一把闪亮的匕首,眼里闪着阴狠的光芒。 “去死吧。”恶少趁贺兰千雪一边应付精瘦汉子,一边要照顾柳飞无暇顾及到他,挥舞着匕首,狠狠地朝贺兰千雪刺去。 贺兰千雪没有注意到,可那一举一动却都落在了柳飞的眼中。来不及细想,他一推贺兰千雪,几乎是出自本能地用自己的身体拦在了她身前。 匕首“啵”的一声没入了柳飞的胸腹中,又迅速被恶少拔出,鲜血顿时将他的衣衫染得一片猩红。贺兰千雪听得柳飞隐忍的呼叫声,看到他满身血迹,心痛欲裂。她娇叱一声,顾不得精瘦汉子的铁掌,一拳打在了恶少软肋。 “啪”的一声,恶少倒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动弹。精瘦汉子的铁掌眼见就要劈中贺兰千雪,蓦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斜斜一切,劈落了她的衣角。www.shudao.net首发书.道 “柳飞!”贺兰千雪抱着歪倒的柳飞,飞快地向前奔去。 “少爷,少爷”恶仆们纷纷抢到恶少身边,呼天抢地乱叫一通,顿时慌了手脚。精瘦汉子看着贺兰千雪远遁,叹息一声,不再追赶。 贺兰千雪不懂医术。看着鲜血从柳飞的胸腹中汩汩流出,一时慌的俏脸煞白。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么怕过。她将手捂住了柳飞的伤口,鲜血顺着五指流出,越来越多,怎么也堵不住。滴滴嗒嗒落在地上。 “怎么办。怎么办?”她喃喃自语。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对了。医馆。”她就像溺水地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朝医馆奔去。 “大夫。快点救救我朋友。”还没进门。她就高声呼道。 医馆里地大夫匆匆跑了出来。一见是贺兰千雪和柳飞。慌忙摆了摆手道:“小地这里打样了。你还是另找他处吧。” 昨日恶少大闹戏台。弄得整个城镇地人都知道了。而贺兰千雪地容貌。更是让大家传诵了个遍。可谓家喻户晓。可是这也只能当做茶余饭后地谈资。虽然人人暗自赞她女英雄有胆气。可谁敢真地得罪那个小霸王? 不用说。那个姑娘怀里地重伤之人。一定是被小霸王弄成这样地。要是被小霸王知道了是他救了这两个人。那么他还要不要在这小镇上混了。www.shudao.net首发书.道 贺兰千雪一手抱着柳飞。另一手却扯住了大夫。秀目喷火。狠声道:“你要是不救他。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罢松了大夫地衣领。一掌拍在了柜台上。 “轰”地一声,本来结实的柜台在她掌下竟如豆腐一样松软,烂成一堆碎屑。 大夫看的目瞪口呆,顿时开始为自己的老命担忧起来,慌忙道:“女侠,我这就给他上药治伤。” 贺兰千雪的手已经红肿一片,刚才那一拍。虽然震碎了柜台,可是猛然使用这样的大力,她的手还是经受不住,火辣辣地疼痛了起来。 大夫给柳飞查看了伤口,又敷上了一层厚厚的金疮药,然后愁眉道:“这位小哥伤到了脏腑,要是刀尖再入半分,恐怕就会没命的。女侠要是想救他,必须用上好地人参吊住他的元气。然后再慢慢愈合伤 “人参?还磨蹭什么。赶紧给我取来救他啊!” “我的小店小本经营,真地没有那些上好的人参。女侠,我能做的只有这一些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贺兰千雪见他说的在理,倒没有难为他。只不过临走之际,拿走了许多金疮药。大夫在后面愁眉苦脸,正自怨自艾的时候,贺兰千雪袖口一抖,一片黄灿灿的金叶子落在了他身前。 没功夫理会大夫作何表情了,当务之急就是要找一处好的客栈,让柳飞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去找上等的好人参。以前在南越皇宫,人参才不是什么稀罕物,可现在却是一支难求,贺兰千雪的心中难受得只想哭。 街道上一片狼藉,不少摊子都被砸地稀巴烂,四五十个恶仆们正进行地毯式搜索。他们奉了恶少之命,即使是将整个镇子挖地三尺,也要把贺兰千雪找出来。 这些恶少也是欺软怕硬之辈,要是当真看到了贺兰千雪,恐怕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如今这幅模样,也是做做样子,带回好回去交差,只是苦了镇上的百姓,在他们的折腾下,百姓家的物件可是弄坏了不少。 贺兰千雪见那个恶少派人大肆搜寻她,脸色不由一变。这些恶仆她倒是不怕,那个精瘦汉子却十分扎手。算了,还是避上一避。 贺兰千雪打定主意,带着柳飞往镇外跑去。来的时候,他们就曾经在小镇的一户人家住过一宿,那里人烟稀少,相信比小镇安全多了。 绿草如茵,渐渐远离了小镇,转过一个小山坡,就见一户小屋耸立在那,屋前是一棵碧绿的大树。 “姑娘,您又来啦。”正在门口打扫的老汉看到贺兰千雪后,笑呵呵地打了一个招呼。 “你的同伴……他怎么了……”老汉看到柳飞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胸口还绑着绷带,当下关切地说道。 “老伯,说来话长,我们可以先进去吗?” “里面请。”老伯见柳飞伤势严重,慌忙引了进去。 贺兰千雪将柳飞小心地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褥,望着他苍白地脸,眼角不由溢出了泪珠。 “老伯,我们住在这的事,你们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贺兰千雪从怀里掏出了几片金叶子,塞入了老汉手中。 “老朽明白,不过这个我们不能收。”老汉忙将金叶子推给了贺兰千雪。上次他们已经给的够多了。 “姑娘,我知道你是怕我泄露了你们的行踪,所以才拿出这些金叶子。可是不瞒你们,上次你们在我这住上一宿,我的心里就高兴的很。好像……好像看到我儿子和儿媳妇了一样了……”老汉哽咽道。 他的儿子儿媳妇在外经商,可是恰逢世乱,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恐怕是……每每想到这些,老汉就禁不住老泪纵横。 与亲人比起来,再多的钱财算什么。 贺兰千雪点了点头,收起了金叶子,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并不都是要讲钱的。在这样一个老人面前,再坚持送他金叶子,显得多么俗气。 床榻上地柳飞静静地躺着,他地侧脸美极了,好像最好的玉石雕琢成地一样,挑不出半点瑕疵。贺兰千雪将热毛巾拧干,小心地贴在了柳飞的额头上。他的额头滚烫无比,脸色也由惨白变得通红。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偷取人参 糟,发高烧了。看来那个大夫说的没错。要想救柳飞的性命,只能找上好的人参来吊命了。可是这个偏僻的小镇,上哪儿去找呢? 那个恶少家!他那么大势力,家里肯定少不了补品,贺兰千雪眼睛一亮。主意一定,贺兰千雪立刻就要出门,哪怕是再难也要弄来人参救治柳飞。 “柳大哥,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死不了。”贺兰千雪站在了柳飞身边,咬牙低语着,看着他通红的俊脸,忽然涌起了不舍的念头。 “浅晴……浅晴……你别怕,我来替你赶走老鼠!”昏睡中的柳飞忽然说起胡话来,声声叫着一个名字。 浅晴?贺兰千雪如遭雷击,这分明是女人的名字,难道柳飞已经有了意中人? 不会的,柳大哥对我这么好,还舍身拦在恶少的刀子前,他肯定是喜欢我,不会有别人。贺兰千雪不停地安慰自己,让自己忐忑的心尽量平息下来。 临走时,她还是不放心柳飞的伤势,再三嘱咐老伯,一定要好好照顾柳飞。 恶少的住所,她已打探清楚。恶少府中,除了精瘦汉子让她稍微忌惮外,其他人都不足为虑。哼,皇宫内苑,她都进出自由,这一次一定要将恶少府中折腾个底朝天,贺兰千雪暗暗打定主意。夜色苍茫,原本深绿色的草原,此时被掩上了一层黑色。被风一吹,无尽的波浪,从远处缓缓迤逦而来。脚上已经被露水打湿,触及肌肤,冰凉一片。 要是每天都能和柳大哥一起在草原上纵马驰骋,那该有多好啊,看着连绵起伏的绿草,贺兰千雪的心中升起了那样的渴望。 远处,一团团灯火扑入眼中。边陲小镇逐渐显露而出。 贺兰千雪从身后包裹中掏出了一套黑色的夜行服,套在了身上,一丝黑巾蒙在了脸上。贺兰千雪是参照柳飞戏文中夜行侠的服饰来打扮自己的,而那个包裹是用来装取战利品的,亏她想得那么美,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样。首发www.shudao.net 一路没有停顿。贺兰千雪悄悄潜入了恶少家中。然后每个房间。每个角落寻找起来。 虽然地处边陲小镇。可是贺兰千雪运气不错。在恶少家地账房里找到了一些银票。金银是重了点。带起来不方便。银票则是最好地选择了。还有些珠宝之类地东西。存在一个柜子地大铁盒里。也被贺兰千雪翻找了出来。都归拢到了包袱之中。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有发现上好地人参。贺兰千雪渐渐不耐。看来得找一个人“问问”了。 贺兰千雪翻窗而入。悄悄地潜入了旁边地一排小屋。想来那是丫鬟仆妇之类人住地屋子。她听了一会。找了个只有一个呼吸声地房间跃入。然后将锋利地匕首架在了丫鬟地脖子上。一手捂住了丫鬟地嘴。 “快说。你们府里地补品都放哪里了。人参藏在哪里?”贺兰千雪压低嗓子沉声问道。 丫鬟正在熟睡。被贺兰千雪惊醒后。睁开眼睛。猛然发现一张放大地脸贴在了自己地鼻尖。登时吓得不轻。要不是贺兰千雪有先见之明。捂住了她地嘴巴。恐怕早就叫了出来。 贺兰千雪见丫鬟露出了绝望恐惧地神情。不由将手中地匕首紧了紧。同时放开了一直捂着她嘴巴地手。轻声喝道:“放心。我不是鬼。不过你如果不老实跟我说。我只要手一动。你立刻就能变鬼!” 丫鬟瞥见脖间架了一把匕首,脸色更加惨白,不过她还算机灵,不至于忘了作反应。 “女侠你要地人参,老夫人的房间里有不少。”丫鬟颤声回答道,并且将老夫人的住处告诉了贺兰千雪。 手中匕首一翻,就在丫鬟以为对方要杀人灭口的时候,脑后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而后失去了知觉。原来。贺兰千雪用匕首手柄敲晕了她。 越过窗口。首发www.shudao.net沿着走廊小心往前走。穿过前面的一扇圆形拱门,就到老夫人的住处了。忽然一阵笑语声从旁边传来。 那声音柔媚至骨。**无比,仿佛沉浸在欲仙欲死之中。另一个是男子的声音,则是粗重,带着轻微的喘息声。 贺兰千雪的脸一红,她明白两人正在做那事。正要闪人离开地时候,忽然听到那娇媚的声音说道,“少爷,你是不是又吃了那神仙丸,奴家都快被你折磨死了。” 另一个声音淫笑道:“还不是为了满足你个小**。” 是那个恶少!贺兰千雪脚步一顿,看来老天都要她为民除害了! “少爷,人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却不等伤势恢复,就吃神仙丸,奴家担心死了。”那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虽说担心,可那酥软酥软的声音分明是在挑逗。 “哼,那个小娘皮,早晚有一日,我会让她知道我的厉害的,到时候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完,“砰”的一声,想必摔坏了什么东西,在发泄心里怒气。 “你还说呢,护院那个师傅都被你赶走了,我担心那个女的会找你算账。” “放心,我已经向官府通报,说那个小娘皮是温党一脉,明日就会有官差过来。到时候,嘿嘿……” “少爷,你真坏……”接着一阵淫声浪语,好不龌龊。 那个精瘦汉子不在,当真是天助我也。贺兰千雪恨恶少重伤柳飞,现在又勾结官府,诬陷他们,心中已经动了杀机。 她将匕首插入门缝,然后轻轻一拨,门栓轻轻悄无声息地往旁边一移。屋内,两人正沉浸在风流快活之中,哪里注意到贺兰千雪悄悄潜了进来。 一袭黑衣,悄然站定。灯光下,手中的匕首闪闪发亮,此时贺兰千雪就像一个勾魂使者一样。 “狗贼,纳命来。”贺兰千雪毫没客气。用力一送,匕首直没至柄刺透了恶少地心脏。 贺兰翼曾说过:如果你心存杀心,那么务必招招夺命,不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 恶少哼都没哼一声,就缓缓倒下。他身下的美妇见恶少抽动的身子陡然停住,而后缓缓朝一边倒去。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了她面前。她正要惊恐地大叫,却被黑衣女子一击,瞬间失了神智。 抓过被褥,贺兰千雪擦干了匕首上的鲜血。恶少仰身倒下,那地方兀自昂首站立,贺兰千雪露出了厌恶的神情,正要闪人离开,却发现桌上有一个绿色的小瓶,小瓶旁还散落着几颗红色地药丸。 这就是神仙丸吧。贺兰千雪心中一动,将绿色地小瓶丢入了包裹中。 一路畅通无阻,贺兰千雪要挟老夫人。成功地逼取了几支上好人参,而后悄悄地越墙而出。不多久,府内传来了一阵呼天抢地地哭喊声,想必大家发现了恶少之死。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小屋子,贺兰千雪将包裹放下,把人参挑了出来,准备待会就给柳飞熬参汤。见柳飞还在沉睡,呼吸很平静,想是睡得不错。初时地胡话也不再说了。 贺兰千雪解开了黑色衣衫,轻轻褪下扔在旁边,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茶碗,叮当一声。 柳飞听到动静,睁开双眼,刚好看到了贺兰千雪正把身上地衣服往下脱。这下大惊失色,慌忙阻止道:“千雪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贺兰千雪转头,看到了柳飞扭过头去,轻闭着双眼。俊秀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双手却微微颤抖。 哈哈,他怎么了?以为她要在他面前投怀送抱,甚至以色相诱?她不禁好笑,正想讥嘲他几句。可是心头一动,话竟突然间说不出口,只是思忖着:如果是柳飞这么不着衣衫,如恶少般躺在她的面前,自己还会不会那么反感和恶心?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挥之不去。贺兰千雪暗道自己不知羞,一张小脸立刻像火烧了一样**辣红了个透。 “你别紧张啊。我只是将套在外面的夜行衣脱去,”贺兰千雪收定心神,狡黠一笑道:“柳大哥,你是不是想到别处去了。” 柳飞睁开双眼,小心地朝贺兰千雪看了一眼,果然见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衫,旁边堆落着褪下的夜行服。 柳飞脸色讪讪,稍微停顿一下,岔开话题道:“你……你穿了夜行服到哪儿去了?” “还不是给你拿这个。”贺兰千雪指了指桌上的人参。她并未将杀死恶少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说成为了柳飞的伤势,就到恶少家盗取了一些人参。 恶少地人品,柳飞也深恶痛疾,所以并未指责贺兰千雪不问自拿,倒是忧虑她的安危:“千雪,以后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做了。” “你是不是很担心我?”贺兰千雪笑道,眼里露出了期望地神情。 “你跟着我浪迹江湖,吃了不少苦。而我也没有什么本事,说实话,我一直很愧疚……”柳飞轻轻说道。 “别说了,柳大哥,以前我没有后悔,现在也不会后悔,即使将来,我也不会后悔。”贺兰千雪阻断了柳飞的话,抓起了桌上的人参,匆匆走到了厨房中。 柳飞的心情她明白,可是她不需要柳飞说对不起,她不希望柳飞把她当做一个妹妹一样。她不要柳飞愧疚,因为她是心甘情愿的。 柳飞望着贺兰千雪远去的背影,默然不语。唱了那么多的戏文,对男女之间的情事可谓知之甚深,贺兰千雪的心思,他怎会不明白。 可是自从他离开花允烈和方浅晴在地牢中有了那一段同牢之谊,心中已经镌刻上了她那清晰地影子。 自从她被人救走至今,也不知道她过得怎样,可否平安。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 表白 花盛境内到处燃着战火,温月如率领温家军队,一路北上。凭着卓越的领导能力,突破了花允翊的重重封锁。 再过一城就是北狄了,马蹄下,绿草翻飞。温月如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紧身衣衫,面色虽然不美,可是另有一种洒然的气质。望着前方闪烁的灯光,温月如思绪万千。 “小姐,前面百里有一个小镇,我们要不要在那歇息一脚?”萧伦一脸疲惫地说道。 从樊阳城到现在,一路厮杀,几经生死,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只要再越过一城,那么战士们就可以好好睡一个踏实觉了。 “好,”温月如淡淡回道:“吩咐将士,到前方小镇安营扎寨,养足精神,准备明日一战。”温月如的眼神犹如鹰隼一样锐利,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后,她早就不是那个安居深宫的女子了。 “那是什么声音?”贺兰千雪披衣来到了柳飞的床前。隆隆的马蹄声,犹如大地擂起的战鼓,从远处奔来,越来越近,巨大的震动声,使得老汉的小木屋摇摇欲坠。 “想不到战火波及到了这里。”柳飞也被惊醒了,强撑着坐了起来,轻叹一声。 老汉吓得抖抖索索,见柳飞的屋中还燃着灯火,便敲门进来。 “看来这个小镇也要不太平了,”老汉喟叹,对着柳飞和贺兰千雪说道:“趁现在还没开始打仗,你们两个快去北狄吧。” “老伯和我们一起走吧。”这几日,多亏了老汉无微不至的照顾,要是战火波及到这里,老汉孤身一人,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你们走吧,我还要在这里等我的儿子和儿媳妇。”老汉苦笑,声音无尽的落寞。 柳飞长叹一声。战乱地日子。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柳大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柳飞地伤势刚刚有些起色。不能让他受跋涉之苦。所以贺兰千雪决定去小镇购一辆马车。 “千雪……”柳飞在身后唤道。 “柳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自己地。”贺兰千雪回眸看了他一眼。温婉一笑。戴着老汉地斗笠出门了。 柳飞在她这样地目光下颤动了一下。心头一乱。这一路承贺兰千雪地情太多了。现在又让她涉险。柳飞啊柳飞。以后如何还这笔债呢? 老汉见柳飞望着贺兰千雪离去地背影怔怔出神。便说道:“小伙子。千雪是个好姑娘。你以后可要对她好啊。” 柳飞只能苦笑。又不好和老汉解释什么,只能保持沉默。老汉在柳飞的屋中又唠叨了一阵,方才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小镇的平静被打破。战马长嘶,人声鼎沸。燃起的篝火,如同坠落于草地的星辰一样,将小镇点得亮如白昼。 贺兰千雪用斗笠遮去了容颜,悄悄地潜入了小镇。小镇地最东边有一个驿站,那里有几匹骏马。贺兰千雪来到了驿站,却发现驿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想必站长在第一时间逃离了此地。 不过马厩里还有几匹马,贺兰千雪一喜,正要上前牵马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明日就有一场死战,小姐却不让我们好生享乐,连这里的居民都不让动一下,哎” “你小声点,小姐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另一个声音安慰道。 “花允翊亲自带兵,镇守日落城,如果现在军纪散乱,明天怎么能攻破日落城呢?”还有一个声音略微严厉些。 日落城。就是花盛最北边的城市,也是扼守北方边塞的城镇。要想到北狄,必须经过日落城。 花允翊居然在日落城?贺兰千雪一震,看来北狄暂时去不得。 “大哥,这里有两匹无主的马,刚好宰了,下下老酒。” 贺兰千雪无暇顾及这些了,从驿站的另一头悄悄退了出去。小镇与草原毗邻,所以夜间的风很大。贺兰千雪刚拐过那个小山坡。就看见一个颀长地身影站在了小屋前。不停地往这边张望。 熠熠星辉下,白衫飘飘。站在了一地的墨绿草色中,显得尤为夺目。 “柳大哥……”贺兰千雪见柳飞不顾夜深风大,兀自站在门口,心里不由一颤。 她一头扑入了柳飞的怀中,这一幕正是她朝思暮想地。柳飞的胸膛是如此温暖,让人只想一头栽了进去。 她将的头埋在了他的怀里,“这是梦吗?”她喃喃自语,汲取着他的清新和温度。 那个火辣活泼的女孩不见了,此时的她柔情似水。与所有的柔弱女子一样,依靠在了值得托付的人地怀中。 柳飞见贺兰千雪突然扑入他的怀中,第一反应就想推开贺兰千雪,可听到贺兰千雪说“这是梦”的时候,举在空中的手顿了下来,实在是不忍做出太过冷酷的举动来。 就当这是一个梦吧,心底升起一个冗长的叹息,柳飞轻轻拥着她不动。 贺兰千雪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柳飞的怀抱,一抬头,便见柳飞深邃如墨星一样的眼眸正凝视着她。 他的眼中闪动着异样地色泽,她顿时羞红了脸蛋。 “柳大哥,刚才我去小镇,听到了一个坏消息。”她掩饰地汇报着见闻,虽然是坏消息,可是贺兰千雪的心情很好,说话的语气也轻快了起来,“花允翊就在日落城,所以我们还要再这小阵呆上一阵,直到他离开为止。” 纵有再大的危险又如何?只要能和柳飞在一起,贺兰千雪就觉得一切是幸福的。 花允翊?想不到他也来这里了。柳飞听说花允烈的军队一直跟着温家,不知道方浅晴会不会和花允烈一起来这里? 蓦然想到了方浅晴,想到了烈,柳飞的心再也不能保持平静。他害怕见他们,怕见到他们后,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的心情。 “柳大哥,你在想什么?”见柳飞怔怔出神。贺兰千雪问道。 “千雪,你我一起从皇宫逃出,也有一段不短的日子了吧。” “是啊,六十八天了。”贺兰千雪笑着回答,每过一天,她都清晰记得。 “你我浪迹江湖。同甘共苦,所以,我们不妨……”说到这,柳飞不由顿了顿,凝神朝贺兰千雪望去。 他是要向自己表白吗?心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贺兰千雪瞬间被幸福击倒了。 “我们不妨结为兄妹吧,现在就撮土为香。”说罢弯下腰,抓起了一把泥土。“结拜为兄妹”,宛如巨雷一样轰炸在贺兰千雪地耳旁。贺兰千雪不可置信地望着柳飞,蓦然一抬手,将柳飞手中地泥土打落。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贺兰千雪嘶声说道:“我要做你地妻子,我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对不起,我不可以。”柳飞沉声说道。 “你如果想以太监之身作为搪塞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说了。”贺兰千雪的声音变得冷峭起来,她的心在往下沉,仿佛要沉到一个不可企及的深度。 柳飞默然不语,他可从来没有说自己是太监,一切都是贺兰千雪误会所致。 “还是为那个叫浅晴地女人吗?”贺兰千雪见柳飞不答。决定捅破最后一层纸。 柳飞一震,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贺兰千雪。 “你不用奇怪,你在睡梦中叫过她的名字。柳大哥,我想知道我和她相比差在哪里,还是你们之间经历过的东西更多?”她贺兰千雪贵为南越公主,容貌又是秀丽无比,难道还会不如人吗,她不甘心。 “没有,你很好。只不过我我们认识的太晚……我心里已经有了她。”白袍翻飞,星辉淡淡,将柳飞俊秀的眉眼辉映得更为传神。他的眸子里有着思念和牵挂,仿佛眼前又见方浅晴那袅娜起舞的身影,和他一起演绎着醉人心扉的蝴蝶恋。 他和浅晴之间经历了什么?诚然,千雪也为他做了太多太多,可先入为主真是叫人无法抗拒。从新婚夜冲入花允烈房中约法三章的泼辣,到在烟柳小筑里抚筝地沉静,到共舞蝴蝶恋的知心。直至最后地牢里的生死相依。他们地经历是谁也无法替代的了。 看着他神往的样子,贺兰千雪心中暗蕴一股怒气。可是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她贺兰千雪,从小到大都在宠爱中度过,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好,我也不做棒打鸳鸯的事。柳大哥,我这就陪你去见那个浅晴姑娘,要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 “不用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们不提这事也罢……”柳飞蓦然一转身,声音透着疲惫:“千雪姑娘,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说罢,转身朝屋中走去。 风吹草动,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贺兰千雪站在草丛中,美丽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层伤心的泪雾。 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不,我不会放手!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日落城外就响起了惊天的厮杀声。日落城,就像一座九幽地狱,上演着一幕幕惨痛地画面。无尽的惨呼声,响彻了整个日照城,整个大草原上都飘荡着一股血腥味。 小镇上的人躲在了屋中,瑟缩着,双手掩着耳,可是仍旧掩不住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激战,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直到硝烟褪去了最后一丝惨叫声,天地才恢复一片平静。 不过没有人敢出来,窒息的沉静让人更加透不过气来,究竟是谁赢了呢? 小镇的街道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日落的子民们,花允翊本是篡位之君,如今本城已回烈王的统治之下。烈王地军队是正义之师,不会为难自己的百姓,此后尽可安居乐业。”骑兵转过一圈后,然后又走向其他地方。 “温家顺利逃到北狄了,现在日落城落在了花允烈的手中,”贺兰千雪已经打探清楚了:“我们现在可以安然出城了。” 花允烈?柳飞的心头一颤,不知是喜是忧。 而那边贺兰千雪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既然柳飞拒绝带她去见那个浅晴姑娘,那么两人远走大草原也是好事。总有一日,她会打动柳飞的。 柳飞被贺兰千雪安置在一辆马车中,走之前,柳飞说道:“老伯,你放心,烈王爱民如子,绝不会像花允翊那样暴虐无道的。” 老汉连连点头,目送着两人远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八章 路遇柳飞 太阳从东方升起,红色的火焰,将东边的彩霞染得火红。透过彩霞,崔巍的日落城如同镀上了一层金粉,衰草连天,断壁残垣,未褪的硝烟,迎着晨风袅袅升起,一切显得凄美苍凉。 日落城中的居民得知了花允烈的亲民令后,都松了一口气,心上的大石头也略微放下了。更有大胆的好事的,组织起来敲锣打鼓夹道欢迎,日落城中煞是热闹。花允烈骑着一匹白马,红色的战袍将他衬托得更加威严,凛然有如天神下凡。 花允烈身边,一个容颜绝丽,年岁并不见长,却不似寻常女孩的稚拙简单,浑身散发着吸引力的女子,正笑吟吟地望着四周。她的笑容似乎带着极强的感染力,让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觉得世间本没什么可忧愁的。这个女子,当然就是方浅晴这个妖女了。 花允烈和方浅晴身后是三个各有特色,却一样神采照人,英俊非凡的男子,五人一瞬间夺取了所有人的眼神。 “哼,那个女的有什么好看的,要是我除下斗笠,一定不会输给她。”贺兰千雪放下车帘,一脸不服气。也不知道怎的,她一看到那风华绝代的女孩就是觉得不爽,心里存了一较短长之心。 “柳大哥,你说对不对嘛?”见柳飞没有回答,贺兰千雪朝柳飞望去。 只见柳飞一手撩起车帘,一手放在了车窗上,双眸中神色复杂,透着款款柔情和丝丝无奈。 贺兰千雪秀眉蹙起,柳飞见她竟如此失态,莫非她就是柳飞口中的浅晴姑娘? “停车。”贺兰千雪见柳飞没有回答,冷然对外面的车夫喝道。她弯腰就欲走出马车,柳飞一把拉住了她,低声道:“千雪,你这是做什么?” 从柳飞的眼神和举动中。贺兰千雪确定外面的女子就是柳飞的心上人。“柳大哥,你不是喜欢她吗?我这就下车告诉那个女子,你就在这里。” “千雪,你要再这么任性我可真生气了!”柳飞忽然严厉说道。花允烈和方浅晴才是天生一对,他已经看到他们那么开心在一起了,又何必再去打破什么现状。 “好啊。”贺兰千雪忽然笑吟吟地说道:“柳大哥。既然你决定不再见那个浅晴姑娘。那么就应该下决心把她忘了。你看她与旁边地人。情深意浓。两情相悦。欢喜地不得了。你一个人在角落里偷偷伤心。他们哪里知道你地痛苦。” 贺兰千雪那无心地话语如锥子扎在柳飞心上。他皱眉不语。心里却翻江倒海。 “车夫。继续上路吧。”见柳飞不语。贺兰千雪笑意更浓了。以为自己地劝说已经奏效。 柳飞却撩开窗帘。目光再一次投射在方浅晴身上。或许。这一别后。再也没有相见地日子了。看着方浅晴绽放笑容地脸。他地心稍稍安定。只要她幸福就够了。他是可以默默为她祝福而不去打扰她地。他柳飞本是个薄命又低贱地戏子。 “晴儿。前面那辆马车有古怪。”身后地欧阳睿忽然说道。在场地人都是修为精湛之人。马车忽然顿足地时候。就被他们注意到了。马车中似乎有人偷偷地打量他们。难道是什么人要对他们不利? “去看看吧。”方浅晴说道。或许是来不及撤走地花允翊部下。好在大家都在。她压根不怕什么暗算。 欧阳睿一抖缰绳,骏马跃出,拦在了马车前。 “马车中是什么人,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他朗声说道。 “这位将军,小女子犯了什么法了,非要我下车检查呢?”一个脆生生的嗓音响起。叫人听了如同六月里吃了冰镇西瓜那么爽脆。 “例行公事罢了,得罪了。”欧阳睿却无动于衷。在他心中没有比方浅晴的安危更重要的事情了。对方越是不肯下来,就越有问题。欧阳睿一弯腰,就将车帘掀开。 “将军,你这是做什么……”一个俏丽的身影忽然扑入了他的怀中,欧阳睿猝不及防,慌忙后退。 贺兰千雪出现在众人面前,两旁的士兵眼睛一亮,这容貌恐怕不输于西尧国君方浅晴。 方浅晴之美。刚柔并济。气质高雅而不掩其魅惑。 而贺兰千雪地美丽大胆张扬,带着一股浓烈**。仿佛夏日里盛开的牡丹,将最美丽的姿态绽放出来。和方浅晴相比,就少了几分内敛和成熟,仿佛是个半生地果子。 “将军,你吓死我了。”贺兰千雪故作害怕状,手轻拍着胸口。另一只手却不动声色地将车帘垂下。 这一声娇嗔足把日落城中的一般男性迷倒了,不过欧阳睿不吃一套,眼中精光一闪,厉声喝道:“车里还有什么人,一并出来。” 刚才贺兰千雪垂下车帘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不肯下车检查,就一定有问题。 “里面会有谁?小女子孤身一人,将军不是为了为难我,故意找一个借口吧。”贺兰千雪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围观的百姓开始低头议论起来了。有些当官的,见财贪财,见色起色。所以欧阳睿贪图这个女子的美貌而故意找茬,并不意外。 欧阳睿俊脸冰冷,手中马鞭一扬,绕过贺兰千雪,朝车帘卷去。贺兰千雪面色一冷,身形后退,同时右手抬起,朝软鞭抓去。 竟然是个练家子,欧阳睿再不怀疑,马鞭陡然一挺,让过了贺兰千雪,不再缠卷车帘,而是绕住了车厢的顶盖。手上运劲,马鞭一抖,马车车顶竟被他地神力掀掉。 车顶被去掉,车厢四壁轰然朝外倒落。一个白色的身影,颀长而消瘦,转过头,朝方浅晴和花允烈望去。 “果然有人。”欧阳睿冷哼一声。正要抓住这个白衣人。 “住手!” “住手!” 花允烈和方浅晴同时喝道。花允烈一拍马鞍,人已如灰鹤般跃起,拦在了欧阳睿身前。而方浅晴展开纤云步,几个起落,就来到了散落的马车上。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马车轰裂。前面的马顿时受惊,拖着残余的马车向前狂奔。柳飞一个踉跄,就朝外栽去。 贺兰千雪一惊,正要上前接住柳飞时,一个身影掠过,方浅晴已然抱住了柳飞,轻飘飘地朝一边坠去。 花允烈见马儿失惊,立刻揪住马缰,运起神力。生生拉住了它。骏马长嘶,前足高高抬起,却不能前进半分。 “柳飞。你怎么会在这?我到处找不到你,还以为你,,,”方浅晴放下柳飞,激动地说道。 她与花允烈派了无数高手,潜入花盛的天牢,都一无所获。柳飞就像凭空消失一样,没有半点音讯。今日在日落城中见到柳飞。又是意外又是惊喜。 “烈,你快来,是柳飞啊!” 方浅晴倒不觉得三人间有何尴尬,大声招呼着花允烈,花允烈缓步走来,看着柳飞,吐出两个字:“小柳?”这声称呼,如今听来真是恍若隔世。 “她是不是花允翊的人?”方浅晴见站立一边的贺兰千雪冷冷地望着她,带着明显敌意。不由冷然说道。 经历多次生死之险,方浅晴已经变得决绝,杀伐果断,尤其是对自己充满敌意地人,立时就有了感觉。 “不,她是我地救命恩人。要不是千雪姑娘,恐怕我还没有逃脱花允翊的魔掌。”柳飞与方浅晴、花允烈面对面地站着,原本不知道如何开口,见方浅晴这么说。慌忙回答道。 “啊。是这样啊!贺兰姑娘,谢谢你救了柳飞一命。如果不嫌弃,今晚请参加我们的庆功宴。”从柳飞口中得知她叫贺兰千雪,方浅晴消除了敌意,温颜说道。 只不过,为何贺兰千雪要这种眼神看她,好像她们之间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千雪恭敬不如从命。”贺兰千雪望了一眼身后的柳飞,淡淡说道。 花允烈制服了失惊地烈马后,就被方浅晴喊了过来。他只叫了一声小柳,却再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对柳飞他总觉得有所亏欠,如今大家再次重逢,他却已经和方浅晴定下心盟,对以往的短袖癖好也消除了干净,只是觉得尴尬。柳飞感觉到花允烈正在注视他,便朝他淡然一笑,目光清澈无波。 既然不可避免的相遇了,那么他已经作出决定,那就是默默地祝他们幸福。 “柳飞,花允翊把你藏哪儿了,还有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一路上,方浅晴将她与花允烈派遣高手,寻找他地事情说了出来。 “他把我藏到了冷宫之中。”柳飞简单地说道,“而我,正是在千雪姑娘地帮助下才逃脱皇宫的。” 方浅晴觉得柳飞似乎刻意与大家保持距离,回话也简单无比,脸色也没有多大地神色变化。不过从他苍白的脸和瘦削地身体来看,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柳飞,既然回来了,就和大家一起吧。现在天下大乱,你又没有武艺傍身,在外面太危险了。”一只默不作声的花允烈忽然开口道。 “不用了,我们准备去北狄,那里还没有战火。”贺兰千雪答道。 “北狄?”方浅晴看着柳飞,眸子里染上了一抹笑意:“恐怕战火马上就要绵延到那里了。柳飞,你哪里也不许去,就和大家呆一起。” 柳飞没有回话,一边的贺兰千雪却冷然回答道:“这要看柳大哥答不答应了。” 见这个小姑娘三番五次与自己“为敌”,方浅晴不由微微动怒:“千雪姑娘,谢谢你救了柳飞。不过这是我们与柳飞之间地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贺兰千雪轻哼一声,正要反驳的时候,柳飞忽然开口道:“千雪姑娘别说了。” “方姑娘,我答应你。不过等天下太平了,我还会离开的。” “好。”方浅晴一喜,一口答应了下来。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斗琴 对于柳飞,方浅晴和花允烈的心态几乎是一样的,总怀有一股亏欠感。特别是她,本来和柳飞并无太大交集,可是地牢中的情谊,和柳飞牺牲自己,被花允翊掳走才换来了她的自由,从那以后她一直都心里难安。 现在柳飞回来了,心中的这一块石头也落了下来。当然她对花允烈和柳飞充满信心,凭着女人的直觉,这两人的取向已经完全转变过来了,不可能再发生以往的事情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柳飞一个安定的环境,然后再给他找一个媳妇。贺兰千雪虽然长的美丽,不过看她虎视眈眈颇有恶意的样子,方浅晴对她也存了极大的戒心。 几人欢聚一堂,聊着别后情由,不一会就到了庆功宴的时候了。花允烈对有功的将士,分别论功行赏。从樊阳城到日落城,花允烈借助温家,成功地将势力扩大了不止一倍。 而花允翊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原本算计温家,可谓滴水不漏。哪知道温家会拼个鱼死网破,白白便宜了花允烈。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日落城喧闹一片,现在是全城同庆。喝到尽兴处,将士们高歌不止,歌声苍凉而悲伤。他们追随花允炽,在京都叛乱的时候,他们的亲人好友,都丧生在花允翊的铁血手腕下。现在局势明朗,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逼近京都,为家人好友报仇雪恨了,所以他们才会喝得如此尽性。 方浅晴注意到下首的柳飞一直默不作声,也不饮酒,只是浅浅喝一口手中的清茶。 “柳飞,你的琴艺举世无双,不如给将士们弹一首如何?”方浅晴笑着说道。一旁的将士听到方浅晴这么说,纷纷叫好。 柳飞放下茶杯,正要说话的时候,一旁的贺兰千雪忽然站了起来说道:“前些日子。柳大哥为了救我,身受重伤。现在还没痊愈,所以恐怕不能弹琴。不过为了不拂大家的美意,我就代柳大哥献上一曲。” 方浅晴听到贺兰千雪说到柳飞为救她而身受重伤的时候,微微一怔:“如此,有劳千雪姑娘了。” 一旁早有人准备了瑶琴。贺兰千雪调了调琴音。十指飞弹。琴音响起。登时将喧嚣声掩了下去。 这曲子?方浅晴面色陡然一变。目光陡然朝柳飞射去。 是在水一方?那可是方浅晴在柳飞地居处首次弹过地。两人正是因为那一首曲子。才互引为知己地。如今由贺兰千雪弹来。方浅晴地心里很不是滋味。 “千雪姑娘。你这琴虽然弹得还算不错。不过只是形似。远没有达到其中神韵。”方浅晴淡淡说道。 “哦。这么说方国主想必也是此中好手了。千雪斗胆。还请方国主弹上一曲。让千雪学习。”贺兰千雪虽然说地谦恭有礼。可是言语中暗藏锋芒。 她有什么资格评论这首曲子?贺兰千雪心里嗤笑。她与柳飞浪迹江湖。弹得最多地就是这一首《在水一方》。 琴音犹如流水,娟娟不停。思念化为琴弦,轻轻一拨,便缠绕迂回,仿佛她对柳飞的爱慕一样,百转千回。情深悠长。所以贺兰千雪爱及了这曲子,不容方浅晴半点“亵渎”。 柳飞抬起头来,深邃地双眸就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望着方浅晴。似是期盼,又似守护,眼神稍纵即逝,方浅晴不由心中一颤。 “贺兰姑娘弹得神乎其技,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恐怕贺兰姑娘有所不知,这首曲子原先是个筝曲。也罢。既然贺兰姑娘要求,我就颜献丑一曲。”大家都以为这话是对贺兰千雪说的,只有柳飞心里明白,方浅晴是对她所的。 “来人,取我的筝来。”方浅晴笑着说道,一旁早已有人献上古筝了。 贺兰千雪让过,脸上带着一丝嘲讽和冷漠。这曲子乐坊中不曾流传过,她相信是柳飞自创的。即使方浅晴会弹,也弹不出其中的韵味。这曲子的真谛就是“思念”。唯有执着于得不到的爱情。方能弹出其中的味道。 方浅晴身边美男如云。快乐无边,她懂得什么是思念。什么是遗憾? 筝身地木质呈紫檀般的暗红,柳飞看到古筝的时候,目光陡然一缩。那古筝,他认识。方浅晴第一次弹奏《在水一方》地时候,就是用这古筝弹奏的。想不到她还时刻带在身边。 方浅晴施施然坐下,指尖只是闲拨几下,已有凄婉之声悠扬而起。 众人一时默然,感觉心弦像被触动了一样,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了音乐声中。 握着茶杯的手停在了空中,柳飞眸中一片迷离,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音由心生,时隔这么久,她弹奏这曲的时候,依然是那么的清丽淡雅。 贺兰千雪的脸冷了下来,想不到弄巧成拙了。 令她惊讶的还在后面,方浅晴边抚筝,边柔声唱到:“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逆流而上,寻找她的方向,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歌曲有些奇异,可是配合这曲偏偏又无懈可击,将愁肠千百回地咏唱。如果说贺兰千雪弹出“思念“之意地话,那么方浅晴直接将众人带到了一个画面之中。 这是一幅唯美又让人伤痛的画面,那百转千绕的琴音化为流水,将思念点点流淌。 “砰”的一声,柳飞的手一松,茶杯应声而落,可是他恍若未觉,只是定定地看着方浅晴。 方浅晴淡淡一笑,手指弹拨未停。余音缭绕,待她起身站立的时候,众人还沉浸在音乐中。没有醒觉。 “千雪姑娘,这首曲叫做《在水一方》,如何弹,你可会了?”方浅晴笑吟吟地看着贺兰千雪。 “这歌曲,可是你作的?”贺兰千雪一脸惨白地问道。歌词奇异,却是女子心思。不似出自柳飞之手。 这一曲《在水一方》,字字情深,让人听之心动。难道方浅晴对柳飞也是有意?贺兰千雪看到了柳飞的神情,一颗心渐渐发冷。 “无他,因为这是我弹给柳飞的。”方浅晴回到座位上,声音清越动人。 弹给柳飞地?贺兰千雪俏脸发白,为什么柳飞会喜欢这样地女人哪!她到底哪一点好了,难道她身边的俊男还少吗?为什么连柳飞都要剥夺。 贺兰千雪的目光渐渐冰冷。“方浅晴”她竟然直呼西尧国君的姓名,殿下的士兵一阵愕然。 “如果你真是用心弹这琴的。为何自己左拥右揽,而将柳飞独自一人抛落在冷宫之中,不闻不问?”贺兰千雪厉声直问。 “千雪。我与浅晴并无瓜葛,你不许这样出言不逊!”柳飞站起身来,拉住了贺兰千雪向后退去。 “柳大哥,这样地女人值得你爱吗?你看看她,身边坐的是什么人?”贺兰千雪豁出去了,琴音传意,两人之间地爱意已经**裸地摆在了她面前。如果再放任不管,那么柳飞一定会被方浅晴夺去地。 她恨方浅晴,有了所爱的人。为何还要抢走柳飞,那可是她地全部。 “啪”,一声脆响,柳飞一掌打在了贺兰千雪的脸上。贺兰千雪呆呆地望着他,满脸尽是不信。 “我父……爸爸都没碰过我一下,你……你居然打我。”贺兰千雪捂着脸,眼泪滚落下来,蓦然朝方浅晴嘶声喝道,“你这个妖精!”娇躯一转。朝殿外飞奔出去。 殿下侍卫见贺兰千雪无礼顶撞方浅晴,正要上前把她拿下,却被方浅晴制止了。 “千雪”柳飞呆呆地望着举在空中的手,为什么会打她?见贺兰千雪飞奔而走,赶忙跟了上去。 妖精,她真的是妖精吗?方浅晴心头泛起了一阵苦涩。 “晴儿,我去把柳飞他们找回来。”花允烈说了一句后,匆匆离开。 “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了。”方浅晴已无兴致。说了一句后。匆匆离去。洛玄他们互相看了看,也跟着追了出去。 虽然正值鲜花怒放地时节。可是由于战火,花苑里只剩下一些枯枝残叶,偶然有一些花骨朵,星星点点地藏在了里面。 或许贺兰千雪说的对,自己真的很自私,见一个爱一个,霸占了这么多人。方浅晴边走边寻思,一袭白色地薄纱长裙,掠过了烧焦的泥土。风吹纱袂,长发翩飞,恍若仙子。 “晴儿”欧阳睿他们走了过来,看到方浅晴面色忧愁,不由替她担心。 “大哥,我是不是很滥情?”方浅晴忽然抬起头来,轻声问道。 “滥情?”对于后代的新鲜名字,欧阳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见他疑惑,方浅晴解释道:“就是说我见一个爱一个,用情不专一。” “呵呵,这就是滥情?”欧阳睿笑了起来,“你就是为这个苦恼?” “看到我爱上别的男人,难道你们就……就没有一点醋意?”方浅晴小心地问道。皇帝的妃子尚且争宠恃娇,万一她“后宫”也起纷乱怎么办? 这一直是她担心的,也一直是她想问的。不过看到他们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方浅晴就没有说出口。不过这次贺兰千雪尖锐地提出了这个问题,所以她有必要提出来,问问大家。 “有啊,怎么会没有?”欧阳睿脸色故意板起。 “真的?”方浅晴心中一紧,她担心地事情终于发生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喜欢你?晴儿啊,要不是你见一个爱一个,你怎么会接纳我呢?”灿烂的笑容瞬间取代了板着的脸,欧阳睿笑嘻嘻地刮了一下方浅晴的鼻子。 “坏死了。”方浅晴不停地捶打欧阳睿。末了,她又不放心地堆洛玄和花允炽说道:“那你们呢?” “晴儿,能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洛玄的回答,让方浅晴热泪眼眶。 “你虽然见一个,爱一个。可是我们都知道你是真心去爱的,所以我们并不介意。”花允炽脸色温润,眸中是淡淡的笑意。 方浅晴开始哽咽了,眼泪落满了腮颊。 “晴儿,你怎么了,为什么还这么伤心?”欧阳睿等人大急,以为他们的回答都不合方浅晴的心意。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明明是高兴,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穿越到这个陌生地地方,遇到这么一群爱她的人,方浅晴忽然觉得上苍对她真是太好太宽厚了。 黑白无常,谢谢你们。终于在心底对这俩鬼差改观了,方浅晴由衷道了一声谢。 写下这个标题,不由得想起了海上钢琴师里的斗琴情节,,,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章 京都 另一边,花允烈也将柳飞他们追了回来。贺兰千雪本来已经伤透了心,可是见柳飞舍了方浅晴来追她,一颗心就软了下来。不过也将所有的怒气都转嫁在了方浅晴身上,几乎咬碎银牙,在心中把方浅晴骂了无数遍。 日落城被花允烈攻占下来后,花允翊可谓大势已去,只能退守京都。花允烈稍作休整,便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朝京都进发。 趁南越王被欧阳哲缠住,花允烈决定一鼓作气,趁胜追击。柳飞原本想和贺兰千雪呆在日落城的,可是方浅晴却不同意,她说现在局势未定,日落城毗邻北狄,也不安全。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柳飞和贺兰千雪也随军同行。 花允烈占尽优势,一路势如破竹,只用了一个多月,就离京都只有数里之遥。 离京都越近,大家的心情就越不平静。 清风吹过,暮色下,京都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高高的城墙上,隐约可见来往巡查的士兵。 “我等这一天不知等了多少天了。”望着不远处的京都,花允烈虎目闪烁着簇簇火焰。身旁的花允炽,与兄弟并肩站着,一身白衫被风吹得猎猎飞扬,俊朗的面孔上多了一层黯然。 “花允翊这恶贼,谋朝篡位,把皇兄害成这样,我定然饶不了他!”花允烈恨恨地道。许久以来,他还是有习惯将花允炽叫成皇兄,花允炽说了很多遍他也没能改回来。此时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花都,花允翊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他更是觉得自己哥哥复位有望。 “烈,要是攻下京城,你打算怎么办?”花允炽忽然问道。 “这还用说?自然助你夺回皇位,结束花盛几年来的战乱。” “我知道你一心助我,可是我不会再坐上这位置了,”花允炽摇摇头。“其实有时候我想,我反而要谢谢他。” “皇兄你。你……”大哥今天怎么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花允烈疑惑地望向花允炽。 “听我把话说完。”花允炽对花允烈说道:“当年忝为花盛国君。身居此位。一直过地战战兢兢。没有一天快乐过。倒是……” 说到这时。他地眸子里泛起了一片温和之色。“倒是被晴儿救了以后。我不用再管那么多琐事。终于可以追求自己地幸福了。”又笑着看向花允烈:“所以我总不让你再叫我皇兄。亦是此理。” 花允烈一阵默然。花允炽为花盛国君地时候。一时兢兢业业。所做地都是以国事为重。即使婚姻。也是一场政治权谋。 “那花盛国君之位由谁来坐?”花允烈心中虽首肯大哥地看法。神色却依然犯难。 “如果你也不愿意坐这江山地话。一并交给晴儿吧。”花允炽淡淡地说道。 “这……花家百年基业,如果改姓后,我们有何颜目面对泉下地父皇母后?”花允烈不是不想把花盛交给方浅晴,可一想起花氏的百年基业,心里就觉不忍。 “你还参不透吗?晴儿颇具机智,又有把天下人都归拢于她身边的那种异能,到时候不光西尧,花盛,连北狄和南越都会归于她。”花允炽平时不参与国事。可是作为旁观者,他看的透彻。 “你是说……一统天下?”花允烈惊问道。 这可是前无古人的壮举,他们的晴儿能办到吗? “是地,只有一统天下,才能结束战乱之举,才能让寰宇内的百姓安详太平生活。”花允翊沉声说道。 “一统天下,一统天下……”花允烈喃喃自语,蓦地抬起头,眸中掠过一阵神采。“好,我们就助晴儿一统天下!” 京都已被花允烈团团围住,花允翊几成败局。空荡荡的大殿上,早已没了臣子。偌大的龙椅上,花允翊一脸疲惫地坐着。 枉他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他望着空旷的大殿,嘴角蓦然扯出了一丝冷笑。昔日篡位成功时,这里是何等的光景。群臣拜服,高呼万岁。而现在 花允翊突然觉得很累。很想找一个人诉说一番,可是思来想去。竟没有想到一人。看来真的成孤家寡人了,他重重地一拍扶手,脸上露出了不甘心的神情。 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大殿上,白雾散去,露出了若曦绝美地脸庞。 “你不是和贺兰千雪一起走了吗?来这干什么?”看到若曦出现,花允翊大敢惊讶。 若曦不语,只是定定地望着他,眼睛里看不出是喜是忧。 “是南越王派你来的?只不过我这弃子,在他眼中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花允翊自嘲地笑道。 “是我自己来的。”冷若冰霜地若曦忽然开口。 “你自己来的?”花允翊诧异地望着她,接着大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若曦等他笑完后才说道:“你若觉得痛苦,不如喝下它。”说罢,手中多了一个杯子,轻轻一振,杯子就平稳地朝花允翊飞去。 花允翊一把抄住了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诧声道:“酒?” “你若是怕了,就扔了它。”若曦淡淡说道。 “我已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怕什么?”花允翊心中凄苦,全无平日的意气风发。举杯一饮而尽。 “好酒,还有吗?” 若曦手中已多了一把酒壶,白袖一翻,酒壶朝花允翊飞去。 花允翊接过,也不道谢,自顾自地饮用,直到饮完整壶酒,才抬头对若曦说道:“为什么,现在连酒都是那么苦?” “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平?明明是我的,却还要收回去?”花允翊眼神迷离,行动间大见狂态,竟已醉了。 心不苦时候,饮用千杯都不会醉;心苦时,一杯就会醉倒。 若曦没有说话,静静地听花允翊说。 “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他们兄弟俩的阴影下。他们有父亲母亲疼爱,而我的父亲,却为了帮他们打江山,死在了战场之上。你说,这公不公平?”花允翊嘶声问道。 “所以我要夺回这一切,让他们臣服于我……”花允翊的眼神迷乱而张狂,很不甘心所得到的一切都被花氏兄弟夺走。 “就连我看中地女子他们也要和我抢。”花允翊吐了一口酒气,想起了元宵节时,花允炽抢走方浅晴的事,愈发觉得凡事不平了。 若曦身躯微微一颤,蓦然轻声吐到:“我有孩子了。” 大殿上,一阵沉寂,接着响起了花允翊的轻微笑的打鼾声,竟是睡着了。 若曦走到花允翊身前,冷冷的眸光中神色变幻良久,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朝殿外走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一章 花都告破 初晨的阳光升起,将东方染得一片火红,京都沐浴在晨辉之中,仿佛染上了一层血色。 “众将士!”花允烈环顾四周,声音如春雷般炸响,汇聚着无比愤怒,“你们都是花盛的忠臣烈子,可曾忘了花允翊那狗贼弑君篡位,可曾忘了京都中丧生的家人?” 将士们闻言,双目渐渐燃起愤怒的火焰。 这是一批誓死效忠花允烈和花允炽的军队,其中有士兵的家人在京都之乱惨遭花允翊的毒手。 “不能忘!” “不能忘!” 汇聚成海的声音,隆隆朝京都传去…… “那么就用手中的剑,让花允翊血债血还!”花允烈拔出腰间佩剑,剑指苍穹,宛如天神一般。 “不破花都,誓不生还!”他仰天啸起,悲壮的声音顿时将周围士兵的情绪完全调动起来了。 “不破花都,誓不生还!” 将士们高举着手中的兵器,仰天大吼,声音回荡在上方,久久不散。 朝阳倚在了山头。将晨辉轻轻洒下。每个人地脸上映得通红一片。连同身身后地树林。竟如一片血海。渐渐散开。 高高地城墙上。花允翊冷然看着渐渐逼近地军队。一挥手道:“放箭!”无数地羽箭汇成了一片箭雨。呼啸着朝城头落下。城外。花允烈地士兵用盾牌压低了身子。一个个迎着箭雨。向着城头奋力拼杀。云梯已经架在了城墙上。花允烈地士兵开始攀墙而上。有地甚至跃上了城墙。而巨大地沉木有数十个强壮士兵抬着。不停地撞击着坚实地城门。 城内。士兵身影闪动。一旦有人倒下。就立刻补上。面对着扑上来地士兵毫不容情地斩杀。 生死一线。没有人退缩。一方死守。一方强攻。 一场血战空前地惨烈。敌我双方浴血奋战。只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整个城头都被鲜血浸染。鲜血遍布满地。一个个鲜血淋漓地士兵尸首。睁大了双眼。不甘地望着苍天。这样惨厉地尸体。爬满了整个箭垛。 城下形成了一片黑红色的鲜血沼泽,鲜血甚至能将人地足面淹没,刺激的血腥气将这里笼罩,凛冽的杀气在城门口尽情的肆虐。 坚固的城门终于在沉木的撞击下。豁然倒塌,花允烈地军队欢呼一声,顿时如潮水般涌进了京都。 花允翊见城门被破。脸色微微一变,一掌击毙了扑过来的士兵后,身形急闪,往后飞掠而去。 京都已失,事不可为。现在唯一还在他掌控之中的,只有皇宫了,他必须退回皇宫去。“往哪里走?”花允烈早就盯上了花允翊,城门一破,他立刻追了上来。 长剑一扬。如灵蛇般缠上了花允翊。花允翊不得已反身一剑,挡开了花允烈的攻击。 衣袂破空之声传来,洛玄,欧阳睿还有花允炽围住了花允翊。 “花允翊,我看你是插翅也难逃了。”花允烈冷然说道。 花允翊暗暗叫苦,对方无论哪个都和他的武艺不相上下。现在四人合力,自己必败无疑。 “花允烈,你仗着人多,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和我一对一。生死凭天论!” “少做梦了。”花允烈长剑一抖,幻化出无数的剑花,击向花允翊。 两军交战,任何手段都可使出,那论得上江湖道义? 四人齐齐出手,花允翊勉强挡了几招,便顶不住了。“刷”后背一凉,已经洛玄的宝剑割破了衣襟,而左肘也被欧阳睿刺了一剑。 就当他自认无幸的时候。一抹白影忽然飞了过来。白影飞近。一把毒砂已漫天洒出。 “有毒,大家后退。”洛玄看到漫天的毒砂时。急忙叫道。 众人舞着剑花,飞身而退。而花允翊已被对方救走。 皇宫内已是一片狼藉,宫娥、太监慌作一团,大部分在收拾包裹,准备四散逃命了。人在危机之下,都只会顾着自己地命运,何况花允翊这样的皇帝从来都不懂得尊重下人。现在是树倒猢狲散,谁还顾得了什么忠 花允翊回到宫中,见此情形,眸中陡然闪出一片煞光。 “皇上”背着包裹,正准备逃命的两个小太监,真可谓时运不济,刚好遇到了花允翊,他们慌忙跪下行礼。 “好一个树倒猕猴散,你们真地以为朕死了吗?”花允翊怒声喝道,俊秀的脸狰狞一片。 “皇……上……大家都在逃命,所以我们……”小太监斗着胆子,战战兢兢地说。 “所以?”花允翊一把扣住小太监的喉咙,眼中已是血红一片,“所以你们想背叛朕,是不是?” 被扼住喉咙的小太监,眼睛突出,舌头伸出了嘴巴,双手不停地扑打着花允翊的胳膊,可是哪够得着。旁边一个太监,身子抖如筛糠,已经吓得没有半点血色了。 “背叛者,死!”凶光大盛,花允翊手中一运劲,勒碎了小太监的咽喉。他将尸首抛到一旁,瞪着另一个小太监道:“你呢,还想走吗?” 小太监吓得抖抖索索,蓦然跳起来,大叫一声,朝外奔去。 花允翊面色一沉,跨开一步,一掌击在了小太监的后背,小太监闷哼一声,倒在了一边。“谁要是踏出皇宫半步,这两人就是你们的下场!”花允翊环顾四周,恶狠狠地说道。 周围鸦雀无声,没有人再敢逃命,都顿住了脚步,一脸惊惧地望着花允翊。 即使今日真的死了,他花允翊也要这些人为他陪葬! “跟着这昏君,大家只有死路一条,不如我们搏一搏,说不准还有逃生地机会。”一个中年太监忽然喊道,竟不顾花允翊的命令,朝外狂奔而去。 众人闻言,四散而开,如同惊飞的麻雀。 “找死!”花允翊拔出长剑,正要一剑刺死那个带头之人的时候,一抹白影忽然拦住了他。 “算了,让他们走吧。”若曦淡淡说道。 “你……你也看够了吧,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还不走,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花允翊怒喝道。 危急关头,身边竟无一忠实之人,花允翊心头的怒火再也难以遏制。 “我说过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来帮你的。”白衣飘然,若曦望着花允翊,一字一句说道。 “帮我?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在南越王眼中已无半点利用之处。”花允翊冷笑道。南越王下手倒真快,趁自己不在宫中,将贺兰千雪偷偷接走,并将柳飞一并带走了,果然是一头奸诈的老狐狸。 合作基于互相利用,现在他已输得一无所有,老狐狸怎么会帮他呢? “我带你离开这里。不理花盛,不管南越,寻一处没有人地地方,我们一起住下。”若曦忽然说道,雪白的脸颊隐隐透着一丝红晕。 花允翊狐疑地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说。这女人从昨天开始就表现地相当奇怪,让他猜不透她的心思。 “如果你真要帮我,那么就帮我杀了花允烈和方浅晴这对狗男女。”花允翊恨恨地说道。 他得不到的东西,花允烈也休想得到。以前他能毁掉花允炽,如果有机会,他也不会放过花允烈的。 若曦的脸色渐渐黯淡下来,自语道:“你的心中除了仇杀和报复,真的一无所有了。” “五十步笑百步,”花允翊嗤笑道:“你是杀手,这些年替贺兰翼卖命,杀的人也不在少数吧。” “花允翊,”若曦抬起头,明亮地眸子里闪动着水雾:“好地,我答应你。” 花允翊盯着她,脸上渐渐绽出一丝笑容,声音却森冷无比:“若曦姑娘,你会在开玩笑吧。” “不是!”一瞬间,白雾又罩住了她的真容,若曦冷然说道:“不过我要你答应,一旦事了,就必须和我离开花盛!” 虽然搞不清楚若曦到底打地什么算盘,可是有机会除去花允烈和方浅晴,花允翊怎么放弃。 妖冶的瞳仁中绽出了冰冷的目光,花允翊邪邪一笑:“好,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白雾中忽然射出一条白绫,快速无比地点在了他的大椎穴上。花允翊只觉周身一麻,身子已经不能动弹。他顿时惊怒交加,厉声道:“你这是何意!” 想不到若曦如此狡诈,许他诺言,又出其不意地制住了他。不过如果要杀他,也没必要将他从花允烈手中救下来了。 若曦走了过去,一指点在了他的哑穴上。花允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愤怒地瞪着她。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一章 金蚕蛊 若曦双袖舞动,周围立刻蒙上了一层绿雾,将两人笼罩在了里面。 “你听着,我将南越蛮荒的毒功传给你,届时你就会得到我的全部功力。”双掌贴在了花允翊的后背,白雾之中看不出若曦是何神情,只听她顿了一下,缓缓说道:“花允翊,你听着,我,我已怀了你的孩子。一旦事了,你就来云亭找我。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花允翊的眼中满是惊疑,他有孩子了?难道荷花池那一夜已经珠胎暗结吗?在失去了一切的时候听得这样的消息,一时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什么滋味。 容不得他多想,一股霸道的力量从若曦掌中涌出,他的经脉顿时撕扯欲裂,周身骨骼似寸寸而断,难耐的痛楚袭遍了全身。 若曦头顶忽然升出了一条胖乎乎金灿灿的小虫。那小虫有手指那么长,长了一对透明的羽翼,双翼一扇,竟发出了风雷之声。 金蚕蛊,南越蛮荒的蛊中之王。金蚕蛊霸毒无比,寻常人被它碰一下,就立刻身陨。金蚕蛊又是若曦的本命蛊,她一身的毒功全赖于此。 金蚕蛊双翅一扇,一层薄薄的金光透射而下,缓缓溶进了花允翊的体内。随着金光不断融入花允翊的身体,金蚕蛊的身子也越来越小,到后来只有米粒般大小。双翅拍动空气发出的风雷之声,也消失不见。 金蚕蛊突然哀鸣一声,射入若曦体内,消失不见。若曦缓缓收掌,脸上的白雾已然消失不见。此时她的脸如白纸一样,她费力地站了起来,看了一下兀自在运功的花允翊,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绿雾渐渐转淡。露出了花允翊的身影,此时他盘膝而坐。一动也不动。 一个侍卫恰巧从那经过,他看见花允翊端坐在那,心下一惊,忙上前行礼道:“见过陛下” 花允翊纹丝不动。侍卫又小声地说了一遍,花允翊还是不动。 做火入魔了?侍卫心中一动。又呼了一声。见花允翊没有动作。便悄悄地拔出了佩刀。花允翊暴虐无道。早就激起了众怒。要不是忌惮他地雷霆手段。侍卫们早就反了。 现在就是一个机会。取了花允翊地人头。不光可以出了胸中一口恶气。还可以到花允烈那邀功领赏。 一旦动了这个念头。心头地激动再也压抑不住。刀光一闪。狠辣无比地砍向花允翊。这一刀倾尽全力。因为他知道一旦失手。等待自己地只有是死亡。 刀光临近花允翊脖子地时候。花允翊陡然睁开了双眼。眼睛竟成碧绿色。右手一抬。竟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刀身。 “可恶地奴才!”他厉声喝道。原本雪亮地刀身。已抹上了一层惨碧色。接着那个侍卫惊叫一声。松开了佩刀。他地手也如钢刀一样。变成了诡异地绿色。毒气顺着经脉游走全身。几个呼吸间。那侍卫就毒发身亡。 “好霸道地毒功。真乃天助我也。”花允翊蓦然放声大笑。周围地花草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凋谢枯萎。 京都被攻下,花允翊的残余势力留守在皇宫中,准备做最后一击。 若曦的出现,让大家的心头沉甸甸的,她的毒功太过霸道,即使四人联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又遇上她了,我们真是不走运啊!”方浅晴开了个玩笑。随即又敛容问洛玄:“小玄子,你有什么办法?” 洛玄摇了摇头道:“我的药只能抵挡她地毒气,可是毒掌和剑刃却是很难说……” “总是不能让花允翊这个乱臣贼子逍遥!”花允烈一拳击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杯登时跳了起来。 仇人在前,却不能手刃于他,这叫花允烈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不如这样,我们只需用雷丸……”方浅晴心中一动,眼前仿佛已经看见花盛皇宫在雷丸的攻势下夷为平地,心中大是得意。雷丸齐放。任你武功盖世。都无济于事。 “不可!”花允烈和花允炽齐声阻止,两人都是面上变色。 皇宫乃花家第一代君主所造。后经花家历代皇帝修葺改善,才有今日地规模。虽然称不上举世无双,可是毕竟是历代君王的心血,同时是花家的象征。 所以花允炽和花允烈听到方浅晴要用雷丸轰炸皇宫的时候,立刻出言阻止,他们自小生长在这个宫殿里,实在是有着千丝万缕的情感。雷丸的威力大家都是见过的,他们又怎舍得皇宫在他们手中毁于一旦。 方浅晴眨着灵动秀目笑了笑:“瞧你们急的,我只不过是说说过嘴瘾罢了,也是恨不得早日取了花允翊的意思。既然你们都不舍得用雷丸,只能是群殴了。到时候一并上去,也未必就弱过他们。” 大家地武功并不输于若曦,只是忌惮她的毒功,所以功夫才大打折扣。既然雷丸不能用,那么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在如何防毒了。 “我还有一个法子,”方浅晴想起了她那个世界的防毒面具,心道不妨试一下。 “晴儿,你有什么办法,快点说。”花允烈又惊又喜。 “我也不知道这法子可行不行,你们先将皇宫围住,等我制成了那样东西,我们再突破皇宫,取花允翊那狗贼的人头。” “晴儿,你不要卖关子了,都快要把人给急死。”花允烈稍稍有些不满。仇人在前,却不能立刻手刃,他如何不急。 “性急吃不到热豆腐,说了你也不明白。”方浅晴瞪了花允烈一眼,转头对洛玄道,“小玄子,走,我们去一个地方。” 呃,为什么又是她和洛玄?花允烈拦在了方浅晴身前,非常不满地说道:“非得两个人这么神神秘秘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看你的德行像个卖醋的!”方浅晴假装训斥花允烈,心里却是得意地偷笑。花允烈那副气鼓鼓很在意她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你是三军主帅,京都刚被攻下,一切都要靠你去主持。放心啦。我和玄子一定很快研究出一个防毒地好东西。”方浅晴安抚吃醋的花允烈。 花允炽和欧阳睿见他们三个嘀嘀咕咕吃醋闹别扭,又气又是好笑,只能也在一旁做起来和事老。作好作歹,才让花允烈答应了方浅晴的要求。 “好,洛玄,你一定要保护晴儿的安危,她做的那些……那些东西都很危险,你要看着她才好。” 当初试验雷丸地情景,花允烈还历历在目。所以他才执意要跟着方浅晴一道去。 方浅晴心中一热,看似性子暴躁的花允烈,心思却如此细腻。“烈。你放心,这次没有危险的,你就安心等着吧。” 洛玄黑眸认真地注视着花允烈,点了点头,男人之间的承诺是不需言语说明地。 “晴儿,我们要去哪儿啊。”离开了花允烈他们后,洛玄在身后问道,其实他也真是不知道方浅晴要弄什么,只是习惯了跟着她走。 “火头军那。”方浅晴笑着回答。 火头军?火头军能对付若曦地毒功吗?洛玄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明白方浅晴地葫芦里卖地什么药。 方浅晴来到了火头军那,火头军看到西尧国君屈尊降贵,来检查三军的伙食,大家慌作一团。 “大家不要慌,各司其职,我只是随便看看。”方浅晴见大家手忙脚乱的样子,忙出声安抚。 她越是这样说,火头军就越紧张。不过已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了,她从火头军那取了一点东西。 木炭。花生壳?这是要干什么啊,身后的洛玄看的目瞪口呆。 “走,我们现在去铁匠铺。”方浅晴对洛玄说道。 一头雾水的洛玄再也忍不住了,出声问道:“晴儿,你就靠这些东西,对付那个白衣女子的毒功能成吗?” “成与不成还不知道,哎呀你别问了,快走吧。”方浅晴故作神秘。 活性炭有很好的吸附作用,防毒面具中就因为有了这个才起到防毒地作用。现在方浅晴的设想就是做几个防毒面具。 听说将木炭放入坩埚中高温加热。就可制成活性炭。坩埚没有。风炉倒是有,况且温度也不会低于坩埚。 洛玄拉着风箱。不停地鼓动着风炉中的火焰。现在正是三伏天,两人站在了风炉旁,不一会就汗水直流。特别是洛玄,一身玄衣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地一样,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额头挂满了汗珠,沿着俊秀的面颊坠落下来,还没接触到炉子,便被炽热的火焰一蒸,化为一阵水汽。 玄衣的质地柔软,布料丝滑,所以被汗水浸湿后,洛玄的身躯若隐若现。 方浅晴盯着洛玄的后背,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啧啧,这身躯没的说。虽然洛玄看起来有些清瘦,可是她知道他的肌肉可是结实地很。特别是那臀部,简直带着致命的诱惑。 方浅晴不得不承认,自己很色,且并不是一般的色。在这这种情况下,她都有些忍不住了。没办法,那就先过过手瘾吧。伸手,在小玄子结实有弹性的臀部狠狠地来了一把。 “晴儿”洛玄跳了起来,面色通红,也不知是被火烤成这样的,还是羞成这样的。天啊,这个色女人,他们不是在做正经事吗,怎么还要忍受性侵犯。呜呜,洛玄的命运好可怜。 “恩……那个……小玄子,只能怪你长得太妖孽了,祸害啊,我这么端方淑德的人都没忍住。”方浅晴很“无耻”地说道。 “妖孽,晴儿,我不是妖孽,是道士。”洛玄很认真地纠正道,而且对方浅晴所谓的淑德也抱着严重质疑态度。 算了,洛玄较真起来,连方浅晴都拗不过他。方浅晴索性不解释,立马转移话题道:“不知道风炉中地东西有没有好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三章 试用防毒面具 上一章金蚕蛊应该是第一百七十二章,柳丝被热昏了,所以弄错了章节数。唉,原谅俺吧,实在是头晕。 “待会试试看就知道了。”说实话方浅晴也没有多少把握,也不知道用这种“工艺”制出的活性炭有没有吸附的效果。 待热气散去的时候,方浅晴将炭粒装在了一个用盔甲做成的面罩里,然后对洛玄说道:“小玄子,等我戴上头盔的时候,你就发些毒烟毒雾。如果我还站着,就说明没事,如果我倒在了地上,你立刻救我,明白了吗?” 洛玄一听,哪里肯答应这样的试验,慌忙摇头,一把抢过了头盔道:“晴儿,怎么能叫你做这样的事情?这个太危险,还是我来试吧。” “我可不会发毒烟,也不会解毒,要是你中毒了,怎么办?”方浅晴看他紧张的样子,打心眼里甜了出来。 洛玄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这里面是解药,要是我中毒了,你就给我吃这里面的药丸。” 说完,不顾方浅晴反对,将她命名的防毒面具戴在了头上,然后推开了忐忑不安的方浅晴。指尖捏碎了一颗药丸,一股紫色的烟雾缓缓散开,将洛玄的身影吞没。 方浅晴已按照洛玄的吩咐服用了解药,在一旁小心地注视着他,怕他有什么不测。 方浅晴就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数着自己的呼吸声给洛玄计时,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洛玄还挺立在毒烟中。 成功了,方浅晴欢呼一声:“小玄子,出来吧。” 洛玄带着头盔,从紫雾中走出。他摘下头盔,兴奋地说道:“晴儿,你真是太神了。连紫罗烟瘴都不怕。” 紫罗烟瘴?他为了试验竟动用了如此厉害地毒药。方浅晴心下一惊。正色道:“小玄子。你也太冒险了。以后可不能乱来啊。人家会担心地么……”语声到尾。却已换成了情人间旖旎地调子。 洛玄小脸一红。被她又是指责又是关心弄得很是熨帖。憨憨笑着。冲方浅晴直点头。 紫罗烟瘴是洛玄手中最厉害地毒烟。寻常人只要嗅上几口。就倒地不起。即使清醒了。神智也会错乱。 虽说方浅晴有解药。可是万一迟一步怎么办?方浅晴犹自白他一眼。怪他不懂得爱惜自己地生命。 “可是晴儿。那白衣女子地毒功比我厉害十倍。要不是用我最厉害地毒烟。怎么能知道这面具好不好用?”洛玄呐呐地解释。就怕晴儿真地生气。 洛玄递过面具。笑着问道“晴儿。会地那些东西总是稀奇古怪。即使是神仙。怕也做不出来。我有时真地很好奇你那个世界。那边地人特别聪明些吗?” “怎么你看到过神仙?”方浅晴抿嘴调侃他。 洛玄面色一红,晴儿总是喜欢逗他。“我哪里有那样的福气,没有见过神仙。” “小玄子,你其实可以像师父一样做个半仙的,可现在即使想做神仙也没有办法了,因为你已经犯了清规戒律了。”方浅晴半开玩笑地说道。 “是地……”洛玄嗫嚅地说道,清俊的脸色浮现出一丝为难之色。 方浅晴并没看出他的迟疑,随手捏了捏他的脸蛋,“我们回去吧!” 防毒面具制成后,方浅晴每人发一个。花允烈戴上后。立刻脱了下来。“晴儿,这个戴上后,就像一个闷葫芦一样,我不想带了。” 堂堂烈王爷,顶着这个头盔带军作战,这形象实在有些不堪。 “烈,是诛杀花允翊重要呢,还是你的风度重要。”方浅晴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花允烈一时语塞,嘴里喃喃道:“戴就戴。谁让是晴儿做的东西。” 方浅晴扑哧一笑。摇了摇头,这个家伙好玩的时候真的可爱。 花允烈地大军攻破了皇宫正门。军队如潮水般涌进了皇宫。 “花允翊呢?”花允烈带着头盔,声音低沉闷哑。攻破皇宫时,他们并没有发现花允翊,花允烈不由有些着急了,万一被那人溜了,也是后患无穷。 “我大概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跟我来。”花允炽想到了一个地方,忙招呼大家跟着他去。 如果说花允翊最贪恋什么,那一定就是权力了。所以即使失去了一切,他仍会呆在他最看重的地方。 当初花允炽几近身死的时候,他最渴望地就是想见到方浅晴。所以花允炽相信,花允翊最后的时刻,应该会在他苦心得来的金殿上。 奔进金銮殿,果然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端坐在了龙椅之上。他见有人走进了金銮殿,缓缓站了起来。 “花允烈?”他皱着眉头,对着走在最前面的人说道。 他们头上为何要戴一个奇怪的头盔? “花允翊”花允烈也不多废话,长剑一震,直接扑了过去。而其他人则小心地看着四周,提防那个神秘白衣人。 两剑相击,花允烈腾腾后退了好几步,还没缓过起来。花允翊已经扑到了他的身前,一掌朝他击去。 那手掌泛着一种惨碧的颜色。 一柄长剑从斜里刺了过来,挡住了花允翊的毒掌。花允翊竟不闪不避,直接捏住了长剑,剑身瞬间如同涂上了一层绿色,闪动着碧寒地幽光。 那人正是花允炽,此时他见剑身变色,暗道不好,忙弃了长剑,飞身后退。 花允翊也不追击,指着对面四人,冷冷说道:“今日,你们都要死!” 花允炽叹道:“时至今日,你还是不悔吗?” 花允翊的目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忽然仰天大笑道:“哈哈。果然,果然我们的皇兄还健在!我以为那次已经送了你上西天了,谁知道你命不该绝,换了个容颜又出现在我面前。” 看他行动言语已带疯狂之态,花允炽苦笑摇头:“夺来的江山你也坐过了,你又何尝得到了快乐?” “呵呵。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不如大家来个了断吧!你有本事就来拿你的江山,要我拱手相让,却是休想!” 花允翊双掌一拍,激起一股腥风,众人都被震慑了一下,不由得悚然变色。 才几个时辰,花允翊就像换了一个人。功力浑厚且不说,一身毒功更是骇人。 洛玄忽然想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当下沉声问道:“那白衣女子的功力是不是传给了你?” 南越巫蛊却是有独到之处。传说有一门神功,可以将自己的功力度给人家,令所受者功力倍增。 然而谁会将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真气和毒功给人家呢?所以虽有这门奇功,可是没有看到过有人使用。 “哈哈哈,小道士,算你有一些见识。”花允翊眸中煞气更盛,周身透着一股惨绿地毒烟。 当初在树林中,几人缠斗若曦,就是因为忌惮这毒烟。功力才大打折扣。今日花允翊再度使出,已经下定决心要除了他们。 几人对视了一下,现在戴着面具,已经不再惧怕这毒烟了。长剑一挺,银辉万点,将花允翊裹了进去。 战乱之中,殿外遗弃了不少兵刃,花允炽随手找了一把长剑,也加入了战圈。 花允翊拔出腰间宝剑。与众人缠斗在了一起。 毒烟虽然不惧,可是花允翊的毒掌却不得不防,甚至连剑身都不能让花允翊碰到。花允翊一剑一掌,竟然逼得众人不断后退。 这贼子居然这么厉害了!花允烈等人又惊又怒,却又一时奈何不得他,大家从金銮殿上一直打到了殿外。 ,一个白衣女子悄然站在了墙头,乌发如墨,眉眼如画。举手投足风华绝代。美艳不可方物,正是方浅晴。而在她的身后。宫墙四周站满了弓箭手。 “你们还不让开。”方浅晴娇叱一声。她担心事情有变,便率领弓箭手埋伏在了金銮殿外。不是不让用雷丸么,方浅晴大是觉得扫兴,后来灵机一动,想起了弓箭的威力。没有雷丸也成,射死那丫的。 有多少英雄豪杰死于乱箭之下,隋唐的罗成,南宋地杨再兴……总之布下箭阵,就多了一分把握。 洛玄轻喝:“青龙左列,白虎右宾,太玄落景,七神冲庭……”四人脚踩一方,暗合四相。这正是洛玄的玄门道术,以此结阵,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积聚最强的力量。 四相之力,相辅相成。四人地剑尖点在了一起,一股强大地剑气从剑尖吐出。花允翊脸色一变,即使他现在功力卓绝,也不敢硬接。身形陡然斜斜朝一变掠过,躲过了这雷霆一击。 洛玄等人却收剑而退。这一招原本是用来应付若曦和花允翊的,要是不敌,便可用这个剑阵全身而退。 “放箭!”方浅晴见四人安然身退,冷然下达命令。 弓弦之声大作,森然地箭羽封住了花允翊的所有去路。 “不要停,一直给我射,直到手中的弓箭射完为止。”花允翊武功卓绝,可不能让他寻隙逃跑,方浅晴咬着牙吩咐手下。漫天箭雨遮蔽了方浅晴地视线。花允翊,这下你要变成一只刺猬了吧,方浅晴站在墙上,浮现出了一脸笑意。 忽然一团银光从箭羽中冲出,剑光倾洒,羽箭一触到银光便断为两截,摔落在地上。 “射他,不要停!”方浅晴临危不乱,指挥着弓箭手。 花允烈等人见花允翊冲出,为怕方浅晴受伤,赶忙冲了过来。 花允翊飞天而起,一股毒烟倾洒而下。靠近他的弓箭手,只觉头一晕,就从墙头摔了下来。 “晴儿,快闪。”几人急忙喊道。方浅晴没有戴头盔,要是接触到毒烟,那可是性命堪虞啊。 不用他们提醒,方浅晴已在第一时间向后急退。她右手轻抬,望向花允翊的目光竟没有半点恐惧。 这时候花允烈等四人已经冲了上来,剑光如练,拦下了花允翊。 方浅晴目光微动,秀发飞扬,白衣飘然,宛如凌波仙子,踩着如鳞般地瓦片飞驰而去。 花允翊看出他们对方浅晴的关心,俊邪的脸上浮现出了一股阴阴笑意。 好吧,花允烈,我就先拿你心爱的王妃开刀。 内力一吐,毒掌透着一股腥臭之气,四散而开。站在墙头的弓箭手,一嗅到那股腥臭味,便从墙头栽下。 即使戴了铁盔,花允烈等人也一阵目眩。 这毒太过霸道了,幸好,他们最心爱的晴儿已经早早离去。 花允翊不惜燃烧自己的功力,将毒功引发到极致,为的就是逼退四人。而他也暂时失去了战斗力,仅借着最后一口真气,朝方浅晴逝去的方向追去。 花允烈四人大急,刚要拔步追去地时候,一口真气居然提不上来,只一停顿,花允翊和方浅晴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洛玄,有没有解药!”花允烈急地大吼一声。 洛玄不语,双目紧闭,他要在最短时间将毒素驱除掉。花允烈见其他三人都在运功驱毒,大吼一声,身形陡然拔高一尺,可是人在半空气力已尽,又摔了回去。 这时候身边三道人影,宛如闪电般朝前方掠去。花允烈除下头盔,大声吼道:“一定要救晴儿!”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两败俱伤 远远的看见了那一抹白影,飘然飞驰在屋檐上,花允翊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 这女人跑得还真不慢,当初对她当真动过心,可她偏偏和花允炽他们混成一团,今日的下场是她自找的。如果弄死她,那些所谓的好人都会心疼难过吧。 体内的真气已经运转自如,而后面的追兵却没跟来,花允翊轻笑道:“方浅晴,现在知道害怕了吧?不过后悔已经迟了。” “谁说我后悔了。”声音有些沉闷,却傲然不惧,驻足而立面对着花允翊的威胁,口气很是淡定。 白影回头,却没有展现风华绝代的容颜,乌黑的铁甲遮去了她的真容。 “你以为凭这个头盔,就能挡住我的毒功了?”花允翊不屑地说道。 方浅晴的武功他知道,除了轻功还行,其他根本不值一提。 “是吗?你过来不就知道了吗?”方浅晴笑着说道,口气中还蕴含着调侃之意。 “如果你想拖延时间,那你就错了。花允烈他们最起码还要半柱香的时间才能赶到,所以……”花允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忽然改口道:“你玩过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谁是老鼠谁是猫?”白衫飞舞,声音却淡淡无波。 连死亡都不能威胁她吗?为什么?难道她有什么依仗不成?不,她一定是在拖延时间。花允翊不由紧了紧手中的佩剑。 方浅晴手中捏了一个雷丸。原本在金銮殿前。花允翊突出箭雨地时候。她就想投掷过去地。可是当时洛玄他们挡在了她地身前。 现在。她就在等。等花允翊身动。在空中无可借力地时候。再发动雷霆一击。 “花允翊。你想什么呢?”方浅晴淡淡说道。“我和你说。温月如是我放她进北狄地。而南越王也是被我阻在南越国中。不能越近半分。你知道西尧国君是谁吗?” 听说欧阳睿将国君之位拱手让给了一个神秘女子。难道这个女子就是方浅晴? “你不信吗?青龙河一役。贺兰翼就是败在我手中。当初老狐狸地神情和你一样……”见花允翊眉毛攒动。脸上地肌肉微微跳动。方浅晴就再添了一把火。“怎么。连花允炽地皇位都敢篡夺。却畏惧我这个弱女子了?” 她越是这么说。花允翊越是有所顾忌。 “晴儿”身后传来一声声急促地呼喊声。 不能再等了,花允翊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同时毒掌舞动,朝方浅晴击去。 方浅晴面对着他。足下却一踩,飞一般地朝后退去。 果然是一场空城计,险些上了她的当。花允翊恨得直咬牙,誓要将方浅晴毙于毒掌之下。 忽然一个乌黑的小丸从方浅晴手中掷出,朝花允翊飞去。 暗器?花允翊袖角一拂,便要将那奇怪的暗器拍飞。哪知劲气一遇到那乌黑地东西后,竟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 “轰”的一声,整个屋面都翻腾起来,无数的瓦片四面八方地四散而开。气浪翻滚,方浅晴后退的时候,还不忘再掷去一颗雷丸。 “去死吧。”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因为她一时疏忽。放走了贺兰翼这只老狐狸。 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第二遍了。所以方浅晴决定双管齐下,一劳永逸。 又一阵猛烈的爆炸声响起,恢弘的屋宇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冲击,直接坍塌了一大半。待硝烟散去后,方浅晴站在了破碎地屋檐上,秀目朝前望去。 这下应该死透了吧。 洛玄,欧阳睿和花允炽听到惊天动地的声音后,心里猛然一怵。晴儿不会有事吧。 待青烟散尽,屋檐上依然站立着一个俏生生的白衣身影,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方浅晴没有找到花允翊地尸首,心想应该炸成灰了吧。听到洛玄他们的叫喊声后,方浅晴摘下面具,冲着他们招招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米粒般大小的虫子从瓦片中悄然飞出,然后化成一道乌光,不带半点声息。朝方浅晴的心脏飞去。 传说金蚕蛊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想不到花允翊竟然身怀金蚕蛊,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在刚才剧烈的爆炸中。金蚕蛊竟然还能生存下来。 “噗”的一声,带着他主人的最后一丝怨念,金蚕蛊洞穿了方浅晴的身体。 方浅晴地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她的手伸进了怀里,然而没等到她掏出什么,就一头栽下。 京都的一个角落里,若曦一脸惨然,她手中赫然也有一只米粒般大小的虫子,此刻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仿佛是一个孩子在轻声哭泣。 子母蛊,子丧母岂能不悲。 “看来他是不能回来了。”若曦长叹一声,秀美的脸上挂上了两串珍珠。 对他的感情,可能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女人的心,总是充满了不可理喻的东西。也许是,仅仅因为有了肌肤之亲,也许是,因为竟有了共同地骨肉。 奔在最前面的花允炽,一个旋身,抄手接过了半空中的方浅晴。 “晴儿”他低低唤道,怀里的人第一次那么安静,秀美无比的脸,加之略微苍白的脸色,宛如一块美玉一样。只不过是那么的冰冷,渐渐失却了温度。 花允炽摸到她的手时候,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一起。 宛如世界崩塌了一样,花允炽地心中空荡荡地。他忘了自己还处在半空,两人直摔而下。 “晴儿……”他不顾身上的疼痛,抱着怀中地人,痴痴念道。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宛如乍碎的珍珠一样,落于了尘埃灰烬之中。 当初失去皇位,生不如死的时候,花允炽都未曾掉下一滴眼泪,都未曾感到如此绝望。 原来失去一个人,竟是那么的痛苦。 “晴儿……她怎么样了,炽,你说话啊。”欧阳睿飞身掠下,见花允炽这副表情,心中一痛,可是仍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道。 没有回答便是最好的答案,欧阳睿知道花允炽为人温润谦逊,是不会开玩笑的,可他忍不住吼道:“花允炽你这个混蛋,你是在骗人,是不是!” 他推开了花允炽,一把抱住了方浅晴,嘴里不停地重复道:“晴儿,你别吓我们啊,别开玩笑了,快起来。” 花允炽被欧阳睿推倒一边,犹如一具失去灵魂的身体,眼神空洞而无助。白色的衣衫被灰烬沾染,可是他恍若未觉。洛玄搭着方浅晴的手脉,清俊的脸死灰一片。“金蚕蛊,洞穿心脉,气息全无……”洛玄身体微颤,嘴里轻轻念道。 另一只手还握着一株五彩碧人的小草。 龙涎草,当初就是这一棵香草让花允炽“死而复生”。 可是此时方浅晴气息全无,即使是龙涎草,也无法从阎王手中争回一命。 洛玄忽然想起一物,霍的站起,从怀里掏出了一粒闪亮的明珠,伤痛的目光中闪现出一丝希望。 “花兄,欧阳大哥,这是师父传我的异宝定颜珠,让晴儿含在口中。我离开三日,三日内决不能让晴儿的肉身有半点损毁!”说罢,洛玄飞身而去,眨眼消失在了远方。 花允烈感到了,当他听见雷丸剧烈的爆炸声后,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当看到欧阳睿和花允炽呆呆地坐在烧焦的瓦砾中时,眸子的光彩瞬间熄灭,转而是浓重的绝望。 每走近一步,却像离她更远了。等到离方浅晴只有五六步距离的时候,他再也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跨出一步了。 “晴儿”他双膝一跪,如同孩子般失声痛哭起来。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心痛不已 皇宫内,传出了一阵阵欢呼声,那是他的士兵在庆贺剿灭了最后一股反抗势力。 然而得到了江山又有何用?眼看大业将成,晴儿却遽然离去,叫人痛不欲生。 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呆着,从日落到月升,都未移过半分。一些将领找到了花允烈,可是接连禀告多声,花允烈神情漠然,不理不睬,最后他们都无声的退下了,将沉寂留给了他们。 月光轻轻洒下,凝脂般的玉容被月光一照,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欧阳睿手中的定颜珠流溢出五彩的色泽,从他的指缝中一点一点泄出,落在了方浅晴的脸上。 欧阳睿神色一动,想起了洛玄临走时说的话。 “将定颜珠放在晴儿口中,等我三天……” 是了,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洛玄一定有办法的。他轻轻捏开了方浅晴的嘴,将定颜珠放入了口中。五彩光华顿时湮没在方浅晴的体内。而方浅晴的身体被一层奇异淡淡的光辉笼罩住,朦胧而美丽。 “我们回去吧,洛玄既然这么说,一定会有办法的。”欧阳睿站起身。由于长时间坐着没用动过,所以经脉晦涩,刚跨出一步,身子禁不住一晃。 欧阳睿将方浅晴搂得更紧了,身后跟着花允烈和花允炽。光皎洁,将几人的身影拉得分外修长。 回到王府,方浅晴的消息传到了柳飞的耳中,他面色惨白,身体晃了一晃。若不是身边贺兰千雪扶着,差点倒在地上。 “柳大哥,你没事吧。”贺兰千雪一脸关切地问道,心里却是欣喜无比。 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只要方浅晴不在人世。那柳大哥就该死心了吧。看一眼柳飞。心里又充满了希望。 “我要去见她。我一定要去看看她!”柳飞喃喃自语着。冲了出去。 “柳大哥”贺兰千雪急切地叫道。怕柳飞出什么意外。也急忙跟在后面。 烈王府。当初就是在这邂逅了方浅晴。一曲《在水一方》将两人地心彼此拉近。到后来柳飞再也忘不了这个古灵精怪地女孩。 方浅晴静静地躺在了床上。花允烈等人坐在了床边。一动不动。宛如石雕一样。透过众人。柳飞看到了方浅晴。容貌更加美丽。但那么静静躺着。却是叫人心碎地无法接受。那不是她平时地性格。她是那么活泼聪慧地。她不该那么死气沉沉。 临近门口。他却不能踏进去。他与他们不同。他只能远远地望着方浅晴。 “晴儿”他在心里默默地喊。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柳大哥,不要打扰他们了,我相信方姑娘会没事的。”贺兰千雪在一旁安慰。在柳飞伤心无助的时候,她一定要站在他身边,半步都不离开。 闻言,柳飞抬头望着贺兰千雪。贺兰千雪地心不禁一颤,柳飞明明是在看她,为何她会觉得他是在看另一个人呢? 如此之近,心却隔了千里之远。贺兰千雪的心头忽然生出了一种无助的感觉。 柳飞一语不发,对贺兰千雪道:“你让我一个人静静。”然后关上了门,再无半点声息。 列王府的花苑里忽然扬起了一阵哀伤的琴声,柳飞一身白衣,十指飞弹,一曲《在水一方》,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仿佛又看到了身穿月白色薄纱长裙地的女子,长发披肩。柳絮飞舞中,抚琴而唱。 “晴儿,你听到了吗?”他心中默默哀唱。一曲终了。又接着弹上。 凄婉的声音回绕在花苑上方,初始有几只鸟雀飞舞在柳树旁。听着琴音不肯离去。到后来越来越多的鸟儿,在烈王府的上方盘旋环绕,不肯离去。 贺兰千雪站在了柳飞的身后,可是柳飞恍若未觉,他所有的心思都付与了琴声。 “铮”的一声,琴弦段落,断为两条银线,在柳飞身前翻转回绕。最后一个余音只发出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列王府上方的群鸟齐齐哀鸣,蓦地一振翅,四散而去。 柳飞抚着古筝,默然无语,清亮地眸子如一泓秋水,没有半点涟漪。 贺兰千雪紧抿着嘴,唇瓣渐渐渗出鲜血,垂在两侧的手不由紧紧握成了拳头,其中一个赫然握着一颗火红的药丸。 神仙丸!当日从恶少府中取到地药丸。 贺兰千雪垂下长长的睫毛,掩住目中深思的光芒,暗中下定了决心。柳丝清扬专用分割 飘渺山,花盛境内的一座神山。山高万仞,中间就被云雾遮绕,谁也不知道这山有多高,因为从来没有人上去过。 不过当地流传着一个传说,相传天界的一个神仙,留恋飘渺山的风景,就在飘渺山顶开辟了一处洞府。等到闲暇时,他便会从天界降下,来到飘渺峰中。故事的真假,如同缥缈峰到底有多高一样,谁也不知道。当如洛玄的师傅风清道长给他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洛玄也好奇地问道:“师傅,这故事是不是真地?” 风清哈哈一笑,摸着洛玄的头说道:“是真是假,等你上了飘渺峰不就知道了?”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或许别人想过一阵就罢了,不会深究。可是作为玄门修道之士的洛玄,却常常深思。 他经常会做一样梦,梦里的地方虚无缥缈,可是又那么的真切。他仿佛看到了仙山云雾,灵草奇兽,可是每次做到一半,便悚然惊醒。 风清听了他的话后,叹道:“前世今生,总有磨不灭的记忆。洛玄,等你有一日有登上缥缈峰的能力时,便去那里走一遭,或许你要的答案就在那里。” 洛玄自小默记在心,总是有个心愿要去看看传说中地缥缈峰。不过遇到方浅晴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成仙修佛,在他眼中已不重要了,他的心已经完全归于了方浅晴。 一个青褐色的身影在险峻的山路上不停跳纵飞跃,宛如灵猿一样,渐渐地没入了白云之中。 洛玄手执长剑,斩落了藤条枯草,开出了一条山路。有时遇到悬崖绝壁的时候,便施展身法,险之又险地飞渡了过去雾气渐渐浓烈,湿气也越来越大。洛玄的一身玄衣已经湿漉漉的,挽起的发髻也滴着雾水。 这还不算糟,最糟糕的是,在雾气浓郁地时候,四周白茫茫一片,飞不出哪儿是山路,哪儿是绝壁,稍一不慎,就会失足坠下万丈深渊。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回归 白云飘飞,雾霭迷离,洛玄处在了茫茫云海之中,目不能视。宽大的衣袖一振,劲气透发而出。劲气激荡之下,白雾逐渐飘散,露出了脚下的山路。然而却也只是一瞬间,不久白雾又聚合在一起。洛玄就是趁这一瞬,用心记着路径,千辛万苦地攀援而上。 这山不知道有多高,洛玄暗暗焦急。定颜珠是道家玄门重宝,可以收聚魂魄,保持肉身,然而只有三日之效。当初一清道长将定颜珠传给他的时候,就曾叹道:“你今后有一劫,或许它能用的上。”而如今,他只希望能保得晴儿的性命。 要是以这样的速度走下去,估计等他攀上缥缈峰,晴儿真的要魂归黄泉了。 正在他焦急的时候,白雾倏然变化,风起云涌,竟渐渐成了灰黑色。一道道白色的闪电横亘在云层,俄顷巨大的轰雷声,震得整个山峰都似抖动起来。 铜钱般大小的雨点从云雾中纷纷坠下,落在洛玄的脸上,隐隐生疼。云雾加雨水迷住了他的眼睛,脚下之路更难辨出了。 白光撕破天际的时候,洛玄看到上方十丈高的地方,飘荡着一根长长的藤蔓。洛玄计算好了方位,一咬牙,灰色的身影腾空而起。 雷电瞬间被乌云吞没,一切笼罩在了黑暗之中,只有震天的雷声在云层间咆哮不止。黑暗中,洛玄抓住了那根垂下的藤条,心中一喜,正欲攀登而上。哪知手中一轻,人直往下坠落。原来那藤条生长在山壁的松泥之中,扎根轻浅,承受不住洛玄的重量。 耳旁是呼啸的山风和滂沱大雨,急坠的洛玄没有乱了方寸,拔出佩剑,运劲于剑。三尺青锋划过坚硬的石壁,溅出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下坠的速度终于停止了,洛玄握着宝剑,身子却挂在了半空之中,宽大的道袍迎着劲风猎猎飞扬。 洛玄松了一口气,正欲趁着闪电破开云雾时。寻找落脚地地方。白色的闪电如期而至,然而没等他展开身法,落到安全的地方。一条白色的神龙划破层层云雾,击在了洛玄手中的宝剑上。 “轰”的一声,整个缥缈峰都似坍塌了一样,闪电破开黑云,一个灰褐色地身影从缥缈峰上直坠而下。 与飘渺峰上地惊心动魄不同。花盛地京都却是一派云清风淡。只不过烈王府中笼罩着一层浓重地悲哀。 欧阳哲已经连夜从西尧赶来。顾不得休整。在方浅晴身旁静静地守候。 “这是第几天了?”花允烈地眼睛空洞而无神。 “第三天了。可是洛玄他还没有回来。”欧阳睿地眸子里充满着绝望。声音都微微颤抖了。 无助和绝望弥漫着整个房间。大家谁都没有说话。屋子里是可怕地沉默。 “晴儿手中握着什么?”无意之间。欧阳哲发现方浅晴地手紧握着。指缝间隐隐能看出黑色地亮光。 经欧阳哲这么一说,大家想起方浅晴从屋檐上掉落地时候,似乎看到她往怀里摸索着什么。晴儿一向精灵古怪,说不准会有什么保命的手段。 大家怀着最后一线希望,摊开了方浅晴的手掌。只见手掌中是一块黑色地晶石。除了晶莹透明外。这黑石没什么奇异之处。 石头?花允炽拿过了那块石头,仔细地端详起来。 一道奇异的光芒从黑色晶石中射出,花允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却发现他已不在烈王府中。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黑漆漆的,耳中还有些隐约的凄厉哭声。脚下是一条悠长的小道,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小道尽头是一座石桥,一抹熟悉已极白色的身影悄然站在了石桥边。 这是晴儿吗?花允炽再也不管这是梦境还是现实,脚下一动。已经奔到了那影子地身边。 “晴儿”人在眼前,已能看清楚那白影的真实模样。果然是她,是他们念念不忘为她担心的晴儿。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抓她,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竟从方浅晴的身体穿透而过,而方浅晴却神情木然,痴痴地站在了石桥边,没有任何反应。 石桥上,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太婆,望着腰。手中端了一碗汤水。正一脸笑意地望着方浅晴和花允炽。 汤水冒着丝丝白气,老太婆笑容宛如一朵晚秋的金菊。绽开了层层皱纹。没有半点风,石桥下的河水掀起了无数的巨浪。然而巨浪再大,也没有半点水珠溅上石桥和岸边。 石桥中地栏杆上,镌刻着三个古朴的大字“奈何桥”! 花允炽悚然一惊,怎么到了地府了?他慌忙喊道:“晴儿,你听到没,千万不要往前走。” 然而任他怎么呼喊,方浅晴都没有应答,依旧痴痴呆呆地站在了石桥前。 “她是听不到的。”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传来,石桥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衣青年人。那人长的极其英俊,笑起来带着很强的感染力。 “仙长,求求你救救晴儿,千万不能让她走上奈何桥。”虽然不知道这个年青人是谁,但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或许他可以救晴儿。 “是啊,我就是来救她的。”这人正是黑无常,他望着方浅晴,嘴里唠叨道,“我说过你有一劫的,还好你还有最后一次救生机会。只是你也太笨了,都没来得及使用,就一命呜呼了。” “幸好那个小道士有定颜珠,而你们也在最后一日擦亮了黑晶石,要不然这丫头真地要轮回投胎了。”黑无常一个人不停地嗦,仿佛这一切都是方浅晴地错。 听这个奇怪的黑衣人说可以救晴儿,花允炽感激地说道:“谢谢仙长。” 仙长?黑无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你曾两次身死,都阴差阳错地回了阳。所以只有你才能看到我。我们是见过面地,方浅晴有一次求生机会就是给了你。” 仿佛很久没人和他说话了,黑无常打开话匣子后,就收不住了。 “仙长的大恩我自当感谢,不过。能不能先救晴儿。”花允炽忍不住提醒黑无常。 定颜珠只有三日之效,要是三日过去,方浅晴就会魂飞魄散,到时候就是大罗金仙都没有办法救她了。 “恩,办正事要紧。不然这个麻烦的女人死了,我们以前的精力也全都白费了。”黑无常点了点头。手中结了一个复杂的法印。一个晶亮的小珠子从他手中升起。 “三魂七魄,归位!”他轻喝一声。站在石桥旁地方浅晴身形一阵虚幻,渐渐被摄入了珠子内。 花允炽看着他做法,方浅晴终于消失在神秘的珠子之中,不由得惊讶万分,张大了口不能成言。 黑无常看了看一旁紧张的花允炽,口中平淡说道:“别担心了,你也回去吧。” 一挥手,便将珠子和花允炽远远地弹向了远方。 花允炽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浑然不受他控制。周围的情景倏然变化。待一切安定下来后,便听到耳旁一阵阵急切的呼叫声。 “炽兄,”“大哥。你怎么样了?”众人见花允炽托着那颗黑色晶石,竟一动不动,任他们怎么呼唤,都叫不应。 黑色地晶石忽然裂出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缝,接着碎为无数片黑色的碎末,然后汇成了一道黑色的光辉,渐渐没入了方浅晴体内。 众人一眼不眨地盯着那道黑色的光芒,那块奇怪的石头,真的能救晴儿的命吗? 房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连心跳声都能清晰可闻,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了。 京都街道上远远传来了更夫地锣声,第三日过去了,定颜珠的效果就要失去,可是晴儿却至今没有醒来。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的时候,方浅晴地手忽然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神智刚刚清醒,那喜欢玩笑大大咧咧的劲头可就又回来了。 “哟,刚才还是哭哭啼啼的。怎么一下子这么安静了?”方浅晴笑靥如花,坐起身子,清凉的眸子里闪着灵动的色泽,忍不住调侃着面前那几个男人。 总算醒了,花允烈他们饶是身经百战,也禁不起这样的大起大落。这个女人倒轻松,把他们都急成什么样了。 “晴儿,你每次都生死一线的吓人,还敢说这些。”激动之余。花允烈还有一点点怒意。她任性起来,总是让大家都不得安生。 “是啊。害我连夜从西尧国赶了过来,眼睛都没闭一下,”欧阳哲伸了一个懒腰,望了望窗外的夜色道,“恩,还可以补一觉。”转身的刹那,眼角分明有泪花涌现。 花允炽和欧阳睿则站在了一旁,互相将手一握,心里大感庆幸。花允炽地心落到了实处,暗自觉得地府之行没有白去。 方浅晴觉得眼眶酸酸的,也忍不住想落泪了。得到一个生死不弃的夫君已经足矣,现在她一下子拥有了五个,老天对她真是太照顾了。 “洛玄呢?”方浅晴发现眼前个个都齐,就是洛玄不在,不由问道。 “他留下了定颜珠,说是三日之内就回来,可是你已经没事了,他倒还没出现。”花允烈说道。 小玄子一定是去找他的怪师叔了,可是如果顺利,他肯定会带了师叔来救她了。即便是找不到,也不会最后时刻都不来陪伴着她的。难道说,他遇到了什么不测吗? 心头忐忑,不由将目光投向了窗外,为洛玄担心起来。窗外,月色清朗,一个清瘦的人影站在了柳树下,柳枝迎风乱舞,将他的身影打得一片迷离。 影子虽然凌乱,可依旧能清晰辨认出那是柳飞,这个人怎么就躲在窗外发呆呢。 “烈,柳飞在外面,快去把他带进来。” 花允烈一愣,大家的心思一直都牵挂着垂危的方浅晴,居然没人发现柳飞站在了窗外。 不一会儿,柳飞被花允烈拽了进来。才短短几天,柳飞就消瘦了不少,俊朗地脸上明显有一些倦意,青色的衣袖上也被夜露沾得透湿。 “柳飞,你怎么站在窗外不进来呢?也太见外了吧。”方浅晴半开玩笑地说道。 “谢天谢地,方姑娘你终于平安无事。”柳飞答非所问,目光在方浅晴身上匆匆一瞥,又看看周围一心关切着方浅晴的那几个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好多余。“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下药 方浅晴斜倚在床上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在黑牢中,只有他们两人相处的时候,已经彼此引为知己了。可如今这样的见外,又是因为什么,就因为他身边有了贺兰千雪吗? “柳飞,谢谢你,你的琴弹得真好听。”恍惚之间,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一直在陪伴着她,所以方浅晴相信,在她昏迷的时候,柳飞一定在弹琴给她听。 柳飞身形微微一滞,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这是他唯一能做帮助方浅晴的了。 看他不语,方浅晴笑道:“我就知道,能让我重回人间,有你的一大功劳。” “这可不敢当了,方姑娘吉人天相,再加上他们几位的功劳,柳飞可帮不上什么。” 说罢冲大家团团作了一个揖,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晴儿,我看那个柳飞喜欢你呢。”看着柳飞匆忙的背影,欧阳睿浓眉一展,半开玩笑地道。 “就你想得多,我和他不过惺惺相惜,又有过患难的一段日子,彼此是很好的朋友罢了。” “我看未必,”欧阳睿笑道,“记得以前,我明明喜欢你,可是又不敢和你说。只能偷偷地注视着你的一切,你的一颦一笑,我都放在心里。我看到你笑,就知道你为什么发笑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撞破好事 贺兰千雪拾起了地上的红衣,披在了身上。她见方浅晴只有一人前来,虽然有点羞涩,眼中的惊慌之意却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敌对的情绪。 “方国主,你不和自己的夫君们一起度**,来柳大哥屋里做什么?” 方浅晴淡淡一笑,只作不懂她话中尖锐的嘲讽。“这话恰恰是我想问的,你一个姑娘家不去自己的房中歇息,留在柳飞的屋里做什么?” “我和柳大哥两情相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这你也要管吗?”贺兰千雪似笑非笑地说道,脸上的红潮还没有褪去,酥胸半露,妖魅的眸子里却闪出了一丝冷光。 “如果两情相悦,我当然不会管。可是你居然给他下药,以达到卑鄙的目的,我就饶不得你。”方浅晴厉声叱喝。 坐在床上的柳飞,衣服虽然还没有除去,可是凌乱不堪,双眼更是迷乱不堪。不过当看到方浅晴的时候,他渐渐恢复了神智。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没有时间细想,目光掠过贺兰千雪裸露的双肩时,仅剩的神智又被迷乱湮灭。 见柳飞涨红着脸,一脸痛苦的样子,方浅晴决定把贺兰千雪赶走,然后带柳飞去延医救治。 “走开!”她走到柳飞身前,一把推开了不肯让步的贺兰千雪。贺兰千雪原本就恼恨方浅晴坏了她的好事,现在又被方浅晴推了一把,心中立刻生了杀机。 “该走的是你!”贺兰千雪举起右掌,狠狠地朝方浅晴后背拍下。 方浅晴心细,上前搀扶柳飞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暗暗提防贺兰千雪。 好狠地女人。她见贺兰千雪突然出手。心里怒骂不止。足下轻轻一点。人似浮光掠影般滑向了另一侧。 贺兰千雪见方浅晴有高明地轻功。心下一惊。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是不会让方浅晴留着性命走出这个房间地。 贺兰千雪如蛆附骨。漫天地掌影将方浅晴笼罩了进去。她掌法虽然高明。可惜内力不够。所以方浅晴虽然没有还手之力。自保却绰绰有余。 她想还手也没有。谁叫她只会纤云步啊。 柳飞忽然抱着头。痛苦地蜷缩在了床上。“神仙丸”虽然没有“烈春丹”这么霸道。可是柳飞本就文弱。特别是方浅晴昏迷后。他不吃不睡。身体已经是虚弱之及。现在被这么猛烈地药物一冲。身体自然有些吃不消。 “柳飞” “柳大哥……” 两声娇叱同时响起,一红一白的身影朝柳飞扑去。不过还是方浅晴地纤云步高明,被她抢了先。 她一把抱起柳飞,身形不敢停顿,因为贺兰千雪已第一时间扑了过来。 好轻的身子。方浅晴心中一痛,这一年,柳飞吃了多少苦才清减成这样。 贺兰千雪见方浅晴抱住了柳飞。妒恨交加,杀机更甚了。“放下柳大哥!”她捡起了地上的匕首。那把匕首是她随身携带,用作护身之用的。刚才与柳飞缠绵的时候,随衣物一起丢在了地上。 方浅晴见她势猛,不欲与她纠缠,身影飘飘,飞出了屋外,同时扯开嗓子喊道:“来人!” 贺兰千雪的匕首招招不离她地要害。看来这妖女铁了心的要除去自己了,方浅晴暗暗焦急。由于她抱着柳飞。所以在轻功上已经和贺兰千雪扯平。可是其他方面就不如贺兰千雪了,所以她只能拼了命地往前跑。 她想跑回花允烈他们身边,可是贺兰千雪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竟将那边的去路全部封死了。方浅晴暗暗叫苦,只得抱着柳飞不停地往前跑,希望花允烈他们能及时跟上。 两人的去势很快,待花允烈他们赶到的时候,早已人影全无。 “她们往哪儿跑了?”花允烈揪住了一个士兵的衣领大声问道。 “方国主抱着一个人往那边走了。”士兵指着一个方向战战兢兢地说道。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他们只看到一白一红的两道身影从他们面前掠过。穿白衣地是方国主。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他们追了几步,就失去了两人的踪影。 花允烈一松手,心中恼怒,刚答应了不会独自犯险,这下倒好,又一个人跑了。四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四道人影闪电般的掠向了长空。 两人在夜色苍茫中飞掠,方浅晴将纤云步提到了极至,可是仍旧没有办法甩开贺兰千雪。贺兰千雪始终和她保持着五丈左右地距离。 方浅晴忽然想起了京都城中有一片枫树林。以前方亦儒带着他们去那儿欣赏过红枫。那里树高林密。只要到了那里,甩掉贺兰千雪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方浅晴抱着柳飞朝枫林方向掠去。不多久。一片黝黑的枫树林出现在了她们面前。白色的人影翩然飞进了枫树林,不见了踪迹。 贺兰千雪心中一紧,急忙跟了进去。夜色下,枫叶萧萧,夜虫低鸣,哪里有方浅晴的踪迹。贺兰千雪知道她一定躲了起来,没有走远。她并不慌张,小心地看着四周,一步一步缓缓朝前走去,同时凝神谛听,不放过周围的一丝声响。 方浅晴抱着柳飞越到了一棵高树上,此刻她捂着柳飞的嘴,双目不瞬地盯着树下的贺兰千雪。 这个妖女不算太笨,看来得想个办法引开她,时间长了柳飞的药性发作得厉害,就很难压制住不发出声音来了,方浅晴心里暗自计较。 被夜风一吹,柳飞渐渐恢复了神智,他看到了方浅晴低头细思地模样,她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香气一阵阵袭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一场梦境吗?然而还没等他继续细思,那股无法遏制的欲念又蔓延了他的全身。 他的心头忽然窜起了这个念头,那就是想要完全占有身边的这个女子。药物摧毁了他的矜持。他双臂猛地一探,就将方浅晴搂在了怀里。 柳飞突然抱住了她,方浅晴冷不防吓了一跳。刚想惊叫,却怕惊动了贺兰千雪,她没有抗拒柳飞,只是一手捂着柳飞地嘴。食指放在了自己地唇边,以示噤声。 葱葱玉指,红色的唇,迷人的双眼,还有那妖娆的身材,柳飞本就被药物所侵,此时如何按捺得住,眸中闪动着最为原始的光芒。 他地手开始在方浅晴身上不安分地游走起来,呼吸也很是急促。方浅晴知道柳飞的药性发作了。想起洛玄教过她的一个法子,就是点在双耳后的聚神穴,可以让人耳聪目明。聚精会神。声音再大些,肯定会落到贺兰千雪地耳中,她不再迟疑,朝柳飞地聚神穴连点了几下。 柳飞眼中的迷乱渐渐消退,他见自己地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慌忙一松,刚要张口说话,却被方浅晴捂住了嘴。由于双手松开了方浅晴,柳飞身子失去了托凭。摇摇晃晃地,眼看就要往下掉去。 蓦然,腰间一紧,方浅晴揽住了他地腰。两人紧紧想贴着,一股奇异的感觉又蔓延开了,柳飞忙扭过头,尽量不去看方浅晴。 方浅晴知道他忍的辛苦,可是贺兰千雪还在树下,一定要想个办法引她离开。 “柳飞。你就在这树上等我,我去去就回来。”方浅晴俯在他地耳旁轻轻说道。 颈旁一阵热气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幽兰芳香。柳飞点了点头,可是仍旧不敢看方浅晴,生怕一看到她,就控制不住心中的“邪念”。 方浅晴踩着树枝,轻轻一晃,人已经消失在了前方的树林中。 贺兰千雪冷冷地看着四周,心知柳飞吃了神仙丸。药效早晚会发作。到时候一定会有动静的。现在她要做的就是静下心来,守株待兔。贺兰千雪紧了紧手中的匕首。静静等着他们出来。“柳大哥,你不是一直喜欢方浅晴的吗?”贺兰千雪冷声说道,“现在她就在你身边,如果你真地喜欢她,为什么不抱着她,和她亲热,把她变成你的女人?”她极尽魅惑地引诱着柳飞,就等着他失控的那一刻。 她违心地劝说着,忍受着满心酸妒忌。哪怕容忍他们在她眼皮底下亲热一次,只要柳飞有所动作,她便可以找到他们。然后将方浅晴杀了,她立刻带柳飞去南越,一生一世地守着她的柳大哥。 蓦然,一阵声从不远处传来,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踏着树枝而过。 终于出来了,贺兰千雪面色一冷。月光下,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两道人影在枫树林中不停地穿梭跳跃。 穿过枫林,是一座矮山,山体不高,长满了一些郁郁葱葱的小树。前面的白影忽然停了下来。 “跑不动了吗?”贺兰千雪冷冷说道,“啧啧,好一个美人,好一个女皇!可惜,你今天和柳大哥成不了事了,你马上会成为我地刀下之鬼。” “是吗?”方浅晴转过身,两手空空,哪里有柳飞的影子。 “柳大哥呢?”贺兰千雪惊怒交加。 “贺兰千雪,你以为我会这么笨吗?知道你对他不怀好意,我还把他送上门来?”方浅晴笑吟吟地对贺兰千雪说道。 “你把柳大哥放哪儿了?”贺兰千雪喝道。 “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柳飞,何必用这种极端的手段呢?” “还不是因为你,柳大哥说过他心里有了你,便再也不能容纳任何人。原本我想只要我把身子给了他,或许他能喜欢我,即使不喜欢我,也要让他对我愧疚。可是偏偏又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杀了你,柳大哥便会忘记你,他会喜欢我的。”贺兰千雪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层凌厉之色,由于很多经历都不顺利,再加上得不到柳飞的爱,她已经变得不可理喻。 “贺兰千雪,我的武艺不及你,可是你能追地上我吗?”和失去理智地人,是没有办法交流了。方浅晴决定走为上策。 她的轻功比贺兰千雪高明不少,只用了一会儿,就将贺兰千雪甩开了。 回到枫林中,可是原先她和柳飞呆地那棵高树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柳飞的身影。 这下可太出意料了,方浅晴不由得怔在当场。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七十九章 融为一体 方浅晴急忙跃下枝头,仔细查看了四周,脸色才渐渐缓和了下来。“现场”只有三个脚印。另外两个是她和贺兰千雪的,所以柳飞应该自己应该是自己走的,而不是被人劫持。 不是叫他别走的吗?怎么还自己离开了,想起来方浅晴就有点不爽。月色下,地上凌乱的脚印还算清晰可辨,方浅晴沿着脚印,快速地往前奔去,只怕那不听话的家伙遇到什么麻烦。 一定要在贺兰千雪回来之前找到柳飞,不然前功尽弃,方浅晴心急火燎地想着。 枫林深处有一片小湖,脚印到了那里边戛然而止。湖面一片平静,映鉴着月光,泛着粼粼的波光,宛如一片片碎银一样。景色静幽,叫人着迷,可此时的方浅晴却是无心欣赏面前的一 线索到了这就中断了,他不会抑制不住欲念去跳湖了吧?方浅晴心里担忧,跃上了高高的枝头,树下的一切,清晰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平静的湖面,忽然波浪翻滚,接着一个人身影从湖中站起。 月光毫不吝啬地洒下,将他白皙的肌肤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只不过他的脸色依然血红,就像要把脸皮涨破医院,秀眉紧蹙,俊美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是柳飞,他一个人跑到这里做什么!浸凉水么?真是不要命了。白色的身影飘然而下,方浅晴站在湖边,轻声对柳飞喝道:“柳飞,快过来。” 湿润的乌发,软软地贴在线条秀美的颈项,裸露的白皙肌肤,沾着晶莹的水珠,在月光下,发出了熠熠的色泽。那纤细俊雅的身影,衬着面前美景更是如梦如幻。显得很不真实。 柳飞看到方浅晴,双目如火,忽然嘶声喝道:“你走,快点走。” 心中的欲火再也难以压制,周身的血管竟似爆裂开来一样,柳飞疼痛难忍。所以才会来到小湖边。希望冰冷地湖水能浇灭心中那团邪恶之火。 这个呆子。明明喜欢她。还这么克制。方浅晴见他不回来。也不顾湖水浸湿了衣裳。风情万种地向柳飞走去。她要解救他。就在此时此刻。 柳飞赤红地眼中。神智已几被**全部吞没。那抹白色地身影离他越来越近。他觉得自己眼看就要做出魔鬼般地事情来。 “晴儿。你快走!”他一咬舌尖。强自压抑住了胸中地欲火。朝方浅晴喝道。 他情急中不知不觉中将方浅晴地称呼也改了。只是想着不要伤害到她。 晴儿?方浅晴听柳飞这样称他。看到他一脸痛苦地样子。心里微微一酸。“傻柳飞。你是喜欢我地。对不对?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苦苦抵制自己地感情呢?” 柳飞瞪大了眼睛。不敢回应。 “怎么,还不敢承认吗?你是怕我不喜欢你?柳飞,你还记得当初我在你的烟柳小筑弹在水一方的情景吗,那时候我们就已经惺惺相惜了。是不是?”方浅晴柔声鼓励着他。 “你不要说了。”柳飞痛苦地扭过头去,生怕多看一眼方浅晴,他就会失去理智。 直挺如刀削的肩线上细密的水珠,沿着肩胛,滑过了胸膛滴滴淌下。胸膛微微起伏,两点茱萸红润发亮。 “那天我真的很震惊,一个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曲子的人能在短短时间内弹得那么悠扬动听,我就在想,真是个天才!等到我们一起共舞蝴蝶恋地时候。你的心里早已将我当作了祝英台,而我,”方浅晴边说边朝柳飞走去,吐气如兰,“也在心里把你当作了梁兄。” 听到方浅晴喃喃的表白,诉说着过去地一切,柳飞的身躯猛地一震,眸子里焕发出了耀目的神采。不过只是一瞬,那神采再度暗淡了下去。 “我配不上你的。你是一国之主。我只是个声名狼藉的戏子。你也知道,我和烈王的那些事情。,”柳飞痛苦地说道。 “我不在意,真的。”方浅晴走到了柳飞身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勾勒出了曲线玲珑的身材。 方浅晴捧着柳飞地脸,不让他回避胆怯,可柳飞依然紧闭着双眼 “柳飞,睁开眼睛,我要你看着我。”柳飞瑟缩着不肯就范,方浅晴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踮起足尖,在他的唇上印下深切的吻。 柳飞中了烈性的春药,如果不及时放纵行乐,以柳飞那瘦弱的体质,恐怕很难挨的住。 只那唇瓣的轻轻一触,柳飞便如遭雷击,脑子轰地一下,顿时失去了思考。他的全身都被**驱使了,用舌尖碰撞着方浅晴的舌头。柳飞的手抚上了方浅晴的后背。俊脸上布满了红晕,他的呼吸,也在这一瞬,变得粗重起来,本能的反映,随着方浅晴的一吻,不断地爆发出来。 两人紧抱激吻,身体的摩擦,将柳飞地那男性地本能完全的激发了出来。柳飞手臂一收,下意识地搂紧了方浅晴。 “嗯”柳飞地动作太大力了,方浅晴只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被他勒断了,嘴里发出了一阵嘤咛声。 柳飞的动作还有些生涩,不过在方浅晴巧妙的引导下,那男性的本能还是深入了方浅晴的体内。湖水荡漾,伴随着阵阵低喘声,夜色顿时迷离起来。夜色既深,水面上渐渐蒸腾出了些许白雾,湖面上朦朦胧胧的,像在梦境之中。白雾越来越多地涌出,将两人身影淹没其中。 正当他们忘情地贪恋相爱的欢乐时,贺兰千雪却踏枝而来。她在林中遍寻不着柳飞的踪迹,终于也发现了柳飞留下的脚印。 刚来到湖边,就听到了方柳二人**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了雾气中那两个契合着的朦胧身影。 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竟被人抢了先,贺兰千雪脸色煞白,气不打一出来。“咯吱”一声,足下的树枝已被她踩断。红色的身影一翻,宛如一朵怒放的红花一样,手执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经朝毫无防备的方浅晴冲来。 正在这个危急时候,枫林中传来着一声声呼喊声,正是花允烈他们也赶到了。 被呼喊声“惊醒”,方浅晴猛一抬头,便见贺兰千雪握着匕首朝她刺了过来。 来不及细想,方浅晴的唇封住了柳飞的嘴,然后猛地一用力,带着柳飞潜入了水中。两人像贴在一起的两条游鱼一样,沿着湖底游弋。 柳飞还沉浸在无边的**之中,他和方浅晴虽然沉了下去,可依旧肌肤相亲,私密地契合在一起。随着方浅晴不断游动,柳飞终于忍不住,所有的欲念都随着身下勃发的坚挺一起喷泄而出。 清冽的湖水陡然泛起了点点棉絮般的白屑,随着湖水,不断被拖曳拉长,最终消失在了荡漾的波光中。 见两人消失在了湖底,而身旁的呼声越来越近了,贺兰千雪眼神发冷,她恨恨地望着不断扩散的涟漪,快速地朝河边走去。 “方浅晴,你等着。等我回南越后,所有的一切都会让加倍偿还的。”贺兰千雪恨声自语,足尖一点,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了枫林之中。 她刚刚离去,四道人影也快速地掠到了小湖边。 “晴儿”花允烈他们高声喊道。他们也是追踪脚印而来的,脚印到了河边就消失了踪迹,想是就在此处了。 “哗”的一声,平静的湖水陡然破开,两个紧紧相依的人影陡然站起。白衣贴身,发髻散乱,脸上挂满了水珠,不正是方浅晴吗? 她手中抱着一个**的男子,那男子双目紧闭,容貌俊美无俦,正是柳飞。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章 洛玄获救 “晴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看到这幅情景,一时没明白状况。晴儿忽然跑了出来,柳飞又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 “说来话长,都是贺兰千雪那小妖精闹的。柳飞快吃不消了,回去和你们解释吧。” 柳飞虚弱之极,身体被水浸得冰凉,实在是没心思细细解释。 花允烈脱下外袍,披在了柳飞身上,柳飞的身体瑟缩了一下,看着叫人心疼。 花允炽见方浅晴依然抱着柳飞,有点不堪沉重,轻声道:“晴儿,还是我来吧。”方浅晴奔了一阵,再加上和柳飞一番“激战”,现在松懈下来,还真的感到有些劳累。明眸含笑投给花允炽一个感谢的眼神,便将柳飞交给了花允炽。 本来方浅晴还想叫花允烈他们去找贺兰千雪的,可是一想她为情所困已经失去了理智,即使抓住了她,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又不能弄死她,与其见面尴尬还不如让她和柳飞两不相见。 回到烈王府,花允炽抱着柳飞往他的寝室走去,方浅晴在后说道:“炽,把他带回我们屋中吧。” 花允炽一愣,随即恍然一笑,抱着柳飞往方浅晴的寝室走去。 方浅晴大眼骨碌碌地看着众人,心里有点担心他们是否会吃醋。不过大家的表现出乎了她的意料,没有半点愠色,反而是一脸笑意,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怎么,你们一点都不生气?”方浅晴好奇地问道。虽然知道他们理解,支持她,可是至少要表现一点醋意嘛,这么大方,倒似不在意她似的,真是不好玩。 欧阳睿等人相视一笑。欧阳哲说道:“晴儿,在你昏迷那段时间。柳飞可是不眠不休地弹了好几天的琴,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本来是想找他算账的,可看他对你这么一往情深的,算啦,放过他了。” “晴儿。柳飞对你地情。这些天我们也早看出来了。他能和你在一起。我是真地为他高兴。”花允烈轻叹了一声。眸子中浮起一层迷离。仿佛又想起些过去地事情。 曾经一番错爱。让两人迷失在了感情地漩涡中。现在柳飞能重新找回幸福。花允烈怎么会阻止他呢? “那你们呢?”方浅晴朝花允炽和欧阳睿问道。 “只要是柳飞真心爱你。而你也是真心爱柳飞地。我们自然不会反对。”欧阳睿说道。而性格温润地花允炽就更不用说了。 方浅晴心中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吸吸鼻子。她忽然想到洛玄。要是他在这里。又会说些什么话呢这个小玄子真是叫人担心啊。那么多天没有音信。到底是怎么了? 那日在飘渺峰。洛玄被雷电击中。一股强大地能量席卷了他全身。让他立刻失去了知觉。陷入昏迷之中。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洛玄才悠悠从昏迷中醒来,入目的是一座绿竹搭建的小屋,小屋干净而淡雅。除了一张小床,小屋内没有其他摆设了。轩窗支起,丝丝袅袅的白雾从外面扑了进来,空气湿润而清香。 这是哪里?洛玄想坐起来,却发现四肢百骸浑似断了一样,稍一动弹,就疼地要命。他禁不住轻哼了出来。 一抹清影闪过。出现在屋中的是一老者,颔下几缕青须,脸色淡然而出尘,不正是他的师傅风清道长吗? “师父,您怎么在这里?”久别重逢,洛玄忍不住垂下泪来。 “痴儿,你为何要上飘渺峰呢?”风清轻轻一叹,身上的衣袍随着扑进窗来的山风猎猎鼓动,宛如神仙一样。 “这是第几天了?”洛玄忽然想起了他所行的目的。大惊失色:“师傅。快去救救晴儿吧。晴儿生命垂危,我是出来想法救她的。现在我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她不会是,,,” 风清看着洛玄,眸子里充满着关爱,又有一些责备:“晴儿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担心她。你只顾着她的安危,却不知自己这次差点和我们两世为人。”说着,不禁唏嘘。这个徒弟是风清从他小时候就带到大地,感情自然深厚异常。 洛玄身遭雷击,要不是他有半仙之体,早已命赴黄泉了。可是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他的仙基已经毁掉了,这也是风清最心痛的地方。 玄门羽士修仙,虽然属于虚无缥缈之说,但是确实存在。玄门一脉之所以这么凋零,除了仙道难求外,天生拥有仙基地人实在是太少了。 “哎,整天呆在这地方讨厌死了。”门外传来了一阵尖利的声音,接着走进了一个清瘦灰色的身影,正是洛玄的师叔怪医纳兰宵翔。 “你这小子总算醒了,没死算你命大。”纳兰宵翔一进门,就朝洛玄嘟囔,“可苦了我,每天都跑到悬崖边上给你摘那续断草,不然你小子的小命可就难保咯。” 也是他这几天实在辛苦,又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兄,好像风清也欠了他似的。 风清向来好涵养,微微捻须而笑,不去在意他的情绪。 “师兄,快给他解了绷带,我要给他上药了。”他一手抓着一个药钵,另一只手握着药杵,药钵里是黑漆漆的粘稠状液体,散发着刺鼻地味道。 清风解开了缠绕在洛玄身上的绷带,洛玄的周身都涂了一层黑漆漆的东西,正是前日涂上的药物。 续断草,长于深山悬崖之间,非常难寻,有些采药人穷极一生都没有采到续断草。续断草的神效就是不管受了多重的外伤,只要涂抹上它的药汁,就能接骨续筋。 纳兰宵翔见洛玄露出了一丝羞赧,便笑道:“你这小家伙,给你敷药也不是头一遭了,和我们有什么害羞的。”他用一个薄薄地木片,刮去了覆在肌肤上干掉的续断药泥。不一会,地上就落满了一堆黑黑土状物。 “我说师兄,你非要洛玄去求什么仙。”纳兰宵翔一边做事一边不住唠叨着,“我看这小子是落在了温柔乡里,他的元阳之气早就泄掉了,还修什么仙啊。”纳兰宵翔瞥了一眼洛玄**的身子。特地还往某处一指,毫无顾忌地说道。 这下洛玄羞得脸色通红,简直全身都红透了,要不是被药汁所染,真的和一只烧红了地大虾没区别。他和方浅晴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师傅呢,被师叔一说,等于是无所遁形。 “一饮一啄天注定,所以师兄,你也不要太在意洛玄仙基被毁的事了。”刮干净了洛玄身上的药泥后。纳兰宵翔将药钵里地新鲜续断汁轻轻地涂在了他地身上。 “师叔,我这伤什么时候能好?”洛玄心里还是担心方浅晴,忐忑地问道。 “又在想那刁蛮丫头了?”纳兰宵翔手中顿了一下。又嘀咕一句,“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还是个好凶地丫头。”方浅晴地厉害他可是领教过,洛玄和她在一起,估计被她吃的死死的。 “放心,有你师叔在,三天过后,保准让你活蹦乱跳地去见那个丫头。” 见洛玄露出了欣喜的神情,风清则在一旁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孩子真的与仙道无缘了。不过从方浅晴穿越而来那一刻,他也隐约知道了世事会有些变化,天缘巧合,总叫人无法抗拒。 听到师父的低叹,洛玄心中颇觉对不住一直期望他继承仙家衣钵的师父,不由担忧地看一眼风清,只怕他不肯原谅自己的任性。 况且自己遭了雷击,又掉下悬崖,本以为命已休矣。可师父师叔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飘渺峰?又恰巧救了自己呢? 仿佛看出了洛玄地疑惑,风清开口道:“洛玄,当初和你说缥缈峰的事情,其实想让你知道这世界上确实存在仙道的。缥缈峰,并不是世人传说地仙人开辟的洞府,而是修道之人抵抗天劫的地方……” 抵抗的天劫的地方?那师父岂不是要有危险。洛玄抬起头,震惊而又担心地问道:“那师傅有没有把握渡过天劫?” “你放心,你师父为了这天劫,可是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不还拉我过来给他炼制了不少增加元气的药丸。放心吧。他一把年纪了,自己有分寸。不会自寻死路的。”纳兰宵翔滔滔不绝地说道。 风清道长却一阵无语,他心中还是有几分懊恼的,要不是他忙于天劫的事,也不会孤零零地扔下洛玄一人,让方浅晴“乘虚而入”了。 其实当初他也怀有私念地,因为他知道方浅晴的秘密,她注定是一统天下的君王。于是便让洛玄跟着方浅晴。 如果能辅佐方浅晴完成统一大业,可是不小的功德啊。洛玄得到了这份功德,对他的修道无疑有很大的裨益。 怪只怪,命运弄人啊,想不到他收的一对徒弟,居然彼此相爱了。 “师傅的天劫什么时候到呢?”洛玄问道。 天劫凶险至及,稍一不慎,便会化为灰飞。洛玄放心不下风清,才会这么说的。 风清刚要说话,便被一旁地纳兰宵翔抢了话头:“明天吧,你放心,我看他至少有七成的把握。” “洛玄,为师天劫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心养伤就可以。”风清原本还想说些别的,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罢了,天意如此,何必强求人呢。 风清缓缓走出竹屋,青色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云气之中。 “哎呀,洛玄,你给我好好养伤。我的九转天丹就要练成了,就不在这浪费时间了。”说完,就匆匆离去。 看得出来,纳兰宵翔很担心风清的天劫,这对师兄弟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刚涂抹上的续断药汁透着一股清凉,直达体内,可是洛玄却心乱如麻。方浅晴和风清地事让他忧虑不安。 缥缈峰也不知有多高,山顶飘荡着茫茫地云海,终年不散,就连竹屋里都是云雾,飘渺流转,让人产生一种虚幻的感觉。 这个时候,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震天地如同爆炸的声音。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劫 这个时候,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爆炸般的震天声响。 师傅的天劫来临了?洛玄一惊,挣扎地撑了起来。续断草果然神奇,敷了几次药,洛玄居然可以动弹了。 不过也只是四肢恢复知觉而已,想要下地走动,那还是不可能,非要一段时间的恢复不可。 “哈哈九转天丹我纳兰宵翔终于制成了!”竹屋外,传来了纳兰宵翔的得意的笑声。要是方浅晴在这儿,她一定会嗤笑这个制药狂人,冷嘲热讽几句。 洛玄也是满脸惊喜之色,九转天丹,他只是在药籍上看过,但是据说从来没有人能炼制成功。想不到师叔这么厉害,这种逆天的药物也在他手中诞生了。 九转天丹虽没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但是它迅速恢复体内的真气,对于修道和习武之人,弥足珍贵。 不一会,纳兰宵翔披头散发地跑了进来,脸上黑黝黝的,都是烟尘。不过他全然不在乎,满脸兴奋对着洛玄说道:“洛玄,你看,我终于把九转天丹练成了。”洛玄也替他高兴,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纳兰宵翔喜笑颜开的脸上忽然掉下泪来,大概实在是太激动了,眼泪在烟尘密布的脸上洗出了两道白痕。 “师兄的天劫终于可以安然度过了。”这个疯疯癫癫,性格怪异的师叔其实很关心风清和洛玄的,只是平时性格乖戾,不善表达。此次担心师兄的安危,不分昼夜地试炼药物,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成就了一番功德。 风清站在了门口,脸上充满了感慨,更多的是一份不舍。 一旦登入仙界,他便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时见到洛玄和纳兰宵翔。仙道,真的是无情之道吗?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洛玄的尘缘难断。 他挥手在竹屋内打出了一片禁制,外面的云雾再难涌进竹屋,竹屋外闪着一层青蒙蒙的光辉。 既然他选择了有情之道。那么这天劫洛玄他们还是不看地为好。免得要为他担心。 “师弟。天劫就要来了。你出来吧。”风清在屋外喊道。 “师傅。我也要出去。”洛玄一听天劫马上就要来了。赶忙说道。 “洛玄。你与仙道无缘。就安心在屋里养伤吧。”风清地声音淡淡地。恍若屋外地云雾。不带一丝色彩。 “洛玄。你赶紧躺下吧。你伤还没好呢。折腾什么。若你这个样子出去地话。只会让你师父分心。”纳兰宵翔把他放在了床上后。便匆匆离去。 “师兄。不进去和这孩子说两句?他从小跟着你。总是舍不得你地。”纳兰宵翔对站在屋外地风清说道。 对抗天劫,不管成功与否,风清是很难见到洛玄了。 “不去了,各自缘法,均有天定。”风清一拂袖,飘然远去。 不多久,飘渺峰上风云呼啸,窗外云雾飘散聚合。一声声惊雷声响彻了整个山顶。 天劫!洛玄挣扎着从床上滚落了下来。然后双手撑着地,一寸一寸地往前移。可是等他费力地爬到门口的时候,一股柔和地力量阻住了他,让他不能前进半分。 雷声越来越大,闪电破开了茫茫白雾,宛如一把利刃一样砍在了山峰上。斗大的雨点拍在了屋顶,发出了细碎的声音。这细碎的声音瞬间被巨大的雷声吞没。 被世人奉为神明之山的飘渺山,在天劫之下,竟也是这般渺小。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风停云收。终年白云湮没的飘渺峰露出了真容。炽热的阳光从窗外洒下,树林莎莎,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一阵悠扬地仙音响起,接着天边划过一道七彩光柱,七彩光柱中,一个青色身影渐渐远去,终于越来越高,再也看不到了。洛玄仿佛看到了风清临别时,还朝他望了一眼。 “师傅……”洛玄不知道是喜还是悲。这时候。纳兰宵翔推门进来。看见洛玄躺在地上,扶起了他。轻叹一口气。师兄弟一场,心中也是空落落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可见洛玄伤感,又忍不住劝说他。 “师兄飞升成仙,你应该高兴才对啊。”可是自己的心中分明也是失去了亲人那般难受,劝说地话语也就无法理直气壮。 “傻小子,赶紧养好你的伤,回去抱你的美人吧。”他将洛玄扶回了床,戏谑道。 洛玄恍若未觉,只是呆怔怔看着虚空,忽然对纳兰宵翔说道:“师叔,什么是道?” 纳兰宵翔一呆,看来这小子确有仙根,他撇撇嘴道:“什么是道?如果我想明白了,今天飞升的就不是你师父,而是我了。” 洛玄喃喃自语:“有情之道,真的也可以永存天地之间吗?那为何奈何桥上还有孟婆汤,要磨灭这爱情呢?” 纳兰宵翔轻轻敲了一下洛玄的脑门,要不是他重伤未愈,纳兰宵翔早就狠狠地拍了过去。 “傻小子,道在心中,哪管的了许多!” 洛玄见风清飞升成仙,想起和师傅在一起的日子才不过短短十几载,不由伤感起来。可是继而一想,人生不过百年,到时候和晴儿也如这样分别,那自己怎么办? 所以越想越急,性子单纯的他一时转不过弯来,幸好纳兰宵翔“狠狠”地拍醒了他。 “道在心中,随性而为。”洛玄相通此理后,眼睛放亮,抬头对纳兰宵翔说道:“谢谢师叔,听师叔一番话,弟子如醍醐灌顶。” “哎,师兄怎么收了这么一个笨徒弟呢?”纳兰宵翔半开玩笑地叹道。 “师叔”纳兰宵翔正在感叹洛玄的“笨”时,洛玄忽然仰头问道,“你那九转天丹一共炼了几颗?” “三颗!这可不是寻常的药物,这三颗已是我毕生精力所在了。”纳兰宵翔自豪地说道,神色中夹杂着得意。 “师叔,你能不能……给我一颗。”洛玄嗫嚅着提出自己的要求,神情十分羞涩。这是师叔的至宝。开口讨取,实在是不情之请。 想起若曦的毒功,洛玄还心有余悸,如果有九转天丹在手,无疑多了一份把握。 “不行,这可是我穷尽一生才炼制的。刚才给师兄吃了一颗,已经让我非常痛心了。”纳兰宵翔戒备地和洛玄保持了一段距离,小气吧啦地直接拒绝。 这是他一生的心血啊,怎么能说给就给呢。刚才还在感叹洛玄木讷呢,现在又“痛恨”他打他九转天丹的主意了。 “师叔,你还有两颗九转天丹,我只要一颗就足够了,一颗”洛玄睁大眼睛,露出了期盼地神情。 哎。师兄走后,洛玄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再说洛玄的神情可怜巴巴的,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好吧。不过九转天丹炼制不易,你一定要慎用。”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打开瓷瓶,一股浓郁的香味就蔓延了整个屋子。纳兰宵翔小心地倒出了一粒圆溜溜的药丸。那药丸色泽金黄,闪着灿灿地光芒,孕育着无尽的灵气。 纳兰宵翔将九转天丹递给洛玄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不放心地说道:“记住,这东西是用来给你救命地。可不许给那丫头。让那丫头吃了,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方浅晴不修内功,体内没有半点真气,给她吃还真是浪费了,所以纳兰宵翔才会这么说。 见洛玄不住地点头,纳兰宵翔才万分不舍地将九转天丹给了洛玄。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两天过去了。洛玄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他担心方浅晴的安危,央求纳兰宵翔带他下山。 纳兰宵翔原本还要在山上多留几天。好采一些珍稀地草药。可是他被洛玄磨的没办法了,只得答应带他下山。 纳兰宵翔背起了洛玄,然后用一根细绳捆在腰间,将两人绑在了一起。 “洛玄,你忍着点。”他回头说道。然后手执一根竹杖,嘴里高唱“险尽群峰幽水重,山复依依。恨不能,纵云梯,双手化飞翼。一览江山无遗。 绿透春山碧云葱。烟雨汲汲。唯只愿,驾长风。于天借一骑,看尽一路清奇。” 歌声飘渺潇洒,回荡在了层层云岚之中。 虽然四周云海迷茫,目不能视,可是纳兰宵翔落脚极准,灰色的身影在崇山峻岭中飞跃跳纵。洛玄趴在纳兰宵翔地肩膀上,心中震惊不已。 以前以为师叔都将精力放在了医道上,想不到一身武艺同样惊人。看来,纳兰师叔终将面临天劫,那这一粒九转天丹…… 等到走到了山脚下,洛玄再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师叔,这九转天丹还是还给你吧。” 天劫中,多一粒九转天丹就多一份把握。 “笨师侄在想什么呢?”纳兰宵翔笑道,“我虽然小气,可你见我送出过的东西有收回吗?” 洛玄摇了摇头。“那就对了,既然我送给了你,你就给我好好收着吧,说不准哪天会派上大用场呢。”纳兰宵翔说道。 纳兰宵翔在山脚下找了一家客栈。给洛玄换好续断草药汁后,纳兰宵翔拍了拍手,如释重负道:“好了,这药泥再敷上一日,你的身体就完全恢复了。乖师侄,我也该走了,后悔无期。”他朝洛玄摇了摇手,很潇洒地走了。 “师叔,”洛玄见纳兰宵翔说走就走,不由大急,可是又找不出留下他地话语,情急之下大喊道:“什么是道?” “大道三千取其一,我修的是逍遥之道。洛玄,哪天你参透了你的爱情,说不准就有机会重获仙基。”声音渐渐远去,可是在洛玄的心头激起波涛阵阵,难以平息。 洛玄在小镇上,买了一匹骏马,马不停蹄地朝京都方向进发。 烈王府中,柳飞早已经醒来,在方浅晴的悉心照料下,身子恢复地很快。照顾柳飞的时候,方浅晴就后世的一些理念慢慢地灌注到了柳飞的头脑中。 她知道柳飞还放不下他与花允烈曾有的尴尬关系,便拉着花允炽道:“按照你地观念,我是他的弟妹,怎能又嫁给他呢?可是我们不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 见柳飞有些异动,方浅晴又拉来了欧阳睿:“他还是我哥呢,还不是照样和我在一起?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就应该在一起幸福的生活。” 讲了一大堆道理,又举出了许多例子,是时候总结了。方浅晴问柳飞:“柳飞,你爱我吗?” 柳飞脸色微微一红,可还是点了点头,他不能欺骗自己的 “我现在告诉你,我也爱你。所以”她仰起头,得意洋洋地宣告,“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二章 计谋 一番恩爱缠绵,那是自不必说的了,由于柳飞体质较弱,方浅晴就手把手地把双修之术教给他。双修之后,柳飞的面色逐渐红润了起来,不得不说这是一门奇功。 自此。柳飞终于将最后一点隔阂去除掉了。现在让方浅晴放不下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洛玄的下落,还有一件就是攻打南越和北狄。 几人正在议事厅商议着如何攻克南越,“我回来了!”随着清澈的声音进来的是一个青色身影,众人一愣,随即喜上眉梢。方浅晴更是情不自禁,双手合十暗道一声:佛祖保佑,总算一个都不缺。眼前这个,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洛玄吗? “小玄子!”她惊喜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扑上前一把搂住了他。 “趁我昏迷,你居然丢下我这么多天,害我担心死了。”方浅晴开心着重见洛玄,嘴里却不忘“恶狠狠”地数落着他的“罪状”。 “不是的,晴儿,”洛玄慌乱地摇手否定,“我去缥缈峰,给你求……”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方浅晴已经用一个甜蜜的吻封住了他的嘴。 一丝慌乱,一丝羞涩出现在了洛玄的脸上,随即又沉溺其中。方浅晴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个羞涩的样子,好像回到了第一次接吻的时候,那么清纯而青涩。 一股浓烈的药味不合时宜地充斥着她的鼻子,这是什么怪味,方浅晴吸吸鼻子,大声问道:“小玄子,你几天没洗澡了,这是什么味儿啊?” 一眼看到洛玄脖子里黑不溜秋地,吓了一跳。几天没洗澡,也不至于成这样啊。 她抓住了洛玄的衣襟,然后朝外一解。而洛玄则步步后退,脸色红的像番茄一样。 “晴儿。不可”堂上很多人呢,丢死人了。 可是洛玄哪抵地过方浅晴。被她彪悍地一把扯开衣衫。 方浅晴看着洛玄满是药泥地胸膛。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小玄子。这是什么啊。怎么会弄成这样?” 知道他会为了自己吃苦受累。一定是他为了救自己。所以才弄成这样地。 “没事了。受了点伤。这药是师叔给我涂上地。过了今晚就好了。”洛玄不想把飘渺峰上地事情说给方浅晴他们听。一是怕他们担心。二是这事说出来实在是有些离奇。 怪师叔?纳兰宵翔医术高超。由他医治。看来洛玄应该没有大碍了。方浅晴放下心来。看洛玄故意撇开这个话题。也就没有多加追问。 洛玄回来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于是把全部精力放在如何攻打南越上。重新开始商议大计。 “南越树林广密,地形复杂,有的地方甚至有毒雾瘴气,想要攻打南越不容易啊。”与贺兰翼交过几次手的欧阳哲叹道。而且南越王贺兰翼颇工计谋,排兵布阵往往有超人之处,和他对阵实在不易。 他仰仗着方浅晴地雷丸,却也只能逼得南越龟缩不出。可是一旦欧阳哲挥军进攻南越,贺兰翼便利用地形之利。让欧阳哲吃了很大的亏。 “陆地不行,那水路呢?”方浅晴指着地图问道。苍兰江,连接着南越和花盛,直达南越深腹。 欧阳哲摇了摇头:“我们想到的,老狐狸肯定也能想到。我想他一定会在这条水路上动手脚的。还有南越巫蛊十分厉害,这一点我们不得不防。” 方浅晴点了点头,笑道:“我猜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有了对付他们的办法吧。” 方浅晴所说的办法就是防毒面具。现在花允烈已经命士兵连夜赶制出了好几批面具。 “晴儿,南越士兵身穿藤甲,刀枪不入。而且穿在身上甚为便捷。如果两军交战,对我方很不利啊……”欧阳睿担忧地说道。 藤甲……方浅晴忽然想起三国时地故事了,藤甲虽然厉害,可是怕火啊。而且方浅晴比诸葛亮更为“先进”,因为她有石油。心下不由颇为得意,这不是间接说来,她比小亮亮还要厉害些。 为了平定天下这个宏伟目标,方浅晴早已叫人寻找“石油”。只不过那时候知道石油的人不多,只称之为“黑油”。更没有发现其作用。 只是这一把火烧下去。对方那些兵士未免下场很惨,方浅晴心中也着实不忍。 大家见方浅晴锁着眉头。以为她在想如何对付藤甲的事。花允烈看得心疼,便上前安慰道:“晴儿,你也别太为这些事情烦恼,思虑过度伤脑筋的。西尧和花盛的兵力加起来,大大超过偏居南方的那只老狐狸,即使硬拼,也还是他们吃亏。” 方浅晴见他为己担忧,很是受用,对花允烈嫣然一笑道:“不是,对策倒也不难想,目前已经有了一个,只不过这法子太歹毒了,有些不忍罢了。一旦用起来,死伤过大,有伤仁德。” 众人惊异地看着方浅晴,当初雷丸炸裂青龙谷,葬送了贺兰翼的十万大军,方浅晴也是这么叹息过天下苍生,现在又说歹毒,这计策肯定是个大手笔。 “唉,你们也别多想了,到时候自然会知道。”方浅晴轻叹一声,希望贺兰翼不要把自己逼到这一步,为了这平定天下,死伤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方浅晴不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几个男人见她面带烦恼之色,也就默契地都不去多问。 “只是还有一个地方,我们不得不防。不要顾了这头,便失了那头。”方浅晴转过话题说道。 “北狄!”众人地目光一沉,落在花盛的北方。 虽然北狄上次被花允烈和欧阳睿大败,可是谁说那边就能严守本分不再惹事生非了?如果趁着他们把兵力扑向南方,后防空虚的时候,难保他不会在背后放冷枪。 “花允翊还在地时候,北狄还存观望态度。现在花允翊败亡,平衡局面已经被打破。我想北狄一定会相助南越的。万一两面呼应起来,我们在中间倒是有点麻烦。”花允烈看着地形图,思索着分析道。 “唇亡齿寒这个道理未必人人都懂,那两个国家向来瓜葛甚少,也不一定就会联合起来呢。”方浅晴忽然冷笑,从北狄一直按兵不动来看,就看出北狄国君既贪婪又胆小的个性。 利字向来诱人,要不然七国战乱时候,六国为何不紧密团结一起对抗秦国呢? 所以说天下的道理很多人都懂,可真的去遵循的,又有几人。 “只要我们许诺北狄国君,一旦我们攻下南越,就将南越的三分之一国土让给北狄,我想北狄是不会出兵相助南越的。”方浅晴淡淡说道,“而且,或者还会加上一把劲,也去踏上一脚。” 以北狄国君贪婪胆小的个性,应该不会拒绝这个天大地馅饼的。不费兵卒不用损耗自己的实力,却能得到战利品,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呢? “晴儿,那怎么行。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疆土就拱手相让给别人?”花允烈的急脾气上来,心说没有这样的道理,哪有把自己的收获拱手让人的。 “哎呀,看你急地,青筋都冒出来了。小气鬼啊,这只是权宜之计,”方浅晴笑道:“南越和北狄,相隔何止万里。到时候北狄肯定会出兵坐镇南越的。那时他们兵力分散,也就不能构成对我们的威胁啦!” 好计谋,众人纷纷点头。大家都是按常理在想,所以没有想到这样的方法。反倒是方浅晴以现代人多元化的目光分析下,用了个看似吃亏实则划算的计策。这样一来,原本形势复杂的局势,经她这么一说,顿时豁然开朗。 “只是这说客该有谁来担当呢?”方浅晴忽然沉吟道。 “我帐下有很多谋士,随便挑一个就可以了。”花允烈不以为意地说道。 “不行,此去至关重要,万万不能马虎,我们要挑一个说服力强,又讨人喜欢的。”方浅晴眼睛忽然一亮,目光落在了花允炽身上,“炽,这一次就靠你了!” “我?”花允翊诧然问道。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沐浴 “我?”花允炽诧然问道。能帮上方浅晴,花允炽自然高兴,可是他心中还有一丝疑惑,为什么会选他呢?不会像她调侃的那样,因为他讨人喜欢吧。 不过现在的方浅晴做每一样事情,都是有条有理,很有女政治家的风范,所以花允炽对她也很是放心,知道她不会胡来。 方浅晴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炽最聪明了,知道我安排他去肯定有原因。光有筹码还不行,我们在北狄还需找一个帮手,那就是温家。” “温家?你说温月如?”花允炽不由蹙眉说道,晴儿没说错吧,温家勾结花允翊谋反,这个皇后连自己丈夫都背叛了,怎么还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他和温月如虽然夫妻一场,但没有半分郎情妾意。现在和方浅晴在一起,他更是想把过去都抛却,全心全意地和方浅晴一起生活。所以没有必要,他不想面对温月如,也不认为温月如看到他会有什么好心情。 “炽,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方浅晴望着花允炽,眸子里闪着一层异彩,“再说温月如也是一个聪明人,她会在温家和你之间做个选择的。” 自从给花允炽整容后,花允炽虽然和从前一样,风神如玉,温润谦和。可是方浅晴总觉得他并不高兴,好像缺少了什么,又似丢失了什么。 一层淡淡的悲伤一直萦绕着他,想来虽然他不在意皇位,可被身边人出卖的滋味依旧难以释怀。 对了,他是在躲避过去。过去的一切,对他来说仿佛梦魇一样,所以他想努力忘记过去一切,那些对他而言,成了不可触碰的伤痛。 这次远去北狄,除了游说北狄国君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让花允炽重拾过去。 躲避并不是办法,只有勇敢的面对,才能解开心中的阴霾,或许温月如就是一个契机。 “晴儿。要不我去吧。”花允烈知道花允炽一直在回避过去。担心他见到温月如后。会发生意外。他是知道温月如地。以前很爱自己大哥。要不是大哥冷淡。也不会发生后来地事情。女人吃起醋来。到底有多疯狂。这实在是很难说。 “不。”花允炽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我必须去承担。再说我也不愿你再入北狄。” 花允烈神色一黯。似勾起了他心中地往事。他知道花允炽虽则外表不像他自己那样坚强。内心则很有韧性。或许去北狄。他地承受能力还真不如大哥。 “晴儿。事不宜迟。我先去准备了。”北狄是一个不定时地炸弹。只有确定了北狄地态度。方浅晴才能全力攻打南越。战机不容耽误。花允炽当然也不敢耽搁。当即就行动了起来。 “晴儿。大哥孤身一人深入北狄。会不会有危险?”花允烈不放心地说道。 “这正是我要和你说地。”方浅晴神色凝重。她要确保花允炽地安全:“烈。你率军三十万。带上雷丸。用一日时间。攻下望月城!然后全军撤退。明白吗?” 以雷霆之势攻取望月城,这也是对北狄国君地一个警告。 “晴儿你越来越厉害了,北狄被你这么一来,肯定老实多了。”花允烈领命。也赶紧下去准备了。 花氏兄弟应对北狄去了,而欧阳睿和欧阳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攻打南越。他们与方浅晴商议了一阵后,也匆匆离去了。柳飞不谙兵法武艺,没有来议事厅,所以偌大的议事厅,只剩下方浅晴和洛玄两个人了。 方浅晴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忽的叹了一口气,神情似乎有些落寞。 待天下大定后。她才能时时刻刻都和他们在一起。而不用担心着谁会不安全。 “晴儿,你不放心花兄他们?要不我去北狄。暗中护他安全,怎么样?”洛玄以为方浅晴担心花允炽深入敌人腹地,身上承担着风险,这才闷闷不乐。 “没有,倒是你,,,”方浅晴目光一凝,落在了洛玄身上,俏丽的脸上浮现出了魅惑的笑意。 洛玄害羞的天性大概是改不了了,即使和方浅晴在一起那么久,还是不由后退几步。方浅晴一旦露出这样色迷迷的笑容,肯定没什么好事。 “小玄子,你也有很重要地事情要去做。”方浅晴笑道。 “什么事?”洛玄小心地问道,方浅晴的笑容实在让他有些不放心,这时候还有什么是很重要的事呢。 “就是给我把这一身臭烘烘地黑泥洗掉!你臭烘烘的,就不可爱啦!”方浅晴比划着他的脖子和胸口,装出很凶的样子。 氤氲的水汽,荡漾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层花瓣。方浅晴指着身前的这个花木大桶说道:“小玄子,这是凝脂花瓣,可洗去一身疲劳,还能让你的皮肤白白嫩嫩,摸起来手感更好哦。”说罢,一边色色地笑着,一边动手去解洛玄的衣服。 这屋子里没有别人,洛玄也没有拒绝,乐得享受这无边地风 青色道袍脱下,又被卸去里面贴身的亵衣,方浅晴看着面前黑不溜秋的洛玄,哑然失笑。 “我来伺候伺候我的小玄子吧。”她让洛玄坐在了木桶中,然后搅动浴水,双手放在了洛玄的背上,轻轻地搓去了药泥。 感觉到背上那双柔软的手,洛玄白皙的脸上抹上了一层红晕。不知为何,只要和方浅晴近距离的接触,他都会有一种不可遏制地冲动。 方浅晴的手沿着他地后背游走,宛如一条灵蛇攀爬在他的身上。继而穿过腋下,抚在了他的胸口。 一丝丝颤动从肌肤处传来,洛玄俊秀的脸庞被雾气蒸腾,愈发泛起情动的红潮。 “晴儿”他低低喘息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霍地站了起来。水花四溅,齐腰的水面不停地荡漾,洛玄猿臂轻舒,紧紧地抱住了方浅晴。 “我真的好害怕,我以为回不来了。”洛玄吻着方浅晴,声音有些呜咽。这是他忘情的呼声,在缥缈峰上被雷电击中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他害怕再也见不到方浅晴了。 方浅晴停下了手中动作,抬头问道:“小玄子,你在飘渺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回来涂了满身药物,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唉,我地玄子,你又为我吃苦了吧。” 定颜珠地三日之效过了,洛玄都没有回来。他带着一身伤势回来了,却不肯说出缥缈山发生的事情。方浅晴当然不会疑心这个小师兄会丢下自己不管,所以一直为他担心不已。 现在听到洛玄这样忘情地呼唤,方浅晴再也忍不住了,仔细询问了起来。 洛玄见一时“口误”差点说出了真相,忙闭口不谈,可是禁不住方浅晴再三“逼问”,只能将缥缈峰发生地事情如实地告诉方浅晴。 方浅晴一阵感叹,对于师父的飞升,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因为风清道长的来历她早就知道了。风清道长可是她来这异界的接线人哦。 洛玄对方浅晴的平静大感惊讶,不过他没有问,毕竟方浅晴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太多了。 “洛玄,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方浅晴的眼睛微微发红,说的也是情深意切。可是动作 不错动作有些“凶猛”,她抱着洛玄,宛如灵蛇一样贴在了洛玄的身上。 “扑通”一声,方浅晴也坠入了浴桶中。 花瓣荡漾,水雾迷离,两道人影彼此纠缠释放,一时连空气都温婉了,只余低沉的喘息声。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使臣 北狄皇宫,狄王坐在宝座上一脸怒容,而下面群臣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已经骂了很久了,真不知道这场狂风暴雨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我北狄是个马背上的民族,骁勇好战,自古以来出过多少英雄豪杰,想不到到了我们这一辈,却只剩下懦夫了。”狄王的声音如雷霆在大殿里震响。 花允烈只用了一日时间,就攻下了望月城。望月城是北狄边塞的重城啊,想不到连一日都撑不下。 花允烈仰仗雷丸,对这望月城狂轰乱炸,等他们攻进望月城时,望月城几成废墟了。幸存的将领回到北狄京都,心有余悸说起当日的战斗时,他们这样形容道:“简直是一场噩梦,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斗。还没有看到对方一个人,整个城就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坍塌了……” 所以当狄王问起诸将谁敢出战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对方的杀器实在太恐怖了,无论是城墙,还是血肉之躯,在它们面前都是不堪一击。更何况,这种可怕的东西他们闻所未闻,谁敢去抗击一个未知的事物呢? “陛下……”这时候有通报官进来,“花盛的使臣在宫外求见。” 不论是花允翊篡了花允炽的位,还是花允烈打败了花允翊,都未改变国名,仍沿袭了花盛名称。毕竟说来,这是花氏兄弟的江山,秉承自同一个祖先。 对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先是快速攻破己方城池,却不乘胜追击,随即派了使臣来访。狄王沉思了一下,继而沉声道:“宣他进来。” 一袭惯常的纯白长袍,丰神俊朗,卓尔不凡的花允炽傲然站在了殿上,目光炯炯地望着狄王。他彬彬有礼地施礼,却分明不卑不亢。有着一种难掩的贵胄之气。 温月如看到花允炽的时候,心突的一跳。这个男子面容虽然陌生,可是在他身上,温月如分明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这人怎么会给她见到花允炽地那种熟悉感呢。 不会地。不可能是他。温月如迅速地排除掉了这个想法。花允炽已经死了。死在了花允翊夺君篡位地叛乱中。虽然。这个人地眼睛真地很像他。 “好大地胆。看到本王居然不下跪!”狄王见花允炽只是一揖。并不下跪见礼。不由大怒。 “呼和哈勇。你有何德何能。让堂堂一国之君给你行跪礼?”花允炽淡然说道。 “你是花盛先皇?你是花允炽?”狄王像是看到了鬼一样。忽地惊叫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是他。花允炽不早就死了吗?你。你敢冒牌!” 花盛和北狄交战多年。后来又议和。所以狄王和花允炽见过几次面。花允炽卓尔不群。温润君子谦而不弱。狄王对他地气质风度甚为叹服。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所以当狄王听到他地声音后。立刻想起了花允炽。可是对方地容貌分明不是原先模样。这是怎么回事。 温月如眸子里满是惊喜,虽然他的容貌已变,可是他的声音。他的气质,是不会错的。面对心底那个人死而复生,温月如真是百感交集,难以形容。难道,他竟能在那次浩劫中脱身吗,如今相见,他又会怎样恨我? “是的。昔日地花允炽早就死了。呼和哈勇你今日看到的只不过是花盛的一名使臣。”花允炽淡淡说道。 狄王双手紧紧抓着扶手。双眼露出了狠光:“我不管你是不是花允炽,既然你是花盛的使臣。看到本王为何不跪!” “我代表花盛国君而来,你说我焉能下跪?”花允炽扬唇浅笑。他已经知道花允烈攻下了望月城。所以谈判的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中。从踏进宫殿开始,他就带着自信和凌驾于人的傲气。 每走一步,他就忆起了当日花盛所受的屈辱,以及花允烈的遭遇。北狄,一个偏安在侧却终日蠢蠢欲动的小国,终有一日会被花盛的铁蹄踏平地。 “放肆!”群臣中一个武将看不下去了,虎吼一声,越众向前,提起了斗大的拳头挥向了花允炽。 一个使臣就敢这样嚣张,北狄的威严岂容花盛看轻! 花允炽轻笑一声,目中闪动着戏谑地意味,足下一动,闪开了对方的攻击,同时右手双指合并,一指点在了对方腋下三寸。 “咯咯”那名武将躺在了地上放声大笑,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表情却煞是痛楚。 “呼和哈勇,这就是北狄的勇士?我看还是彼此谈谈的好,动粗对你们没什么好处。”花允炽双手负在了背后,风轻云淡,好似刚才他根本没动手一样。 旁边已有人解开了武将的笑穴。没用的奴才,狄王心中怒骂不止,真是给自己国家脸上抹黑。可是摄于如今花盛的强势,他又不敢拿花允炽怎么样,对方三十万大军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呢。何况,在他们身后,还有西尧这个国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搞地,一下子花盛和西尧简直成了自己人,成天混在一起,好得分不开。 “花盛无故攻下望月城,真是欺人太甚。现在又派使臣来,究竟是何意?”狄王问道。 “结盟而已。”花允炽淡然说道。 “结盟?”狄王蹙紧浓眉,“你是说让北狄和花盛结盟,共同对抗南越吗?” “不错,只要陛下答应与花盛结盟,花盛非但对北狄秋毫不犯,更会与陛下分享战斗地成果。” “哈哈,真是一笔好生意!”狄王一拍龙椅,高大的身躯猛然站起:“花允炽,你们花盛也太小瞧人了,真以为本王是三岁孩童吗?等你们灭了南越,天下就全是你们地了,我这个小小国家还会有安生日子过吗。” “呼和哈勇,”花允炽直呼狄王的名字,神色丝毫不惧,“望月城只需一日攻下,你说花盛真有意攻占北狄,一共需要几日呢?我们见好就收,就是想表结盟地诚意。” “你”狄王怒极,指着花允炽道:“你们不要太猖狂了。北狄岂是你们说攻占就攻占的。不要忘了当日我差点踏破了花盛的国都!” “是吗?”花允炽冷笑,眸中闪过了一丝杀机:“呼和哈勇,我看你只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罢了,根本称不上是草原的猛士。当日你要不是趁花盛和南越两败俱伤,岂会让你得逞?如果你还想着做收渔翁之利,我看你还是免了这个打算。” “你……”被花允炽戳到了要害,狄王想戟指怒骂,偏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对方。我们可定下盟约,花盛和北狄互不侵犯。”花允炽见狄王的气势完全被他压倒了,语气一松,拿出了一卷黄帛。 狄王压抑住了怒火,缓缓坐在了龙椅上,沉吟不语。要知道两国一旦定立盟约,就必须履行盟约上的条款,至少百年内不会打破。 那个年代,国与国之间的信义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背信弃义,会被天下人不齿。眼看对方拿出了结盟的表章,狄王不禁犹豫了。 现在花盛势猛,又和西尧连成一气,如果不答应,恐怕北狄会比南越先国破家亡。 不过要是狄王知道方浅晴的真正的打算,不知道会不会气歪鼻子。 到时花盛,西尧,南越合成一国,便可堂而皇之地攻打北狄了。 “陛下,你看清楚了盟约上的第一条。”花允炽见狄王意动,便趁热打铁,抛出了方浅晴给北狄的画饼。 “一旦南越战败,花盛与北狄共享南越一半疆域……”狄王不禁动容。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原谅 南越疆域辽阔,即使北狄也有所不及。再说,北狄苦寒,而且受草原牧草影响,北狄的子民一直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这也是历代狄王挖空心思要攻占花盛的原因。 “陛下,你仔细考虑了,我在使馆静候佳音。不过我提醒陛下,要是三日过后,陛下没有回应。那么北狄将多出无数座望月城。”花允炽说完后,潇洒转身,拂袖离去。 “你们怎么看?”花允炽走后,狄王颓然坐在了龙椅上。花允炽临走的那句重话,还在大家耳边隆隆作响,可不能不考虑那个后果。 “陛下,我看花允炽的话可信。”温月如神色一动,上前说道。 “你且说来看看。”狄王十分看重温月如,因为她身为女子,却带领温家军杀出花盛的事迹早已传遍了大草原,深受北狄人的佩服。 “其一,陛下与花允炽打过交道,你觉得他为人如何?”温月如问道。 “举止行为温文儒雅,是个君子,只可惜少了点杀伐决断之气。”这是他对花允炽的印象。 “那陛下的意思就是说花允炽这样的君子所说之话应该可信咯?” “可是花允炽已不再是花盛国君,难保他那弟弟不会耍什么花招。”狄王担心的正是这个。“现在花盛由花允烈掌权,花允烈和花允炽兄弟情深,这天下皆知。如果花允烈派了其他使臣,或许这是他的阴谋。可是他派了自己最为敬重的哥哥,所以我敢断定花允炽所说的是真的。”温月如回道。 “这事关北狄的生存,万不可凭一人臆测而断。”狄王说道。 “陛下,你知当初为何我会选择北狄,而不是西尧或者南越呢?”温月如早知道狄王会这么说,扬起眉侃侃而道。 “为何?”狄王沉声问道。这也正是他想知道地。 “北狄苦寒。其他三国都称北狄为边陲之地。”温月如瞥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露出了激愤地神情。继续道:“月如只是就事论事。可是正是因为北狄苦寒。生存尤为恶劣。其他三国都不会愿意来到北狄。对他们来说北狄只是一块放逐之地……所以即使花盛攻破了南越。他也不会来攻打北狄地。” “因为花允烈是个聪明地人。他不会浪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去攻占对自己毫无益处地国土。以陛下地英明。当能断得我说之言是不是事实。” 狄王低头不语。温月如说地不差。正是因为北狄地生存条件太差了。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地扩张国土。现在花盛答应不会以他们为敌。反而还会分南越这块肥肉给他们。诱惑不可谓不大。 “好。我依你所言。不过谁愿代我向花允炽转达我地意思呢?”想明此理。狄王准备接受花盛地盟约。不过他毕竟也是一国之君。实在是拉不下脸来亲自去和花允炽说。 “陛下。微臣愿往。”温月如在丹墀下一躬身。淡淡说道。 使臣地驿馆,花允炽的房间就在眼前。 只需跨一步,就可以见到她朝思暮想的人了,可是温月如却在门外驻足了。渴念已经被不安和紧张的情绪代替。 她还能面对他吗,他会原谅她吗?温月如不禁苦笑。要知道当初是温家和花允翊才把他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月如,是你吗?快请进来吧。”屋内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口气就如对待一个朋友般。 温月如不禁一颤,她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情,缓步走入了屋内。 他依然白衣胜雪。静静地站在了那里,那张陌生的脸庞却绽出了她熟悉的笑容。 “炽”她不禁低唤,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我……我真的很抱歉。” 这句她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来地,有些东西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失去后才知道花允炽在她心目中有多重要。因爱生恨,一切皆是因为爱他!可是这样的手段,这样的极端报复,得到地却是悔恨。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所以她只能惴惴地期求他的原谅。 “我不会原谅你的。”花允炽淡淡说道,声音温温和和,平缓不波。 果然,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是啊,自己对他的伤害有多深,温月如神色一黯,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熄灭。 “月如,你不要误会,”注意到了温月如的神情变化。花允炽缓缓道:“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何来原谅之说呢?” 在其位,谋其政。花允炽深知身不由己的滋味。所以她并不恨温月如。她只不过是温家的一枚棋子而已,在那场政治交易形成地婚姻里,她亦是受害者。既然没有真爱,又何来背叛之说?就如他自己,从来没有给过这个女人想要的东西,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从来没有恨过我?”温月如神情依旧黯淡。这个淡泊无烟火的男子,可以如此从容地说出这些,可见温月如在他的心目并未留下任何痕迹。不爱,所以不恨,这个道理她又岂会不懂。 他是不爱自己的,温月如不停地告诫自己,心中生出了无法掩饰的失望和失落。 自从那件事以后,她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自己的对错,再见他时,渴望被原谅的情绪更是无法控制地高涨起来。可是,他却平静地说并不曾有恨,她无法在他心底掀起任何情潮。 “月如,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不要再提了。你来,应该是代表狄王来商谈盟约之事吧。”花允炽不想再在过去地事上纠缠,便岔开了话题。 “炽,为何你永远都可以平静无波地对待我的任何事情?我倒宁可你痛斥我对不住你,狠狠骂我背叛你!要是当初你能稍稍在意我一点,又何至于,,。”温月如叹了一口气,语声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如果是打骂或者怒斥,温月如心里还好受一点。但就是他的云淡风轻,将她远远地撇在了千里之外。她就是这样因爱生恨,想以权谋来赢得他的心。才会发生后来弑君的事情。 自从嫁入宫中,她是多么希望自己能与他并肩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在下定决心要舍弃他的那些日子里,她也受了多大的煎熬啊。 “过去地事情不要再提了,昔日地花允炽已死,今日地我也并没有对你不原谅。”花允炽淡淡道。他不恨温月如,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坦然面对过去。 “好吧,请恕我僭越,我可不可以问你一句话?“什么?”花允炽看她满脸紧张,想是一个对她而言极为重要的问题。 微微一咬牙。终于说出口道:“在宫中,你并没娶太多地嫔妃,虽然看似有得宠的。我却知道我们谁也没有进入到你地心里。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真正深爱过一个人?” 一直以来,她都纠结着这个问题,她想知道这个看似平易近人,却很难真正接近的男人,有没有交付过他的真心、。 “有的。”想起娇美而狡黠,时而还带点大胆和粗鲁的人儿,眼中满是甜甜的笑意。何况花允炽也没打算隐瞒温月如什么,所以就照实回答了。 看着他的神情。一切都明白了,他果然找到了真爱。以前在他温和平淡的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幸福和甜蜜。 “不知道哪家姑娘有这样地福气,我祝福你们。”温月如心中充满了苦涩,她知她和花允炽再无复合的可能。 既然如此,她便默默地祝福他吧,甚至为他尽最后一份力量。 “不错,狄王派我来和你商议盟约之事……”温月如展开花允炽丢给狄王的黄帛,详细地和他商谈起来。 收拾起烦乱地心情。这一刻,她又恢复成了那个足智多谋的女诸葛了。“好,盟约之事,我会替你办成。”温月如收起了黄帛,脸上带着一层浅浅的笑意,“炽,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猜花盛攻下南越后,下一个目标就是北狄吧。” “你向来聪明。这一点自然瞒不过你。”花允炽坦然道。 方浅晴算无遗策。他也明白了方浅晴派她来的目的了。 “炽……”温月如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了可疑的红晕,目光闪烁不定。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恩?”花允炽含笑鼓励她,“有什么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在他温暖的目光中,她终于鼓起了勇气:“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他们曾是夫妻,可相拥地次数寥寥可数,只是那每一次怀抱的温暖感觉,温月如都清晰记得。 花允炽有瞬间的忧郁,终究还是张开了双臂搂住了她。 晴儿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思想叫人深思,她曾说过,你可以不爱别人,但不能阻止别人爱你。他理解温月如的心情。这就算是偿还她对他的爱意吧。 泪,轻轻洒在了花允炽的肩膀上。她抬起朦胧的泪眼,晕红的双颊沾了泪滴,犹如花朵上地露珠。就连容貌平凡的温月如,在此刻也显得楚楚动人起来。 “谢谢。”温月如松开了花允炽的怀抱,深深凝视着心底最爱的这个人,像是要把他的容貌镌刻于心。良久,才转身缓缓离开。 她没有回头,生怕一回头,便会控制不住自己,再度扑到了花允炽的怀里。 鼻端还缭绕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道,那是他身上的气息! 炽,我会为你尽最后一份力的,哪怕是牺牲自己地性命,也在所不辞! 这……这算是我地补偿吧。 温月如的身影消失在了道路地尽头,天际的落日,随着高飞的雄鹰坠向西方。就在雄鹰翅膀一振的功夫,天地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六章 会见白海坤 对于花盛的盟约,北狄分为两派,一派主和,一派主战。当温月如手捧着黄色丝帛走进大殿的时候,群臣,包括狄王的目光都落在了温月如的身上。 “谈妥了?”狄王涩声问道。 一夜辗转反侧,仍旧没有拿定主意。到底是战还是和? 至于他命温月如前去和花允炽商谈盟约的事,也只不过是一时的缓兵之计而已。 “谈妥了。”温月如跪在了殿上,声音清脆响亮。她知道狄王心中徘徊难定,想让他真心与花盛签订盟约,就必须将他逼到绝路上。 当一个人只剩下一条路可走的时候,他还会有其他选择吗? 狄王身旁的侍从接过了温月如手中的黄帛,狄王展开看了良久,才沉声问道:“众爱卿,还有何看法?” “陛下,现在花盛国力强盛,再加上与西尧联盟,非是北狄所能抗衡的。与花盛签订盟约,是护住北狄唯一的办法了。”一个年迈的老者站出来说道。 年纪大了,所以忧虑的事情比较多。他见花盛只用一日功夫,就将北狄的边塞重城攻克。如果真的开战,北狄肯定不敌。 战火能免则免吧,何必让生灵涂炭。 “还真是老糊涂了,”一个身穿盔甲的年轻人冷然说道,他转而对狄王说道:“陛下,签订盟约,只能换取一时的太平。一旦南越破灭。接下来就是我们北狄了。唇亡齿寒,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发兵帮助南越。” “既已签下盟约。出尔反尔。你将北狄地国威置于何地?”老者厉声责问。 “兵不厌诈。我们刚好趁花盛麻痹大意地时候。大举进攻花盛。好解南越之危。”年轻将领血气方刚。一仰脖子傲然说道。 “白海坤。到时候万一花盛舍了南越。转而攻向北狄。那北狄将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以南越王地狡黠。应当知道唇亡齿寒这个道理……” 一时。朝堂之上纷争之声四起。狄王一脸愁容。他挥了挥手道:“罢了。容我再好好考虑吧。退朝。” 温月如在一旁冷眼观看。那个华服老者叫苏奇。是北狄地老臣。威望极高。主和一派以他为首。而主战一派则是以那个叫白海坤地年轻将领为首。 狄王退去后,两派仍旧争论不休。火药味渐渐浓烈,到后来闹了一个不欢而散,却依旧不能统一出一个结果。着闷酒。当初花盛内乱的时候。他便向狄王提议,趁机出兵侵占花盛的国土,然而狄王却犹豫不决,迟迟不肯给个明确答复。现在已经失去了好机会,反而还被花盛捏了一道。 都是那些年老无用的家伙误事,尤其是苏老头,早该告老回乡了,成天怕这怕那,一点血气也没有了。一想起这些,白海坤的怒气就更大了。他一口喝完了杯中地酒,把酒杯重重顿在桌上。 “将军,温小姐求见。”侍从禀告。 温月如?这个女人来干什么,白海坤皱了皱眉,难道是狄王派她来游说自己的吗? 温月如机警过人,又帮狄王处理了几件棘手的事,深得狄王的欢心。如今的她可说是狄王身边的红人。实在也是没必要去得罪她。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见温月如。一个沉稳的女声远远地传来:“将军何事这么烦闷,居然一个人在将军府中喝闷酒?” “将军……我拦不住她……”温月如旁边还追着个侍从。见白海坤面色不善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白海坤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温小姐。如果你是来做说客的,还是免了。”白海坤冷冷说道。 温月如并未因白海坤地无礼而生气,她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了摆放在桌面的佩刀上。 “好一把饮血战刀。”她脱口赞道,眼角却偷偷朝白海坤瞟去。 “你也知道饮血战刀?”白海坤微微一震,目光露出了惊异的神情。 为了温家能在北狄生存下来,温月如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在这些重臣身上,白海坤的战刀是他的骄傲,自来不离身边,自然也在他们关注的范围之内。 “饮血战刀乃是昔日北狄第一勇士乌恩奇的佩刀。当日乌恩奇挥舞战刀,率领北狄儿郎,踏进了花盛的边关,逼近了他们地京都,那是何等的荣耀,只可惜……”她叹息着。 见温月如十分推崇饮血战刀,白海坤也不由高兴起来,哪知温月如的话锋一转。“只可惜什么?”他抬起头,怒瞪着温月如。 听出她语音中的不屑之意,顿时火了,他可不允许温月如侮辱他的战刀。 温月如淡淡扫了他一眼:“战刀还是战刀,可是战刀的主人变了。如果乌恩其泉下有知,恐怕他会叹息明珠暗投啊。” “胡说!”白海坤猛的一拍桌子。桌子上的酒杯菜碟登时跳跃了起来,摔落了一地。 “我白海坤何时辱没了饮血战刀?”他怒声问道,额上的青筋跳跳的很是吓人。 白海坤这样地反应,正和温月如的心意,她此行就是要激怒这个猛将。 “如果北狄和花盛开战,还有一线生机。一旦和花盛签下盟约,便注定有灭国之噩!”温月如看着白海坤,一字一句说道:“白将军,你说我说的对吗?” 白海坤满腔的怒火顿时化为了乌有,他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纵有千般豪情,奈何无用武之地,那能怎么办呢? “白将军,我看你还不如我一个小女子呢?”温月如忽然嗤笑道。 “你说什么?我又怎么不如你了?”白海坤眼中喷出了怒火。 温月如虽然机警,可她毕竟是女流之辈。北狄重男轻女思想很是严重,拿他和女子比较,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我说错了吗?当日我们温家夹在了花允烈和花允翊之间,左右都是死。可是我却凭着玉石俱焚的决心,生生在花盛杀开了一条血路。白将军,我问你,你有这样的决心吗?” “你地意思是……”白海坤心头忽然窜出了一个不可思议地念头,他抓起了饮血宝刀,强压着跳动剧烈的心脏,一脸戒备地望着温月如。 难道温月如此行地目的是来劝他弑君地吗? “将军多虑了,”见白海坤神色凝重,温月如淡然一笑,她并没有点破白海坤心中所想的:“狄王之所以不采纳将军的建议,其实还是要怪苏奇这老家伙。只要将军想想办法,除去苏奇这个老家伙,那么……” 白海坤听得砰然心动,不错。狄王之所以犹豫,主要是因为听取了苏奇的意见。 “温姑娘,我想问一句,你是花盛国的人,而且还是花允炽的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帮助北狄呢?”白海坤对她还是十分见疑,右手抓着战刀,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温月如。如果一言不对,就要发难。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北狄之乱 “将军何必多疑,还以为我会相助花盛吗?”温月如冷笑道:“当初我助花允翊弑君篡位时,花盛就再无温家容身之处了。现在北狄是温家唯一的避难之所,现在一门老幼尽在此间,我不想让温家失去了庇护。所以” 温月如顿了顿,抓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北狄破,则温家灭。白将军,这样唇亡齿寒的事实在眼前,你还对我有怀疑吗?” 白海坤寻思了一下,温月如说的没错,如果他是花允炽,他是不会原谅温月如的,包括温家!所以,重新回到旧主身边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皇上那边……”白海坤犹豫了,杀苏奇不算难,可是万一把狄王惹怒了又有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将军,只要你清除了苏奇一党,狄王那我自会想办法说服。”温月如说道,“你我合力,此事定成。” “好,”白海坤胆气一壮,猛的一拍桌子:“温姑娘胆气谋略果然不输男子。只要说服了狄王,我们便趁着花盛松懈之际,和南越来个南北相应,一举拿下花盛。” “那小女子恭候将军的佳音了。” 两人又商议了一阵,温月如才起身告辞。 温家偌大的议事厅中,温若翰脸色凝重,当他听完温月如的话后,长叹一声,声音说不出的悲凉。 “月如,真的要这样吗?” 这样做,无疑断了温家的根基啊。 “爹。唯有如此。才能保住温家。”温月如脸色平静。说不出是喜是忧。“现在花盛势大。北狄被吞并是迟早地事。如果我们再不行动。到时候温家恐怕无人能幸免。” “可是……可是我们以前地作为可是弑君之罪。难道现在回头。花允烈就会放我们一马?”温若翰尤自不信。 “他会地。”想起了花允炽。温月如平凡脸上浮现出了一层笑意。仿佛有光芒在耀动。她见温若翰还不放心。便说道“爹爹请看。这是我和他达成地协议。” “还有这个。”温月如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账簿。饱含歉意地说道:“还请父亲把这个收回。月如不能再保管着了。” “你这……这是何意?”将温月如将账簿归还。温若翰大惊。心头升起了一股不祥之感。“此事仍有危险对吗。月如。如果非要有人牺牲。就让我去吧。” 温月如摇了摇头。将账簿交还给了温若翰。“此事非我不可。我还有要事处理。就先去准备了。”温月如裣衽一礼。施然离去。 温若翰望着温月如离去的背影,心头涌起了一阵苍凉感,一下子仿佛老了好几岁。 “萧将军,将温家士兵分成三拨。一队换上白府地衣裳,进攻苏奇府;另一队换上乌恩士兵的服饰。攻打白府。还有一队。随时听我吩咐。”温月如吩咐温家大将萧伦。 “小姐,你这是何意?”小姐到底要做什么?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萧伦。也猜不透他的意思。 “你只要按我的吩咐做就成了,记住。千万不能取苏奇的性命!” 萧伦领命,自安排去了。温月如望着静静的夜空,忽的叹了一口气。这天一亮,恐怕北狄就会变天了吧。 驱马而走,马蹄声“得得”,在寂静的夜色极为响亮。临近使馆地时候,温月如跃下马,轻步走到了使馆门口。 花允炽还没有走,他要等狄王地正式回复后才能离开。 “炽”温月如轻声呼道,那声音轻轻的,只有她自己能听到。仿佛看到了那个温润的白衣男子,站在了门口。褐色地眸子清浅剔透如琉璃一样,揉在一起却是令人心甘情愿堕落到地狱的迷乱。 虽然他的一颦一笑,闭上眼睛都是清晰,可还是让人看不够,只想隔着清风明月,隔着飞花落雨细细端详。 她忍住了走进去再见他一面地冲动,白皙的手抓住了衣角,猛的一撕,便扯了一小段丝帛下来。 相见争如不见,秀目凝望,透过了砖墙轩窗,仿佛看到了花允炽。蓦地,一咬牙,将食指咬破了,鲜血顺着指尖淌下。 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打湿了丝帛。温月如用食指在丝帛上快速地写下了几个字。 “若来生有缘,定不负君意。” 字体娟秀,可是鲜血淋漓,尤为触目惊心。 心意已表,至于花允炽能不能看到,就看天意了。她轻叹一声。将丝帛绑在了使馆门口,然而悄然离开。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主战派和主和派终于爆发了最为尖锐的冲突。由小规模的械斗,转而大规模地厮杀。到最后,连军队都介入了。 厮杀声震天响,可是皇宫那确实安静一片。无他,因为皇宫已经被温家控制了。 即使是皇宫,狄王也能听到外面的打杀声,狄王脸色阴沉,他来回地踱步,却没能离开大殿。 “温月如,你好大的胆子!”他怒斥道。 大殿门口森然站着温家地侍卫,所以他半步都不能走出金銮大殿,只能怒斥温月如。 “陛下,只需等到天明就可以了。”温月如淡淡说道。“你”狄王指着温月如,一字一句硬生生地从牙缝中挤出,“温月如,你一定会后悔地。只要本王不死,你们温家休想留下一个活口!” “如果陛下有这个本事,温家自然随你处置。”温月如轻笑道。 “哼!不意我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狄王大袖一拂,气鼓鼓地回到了宝座之上。 他发誓,只要能摆脱温家的控制,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地! 两派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地阶段,白海坤见狄王并未表态,知道温月如一定想方设法阻住了狄王。 机不可失,他挥令大军冲向苏府,一定要诛杀苏奇而后快。 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和煦的阳光透过红霞,宛如万千血雨一样,将北狄的京都染上了一层血色。到处都是尸体,硝烟袅袅,地上狼籍一片。苏府门口,白海坤提着苏奇的头颅,蓦地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他真的胜利了吗?所率军队已经折去了七七八八,而对方也是同样情况。 此战可谓惨胜,亦或是根本没有赢家,只是两败俱伤而已,而折损的都是北狄的兵力。 “报”门口有传令官喝道:“白将军在宫外求见!” “看来还是他占了上风啊!”温月如喃喃低语,“让他进来,萧伦,你撤去温家的军队。”温月如吩咐道。 “是!可是小姐你这边不会有事吧?”萧伦不放心地说道。 温月如淡笑摇头,挥手示意萧伦速去,萧伦无奈,只能按着她的吩咐去做。 彻夜的厮杀声,让花允炽一夜没有睡好。打开窗,一股浓重的烟硝味扑鼻而来,花允炽皱了皱眉,缓步走出了屋子。眼前满目狼藉,其状甚惨,他不觉摇了摇头。 一夜惊变,对于北狄的变故,花允炽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惊讶。权谋素来风云变幻,他亲身经历过,所以也看淡了。 或许是花盛的一纸盟约,才让北狄变得如此吧。 晨风轻拂中,残留的青烟袅袅而散,门边一抹白影随着风儿轻轻抖动,吸引了花允炽的目光。那是一卷小小的丝帛,他心中一动,把它解了下来。 “若来生有缘,定不负君意。”花允炽缓缓读着,蓦地心头一震,分明就是温月如的笔迹。 那娟秀鲜红的字体,宛如一朵朵血花一样,在他心头翻滚波动。 “月如”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蓦然想明白了为何北狄会有如此变故,那一定是温月如为他做了一些安排。 想到此处,心头一痛,白影闪处,花允炽将身法展开到了极致,朝着北狄皇宫掠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月落 金色的朝晖洒在了宫墙上,远远望去,整座皇宫就像被镀上了一层鎏金,闪闪发光。 “来者何人!”远远地看见一抹白影飞射而来,宫廷侍卫刚喝出这么一句,那道白影就从身边电闪而过。 “花盛使者,有事求见狄王。”白影飞遁而去,清朗的声音却远远传来。 大殿内,狄王一脸阴沉地望着白海坤,而温月如却一脸淡然地站在了一边。 “大敌在侧,你们却互相厮杀起来。好,好,好”狄王连说了三个“好”字,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怎能不恨!上次和花允烈一战,北狄已是伤筋动骨。现在加上这么一内耗,即使北狄想与花盛开战,也是必败无疑。 伤亡惨重,军心涣散,这叫北狄如何应战? 白海坤事后也想明了此理,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他猛地跪下,嘶声道:“求陛下杀了微臣,微臣不曾考虑后果,铸下大错,实在是无脸活在世间。” 他原本以为只要出奇兵,诛杀苏奇就可。哪知道率兵赶到苏府,苏府竟已戒备重重。当时不及细想,现在回想起来,原来他们都上了温月如的当了。 北狄的兵力折损严重,如今只有一死,才能弥补他的过失。 “杀你有何用?”狄王虽然气急,也知现在是用人之际。他将怒火全部发泄到了温月如身上,狄王咬牙说道:“杀了这贱人,还有温家上下,一个都不能留。” “我说过狄王。恐怕不能如你意了。”温月如地脸上掠过了一抹苍凉地笑。她早已萌生死意。只是温家整个家族。那么多口人还是要保住地。“狄王以为我会无缘无故帮助花盛地吗?” 商人重礼。政客重权。然而到了危难关头。都会变得一般。那就是寻求一线生机。 狄王地脸变得煞白。以北狄现在地形势只能与花盛签立盟约。那就意味着他不能动温家分毫。可是这滔天地恨。遭人背叛地气怎么能消? “如果我以温家作为条件与花盛签订盟约呢?你不仁我不义。要我订下盟约花盛就得给我除了你们温家!”狄王狞笑道。 “北狄有这个资本和花盛讨价还价吗?”温月如反问道。 “你”狄王气急。他努力地压抑住胸中地怒气。恨恨地看着温月如。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哪里来地这样镇定和计谋。 大殿内一片静谧。直至狄王阴狠地声音响起,“放过温家也可以,但需要用你地命来抵。” 这是狄王的最后底线了,总不能什么都不要求。就乖乖认输吧,他颜面何存。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这个,我绝对可以答应你。”温月如转过身,望着殿外怔怔出神,嘴角浮现一个凄然的笑容。 白皙的手,握着一把银亮的利刃。一旁的狄王不禁后退了几步,想不到温月如竟然带着兵刃上殿。难道她早已知道有这样地结局? 惜才之意油然而生。可是他知道温月如并不能为他所用,所以更加坚定了杀她的决心。 “若来生有缘。定不负君意。”温月如心里喃喃念道,仿佛看见了那个白衣男子冲他温柔一笑。正如初见。 明珠坠地,百花怒放,都不及他地笑容灿烂动人。她曾与这样一个男子共度过,即算他并不爱她,岂不是也足够了? 冰冷的剑刃闪过纤细的脖颈,上面还沾着温湿的热血,一身裙衫赫然鲜血斑斓。温月如双眼望着大殿外,缓缓倒下。 她多么希望,能在生命地尽头再次看到那抹白影,再次看到他动人心魄的笑容。 “月如”一声急喝在远方传来。 然而生命已逝,仿佛是无尽的甬道突然吞噬了最后一点阳光。温月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是听到了那阵熟悉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再看她一眼。 温月如倒在地上,脸上绽出的笑容是解脱又似遗憾。只是她的眉是锁着的,到最后,她都没有饶恕自己。 花允炽赶到地时候,温月如已经了无生机。他抱起她,只觉得心中升起了一种无以言明地痛楚。 何必这么傻呢?不是原谅她了吗?为何还要这样…… “你可以不爱别人,但不能阻止别人爱你。”方浅晴的话轻轻在耳边响起,此时想来更是催人泪下。 是啊,他曾以为只要不去伤害对方,就等于原谅了对方,殊不知爱情不是这样地。 他越是想回避,越是想淡忘,却反而伤害了在意他的人。 “若来生有缘,定不负君意。”花允炽抱起温月如,喃喃念道。 “花允炽,温月如是自裁而死……”狄王见花允炽一脸伤痛,似对他打击很大,生怕对方有了误会,引发一场战事,急忙解释道。 看来相传温月如帮助花允翊弑君,并不属实啊,夫妻之间地事,本不是外人能猜透的,此时万万不能将花允炽惹恼了。 狄王也是狠辣之人,知道这样的并不能完全搪塞过去,他阴冷地看着一旁的白海坤一眼。 白海坤心头一突,已知狄王的用意。也罢,他本就犯了死罪,现在为保北狄,只能一命抵命了,好歹也算是为国家尽力,捐躯报国了。 “花允炽,这一切都是我所为。现在,我以命换命,请不要为难我们的国君!”言罢,手中饮血宝刀一横,鲜血乍溅,白海坤伏尸当场。 花允炽似没有看到身后的一切,他抱着温月如渐渐冷却的尸身缓缓朝殿外走去,心头有着难言的痛楚。 两旁的侍卫围了过来,等待狄王的命令。 “让他走!”遭人背叛,又损失一员大将,狄王心中也很悲痛。 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温月如和白海坤血溅金銮殿的事立刻传了出来,顿时整个北狄都震动了。 苏奇已死,现在白海坤又亡,狄王相当于失去了两条有力的臂膀。而温月如的死,却淡化了很多,大家都说是因为温月如参与了两党之争。 出乎大家的意料,温家却在这场浩劫中奇迹地生存了下来。 暗室里,温若翰一脸颓废,昏暗的油灯将他的脸照的若明若现。萧伦站在了他身后,一旁还有一个七八岁大的的孩子。 那孩子极为乖巧,一声不吭,只是两双大眼非常有神,即使再幽黑的暗室,仍能感受到闪亮的光彩。 “萧伦,寒儿就请你代为照顾了。”温若翰将一本泛黄的账簿递给了那孩子。 萧伦点了点头,他对温家忠心耿耿,只要是温若翰吩咐的,他一定会照做。 温若翰对萧伦也非常放心,他有些不舍地对那小孩说道:“寒儿,记住以后只能从商,千万不要入官,明白吗?” 那小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俏生生地说了一句:“爷爷,我知道了。” 稚嫩的声音,却让温若翰心中一痛。 天下形势风云动荡,花盛与北狄签立了盟约。而南越在花盛和西尧的强攻下,已是岌岌可危。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八十九章 火烧仓兰江 少了北狄这个隐患后,花盛与西尧大军压近南越。而南越坚壁不出,仗着地利,竟然抵住了两国的进攻。 南越又被其他三国称之为南林,疆土全部被树林覆盖。树林幽深,其中还有毒蛇猛兽,瘴气毒雾,着实让方浅晴他们头疼。 虽然有防毒面具,可是贺兰翼在雨林中布下重重机关,他们的士兵仗着地形熟悉,更是神出鬼没。 平时百战百胜的雷丸,在这里也失去了威力。看不见对手,雷丸威力再大,还有什么用呢?虽然可以用雷丸开道,遇林毁林,遇山开山,可是南越疆土广袤,方浅晴的雷丸根本不够用。 不消几日,花盛和西尧的联军损失惨重。 “晴儿,再这样下去,对我方实在不利啊。”欧阳哲忧心忡忡地说道。士兵疲顿,士气低落,还是在陌生的土地上摸索,这是行军的大忌。 看来这只老狐狸存心想把他们往水路上逼,充分施展自己地盘上的优势。 “烈,你在仓兰江上游高筑堤坝,我们学一学贺兰翼的手段!”方浅晴决然说道,她已动了杀机,己方的队伍实在也是拖不起了。 当日贺兰翼在青龙河源头,筑下高坝,等欧阳睿的十万大军赶到时,便破开堤坝,欧阳睿的十万大军顷刻报销什么危险。”花允烈说道。他以为方浅晴要学贺兰翼毁坝,来个水淹南越。 “不会那么简单的。”方浅晴摇了摇头,“贺兰翼逼得我们只能从水路进攻,所以他必定在仓兰河布下了绝杀之阵,而我们筑坝泻水。必定也在他的考虑之中。” “那……晴儿,你到底有什么好办法?”一旁的欧阳睿不解地问道。 “我们索性来个将计就计。你们就等着看吧。”方浅晴神秘一笑。不接话茬。 “报!花盛和西尧向后撤了三百里。而花允烈率领了一队人马赶往苍兰江。” 贺兰翼一身甲胄。神色阴鸷。眼中闪烁着寒光。听到探子回报后。脸上浮现出了一股凌厉地笑容:“好。终于要从水路进攻了吗?真是天助我南越。” 那么。决定胜负地关键时候到了。方浅晴。当日青龙河一战。你我不分胜负。现在苍兰江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爹”贺兰千雪站在了贺兰翼身边。忧心地说道:“您有把握吗?” 贺兰翼转过身。脸上露出了慈祥一笑。他摇了摇头道:“没有。这是生死之局。谁也没有把握。不到最后就不能说胜负在谁手中。” 如果不是方浅晴,爹也不会这么狼狈。一想起方浅晴,贺兰千雪就露出了怨毒的神色:“爹,我有个办法,不如让若曦潜入花盛军营。杀了方浅晴。这样岂不是一劳永逸?” 说起若曦,贺兰翼露出了惋惜地神情。“可惜啊。”贺兰翼叹道:“若曦一身毒功散尽,已不能为我所用。再说,即使她毒功尚存,刺杀方浅晴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贺兰翼看看自己女儿尚显稚嫩的脸,心里盘算着千雪还是没有长大,战事岂是她说的那么简单。如果哪天,他不在了,千雪怎么办?以她的经验智计根本驾驭不了国家大事。 贺兰翼想着,不由深深叹息。 “不如我们去求南荒神殿的大巫师出手?”贺兰千雪眼睛一亮。 传说大巫师的毒功几近天人。若曦就是他的弟子。如果大巫师出手。刺杀方浅晴必定是手到擒来。 “大巫师岂是说请就能请地。”贺兰翼怜爱地看了一眼贺兰千雪。他早就派人去请大巫师了,可是大巫师说他今生不能踏出南荒大殿半步。 不过荷兰千雪提醒了贺兰翼。万一兵败。那么就把贺兰千雪送入南荒神殿中。以大巫师的神通,必定能保千雪安全的。 见贺兰千雪一脸忧色。贺兰翼道:“你放心,我虽然没有把握,但也是五五之分。再说我们占据地利之势,胜算又多了一把。我倒要看方浅晴如何从水路杀入南越来。” 贺兰翼望着莽莽苍苍的树林,傲然霸气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苍兰江,他已布下了绝杀之阵。即使是他,也想不出破解的办法!那就,等着那天的到来吧。兰江边,望着那深碧的江水,脸色一片凝重。 “小玄子,这水已经下了毒了吧。”方浅晴问道。 洛玄点了点头,贺兰翼真是狠辣,竟将整条江水毒下满了蛊毒。 “这是饕餮蛊。”洛玄说道,取过一把长刀,丢入了江中。精铁铸成地钢刀竟然悬浮在了水面上,更诡异的是钢刀周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饕餮蛊,有着饕餮的吞噬神通,但是体型细小,肉眼难以分辨。混入水中,便可滋生出数以万计的蛊虫,端的是厉害无比。 “这蛊怕火吗?”方浅晴忽然问道。 洛玄点头,饕餮蛊怕火,可是它滋生水中,火势如何烧起呢? 看出了洛玄的疑惑,方浅晴面上闪着自信的光芒,笑了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洛玄最是相信方浅晴,看她成竹在胸地样子,心也放下了不少。 苍兰江蜿蜒曲折,也不知长几许,流入了密林深处,更是深藏着未知的凶险。 然而这些凶险,都将在一场大火后灰飞烟灭! “烈,下令吧,吩咐军士炸毁堤坝。”方浅晴沉声说道。 随着一声巨大地轰炸声,蓄积了近半个月的江水浩浩荡荡地从上游涌下,已极快地速度朝南越深处流去。 这时候有好几个士兵,两人各抱着一个大桶,来到了堤岸边。一种黑漆漆的流水状的奇怪东西从里倾倒而出,流入了苍兰江。 士兵们来来往往,不停地往江中倾倒这些东西,直直忙到下午,方浅晴才喊停。 这些石油,她可是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收集,应该可以将南越境内的苍兰江面覆盖了吧。 “晴儿,这是什么?”花允烈不解地问。 “有人称它为黑油,我们后世那个时代叫石油,是很好的燃料哦。”方浅晴从一旁士兵手中接过火把,掷入了水中。 “黑油?”花允烈等人均感到诧异,他们都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东西。 火把甫一落水,非但没有扑灭,反而燃起了熊熊大火。随着水流之势,形成一条火龙朝着南越深处扑去。 “天,这也太厉害了!”众人大惊,想不到这些不起眼的东西,居然有如此大地威力。 “是啊,”方浅晴解释着,“这个油要比水轻,所以一到水里就会浮在水面上。” 空气中充满着一股腥臭味,那些饕餮蛊一遇烈火,全部烧成了灰烬。 火苗舔着岸边地树林,立刻蔓延开来,顿时苍兰江四周形成了一片火海。 苍兰江面上洒下了万千种蛊毒,苍兰江底潜伏着贺兰翼精心培养的“鱼人”。 所谓鱼人,是穿着特殊地鱼靠,又服了蛊毒的解药,所以能在江底游走自如,可以凿穿船底,又可猎杀落水地将士。 江面上更是漂浮着瘴气毒雾,苍兰江两旁埋伏着身穿藤甲的士兵,手执着长长的钩镰枪,专门勾取过江的士兵。 贺兰翼老谋深算,这一番布置不可谓不严谨,真是步步为营。按说,方浅晴他们这亏是吃定了。 然而这一切,全部被方浅晴的大火一把吞灭。苍兰江绵延近千里,南越的大半军力全部埋伏在了苍兰江边。正值夏季,火焰舔着干燥的树枝,顿时林木熊熊燃烧起来。身穿藤甲的南越士兵几乎全部葬身于烈火之中。 这藤甲轻便坚固,刀枪不入,还是在方浅晴面前接连遭到了厄运。 贺兰翼站在京都,望着熊熊烈火,怎么都不明火怎么能在水里烧起来。急怒攻心之下,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爹”贺兰千雪忙拍着贺兰翼的胸口,一脸忧急。 “好一个方浅晴,我贺兰翼杀伐无数,从未有此惨败,”贺兰翼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神情仿佛苍老了十岁:“天灭吾国,天灭吾国啊!” 一代枭雄,第一次发出了无助的叹声。 原本以为,方浅晴至少要付出同等代价才能杀到京都,想不到一兵一卒都未损伤。 “亦城,带着千雪去神殿。”贺兰翼嘶声吩咐道。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章 诡异城池 江亦城追随贺兰翼多年,见贺兰翼露出了决绝的神情,不由惊呼道:“陛下,你真的要动用那些……” 他神色惶急,恐惧更多于惊讶。 “亦城!还不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贺兰翼打断了江亦城的话,声音冰冷而凝重。 “父王,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贺兰千雪不依,她已经失去了柳飞,贺兰翼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怎么能舍他而去呢。 “千雪,你在我身边我反而会牵挂着你安危,以至不能放手行事。现在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如果我胜了,就去神殿接你。如果”贺兰翼神色一黯,他并不是担心自身的安危,如果他走了,谁来照顾千雪啊。“如果我败了,你就给我好好呆在神殿之中,你不可任性,要懂得保全贺兰一脉!” 他知道贺兰千雪的脾气,倔强而重情,可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贺兰翼手一挥,一指点在了贺兰千雪的昏睡穴上。 看着躺在怀里的贺兰千雪,刚毅的脸上现出了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心疼。若战事不利,这将是他们父女的永诀。 他把贺兰千雪交给了江亦城,江亦城泪水盈眶,哽咽道:“老臣送完公主后,再回来与陛下共赴生死。” “不用了,”贺兰翼沉声道:“以后千雪就托付给你了,照顾好她比什么都重要。” “陛下”江亦城还想说什么,却被贺兰翼阻住了。 “还不快走!”贺兰翼厉声喝道。 江亦城不敢再有耽搁。只得抱起贺兰千雪。飞身朝外奔去。 贺兰翼望着江亦城逝去地身影。神情呆滞。眼底有着深深地伤感。良久他才回复过来。 “方浅晴。想赢我贺兰翼。我定要你付出惨痛地代价!”贺兰翼忽然浮现出了一股凌厉地笑意。脸色竟狰狞起来。 烈火足足烧了三天。才渐渐熄灭。由于花盛上游地水流入。加上蛊毒清除。所以苍兰江又回复了往日地清澈。只不过两岸地树木却已焚烧殆尽。清风一起。无数地灰末打着旋在江面上飘浮而过。空中还残留着一股焦臭地味道。呛人口鼻。 “危机已经解除。可以启程了。”方浅晴吩咐道。 众人三天时间都沉浸在震惊地情绪中。现在听方浅晴说终于可以往前推进。不由得勇气倍增。 要说过去那些场面实在太惨烈了。南越号称无敌的藤甲兵和蛊毒之术,竟被方浅晴如此轻易地破除,而且没有折损己方的实力。 “让前头士兵带上面具,还是小心点好。”方浅晴担心贺兰翼还有什么花招,因此吩咐下去,戴好面具,以防不测。 数百艘大船早已停靠在岸边,士兵们雄赳赳地登上了船。浩浩荡荡地朝南越京都进发。 “晴儿,你真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南越攻下。即使是凌天大帝。也做不到这一点。”欧阳哲半是真话半是马屁地叹道。 “这也是被贺兰翼那只老狐狸逼得。”说实话,方浅晴也不想用火攻,杀伤力太大,实在有违天和。 江面上漂浮着黑黝黝的尸体,随着波浪上下起伏,方浅晴看着也很不是滋味,自觉近来残忍得很。 不过统一天下事她地使命,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之举。如果不动用石油,那么花盛和西尧的将士们就会遭受同样的命运了。 有时。和平必须靠战争才能实现的。但愿以后一统天下后,能尽量给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 沿途没有遭受南越的任何攻击。方浅晴地人马一路畅通,竟是毫无阻碍。 “这只老狐狸。一定龟缩在城门里不敢出来了。看来这次战败,对他的打击颇大啊。”花允烈看了看四周,欣然说道。 就连一向谨慎的欧阳睿也渐渐舒展开了眉头,看来攻克南越已无悬念。只有方浅晴,神色依旧凝重,总觉得哪里不对似的。太异常了,南越虽然惨败,但毕竟还有几十万大军,怎么可能再也不抵抗,就放任他们直取京都呢? 如果她是贺兰翼,必定会在苍兰江上再设埋伏。只有这样,才能争取一线生机。 要不然南越京都的城墙再高再厚,也抵挡不住雷丸的攻击。 苍兰江的尽头,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城池。城墙通体黝黑,宛如是黑铁浇铸而成,远远望去,就像一头巨兽蛰伏在那,露出森然冰冷地气息。 让大家感到吃惊的时,城门居然大开,城墙上没有一个士兵。 “难道那只老狐狸弃城逃跑了?”欧阳哲半开玩笑地说道。 夜幕渐渐降临,而前方城池中一片寂静,宛如死城一样。 不对劲,这是大家的第一反应。 “先锋官听令,你带一千人马先进城查探,如有异变,立刻发讯号。”花允烈发令。 一队人马缓缓地走入巨大的城池中,为了防止对方地蛊毒,每个人都带着一幅“防毒面具”。 马蹄声渐渐远去,巨大的城堡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讯号还没有发出,看来这真的是一座空城了。 “晴儿,我们进去吧。”花允烈说道。 既然先锋队没有遇到危险,也许贺兰翼真的是弃城而跑了。 方浅晴点了点头,口中也不好说什么扫兴的话,心中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在即使贺兰翼在城池中布下绝杀,也难以困住花盛和西尧的精锐部队,再说他们还有雷丸在手。有了这样的把握,也就不要太过小心翼翼了吧。 一念至此,正要挥军进入城中,忽然一声惨烈的呼叫声从黝黑地巨城中传出。 那声音凄厉无比,临死之人仿佛看到了一幕不可置信地画面。要知道进去的士兵,每个都是身经百战,见惯生死地。 声音戛然而止,只余一股压抑的沉寂从巨大地城墙中四散而出。 鬼城!众人忽然均生出了这个念头。 “晴儿,我率五千精兵进去看看。”花允烈俊眉紧蹙,南越城池唾手可得,没有道理放弃不攻。 然而大军在形势不明朗的情况下,是不宜贸然全部进城的,这也是花允烈率领五千精兵进城的原因,他必须要保全大部队的力量。 “烈,带上雷丸,好歹可以自保。”方浅晴不放心地说道。 花允烈有雷丸,和面具在手,即使面对若曦,他都能全身而退的。 可是方浅晴仍旧不放心,一双大眼扑朔着,不知在想什么。 花允炽和洛玄互望了一下,开口道:“晴儿,我们陪烈进去,万一有什么变故,也好互相照应。” 花允炽心细,洛玄善于解毒,并且精通奇门遁甲,有他们两个在,应该没事的。 方浅晴方才点头认可,并再三嘱咐叮咛,三人应允着,率领精兵进入了南越京都。 夜色深沉,空旷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即使是旁边的民宅,也不见灯火燃起。这一刻,巨大的城池仿佛是一座死城一样。 队伍越往里走,阴森的气味就越浓。 “这儿有些诡异。”洛玄神色凝重,戒备地看这四周。 昏暗的街道上兀自残留着斑斑血迹,想必刚才第一披入城的士兵就是在这里遇害的,可是尸首却不见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一章 惊险重重 冷风吹来,空气中充满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街道远处忽然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人。 他们身着南越服饰,手中是南越特有的月形弯刀,缓缓地从远处涌了进来。 “列阵!”花允烈沉声说道,心知已是遭遇陷阱,他飞快做出反应,同时人影从马背上飞起,剑光一闪,剑尖已没入了走在最前的名南越士兵的胸膛。 五千精兵也是训练有素,临危不乱,迅速摆好了防守的阵型。 剑起,血溅,花允烈出手向来精准,可确信对方已没有半分生机了。谁知这次却着实诡异,对方还是摇晃着站了起来,空洞的眼神泛起了一片妖冶之色,手中的战刀迎着露出云层的月光,显得分外诡异。 怎么会这样?花允烈心中一惊,长剑犹如蛇影乱舞,挡开了砍来的战刀。难道这些人竟是杀不死的? “这一定是南越的巫蛊之术,他们已是蛊偶,刀刃是杀不死他们的。烈王你带着队伍快快退出城去,此地不可留。”洛玄急喝道,清瘦的身影却从南越士兵的上方飞过,消失在了前方的夜色中。 他要去求证,如果真是师傅口中说的血魂之术,那么南越这一战真的很危险。 洛玄闪身进入了街道旁的店铺中,打亮火石,屋内倒着三具没有头颅的尸身。 看穿着与体态。应当是一家人。 昏黄地灯光下,尸身的断头处仿佛裂开了巨口,舔着鲜血在无声地大笑。 洛玄不由面色一变。他掠入其他房屋内。都是一样。 难道南越京都地平民竟被贺兰翼屠戮殆尽了。他竟连自己地子民都不放过。真是太过残忍了! 想起血魂之术。洛玄再不迟疑。朝着京都北方飞掠而去。按照他所学到地知识。施咒者一定在京都地极阴之地! 洛玄精通奇门遁甲。所以自然可以寻到极阴之地。那地方原本应该是一片校场。旁边是一片深碧色地大湖。 此时校场中多出了一个九层高塔。塔基占地最大。依次往上逐渐减小。塔尖处放着一只只青铜地地古铃。 迎风一吹。发出“叮”地一声闷响。 洛玄禁不住变色,九层塔分明是用一颗颗头颅堆砌而成,南越京都地三十万平民地头颅竟然全部在此! 黝黑的塔身,露着一具具头颅,表情各异。或愤怒,或恐惧,或迷茫……层层垒叠而上,看着叫人浑身透凉,心惊肉跳。 青铜色的古铃每响一下。空气中就多了一阵凄咽之声,仿佛是四处游荡的魂魄受此牵引而来,阴森而沉重。 他不再迟疑,脚下一点,人如青鹤般朝后退去,他一定要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方浅晴。 “想走?”声音宛如巨雷炸响,一个魁梧的身影傲然站在了高塔之上,他脚下尽是一层层头颅,情形非常诡异。 那人手臂一动。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袖中飞出。快如闪电地击向洛玄的后背。 洛玄反应也煞是迅捷,反手一剑。劈落了袭来的暗器。 “铮”地一声,洛玄的虎口一震。差点把握不住宝剑。此人好大力气,然而没等他缓过一口气,背后的劲风又起。刚才劈落的“暗器”竟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再次扑向洛玄。 这次它迂回到洛玄的对面,直接攻向他地面部。 事变突然,洛玄想再用宝剑阻拦已不及。站在高塔上的人森然一笑,月光照下,将那人的五官映照成了惨白之色。 洛玄借着月光看清那面色惨白的正是贺兰翼,此时他放出他的本命蛊金蚕蛊,已起了杀心,岂能让洛玄脱身。 “咄”洛玄聚气凝神,一口罡气猛的从嘴里吐出,迎上了金蚕蛊。 金蚕蛊虽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是被洛玄的罡气一挡,速度立刻慢了下来。 “嗡嗡”金光化为一只指甲般大小的金色小虫,此刻它被洛玄罡气阻挡,正愤怒地拍击着翅膀。 稍一停顿,金蚕蛊再次发动了攻击。 然而,洛玄已趁这功夫,手中已多了一张符。一甩手,一股浓烟升起,洛玄竟凭空消失了。 金蚕蛊失去了目标,急得在空中团团飞转。 “遁术?看我寻你出来!”贺兰翼冷哼一声,双目精光闪烁,他站在高塔上看了一会,蓦然一顿足,黑色的身影化为一道流光,竟朝校场边上地小湖中飞去。 寒光一闪,贺兰翼手中已握着一把精光湛湛地宝刀,人未到,刀气已渗入湖面。 原本平静的湖水遭遇凌厉地刀气,忽然起了一阵波澜,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湖中飞出,直射贺兰翼而去。 贺兰翼看到这东西,脸色大变,此物他再也熟悉不过了。 雷丸,当初在青龙河畔差点要了他性命地雷丸! 雷丸袭来,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贺兰翼吃过大亏,当然知道厉害。 可是贺兰翼已是存了拼命之心,他临危不惊,飞快掷出了手中的兵刃,同时足蹈清水,人如轻燕般飞快地往后退去。 “轰”的一声,平静的湖面上陡然盛开了一道绚烂的烟花,引得波涛滚动不已。在雷丸爆炸的一刹那,贺兰翼已是躲开很大距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借着那个机会掠水而退! 花允烈率领的五千精兵,都是百中挑一的好手,加上他们结成的战阵,在战场上可谓鲜少遇到敌手。 然而,对手的恐怖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他们就像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魔鬼一样,刀砍不死,矛刺不亡,饶是他们心智坚定,到最后也禁不住胆寒。 “退后!”花允烈敏锐地发现事不可为,当机立断命令军队后撤。作为一个主将,虽然需要勇气,可也不能叫手下白白送死。 战士们虽然心惊胆寒,可是进退有度,军阵没有溃散,不亏是花允烈的精锐部队。 对方人数众多,已将他们团团围住。花允烈长剑一指,原本结成的圆形阵型陡然一变,宛如一把长矛,向前突围。 可是对方人数越来越多,况且杀之不死,反观众将士们气力将尽,形势岌岌可危。花允烈与花允炽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精光四射,他们陡然飞起,几道黑影从他们的袖中飞出。 雷丸,在危难时刻,花允烈与花允炽终于动用了他们的保命手段。 轰炸声连绵不绝,那些如同行尸走肉的南越士兵虽然砍之不死,可是在雷丸的巨大威力下,还是被炸得粉身碎骨了。破碎的残肢散落一地,血污布满了大地。血污中隐隐有一些白色的小虫,不停地扭动翻转,观之叫人恶心发毛。 包围圈被炸出了一个缺口,花允烈率领众将士们迅速地向后退。这时候一道清影从后方迅速地飞掠而来。 “洛玄!”花允烈和花允炽又惊又喜。 喜的是洛玄也安然无恙,惊的是他的一身青衫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退出京都,快!”来不及解释了,洛玄冲花允烈急急喝道。 南越士兵越聚越多,花允烈他们虽然不断地掷出雷丸。可是他们悍不畏死,一旦有缺口,就迅速地补上。 反而花允烈的精兵,只要稍一不注意,便会被对方的战刀所伤,一旦脱离了军阵,便会被他们拖到“人”群中,然后一声凄厉恐怖的惨叫声回荡在了黑色的城池上方。 糟,雷丸要用完了,花允烈他们暗自己焦急。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勾魂笛声 看到雷丸将要告罄,花允烈他们暗自焦急,心念电转想着办法。 如果自己逃跑的话,这五千精兵将无一幸免,而且这样的做法也不是他们所为。难道,真的要把命都丢在这里吗?正在踌躇的时候,一阵阵轰炸声从前方传来。 “是晴儿带救兵来了吧。”花允烈他们三人心中燃起了希望,神色都是一松,仿佛又充满了力量。当下与众将士奋起余勇,与敌军奋力拼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与方浅晴汇合了。 当两队人马相遇的时候,花允炽兄弟带来的五千精兵只余三分之一了,可见刚才一战有多么惨烈。 可是危机没有解除,南越士兵们毫不畏死地追了上来。雷丸再多,也禁不住这么消耗,况且剩下的雷丸还要派大用场。 “黑龙!”面对着前面黑压压的被蛊虫操控的南越士兵,方浅晴并不慌张,她一振臂,厉声娇叱。 两旁立刻有士兵走出,他们手中捧着一个粗粗的竹竿,竹竿前端有一个机簧,扭开机簧,一股黑漆漆的液体就喷然洒向远方。 经机械之力,这黑油喷地很远,有不少洒落于南越士兵身上。欧阳睿手中举着一个火把,运劲一掷,便悄然坠向了前方。 火苗一触及黑油,黑油上立刻腾起了一阵蓝汪汪的火焰,那火焰如同扩散的波浪,迅速地朝四面八方扩散。 火焰冲天,刹时将南越士兵与花盛和西尧的联军阻隔开来。 一般蛊毒都畏烈火,这血魂蛊也不例外。空气中飘荡着一阵又一阵令人恶心的肉焦味,然而诡异的是火光中只有“噼啪,噼啪”的烧裂声,竟没有一点嘶喊声。方浅晴他们看着这样凄厉的情景,个个都心头发紧。方浅晴更是恶心得想吐。 这时候一阵凄厉地笛声在夜空中传出。那笛声仿佛是一根铁丝从天坠下。狠狠地扎在了众人地心头。有些武艺低地。直接捧住了胸口。痛苦地坐在了地上。 受血魂蛊操纵地南越士兵听到笛声后。不再向前蛮冲。摇摇晃晃地向后撤去。不多久。便全部散去了。 花允烈松了一口气。太恐怖了。即便他是战场上叱咤风云过地。也觉得恐怖得难以忍受。 “大家退出城。”方浅晴抚着发干地嗓子向手下发令:“向离将军。你带领一队人马。在城池门口挖一条沟壑。沟壑里填满黑油。一旦发现南越士兵反扑。就立刻点燃黑油。明白吗?” 方浅晴身后走出一名将领。躬身领命。 洛玄地伤其实不重。刚才在水湖中被贺兰翼看破了遁术。以至于被他战刀割裂了肌肤。不过只是皮外伤。留下一道血痕。并无大碍。 方浅晴仍不放心,追着要军医保证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晴儿。南越士兵已经被贺兰翼下了血魂蛊,他们不怕死不怕疼,打都打不垮。”匆匆包扎了伤口,洛玄就急声说道。 “血魂蛊?”大家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蛊毒。 这血魂蛊竟能吞噬灵智从而操纵近百万大军,实在是太可怕了。 “血魂之术,通过秘法,勾引天地戾气,以人脑为胎衣。可培植出血魂蛊。血魂蛊一旦付与被施咒者身上,便会完全听从施咒者的命令,杀之不死。” “想不到贺兰翼为了一己之利,竟屠尽了全城百姓,生生炼成了一支生魂之军。这样地人要是得了天下,那也是暴君一个,丝毫不把百姓的生命放在眼里。”洛玄叹道。 血魂之术,是他从师叔纳兰宵翊那听来的,当时一时好奇。便记下了。 “血魂蛊并不是无懈可击。雷丸和黑油便可对付他们。”欧阳哲说道。 方浅晴却摇了摇头:“雷丸和黑油已剩不多,如果我所料的不错。只要我们消耗完雷丸和黑油,贺兰翼一定会率领生魂之军反扑我们的。”说道这。方浅晴脸上浮上了一层忧色。 “洛玄,这血魂之术可有法子破解?”花允烈问道。 “这血魂之术是由笛声操控,所以要破除血魂之术,只有在声音上想办法。”洛玄皱着眉说道。 “那好好办,”欧阳哲眼睛一亮:“只要我方齐擂战鼓,将笛声盖住,不就可以了?” 是呀,贺兰翼功力再深厚,笛声也不可能盖过几百人的鼓声吧,大家都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可是洛玄却摇了摇头。 “即使巨雷炸响,山体崩塌,血魂蛊也能分辨出轻微的声音。所以擂鼓之法对它们没用,除非” “除非什么?”大家齐声问道。 “除非有一人的功力能高过贺兰翼,以音罡压住他的笛声。”洛玄说道。 众人升起地希望立刻又破灭了,功力高过贺兰翼的,恐怕只有洛玄的师傅了。可是方浅晴知道,风清道长已经度过天劫,位列仙班了。 洛玄心中倒有一个人选,那就是他的师叔。可是上哪儿去找他呢? “或者,”洛玄顿了顿,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又集中在他身上了:“这血魂蛊善喜音乐,只有要人能弹出让它们听之入迷的音乐,贺兰翼就暂时不能操控它们了。” 话音刚落,方浅晴失声呼出:“柳众人也是眼前一亮,柳飞那音乐方面的造诣,他认第二简直无人敢说第一。 “可是柳飞不会武功,我怕他的音律不能盖住贺兰翼带着内功的笛声。”方浅晴担忧地说道。 贺兰翼功力深厚,其他几人都不是他对手,让手无缚鸡之力地柳飞出战,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贺兰翼虽然可以用笛音操控血魂蛊,但是只要柳飞的音律至情入深,血魂蛊便会脱离贺兰翼的控制。血魂蛊一旦脱离贺兰翼的掌控,我们几人便会合力诛杀贺兰翼。”洛玄说道。 贺兰翼掌控血魂蛊,如要杀他,无异于在千军万马中摘取对方将领的首级,难度何其大!所以只有在血魂蛊失去掌控的时候,才是他们诛杀贺兰翼的唯一机会! “晴儿,你放心,我们会护在柳飞周围的,凭我们几人,贺兰翼是伤害不了他地。”花允烈也说道。 只要他们护住柳飞,让他专心弹奏。等血魂蛊失去效果后,便分出一部分人缠住贺兰翼。只要贺兰翼无暇用音罡攻击柳飞,柳飞自然会没事的。 音罡,功力高深可以聚音成气,攻击对手,方浅晴担心的正是这个。 “那好吧,我去问问柳飞。”这一切还要征求柳飞的意见。柳飞被方浅晴收了后,方浅晴带着众人,自然不会疏漏他的。听到方浅晴说明事情的始末后,柳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只要能帮上方浅晴的,他都会去做的,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柳飞,要是事不可为,你一定要收手,明白吗?”方浅晴不放心地嘱咐道。 洛玄虽然说音律能迷惑血魂蛊,但他也没有试过,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柳飞却洒然一笑,从帐中取出了一把古筝,筝身古朴,正是方浅晴用来弹奏地《在水一方》地古筝。 “就用它吧。”柳飞笑了笑,笑容宛如春风,掠过了大家的心头。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四章 笛音破生魂 方浅晴一声令下,用雷丸轰炸城门。轰炸声隆隆响起,坚实的城门轰然倒塌。 士兵们涌入了城中,一场惨烈的厮杀一触即发。血,铺满了整个街道,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凄厉的叫喊声厮杀声叫人不忍卒听。 然而云垂之阵虽然厉害,可是对方是毫无人性,不知恐惧的生魂之军。渐渐的,有死伤的花盛与西尧的联军不断地后退,而不知伤痛的南越士兵却步步紧逼了上来。 拖一分,花允烈他们便会多一分危险。方浅晴再也顾不得许多,纤云步展开,从士兵们的头飞跃进去。 “陛下!”将领们大惊,己方的主帅竟然深入敌军。他们慌忙紧跟其后,唯恐方浅晴有所损伤。 躲在暗处的贺兰翼冷笑一声,他等的就是现在。在他的意念牵引下,一直与洛玄争斗的金蚕蛊忽然调转了一个方向,朝方浅晴这边驰来。 见金蚕蛊退走,洛玄松了一口气。然而朝金蚕蛊的方向望去后,顿时失了脸色。 “保护晴儿。”他大声嘶喊,手中的剑倾洒出万道光芒,绞碎了周围的战刀。人如青鹤般飞天而去,急速奔向方浅晴的方向。 “给我留下!”一声冷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洛玄的身前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不光是他,其他人身前也同样如此。 那些黑衣人神情木然,眼神却是赤红凶戾。笛音飘渺,回荡在耳旁,黑衣人听到笛音后,眼中凶光大盛,手中战刀化出一道银光击向众人。 被血魂蛊操纵的士兵称之为生魂军,而数万生魂军中会诞生出一个魂王。所为魂王便是战力惊人,具有顶尖高手的功力。 而贺兰翼三十多万大军中一共出现了八个魂王。现在他们将花允烈。洛玄等人团团围住。每一个都不输于他们。 刚才之所以不动用魂王。为地就是引出方浅晴。 方浅晴。这下你必死无疑了吧。望着金蚕蛊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华丽地弧线。贺兰翼阴阴一笑。 一道肉眼难以分辨地白光忽然从远方射来。准头奇准。一下子击在了金蚕蛊身上。金蚕蛊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是被白光一击。竟翻落在地上。 本命蛊与蛊主心脉相连。金蚕蛊受创。贺兰翼地心神也一震。 究竟是谁。竟有这样地功力!贺兰翼大骇。然而他绝不会错过这个斩杀方浅晴地绝好机会。 他喷出一口精血,掉落在地上的金蚕蛊一个翻身,又腾飞在空中。它扑打着翅膀,稍一停顿,又朝方浅晴扑去。即使是最坚硬地精铁。被金蚕蛊一碰,也会撞出一个小洞,可见它的厉害。 “还不死心吗?”一个慵慵懒懒的声音从暗处里响出。一道纤细的白光眨眼飞至。金蚕蛊竟避无可避,一头栽了下来。 贺兰翼神色凝重,心中一叹,知道再也杀不了方浅晴了。他急忙召回了金蚕蛊,准备先杀了花允烈他们再作计较。 方浅晴在空中全然不知道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两遭,变化实在太快了。她刚想往花允烈他们那边走去,一个清瘦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并一把抓住了她。 他出现地太过突然和诡异,吓得方浅晴以为遇到了鬼魅。 “你的纤云步真是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成天在搞什么。”尖利的嗓子诉说着他的不满。 “怪师叔?”方浅晴又惊又喜,连在师叔前加了一个“怪”字,她都没有发觉。随即嗔怪道:“你突然出现,吓死我了!” 纳兰宵翔怪眼一翻,嗤了一声道:“还敢怪我,若不是我你小命都已经不保了。本事不大,冲得还挺前。”他手中拿了一块磁石一样的东西,轻轻一晃。怪异的石头上便多了两根银针,原来刚才就是靠两根银针救了方浅晴一命。 “师叔。快去救救他们。”虽然不知道纳兰宵翊的武艺如何,不过从刚才他诡异的出场,就知道他除了医术惊人,武艺也高出一般人太多。 “哎,你们两个真是让人不放心啊。”纳兰宵翊喃喃自语,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白玉笛,放在了唇边。 夜风扬起,纳兰宵翊清瘦的身影悄然而站,手执白玉笛。倒有一副神仙气派。 只不过笛音一响。便将他地神仙气势全部破坏。 那笛音真是太难听了,就像撕破的窗户纸。被风一吹发出的那种沙哑之声,又像是门轴子坏了,吱吱嘎嘎干涩地声音。还不止如此,听得久了,心头便会升起一种烦躁的情绪。 救命啊!这也太难听了吧,方浅晴禁不住捂住了耳朵,牙齿都快要酸倒了。 被血魂蛊操纵的生魂之军听到笛音后,脸上竟然露出了失神的神态。他们高举着战刀,却不落下,好像也被这样意外的声音扰乱了心神。 血魂蛊对音乐及为敏感。如果音乐动听,它们便会沉浸其中。相反,如果音乐实在太糟,他们也会陷入一种微妙的状态,不再听从操控人的指挥。 事物的两个极端,总是殊途同归的。 贺兰翼见生魂军失去了作用,忙运劲疾吹,可是仍旧掩盖不住纳兰宵翊夹杂着浑厚内力地难听笛音。 八个魂王在失控之际已经被洛玄他们趁机斩落了首级,脱出身来,回到了方浅晴身边。 “见过前辈(师叔)。”他们感激纳兰宵翔犹如神助的帮衬,纷纷躬身行礼。 纳兰宵翊却不耐的摇了摇头,“不用拘礼啦!”他放下白玉笛,对着黑暗之中的贺兰翼喝道:“贺兰翼,你斩杀数十万无辜百姓,实在死有余辜。” 虽然放下了白玉笛,可是那难听至极的声音尤在众人耳边回荡,叫人哭笑不得。 “我带走这些生魂之军,其余的就靠你们了。”纳兰宵翊冲方浅晴和洛玄笑了笑,白玉笛再次放在了唇边。 难听至极的声音消失。一曲空灵悠扬的笛音传来,回荡在城池上方,经久不散。 众人听到这声音后,心中的杀伐之气减弱了不少。 纳兰宵翊手执横笛,飘然远去。而贺兰翼地近三十万地生魂之军,列成队。有条不紊地跟着纳兰宵翊,消失在了莽莽苍苍的林木中。 众人看得呆然,有的疑似做梦,拧拧胳膊,擦擦眼睛,浑然不相信眼前的事情。洛玄叹息了一声,师叔果然也非比凡人啊,那么多年相识却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本事。空旷的城池中露出了一个萧索地人影,断了一臂的贺兰翼。神色颓废,眼中露出了绝望。 看来南越灭国是天注定地。即使他戮尽京都百姓,练就生魂之军。依旧挽不回颓势。贺兰翼长叹一声,目光悠悠落在了方浅晴身上。 此时他已经失一臂,金蚕蛊又被纳兰宵翊所伤,已无再战之力。所以方浅晴也不急着杀他,笑吟吟地看着对方。 “你真是个异类,我败在你手上也是心服口服。”贺兰翼说道。 “贺兰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杀尽满城百姓,手上已经鲜血累累。念你一代枭雄。我便赐你个全尸,你自裁吧。”方浅晴说道。 不得不说,贺兰翼是个十分厉害地对手,要不是没有火药和石油等“超时代”武器,方浅晴决不能赢他。即使如此,如果关键时刻没有纳兰宵翊的帮助,胜负还不一定呢。 “少在那惺惺作态,青龙河,苍兰江上。我朝百万大军都折在你手上。说到残忍,雷丸、黑油之毒胜过我地血魂蛊百倍。”贺兰翼冷冷说道。方浅晴秀眉一跳,眼中忽然闪过悲悯之色。一场战争下来,死亡的人数常常以万计,她不想这样,却又不免要下残酷的命令。“输就是输,我也无话可说。”贺兰翼倒也潇洒,手中战刀横在颈间,目光兀自透射在城外的莽莽苍苍中。 如果说还有什么放不下心地。那么只有贺兰千雪了。但愿雪儿能照顾好自己。好好活着。 利刃一划,鲜血溅落。贺兰翼的身躯猛然扑倒了在地上,不远处的金蚕蛊一阵悲鸣,金黄色地身躯落入了尘埃中,不再动弹。 金蚕蛊是贺兰翼的本命蛊,气血相连。所以贺兰翼一死,金蚕蛊自然也不能独活。 方浅晴等人见贺兰翼自裁,一代枭雄就此毙命,兔死狐悲之下不由一阵嗟叹。 方浅晴率领大军进入了南越京都,原本繁荣喧哗的京都,此时已是一座死城。等到方浅晴他们走到教场的时候,饶是有心理准备,方浅晴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用头颅堆垒成的九层妖塔实在太过残酷了,方浅晴别头去,目中蕴着晶莹的泪光,低声道:“把他们都埋了。还有请法师开坛作法,替他们超度吧。” 仰头向天,双手合十默默祝祷:“我方浅晴只要一朝大权在握,就誓言一朝不会发动战争。愿天下此战再无战争,永远和平安宁!” 洛玄本是修道之士,在大战中无法不去杀戮,可一旦胜利在握,心头的矛盾挣扎也是在所难免。更何况,这次要不是师叔突然出现,以玄异的笛音引走了大批无主生魂,那死亡的人数还不知道要增加多少。 他默默走到方浅晴身边,也低头默祷了起来。接下来是宅心仁厚地花允炽,性情刚烈的花允烈,轻松跳脱的欧阳哲,最后是自小就厮杀疆场的欧阳睿。 平定南越后,他们也想过一过安居乐业,逍遥自在的日子,谁愿意成天血雨腥风,血浴征袍。 欧阳哲率先打破了寂静,“我们还有事情要做,穿越死亡森林,也是件棘手的事啊!” 这两天家里琐事太多,停更了不好意思。不过今天会多更一章作为补偿的,大家表生气哈。新坑《凶恶丫头彪悍爷》已经在上传中了,亲们也可去看看,给点点击收藏和推荐。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妙音 第一百九十三章妙音 子夜,地阴之气最盛的时候,一声尖利的笛声忽然回响在夜空之中。接着城门口蜂拥出无数南越士兵。 他们双眼红赤,眼神凶戾,手中战刀在月色中泛着冰冷的光芒。 地阴之气最盛的时候,被血魂蛊控制的南越士兵也是最凶猛的,这也是贺兰翼选择在子夜进攻的原因。 离城池不远的地方,忽然燃起了一条火龙,炽热的火焰宛如龙躯一样,紧紧围绕住了城池。南越士兵虽然凶戾,可是面对烈火,眼中不自觉地露出了恐惧之色。他们在城门口徘徊逡巡,嘴里发出了声声咆哮。 这火龙是战壕中的黑油燃烧所致,洛玄早就猜到贺兰翼会选在子时进攻。 笛声忽然婉转悠扬,不再尖利刺人。那些徘徊在城门口的士兵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不再那么躁动了。 “柳飞,动手。”洛玄轻喝一声。这黑油困不了对方多久,最好在黑油燃尽之前控制血魂蛊。 柳飞点了点头,手指一拂,如水的声音悠然响起,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呢喃细语。 这声音仿佛是从心灵深处缓缓流淌出来的,让听到的人都沉浸在最美好的记忆之中,如沐春风,面带微笑。 南越士兵的动作渐渐舒缓了下来,眼中的赤色已完全消失,仿佛也被这样的音乐感染了。 看来柳飞地音律果然有效。方浅晴和花允炽他们相视而笑。心里大是宽慰。 夜空中忽然响了一阵凄厉地啸声。那啸声仿佛能夺人心魄。花盛与西尧地许多士兵。不防之下忍不住身体发颤。 柳飞自然不例外。他地手禁不住抖了一下。平和之音中忽然多了一点急促。瞬间打破了美妙地意境。 原本快平复下来地血魂蛊双眼再度恢复成了赤色。张牙舞爪又逼了过来。 火光越来越淡。毫不怀疑。只要黑油燃尽。魔鬼一样地士兵就会从对面冲过来。花盛和西尧地士兵。大气也不敢出。握紧着手中兵刃。凝神望着前方。 柳飞脸色淡淡似水。似乎外面地一切全然与他无关。他要做地只是抚琴而已。 对,就是抚琴,用心去弹! 琴音舒缓平和,仿佛山泉叮咚,回响在众人耳旁。原本凝神望着前方的士兵,不自觉地松开了手中兵刃。眼中的杀气也减淡了不少。 曲由心生,心是何意,曲便何声。柳飞正在用他清净无为地琴音冲淡血魂蛊的戾气。 “真是曲中高手!”高高的城墙上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头顶一轮圆月,他的五官清冷而刚毅:“可惜,留你不得。” 贺兰翼手中握着一把短笛,放在唇边,轻轻吹起。那声音细微低沉,不仔细听,还不易分辨。 然而护在柳飞身旁的众人脸色一变,齐齐挥动了手中的长剑。 那声音无影无形,从音孔中飞出。却如同一把把利刃,无情地飞向柳飞。 银光乱舞,五人的长剑织成一张银网,将贺兰翼的音罡全数挡在了外面。 柳飞却全然不现周围地凶险,此刻他已沉浸在自己的音律之之中。 记不得我们相识,只晓得春风吹来时伊人目光深邃无形; 忆不起彼此熟识,只隐约记得夏日有清秀身影飘荡雨中。 想不起曾遇见谁,只感到秋风里落叶寂寞孤零。 不记得我们相逢,只觉得冬日落雪因某人愈发清灵。 没有曲谱。完全是随着心中所念而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 晴儿,这一曲便是我地全部相思,款款柔情从指尖倾泻而出,这一刻连夜色都温柔了。 就连血魂之蛊都沉浸在最柔情的乐曲声中,因此而被打动了。 世间情字最甚,而情中相思最苦,所以这一曲称的上时至情至深。 贺兰翼脸色一变,他发现血魂之蛊竟不再受他的控制。他想用音罡攻击柳飞,却被众人挡住了。 “就是现在!”洛玄厉喝一声。青灰色的身影如同一只灰鹤一样。飞向了城头。 城墙内,是一望无边的南越士兵。他们神色呆呆木木的,兀自沉浸在了音乐之中。 花允烈和花允炽也飞身扑上,而欧阳哲和欧阳睿挥动长剑,挡住了源源不断的音罡。 洛玄人在半空,手中雷丸已经出手。贺兰翼知道雷丸的厉害,便飞身后退。 “轰”地一声,硝烟散过后贺兰翼的身边已悄然站着三个人影。 长剑一振,一幻化出千万道银光,将贺兰翼裹了进去,贺兰翼已无暇发动音罡了。 欧阳睿和欧阳哲见此,也飞身上了城墙,他们要以五人之力,诛杀贺兰翼。 柳飞在城下,依旧扶着琴,对四周的变故恍然不知。 贺兰翼脸色阴鸷,想不到对方营中居然有这样的音律高手,让他的血魂蛊丧失了作用。 这可是用数十万京都百姓的性命换取的!对他而言,真是孤注一掷,付出了极大代价。 绝不可以这样,贺兰翼眸中精光一闪,他厉喝一声,手中战刀已成一团白光,而他另一只手竟然探进了剑幕之中。 雪光溅落,人影乍和又分。贺兰翼左臂已失,在付出失去一条胳膊的惨痛代价后,他终于挣脱了众人的围困。 “咄!”他聚气吐音,一道音罡快逾无比地射向柳飞。 花允烈他们想要施救,已经来不及了,只求在血魂蛊发动之前将贺兰翼诛杀。可是贺兰翼身法灵动,又有蛊毒秘术护身,短时间内,竟奈何不了他。 方浅晴一直站在柳飞身旁,她虽然不懂内力,但是和众人双修后,体内地功力也攒积了不少。她隐隐约约看见空气中有一道波动,迅速地朝柳飞射来。于是她赶忙拔出身边侍卫的佩 “叮”的一声,刀身已一断为二,而方浅晴的虎口已是鲜血淋漓。 “柳飞!”她顾不得自身伤势,连忙朝柳飞扑去。 柳飞的身子一晃,一口鲜血吐在了古筝上,琴声嘎然而止。 “哈哈”见自己一击得手,贺兰翼大笑,他隐于南越士兵中,声音森然可怕:“今日,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琴音消失的一刹那,尖利的笛声陡然扬起,那些原本呆然而立的南越士兵双眼红赤,齐齐扬起了手中战刀,将花允烈他们围困其中。 血魂蛊的可怕在于踏不畏刀砍,即使斩断了头颅,他仍旧能挥出准确无误地一击。这还不止,在贺兰翼地笛音操控下,南越士兵进退有度,攻守兼顾。饶是众人武艺高超,也不能突围而出。 贺兰翼更是打出一片毒雾,巫蛊齐施,特别是金蚕蛊,几乎将众人逼上了绝路。 方浅晴扶起柳飞,柳飞脸色灿若金纸,昏迷不醒。方浅晴摸了摸他的胸口,还好心脉尤在,一旁地军医立刻上前救治。 “陛下,该怎么办?”一旁的西尧士兵着急地问道。 “结成云垂之阵,攻入京都!”方浅晴冷然说道。 云垂阵,是欧阳哲在凌天大帝的陵墓中发现的进攻阵法。它攻击犀利,犹如云垂天地,又倏然变化,十分神妙。 这一场硬碰硬的战斗是不可避免的!要不然花允烈他们当真危险了。 “嘎,嘎”一阵巨响,京都的两扇沉重的大门缓缓闭合。而花盛和西尧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冲进城内。 “方浅晴,我要你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贺兰翼阴冷的声音传来。 咆哮声,厮杀声,还有金戈撞击声,从城内传出。方浅晴虽然表面强自镇定,心里却焦急无比。 他们万万不能有事的,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测,她会怎样! “雷丸破城门!”她森然喊道,绝美的脸上一片肃杀之意。 不好意思,刚才发反了。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五章 修炼毒功 南越国土的最南边,有一片奇异的森林。森林终年被五彩云雾缭绕。那五彩云雾剧毒无比,一旦沾染上,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都远远地躲避这里,当地的人称这片森林为“死亡森林”。 传说“死亡森林”有一座神殿,南越所有的巫蛊之术就是来源于此,可是没有人能进去过,自然也就无法证实。 “死亡森林”的南边又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可怕的传说。 然而,这样的传说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有人就到达过那些神秘的地方。 五彩云岚之下,是一望无际的森林。那树木十分奇特,高大的躯干宛如一把利刃一样,直刺苍穹,除了顶端有一些树冠外,巨树的整体都是光溜溜的。更为奇特的是树下没有其他生物,没有花草,没有藤蔓。空旷荒凉得叫人害怕,真的像踏入了死亡之地一样。 无数的巨树构成了这么一片奇异的森林,森林深处,有一座雄伟的神殿。那神殿不是用巨石垒成,而是用一根根完整的巨树搭建而成,显得十分神异。神殿顶端,有一朵五彩云霞,那五彩之色远比笼罩在“死亡森林”的云霞要浓烈。鲜红的颜色宛如随时都有可能流溢出来。 贺兰千雪就在神殿内,此时她双眼无声,如玉的脸颊上尤自挂着两行清泪,神情说不出的凄楚。 她的身边,有一点米粒大小的金光,围绕着她上下翻飞,还不时发出阵阵微弱的哦悲鸣声。 贺兰翼送她来神殿地时候。害怕她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器防身,便将刚刚出生的金蚕子蛊送给了她,叫她好生喂养。 子母蛊,这是贺兰翼金蚕蛊的子蛊。母丧,子必然知道。所以贺兰千雪也迅速知道了贺兰翼的噩耗。 望着刚刚出生不久的金蚕蛊,贺兰千雪绝望眼中更露出了怨毒地神色。这一刻。清秀的脸竟有几分狰狞。丧夫之痛,已经让他几乎疯狂了。 方浅晴。一定又是她!她不光夺走了她地心爱之人。更是杀了她唯一地亲人。父亲处心积虑多少年。竟又会败落在这个该死地女人手中。贺兰千雪真是不明白。上苍为什么会这么眷顾一个女人。什么都顺她地意。 贺兰千雪蓦然站起。幼小地金蚕蛊在她身边翻飞围绕。每走一步。她地仇恨便深了一分。直至走到了一个黑衣老者面前。 那个老者似浑身被一股黑云笼罩。让人看不真切她地面目。他看到贺兰千雪前来。蓦地长叹了一口气。 随着他这一声叹息。神殿上方地五彩云霞一阵翻滚。五光十色倏然从其中射出。将神殿渲染成了一片迷离之色。 “大长老。求您赐我毒功。我一定要报这血海深仇。”贺兰千雪一字一句说道。 “南越已亡。这是天意啊。你何必要强求呢?”大长老劝道。 “我不管什么南越,我只要报杀父之仇和夺人之恨!”贺兰千雪的眸子里迸射出仇恨的目光。 她才不管什么天意呢,只要能杀掉方浅晴,她什么都愿意付出,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 “痴儿,何苦呢?你只需在神殿潜心修炼,不出十载,你便可无敌于天下。何必非要走这捷径。求取毒功呢?” 十年?贺兰千雪冷笑。眼睁睁地看着仇人快活十年。而自己每时每刻都生活在仇恨中,这样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她一定要让方浅晴死。她多活一刻,她便半分都不能忍受。 “长老。求你。如果不赐毒功,我就长跪此地。”贺兰千雪不顾坚硬的地面,跪拜于地。 每磕一个头,额头便沁出一片淤痕,到后来磨破了嫩皮,鲜血顿时淌了下来。 秀美地脸,鲜血纵横,宛如一张凄美残酷的画。到后来,长老看不过去了,喃喃道:“罢了,罢了。如今天下已定,即使你杀了她,这天下之势也不会改变的。” 修为到他这个境界,已经能勘破天机了,所以他知道这天下必定一统。然而,这南越毕竟是他的家园,他纵然能接受这个现实,内心却并不会太平静。见贺兰千雪执意如此,长老便动心了。 “此中痛苦,非是常人能忍受,你可要考虑清楚了。”长老说道。 灌注毒功,将毒素侵入经脉血液中,其中痛苦难以想象,所以长老才会这么说。 荷兰千雪抬起头,欣喜地说道:“谢长老。” 长老却轻叹了一声,知道她已经下了决心,只要达到目地,什么痛苦都甘之如饴。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帮她,还是害她。 他手中忽然多了一把权杖,对天一指,神殿上方的五彩云霞忽然翻腾不休。接着一道五彩光柱从里泻出,穿过神殿,笼罩住了贺兰千雪。 “这是五毒瘴,天下至毒之物。我以此淬炼来你的身体,只要你挨得过,便可成就毒功!” 刹时,贺兰千雪如火焚身,浑身如刀割般,丝丝缕缕的疼痛缠绕着每一寸肌肤,内心更如火灼,她忍不住张口嘶吼,“啊!” 贺兰千雪痛苦的挣扎,千万念头尤如火焰般从中奔腾而出。在意识迷离的时候,只有一抹白衣还深深地停留在了她的脑海里。 “柳飞”她痛苦地呼出,与柳飞的过往点滴如影象般迷离斑斓,终于轰的一下,激散溃败。 南越京都攻下后,其余一些城池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便全被方浅晴收服。 贺兰翼屠戮京都百姓,练就生魂之军的事情,已被方浅晴命人传遍了南越。南越百姓对贺兰翼做出这样地残忍举动,都大表愤慨。 同时更是震惊于花盛与西尧地威势,连贺兰翼的生魂之军都挡不住他们地铁蹄,他们又如何敢再抵抗。 加上方浅晴大搞“亲民政策不滥杀,不扰民,所以南越百姓并不是很排斥这个美女皇帝的军队。不到半个月功夫,方浅晴就控制了整个南越,当然死亡沼泽除外。 死亡沼泽是南越地信仰之地,加之凶险无比,所以方浅晴并未派兵进入。御民容易,但是想让他们改变信仰,却是非常困难的事。方浅晴将“求同存异”的先进思想,放在了治理南越上,南越的反抗的势头渐渐平淡了下来。 而柳飞的伤势,在军医的悉心照料下,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当日贺兰翼仓促下发动音罡,加上被方浅晴挡去了大半,柳飞虽然受到内伤而吐血,却并无性命之忧。 在柳飞养伤的时候,方浅晴经常来陪伴着他,柳飞心中很是欣慰。伤势好后,方浅晴更是性趣大涨,对众位丈夫进行“论功行赏”,和众人一番**自是不可避免的。 快乐的日子过得很快,等到南越的局势差不多已经稳住了,方浅晴便起了北上的心思。天下大多已在掌握,现在只有北狄还依然在北方逍遥,总是个心腹之患。 苍兰江,碧波清澈。世事如浮云,半个月前这里还是浮尸万里,仅仅这么短的时间,一切又恢复了原貌。 时间的车轮可以碾碎一切,即使是江山,也只有百年之固。世间唯有爱情才是永恒的,方浅晴站在了苍兰江旁,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追杀 她身边站着六个如玉般的美男,或俊秀,或威武;或温润,或淡然……每一个男子都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从穿越而来时什么都不了解不习惯,到现在风生水起,执掌大权,一切都恍若梦一样。方浅晴不由攥紧了拳头,指尖掐进了肌肤,带来了丝丝疼痛。 缓缓舒了一口气,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梦。 “晴儿,在想什么呢?”花允炽心细,见方浅晴一副感叹的模样,便开口问道。 方浅晴嫣然一笑,目光从苍兰江上收回,落在了花允炽身上,又露出了调皮狡黠的神情,还夹着几分色迷迷:“我啊,又想起了几个新招式。炽,今天不如就拿你先练一下。” 方浅晴天生媚骨,她这一笑,带着万种风情,竟是说不出的诱惑。饶是众人心性“坚定”,也禁不住心神摇动。花允炽更是俊脸一红,讪讪地扭过头去,口中低声道:“晴儿又胡闹。” 这晴儿,有时像仙子,有时又像魔女。在床笫之间总能想出一些新奇的玩意,大胆而刺激。每每动用新招式的时候,与她演练的人总是败下阵来。 可是那份爱欲与快感却是前所未有的,不然众位优秀男子又怎能甘心陪伴在她身侧,并且乐此不疲呢。 苍兰江的水浩浩荡荡地向前流去,流入了莽莽苍苍的森林中,最后隐于“死亡森林”中。东边的云霞渐渐红烈起来,接着一道道温和的阳光,宛如一把把利刃一样刺破了云霞,照亮了整个天地。 江水波动,霞光射来,立刻波光粼粼,宛如涌动着的无数碎金。忽然一道毫光破开了江面,隐在了跳动着的波光中,很难发现。 那道光芒悄无声息地朝方浅晴电射而去。不经意看,还以为是江水反射出的光辉呢。 洛玄出身玄门。平静地心让他更易于溶入周围地环境。这就是道家所谓地“天人合一”。 忽然他心生警兆。来不及细想。他指尖蓦然多出了一张符。掌心内力一涌。符便化为一道灰飞。在符化为灰飞地刹那。洛玄已拉着方浅晴出现在了旁边地林木中。 变化陡起。方浅晴惊疑地看着身边地洛玄。她并未出声。只是询问地看着洛玄。难道是有人行刺她?不过除了贺兰翼。还有谁能让洛玄这么紧张呢? 洛玄紧紧地抓着方浅晴。眼睛一眼不眨地望着苍兰江。神情凝重无比。 “嗡”那道黄光失去了目标。便在空中飞舞环绕。竟是一只拇指般大小地蛊虫。 金蚕蛊!众人地脸色大变。金蚕蛊地厉害。在与贺兰翼交锋中。众人都深深体会过。见洛玄带着方浅晴离开了。大家均松了一口气。 “嗡”金蚕蛊翅膀一震,胖嘟嘟的身子朝花允烈飞去。花允烈长剑一抖,抖出了无数的花蕊,剑尖与金蚕蛊相触,发出了一阵沉闷的撞击声。 金蚕蛊一击无果后,便转向其他人。它来去如电。体型又微小,众人一时竟奈何不了它。金蚕蛊仿佛也能分析强弱,瞧准了一个空隙,竟朝一直没有动手的柳飞飞射而去。 花允烈,花允炽兄弟早就想到柳飞并无功夫,双双抢到柳飞身边,见金蚕蛊射来,手中剑光如雪花般撒开。金蚕蛊却没有扑进,胖嘟嘟的身子在空中停顿在了空中,似乎很犹豫。 剑光裹住了金蚕蛊。百炼精铁看在了金蚕蛊的身上。虽然杀不死它,可是它也非常吃痛。花允烈正要设法擒住金蚕蛊地时候。苍兰江水面上忽然多出了一片五彩的云雾。 “五彩毒瘴?”花允烈他们大惊,忙拉着柳飞。飞速地向后撤去。而金蚕蛊看到了五彩毒瘴后却非常高兴,不停地在毒瘴中穿梭雀跃。 南越丛林中毒瘴密布,毒瘴颜色越是鲜艳,毒性就越强。死亡森林中的五彩云雾便被当地的人称之为五彩毒瘴。 洛玄和方浅晴站在了高树上,树下发生的一切都清晰地看见了。他们从怀里掏出了一副面具。这面具是防毒铁甲面具地改良版。是用南越的特有的木质藤甲的原料,抽成丝,编织而成。面具内藏有炭粒,分量轻,方便携带。 五彩毒瘴从江心飘到了江岸上,躲入毒瘴的金蚕蛊忽然从中飞出,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忽然朝方浅晴方向飞去。 被发现了!洛玄一惊,将早已准备好的符再度捏碎,两人再次远遁而去。 而花允烈他们则,飞身扑上,想要拦住金蚕蛊。可是金蚕蛊的速度远非他们可比,眨眼看着金蚕蛊飞射而去,竟再也追不及。 金蚕蛊攻击他们,他们可以抵挡。但是与金蚕蛊想要摆脱他们,却也容易。 “拦住那片毒瘴!”花允烈沉声说道。 看得出操控金蚕蛊的人一定就在毒瘴里,四人身形闪动,占据了四个方向,将五彩毒瘴围困在了中间。 只要将金蚕蛊地主人围困在里面,那么以洛玄的本领一定可以应付金蚕蛊的。 花允烈掷出了雷丸。他操控的极好,在雷丸坠入毒瘴的一刹那,刚好起爆!强烈的爆炸激起的气流冲击着五彩毒瘴,毒瘴渐渐散去,地上土石狼藉,却是空荡荡的,哪里有人? “不好,上当了。”花允炽收起长剑,朝洛玄遁去的方向急掠而去。欧阳睿和欧阳哲脸色焦急,跟着花允炽飞掠而去。 “柳飞,你先回军营,这里太危险。”花允烈匆匆关照完柳飞,也跟着远去了。 柳飞见方浅晴有难,同样着急,可是又帮不上忙,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也想跟过去,可是可是自己去了非但没有助力,还要拖人后腿。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花允烈说地没错,还是先回去等消息地好。 “柳大哥。”一声幽幽的叹息忽然传来。那声音飘渺不定,让人捉摸不到说话之人地方位。 柳飞听到这声音后,脸色突然大变,他似是遇到了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涩声道:“千雪?你是千雪吗?” 一抹倩影忽然出现在了树林阴翳处,一袭红衣,肤光胜雪,一张脸秀丽绝俗,却似有着隐藏不住地凄绝。 她飘然而来,正是贺兰千雪! “刚才……刚才的金蚕蛊……是你的?你为什么,,要这样?”柳飞隐隐地猜到了什么,可是他仍旧不愿相信,只是看着她表情怪异的脸庞觉得深深的恐惧。 “不错,柳大哥……”贺兰千雪凝望着他,一剪水眸,似是哀绝,又似不舍,唇角却挂着一个迷人的微笑:“方浅晴毁我家园,杀我父亲,还夺我最爱的人。你说这仇该不该报?” “你的父亲是贺兰翼?”柳飞忍不住问道,他一拍脑袋,恨自己愚钝。他早该想到了,复姓贺兰的并不多,而千雪又是来自南方。 贺兰千雪点了点头,脸上蓦地多了一抹笑容:“柳大哥,我的理由够了吗?如果你要阻我,我劝你还是别说了。” 贺兰千雪并不急,金蚕蛊速度冠绝天下,加上它是循着方浅晴的气味而跟踪的。所以洛玄的遁术再玄妙,也是逃脱不了它的追踪。 “两国交战,必有一伤,这是千古定律。再说,再说,你父亲为了一己之利,对百姓那么残忍,也实在不是仁君所为。千雪,你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收手吧。以后你会有很好的生活。”柳飞劝道。 贺兰千雪听到柳飞称呼她为千雪的时候,娇躯一震,目中露着异彩:“很好的生活?我还能有吗?” 柳飞听她语意松动,忙忙答道:“能的,你美貌如花,又聪慧绝伦。一定会有很多男子拜倒在你的裙下,你选一个善良温厚的男子,便可重新开始安宁的生活。” “那好,如果我说,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便答应放弃复仇,你肯吗?”贺兰千雪虽然一心复仇,可是面对自己深爱的人,听着他柔声的劝解,心头也泛起了一丝希望,问话的时候,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柳飞,手指微微颤抖。 离开心爱的人,和另一人生活在一起?柳飞无法开口,心头矛盾万千。他正要说话的时候,却被贺兰千雪冷冷阻断了。 她凄声说道:“柳大哥,你不必回答了,我看你的表情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今日,方浅晴必死!” 最后一句,已是含着如海的怨毒。红衣一振,已飘然远去。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七章 金蚕变异 柳飞的犹豫溢于言表,这让贺兰千雪伤痛欲绝。她都作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柳飞却仍旧不给她机会。这个女妖精,身边那么多男人贪得无厌,却依然能吸引她心爱的柳大哥。对方浅晴的恨意,更是深上加深。 人影似电,掠过了层层树林,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花盛境内,那一晚惊心动魄的追杀了。 只是,今日的方浅晴还有这般好运吗? 感受到了金蚕蛊的方位,贺兰千雪嘴角弯出了一抹冷笑。 由于洛玄一路用遁术逃亡,所以花允烈追踪起来也是相当吃力,反而不如贺兰千雪有金蚕蛊带路,能够率先找到。 “还想躲到哪里去?”贺兰千雪忽然驻足,望着前方地表,冷冷说道。 红色长袖挥舞,一团黑云从袖中飞出,落向了不远处。金蚕蛊也吱吱怪叫着,随着一团黑云一同扑向前方。 其实那不是黑云,是万千的蛊虫汇聚而成。 一道白光从地面升起,搅动的泥土翻飞,不一会就露出了两个人影,自然是洛玄和方浅晴。 洛玄见土遁被识破,加上对方蛊中的攻击,却也并不慌乱,只是把方浅晴拉到自己身后。 他手中握着一支檀香,香的顶端已燃起,青烟升起,周围顿时升起了一股浓郁的香味。那些蛊虫一遇到青烟,立刻倏然分散,有些躲不及的直接落在了地上。 “凝神香?”贺兰千雪秀眉微皱。凝神香。其香气浓郁无比。是一些剧毒之物地克星。 只是炼制复杂。很少有人能得到。想不到洛玄手中居然有这样地奇物。 “贺兰千雪。不错啊。本事挺大地。你阴魂不散。居然能追到这里来。如果我猜地不错。你应该是贺兰翼地女儿吧。” 方浅晴面色镇定。一板一眼地指出贺兰千雪地真实身份。剪水双瞳盯着她看着。还露出一丝淡淡微笑。 贺兰姓氏并不多。当时方浅晴就曾怀疑过她地身份。只碍于柳飞地面子。才没有深查下去。此刻见贺兰千雪突然出现在南越。且擅长蛊毒。方浅晴立刻得出了这个结论。 贺兰千雪能孤身前来。肯定有所依仗。但是只要花允烈他们赶到。那么赢面一定在自己这里。 “不错,今天我就是来取你性命地!事到如今。你我本不需要再假惺惺说话!”贺兰千雪脸色冰寒,也不用兵器,只是轻轻地挥出了一掌。 虽然无声无息,洛玄却脸色大变,拉着方浅晴急速后退。才避开这轻描淡写的一掌。 他手中的凝神香竟然快速无比地燃烧,掌风还没迫近,凝神香已燃烧殆尽。这凝神香有何特点,就是毒气越重,它就燃得越快。刚才万千蛊毒飞来,凝神香只是烧了一点。而现在只是一掌,却飞快烧完了,可见毒掌的厉害。 “果然有些手段!”贺兰千雪见两人非但没有倒下。反而能飞身后退,心里也十分惊讶。 这五彩毒瘴的毒性她清楚,可以说世上地其他毒物都无法与之匹敌。 心念一动,金蚕蛊迅速地飞向方浅晴。洛玄长剑一抖,剑尖刺中了金蚕蛊。虽把金蚕挡住了,可是他也禁不止后退了几步。 洛玄带着防毒面具,并且吞下了驱毒良药,可是内力竟然有难以提聚的感觉,想不到这毒掌竟然霸道如斯! “快走!”洛玄心知不妙,奋力挡着方浅晴。使劲推她先走。 贺兰千雪眸中精光一闪。金蚕蛊在空中翻转一下,再度朝方浅晴扑去。洛玄却奋起余勇。层层剑幕,将金蚕蛊裹了进去。 方浅晴退到了三丈外。却没有离去,她是不会扔下洛玄一人独自求生的。她手中握着一颗雷丸,已经去掉了上面的安全机簧,只待找着机会,便将雷丸掷出。 贺兰千雪的毒掌和轻功虽然厉害,可是其他并不擅长。所以短时间内洛玄还能撑住。饶是如此,他也渐渐不支,体内的真气难以聚集,手中的剑挥动地越来越慢了。 “方浅晴,你是舍不得这小道士吗?没想到你还对他们还很当真么!”贺兰千雪冷笑,刚才见方浅晴并不逃走,所以她也未展全力,“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无比。 金蚕蛊忽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气势陡涨,金黄的身躯竟突破了洛玄地剑幕,眨眼飞到了洛玄的身前。 方浅晴的手已渗出了汗,可是雷丸依旧不敢出手。两人想靠太近了,极容易误伤到洛玄的。 就在金蚕蛊快要击中洛玄面部的时候,一柄清幽的长剑忽然从旁递出,堪堪刺中了金蚕蛊。金蚕蛊身子一歪,朝旁落去,可是只一会又飞在了空中。不过它不再进攻了,在贺兰千雪身旁飞舞。 方浅晴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赶到了,这下局势瞬间扭转过来了。 “贺兰千雪,现在是谁取谁的性命啊?”方浅晴笑吟吟地说道,典型的变脸比翻书快。 贺兰千雪虽然被众人包围,秀丽地脸依然一片冰冷,看不出有半点慌张。 “别得意太早,死的还是你!”贺兰千雪忽然冷叱道。无数的黑云从她的袖口飞出,瞬间笼罩住了她。而一直在她身旁的金蚕蛊,忽然张开了细小的口,不断地吞噬着蛊虫。 巫蛊一脉,蛊虫的豢养有一门速成的法子,那就是喂毒!贺兰千雪的金蚕蛊原本是幼虫,在神殿中就是通过喂毒之术,使之迅速成长。然而长老也告诫贺兰千雪,说这已经是金蚕蛊的极限,如果继续喂食,虽然暂时会将力量提至极限,但是它地性命只能维持半天左右。 金蚕蛊,蛊中之王,世间罕有。谁会愿意用喂毒之术。断送金蚕蛊地性命呢? 可是贺兰千雪却是豁出去了,今天,她一定要杀了方浅晴。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拼却,又遑论金蚕蛊。 黑云初起,大家便动手了。剑光铸起了一阵银色地铁壁。断去了贺兰千雪的所有后路。 方浅晴正要招呼大家退让,准备动用雷丸地时候,黑云忽然变淡了,一只金色地大虫,足有小孩的头颅那么大,它挥舞着透明的羽翼,嘴巴一张。“墨云”便被它吞噬殆尽。 “给我破!”随着贺兰千雪的喝声,金蚕蛊张开了绿幽幽的双眼,它双翅一拍,悍然朝剑幕扑去。 一阵刺耳地金戈声,花允炽禁不住它的大力。身影不断地后退,而金蚕蛊如蛆附骨,它咬住了剑尖,一口吞了下去。“咯嘣”一声,百炼精铁竟被它生生嚼碎。 怪物!大家心头均生起了这个念头,只觉得心底生寒。 花允烈见大哥吃紧,忙飞身跟上,剑锋不再触及金蚕蛊的头颅。而是刺在它的身体上。加大力度运劲一挑,这才改变了它的方向。 而洛玄等三人缠住了贺兰千雪。贺兰千雪毒掌挥出,众人只觉得一阵目眩神摇,手中的剑几乎把持不住。 一朵五彩云雾环绕在了贺兰千雪的周围,她每走一步,三人便后退一步。 “结四相阵!”洛玄忽然喝道。 欧阳哲与欧阳睿退到了花氏兄弟身旁,身形一阵游走,乱中有序让人高深莫测。玄门中,四相为地水火风,是衍生万物地根本。四相阵就是以此为理。可将四人之力不断叠加。力量增加了不止一倍。他们原本是用来对付贺兰翼的,不过当时被魂王阻拦。所以没有来得及施展。 四相阵展开,贺兰千雪的身形被阻住了。仿佛身前有一股无形的气墙,让她前进不得。贺兰千雪在、操控着金蚕蛊,不停着撞击着气墙。 四人的身影一阵晃动,在五彩毒瘴下,四人地功力已大打折扣了,现在只能是勉强支持。不过洛玄需要的就是这么一点时间,他要抓紧时间完成阵势! 他身形晃动,在某一个方位插下了一面古朴的小旗,连插了七把。做完这一切后,他浑身汗水直淌,然而他没有时间休息,脚踩七星,口中喃喃念语。 七柄小旗暗合周天星斗,加上洛玄的引动阵势。七柄小棋间立刻充满了一股晦涩的力量。周围的情景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而贺兰千雪那边也斗到了关键之处,在金蚕蛊地不停撞击下,四相阵终于告破,四人宛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坠落在远方。 贺兰千雪手指一点,金蚕蛊呼啸着跟上,正要结果四人地性命。这时候忽然风云变幻,眼前的景象如同碎镜一般,倏然瓦解。贺兰千雪就像处在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分不清东南西北。 金蚕蛊失去了目标,不知道飞向哪边,立刻变得焦躁不安。 “哼,区区一个幻阵就能挡住我吗?”贺兰千雪冷笑道。 金蚕蛊能嗅到方浅晴的味道,所以贺兰千雪并不着急,她现在就在等机会。她与金蚕蛊心灵相通,自然能随时知道方浅晴的藏身之处。 待感到方浅晴隐藏好不动的时候,贺兰千雪眸中闪过一片杀机。金蚕蛊张开巨口,双翅一振,认准了方位狠狠向方浅晴扑去。 这一击可以说是贺兰千雪倾尽全力而为,金蚕蛊过处,幻境竟被生生撕裂了一个口子。 似乎早知道金蚕蛊还会扑来,洛玄蓦地除去了面具,左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然后长剑一挺,剑尖处绽出了一道蒙蒙的白光,是剑罡!洛玄这一击已是毫无保留,为了方浅晴他什么都是甘愿付出。 金蚕蛊面对剑罡毫不畏惧,它不闪不避,竟用自己的头去撞剑罡。虽然没有猛烈的撞击声,可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四散而开,周围地幻境正在一点点消失。 以花允烈等四人地四相阵都不能抵抗贺兰千雪全力一击,洛玄自然也是不行。刚才他之所以能抵抗这么久,全赖道门秘术。 当幻境被完全破解的时候,洛玄被高高地抛起,犹如风中地柳絮。尽管情势危急,他的手依然紧紧抓着方浅晴。 方浅晴足尖一点,白衣飞舞,在空中卸去了那股惊人地力道,而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八章 毒念 “贺兰千雪,你要杀的人是我,放过他们五人怎么样?”方浅晴手中暗暗扣了一颗雷丸,神情依旧从容。甚至还带着点和善的笑容,就像是在商谈一桩对大家大家都有利的生意。 “放了他们?”看着摔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五人,贺兰千雪放肆地笑了起来,笑得那么大声,可那笑声凄厉而悲凉,让人听了寒意直达心底。 终于可以将痛楚加倍地还给她了!原本秀美的脸抽搐着,变得十分狰狞。 她回眸看着方浅晴道:“你有时候真的很天真,我怎么舍得放了这些珍爱你的男人呢?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他们很痛苦的死去,而且一个个都会让你看着,为他们送终。我们相识一场,我还算是很厚道吧?”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说着,仿佛心情很是愉快。方浅晴面色沉了下去,看着她半疯狂的样子觉得很是可怕。 “恩……拿谁先开刀呢?”她佯装思考,目光落在了洛玄身上,“要不就是身边的小道士吧。” 笑容愈加灿烂,可是眸子里却满是残忍和冰一般的寒冷。大家都知道方浅晴对这小道士比较偏爱,那么就先拿他开刀一定能看到她痛不欲生的表情! “是吗,那你试试看?”方浅晴强自镇定,口中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开始慌乱了。她最后的依仗就是雷丸了。可是她并没有半点把握。 见贺兰千雪慢慢走来,方浅晴银牙一咬。正要掷出雷丸地时候,左手一紧,却是洛玄拉住了她。 “别急。我自有办法。”洛玄在她的掌心内快速地写道。 方浅晴一愣,转而看着洛玄,见他脸色苍白如雪,眼中却丝毫不见惊惶。 “你……真地有办法?”方浅晴用目光询问道。心里却是不敢相信。 洛玄点了点头。如玉般地脸色绽开了一抹温和地笑容。仿佛要给她吃一颗定心丸。 洛玄都不曾骗过她。他知道如果他不幸。她也不会独存地。方浅晴嫣然一笑。执起他地手来。用指尖在洛玄地手掌心写道:“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方浅晴地目光掠过了倒在地上地其他四人。他们目光中没有悲哀。也没有惊惧。他们知道方浅晴地心意。绝对不会独活。从喜欢上方浅晴地那刻开始。大家地命运已和方浅晴紧紧相连了。谁也不曾想过要率先离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爱情便是这般! “生离死别。还真是感人啊。小动作都做够了没有?”贺兰千雪轻笑道。心中地怒火却更加旺盛了。一挥袖。五彩毒瘴飞出。朝洛玄当头罩去。 洛玄猛力推开方浅晴,紧紧地握着手中地剑。他体内真气耗尽,所以五彩毒瘴袭来,并没有半分余力抵抗。 洛玄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了“荷荷”的声音。俊秀地脸扭曲在一起,牙关咬的紧紧地,口角甚至溢出了鲜血。可是他双手握得紧紧的。左手攥成了一个拳头,右手紧握着清幽宝剑。 “小玄子……”方浅晴地心似刀绞一样,她想冲到洛玄身边。 “晴……儿,别……过来。”洛玄吃力地说道。这五彩毒瘴剧毒无比,一旦沾上一点,则生不如死。 这还是贺兰千雪保留了不少,要是她全力施为,洛玄即使有灵丹妙药,也早就毒发身亡了。 “贺兰千雪,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的举动的!”虽然不知道洛玄到底有什么底牌,可是看到他受到如此痛楚,方浅晴伤心欲绝。 只要度过今日的难关,她一定会让贺兰千雪付出应有的代价。 “哼,是吗?如果你还有机会来给我颜色看,我不介意啊!只是,你喜欢的小道士受到的这点折磨,还只是个开头,我这就让你尝尝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贺兰千雪冷冷说道。 金蚕蛊嗡嗡作响,飞到方浅晴面前。一旦方浅晴有所动作,金蚕蛊就会立即发动攻击。 贺兰千雪缓步走到了洛玄身边,她不畏五彩毒瘴,缓缓伸出了右掌。这一掌下去,洛玄必然难以逃脱。 冷然的笑意爬上了她的嘴角,她仿佛看到方浅晴失去洛玄后悲哀欲绝的神情,这个认知让贺兰千雪一时畅快无比。 就在贺兰千雪稍一分神的时候,蜷缩在地的洛玄忽然抬起左手,将一粒丹丸送入了口中。 九转天丹,是纳兰宵翊用来对抗天劫的神妙丹药,在最短的时间内可以迅速地恢复真气,同时也带着驱除毒素的功效。 清幽宝剑宛如毒蛇一样悄无声息地刺入了贺兰千雪的胸膛,不远处的金蚕蛊立刻悲鸣一声,化成一道流光,朝洛玄扑来。 贺兰千雪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长剑,她的毒掌并未停下,仍旧朝洛玄击去。在她看来,洛玄虽能出其不意地重伤她,可是他一定是强弩之末了!自己已然重创,当然要和洛玄同归于尽。 哪知洛玄身轻似燕,足下一点已轻飘飘地朝后退去。 “晴儿,雷丸!”洛玄喝道,提醒着惊呆了的方浅晴。 这一切兔起鹘落,方浅晴就在洛玄和贺兰千雪分开的刹那,奋力将雷丸掷了过去。 “嗡嗡”,金蚕蛊翅膀拍击气流的声音大作,它见贺兰千雪危难,便毫不犹豫地扑上了雷丸。 “轰”的一声,强大的气流登时将贺兰千雪卷飞了出去。金蚕蛊虽然刀枪不入,可是在强烈的爆炸致下,还是碎为粉尘。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方浅晴厉声说道。她本来深知贺兰千雪对柳飞的感情,心下对她一直都有一份同情。可是今天贺兰千雪丧心病狂对付她心爱之人,她对贺兰千雪真是恨之入骨。 再说如今的贺兰千雪早已失去了理智,又带着一身恶毒的功夫,如果今天再让她逃脱,一定后患无穷。 “晴儿,晴儿”一声声急切地呼唤从不远处传来。 柳飞?方浅晴急忙转头看去,神色煞是紧张,他怎么来了? 贺兰千雪呛咳着,踉跄地站起,听到柳飞的声音后,露出了复杂难辨的神情。她颤抖着去整理额前乱发,眼睛忍不住看向柳飞跑来的方向。 原来柳飞并没有按花允烈的吩咐回到军营,而是按照众人的方向一路奔来。他不懂武艺,本来就走不快。加之南越树林茂密,很快迷失了方向。 若不是听到了雷丸的爆炸声,他一时还真无法找到众人。 柳飞此时甚是狼狈,一身白衣已被树枝挂破了多处,脸上也是多处刮伤的痕迹,还有青紫的颜色,想必是奔跑中摔伤的。 看到方浅晴安全地站在那里后,他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谢天谢地,晴儿没事,众兄弟也都还活着,柳飞忍不住暗自念了声佛。 贺兰千雪一直在等着柳飞看向她,可自始至终,柳飞都关切地看着方浅晴,甚至是其他的男人。 贺兰千雪的心渐渐坠入了谷底,原来在他的心中,真的没有自己的一点位置吗?过去的朝夕相处,千里同行,竟一点也没有在他心头留下印记吗?他,竟这样无情! “柳飞,我就要死了,你也不过来看看我吗?”她悲切地说道,声音凄楚而怨毒。 “千雪,你太任性了。我曾和你说过,你若是敢伤害晴儿,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柳飞的目光落在了贺兰千雪身上,本来是责怪她的,可看到她血淋淋的惨状,心里又不免酸楚。 “千雪,我和你说得好好的,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又是何苦来呢?” 一股无力感从心头升起,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好,”贺兰千雪忽然说道,身上的创口依旧流淌着血,好像生命都顺着血流走了。 可那血渐渐变成了紫黑色,显得诡异万分。她凄然一笑,厉声道:“既然如此,休怪我心狠了。” 原本最后一手留待取方浅晴的性命的,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爱的越深,恨的也越深!她此时的恨意已全部转移到了柳飞身上,只觉得是他背叛了两人曾有的感情。 柳丝感谢大家一直跟看我的寻花问柳平天下,书的内容到这里已经是尾声了,还有一章就要全文完。此后或者会有一两个番外,写了这么久,一旦结束真的有些如释重负。柳丝的十万字小言凶恶丫头彪悍爷已在连载中,大家可以去捧捧场。 卷四 天下尽在我手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圆满 一股五彩云霞忽然笼罩住了贺兰千雪,那五彩云霞渐渐膨胀,不停地向四周扩散出去。 洛玄轻啸一声,手中的清幽宝剑脱手而出,化出一道青光,眨眼飞进了五彩云霞中。 一声轻哼声响起,可是云霞浓烈,让人看不真切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 而方浅晴也掷出了手中的雷丸,雷丸落入了云霞中央,猛烈的爆炸声搅动地五彩毒瘴一片翻腾。 “不好!快去救人!”洛玄急呼。 五彩毒瘴剧毒无比,花允炽他们现在内力全无,如果沾染上毒瘴,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方浅晴也想明了此理,立刻飞身救人。 “柳飞呢?”将众人挪到了安全地方,却发现柳飞不见了踪影。方浅晴愣住,她把柳飞摄去了哪里。 “晴儿别着急,你在这照顾他们,我帮你去找柳兄。”此处几人只有洛玄恢复了功力,他匆匆安慰了一句,身影眨眼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方浅晴看了看花允烈他们,挪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现在花允炽他们正在运息打坐,不容别人打扰,而方浅晴则必须担当护法的责任。 方浅晴陪伴着花允炽等人,心里却默默祈祷着,但愿洛玄能顺利将柳飞带回来,缺了任何一个,都是在剜她的心。长剑还插在贺兰千雪的后背,紫黑色的血沿着伤口不断涌出,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贺兰千雪拉着柳飞,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真地要死了吗?她眼睛迷蒙着看不清东西。感觉到体内地精气即将耗尽地时候。她蓦然收足。 “柳飞。”她喘着粗气。勉力收摄心神。右手勒住了柳飞地喉咙。声音有些急促:“我就要死了。你陪着我吧!到那边。就没人和我抢你了。” 柳飞却淡然一笑。嗓子被卡。声音有点嘶哑。却看不出半点恐惧:“千雪。你原本是个好姑娘。可是被妒忌和自私蒙蔽了双眼……” “住口!”贺兰千雪猛然打断他。接着她急促地喘息着。“用不着你说教我。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 手少微微用力。柳飞艰于呼吸。如玉地脸庞立刻红赤起来。 “爱一个人没有错……只是……我只把你当做妹妹看待。那不是爱。”柳飞艰难地说道。 他从来没有爱过她,如此干脆的告白,她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贺兰千雪刹那陷入了绝望之中。 虽然她知道柳飞并不爱她,可是贺兰千雪从来都不愿意相信。一直都在过去地点滴中寻求安慰。她常常告诉自己,是方浅晴使用妖媚之术抢走了柳飞,把方浅晴当做是假想敌。现在听到柳飞亲口这么说,无疑于抹杀了她所有的幻想。 “好!既然如此,我更要你死了。”生命和希望一同逝去。贺兰千雪再不犹豫。手上的力道慢慢增加。她看着柳飞,即使他神情痛苦。也依然要将他铭记在心。 在挂破的白衫上,赫然露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贺兰千雪看到那道伤口后。不禁愣住了。 这是柳飞在花盛边界替她挡的一刀!不管他是不是爱过自己,可他总是为自己挡过刀。 过往的种种如镜像般呈现在了她地眼前。“柳飞……”她吐气般喃喃低语,忆起了他的好,又怎能下得了手呢? 她怔怔地看着柳飞,蓦然一松手,神情永远停滞在了那刻,似迷恋又似彷徨。 柳飞伸手探在了贺兰千雪鼻尖,并无半点声息,她已经黯然去了。 柳飞长叹,合上她迷蒙的眼睛,心里祝愿着:千雪,愿来生你能找到真正爱你的人。 这时候洛玄沿着血迹也赶来了,看到这个场面时,也已知晓贺兰千雪不在人世了。当下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一阵劲风吹来,贺兰千雪的躯体忽然化为了点点碎尘,空中飞舞着无数的绿点,缀满了整片树林。洛玄知道,贺兰千雪强自催发霸道的毒性,生机早已断绝,身体更是承受不住霸烈的内劲,早已是脆弱不堪。 这或许是她最好地归宿吧。柳飞望着满天的绿光,悠悠一叹。 花盛与西尧的联军攻破南越后,军队越发壮大,已将整个大陆连成一片,只剩下北狄还在苟安。 方浅晴联合起所有的力量,一举北伐,北狄的王早已见识过他们的厉害,几乎是不战而降。 庆祝完大胜后,花盛国君花允烈也在大家地一致通过下,把皇位让给了方浅晴。 至此,天下一统,再无纷争。而方浅晴则改国名为神州,自己便为神州第一国主,年号永盛。 方浅晴仍将花都立为国都,坐上殿上金交椅时,心头感慨万千。默默扬起头来,仿佛又听到当初黑白无常诱她前来时说过的话,现在真的是一一兑现了。看来在冥冥中,一切都是有定数的。她这个从二十一世纪的中国穿越而来地女人,竟然成了统一各国地女皇,还拥有了六个绝世帅哥。 是夜,月亮羞涩地躲在了屋檐后,似羞于看到下面的一切。一声声喘息声从金碧辉煌地宫殿里传出,还夹杂着旖旎的娇吟。 寝殿内设一特大号圆床,古时本无这种样式,是方浅晴兴致好地时候亲自画了图纸叫巧匠打造的,以求大家不必分开,日夜都在一起。 圆床本已叫人绮念丛生,更在周围环绕着粉红色纱帐,微风拂动,纱帐时时被掀起一角。隐隐可见数道人影,**横陈,互相缠绕,可谓香艳无比。 方浅晴地眼神逐渐迷离,似乎要滴出水来。她坐拥美男,每一个都称的上时人间“绝色”,最重要的是每一个都是经过考验。绝对深爱她的。 几年过去了。 方浅晴常常还常常怀疑自己身在梦中,感觉老天实在是太眷顾她了。她禁不住掐一下自己的大腿,咦,咋不痛? 难道真的只是梦,就如庄生晓梦迷蝴蝶一般吗?方浅晴悚然站起,那张巨大的圆床已然消失不见,而她也不在金碧辉煌的寝宫里了。 一个人在黑暗中。方浅晴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恐惧。洛玄,欧阳兄弟他们呢?花家两兄弟呢?柳飞呢?方浅晴急得四处寻找。 “别找了,”一个懒懒地声音忽然响起,方浅晴猛然回头,却见身边忽然多出了一个黑衣帅哥,正笑吟吟地望着她。 “黑无常?”方浅晴秀眉一凝,“你又搞什么鬼?” “不只是他,还有我呢!”白雾中。白无常帅气登场。方浅晴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明星出场打干冰啊? “见到我们不高兴吗?”白无常耸了耸肩,“好歹我们哥俩对你也不薄啊,黑哥给了你救命石头,我给了你绝世宝藏,何况我们还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好消息?算了吧。我没兴趣!”方浅本能地拒绝,她对他们俩的所谓好消息可是非常有保留的,不知道又是什么倒霉的事情。现在她对现状很满意,即使让她去做神仙,她也觉得不如现在快活。神仙么。清规戒律太多。 念头刚落。就听黑无常说道:“方浅晴知应天命,统一神州。止息无尽的战争,实在是一件莫大的功德。将于永盛五年。可位列仙班,永脱六道轮回之苦。” 啊?方浅晴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现在不正是永盛五年吗?时间过得真快,她执掌大权竟有五年了。 白无常斜视着方浅晴惊讶的样子,不屑道:“真是个乡巴佬,这么好地事情多少人都求不到,你还犹豫,好像谁欠了你一样。别多想了,今天已是正日,我们奉了阎王之命来接引你脱去轮回之苦的。你不修仙道却要登仙界,必须从幽冥界走,那里有道捷径可以直达天界。” “我不去,不去。”方浅晴眼看他们又像以前那样要来硬拉,急得大喊大叫,她走了,帅哥丈夫们怎么办,他们会伤心死的。而她失去了他们,还要做什么破神仙,每天光哭都哭死了。 黑无常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方浅晴,寻常人求都求不得,偏偏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竟赖着死活不肯走。 “你不同意也要去!”白无常没那么好耐心,一把拉住她,决定用强了。 “你敢!你要是拉我去,我就将你们和阎王的事抖出来,还有那个弄错命格的什么神,一个都别想跑,我看玉帝怎么处理你们!” 黑无常一个哆嗦,这可是触犯天条的事,要是玉帝知道了,那么这么些年他们所有的安排都白费了,每一个都得领罪。 白无常也变色,他松开了方浅晴地手,他知道这个胆大的女人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你……你等下,我们和阎君商量一下。”白无常松开了手,两人飞一般地消失在黑暗中。 不一会黑白无常又跑了回来,白无常一扭头,不愿和方浅晴对视,却把烫手山芋扔给黑无常。 黑无常苦笑道:“阎君说了,你这是天命所归,更改不得。不过可以延缓登录仙界的时间。你就说你多少年玩够吧,那时再去做你的神仙总行了吧?” 遇到方浅晴这样的异类,地府里从阎王爷到下属,个个都是头大了一圈。 “恩,至少让我们活到一百岁吧。”方浅晴说道,又加了一句,“一个都不能漏啊。” 黑无常地脸色立刻僵在了那里,“还我们?” 方浅晴一脸的理所应当,“我和我老公们说了同生共死的,当然是我们了,难道还是我一个人啊?” 黑无常面色变换,终是咬牙忍了,他思忖再三道:“好,一百岁就一百岁!” 与他们触犯天规的事情比起来,延长寿命只是小事一桩。 “切,这个女人永远是那么贪得无厌!” 白无常飘在半空,狠狠地下了结论。 “好啦,你也别发牢骚了,赶紧送我回去吧,老公们还等着我呢!”方浅晴心满意足,也就不太计较白无常的态度。 白无常听后,没好气地一挥手,方浅晴顿觉脚下一虚,人往下坠去。 “啊”她禁不住呼了出来,浑身大汗淋漓。 猛然一睁眼,却又见到了身前六双关切地眼睛,六个紧张兮兮地人。 “晴儿,你做噩梦了?”花允炽温柔地搂着方浅晴,一脸爱惜地说道。 方浅晴点了点头,看到六人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心里就如失而复得一样高兴。管他这梦是不是真地呢,先尽情享乐为先。 她一把扑倒了花允炽,笑靥如花,眼睛似滴出水来,芳唇忍不住就向他俊雅的脸上吻去。 “可怜地大哥!”看到方浅晴这副神情,花允炽微笑着不语,花允烈却忍不住叫道。 “哦?你要替你大哥分忧么?”,方浅晴调皮地放开花允炽,双腿勾住了花允烈,“那就你来试试好了,我有新想到的好招式哦!” 花允烈顿时脸庞抽了几下,旁边地人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甚至还带着一点同情和幸灾乐祸。 方浅晴豪气地一扬手,大大的丝被落在所有人的身上,将众人一起裹了进去。“开战咯!” 随着一声娇斥,大大圆床又颤抖了起来。 此时天上,娇羞的月儿终于躲进了云层,不敢看人间春色。 (全文完) 终于封坑了,激动得要命啊!被此文拖了大半年了,总算不负众望,没有弃坑坚持了下来。后面也许会有个番外,我不知道亲们想看些什么番外,如果有兴趣的可以给我留言。 番外一、二 番外 “阎王爷啊,小神这次闯下大祸,还请阎王爷无论如何要帮小神这个忙!” 司命格神3号浑身冒着冷汗,恭恭敬敬给阎君行礼,那架势恨不得就势跪到地上。只要阎君答应开金口帮这个忙,哪怕叫他亲爹都是没事的。 阎君面沉似水,浓眉紧锁。 “这件事,难哪!” “可是,小神错已犯下,若是地府不肯相助,那么天帝一旦察觉,小神就要上斩仙台了。” 阎君看着3号涕泪交流的模样,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当下吩咐判官取来新死亡人员花名册查看。 这年头,虽然每天死亡人数有上升趋势,可要在里面找一个命格与花盛那女子方浅晴完全相同的,也并不容易。 查了一会,并无收获,阎君瞅着3号灰白脸色,无奈地摇了摇头。 3号觉得心都凉了,眼神趋于绝望。花盛的方浅晴眼看就要挂了,却还是没找到顶替的人。自己好不容易修成个神仙,就这么因为粗心而死了,多冤枉啊! 话说狗急跳墙,人急生智,神仙也不例外。忽然间想起一个办法,或者还能救自己一命。 “阎君救命。小神倒想到一个法子。请阎君无论如何救我。只需将我所要地命格资料发放给黑白无常二位。他们去带人下来地时候。看到有符合地立刻叫她去代替花盛地方浅晴。就能免小神地灾祸了。” 看着他急赤白脸地样子。阎君也很是同情。办法还不错。有没有符合地就听天由命了。 黑白无常地办公室里。到处贴着所需人选地资料。两人看得头大。 “这无常做了那么多年。我倒不会做了!” 白无常脾气暴躁。一张帅气地脸上满是不耐。“带一个女人下来。就要去问一次祖宗八代。生辰八字。我又不是相亲找老婆!” 黑无常性子较为沉稳。微笑着劝解:“为人手下。有什么法子呢。再说那个3号也真地很惨。做神仙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值得同情啊!” “就你好心,同情他,谁来同情我们啊?近来工作量大了很多!” 黑无常仍是微笑,对这个老搭档的脾气习以为常。 两人正议论间,一个黑脸判官匆匆跑了进来。大声道:“快不用烦恼了,阎君刚刚算出,那个符合条件的魂魄马上要来了,你们快去接一下。” “哦?说曹操曹操就到?”白无常挑起了俊秀的眉。冲着黑无常一摆头,“我们去看看。” 方倩一头怒火冲在大马路上。一直冲到工地边上,被一辆歪歪扭扭行进中地塔吊压成了肉饼。 当她的灵魂漂浮到半空时。她忽然看到来找她的白无常。 白无常默默打量着这个他们找了很久的女人,直觉这个女人将是个麻烦。那副老江湖地模样。还有那怒火中烧的眼眸,实在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干咳了一声。走上前去,于是,,我们的故事开始了。 番外2 永盛六年,神州国中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神州第一女皇方浅晴近来十分懒散,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可做。 身边六名皇夫除了能每天陪伴她给她无边“性福”外,还分担了国内的几大要职,个个尽心尽力,为方妖女办事,害得她似乎又成了一只米虫。 花允炽:左丞相。 欧阳哲:右丞相。 花允烈:骠骑大将军。 欧阳睿:骁骑大将军。 洛玄:国师。 柳飞:礼部尚书。 朝政全部都掌握在一家人手里,方浅晴真是又窝心又放心。 不过这个无聊可真害死人,怎么才能找些有趣地事情来玩玩呢? “什么?你要巡视全国?” 六双诧异的眼睛,六个吃惊的英俊男人,齐齐盯着他们的爱妻发呆。 “是啊,”方浅晴笑盈盈地,一脸成竹在胸,“我们要重踏爱情之旅!” 花允炽唇角蕴笑:“这又是什么新名词?” 他知道方浅晴来自另一个时空,时刻都会有些新鲜的东西会冒出来叫大家刮目相看。 “你看,我和你们经历了很多事情,走过很多地方。那一路,都是见证我们感情地旅程啊,我要重新走一遍,重温当初的感觉。” “这个,,”花允烈想要阻止,晴儿现在是一国之君,丢下皇宫跑出去,怕是不稳妥吧。“晴儿,我怕路上有闪失。” “唉,你也太多虑了,我顺便可以体察民情啊。现在整个神州都是我地天下,百姓生活得很好,我也想去看看我们大家的成就么。” 只要是方浅晴喜欢地,洛玄都会支持,他率先投了赞成票。 方浅晴四顾其余几人,欧阳睿和欧阳哲也没意见,柳飞更是不太发表异议,于是就确定了行程。 那日七人来到半壁山庄的遗址,那里现在早已不是当初花允翊地营垒,反而成了一座王公贵族们逍遥休闲的度假村。当然,这一切都是方浅晴派了人手在打理的。 来到这里,想起当年在地牢了和柳飞相处的时光,方浅晴不由拉着柳飞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我要听你吹那个曲子。” 在半壁度假村最豪华的房间内,方浅晴横躺在柳飞腿上,明眸中满是流淌的甜蜜。 “什么曲子,是把老鼠招来的曲子吗?” 柳飞薄唇一抿,强忍住笑意,很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臭柳飞,你要是敢把老鼠招来,我就我就,,让你精尽人亡!” 想起那时候的老鼠阵。还真是让人心有余悸。这个柳飞在音乐方面是有点特异功能的,当初吹了个曲子,让老鼠排着队离去,现在要来真的。再吹个什么曲子把老鼠招来那可就太恶心了。 柳飞面色一红,不敢再惹这个彪悍女人,横起一支短笛悠悠吹起了动人的乐曲。 这下,没把老鼠招来。却是把花允炽等人都招到床上来了。柳飞的音乐,实在是叫人听了陶醉不已。 方浅晴沉浸在乐音中半晌,方才出声道:“也难怪贺兰千雪对你一往情深了,你地曲子真的叫人听了心动。” 提起贺兰千雪,柳飞心中微微一动。很久没有想起她了,在感情方面对这个偏激的女子确有几分亏欠。 “晴儿,我有个不情之请。我们此行要走遍整个神州国境,我想。我想,。” 忽然怕方浅晴多心,柳飞便停住不说了。 “我明白。我们去南越那边祭奠一下她,她虽然好几次差点要了我的命。可是我知道,她对你是真心真意。丝毫也不含糊地。我在她亡故的地方建了一个衣冠冢,号称南越公主坟,你可以去看看。” “晴儿,”柳飞心下感动不已,一时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方浅晴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又看向花允炽道:“去北狄的时候,我们也一起去祭奠下温月如,若不是她,北狄没那么容易破。我知道你对她也是有所牵挂的,所谓爱之旅程,也包括了这个缅怀故人地意思。” 诚然,温月如虽然不是花允炽心上最爱,却毕竟是他结发之妻,闹到叛夫造反,也是恨他待她冷漠而已。 花允炽想起过往,也是唏嘘不已,心头更是感佩方浅晴的大度和善解人意。 洛玄口唇微动,似有话说,方浅晴早就温柔一笑,“玄子放心,自然也会去探探西尧的老爷爷和他家孙女。” 欧阳哲调皮劲儿上来,故意怪声道:“看看他们几个每人都有红颜知己,倒显得我的人生单调得很了。唉,悔不当初啊,没有趁早勾搭几个绝色美女啊!” “哦,,很是遗憾吗?” 方浅晴一个熊式大趴,腾空上去又快速下降,死死压在了欧阳哲的肚子上,把他压得一声惨叫。 “弟兄们,把他给我剥光,我今天好好给他来点**!” **?是什么?大家不知,却依然兴高采烈执行方浅晴地命令,别的不知道,剥光总是会的。 “别别,弟兄们,有点义气好不好?” 欧阳哲猛讨饶,却是无人理他,尤其是堂兄欧阳睿非常奋勇向前,顿时把他剥了个精光,白花花裸露在方妖女的面前。 “呃,,晴儿,我可是开玩笑地,那,那什么,**是什么?” 方浅晴赤足站在床上,一叠声下命令,“睿哥你把他绑在床架子上,绑成个大字型!” “不对,是太字!” 花允烈大笑着纠正,顺便帮着欧阳睿按住欧阳哲,方便他绑牢。 “拿蜡烛来!” 柳飞没力气去绑人,忙忙取了蜡烛给点上,递到方浅晴手里。 欧阳哲翻了个白眼:“柳飞,你平时没什么武功,动作倒很快!” 柳飞微笑,“唱戏的时候,练过基本功。” 暗红色地烛火在欧阳哲的面前晃悠,映照着方浅晴很嚣张地狞笑,欧阳哲大叫:“晴儿,这到底是要弄什么?” “晴儿饶命啊,我是嘴巴贱而已,谁真的后悔了?我自从在堂哥府里看到你就喜欢你了,哪里有空去喜欢别人?” “哈哈哈,”方浅晴和其他五个都开心地笑了起来,逗他还真是好玩。 被放了下来,欧阳哲惊魂未定,扯着方浅晴却兀自打听:“晴儿说嘛,到底什么地**?” 方浅晴不答,却一本正经对大家道:“还有谁后悔在我一起的,不妨尝尝皮鞭抽打,在身上滴满烛油地味道。或者我可以去再弄点铁夹子,夹夹某些人的某些部位?” 六人齐刷刷摇头,并且觉得裤裆里凉凉的,像被浇了冷水。晴儿太邪恶了,不能惹她啊! 欧阳哲苦着个脸,庆幸自己没有受到这样高规格的礼遇。 忽然,他抬起头来,说出了很有哲理的一句:“唉,我知道我们怎么那么被折腾了,实在是晴儿太空闲了。我们得加把劲,多多造几个小人出来,她就没时间想那么多邪恶的念头了!” 小人? 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眼前一亮,对啊,那么长时间了,也该要下一代来继承他们的庞大国家了。不管是谁的孩子,他们每一个都会当作是自己亲生的一样来疼爱的。 欧阳睿首先发威,“大家并肩子上,让晴儿给咱造小人!” 哗啦一声,七条人影全部涌到了床上,那张可怜的大床顿时晃荡了起来。 半壁山庄的豪华套房,今夜闲人免进,,,, 自此,寻花问柳平天下真的封坑结文,番外贴完了,大家再见再见。 喜欢我文的读者们,请多多支持我的新文凶恶丫头彪悍爷,给点点击,给点收藏给点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