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法则》 楔子 天空逐渐地黯淡下来,看不清楚雪花的源头,满世界的清冷让这里变成一个被遗弃的角落。 阳光,和风,绿叶,鲜花,笑脸,一切温暖的词汇都与这里没有任何联系。 樱兰罗帝国,斯兰罗行省,喜拉雅山脉的雪顶之上。 一个披着雪貂大衣的女人,迈着沉重的脚步,拨开飘落在丝间的雪片,露出疲惫的眼神。 “夫人,还要走下去吗?” 她的身后跟着几个披着斗篷的身影,看不清楚容貌,宽大的斗篷也让人无法从身材上分辨出他们的性别。 关心女人的是一个男人,他举起手,想要帮女人弹去披风上的雪花,带着冰冷铁手套的手臂突然停在了半空。 一阵嘹亮的歌声,从远处传来。 声音很稚嫩,还有些虚弱的感觉,但音量很高,穿过肆虐的狂风,爆烈的雪花,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女人仿佛看到了希望,神色有些激动,加快了脚步,身后的男人赶紧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一个婴儿,挥舞着手臂和圆滚滚的双腿,张大着嘴,唱着没有人能听明白的歌词,看到女人,他微微一笑,显得有些害羞,“抱歉,我唱歌很不在行,这《青藏高原》被我唱出了vitas的味道,但你们肯定不知道青藏高原在什么地方,也不会知道vitas的阉人高音。” “如同你们的传说,美人鱼会用优美的歌声引诱归航的水手。我无法行动,就只好这样把你们吸引过来。” 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都被眼前诡异的一幕惊呆了。 婴儿不过几个月大,能说话已经很稀奇了,更让人吃惊的是,他赤身*地躺在雪地上,无惧于寒冷,安然若素,仿佛他刚刚在母亲的怀里喝足了奶水。 “我是一个恶魔,我需要你女儿的心脏……作为答谢,我愿意做她的仆人。”婴儿的目光十分地温和,看着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 第一章 骄傲的罗秀 “有一种力量,专为消灭邪恶而存在,那就是我。”芬格尔斯.落李.玛吉斯陶醉在最新一辑的《骑士》小说月刊里,念着英雄希罗的台词,脸上露出向往沉迷的神情。 “低俗。哪里有这种英雄,专为消灭邪恶而存在?让你们这些无聊空虚的贵族小姐整日为他神魂颠倒,茶饭不思,苦苦等待一月,就为了感受一下他的虚荣历史,这本身就是一种邪恶,他应该先消灭他自己。”罗秀.格利沙尔塔.烈金雷诺特吹开红茶上的一层乳白色泡沫,不屑地说道。 她优雅的红唇微微上翘,似乎总是一种高傲冷漠的笑容,她的眼睛眯着,看着她的同伴,用一种怜悯和轻蔑的眼神,根本不介意显露出让人难堪的嘲讽。 不同于罗秀小姐的高贵优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芬格尔斯的个性十分温柔,她略微丰满的小脸蛋上带着两个标志性的酒窝,笑起来格外甜美,对于自己这个朋友的个性,她早就习惯了,也不在乎她的嘲讽,只是握紧了朱红色茶杯的杯底,淡淡一笑,“罗秀,这可是帝都无数贵妇千金追捧的月刊,包括克莉丝汀姑妈。” 作为樱兰罗帝国内鼎盛的两大豪门,玛吉斯家和烈金雷诺特家关系并不算太好,但也不会有刻意敌对打压对方的想法,在皇帝陛下的授意下,两家人多有联姻,罗秀的祖母,和芬格尔斯的外祖母是表姐妹关系,芬格尔斯称呼罗秀的母亲为姑妈,倒没有刻意拉近和罗秀关系的意思。 “你是在提醒我,我在嘲讽自己的母亲吗?”罗秀将茶往桌上一顿,漂浮着的泡沫顿时散开,她左边的眉角挑起,让坐在她左手边的芬格尔斯有些不自然地往外靠了靠。 熟悉罗秀的人,都会明白,这个烈金雷诺特家的大小姐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很危险。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罗秀……格利沙尔塔小姐,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向你推荐这本月刊。”芬格尔斯不敢再亲昵地称呼对方的名字了,她清楚地记得,半个月前,财政部的某个大臣的夫人曾经对罗秀的父亲是个“帕杰斯”而笑,就被罗秀当着众多名媛贵妇的面泼了一脸的酒。 “帕杰斯”,也是《勇士》中的一个角色,一个很强大的男人,却因为怕老婆,而担当了衬托英雄希罗男人气概的配角笑料。 罗秀的父亲,安德烈.格利沙尔塔.烈金雷诺特,樱兰罗帝*方大员。 人如其名,安德烈这个词,在法兰语中便是勇敢,骁勇的意思,他的武力强横闻名帝国,却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在纳妾成风的樱兰罗帝国完全是个异类,一生对妻子克莉丝汀忠心不二,从无风流绯闻,这倒成了帝都众多闲人嘴里的谈资。 安德烈是一个好丈夫,也是一个好父亲,罗秀最崇拜的就是父亲,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嘲笑他……同样的,对于自己最敬爱的母亲,罗秀同样无法容忍他人的些许不敬。 ………… 一方爱玛施的丝巾递了过来,纤细的手指搭在了芬格尔斯的肩头,“擦擦吧,以后少和她来往就是了。” 芬格尔斯委屈第耸了耸肩头,她的样子很狼狈,和罗秀将红茶倒在她的头顶然后潇洒离去的姿态相比,芬格尔斯越觉得罗秀讨厌了。 柔润的丝巾占满了香浓的红茶水,芬格尔斯顺手将这条价值不菲的丝巾丢进了纸篓,嘴角的酒窝敛去,握住了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纤细的手指,漠然道:“我真不明白,罗秀凭什么这么嚣张,难道我的身份还不如她?她多少要有些忌惮这么得罪我吧。” “有些人,她的性子和身份无关,和家族无关,更不是因为权势和名利。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讨厌的人。我想她就算生在斯兰罗那样的地方,也敢把这杯红茶泼到你脸上。”只有最优雅的艺术家才拥有的白嫩修长手指,抚摸着芬格尔斯柔软的脸颊,她的声音如同她的手指般精致,“我的小芬格尔斯,不要在意罗秀的无礼,不管她如何,你总应该保持自己的风度。” “斯兰罗?樱兰罗帝国本土三大行省最落后的一个吗?如果她出身在哪里,倒是不会有把红茶泼过来的机会了。”芬格尔斯不无轻蔑地说道。 樱兰罗帝国本土只有三个大行省,面积最小,却最富饶的樱兰罗行省以帝国之名命名,足够说明这个行省在帝国的地位,这里集中了整个帝国的富豪名门,所有亲王,公爵,侯爵的封地都集中在这里。 铁兰罗行省则是帝国中产阶级聚集的地域,有支持整个帝国富裕阶层奢侈生活的各种作坊,同时也是帝国的工农业基地,最大的农场,最大的工厂,都坐落在广袤的铁兰罗大平原。 而面积最大,位置极北的斯兰罗行省,却是帝国最为贫寒的地方,这里一年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大雪冰封,解冻的日子极端,农作物无法生长。这里的居民以狩猎采矿为生,更多的人则是加入帝*队,人们的出路有限,加上恶劣的自然条件,还有一些历史因素,让斯兰罗行省十分贫瘠,被人称为“被遗弃的行省。” 烈金雷诺特家族当然不是来自斯兰罗行省,贵族们都以和斯兰罗行省扯上关系为耻,但也有一个例外。 “克莉丝汀夫人真的喜欢看《勇士》?” “不知道……我也只是听到谣传,说克莉丝汀夫人追看每一期的《勇士》。”芬格尔斯有些快意地笑了笑,虽然下场有些凄惨,但是看到罗秀恼怒的模样,也算赚回一些了。 “这怎么可能。克莉丝汀,在古西拉语中,是始祖的追随,门徒的意思吧……以她如今的地位和修养,看这种流俗的月刊太*份了。据说她在怀着罗秀的时候,曾经在斯兰罗行省的雪山中苦修,我想这种经历大概影响了罗秀的性格,像雪山一般高傲,如同斯兰罗的暴民般桀骜不驯。”女人侧着身子,身上包裹着黑纱,透出神秘的气息,白皙的手指和黑色的服饰形成强烈的对比,淡淡的语气,让她在不经意间就露出了名门女子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 芬格尔斯突然很失礼地大笑起来,再无保留半点淑女的风范,小腹跳动起来,让她看起来笑得很夸张,“大概罗秀也是在哪里把脑子冻坏了,很难想象,集中了无数精英的名门烈金雷诺特家族,会有这样一个,连续五年学院考试排进全院倒数前十的另类。” “芬格尔斯,看来你有得得意了,明天不就是那个日子了?罗秀又要出丑了,希望你明天笑得矜持一些,不要太露形了。” 芬格尔斯轻笑一声,嘴角的酒窝散出迷人的味道,像只狡黠的狐狸,和罗秀相反,入学六年,她的成绩从来没有跌出过全学院前五。 她在想,骄傲如罗秀,明天如何面对失败。 第二章 批评罗秀的人 像寒冬盛开的优银香花一般骄傲的罗秀,微微挺起胸膛,眯着眼睛走出了玛吉斯家在郊外的庄园,仆人们微微弯腰送别,不敢露出面对旁人时的傲慢,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不屑于用眼角打量一下他们的格利沙尔塔小姐,刚刚对芬格尔斯做了什么,依然规规矩矩地赶在她出门前,为她准备好回去的马车。 “瞧瞧,这就是你们玛吉斯家的仆人吗?居然在白色的女仆服里穿着黑色的胸衣,还露出一点蕾丝边,你是花街的卖笑女子吗?别给玛吉斯家丢人了……”罗秀提起裙脚,在迈上马车的时候,突然厌恶地瞅了一眼一个站在边角的女仆。 女仆紧张地拉了拉衣服,这种蕾丝内衣能够最好地衬托出她碗状的胸形,可怜的她并没有罗秀所说的哪么不堪,看到这个身份和自家小姐相当的贵族千金出言讽刺自己,怯弱的她只好把目光求救似地投向一旁尴尬地管家。 “帕克,你这个管家怎么当的?好好管教下玛吉斯家的仆人,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管别人的事情。”罗秀并没有放过这个管家,在她看来,一切让她不顺眼的人和事,都是一种不应该出现的罪。 “是,是,您教训的是。”管家哪里敢多嘴,本来以这位小姐的身份,不应该由他这个管家来送别,但今天玛吉斯家的少爷并不在,而芬格尔斯小姐不知道为何没有陪伴罗秀小姐出门,他这个管家只好出面了,“还有……我的名字是雷蒙德,不是帕克。” “都一样了,我走了,别忘记跟芬格尔斯说,明天我会让她大吃一惊。”罗秀并没有和一个管家深谈的*,勉强地走进不怎么符合她审美观的马车。 管家苦笑着躬身送别,玛吉斯家的管家,身份可不低,一般的贵族只有巴结的份,如今却只能无奈地被一个少女教训,他目送着马车远去,对那个可怜的女仆道:“你别害怕,这里不是她烈金雷诺特家的庄园,我们没有随便换人的习惯……我问你,帕克和雷蒙德,两个词是一样的吗?” 女仆快地摇头,只有看守公园或农庄的人,才会取名叫帕克,在樱兰罗语里,雷蒙德是保护的意思,就如同这位资深老管家,强大而拥有智慧,具备保护玛吉斯家的资格。 至于罗秀最后的留言,雷蒙德觉得,不过是贵族小姐间无聊的攀比罢了,倒没有特意去马上转告芬格尔斯。 在每年的冬季,斯罗兰行省都会出现一种特殊的景象,璀璨的光芒降临在喜拉雅山脉的雪顶之上,这些五颜六色的光,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展现着自然的瑰丽美景,或如箭矢般激昂,或如流水般柔和,甚至会像一滩池水般安静,这样的景象,会持续三到四天,然后斯罗兰行省北部的大部分地区便会沉沦如连续的黑暗,这段日子会持续两个月之久,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而在那种光芒降临的日子,便是樱兰罗帝国一年一度的祷告日,普通的人们会在这一天,向神祷告这一年自己所得到的财富,爱情,友谊,所失去的信心,仁善,亲密,所做的好事,所犯的罪。 军人们在这一天,要接受皇帝陛下的检阅,贵族们要递交自审书,说明自己没有做愧对贵族身份的事情,大臣们要向上议院送去一年的行政日记,而学院的学生们,要在这一天考试。 切不说皇帝陛下是否满意花架子一般的检阅仪仗,也不去计较每个贵族是否都像他们所说的那样高贵仁慈端正,不谈上议院对大臣们流水账似的行政日记有多反感,总之绝大多数樱兰罗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学生们,会对这一天感到恐惧。 今年的罗秀不会……并不是是说她对今年的考试有多大的把握,而是罗秀小姐从来就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用多明尼卡神学院的现任院长,欧拉迪诺.萨斯.崔凡希的话来说,“不愧是骄傲的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千金,罗秀就算是考了倒数第一,但看她的表情,你一定会以为登上学院年度全优学生名单的是她。” 作为罗秀的母亲克莉丝汀.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夫人的好友,欧拉迪诺院长对烈金雷诺特家族骄傲风格的揶揄,并不会让当事人反感,却让旁人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对啊,既然是烈金雷诺特家的千金,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继承公爵爵位,学院成绩什么的自然无关重要。 和所有崇尚优雅生活的贵族一样,烈金雷诺特家的庄园,也坐落在帝都伦德的郊区,淡金色的草地是这里最泛滥的色彩,零落的高大树木以千奇百怪的姿态,吸引着人们的注意力,清澈的天空上有被和风撕扯碎裂的棉云,安静的房子在低矮的灌木墙后露出身形,黄灰色的小路仅容一辆马车经过,挂着玛吉斯家徽的马车踢踏着走到了一座高塔前。 这座上窥云端的高塔,在这里显然是一个异端,尤其是在安静祥和的乡村景致中,这座高塔还被修建成倒**大地的巨剑形状。 樱兰罗的土地,需要烈金雷诺特的守护----奥布里.巴奈特.安东尼奥。 这样一行镶金巨字飞舞在高塔正对着伊苏河的一面,每天走河道出入伦德的人们,都会看到这样一行字,以提醒他们对烈金雷诺特家族心怀敬畏和感激。 罗秀在这个名为荣耀剑塔的建筑物旁下车,挥挥手示意玛吉斯家的马车不要再污秽她的品味,撇了撇嘴,“奥布里陛下固然英明神武,但这字可真不配他,明明是一个儒雅斯文的绅士模样,却写一手狂放散乱的字体。” “小姐,批驳樱兰罗帝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皇帝,并不是一位贵族小姐应该做的事情。更何况,这位奥布里陛下,带给了烈金雷诺特家今日的荣耀。” 玛吉斯家的马车嘎然而止,坐在侍从位上的护卫长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好奇的神色,他很想看看,是什么人,竟然敢公然批评这位心高气傲的贵族小姐。 第三章 恶魔的忠心 和雷蒙德管家一样,这位似乎并不害怕罗秀小姐的年轻人,高瘦的身体,也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得体而优雅,脸颊上淡淡的笑容,充满着独特的贵族气质,微显狭长的眼睛,在他眯着眼睛看人的时候,有一点促狭的味道,仿佛他刚才这番话,不是对高高在上的烈金雷诺特家小姐说的,而是在教训一个跟在自己**后的邻家笑女孩。 烈金雷诺特家族淡金色的马蹄形家徽挂在他的左胸前,腰间的紫穗佩剑,洁白的手套,干净清爽的味道,不由得让玛吉斯家的护卫长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一种怜悯,不错的年轻人啊,可是为什么要得罪烈金雷诺特家的坏脾气小姐呢?也许是不忍看到他凄惨的下场,马儿一声嘶鸣,加快了步伐,玛吉斯家马车上的徽章,渐渐隐入了黄枯的草色之中。 让人惊讶的是,罗秀,骄傲的罗秀,似乎并没有要惩罚这位不知言语轻重的家伙。 “斯罗兰小子,我记得是你最先说奥布里陛下的字体不好看,你肯定不知道,那天你指指点点的时候,我就躲在你身后吧。”罗秀在自己家的地方,要放开的许多,唇角带着一丝少女的调皮,虽然她的脸上还挂着招牌式的厌恶表情。 罗秀嘴中的斯罗兰小子,穿着华丽的服饰,柔软富有光泽的丝,散出养尊处优的气息,让人无法将贫瘠之地“斯罗兰”和他联系在一起。 正因为如此,罗秀才觉得这个人十分的虚伪虚荣,他应该裹着破烂的麻布,拿着千疮百孔的生锈铁盆,拄着树枝,在伦德大街上乞讨,然后被人以破坏市容的罪四处驱赶,无处容身。 罗秀的这些小心思是一种无法实现的恶趣味,因为她的母亲克莉丝汀夫人,完全信任这个斯罗兰小子,并且将培养罗秀具备烈金雷诺特家族继承人优雅气质的重任交给了他。作为罗秀小姐身边的人,当然不会落魄到去当乞丐。 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这个名字说明,他跟随着克莉丝汀夫人,从欧德修凡克家族进入烈金雷诺特家族,按照樱兰罗帝国的风俗,女方嫁人之后,要冠以夫姓,这样的风俗,也适合从女方家里陪嫁过来的仆人。 陆斯恩的眼睛里闪烁着柔和的笑意,仿佛一个长辈,看着胡闹的晚辈,充满着宠溺的味道,这和他的年龄有些不相符,实际上,他的年纪只比罗秀稍稍大几个月而已,可能由于身份,和受到的教育不同的缘故,陆斯恩看上去要比罗秀成熟许多。 奥布里陛下的字体十分华丽,让“樱兰罗”,“烈金雷诺特”几个字都显得十分有气势,陆斯恩向罗秀解释道:“人看待事物,可以从很多方面来看……那天我所以说奥布里陛下的字体不好看,那是因为我是在看风景,在安静的郊区庄园里,这样的字体确实有破坏安逸感觉的嫌疑。但是如果单纯地讨论陛下的书法,还有这题字的内容,自然是很好的。” “狡辩。”罗秀撇了撇嘴,这个陆斯恩,那天明明是说奥布里陛下的字,看起来像蚯蚓乱爬。 “作为一名贵族小姐,躲在男人身后偷听,是很失礼的做法,小姐以后要注意,不要这么做了。如果被现,会很尴尬。”陆斯恩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顺便提醒罗秀,“现在应该是小姐您陪夫人喝下午茶的时间了,我为你在靠西的阳台上添了一条藤椅,这样的话,你在欣赏夕阳的时候,就不会被阳光刺伤眼睛了。” “哼,啰嗦的男人最讨厌了。”罗秀没有被陆斯恩少说教,向来只有她说别人的份,回家却要被这个斯罗兰小子管教,让罗秀心里很不平衡,今天一定要到母亲面前告状。 下午茶的地点被安排在露天的阳台上,一棵不安分的月桂树将半边树冠斜伸了过来,在阳台上营造了一片小小的绿荫,自从陆斯恩在树枝上挂起一条摇椅之后,克莉丝汀夫人便将喝下午茶的地点搬到了这里。 伦德的秋,有雍容的味道,很像一位脱去铠甲的黄金骑士,褪去了负重,却褪不去荣光,让人不经意间就陶醉在那片风情之中。 罗秀换衣服还需要一段时间,陆斯恩来到树荫下,脱去柔丝手套,用两根手指架起鹤嘴白银锡壶,为高贵的克莉丝汀夫人倒上一杯香浓的艾伦伯爵红茶。 这种由来自遥远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艾伦伯爵明的红茶,味道十分独特,入口微酸,然后会顺着舌头绽放开甜味,最后以一丁点的苦丁香味作为尾香,留意一种意犹未尽的意境。 据说很多年前,这位多才的艾伦伯爵,因为得罪了当时的皇帝陛下,被配到了远离樱兰罗帝国本土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在某个盛大的节日,终于有机会回到伦德,艾伦伯爵为皇帝陛下调治了这种红茶,祈求能够回到家乡,这位陛下从这种红茶的味道中体会到了艾伦伯爵的心情,便将他召回了伦德。 因为这个典故,这种红茶被命名为艾伦伯爵红茶,克莉丝汀夫人浅浅地尝了一口,看着一盘精美的芒果慕思,笑着道:“陆斯恩,是不是想回斯罗兰了?” 作为伦德最富传奇色彩的女人,克莉丝汀夫人可不仅仅是一个烈金雷诺特家族女主人的身份这么简单,无可挑剔的气质,高贵的举止,还有富有智慧的眼睛,都让她有一种女神般的风范,“做一个像克莉丝汀夫人一样的女人”是包括芬格尔斯在内的伦德女人们最大的心愿----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克莉丝汀夫人也看流俗月刊《勇士》这种谣言的源头,在羡慕的同时,还会有妒忌的心理,中伤和诋毁,是有这种心情的女人们,最爱做的事情。 陆斯恩保持着他那种仆人应该有的恭谦,看着这个将他从斯罗兰喜拉雅山脉的雪顶上带来伦德的女人,十多年过去了,她依然美丽如昔,和第一眼看她时的惊艳比起来,时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增添印记,反而带给她更让沉醉的成熟风韵。 “夫人应该没有忘记,你抱着我离开斯罗兰,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婴儿,我对斯罗兰并没有什么感情,为你泡一杯艾伦伯爵红茶,只是想让你尝一下我加了姜片后的红茶味道。”陆斯恩的指甲在鹤嘴白银锡壶的底部轻轻一弹,一片如蝉翼般轻薄的姜片漂了起来。 克莉丝汀夫人闭上眼睛,细细地回味了一下,长长的睫毛翘起来,微微颤动着,片刻之后才吐出一口气,“难怪,总觉得艾伦伯爵红茶的味道少了点什么,酸,甜,苦,加上姜片的辣味以后,才是四味俱全啊。陆斯恩,你真是个天才。” “能得到你的夸奖,我就是去开茶餐厅,也有获得伦德贵族们认同的资格了。”陆斯恩不动声色地讨好着,更何况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作为一个仆人,剑术,茶艺,气质,学识……你的表现都让人赞叹,让你服侍罗秀,我十分放心……”克莉丝汀夫人犹豫了一下,望着陆斯恩修长俊美的身形,止住了话头。 “夫人,你少说了一样。我应该被你赞赏的,是对烈金雷诺特家的忠心。”陆斯恩慎重地将右手手掌按在左胸口,他的心脏,在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马蹄徽章下,强健地跳动着。 克莉丝汀夫人微笑不语,回头看了一眼缓缓走来的罗秀,压低声音道:“恶魔怎么会忠心?” 第四章 这个世界没有永远 “天使也会堕落,恶魔自然也有可能忠心。”陆斯恩同样低声说道,他们的对话,必须避开罗秀,有许多事情,不管是陆斯恩,还是克莉丝汀夫人,都不愿意让罗秀知道。 “只希望你不要让罗秀堕落。” 纯白的羽纱,优雅的步伐,在斜照的阳光下,说罗秀如同天使,也不能算过份的吹捧。陆斯恩躬身拉开藤椅,在罗秀坐下前,留给克莉丝汀夫人一句话:“恶魔不让人堕落,那他就是鸟人了。” “这个巧克力球也太大了,芒果打的这么碎,巧克力酱也放多了,果球的味道被掩盖了。陆斯恩,你做的芒果慕思一如既往的难吃。”罗秀批驳着,可是却坐在了靠慕思的这一边上,她是想避免陆斯恩可能的说教,“一个淑女,在用餐的时候,不能多次取用远处的食物。” 她坐的比较近的话,多吃几个,陆斯恩也没有说教的理由了,罗秀有些小聪明的想。 克莉丝汀夫人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女儿的这种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她,在她看来,罗秀对陆斯恩保持一点点畏惧心理,是十分恰当的。 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千金大小姐,需要对一个仆人保持一点点畏惧心理才恰当?说出去不只没有人相信,甚至会让人笑掉大牙,因为整个伦德的贵族们都知道,罗秀小姐不惧怕任何人,她手中的红茶,可以随时泼在别人脸上。 克莉丝汀夫人认为,享受下午茶的时候,一定需要有一个愉快的心情,才不至于浪费这么精美得茶点,安静地看着罗秀小口地泯着茶,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总是有些贪吃,在她眼里,罗秀和绝大多数的普通女孩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在罗秀轻轻地推开身前的茶杯之后,克莉丝汀夫人才以一副不经意的态度,询问起罗秀对于明天神术学院的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学年论文,我已经在三个月前开始准备了。陆斯恩帮我划定了一个论题《简论城邦时代古拉西语系民族的信仰》,很显然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论题。”罗秀微微不满地说道,城邦时代,那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历史时期了,在她看来,那是野蛮人的时代,不具备研究的价值。 克莉丝汀夫人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陆斯恩,她的博学和睿智让她能够理解陆斯恩的选择,但女儿不明白,她希望陆斯恩向罗秀解释一下。 陆斯恩微微躬着身子,带着恭谦的微笑,“小姐你的政法老师,海曼.马克西姆先生,是一位城邦学爱好,这样的论题,会让他给你一个更高的评分。” 难怪平常总是穿着古风的长袍,原来是这样的原因,罗秀本就不屑于海曼老师的衣着品味,现在确定了这个老师是研究野蛮人时代的爱好,更是轻蔑,“我并不需要讨好这样一个人物,更何况一个落魄的贵族,无法进入帝国的权力中心,只能对权术政治做纸上的研究,这样的人,能教给我什么?海曼只是三个考官中最不重要的一个,陆斯恩,你讨好的对象错了吧?” 陆斯恩的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神术学院的考试,分为论文,答辩,即时提问三个部分,海曼作为研究型学,在论文得分上有最大的话语权,而答辩和即时提问由另外两名考官分管,以罗秀说话的风格,不得罪考官已经是万幸了,陆斯恩不奢望能让罗秀去逢迎一下那些清高,而且同样傲慢的老学。 最关键的是,论文的检阅和评分,海曼并不需要和罗秀有什么沟通,而其他两个环节,则是考官和考生互动。 “我相信,我的论文已经完美地阐述了我的观点,你只需要仔细地察看,我没有什么要向你解释的了。如果你还有问题,只能说你的理解能力,逻辑分析能力太差。”去年,在答辩过程中,回答了四个问题后的罗秀,终于忍不住嘲讽负责答辩环节的考官,毫无疑问,这样的言辞,让她的答辩成绩极差。 再早一年,即时提问的环节中,罗秀面对的是一个清修的女士,这位女士年逾四十,依然孤身一人,在伦德名声高洁,她对罗秀提出的问题是:“你如何看待古拉西神话中,天神间混乱的男女关系?” “你对这个很感兴趣吗?我只是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女孩,我受到最传统和正规的贵族教育,在我未成年之前,我不可能去接触什么混乱男女关系的事情,而你?我的雅兰斯女士,你向一个纯洁如同白茉莉花的未成年少女提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说明你有一种邪恶的用心,想要引诱我堕落?这或只是一种潜意识,雅兰斯女士,你在嫉妒在幻想在挣扎,其实你想抛开自己贞洁烈女名声的桎梏,体验一下古拉西神话中的那种混乱男女关系。” 最后,雅兰斯女士愤然离去,罗秀在这个环节上的得分自然为零。因为这样的原因,罗秀的学年成绩连年垫底也就不足为奇了。 “瞧瞧那些无聊的人,指指点点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从某个偏僻角落里钻出来的乡下贵族……”罗秀嗤了一声,站直了身子,少女迁西的身体在夕阳的照耀下,投射出颖长的影子,将侧身而立的陆斯恩笼罩在其中,“陆斯恩,你去赶跑那些乡下人,我要去临摹一下达文西思的《最后的盛宴》,所以晚餐的时候不要叫我。” “陆斯恩,今天罗秀去芬格尔斯家时,你怎么没有跟着去?”克莉丝汀夫人微微有些责怪,和所有的母亲一样,她不放心女儿单独外出。 罗秀的离去,让陆斯恩的神情稍稍放松,手掌搭在爬满了紫藤的围栏上,看着远处伊苏河上的三桅帆船,船上的人正兴奋地看着荣耀剑塔,他们呢喃的嘴唇十有*是在诵读着奥布里陛下那句著名的题字:“樱兰罗的土地,需要烈金雷诺特的守护。” 能够远远地体会烈金雷诺特家族的荣耀,已经足够让这些游览在回去之后,向自己的亲友们夸耀了。陆斯恩没有去驱赶他们,也没有回答克莉丝汀夫人的问题,笑道:“小姐大概还不明白,烈金雷诺特家的荣耀,就体现在这些游览的羡慕崇敬之上。如果某一天,再也没有人对荣耀剑塔感兴趣,那就是这个家族的悲哀了。” “你答应过我,永远不会有这一天。”克莉丝汀夫人遥望着远处,已经成为烈金雷诺特家族象征的荣耀剑塔,光荣,伟大,由先辈们创造,而守护这样的光荣伟大,正是如今的烈金雷诺特家需要做的。 “这个世界没有永远。”陆斯恩的嘴角勾勒出一丝冷漠的笑容,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触目惊心地反射着日光,“但是……我可以为罗秀创造永远。” 克莉丝汀夫人的心中一冷,浑身寒的感觉,一如很多年前第一次听到陆斯恩的要求时,因为某些禁忌的理由,让她答应了陆斯恩,这个男人将永远成为罗秀的仆人。 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克莉丝汀夫人认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光荣与伟大,永远不会有散去的那一天……虽然这个男人说世界上没有永远。 “今天罗秀将一杯泡沫红茶泼到了芬格尔斯的脸上,如果明天的考试,罗秀还无法通过的话,我想这个小心眼的玛吉斯小姐一定会十分开心。如果让这样的事情出现,那我这个仆人,就太不称职了。我去处理一下,顺便准备下今天的晚餐……马赛鱼羹、鹅肝排,柠檬生蚝怎么样?”说话间陆斯恩已经走远,虽然他似乎在询问克莉丝汀夫人的意见,但实际上却没有去期待对方的回答。 他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不管是在料理食物还是其他方面。 第五章 厨师的专业素质 樱兰罗是一个古老的帝国,政权无数次的变更,天空中飘扬的国旗升升降降,皇冠沾染的鲜血依然猩红。 见证古老的,是一脉相传的文化,这个没有文化断层的国家,用数千年时光的积累,打造了一个与绝大多数国家迥异的特性。 要了解樱兰罗,决不可将事业局限于伦德等大都市。 在许多新兴的国家,都市吸引着本国的富豪名流,为上流人士唯一的居住地,他们视乡村居民为粗俗农民。而在樱兰罗,伦德只是一个政权中心,一个贵族展示特权的场所。一个真正的樱兰罗贵族,他们的一生,只有短暂的时光在伦德度过,消遣之后,狂欢之后,挣扎之后,阴谋过后,他们会像晚归的倦鸟一般,返回伦德郊外的乡村。 不管是烈金雷诺特,还是玛吉斯,又或是如今的皇族安东尼奥,他们的绝大多数成员,都不会轻易跨入伦德,对真正养尊处优的他们来说,树篱,黄叶,伊苏河里的鲑鱼,要比伦德城里整齐的街道,烦躁的空气,喧嚣的马蹄声有趣的多。 但作为贵族,要有贵族的生活,伦德的郊外,这个用古拉西语具有“贵族专属”含义的名词“西里尔”命名的地方,并不能提供贵族生活的一切。 鹅肝和柠檬,厨房常年都有准备,但最新鲜的马赛大沃鱼和生蚝,就必须到伦德的水鲜市场去采购。 陆斯恩·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的身后跟着庄园的副厨伯尼。 “一个合格的厨师,绝对不会用一个非专业人士为他挑选的食材制作食物。伯尼,厨师长老布尼尔的这个习惯,你也继承了吗?”除了要去搞定几位主考官以为,陆斯恩还打算去顺便去挑选点食材,可是他的好心并没有被老布尼尔接受,这个在烈金雷诺特家夏洛特庄园干了一辈子的厨师长认为,陆斯恩或很会挑剔食物的口味,但他绝不懂得如何分辨马赛大沃鱼的雌雄。 “陆斯恩大人,这是一个厨师最基本的准则。”伯尼跟在陆斯恩的身后,保持着两步的距离,眼前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已经做到了罗秀小姐侍从官的位置,已经和厨师长平级了,而老布尼尔成为夏洛特庄园的厨师长时,已经五十八岁了。 所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点祈求谅解的味道,陆斯恩已经深的克莉丝汀夫人的信任,要做到烈金雷诺特家管家的职位,只是迟早的事情,那时候老布尼尔都是他的下属,伯尼自然要以一种谦恭的态度来对待。 烈金雷诺特家的管家啊……伯尼只能仰望着,据他所知的前几任管家,都获得了子爵爵位,而如今的管家,修斯坦尼顿·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大人,已经拥有了伯爵爵位,由皇帝陛下亲自分封领地和爵位,这样的荣誉,已经越了许多普通贵族豪门。 一个子爵的头衔,已经足够让很多平民富豪家的千金,迫不及待地献上她们的初夜,更何况是伯爵? 修斯坦尼顿作为烈金雷诺特家的现任管家,其实绝大多数时间都跟随着男主人安德烈为皇帝陛下处理军务,有传闻说这位深得帝*方头号人物,海军上将安德烈·格利沙尔塔·烈金雷诺特信任的管家,迟早要进入军队担任职务。而现在负责夏洛特庄园日常生活的,已经是这位和罗秀小姐同年的陆斯恩了。 修斯坦尼顿,将是管家中的传奇。而陆斯恩,在伯尼看来,也是一个传奇,如果是普通的少年,这个年纪应该整天为填饱肚子或是向女孩表白而烦躁。 负责一个庄园上上下下的事情,管理上百位仆人,还有其他领地的税贡,以列金额雷诺特家的底蕴,要尽职尽责地完成,繁忙的程度已经不亚于担任一个小郡的长官了。 陆斯恩和伯尼谈论着马赛大沃鱼哪个部位的鱼肉最鲜嫩,做鱼羹时的火候,还有如何分辨生蚝的产地,像外壳较黑的一般来自北海,而带着点惨白的绝对不是纯正的爱琴海生蚝,那是樱兰罗海峡附近的渔民狡猾地将当地的普通生蚝染色冒充的。 进入伦德时,伯尼已经相信,这位陆斯恩大人,完全是可以让厨师信任的“专业人士”了,但既然他已经跟来了,选购食材的任务还是要交给伯尼,陆斯恩有更充足的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在伊苏河上荡漾的,是一艘普通的摇浆木船,伊苏河在伦德城内的河道十分宽阔,但由于进出的船只繁多,依然显得有些拥挤,摇摆的水波让木船左右摇摆,陆斯恩站在船头,听着两岸嘈杂的人声,看着偎依在栏杆上*的男女,还有从岸上花街女子抛过来的媚眼,心情有些恍惚。 曾经有一个时代,明末,有一个地方,秦淮,有一群女子,八艳。 招摇的青楼女子,得意的才子,在江南的水乡,依稀便是如此。 “人性,不管是什么年代,什么环境,什么文化,其实都差不了多少。”陆斯恩有些感慨地道。 伯尼在他的身后不知如何接口,他无法分辨陆斯恩是在和他说什么,还是自言自语,这番话对于伯尼来说太过深奥,不愧是管理夏洛特庄园的人,就是不一样。 踌躇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的伯尼突然一个踉跄,一只修长的手臂抓住了他,避免了掉入看上去清洁,实际上却容纳着整个城市脏水的伊苏河的倒霉下场。 一条招摇的三桅双层装甲大船很有些横冲直撞的味道,在伊苏河上旁若无人地左右游移,显然这座船的主人有些恶趣味,喜欢看着大船带起的水波--推得一些小船摇摆晃动。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伯尼这么幸运,只听得砰砰的落水声,几个倒霉的家伙就掉进了这条被尿壶,洗脚水污染了的河道。 装甲大船上传来放浪的笑声,笑声在看到伯尼站稳身形是戛然而止,看样子伯尼没有掉入水中,很让人失望。 “靠过去!” 一袭褐色的卷,菱角分明的脸颊上带着讥讽的味道,虽然是个美女,但因为那双眼睛中带着的刻薄,很难让人有亲近追求的冲动。 如果说罗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倨傲,是名门积淀下来的资本和自矜,那这个女子就是出身暴户嫁入豪门的后妈,以寡情威压遏制自卑。 天蓝色的条纹长裙,是典型的樱兰罗行省风格,但克莉丝汀夫人说过,如今伦德的贵妇聚会,最能让人认同的是草绿夹淡金的色彩,这个应该是来自外地的女子,想要刻意模仿樱兰罗行省名媛们的风范,却没有跟上流行的趋势。 对于最多承载四人的小木船,这艘三桅双层装甲大船,毫无疑问属于庞然大物,真要靠过来,大船船侧的铁甲,会轻而易举地将小木船碾成碎片。 第六章 伊苏河里的水鬼 生活在帝国都,伦德人见多识广,也多了一份淡定。 但眼前的这艘三桅双层装甲大船依然震惊了这些伦德人。 伊苏河上不是没有行过大船,例如帝国海军的“烈士敦”号,海军舰队远航归来时,海军上将,帝国公爵安德烈·格利沙尔塔·烈金雷诺特就会乘坐烈士敦号经由伊苏河进入伦德,一直前行到日落广场,接受皇帝陛下的检阅。 尽管是海军舰队中体积最小的军舰,烈士敦号的个头依然有十倍于这艘三桅双层装甲船,只是烈士敦号进入伊苏河时,整个伊苏河都会暂时禁止其他船只通行,不会有和烈士敦号抢占河道的船,更不会出现烈士敦号挤压小船的情景。 伦德的治安很好,这里毕竟是帝都,皇帝陛下不会愿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看到太多混乱。贵族们虽然不把平民的性命当回事,但随意欺压杀戮的恶名,有悖于贵族精神,很少会有贵族在公众场合做出这种很要人命的事情。 三桅双层装甲船的行径引起了不少人的惊呼,胆小的女人们掩住了眼,只在手指间露出一点小缝,微微带点兴奋地等待着。 “靠!”陆斯恩沉声道。 他并不是骂了一个脏字,而是命令船夫将小船往河岸边靠。 河岸高出水面莫约两米,以坚硬的青石砌成,石面上有些湿漉漉的青苔,一些顽强的螺类生物依附在上边,它们不屑于生活在已经被污染的伊苏河伦德河段里,可它们也没有办法爬上岸,长时间生活在阳光和土地上。 陆斯恩觉得,三桅双层装甲大船上的那位后妈气质的少女,像极了这种螺类。 掌浆的船夫来自夏洛特庄园旁的乡村,他们为庄园提供新鲜的小麦,玉米,村子里也有一些人为庄园打理草皮树篱,干点杂活什么的,他们不是庄园的仆人,但克莉丝汀夫人出了名的慷慨慈善,让他们很愿意也很骄傲为夏洛特庄园服务。 西里尔区位于伊苏河上游,这位船夫平时就在上游摆渡,偶尔打打鱼什么的,伯尼经常在他那里买一些新鲜的河鱼,这次进城,就雇了他的船。船夫本以为是美差,为烈金雷诺特家做事,报酬总是十分丰厚,但没有想到却碰到了这样的事情。 “不知死活的东西。”船夫手脚麻利地将船往岸边靠,一面低声骂着大船。 他当然清楚,眼前这个号命令的年轻人,是夏洛特庄园里的一位重要人物。在帝都伦德,敢惹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人不是没有,但绝对不会出现在这艘三桅双层装甲船上。 伊苏河上的水波,出现了剧烈的横波,几搜小货船仓促地闪躲着,在人们的惊呼声中,三桅双层装甲船强横地靠向了岸边,与青石砌成的河岸间,隔着陈旧的小船。 陆斯恩站在船头,河风吹拂着他脸颊附近的丝,露出削瘦的脸颊,却没有他这种尖下巴男人经常附带的刻薄,反而多了一点柔和的味道。 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根黑色的手杖,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横握在手中,戴着洁白手套的左手轻轻抚过杖身。伯尼仿佛是看戏法一般,现手杖忽然间就增长了,握在陆斯恩的手心中,支撑在了大船和青石岸之间。给小船留下了虽然狭窄,却足够安全的空间。 岸上的人们松了一口气,赞叹起来,佩服着这个年轻人的急智,当时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大船横靠过来的力道再大,也只能通过手杖施加到青石岸上。 却没有人去想一下,如果是普通的手杖怎么能承受这样大的力道,如果是普通的手杖,怎么会突然变长,更没有人注意,这个一直站着脚跟未动的年轻人,先前并没有带着如此显眼的长手杖。 祸事被轻而易举地化解,陆斯恩的手掌在伯尼的背后轻轻一托,这个和所有厨师一样,都有着健硕体型的汉子就被他丢到了岸上。 “把船开回去吧,好好检查下,如果有破损,夏洛特庄园会为你更换一条新船。”陆斯恩回头朝着弯在船舱里的船夫说道:“葛兰大叔,你的臂力和你的为人一样值得信任。” 葛兰有些受宠若惊,他未曾料到路上没有和他交谈半句的年轻人早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并且知道他售给庄园的河鱼从来都是足够新鲜和分量。能够迅地将小船横移靠岸,这种臂力也是葛兰的骄傲。 陆斯恩跳上了河岸,目送着小船离去,这才注视着三桅双层装甲船上的一群人。 三桅船并不罕见,但很少有人特意置办这种在河道里已经算很大个头的船只,更何况因为设计的缘故,这种船不能用来承载大量的货物,所以个头魁梧的三桅船只能用来游玩。 居住在西里尔区的贵族们,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伦德市内这一段肮脏的河道,他们会准备有家族徽章的华丽马车来应付日常出行。 船身包裹着铁甲,这不能说是一种奢侈的行为,只能说是浪费。在河道上行驶的船只不可能碰到战舰,包裹铁甲除了用来和别的船只相撞更显得威武以外,似乎没有别的什么作用了。 船头上铭刻着“麦格瑟里德”的字样,陆斯恩微微抬起下腭,仿佛在俯视着这群鲁莽之人,从来不曾在伦德听说有哪个显赫家族是这么霸气凶恶的姓氏。 那么,不管做什么,都不用担心为烈金雷诺特家带来麻烦了。因为自己,给主人带来不愉快和麻烦,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仆人应该做的事情,陆斯恩这么想着,决定稍微教训一下这群凶狠的乡下人。 麦格瑟里德,来自深渊的领主,很有邪恶气势的名字。所以除了一些边境之地,很少有纯正的贵族会用这样的姓氏。 “平民,你的样子很无礼。”莎柏林娜·麦格瑟里德,感觉到无数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微微有些得意,学着伦德贵族的模样,有些矜持,却又表现出自己贵族身份的倨傲。 陆斯恩没有爵位,他的年纪太轻,而且也不是某个家族的继承人,称呼他为平民,倒也符合一个贵族小姐的做派和身份……至少比罗秀称他为“斯兰罗小子”中听的多。 “麦格瑟里德,可不是哪个伦德贵族的姓氏啊。如果你是来自某个偏远地区的乡下贵族,请收起你的傲慢,这里是伦德,是许多大贵族扎根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地方。面对远来的客人,我对你的提醒,你可以理解为伦德人对你的善意。”陆斯恩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虽然说本来是来自不同环境和背景的人,但他也习惯了,学会了伦德贵族那种貌似和善,实则刻薄的说话方式。 莎柏林娜虽然鲁莽,但还没有到蠢笨的地步,陆斯恩的讥讽他如何听不出来?她本来就不是一位贵族,连乡下贵族都算不上,自然没有贵族的那种隐忍气度,冷笑着道:“不愧是伦德人,我在铁兰罗时,就听说了伦德人如何的傲慢无礼,果然如此。一个撑着破旧木船的人,居然侃侃而谈什么贵族的姓氏,真是好笑。你距离贵族的距离,就如同帝国海外的领土一样遥远。伦德人都像你这样,只会不切实际的没有半点资本的骄傲吗?” 陆斯恩不得不佩服这个莎柏林娜说话不经大脑的直白,她可曾想过,围观的可都是伦德人,皇帝陛下可也是伦德人。 果然,除了鄙夷之外,围观的眼神中更增加了愤怒。 伦德人果然是骄傲的。就如同陆斯恩记忆中,有一个叫“来自海上”的地方,那里的人,看外地人,都是看着乡下人的眼神。 “一个穿着破烂的落魄爵士,也比一个浑身金银的暴户更具备贵族气质。”陆斯恩只是想告诉她,奢侈的生活自然是贵族的标志之一,但更重要的是修养和气度。 但暴户这个词显然激怒了莎柏林娜,她听到的最多的讥讽中,几乎都带着这个词,挥了挥手,“给我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伦德人!” 三个穿着正装的护卫跳上了船头,准备涌过来抓住陆斯恩,他们可比莎柏林娜有头脑,刚才看到这个年轻人轻而易举地把一百多磅的人丢上岸来,就知道对方不好对付了。 “等等。”陆斯恩握着手杖,横阻在身前,皱眉退了几步。 “怎么,想求饶了?我告诉你,现在已经晚了。”莎柏林娜得意地道,如同某位先哲所说的那样,在实力面前,只有撕下面具,撇弃自尊,舍掉荣耀,跪倒膜拜。 陆斯恩厌恶地摇头,“这是一艘被恶魔诅咒的船,带着怨念的水鬼在伊苏河里伴随着它。它就要沉没了。让肮脏的河水,埋葬恶魔的诅咒吧。” “胡说八道什么……给我动手!” 三个护卫更忠诚于莎柏林娜,而不是畏惧于陆斯恩的警告,但当他们准备跃上岸时,却因为脚下不稳,意外地跌进了河里。 “澎!” 如同爆炸声一般,一条黑色的巨大触手从伊苏河底伸了出来,直接击穿了三桅船的船舱,绿油油的河水涌入船舱,片刻之间,已经有一半变成粉碎木片的大船就沉入了伊苏河。 来自铁兰罗行省的麦格瑟里德一行人,在伊苏河上挣扎着拼命求救,肮脏的河水染得他们同样狼狈,也分不清楚谁是最倨傲的莎柏林娜。 并不是伦德人小气,并不是因为他们得罪了伦德人,而没有人下河去营救这群落水,而是他们同样处于恐惧和惊讶之中。 一只身躯堪比烈士敦级军舰的大章鱼,挥舞着巨大的触角,向手握黑色手杖的背影谦卑施礼。 第七章 辛西娅区 没有黑暗的深邃,无法体现出光明的耀眼。 即便伦德是帝国都,这里依然是贫穷和富裕相依相生。离开喧嚣肮脏的小市民聚集地塔克区,便进入了在整个樱兰罗帝都赫赫有名的辛西娅区,这里以古拉西神话中月亮女神黛安娜的称号命名,便足够说明她的高贵优雅了。 但这里并非是某个大贵族盘踞的领地,而是帝国最具有学识,修养,文化的学们聚居的地方。 在七百年前,有学皇帝之称的马克斯威尔三世在这里修建了多明尼卡神学院,成立至今已经培养出十五位总理,三十八位上议院院长,一百零七位梅林奖获得,同时更有数不清的军政贵要在获得皇帝陛下授予的勋章爵位时,都会提到:“感谢我在多明尼卡的经历,它赋予了我获得这枚勋章所必须匹配的学识。” 一所拥有历史和荣誉的国家人才培训结构,最强大的资本不是古老的华美建筑,不是悠久的年代,更不是皇帝陛下的赏赐,也不是贵族的称赞认可,而是那些在专业领域具备绝对权威的顶尖学。 多明尼卡神学院坐落的辛西娅区,毫无疑问地聚集了帝国最优秀的学。更何况这里还有一座马克斯威尔三世的继承人,当时还是威尔士亲王的马勒迪兹殿下,为辛西娅区修建了一所全帝国最大的图书馆。 虽然这座已有六百多年历史的图书馆,从规模来说已经下降到第二的位置,但图书馆那栋巨大书籍造型的藏书楼,却已经成为了樱兰罗帝国的标志之一。 不是每个伦德市民都有资格进入多明尼卡神学院就读,但接受教育是每个有实力的父母对于孩子的希望。因此,一些针对富商和平民家庭的学院也陆续在辛西娅区建立起来,这些私人学院的底蕴无法和多明尼卡无法相提并论,但它们富裕的投资人还是有能力从全世界拉拢一批足够胜任的学,也增加了辛西娅区的文化凝聚力和号召力。 辛西娅区,一个没有身份和爵位差别的理想之地,你需要展示的,只有你独特的思想。 这是一句非常有学迂腐气质的口号,虽然在真正拥有洞察世情眼光的人看来,这样忽略身份和爵位的理想之地根本不存在,但正是这句口号,吸引了数不清的不得志学,他们穿着破烂----应该说是标新立异,倾斜着眼睛打量着来往衣着光鲜的贵族,手里拿着一本自己撰写的笔记,然后随口朗诵着自己最经典的观点,顺口就问:“你明白吗?” 充满了迂酸的口吻很让人尴尬,因为来往的贵族,很少会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 出现在辛西娅区,穿着黑色燕尾服,带着洁白套,黑色手杖敲打着棕褐色地面的陆斯恩,就碰到了这样一个学。 “赞美始祖,他赋予了你让人惊艳的创造力,你的型拥有与众不同的美感……有什么地方可以为你效劳吗?”并不是第一次来辛西娅区的陆斯恩,对这种情景已经习以为常,微笑着鞠躬行礼。 有着一头类似爆炸头长的年轻学不屑地嗤了一声,在他看来,陆斯恩的礼貌和恭维充满了贵族式的虚伪,不过他眼角微微跳动的细节并没有逃过陆斯恩不经意的目光。 年轻学看到了烈金雷诺特家的金色马蹄标志,不同于来自铁兰罗的麦格瑟里德的莎柏林娜,这位在伦德有些年头,有些见识,经常进出樱兰罗国立图书馆的年轻学,早就在图书馆里那本记录樱兰罗帝国历史的《帝国千年》中了解到这个徽章所代表的----历史,荣耀,强势,忠诚,显赫。 “帝国为什么如此重视海军,皇帝陛下每次提出扩展军备的理由都是剿灭海盗,但是北海的海盗真的强大到需要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如此严阵以待吗?那他们还不如去东大陆建立自己的国家,对此我深表怀疑。”年轻学放弃了自己原本想要阐述的大学丹温西斯关于三维空间崩塌引物质压缩的理论只是重复神术体系中光暗物质湮灭理论的观点,而决定向代表海军势力的烈金雷诺特家族中的某人显耀一下他的军事眼光。 “我也深表怀疑。”陆斯恩点了点头。 年轻学呆了一下,对方显然没有表意见的意思,只得接着说道:“广阔的海洋之中,漂泊着无数岛屿,这些岛屿上有未开化的野蛮人,也有数不清的珍贵香料,珠宝,我能够揣测,帝国财政收入的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海军的掠夺,但是这些财富并没有用在民生建设之上,甚至没有被赏赐给贵族们,这些财富用在了什么地方?难得是皇帝陛下打算积累实力,脱离上议院在军费上的钳制?” 当街辩论,阐述自己的观点,是辛西娅区学们的常做的事情,许多贵族也参与其中,往往能够亲自挑选到适合自己家族需要和展的人才。 家族的持续展和壮大,需要聪明的头脑,学们也是要吃饭的,他们更需要和他们头脑匹配的身份和生活。 这个年轻学显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但他却找错了人。 陆斯恩有些无奈地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对不起,等你有机会和安德烈公爵见面时,再讨论皇帝陛下和上议院之间的制衡之术吧。出于善意的提醒,我必须告诉你一个常识,除了在授勋和重大节日时,身着正装的贵族会戴上家族徽章,其他时候他们都不会这么走在大街上,让陌生人通过徽章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 手掌抚过淡金色的马蹄形徽章,陆斯恩带着一如既往的谦恭笑容,“这样做的,都只是家族的仆人。” 年轻学有些黑的脸颊火辣辣地红了,很显然这个年纪比他还小的仆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真实意图,借着卖弄学识进入豪门,这样做的人这个仆人好像见得多了。 一段小小的插曲,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但并没有打乱陆斯恩不紧不慢的步伐,赞叹着辛西娅区安静独立的景致,时不时地停下来看看枫林大道两旁峙立的名人雕塑,读一读他们的生平事迹,捡起一片枫叶,看着细密的树脉纹路,透过被马车带起的一地金黄,陆斯恩看到了门牌上“玛吉露达·雅兰斯·桑丝沃塔”的名字。 这就是陆斯恩需要拜访的人,明日多明尼卡神学院考试,罗秀小姐的三位主考官之一,也是两年前被罗秀讥讽“你有一种邪恶的用心,想要引诱我堕落?这或只是一种潜意识,雅兰斯女士,你在嫉妒在幻想在挣扎,其实你想抛开自己贞洁烈女名声的桎梏,体验一下古拉西神话中的那种混乱男女关系”的女学。 轻轻扣响门环,这是一扇简单却结实的黑铁大门,没有太多的装饰,但顶端上锋利的尖刺足以警告宵小,翻门而入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门内是同样铺满枫叶的院子,雅兰斯女士显然十分欣赏这种景致,并没有要打扫的意思,一阵阵风过,飘零的金叶落在了窗台上,白色蕾丝门帘拉开,露出一张没有半点多余修葺的素脸。 湛蓝色的眼珠,显示着她的海洋民族血统,柔顺的眉紧贴着鬓角,眉角没有半丝凌乱,如同罗秀一般……这都是没有经受男性荷尔蒙刺激的象征。 原来是个老处女,这种女人一般很难缠,陆斯恩觉得有些头痛。 恶魔从来不会在意把一个拥有一张让伦德贵族梦寐以求占为己有的脸蛋的女人,称呼为老处女,但他却觉得,这样一个精美的女人,能有一个贞洁自好的名声,在无数人的觊觎中保持独立,绝对比老处女还要难缠。 “如果连一个老处女的刁难,都无法帮小姐解决,那我这个仆人就太不合格了。”陆斯恩露出他那温和平静的笑容,“雅兰斯女士,请原谅我的冒昧来访,我是来自夏洛特庄园的陆斯恩。” 第八章 雅兰斯夫人 一个深得内敛低调真味的大贵族,绝不会时刻不忘将家族的姓氏挂在嘴边。 因为它积淀了足够的底蕴和荣耀,可以忽视常人对它的尊敬和畏惧。用居住的庄园代指自己的身份,可以在和陌生人的谈话间冲淡那种地位差距带来的疏离感,并且适当地让对方了解到,和你说话的,是一位需要对其保持敬畏之心的贵族。 不是谁都可以拥有一座庄园,尽管建立一座庄园的花费会是一个天文数字,以及如同流水般金币的日常花销,但足够资格称呼自己居所为庄园的,这可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 帝国法律,拥有侯爵及其以上爵位的贵族,可以在自己的封地上建立家族城堡。 而伯爵,子爵,男爵们,则可以称呼自己的居所为某某庄园。 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封地在樱兰罗行省靠近北海的刚古拉盆地,那里有一座在整个帝国都十分出名的城堡----康纳利惟士,意为无法攻破的绝对防御。 安德烈公爵一家,只有在暇时和公爵的假期,才会回到康纳利惟士。为了方便罗秀在多明尼卡的学习,克莉丝汀夫人在六年前从一位落魄爵士手里购买了西里尔区的一大片土地,建立了夏洛特庄园。 短短数年间,因为为高权重的海军上将,因为优雅高贵的公爵夫人,也因为那个贵族异类般的罗秀小姐,让夏洛特庄园在伦德的许多上层***里声名鹊起。 正如陆斯恩的猜测,雅兰斯夫人可不只简单的就是一个难缠的老处女而已,她在一些沙龙和晚宴中,经常能够听到夏洛特庄园里烈金雷诺特那家人的某些事情。 更何况,她一辈子也无法忘记,带给她羞辱的那个目中无人的女学生,罗秀·格利沙尔塔·烈金雷诺特就是夏洛特庄园的小主人。 雅兰斯夫人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忿恨的表情,能够自然地流连在伦德的上层社会,她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你的到来虽然出乎我的意料,但你可以看到,我似乎有些受宠若惊。” 陆斯恩倒是没有看到什么受宠若惊的表情,但他不可能去研究这种客套话的真实性,依然轻轻扣了扣门环,“能让我进来说话吗?” “当然可以,我的荣幸,湘夏丽舍很少迎来如此尊贵的使。”雅兰斯夫人一边揣测着陆斯恩的来意,一边将大门打开刚够侧身进入的缝隙,然后迅掩上。 单纯地作为夏洛特庄园的仆人,陆斯恩和雅兰斯夫人肯定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来访的理由,所以陆斯恩的出现,只能说夏洛特庄园里的某位主人,和雅兰斯夫人有些话要说。 陆斯恩代表的便是夏洛特庄园,雅兰斯夫人尽管对于这个庄园的小主人有些不满,但还没有足够的底气将人拒之门外。 “如同名字一样让人暇思啊,雅兰斯夫人的布置,让这里成为了辛西娅区独特的风景,一路走来,让我眼前一亮的,也只有湘夏丽舍了,否则我只怕没有这么容易从建筑风格相差无几的学街这么快地找到雅兰斯夫人了。” 雅兰斯夫人微微一笑,表示对赞美之词的谢意,她能够从年轻男人流连的目光中感受到他真诚的欣赏,而不是贵族式的客套恭维。 客厅的风格十分简洁,除了不多的木制家具以外,最引人注意得便是一套来自远东大陆的陶沙茶具。这种需要花费上月的路程,让狡黠的埃博拉商人代购的精致茶具,在伦德属于绝对的奢侈品。 雅兰斯夫人便用这套茶具泡了一杯幽香甜美的芒果红茶,招待了陆斯恩。 “能够坐进雅兰斯夫人的客厅,品尝你亲手调制的红茶,这样的待遇,很让人羡慕啊。”陆斯恩可以肯定雅兰斯夫人高洁的名声绝不会只是婊子的牌坊,一个守身到四十,而且姿色上乘的女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地招待男人。 雅兰斯夫人洁净修长的手指,掐着柔软的绵绸帕子,美味的红茶在上边的浅底茶盏里勾引着人的唾液,她微翘的眼角稍稍倾斜,年轻斯文的男子正专心地品味着红茶的味道。 不愧是烈金雷诺特家,一个仆人都能有如此稳重的气质,如果不是知道他身份,一定会以为他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子弟。 真是和她迥然不同的气质,是克莉丝汀夫人调教和放任两种态度造成的后果吗?如果这位夫人能够像调教她的仆人一样调教她的女儿,格利沙尔塔一定是伦德最让人惊慕的名媛。 想着一些心事,看到陆斯恩悠然自得的样子,雅兰斯夫人倒是按捺不住了,似乎随意地问道:“格利沙尔塔小姐明天会参加多明尼卡神学院的考试吧,准备的怎么样了呢?” 能和烈金雷诺特家产生交集,玛吉露达·雅兰斯·桑丝沃塔在家世,在名望上都没有可能,只有这位格利沙尔塔小姐,是自己的考生,雅兰斯夫人琢磨着陆斯恩的到来,有可能和明天的考试有关。这位历史上产生过数不清的将军,政要,梅林奖获得的名门之后,可是连续六年在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年度考试中垫底了,和她先辈们在学院的表现,相差太大。 雅兰斯夫人甚至有些恶趣味地想,当这位格利沙尔塔小姐路过十三回廊的时候,心情一定很复杂。 十三回廊,从多明尼卡神学院毕业的优秀学生,如果在某个领域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就有机会把名字刻在回廊上,接受后来羡慕钦佩嫉妒的目光。而这个回廊上,并不缺少烈金雷诺特的姓氏,甚至罗秀的父亲,安德烈公爵的名字,已经在很多年前就用黑金字体刻了上去,而在三年前一次大海战后,凯旋归来的安德烈公爵的名字,已经由黑金字体换成了代表最高荣誉的黑金描银边字体。 “我为小姐选择了《简论城邦时代古拉西语系民族的信仰》的论题,虽然小姐觉得粗俗,但海曼·马克西姆先生一定会喜欢。还有负责论文答辩的艾格博特先生,是公爵在多明尼卡时的老师,相信他不会为难小姐,而小姐也不会对这个现在依然可以大声教训公爵的老学有任何无礼之处……”陆斯恩说到这里,踌躇了一下,这位艾格博特先生,罗秀是不会去得罪,那毕竟是父亲的老师,可是艾格博特连安德烈公爵这位位高权重的学生都敢训斥,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别的状况。 雅兰斯夫人微微有些不悦地道:“你的意思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在前年的表现,只是因为我没有艾格博特先生那样令人尊敬的专业成就,以及可以训斥公爵的名望与资格?” 陆斯恩可以看得出,这位夫人的不悦,只是一种驾驭谈话的手段,嘴角的嗔怪味道,充满着成熟女人的风韵,倒有几分像克莉丝汀夫人对付陆斯恩时的模样,表达出一种淡淡的不满,以及可以绕开客套话,谈及真实意愿的亲近。 第九章 被羞辱者需要垂下头颅 雅兰斯夫人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差距,并不如对比艾格博特先生时那样遥远。 都是伦德著名的女人,但克莉丝汀夫人已经冠上了烈金雷诺特的姓氏,伦德贵族们只好打消那份非分之想,就算垂涎于克莉丝汀夫人的美色,也没有多少机会近距离的感受一下她那一颦一笑让人色与魂授的气息。 能够接近克莉丝汀夫人的,只有三种人----西里尔区的农夫,夏洛特庄园的仆人,还有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朋友。 要成为朋友,这是一件比获得贵族爵位更困难的事情,有些无聊的贵族就会抑郁地羡慕起那些农夫和仆人。 所以有更多的贵族,会把猎艳的目光放在雅兰斯夫人身上,对他们来说,如果征服了这个著名的单身女人,所带来的成就感绝对不会亚于亲吻了克莉丝汀夫人的指尖。 对比的似乎有些不公平,但这世间本就没有完全的公平。 亲吻克莉丝汀夫人的指尖,这种动作的背后,所需要的身份,权势,背景,名气等等,难度本就远远过攻破薄薄的**。 如果说雅兰斯夫人是辛西娅区最著名的女学,当然这是得益于她美艳的容貌。让所有伦德贵族可以收起那份傲慢,倾听他火爆嗓门的,那就是最著名的……必须加上一个前缀,樱兰罗最著名的学艾格博特先生。 这个六界梅林奖获得,在经济学,军事学,社会学,宗教学上有着无上权威的老,当之无愧地是辛西娅区第一学。更出名的是,他是一个无神论,多米尼克大陆上为数不多的敢于挑衅神权和教皇权杖的人。 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学年考试虽然重要,但也没有慎重到需要艾格博特先生担任主考官的地步,想起克莉丝汀夫人对于罗秀这次考试的关注,陆斯恩不得不感叹公爵夫人的手腕以及对女儿的心思。 在艾格博特先生主持的考试中获得优异成绩毕业,这对罗秀来说,这种光芒足够掩饰她前些年的失败成绩了。 陆斯恩更不能让克莉丝汀夫人的设想,毁在雅兰斯夫人手里。 “小姐并不知道你曾经获得过梅林和平奖的提名,而且我们要谈论的,不是小姐个人的语言风格问题,不是吗?”陆斯恩看着雅兰斯夫人平静的水蓝色眸子,犹如阳光下大海般纯净。 但大海也是通往深渊的唯一途径,在海水下的一百米,就完全看不到光线,纯净的表面,在世人面前遮掩住了它深邃黑暗的底蕴。 作为一个仆人,陆斯恩绝不会承认罗秀的错误,就像四年前,安德烈公爵现罗秀下令将皇帝加布里尔三世的镀金肖像徽章插在了一坨马粪上,面对暴跳如雷的安德烈公爵,陆斯恩也只是平静地告诉安德烈公爵,那里其实更适合保存加布里尔三世尊贵的徽章。 如果不是克莉丝汀夫人的劝阻,这个绝对忠实主人的仆人,就会被公爵赶到康纳利惟士去了。 雅兰斯夫人并没有因为陆斯恩提到自己生平最大的成就而露出一点得意。作为多米尼克大陆上学们能够获得的最高荣誉,即便只是提名,也值得许多学荣耀一生了,雅兰斯夫人很清楚,如果不是评价委员会里某个委员的伯爵亲戚仰慕自己,这个提名只怕一辈子也轮不到自己。 和平奖?见鬼去吧,雅兰斯夫人最欣赏的就是为樱兰罗帝国开拓海外疆土的安德烈公爵。 一点淡淡的妒忌,如同揪心的魔鬼一般,悄悄地毒害着雅兰斯夫人平静的心灵,她或可以漠视某些贵妇在她面前卖弄最新款的鲁伊维尔小牛皮提包,也可以不去看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海域的黑珍珠项链,但她却愤怒于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差距。 这个女人,一出生就带着欧德修凡克家族闪烁神辉的光芒,轻而易举地虏获了被誉为贵族中最具雄性味道的安德烈公爵,并且在这个夕阳绚丽的下午,以倨傲的姿态,派遣她的仆人,来命令自己不要计较她女儿对自己的侮辱。 “如果克莉丝汀夫人觉得那只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语言风格问题,没有必要为她的无礼而道歉,我不觉得我们有别的什么需要谈论。”在这一瞬间,雅兰斯夫人将眼前的年轻男子当成了克莉丝汀夫人,如此畅快淋漓地说话,让她心中的郁结稍稍舒服了一些。 陆斯恩微微一笑,不温暖,也没有什么邪恶的味道,让人觉得他只是单纯地做了这样一个动作而已。实际上他却有些真的笑意隐藏在眸子里,这个雅兰斯夫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缠,至少在这一刻,这个女人就撕开了面具的一角。 “我们可以谈论一下,雅兰斯夫人你明天作为考官的职责问题。” 雅兰斯夫人喝了一口茶,单纯的红茶味道冲淡了她的那份嫉妒,掩饰着刚才暴露的心情,雅兰斯夫人淡淡地瞟了一眼陆斯恩,“我想我已经非常清楚作为一个考官的职责了,认真对待每一个考生,尊重他们的努力,但前提是他们也明白作为一个考生,需要尊重他们的考官。” 陆斯恩点了点头,这不是认可了雅兰斯夫人的话,只是肯定了,女人果然都是很小心眼的,这个女人每一句话都隐隐约约地表露着她对罗秀的不满。 西里尔区的夕阳,总能让枯草散出璀璨的金色光泽,那是一种让人惊叹的美景,而当阳光穿过枫叶,落在辛西娅区随处可见的方格落地窗上时,却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美感,雅兰斯夫人的脸颊在柔和的光线下,白皙而没有半点皱纹,真不像一个年逾四十的女子,可陆斯恩却已经没有心情感受辛西娅的夕阳以及雅兰斯夫人的容貌,新来的女仆肯定不知道罗秀在喝鱼羹时,非常讨厌银勺,她习惯用那只刻有《日经》名句的塔木漆勺。 “雅兰斯夫人。”陆斯恩收起笑意,慎重地道:“难道你就真的没有检讨过,向罗秀小姐提出那样的问题,有多么的不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多明尼卡神学院,开设有多民族的神话历史课程,这只是一个学术问题。”雅兰斯夫人漫不经心地道,此时她已经可以肯定,陆斯恩的到来,完全是为了让罗秀能够通过明天的考试。 手中握有砝码,让她在想起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时,不那么空虚无力。 “不……非常不合适。”陆斯恩顿了一下,“克莉丝汀夫人已经原谅你,而我也不再计较你的过错,没有惩罚你的意思,希望你明天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温热的茶盏触碰到柔软的嘴唇,雅兰斯夫人的动作仿佛被生生掐断一样,那口红茶再也没有享受她湿润唇腔的机会,十分荒谬的感觉在她的脸颊上绽放成笑意,“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幸运,并且放下心中的忧心……不用再担心你惩罚我了?” 荒谬!荒唐!还有耻辱! 这就是雅兰斯夫人最初的感觉,自己被一个黄毛丫头侮辱了,然后在这件事情悄然无息的两年之后,这位克莉丝汀夫人派来一个仆人,说了这样一番话。这就是大贵族面对平民时的傲慢吗? 被羞辱需要垂下头颅,如同聆听祭司的祝福,虔诚地感激。 第十章 女人的海盗梦想 雅兰斯夫人并没有露出感激的神色,也没有垂下头颅,反而高高地昂起,让她美丽的颈部显得更加修长,平添了几分高贵的气质。 一个脑子安置在肩膀上的女人,再怎么美丽,也与高贵无缘。 在伦德贵族的眼里,修长圆润的颈部,可是评价一个女人气质非常重要的参考。 陆斯恩的目光沿着她的下巴,一直扫过锁骨,再到因为挺胸而露出的一点乳沟,微微笑了起来,很少有面对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能够保持自然的人,尤其是女人。 雅兰斯夫人的自尊心受到强烈的打击,可陆斯恩却觉得这只是一种自卑而已。如果换了普通人家的仆人来说这样一番话,雅兰斯夫人或会反思一下,向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提出那样的问题是否恰当。 但对于来自夏洛特庄园的陆斯恩,她本能地拒绝去反思,执拗地坚持着自己被侮辱的角色,怨恨着贵族无礼的傲慢和羞辱,然后在这种地位不平衡的痛苦中,获得受虐一样的快感。 这是大多数有着美丽女人的想法,她们现实的身份配不上她们的容颜,至少和她们希望的有一些差距,渴望着她们羡慕嫉妒的对象,能够平等地对待她们,所以才格外的自尊敏感。 陆斯恩没有必要去在乎雅兰斯夫人的自尊或自卑心理,只是纯粹地解释一个问题:“我想在你认真考虑之前,你需要了解一个事情。我的到来,并不是代表克莉丝汀夫人,而只是我个人的意思。” “你个人的意思?”雅兰斯夫人微微有些讶异。 “是的,罗秀小姐作为克莉丝汀夫人与安德烈公爵的女儿,和她的父母们同样优秀。克莉丝汀夫人自然不需要为区区的一个学年考试而担忧。但我作为小姐最忠实的仆人,我很担心小姐能否和常人一样获得公平的待遇……你能让我放下这份担心吗?”陆斯恩望着雅兰斯夫人,如同每一个最忠诚的仆人,露出为主人担忧的神情。 “像你这样的仆人倒是不常见。绝大多数的贵族仆人,他们似乎都只是贵族们体现自己身份的装饰,很少有自己的想法。能够做主人要求以外的事情,随着自己的意愿行动,不得不说你除了不是一个装饰以外,还很受主人的信任。”雅兰斯夫人没有直接回答陆斯恩的问题,反倒是好像对陆斯恩有些兴趣。 陆斯恩同样不回答这个问题,他当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仆人,他和克莉丝汀夫人之间是一种契约合作的关系,甚至是平等的。而对于罗秀,陆斯恩一直以忠诚的仆人自居,但罗秀一口一个斯兰罗小子,对于她的信任,陆斯恩也只能持有保留意见。 “在遥远的云秦大陆,有这样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因为尊敬自己的长辈,所以要懂得尊敬其他的长,因为爱护家里幼小的孩童,所以要爱护同样需要爱护的其他孩子。”在陆斯恩遥远的记忆里,这是一个长胡子老说的话,这个老在云秦大陆的地位,一点也不亚于多米尼克大陆人们膜拜的人类祖先----始祖。 “如果你有一个十四岁的女儿,有人向你的女儿提出邀请,想带她去花街看看,你愿意吗?” 陆斯恩讶异地现,雅兰斯夫人居然有些脸红,旋即想到这个女人还是一个老处女,可她为什么被冠上“夫人”两个字呢?这一般用来称呼已婚女子,称为雅兰斯女士应该更加妥当吧。 点点红晕马上消失了,给陆斯恩惊鸿一瞥的感觉,他在想,如果这个女人脸红的次数如果再多一些,成熟女子的羞涩,只怕更会让人倾心吧。 “我当然不会愿意。没有哪个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看到如此肮脏的东西。”雅兰斯夫人虐待不屑地道,矜持修身的女人,没有谁会看得起花街上的女人,更何况雅兰斯夫人还是一个比她们在*上贞洁一万倍的处女。 “那就好,对于古拉西神话,我稍有了解,里边的天界众神,淫秽而混乱,包括父女,母子,兄妹的*,甚至有人兽这种最恶心的交合,难得你不觉得这种事情比伦德的花街更肮脏更恶心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向罗秀小姐提出这个问题,如果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真的去查阅古拉西神话,当单纯的少女,一下子陷入这种充满*毫无理性可言的神话世界中,对她以后的爱情观,贞操观,会产生多大的影响?”陆斯恩言语淡漠,却露出丝丝寒意,他想要保护的罗秀,决不允许任何人有意或无意的伤害。 一个单纯的贵族小姐,无法在荣耀与黑暗完美平衡的贵族世界中生活。可不能让罗秀单纯地生活,那这个仆人,就太无能了些。 陆斯恩不会低估一个女人的嫉妒心以及因此引的疯狂,任何危险都必须即时的扼杀在萌芽之中。他见过了太多因为一只马钉,毁了一只军队,输了一场战争,灭亡一个帝国的事情了。 沉默。 这是雅兰斯夫人给陆斯恩的态度,作为一个处女,其实她也无法理解那种建立在性刺激上的混乱关系,到了她这个年纪,依然难以理解古拉西人为什么要编造这样的神话,那么她向罗秀提出的那个问题就有些过份了。 “明天,我会公平地执行一个考官的职责。并且我会向格利沙尔塔小姐提出合适的问题。”雅兰斯夫人望着窗外,撇开所谓贵族的傲慢这种偏见,她已经能够理解克莉丝汀夫人的原谅是一种宽容和大度,最璀璨珍贵的明珠,没有人能够容忍上边丁点的尘渍。 陆斯恩没有想到雅兰斯夫人能够被轻易说服,这个老处女似乎没有什么偏执的心理疾病,心头一松,他倒是开始担心即便是雅兰斯夫人明天能够提出合适的问题,那时罗秀的心情如何了。 “非常感谢。作为表示我的谢意,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陆斯恩的心情愉悦,幸运女神在不经意间,向雅兰斯夫人抛去了一个媚眼。 “任何愿望?”雅兰斯夫人有些吃惊,这可不像一个仆人说的话。而且还有些自以为是的矫情味道,烈金雷诺特家族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如同不可抗拒的神,但那只是小市民遥望的无知膜拜。 除了授予教皇权杖的神,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可以和神比肩的力量存在。 能够接触贵族***的雅兰斯夫人自然明白烈金雷诺特的底蕴深不可测,但她并不认为这个家族随便的一个仆人就可以说出一句只有陛下,教皇才够资格的允诺。 有点可笑的味道弥漫在湘夏丽舍,雅兰斯夫人突然觉这个貌似沉稳的少年仆人,原来也一样轻佻浮躁。 雅兰斯夫人轻轻摇头,起身送客。 陆斯恩并不在意她的婉拒,礼貌地告辞,推开沉重的铁门,在生涩的吱吱轮轴转动声中,陆斯恩回头,嘴角翘起一个邪魅的弧度,“不要着急拒绝,如同我先前说的。我的来访只是私人行为,同样我的承诺也和烈金雷诺特无关。总有一天,你会用到这个愿望。” 瘦长的影子投射在雅兰斯夫人高挑的身体上,面对着陆斯恩,雅兰斯夫人竟然无法看到和煦的夕阳。 “如果我的愿望是成为一名海盗船长,你也能帮我实现?”心脏突然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雅兰斯夫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诱惑,一种放纵的疯狂从压抑中绽放,让她期盼地望着陆斯恩。 在前一刻,她还觉得这个仆人太轻浮,而此刻她却说出了相比她名声地位太过轻浮的疯狂念头。 “拥有最坚固的海船,在狂暴的海浪中前行,洁白的海燕在船头环绕,高高的桅杆上挂着黑色的帆布,骷髅旗帜飘扬,守护着掠夺来的宝藏,留下这样的遗言: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大家唤我为船长玛吉露达,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四处游荡,找寻猎物,烧杀虏虐,当我在海上驰骋时,离岸不远处是我走过的战场,帝国海军血流成河。别了,行酒作乐的老水手,我要走了,来寻觅我的宝藏吧。别了,帅气的渔家小伙子,我得走了,没人愿宽恕我。别了,我得走了,去遭受无穷无尽的苦难,去被埋葬……”陆斯恩驻足留步,雅兰斯夫人的疯狂愿望并没有太出乎她的意料,生理上的压抑,带来心理上放纵的需求。 “不愧是《骑士》月刊最受欢迎小说《勇士》的隐藏作,充满浪漫色彩的愿望,让你更有魅力。” 雅兰斯夫人本能地退步,这是她最大的秘密,这本小说里的男主角,寄托了她太多的对男人的幻想,如果让人知道,贞洁自爱的雅兰斯夫人,其实只是个通过小说满足自己情爱幻想的庸俗女子…… 她不敢想象,倾心建立的形象,只怕会在伦德贵族圈中轰然倒塌吧。 看着雅兰斯夫人苍白的脸色,陆斯恩的手指很随意地挑起她的下巴,在她急促的呼吸声中慢悠悠地叙述着:“在处女的幻想中,*是狂乱的,就犹如海盗的生活,初夜会流血,就像海盗的战争,*是刺激的,这是海盗生涯的魅力,也是会有*的,在海盗流尽鲜血,获得宝藏的那一刻,*是危险的,尤其是遭遇了**,就像海盗碰到了海军,享受杀戮与被杀戮,挣扎与反抗,何其相似?” “雅兰斯夫人,我知道你最真实的愿望了。你需要危险的开始,激烈的过程,完美的*,一次让你无法忘怀的初夜。” “不!”近乎疯狂,雅兰斯夫人用力地关上铁门最后的一点缝隙,背靠着似乎能给她安全感的冰冷铁栏,她不敢去看那张拥有醉人微笑的脸。 恶魔。 一个这样的词汇无端涌入她的心头,《勇士》中英雄希罗的终极对手,一些邪恶喽啰的最后boss。 第十一章 从来不会拒绝的仆人 野鸦带着寒号声钻入阴影般的树冠,最后一抹阳光隐入遥远的山峰下,尽管那里还闪耀着夕阳余晖的金边,但在伦德的上空,黑夜已经占据了统治。 “尊贵的先生,二十个铜币。谢谢。” 车夫接过陆斯恩递过来的铜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缓缓打开的侧门之后,昂望着荣耀剑塔,然后将他干枯的右手抚在左胸前,恭谨行礼。 上议院布院令,安德烈上将率领的帝国海军第三舰队,在北海剿灭一个规模庞大的海盗团伙,并且在海盗占据经营多年的海盗上插上了樱兰罗帝国的旗帜。 一个强盛的帝国,不只是人民的富裕,还需要一只强有力的军队,带给他们安全感和在面对艰难生活时的自信。 “公爵的舰队已经驶入北海,相信在经过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时,他一定不会忘记为你带一整筐的雪椰。”珠帘在陆斯恩的手指拨动间低声奏鸣,明亮的烛光微微闪动,克莉丝汀夫人独自坐在餐桌的一头,享用着老布尼尔的手艺。 看到陆斯恩,美艳的公爵夫人放下手中的刀叉,微微一笑,“辛苦了,那个雅兰斯夫人一定很难对付吧。” 想起老处女的海盗船长梦想,陆斯恩不禁失笑,“只是一个不懂得享受人生的女人罢了,我不明白,她明明没有嫁人,为什么会被称为雅兰斯夫人呢?” “可能是她曾经缔结过婚约,但男方因为某种原因失踪或死亡,婚约却没有取消。如果女方处于比较弱势的地位,而缔结婚约的家族又是贵族名门,出于对男方的尊重,人们便视这位女子已婚。”克莉丝汀夫人喝了一口水,透过高脚水晶杯,在略显昏黄的烛光下,陆斯恩的身形有些模糊,仿佛要融入黑暗中一样,这让她联想起《日经》中的记载,恶魔总是将黑暗作为他的风景,诱惑着人们堕入暗黑世界。 “真是可怜的女人。”陆斯恩微微感叹,这个原本可以嫁入豪门的女子,因为这样的原因保持着无奈的贞操,却享受不到贵族的荣耀,难怪她对烈金雷诺特这样的豪门非常排斥和抵触。 “怎么,你在同情她?如果是按照小说家故事的剧情,这样的女人最适合堕入恶魔的诱惑中,你打算怎样让她把灵魂交付给你呢?”克莉丝汀夫人有些揶揄地道,十多年的相处,那种忌惮一点点地消失,打着恶魔标签的陆斯恩,可比绝大多数满脸公正仁慈的主教牧师更让人觉得亲近。 陆斯恩拿起银针挑亮烛光,眼前的女人在暧昧的光线下,散着令人惊艳的魅力,陆斯恩不得不佩服安德烈公爵,舍得把这样的妻子丢在伦德,自己却一年到头颠簸海外,和粗鲁暴虐的海盗作战。 “我要她的灵魂做什么?夫人,我必须纠正一下你的观点,人类灵魂的堕落,只是因为他们心灵的迷失,和恶魔的诱惑没有什么关系。灵魂这种东西,我并不需要……”陆斯恩从橱柜里取出罗秀惯用的木勺,“小姐这时候应该有些饿了,我给她送餐过去,绘画可是一件非常消耗精神的事情。” 陆斯恩记得罗秀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从她的饮食穿着,到学习爱好,出行游玩,陆斯恩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条,虽然罗秀依然无比挑剔,但克莉丝汀夫人却已经十分满意,一个对主人没有十二分忠诚的仆人,绝对无法做得如同陆斯恩这般完美。 早秋的夜有微微的凉意,罗秀的画室邻着露天的阳台,落地大窗能够保证这里在白天有充足的光线,而夜晚的时候,淡淡的星光,皎洁的月高悬时,也能让画室增添几分艺术气息。 静谧如画。 画室的设计和装饰由陆斯恩在四年前一手包办,这是让罗秀唯一不满的一点,那时候还是小男孩模样的陆斯恩,头顶也只到高挑的罗秀鼻尖的部分,可他却像一个老艺术家一样,对画室设计的各个部分都了如指掌。 十二岁的罗秀很受打击,她在想还有什么是陆斯恩不懂的? 该死的斯兰罗小子,罗秀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总觉得陆斯恩就是一片笼罩在自己头顶上的阴影。 烈金雷诺特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罗秀,竟然比不上一个来自斯兰罗的仆人,骄傲的罗秀很有些自卑自怜。 “小姐,你的晚餐。还有你最喜欢吃的多尔多涅油浸鸭肉和鹅肝。康纳利惟士送来了八年份的红酒,期待你的品尝。”陆斯恩放下餐盘,站在了看似聚精会神作画的罗秀身后。 壁炉里的火焰冒着点点火星,让画室里有抵御凉意的温暖,却又不会太燥热,墙壁上挂着一个玻璃制品,是陆斯恩做出来的小玩意,他说这是温度计,温度计上边的红色刻色可以提示画室的温度是过高或过低。 他怎么懂得这么多!罗秀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可恶的斯罗兰小子,他还在笑!最可恶的就是这种笑了,总让人觉得他是在看着一个比他小很多的孩子。 “康纳利惟士还产红酒了?是父亲从海盗手里获得的战利品吧。陆斯恩,等父亲回来,我们去康纳利惟士度假时,你假扮海盗来攻打康纳利惟士吧。”罗秀突奇想,在她心中父亲可也是无所不能的,大概也只有父亲能够压制这个可恶的斯兰罗小子。 小女孩的心思大抵都是这样,崇拜着父亲,认为父亲是世界上最可靠最强壮的男人,等她长大以后,这个可靠强壮的男人角色便由她的丈夫来扮演,而让她能接受的丈夫,如果还不如她的父亲,她绝对会不屑一顾。 罗秀并不是在考验陆斯恩是否有成为她丈夫的能力,她只是喜欢为难陆斯恩而已,这个事情,陆斯恩绝对做不来,他站在安德烈公爵面前,就像狮子面前温顺的绵羊吧。 陆斯恩转过头,看着罗秀临摹过半的《最后的盛宴》,似乎在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在罗秀喝下第一口红酒时,终于开口道:“如果你不担心吓坏了夫人,我可以尝试一下。” “你疯了吧?”罗秀有些吃惊,这个提议有多荒谬她是知道的,虽然好像很好玩的样子,但面对樱兰罗帝国各大城堡中防御力量最强的康纳利惟士,再嚣张的流匪也只能绕道远行,更何况是不善于陆战的海盗? 还是假扮的。 如果陆斯恩这么做,很有可能被敢于挑衅康纳利惟士而激怒的公爵将他斩于马下----在他没有来得及申明自己是假扮的之前。 “只要是小姐的吩咐,我都会照办。”陆斯恩的笑容亘古未变,还是那么可恶。 罗秀微微不自然地转过头去,不得不承认,陆斯恩似乎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哪怕要求的再怎么荒谬无理。 第十二章 被恶魔夺走的贞洁 伊苏河上蒸腾的雾气,在晨间特别浓郁,长角麝鹿带着族群在浅滩上的石头上跃过,一段黑褐色的枯烂木头跌跌撞撞地靠岸,不到巴掌大的小仓鼠从和它身体颜色差不多的木头上跳了下来,顺着一阵草莓苏夫利的香味跑到陆斯恩的脚下。 “吱吱……吱吱……吱吱” 这是小仓鼠的语言,陆斯恩满意地敲了敲它的小脑袋,将那块和它身体差不多大的草莓苏夫利赏给了它,小仓鼠兴奋地背着点心跃上了那段枯烂木头,顺着伊苏河水往伦德城里淌去。 “再见了,湘夏丽舍的小家伙。”陆斯恩甚至知道,这只小仓鼠还有一个新认识的母仓鼠需要讨好。 如果没有出现罗秀特看不顺眼的事情,让她甩手而去,今天的考试是没有问题了。 雅兰斯夫人没有变卦,昨天晚上她只是皱着眉头,在昏黄的灯光下苦思着《勇士》的最新情节。 女侍多琳拉开摺叠层层的窗帘,让晨间的迷茫气息溢进温香的卧房,克莉丝汀夫人睁开朦胧的双眼,慵懒地掠了一丝眼前的丝,只觉得被窝里似乎多了一个略微有些冰凉的身体。 “一大早的,在外边瞎跑了一圈?”不用多想,只有自己的女儿,才会打扰她的晨睡。 罗秀的丝上还凝结着露水,她哈了一口热气,凑近母亲的耳垂,“陆斯恩真恶心,他居然逗老鼠玩,还偷了老布尼尔做的苏夫利喂老鼠。” 偷笑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恶心的样子,反而倒像一个告密得逞的小贼,克莉丝汀夫人讶道:“你舍弃最美好的晨睡,就为了偷看陆斯恩?” “谁偷看他了!”罗秀小脸一红,气急道:“我只是觉得陆斯恩这个人鬼鬼祟祟的,需要小心监视下。” “我看你躲起来偷看别人,才更加鬼鬼祟祟。”克莉丝汀夫人拍着罗秀微红的小脸,“你就不怕被陆斯恩现,又说一个淑女躲起来偷看男性,非常失礼之类的话?” “啰嗦。”罗秀噘着小嘴,她并没有很失望,自己的告密似乎从来没有让母亲对陆斯恩的信任有半点损害。 依然穿着睡衣的罗秀突然掀开天鹅绒被子,将克莉丝汀夫人半裸的*晾在空气中,微凉的清新空气让白嫩娇滑如同少女的皮肤上泛*点小疙瘩,即使是以克莉丝汀夫人的修养,也忍不住出了一声惊叫。 “谁!” 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夜间捕食的黑豹,唆地一声从门口闯入,凭空跃过依然躺着克莉丝汀夫人的卧床,落在了窗边。 紫穗佩剑闪烁着寒光,俊美男子脸上惯常的笑意已经完全收敛不见,只留下一抹罗秀从未见过的杀气。 燕尾服的黑色下摆在静止下来的空气中垂了下来,落在了克莉丝汀夫人的脸颊上,没有现敌情的陆斯恩回过头来,尴尬不已。 比寻常少女育略晚的罗秀,胸前也颇为可观,两点蓓蕾在睡衣上顶起两个明显的凸起,而克莉丝汀夫人更是春光大泄,丝绸睡衣只遮住了下半身,修长的大腿也不安分地跑了出来,两只手臂紧紧地裹住全裸的胸前,成熟女性的象征一起一伏,如同安德烈公爵在北海经常见到的波浪。 女侍多琳似笑非笑,如果不是克莉丝汀夫人的亲近女侍,碰到这样的情况,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多琳并不害怕因为看到这样尴尬的事情而遭到主人的惩罚。 她快地给克莉丝汀夫人拉上被子,然后将毛裘披在罗秀肩膀上,把木头般失去反应能力的陆斯恩退出门外。 “陆斯恩……你完蛋了,公爵大人一定会杀了你。”轻轻掩上房门,多琳可以想象,无比宠爱女儿的夫人,现在也要火了,她可不想看到高傲的小姐被训斥,那也许是无数伦德贵妇乐意看到的,但决不是多琳想看的情景。 “我还是去准备早餐吧,看来我得准备点浓巧克力酱。”老布尼尔说过,浓巧克力酱有利于平息情绪,反应过来的陆斯恩,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这一定是罗秀的恶作剧。 陆斯恩不得不小心,一个贵族的崛起,或并没有常人想象的那么黑暗血腥,但像烈金雷诺特这样军功赫赫的家族,荣耀的光芒,本来就是用白骨和鲜血堆积起来,没有几个在阴谋背后时时刻刻虎视眈眈的敌人,这无疑是一个比现任教皇班尼迪克十二世是异教徒还荒谬的事情。 所以一听到克莉丝汀夫人的惊呼,陆斯恩便做出了临敌的反应,这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如果不是遇到什么惊慌失措的事情,绝不会这样失态。 陆斯恩做得没错,所以克莉丝汀夫人不会有责怪她的意思,多琳的话,只是一句玩笑,这种事情没有必要让公爵知道。无论是多琳,还是罗秀,又或是陆斯恩,都不是多嘴而愚蠢的事情。 克莉丝汀夫人当然会坦然地忘记这件事情。 感谢始祖赐予我们享受食物的美妙早餐,克莉丝汀夫人的眼睛有些微红,罗秀还有些扭捏,不时偷看陆斯恩,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抿着嘴唇的她小口地享受着香浓的巧克力酱,用平常三分之一的时间解决早餐,便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陆斯恩,你去准备马车。送我到多明尼卡,这么美好的天气,我真不想见到艾格博特先生这个大胡子,希望他不会用对付父亲的那一套来对付我。” “南方庄园送过来的两匹纯血塞尔塔马脾气有些暴躁,在喜拉雅山雪顶下捕获的两匹白色伯德纹马已经驯服,可以用来出行,小姐觉得怎么样呢?”陆斯恩挑开珠帘,罗秀昂着头,斜着眼睛瞟了一眼陆斯恩,似乎有些得意。 “随便吧。”出乎意料的是,罗秀似乎没有挑剔的心情了。 陆斯恩一路琢磨着,不知道罗秀是心情特别糟糕还是特别好,通常这两种情况下,她都会表现得很随意。虽然看着罗秀长大,但陆斯恩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完全掌握女人们无比复杂的心思。 一个女人,不管她是六岁,还是六十岁,她们思考问题的方式,男人都无法真正理解。 “陆斯恩,你知道吗,我的母亲其实是一个清教徒。”罗秀的嘴角微微上翘,含而不露的微笑充分说明了她此时愉悦的心情,而陆斯恩的心却跌到了谷底。 谁都知道,伦德贵族心中的完美女神克莉丝汀夫人,出身欧德修凡克家族。而介绍起这个培养出足够资格成为名门烈金雷诺特家女主人的家族,就不得不加上“闪耀神辉”这四个字。 欧德修凡克家族和教皇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奥布里陛下会说“樱兰罗帝国的土地,需要烈金雷诺特的守护”,而八百年前,当樱兰罗帝国还只是某个公爵的封地时,当时的教皇巴萨罗姆二世就说过这样一句话:“格吉尔,你是比我更加忠实于始祖的真正门徒。” 格吉尔,始祖十二门徒之一,姓欧德修凡克。 格吉尔就是一位清教徒,清教徒比常人恪守更多心灵上的准则,近八百年过去了,如今的清教徒虽然不像格吉尔那样严格遵守一千二百四十三条清教徒守则,但他们的生活和普通人还是有许多的不一样。 例如,一个清教徒女子,和丈夫的房事绝不能在有光线的地方进行,而且在房事之后,女子必须马上穿戴整齐和丈夫分房而睡。 除了房事时,女子的身体不能暴露在丈夫眼前,也不能有亲密意味的触碰。 陆斯恩还曾经腹诽过一条压抑人性的守则,夫妻间的房事,一年只能一次。 如果克莉丝汀夫人是一位清教徒,那么意味着,陆斯恩是第一个在明亮光线下看到克莉丝汀夫人身体的男子。 这对清教徒意味着,这名女子的贞洁已经被隐藏于*中的恶魔夺走。 也许这句话和“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一样的随意,只是一种形容而已。 该死的,陆斯恩偏偏就是一个恶魔。 克莉丝汀夫人不会这样认为吧?陆斯恩觉得自己很冤,只是惊鸿一瞥,夫人你可千万别说我夺走了你的贞洁。 第十三章 月下的老人 马蹄如雪,鬃毛甩开,罕见的白色马蹄在青石铺就的路面上出清脆的塔塔声。 顾派间睥睨众生,高昂着的马头向着天空,如棉般的云层犹如喜拉雅的雪顶。仰起的马蹄仿佛随时都会踏着云层而去,曾经被斯罗兰人誉为“奔跑在云层之上”的伯德纹马,套上了缰绳,走下“天马”的神坛,尽职地为烈金雷诺特家的罗秀小姐代步。 伯德纹马毫无疑问是血统最高贵,奔跑度最快,体型最庞大的纯血马,并不是每个贵族都有足够的实力在喜拉雅雪顶上捕获伯德纹马,而且这种生性高傲,有些桀骜不驯的纯血马,需要最优秀的驯马师来降服。 伦德能够驾驭伯德纹马的职业驯马师不过五个,烈金雷诺特家并没有这样一位驯马师,但陆斯恩却能轻松地甩着马鞭,让身高过八尺的伯德纹马温顺如羊。 如果罗秀单独外出,陆斯恩就会坐在车夫的位置上,优雅地抬起手肘,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压低着帽檐,笔直的上身在马车的起伏间纹丝不动,犹如古拉西时代最著名的雕塑家索罗伦斯刻刀下的名作《众神狩猎》中,驾驭天马瞄准猎物的天神普罗米修斯。 “陆斯恩,心情如何?”罗秀掀开车帘,微带稚气的脸蛋,已经很有祸害众生的味道,柔顺的丝垂过眼角,仿佛是不适应车帘外刺眼的光线,她的眼睛眯起,嘴角露出莫测的笑意。 “小姐,你现在的态度很不合适。一个合格的淑女,不会总将心思放在这种暧昧的尴尬中,她应该学会很快遗忘,好像从来没有生过这种事情一样。”陆斯恩不轻不重地扬起马鞭,虽然在空气中甩起漂亮的“噼啪”声,但实际上并不会让骄傲的伯德纹马感到不适。 罗秀左右瞟了一眼目光呆滞的路人,伯德纹马吸引目光的能力绝不亚于一个贵族的全套仪仗出行,八尺高的高头大马,甚至可以轻易踹飞一个重装骑兵,人类或是万物之灵,但面对犹如神物的伯德纹马,那种因为怯弱的*而产生的自卑和崇拜可很难压抑的住。 “只要你以后以这些平民看着伯德纹马的眼神看着我,我就不再提起这件事情……并且保证一向诚实的我,也可以为了你在父亲面前隐瞒一下这件绝对会让他冒火的事情。”抓住了陆斯恩的把柄,罗秀胸有成竹地说道。 陆斯恩似乎没有理由不惧怕安德烈公爵,即使是强硬的宫廷剑士,在面对这位手刃上百大海盗头领的硬汉面前,握剑的手都会颤抖不已。 罗秀的侍从长虽然身手敏捷,但怎么看都是那种会被安德烈公爵一巴掌拍飞的纤细身形,陆斯恩一定很害怕父亲吧,罗秀很有把握,觉得陆斯恩没有理由不答应。 一想想,这个可恶的斯罗兰小子,再也不能含着笑用看着孩子的眼神面对自己,心头的阴影似乎都已经扩散去了。 伦德的天空四季湛蓝,云淡风轻的模样很衬罗秀现在的心情。 陆斯恩哑然失笑,真是被宠坏的孩子,甚至连母亲的尊严都不怎么在乎了。 “你笑什么?”陆斯恩的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让她十分愤怒。 “*裸的威胁,可不是一个淑女会做的事情。你应该用自己的修养,风度,气质来折服我。如果某天你能够如克莉丝汀夫人一样,将骄傲内敛,温润如玉,却又能像水晶般耀眼,在万千人群中也无法迷茫她的风姿,睥睨众生,却又能带着怜悯地让跪倒的人们亲吻指尖……我就会像所有人一样,在接触到你的眼神时,心存敬畏和感激。”陆斯恩回头一弹指,仿佛不经意地碰了碰车帘,光洁的饰珠弹起,准确地叩在了罗秀的额头上。 “你故意的!”罗秀摸了摸额头,眉头微皱,委屈不已。 陆斯恩当然不会承认,好心地提醒罗秀,“伯德纹马的步子迈的比较大,而这辆马车原本是为塞尔塔马设计,所以会有些颠簸,还请小姐小心坐回车厢。” 父亲伟岸的身影,高耸如山,为孩子弯下骄傲的躯体,让孩子站在自己的肩头,看的更高更远。 罗秀想起自己的母亲,她却像深不可测的海洋,仿佛可以包容一切,又可以用滔天巨浪摧毁一切,但罗秀怎么也看不清楚那阳光照射不到的海底。 克莉丝汀-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伦德男人们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原来陆斯恩心中也是这样。 在陆斯恩的马鞭下,伯德纹马十分温顺,车厢并没有大幅度的起伏,罗秀的心情却起伏不定。 “陆斯恩,你怎么看待那些清教徒。” 清教徒?陆斯恩微微冷笑,只是背后的罗秀依然能听到他温和的声音:“能够恪守圣徒格吉尔一千二百四十三条守则的清教徒,只存在于教皇国的苦修士中。他们甚至认为,一生之中只要有一次违背了其中的一条守则,就失去了成为清教徒的资格。这种小心恭谨自律的精神,我十分钦佩。” “我说的是像母亲这样,并非苦修士,只是因为出身欧德修凡克这样的家族,不得不遵守一些陈旧腐朽的守则。”罗秀在晨间第一次看到母亲的眼泪,却让她更觉得自己的恶作剧似乎带来了想要的结果。 女神怎么会流泪?罗秀更需要一个在身边温暖的母亲,而不是目光慈祥,却高居神坛之上的圣母。 “赞美圣徒格吉尔,神辉依然闪耀在欧德修凡克的姓氏之上。小姐,陈旧腐朽这样的词汇不适合用来形容这个伟大的家族。”陆斯恩虔诚地劝诫,似乎还有一点对欧德修凡克的敬畏。 “陆斯恩!”罗秀的声音提高了一个调子,“我不希望母亲去遵守那些毫无意义的守则,我更想看到母亲和父亲恩爱一些,而不是在婚后十七年依然矜持如初见。” “这算是命令吗?” “如果你需要这样理解,才能领悟到我的意思,你就这样认为吧。” 陆斯恩有些头疼,“太让人为难了,我甚至可以用看着伯德纹马的眼神看着你,可是要干预夫人和公爵之间的感情,我可没有月下的那个老人这么专业。” “这话怎么感觉有些不对?什么叫看着伯德纹马的眼神看着我,我是这样要求的吗?还有,月下的那个老人是谁?他非常擅长解决感情问题?你给我把他找来。”罗秀期待地看着陆斯恩,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个斯罗兰小子确实很能干。 陆斯恩苦笑,这位月下的老人,可不是烈金雷诺特家的某个仆人。 尽管在伦德贵族的眼中,公爵夫妇堪称夫妻恩爱的楷模,但陆斯恩却对此持保留意见,安德烈公爵自然是用他持己自律的精神证明了他对克莉丝汀夫人的爱,可那位无可挑剔的夫人,是单纯地恪守清教徒的夫妻守则,还是将爱置于守则之后才显得守礼疏淡,陆斯恩无法准确地分辨。 第十四章 效忠 安德烈公爵的行程日期,已经出现在了克莉丝汀夫人书房的案头上,陆斯恩答应了罗秀,自己充当“月下的老人”的角色。 迈着轻巧的步子,在宁静的辛西娅区,马蹄声由清脆的踢踏声变成了踩在枫叶上的沙沙声。 经过湘夏丽舍时,戴着白天鹅绒边淑女帽的雅兰斯夫人正走出门外,黑白相间的套裙,修长的美腿裹在柔丝之下,腋下夹着几本课案,她的目光迷离,白色的伯德纹马,在她的小说里,这可是英雄希罗的坐骑。 “雅兰斯夫人,是否有荣幸与你同去多明尼卡神学院?”陆斯恩礼貌地出了邀请。 雅兰斯夫人压了压帽檐,有些忿恨于驾驭伯德纹马的居然是昨天被自己视为恶魔的男人。 现实就是如此荒谬,只有英雄才能驾驭的天马,却不得不因为烈金雷诺特家的光辉,屈尊于一个仆人的马鞭之下。 美丽的处女学别过头去,一只小仓鼠正背着小块的苏夫利从铁罗莉花从间仓促跑过,她矜持微笑着拒绝:“马车里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吧,今天我是她的考官,不方便同车。” 尽管听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罗秀并没有出来见礼的意思,安静地坐在马车里,闻着辛西娅区枫叶与墨香混合的气味。 陆斯恩摊手表示遗憾和理解,没有多说什么,轻轻扬鞭,伯德纹马低嘶一声,甩着白色的长尾,径直跑向枫林大道的尽头。 “我从神之左手取得钥匙,打开真相的箱子,看到的却是多明尼卡。” 墨色大字潦草地出现在枫林大道上,在道路的尽头,是广阔的梅林广场。显而易见,这座广场是以著名的魔法大师梅林.佛朗索瓦斯.露.布朗.拉.瓦里艾尔之名命名。 为了表示对这位大师的敬仰之情,梅林广场从不允许除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以外的马车踏足干净整齐的广场。 广场上遍布着各种魔法符号,古朴繁琐的奇异符号似乎蕴含着让人敬畏的力量,每个踏足其上的人都变得小心翼翼。 始祖雕像端正立于广场左,眼睛似睁实闭,右手抚于左胸前祈祷,脚下却踩着一个欧几里德空间魔法模型。 “每次看到始祖的雕像,我都心怀感激,感谢他让我们重新获得神的眷顾,获得抵抗恶魔之力的神术。”陆斯恩躬身叩拜,动作和所有虔诚的信徒一样标准。 而罗秀却只是用食指在额头和胸口点了一下,这是一个简化了的手势,所表达的敬仰和虔诚远不如陆斯恩的动作。 “陆斯恩,魔法也有足够的力量吧?如果你对始祖心怀感激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传授世人神术,你更应该感谢梅林大师,这位大魔法师让魔法走下神坛,每个人都可以学习,而不像神术那样只有教会的高级神职人员才能学习。”不是罗秀喜欢挑陆斯恩的毛病,只是她总觉得,陆斯恩对始祖的感激和敬仰,貌似虔诚,实则不屑。 踏着脚下的魔法符箓,陆斯恩落后于罗秀半步,他并不同意罗秀的观点,在他看来梅林根本无法和这个始祖比较:“魔法原本就隶属于神术,只是梅林率先现有这么一种神术,只要符合某种规则,无需祈祷,无关信仰,都可以为使用服务,他将这种和神无关的神术从浩瀚的神术中一一找出来,分门别类,取了一个新名字----魔法。开宗立派固然伟大,但不管怎么样,神术也好,魔法也好,都只是始祖从神之左手取得的钥匙,丢弃在人间。” “梅林太狂妄了,神之左手怎么可能向一介……”陆斯恩有些含糊地道,“作为神的儿子,始祖远远过梅林,小姐你就算再崇拜梅林大师,也不可将他的地位放到和始祖同等的位置上。在信徒的心里,始祖的地位应该仅次于神,余无可比肩。” “所以这个雕像的含义,就是代表着神术凌驾于魔法之上?”罗秀缓缓走过巍峨高耸的巨大雕像,修长高挑的她,甚至没有雕像脚下鞋帮的高度。 陆斯恩没有回答,尽管在梅林消失之后的几百年,教会终于将那些无关信仰和祈祷的魔法从神术的范围里剔除,承认了魔法的独立地位。但标准的神术师,面对魔法师时依然有一种正宗看偏门的优越感,这甚至影响到了许多艺术家们的作品风格。 “小姐你在多明尼卡需要学习的,可不是这种无聊的争执,谁凌驾于谁之上并不重要。神术也好,魔法也好,终究只是一种力量。你甚至不需要具备这种力量,只需要学会去掌控拥有这些力量的人就够了。”再强大的神术,也抵挡不住教皇权杖代表的神权,再强大的魔法,面对飘扬着淡金色马蹄形旗帜的大军时,不过是璀璨的烟花。 罗秀就是无法接受陆斯恩说话的方式,仿佛总是站在更高的角度,以一个长的姿态,告诉罗秀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罗秀撅着嘴,旋即收敛了这个小儿女怄气的模样,冷哼了一声:“我连你都掌控不了,又怎么能去掌控那些强大的神术师和魔法师?” 身着乡村风格的草绿色长裙,像骄傲的天鹅一般的罗秀,双手执于小腹前,转身看着突然沉默的陆斯恩。 “小姐,你希望我做你手里的剑吗?” 秀的回答简短而有力。 “为什么?” “历史上有无数的著名骑士,最后却可笑地死在自己的剑下。如果你是我手里的剑,我却无法掌握,最后受伤的会是我自己。”罗秀的语气很淡,不愧是克莉丝汀夫人的女儿,她多少也继承了一点母亲淡定的气度。 陆斯恩突然觉得,罗秀已经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十六岁的少女,应该正出于心理叛逆的年龄吧。 “你想掌控我,自己又不受伤?” “当然,不过并不是因为你有什么特别。只是因为你作为烈金雷诺特家的仆人,我都无法掌控你,说出去未免太丢人了。”罗秀转过身去,她总觉得自己说这话时有些心虚,她不想让陆斯恩看到她颤抖的睫毛。 陆斯恩却走到了罗秀的身前,在始祖如神般伟岸的雕像下,半蹲着身体,握住了罗秀白皙细嫩的指尖,轻轻地亲吻着,“我认可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这个名字,我以此名向格利沙尔塔小姐宣誓效忠,我有生之年,你都是我唯一的主人,如有背叛伤害主人之事,愿以灵魂世代不能得以解脱作为代价,洗清我的罪恶。” 一抹淡红在罗秀的手指上渲染开来,如优香花般美丽的罗秀,红润的小嘴微微惊讶地张开,她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在四年前,陆斯恩成为夏洛特庄园的侍从长后,每年的祷告日,庄园里的仆从都会在陆斯恩的带领下,念着这样一段宣誓词,只是宣誓的对象都是克莉丝汀夫人。 今天,有些不一样,“唯一”这个词以前没有的,宣誓对象也从母亲换成了自己,罗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如母亲那般地优雅,将手掌贴在陆斯恩的左胸前,温和而不失威严地说:“我接受你的效忠,我最值得信任的仆人。” 第十五章 借口 即使光辉伟岸如始祖的雕像,也会在背对阳光的角度留下阴影。 始祖手中高举着圆环钥匙,阳光透过圆环,形成璀璨的光柱,光柱明亮耀眼,犹如无上威能的圣光。 罗秀站在光柱的边缘,她的仆人陆斯恩,半蹲在相邻的黯淡影子中,罗秀的手指渡过光与暗的边沿,感觉着仆人唇间温热的湿气。 “你的借口真烂!”罗秀将手指挣脱,加快步子朝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巨拱形大门走去。 多明尼卡神学院主楼,堪称樱兰罗建筑史上的丰碑。 这栋见证了无数伟大人物求学经历的建筑,第一次将美学需求凌驾于实用之上,抛弃了美观兼实用的雅迪圆柱体支架结构,取而代之的是唯美的环扣结构,一环扣一环,将建筑的高度叠加到七百年前令人无法想象的三百余尺。 历代建筑学爱好总想数清楚主楼到底有多少个环,官方建筑资料显示是一万零三百个,可是却有人数出了两万四千的夸张数目,有魔法师利用魔法方程,通过光环的光柱长短数列求证,却显示只有五千余个环,多余的环只是人们的视觉误差。 像蜂巢一般,让人头晕,这是抬头仰望的陆斯恩唯一的感受,七百年,历史长河中的一小段波浪,再七百年,七百年之后又七百年,再伟大的建筑也会变成尘土。 这个世界从来不存在永远,无论是建筑还是人心。 罗秀拒绝了陆斯恩的效忠,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陆斯恩倒也没有觉得太奇怪。 罗秀之所以是独一无二的罗秀,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吧。 只是罗秀拒绝的借口让陆斯恩有些无奈,吻手礼除了用来向女性宣誓,也是贵族间男士对女士一种比较正式的礼节,但也有一些心怀龌龊的贵族,通过吻手礼挑逗女性,例如不是用嘴唇轻轻触碰,而是用舌头舔舐。 借口,罗秀直接将陆斯恩打入心怀不轨的行列,他肯定是想借着宣誓的机会占我便宜!这个只知道听从母亲命令,对我挑三拣四的家伙,会对我效忠?我又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那么容易好骗! 罗秀十六岁了,在祷告日的前三天,安德烈公爵就应该为她举行**礼。 多明尼卡神学院并不是一方净土,贵族依然享受着特权,但这不代表他们在以学生身份进入学院时,还可以带着侍从。 递交论文的事情,罗秀必须自己去做。上午递交论文,由审核论文的主考官出具简短的论文评断和若干问题,下午才是正式的答辩考试。 戴着草毡帽的仆人,拖着长把扫帚,将庭院走廊打扫的干干净净,看到小巧秀气的木底鞋,仆人弯下腰,谦卑地退开,“格利沙尔塔小姐,递交论文的地址改在西楼三层,请往那边走。” “哦,谢谢。原来是老格朗,你的腿脚好些了吧?”面对这个老,罗秀并没有倨傲的态度,俏脸上有着温和的笑意。 “赞美始祖,入秋以来,因为天气干燥的缘故,已经好了许多。你好,芬格尔斯小姐。”老格朗悄然退后一步,看着玛吉斯家的大小姐,优雅地凑近了罗秀。 仿佛是戴上面具一般,罗秀昂起头,看也不看芬格尔斯一眼,“这该死的学院后勤处,真是穷疯了,尽请一些老弱病残工作,肮脏的地板,差点弄脏我的白色袜子。” 老格朗皱皱巴巴的脸颊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在他心里,格利沙尔塔小姐和一些挂着慈善面具的虚伪贵族不同,是个真正善良的女孩,在多明尼卡,别说是那些有着爵位的贵族,就是普通的学老师,对于他们这些校工,从来都不会正眼瞧他们,更不用说记得他们的名字了。 罗秀旁若无人地忽视了芬格尔斯,玛吉斯家的女孩并不奇怪,只是觉得罗秀怎么会和一个穿着破烂的校工说话。 “她刚才和你说什么?”老格朗不可能不知道家世和罗秀相若的芬格尔斯,但后不会如罗秀一般知道他的名字。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肮脏的服饰,亵渎了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庄重,格利沙尔塔小姐教训了我几句。”老格朗的腰晚得更低,不敢直视芬格尔斯,面对一个大贵族家的小姐说谎,老格朗克是生平第一次。 “她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芬格尔斯哼了一声,挺直胸脯向东楼走去,她觉得自己的容貌或稍逊色于罗秀,但起伏的曲线让自己比罗秀更有女人味。 老格朗嘀咕着:“落李小姐又没有问我交论文的地址有没有改,我这样不算对贵族不敬吧。” 交完论文,和几个平常关系不怎么紧张的贵族小姐打了招呼,下楼的时候,罗秀碰着了小跑着的芬格尔斯。 “昨天我看着你们家的一个女仆,居然将黑色蕾丝胸衣露了出来。没有想到,你更过份……什么时候学会了花街女子勾引男子的招数?一跳一跳的,你是将两只小兔子藏起来了,等待着你梦想中的英雄希罗来狩猎吗?”罗秀厌恶地瞅了一眼芬格尔斯起伏的胸部,紧身裹胸挤出完美的乳沟,因为跑动,不可避免地带起了一阵阵波浪,难得看到优雅沉稳的大贵族家小姐这样的春光,不少男生都停下了脚步。 “你……”就算是芬格尔斯,一时间也被罗秀气得脸红,刚才她慢悠悠地走到东楼,才被告知,论文递交地点改在西楼,以多明尼卡神学院主楼的跨度之大,可难为了养尊处优的芬格尔斯。 不等气喘吁吁的芬格尔斯说什么,罗秀靠着楼梯里侧,小心地提着裙子,径直去了。 很显然要在这位烈金雷诺特家的小姐身上看到什么春光乍泄的情景,难度要大多了,于是男人们的目光又集中在芬格尔斯身上。 羞愤的芬格尔斯咬了咬牙齿,“格利沙尔塔……我等着今天答辩后看你出丑的样子!” 毫无疑问,如果罗秀在今天的学年考试里表现糟糕,等待她的一定会是芬格尔斯毫不留情的嘲讽。 “怎么样了?一切可好?”和所有的仆人一样,陆斯恩在巨型拱门外等着他的小姐。 “无聊的形式。素味尸餐的教师,除了夸夸其谈,只会费尽心机钻营进贵族***,我居然在这样一个学院里浪费了六年时间,真是一种悲哀。下午的考试,我不想参加了。”罗秀早已经忘记了芬格尔斯,微皱着眉头,想着一些让自己心情不好的事情。 “学也是要吃饭的,改善自己的生活,让自己过的更好一点,只是一种本能。”陆斯恩尽职地劝诫着罗秀。 “这也同样意味着,一个对金钱名誉贪得无厌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导师。他们居然把名利摆得比真理和神还大,可想而知他们教学的时候不可能是潜心的,他们在真理面前也不可能纯洁。遇到这种人最好敬而远之,他不论从学识还是人品都肯定不配做个导师。你知道那个麦迪文西嘛,这个担任我六年导师的人,在了解到我父亲即将在多明尼卡特聘几名军部顾问学时,刚才表现的态度,差点让我误以为他是恳求我父亲订购战备物资的铁兰罗商人……那些人,只要我父亲愿意签下他们提供的商品,他们甚至可以亲吻我走过的每一寸土地。”罗秀好不懊悔,自己还一直以为这个麦迪文西的人品学识非常可敬呢,看来不只是贵族,带着面具的人到处都是。 陆斯恩曾经了解过麦迪文西,这个年逾五十的学,在大陆历史学上有着精深的造诣,但因为得罪过贵族的缘故,一直得不到政要权贵的重用,在多明尼卡的这些年,大概也学会了世故和圆滑……能够进入安德烈公爵主持的军部,也许是这个老学最后的出头机会,只是奉承的对象错了。 罗秀不可能知道小人物奋斗的艰辛,陆斯恩也没有向她解释中下层人物的苦楚,只是提醒道:“小姐你别忘记了,敢于训斥公爵大人军事部署方案是一堆马粪的艾格博特先生,也属于多明尼卡,还有那位给你答辩成绩记零分的雅兰斯夫人。下午的答辩,还是去看看吧,或会是有意思的事情。” 罗秀眯着眼睛望着始祖雕像,突然问道:“陆斯恩,男人都是好色的吧?所以他们都会盯着芬格尔斯的胸部,而你也会亲吻……我的手指,你所谓的效忠,其实真的是借口?” “虽然有些越礼,但我可以真诚地告诉小姐,我一直把你当成需要保护和疼爱的小女孩,亲吻你的指尖,只是效忠的一个仪式罢了。”陆斯恩一生从未如此诚实过,然而他却看到罗秀的脸色非常难看。 第十六章 碧溪法尼亚 “陆斯恩,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讨厌的人。”罗秀压抑住怒气,她可不想因为愤怒而使得胸部上下起伏,她刚批评完别人,并不丰满的格利沙尔塔小姐可没有想让什么英雄来狩猎她的小兔子。 并不是第一次听到罗秀说这样的话,陆斯恩保持着微笑,“恰恰相反,小姐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子。” 又是这种逗弄小女孩的语气!罗秀恼火地看着只比自己大几个月的陆斯恩,有些埋怨,为什么母亲不把自己早生下来几个月了,那么自己就可以摸着陆斯恩黑青的头,取笑他:“小弟弟要乖,大人的事情,你最好别管。” “奥利西斯之柱上钉着伊西斯的十字章,荷鲁斯张开迷茫的双眼,出卖了阿蒙拉的荣耀,阿努比斯的愤怒,在无尽的黑武士手中,闪耀的弯刀,带来神罚,陆斯恩,你必将遭受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诅咒,成为一只偷吃苏夫利的仓鼠。”罗秀低声嘀咕着,这是贵族小姐***里流传的一段诅咒词,据说很灵验,例如坎斯拉夫家的三小姐就诅咒她的姐姐在猎狐时出点状况,结果被诅咒的二小姐,骑上马时,不小心被马刺绊倒,在她心上人面前露出了洁白的底裤。 “诅咒术在神术中的正式名称就是神罚,它在魔法中可以被期望效用曲线理论解释,五百年前冯-纽曼和摩根斯坦在诅咒效用不确定性的基础上,运用魔法推论和方程工具,建立了不确定条件下对目标人选择进行魔法效果的框架,不过这种理论是将诅咒的生概率不确定性和目标不确定性合而一体,虽然提高了诅咒的魔法效果生概率,但还是有一些无法解决的问题。直到阿罗和德布鲁将其吸收进瓦尔拉斯均衡的魔法框架中,成为处理不确定性魔法的分析程式,进而构建起近代微魔法领域并由此展开了概率,方程,魔力元素在内的宏伟而又优美的魔法丰碑。”出于某个特殊的原因,陆斯恩几乎可以把握住罗秀接触过的任何人和事,对这种毫无魔法理论支撑的所谓诅咒词也并不陌生,如果罗秀对诅咒魔法感兴趣,陆斯恩倒是不介意引导一下。 “我在多明尼卡这么多年,对于这些历史概论也只是一只半解。夏洛特没有什么关于魔法的书籍,你是怎么知道的?说起来好像自己是一个魔法大师一样。”罗秀狐疑地盯着陆斯恩,这个仆人太不让人放心了,总是给人出乎意料的惊讶。 陆斯恩避开罗秀审视的目光,他不愿意面对一副清凉的眸子说谎:“我在跟随夫人去拜访艾格博特先生时,在兰度理学院的藏书阁楼里呆了一会,不得不说兰度理学院的藏书确实经典而又精深,或许它的藏书量不足樱兰罗国立图书馆的百分之一,但要说起这些书籍在学们心目中的分量,可是半点不差,我甚至看到了梅林大师留下的羊皮手稿《魔法随机变量概论》。” 罗秀有些犹豫了,下午的考试要不要去参加呢? 看到罗秀心动的模样,陆斯恩趁热打铁:“每年多明尼卡神学院最优秀的毕业生,将可以进入由欧拉迪诺-萨斯-崔凡希院长亲自担任导师的兰度理学院,这可是多明尼卡众多分院里最具备魔法教授资格的老牌理学院。如果小姐你能够进入兰度理学院,你可以掌握到的学识,将会让我再也没有卖弄的资格。” 就是这个原因,才让克莉丝汀夫人和陆斯恩都很重视罗秀在多明尼卡最后一年的考试,甚至说动了艾格博特先生来压住罗秀的高傲脾气。 多明尼卡聚集了樱兰罗的贵族子弟,这里的学生将形成日后的樱兰罗贵族阶层,而兰度理学院,则是贵族中的精英聚集地,甚至可以说这里的学生,将决定樱兰罗帝国日后在军备展,战争韬略,魔法理论上的成就。 让罗秀融入这个精英***,对日后烈金雷诺特家的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 正如陆斯恩所说的“你甚至不需要具备这种力量,只需要学会去掌控拥有这些力量的人就够了”,而掌控的第一步,就是要认识这些人,并且让他们知道你拥有掌控这些人的权柄和资格。 罗秀想的没有陆斯恩这么深远,她的想法很单纯,不要再让这个该死的斯兰罗小子有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的机会。 “我才不在乎你有没有卖弄的资格。你是我的仆人,我让你闭嘴,你满腹学识也要装成聋哑乞丐。”罗秀的心情好了许多,枫林大道上沙沙的枫叶落地声似乎也悦耳了许多。 “是,小姐。今天的午餐,就在碧溪法尼亚享用吧,这个餐厅就在辛西娅区的学巷旁边,距离多明尼卡不过三条街的距离。”陆斯恩也同样心情愉悦,忠心地伺候一位千金大小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要吃烧牛柳配龙虾,希望那里的牛肉是来自安格斯草原上的放养牛。” 樱兰罗的饮食烹饪,有家庭美肴之称,樱兰罗大厨的厨风偏重油少,清淡的口味,调味时较少用酒,餐厅里的调味品大都放在餐台上由客人自己调配,烹调讲究鲜嫩,口味清淡,选料注重海鲜以及蔬菜,菜量少而精。老布尼尔就是樱兰罗大厨中的典型代表,蒸煮烧熏的菜式是他的拿手好戏,鸡丁沙拉,烤大虾苏夫利,薯烩羊肉,烤羊马鞍,冬至布丁,明治排是加布里尔三世前来夏洛特时,老布尼尔获得皇帝陛下“精致美味”称赞的绝活。 有这样一位大厨,等闲的樱兰罗菜式餐厅罗秀是瞧不上眼的,而今天陆斯恩推荐的这家餐厅,却是来自和樱兰罗一海相隔的法兰。 “法兰菜的精华在于酱汁,这家餐厅的主厨最拿手的就是牛肉酱汁,配上七八分熟的安格斯牛肉,十分美味……不过法兰人吃东西,五分熟就已经算是不能吃生食了。运气好的时候在这里甚至可以吃到山鹬。”相隔不远,没有再坐那架惹人注目的马车,随意地停放在一棵大枫树下,也不用担心有不开眼的小贼去偷马车。 伯德纹马对主人十分忠诚,对陌生人的接近保持警戒,同时这种马夸张的体型,完美的曲线,都打上了“贵族专属”的烙印,小贼偷去也很难销赃成功。 辛西娅区是喧嚣的伦德难得安宁的地方,三条主要街道上的行人不多,来往的都是各学院的学生或老师,一路行来,偶尔有识得罗秀的,隔着街道也会鞠躬行礼,但大多数都是在罗秀经过时小心地侧身而立。 即便是穿着只适合坐在草地上,咬着枯草根,将一本《雪莱浮诗集》放在头顶遮挡太阳的草绿色居家裙,罗秀身上的那股大贵族高高在上的气质也遮掩不住,面对伦德的特权阶级,人们早已经学会了尊敬并且保持畏惧之心。 法兰人会用一个小时来品尝开胃酒,然后才是一顿丰盛的午餐,每吃一口食物,他们都会停顿无数次,一顿法兰大餐,耗时三个小时以上并不稀奇,所以现在虽然不是正点的午餐时间,但专业的法兰餐厅碧溪法尼亚门前已经停留了不少马车,隔着茶色的玻璃门,可以看到侍忙碌的身影。 “欢迎两位,尊贵的客人,需要到二楼优雅宁静的流水餐厅吗?”一头金色波浪长的侍,很符合法兰人的浪漫主义形象,他虽然惊艳于罗秀的美貌,却不敢露出半分微笑,生怕自己显得轻浮。 “不用了。”拒绝了侍的推荐,陆斯恩随意找了个位置,稍稍远离了奏着《献给梦精灵》的乐,背对着门厅,不至于让每个人进来都可以看到烈金雷诺特家的大小姐。 伦德的贵族,有对美丽女子献殷勤的爱好,有许多不够资格进入伦德最顶级贵族***的贵族子弟,并不识得烈金雷诺特家的千金,让这样的人打扰罗秀用餐的心情,陆斯恩不会原谅自己。 他像一抹阴影一般峙立在罗秀身后,吝啬于将罗秀优雅的背部曲线张扬出来。 “陆斯恩,你今天可以坐下和我一同用餐。”罗秀打量着碧溪法尼亚餐厅的内饰。 一般,这就是罗秀的评语。 不管是璀璨的华洛世水晶杯子,还是镶嵌着珍贵宝石的银餐具,又或是放在餐厅一角的博尼斯大钢琴,在罗秀看来,这种奢华的风格和暴户的家装没有什么区别。 “服侍你用餐,是我的职责。”陆斯恩牢记着自己的本分,在餐厅时,和主人在同一张餐桌上用餐,传出去有损烈金雷诺特家的礼教名声。 “母亲说,给予仆人额外的尊重,会让他们更加忠心。陆斯恩,你在拒绝我的尊重吗?”罗秀透过锃亮的盘子,冷冷地看着陆斯恩。 陆斯恩只好转身坐下,没有看到苍蝇,却看到了一只落水母狗。 莎柏林娜-麦格瑟里德。 瞧着她恶狠狠的神色,显然这个尖利刻薄气质的少女也看到了诅咒她的船只被水鬼纠缠的陆斯恩。 第十七章 什么叫低调 出乎意料的是,莎柏林娜只是狠厉地瞪了一眼陆斯恩,并没有马上做出什么过激的主动。 两个年轻男子跟在莎柏林娜的身后,将他们的黑绒礼帽递给侍,礼帽上都绘有一条银边,这是帝国男爵的象征。 侍保持着谦卑的笑容,从他熟捻的态度可以看出,这两个年轻贵族应该是碧溪法尼亚的常客。 “马拉卡尼少爷,西沃斯少爷,靠窗的座位特意为你留着,在这里可以看到辛西娅区最美丽的枫林大道。”侍拉开椅子,让莎柏林娜坐下,这个来自铁兰罗的女子,显然没有见识过奢华的伦德餐厅,一副对就餐地点环境心满意足的样子。 马拉卡尼如同陆斯恩一般身材高瘦,只是早熟的贵族少爷一般都有些酒色过度,褐色的眼球里还有一些通宵达旦欢娱的血色。 坐在莎柏林娜身旁的西沃斯,比马拉卡尼稍微健壮一些,看情形他更讨莎柏林娜的欢心,他顺手摘下花篮里的罗斯花别在莎柏林娜的腰带上,这个有意在伦德贵族圈里挑选丈夫的少女也没有拒绝。 只要他们不来惹事,陆斯恩也无意打扰他们男欢女爱的求偶过程。 对于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实力的有钱人家来说,挤进贵族***里唯一的方法就是联姻,对莎柏林娜来说,她并不怎么在乎海誓山盟的浪漫爱情,一个贵族夫人的名分相对来说要重要许多。 陆斯恩替莎柏林娜感到惋惜,伦德的适婚年轻贵族,大多已经有婚约在身,和一个没有贵族身份的家族联姻,对他们来说是一件丢身份的事情,他们对莎柏林娜所献的殷勤,只是为了获得少女的初夜。 “对不起,莎柏林娜,我不能娶你。虽然我答应过你,要你做我唯一的妻子,但我无法反抗父亲的命令,因为你不是一个贵族……如果我一定要娶一个平民女子做妻子,我将会失去继承爵位的资格。莎柏林娜,你也不想嫁给一个没有爵位的男人吧。” 甚至可以想象,女红之花盛开后的莎柏林娜如果要求占有他初夜的贵族男子向麦格瑟里德家提婚,一定会得到这样的答复。 “哼!”看到陆斯恩不时撇过去的眼神,罗秀不满地哼了一声,重重地合上了菜谱,菜谱的表皮用软羊皮制作,还打上了美丽的花纹。 男人果然都是天生的猎手,不就是一个大胸部的女人吗?陆斯恩又盯上了她的小兔子? “对不起,你有什么不满的吗?请你提出来,我们一定会改正。”侍惶恐不安地拾起菜谱,颐指气使的罗秀很有女王的气质,让他心生忐忑。 “我不是这个意思,很抱歉……麻烦你按刚才我点的上菜,另外给我来一对活兔子。”罗秀有些后悔,不应该让陆斯恩坐在自己对面。 罗秀经常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生气,陆斯恩也不可能一一猜到,小心地看了一下罗秀的脸色,约莫猜着了几分……和一个美丽的少女坐在优雅的餐厅里,男人的目光却总停留在别人的女伴身上,即使二没有暧昧的关系,这也是一种不礼帽的表现。 “你可听说过伊苏河里水鬼的故事?” “什么?”罗秀望着陆斯恩,不得不承认,他很有魅力,尤其是他用略带神秘的语气讲话时,让人不由得就被他转移了注意力。 “昨天我来伦德时,看到一只黑色水鬼……其实就是巨型章鱼,盘踞在那个女人的船底,章鱼将她的船击碎,这个女人掉进了伊苏河里,那一段河水十分肮脏,所以今天她走进这家餐厅时,我觉得没有什么胃口了。”陆斯恩叹了口气,好像他真的只是一个看了场热闹的过客。 罗秀看了看莎柏林娜,柔淡的眉头稍稍皱了起来,“陆斯恩,你把她赶出去吧。我想想就恶心。” 面对扫地的老格朗,罗秀都能保持着对长的尊敬,面对夏洛特庄园附近的农夫,罗秀也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笑容,但是对于伦德的大部分所谓上层人士,罗秀都没有半点好脸色,仿佛触碰到他们,就会弄脏自己,将他们视作卑贱,呼唤来去,从来不会觉得自己过份。 从来不会拒绝的陆斯恩能够理解罗秀的洁癖,心灵的肮脏更甚于身体,让主人用餐的心情受到打扰,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仆人能够允许生的事情。 “三位,我向你们推荐莱安区的西奥多王餐厅,这座餐厅的法兰菜和樱兰罗菜都做得很不错,那里甚至还提供来自喜拉雅雪顶巨熊的熊掌以及珍贵的北海蓝龙虾。使用这张餐券,你们可以得到免费的贵宾级招待,三人份的贵宾套餐外加一瓶珍藏八年份的波多尔酒庄窖藏干红。”陆斯恩走到莎柏林娜的身前,手中多了一张金闪闪的贵宾餐卷,餐卷用铂金压制成薄纸片,上边绘有餐厅的主楼,还有西奥多王餐厅的樱兰罗语字母。 “你是……对不起,我们似乎没有见过面?”马拉卡尼站起身来,并没有注意到莎柏林娜不屑,恼怒,讶异的眼神。 “是的,这只是作为我的赔礼,昨天看到这位小姐落入水中,却没有施加援手,心中有所愧疚,今日见到美丽的小姐安然无恙,心中这才略微安定。希望三位能够接受我的这份心意,我已经向始祖告罪,对昨日有违绅士风度的冷漠忏悔。”陆斯恩将餐卷放在桌子上,他十分清楚,一张西奥多王餐厅限量行的贵宾级招待卷,对于这些还需要家里供养的年轻贵族是多么的有诱惑力。 莱安区,樱兰罗帝国皇宫,上议院,众议院,军部内阁等政务机构的所在地,而西奥多王餐厅,则是各位运转帝国权力机构大人物们聚餐的地方,在那里,就算是看到上议院的议员,军部的将官也不稀奇。 只是两个男爵,贵族爵位的底层,对于靠近帝国的顶级***的那种强烈*,和莎柏林娜渴望得到贵夫人名份的心情并没有多大区别。 “非常感谢,请问你的姓名是?”西沃斯的手指已经搭在了餐卷的边缘,他甚至在想象,某日的贵族聚会里,一个议员会指着他说:这个年轻人……好像在西奥多见过,不错的年轻人。 似乎那时候旁人羡慕恭维的眼神,现在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做出了有违贵族精神的事情,我羞愧于提及自己的姓氏。希望你们用餐愉快。”陆斯恩朝着莎柏林娜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是充满悔恨的歉疚,让莎柏林娜差点怀疑自己昨天见到的那个不屑于铁兰罗富人的伦德平民根本就不是长着这样一张俊美优雅的脸。 马拉卡尼看着陆斯恩走到远处的座位,一个美丽的女子背影让他有些刹那失神,但他此时已经没有猎艳的心情,兴奋地道:“我们快去吧,等我们赶到时,差不多是莱安区中午的用餐时间,运气好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够见到几个上议院议员或内阁大臣。据说这些大人物有在西奥多讨论国事的习惯,你知道著名的《樱兰罗五阶公约》吗?就是弗兰克议员在西奥多用餐时决定的提案。” 西沃斯点了点头,将餐券迅地收进怀中,走了几步,才看到莎柏林娜有些呆地站在那里。 她当然明白,随手送出的礼物就能让自己渴望虏获的两个年轻贵族如此欣喜,送礼之人的身份背景只会更加显赫,那么自己昨天的表现…… “他明明只是个平民,昨天他进城时,坐的只是一只破旧的小木船,怎么可能送的出手如此名贵的礼物?”莎柏林娜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在她看来,贵族的派头只会比自己更夸张更嚣张。乘着破旧小木船?那似乎是乡下人的做派。 西沃斯的语气中不由自主地有了一种伦德贵族的优越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除了郊外的村民,西里尔区的大贵族,偶尔也会走水路入城,他们会低调地搭乘渔夫的渔船,低调,你知道什么叫低调吗?铁兰罗的莎柏林娜。” 莎柏林娜憋红了脸,但是她决定忍气吞声,只有面对真正的伦德贵族,这个来自铁兰罗行省的女孩,才会明白,这里是伦德,不是她那个虽然富裕,但上层人士却不瞧在眼里的乡下地方。 第十八章 饕餮之罪 足够的诱惑,可以让贵族抛弃矜持。 没有一颗贪婪的心,如何成为一名贵族?因为贪婪,而滋生*,面对诱惑,无法拒绝,深喑伦德贵族心理的陆斯恩,完美地完成了主人交待的任务。 罗秀挽了挽耳边的丝,遮掩她那尖起耳朵的举动。 “你哪里来的西奥多王餐厅的贵宾餐卷?我去过几次,除了有一些稀罕食物以外,论樱兰罗菜的地道,还不如老布尼尔的手艺。” 甜中带着微酸的开胃酒,度数不高,十分适合女士享用,微黄的麦芽色液体在透明水晶杯子里晃动,沿着杯子内沿平淌而下,没有半点污渍或指痕的印象。 干净的餐具,还是能让罗秀满意。 “只有大众化的自助餐厅或隔三差五打折的小餐馆,才会行餐卷。西奥多从来不缺乏利润,怎么可能外送这种没什么分量的东西?为了完成主人的身份,我只好违反贵族精神欺骗了他们……还好,我并不是贵族,我只是你的仆人。”陆斯恩用温和的方式解决了问题,其实他还有两个选择,第一个,直接告诉那两个底层贵族,烈金雷诺特家的格利沙尔塔小姐不希望看到他们,但这显然有些过份……是对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过份,他们并不具备让这个显赫家族欺压的资格。 动不动就抬出家族的名头吓唬人,这是暴户和不入流无品人士的风格。陆斯恩显然不是。 第二个方法,就是直接将他们踹出门外,但这样用武力解决问题,肯定会影响罗秀用餐的心情。 陆斯恩考虑了许多,选择了比较完美的方式,但却没有得到罗秀的欣赏。 “你应该直接告诉那个女人,伊苏河塔克河段的河水十分肮脏,她现在应该到教堂去讨要圣水将全身洗干净,而不是来这里倒别人的胃口。”罗秀这样教陆斯恩办事。 “充满歉意的眼神,温文尔雅的风度,淡淡的愧疚,还有一点点的遗憾和弥补后的欣慰,陆斯恩……你简直就是个专业的话剧演员,或你是背叛始祖的第十三个门徒?在达文西思《最后的盛宴》中,被恶魔附身的埃博拉人,看到始祖喝下那杯混合了恶魔之血的麦芽酒,就是你这样的表情。” “我的小姐,你比神更能看穿人心,披着绅士外衣的恶魔,在你面前也无所遁形……其实我一直想当一个演员来着。”陆斯恩不动声色地夸赞着罗秀,虽然罗秀无意中说起的一些事情,让他的思绪飘得很远。 “听说精灵之森剧团受到邀请,近期将会来到伦德,演出最经典的奥斯瓦尔多歌剧《王:马克斯威尔大帝》,希望到时候我能和父亲母亲一起欣赏。”罗秀的爱好不多,歌剧便是其中之一,尤其是樱兰罗历史上的大文豪奥斯瓦尔多的歌剧,在多米尼克大陆顶尖剧团精灵之森的演绎下,《王:马克斯威尔大帝》里所展示的骑士战斗精神,最为罗秀所欣赏。 《王:马克斯威尔大帝》讲述的是八百多年前,樱兰罗帝国的开国皇帝马克斯威尔大帝,在大魔法师梅林的协助下,和他的骑士们树立起樱兰罗帝国旗帜的故事,其中就有烈金雷诺特家祖先的身影,淡金色马蹄形徽章的荣耀就在那个时候建立,奥斯瓦尔多作为樱兰罗本土文豪,不可避免地美化了开国皇帝和元勋们的形象,这部作品便极大地得到了伦德贵族的欢喜,一个想要在伦德留下影响的剧团,保留节目便是《王:马克斯威尔大帝》。 有着广大高雅艺术受众群体的伦德,是精灵之森剧团必争的市场,这部歌剧算得上是剧团对伦德贵族们的献礼,顶尖剧团倾心打造,罗秀虽然已经看过不下四遍了,但还是能找到再看一次的理由。 陆斯恩在第一道菜送上来后,为罗秀调治好了最美味的酱汁,“我会向剧团提出要求,让他们在安德烈公爵回到伦德后,再度演绎这个剧目,到时候哪怕剧院的观众只有烈金雷诺特一家人,我想精灵之森也会感到十分荣幸。” 罗秀轻轻点头,白色的虾仁沾上新鲜微辣的酱汁,别具一格的味道让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奥斯瓦尔多早期的作品《光与暗的三面》中,有一个角色,披着绅士外衣的恶魔,主角身边的一个朋友,受到这个恶魔的诱惑,最后背叛主角,在滴着鲜血的剑刃指向主角时,恶魔撕掉伪装,告诉这个背叛:当我遇到你,你已不是你。背叛突然醒悟,将剑刃刺向自己的心脏。主角捧着朋友或说背叛的尸体,对着天空哭泣,恶魔微笑着看着远处的群山,说了一句《日经》中的经文:饕餮、贪婪、懒惰、淫欲、傲慢、嫉妒或愤怒,都是你应该丢弃的。” 陆斯恩不知道罗秀为什么突然说这样一段话,握着刀叉,等着罗秀的下文。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完全远离这七宗罪的圣人吗?如果我只能吃下六个虾仁,就擦干净了嘴唇,这是浪费。浪费食物,便是饕餮之罪,我不想犯罪,所以陆斯恩你就代替我将剩下的食物全部吃下去。我先去多明尼卡了,你慢用,记得结账……用你的薪水。” 年薪一百个金币,这是很了不起的一个数字了,金币和银币在樱兰罗只局限于贵族之间或大额交易中使用,如果换成铜币这种通用流通货币单位,陆斯恩的年薪就是一百万铜币。 这个薪资的规格等同于多明尼卡神学院下辖各个分院院长所享受的待遇,碧溪法尼亚餐厅虽然奢侈,但陆斯恩还是能够支付得起邀请罗秀进餐的费用。 可是陆斯恩的嘴角还是挂上了无奈的笑容,这不是罗秀第一次这样做了,让陆斯恩私人支付她的开销,已经远远过了一百个金币,再这样下去,小有财富的烈金雷诺特家下任管家,等不到上任,只怕就要破产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容忍我的底线是什么?”罗秀相信什么都有一个底线,她不想直接去询问陆斯恩,只是一次次地试探,从金钱,*,道德,良心,脸面,礼节,尊重等人们所重视的东西上去察觉陆斯恩对她的底线。 缠绕着金线的荷包上开着指甲大小的方格小孔,亮闪闪的金币在里边散着诱人的光芒,陆斯恩无奈地将荷包收起……这里边装的是替罗秀从克莉丝汀夫人那里支取的日用,这些钱不能用,让人难办的是陆斯恩今天没有带钱。 先借着肯定不行,陆斯恩也还不起了,他的身家只有零碎的几个银币了而已,看着罗秀促狭的笑容,陆斯恩打了个响指,侍捧着单子走了过来:“先生你一共消费了九千四百三十,给你去掉零头,九千四百就可以了。” 罗秀微卷的长遮掩住额头,经过眼眸,精致的脸颊上点缀着淡淡的笑容,俏立的身姿并不缺乏女性的柔美,手指掠起挂在白皙脖颈间的长,一副事不关己的事情,心理偷笑着,她可是清楚地知道,陆斯恩今天驾着马车离开夏洛特庄园时,并没有回去取他被自己榨扁了的钱包。 侍依然恭谨地捧着盘子,没有半丝不耐,他压根就没有想过,陪着这位拥有完美贵族气质小姐的黑衣绅士,身上没有半个属于自己的铜币。 “真是把她宠坏了。”陆斯恩看着罗秀,眼神中满是宠溺,“但能把一个小女孩宠坏,一直宠下去,却不是谁都可以做到。” 既然罗秀不许陆斯恩动她小荷包里的金币,坚决要求陆斯恩请客,作为最忠实仆人的陆斯恩,绝对不会违背主人的命令。 第十九章 西奥多王者餐厅 莱安区,这里的空气都弥漫着权势的味道,作为帝国的权力中心,威严,肃穆,高大的风格是这里各色建筑的主基调。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皇宫呈天青色,巨大的基石透露出不可撼动的气势,代表着皇权的绝对地位。 上议院位于皇宫正门左方,古拉西时代的斗兽场造型,充分地说明了这是一个隐藏着残酷斗争的地方----虽然其中的每一位斗士都是文雅的贵族绅士。 再左方,便是内阁下属的各个职权部门,包括独立于上下议院和内阁,直属于加布里尔三世统辖的军部。 风格迥异的建筑物,挂着不同的名称,被骑着高头大马的巡逻骑警严密地保护着。 黑色的军马,身着轻甲,手执利剑,佩戴着刀剑交叉标志的骑警每隔六个钟头交班一次,每一次交班,地点都是在西奥多王餐厅前方五十米的喷泉广场上。 看着礼节繁多,充满威武军威的骑警交接仪式,一边享用着美食,确实是一种充满荣耀感的享受,这大概就是众多权贵愿意将他们的午餐和晚餐安排在西奥多王餐厅的理由之一。 西沃斯和马拉卡尼从莎柏林娜的马车上走了下来,不得不承认,来自铁兰罗的暴户麦格瑟里德家,虽然没有尊贵的地位,但是却可以用璀璨的金币弄到许多贵族都无法尽情享受的奢华生活。 用花费不菲的纯种马拉车,伦德贵族们都少有如此奢侈的时候,更不用说加固了最新弹簧装置,可以将颠簸程度减到最低的马车,宽大的车厢,几乎可以让人舒服地在里边仰躺着,从埃博拉商人手中购买到的云周丝绸剪切成条状,勾上精致的青铜雕饰品,做成了堪称艺术品的车帘。 钱或无法让你变得更有品味,但却能让你去享受更有品味的生活。 马拉卡尼与西沃斯都觉得非常遗憾,如果家里的老头不是顽固地坚持贵族联姻,他们更愿意娶了莎柏林娜,顺带要一笔价值不菲的嫁妆。 眼尖的西沃斯在下车的一瞬间就看到了弗兰克议员拄着手杖,在几个下议院议员的陪同下,轻咳着走进了餐厅。 侍穿着黑色的无尾礼服,平静而有礼的引导着众位大人物入内,那种见惯了大场面的稳重,甚至连马拉卡尼都要自叹不如。 这些侍都有机会和前来用餐的尊贵人士说上一两句话,问候几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贵族身份,马拉卡尼甚至有想到餐厅当服务生,和大人物们混个脸熟的冲动。 莎柏林娜轻抚着胸口,想要平静下来,几个穿着重甲的骑士脱下了头盔,看似随意地等候在餐厅外的小亭里,可是他们握着剑柄的手却没有半点放松,只要一有可疑人物,他们随时都会爆出和穿着沉重铠甲身体不相符的敏捷动作,将一切威胁扼杀。 暗色铠甲散出来的压迫感,让莎柏林娜不敢再露出刚进入伦德时的那种放肆,但她却高昂着头,向马拉卡尼道:“第三位有着一头迷人金的骑士,他穿着的锁子甲,是麦格瑟里德家最新打造的类型,一共十八万七千六百五十四个环扣,重量却低于三十镑,可以抵御铁十字弓和剑类武器的单手劈砍,细密的环扣结构,就算是破甲箭的尖锐箭头,也无法伤害到铠甲保护的身体。” 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炫耀,大人物的扈从骑士都用上了麦格瑟里德的铠甲,这已经是铁兰罗行省的骄傲了。 扈从骑士手握利剑所散出来的森然寒气让西沃斯的脑袋稍稍冷静,握着陆斯恩递给他的餐卷,犹豫着道:“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刚才那位先生如果只是向莎柏林娜道歉,那么就应该直接将餐卷交给她,可是我看他的意思,似乎是更希望我们三个一起离开碧溪法尼亚,至于是谁拿了这张珍贵的餐卷,他好像根本不在乎。” 莎柏林娜对陆斯恩本来就怀着怨念,并没有因为今天陆斯恩所表现出来的绅士派头有所改观,冷笑一声道:“他怎么会向我道歉,我更相信他的诅咒就是让水鬼袭击座船的罪魁祸。” 马拉卡尼扬起眉毛,样子有些轻佻,很有把握地道:“我知道他送给我们餐卷的原因,不用太担心,因为我们握着了他一个小小的把柄。” 莎柏林娜疑惑地看着他,西沃斯转念一想,明白过来,嘴角也挂上释然的笑意。 浪迹花丛的两位年轻贵族子弟,显然误会了在碧溪法尼亚进餐的罗秀和陆斯恩的关系,按照他们的作风,如果不是要讨好美丽的女士,就没有必要去那么奢侈的餐厅。 当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士在大献殷勤时,突然被人指出这个男士曾经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地舍弃一个落水求救的女子,那么他的殷勤将是白费功夫,献殷勤的对象不会再给这个男人半点机会。 马拉卡尼和西沃斯将陆斯恩送给他们的餐卷当成了封口费,是希望他们不要在那位和陆斯恩一起进餐的美丽女士面前提起昨天的事情。 毫无缘由以及并不合适的好处,贵族们总是会心怀警惕,并不是什么样的荣耀都是神的眷顾,更需要祖辈们在鲜血和阴谋中抢夺来,小心谨慎地拒绝和接受,这种心理已经深入骨髓。 侍看了看马拉卡尼和西沃斯礼帽上的银环,并没有露出崇敬或不屑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有礼地接待,只是很自然地将他们引领到一楼西侧靠窗的大厅。 没有见过的生客,一定会对临窗看着巡逻骑警的操练很感兴趣,侍这么想着。 “对不起,我想我们可以享用贵宾间。”西沃斯打量着奢华程度和碧溪法尼亚相差无几,但更多地拥有一种庄重气息的餐厅,心中十分满意。 只有沉重的红木餐桌,高背宽沿的座椅,黑褐色的地板,还有墙壁上樱兰罗帝国历史上著名政治军事人物的挂像,这样的环境才适合那些为高权重的身份吧。 看着从未见过金色的餐卷,侍有一瞬间的恍惚,摇了摇脑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自己的脑袋,接下来他的脸上便多了几分更加诚挚和谦卑的笑容:“三位,楼上请。” 侍将三人引领到有着独立娱乐室,小客厅和餐厅的贵宾间,躬着身子退了出去,“请稍后,我们将派专人为尊贵的客人提供最完美的服务,希望阁下能够满意,如果先生们和女士没有私人的谈话,我们的侍从将会在片刻之后敲门。” “可以先送一瓶八年份的波多尔红酒来,我们的女士比较喜欢清淡口味的茉莉花酒。”西沃斯摆了摆手,“不用关门,碰到熟人,可以来和我们共享一杯。” 他的派头,好像是西奥多的常客,心中却羡慕那位碧溪法尼亚的黑衣绅士,为了维护自己在美女眼前的形象,可真舍得下本钱。 莎柏林娜和马拉卡尼参观了一下娱乐室和小客厅,这样的地方显然是为了方便那些在贵宾间用餐的权贵,在茶余饭后可以轻松娱乐,顺便讨论一些私下可以达成的共识,可以完成的交易。 莎柏林娜已经有些饿了,马拉卡尼更是揉了揉肚子,奇怪地道:“自从进入这里以后,我就觉得特别饿,现在都有些忍不住了,喜拉雅雪顶巨熊的**熊掌,我怀疑我能吃下一整只。” “那是当然了,在塔克区的小棚里,我连一个小点心都吃不下,只会觉得恶心。环境影响食欲。”西沃斯这么解释着,只觉得各种引人食欲的香味从隔壁的房间飘荡过来。 莎柏林娜忍不住拿起客厅里的一盘水果沙拉吃了起来,几乎是不受控制一样,分量并不少的整盘沙拉被她很快地倒进了她那应该不大的胃里。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两个男人讶异地现,仿佛有一只手从他们的胃里升了出来,想抓着一切可以食用的东西塞进去,前所未有的饥饿感让他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他们开始觉得,自己可以吃下西奥多王餐厅为所有贵宾间大人物们准备的珍贵美食。 第二十章 艺术品 “对不起,我没有带钱。” 陆斯恩在透明光洁的玻璃盆里洗干净手,拿起净白的丝巾擦手,要享用原味烧烤羊肋排的美味,离不开双手的帮助。 在前一瞬间,侍还惊讶于一个男人可以用无可挑剔的优雅姿态吃下足足两人份的食物,而现在他更惊讶于这样绅士风度十足的男人,会在一个高贵的女士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他无法判断,对方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打算吃白食。 侍还年轻,没有太多的处世经验,他的脸色尴尬起来,从来不曾在碧溪法尼亚碰到这样的客人,尤其是对方说的那么随意,好像吃饭不带钱是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罗秀稍稍转过头,俏脸绯红,烈金雷诺特家怎么会有这样无赖的仆人,她原本是想让陆斯恩低下头来,向她露出点为难求助的神色,心地善良的罗秀小姐一定会慷慨解囊,避免这样的尴尬。 “真够丢人的,吃饭不给钱的事情也做的出来……接下来他是会被扣在这里洗盘子,还是拖着我逃跑呢?他要是把我押在这里……陆斯恩不会这么做吧?”罗秀偷偷瞟了一眼神色自若的陆斯恩,有些担心,毕竟是自己有意为难他。 “先生,你一共消费九千四百。”不知道说什么,侍只好重复了一遍账单,他可没有免单的权力,却也不敢给人一点脸色,说些不给钱就别想走出这扇门之类的狠话,这里可是伦德,有一个比喻,天上掉下一块石头,砸中了十个人,其中便有一个爵士,一个家族继承人,一个富翁,一个政要,一个教士…… “对不起,我没有带钱。”陆斯恩也重复了一遍,顺手拿起一个水晶酒杯,倒了一点血红的葡萄酒,朝着罗秀促狭地挤了挤眼睛。 罗秀已经后悔了,本来是想让陆斯恩难堪,却不曾料到这个男人的厚脸皮让罗秀更觉得丢脸。 “我来处理。”醇和的声音在侍耳畔响起,一阵轻柔的香味袭来,带着点优银香花的暖暖气息,一个穿着白色套裙的女子走到了餐桌前。 侍如释重负地离开了,陆斯恩打量着这个微笑着的女人,和克莉丝汀夫人差不多的年纪,少了一份雍容,却多了一份和煦的亲近感,脸颊的曲线十分圆润,眼睛稍稍眯起来,颤抖的睫毛带着随意的笑容,乌黑的长柔顺地垂在肩头,一抹淡黄色的月桂花纹条饰沿着衣领直到胸前,勾勒出一条搭配着若隐若现乳沟的完美曲线。 “又是一个藏着小兔子的女人。”罗秀轻哼了一声,带着点不屑的味道,现在的女人都只知道用这样的本钱来诱惑男人吗? 虽然只是露出了两个拇指宽的沟壑,但罗秀估猜着她的小兔子肯定很肥。 “阁下,我是碧溪法尼亚的经理西格莉德,两位尊贵的客人能够来碧溪法尼亚用餐,是我们的荣幸。这顿午餐,就算是碧溪法尼亚的邀请吧。”作为一个提供奢侈精致美食餐厅的经理,西格莉德看人的眼光从来就不差,她不会为了一顿九个银币的午餐,去得罪这对男女。 当然不是每个人来碧溪法尼亚吃一顿免费的午餐,西格莉德都会当成了荣幸,眼前俏脸微红的小姐,是一位豪门千金,脸皮还有些薄,并不是那些习惯打秋风的塔克区女人,这个注重细节,每个动作都像礼仪教师标准的男人,更不像一个吃白食的,西格莉德刚才已经看到了那个系着绿玳瑁石的金丝钱袋,光是那颗质地上乘的绿玳瑁石,价值就远远过了九个银币。 她当然不会愚蠢地说:“把你的绿玳瑁石留下来,你就可以走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自己没带钱,但西格莉德很愿意卖上这么一个人情。 “西格莉德?这个名字好像是斯堪的纳维亚名字,最被喜爱的人……人如其名,西格莉德女士,你的慷慨让人十分感激,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陆斯恩顿了一下,一口饮尽杯底剩余的酒液,右手捏着酒杯的细柄,左手握住了一柄银制餐刀,“我会用一件艺术品和你交换。” “什么艺术品呢?”西格莉德似乎十分感兴趣,微微躬着身子,小兔子往前倾,露出一小片让罗秀炫目的白。 很有意思的男人,年轻俊俏的脸,优雅的仪态……只要他不是真的是个吃白食的,西格莉德甚至觉得他那嘴角微微上翘的笑容,可以勾住自己的心肝。 “美丽通透的水晶价格不菲,再加上施华洛世奇的工艺,杯底的k字标记,就让这个酒杯有了艺术的价值,只是我想将这个酒杯送给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美丽女子,却缺少点什么……”陆斯恩稍一沉思,狭长的眼角挤的更细了,眯着的眼睛中透露出欣赏的迷醉,看着美丽大方的餐厅经理,餐刀搭在了酒杯上,“我知道缺少什么了。” 罗秀好奇地看着陆斯恩握着餐刀的修长手指,没有一丝颤抖,十分稳定,她知道陆斯恩的艺术鉴赏品味不错,但却不清楚陆斯恩有水晶雕刻的本事。 西格莉德唤来侍,让乐将音乐换成柔和抒情的《春晓》,陆斯恩简单自然的动作已经很有艺术家的气质,西格莉德觉得,只有《春晓》中那种如泣如诉,细碎温馨的感觉,才能恰和陆斯恩此刻的动作。 他看着酒杯,仿佛看着自己的情人,专注而温柔,他的手轻轻抖动,仿佛在为情人细腻的皮肤而散着**,餐刀划下片片水晶碎片,出频繁的清脆响声,似乎是呢喃,似乎是呻吟,西格莉德一时间有些错觉,眼前的男人不是在雕刻,而是在用他饱含深情的目光挑逗着燃烧起来的女人。 在两个美丽女子的注视下,餐刀在酒杯上留下的划痕,一根根地连接在一起,构造出了完整的绘图,菱角,曲线,晚勾,长短线,方块,圆柱,凸起,凹陷,充满立体感的构图让酒杯上的图形渐渐清晰起来。 “送给西格莉德,陆斯恩-夏尔。”雕刻的名字后边加上了一个复杂的图章,这是荣耀剑塔下方的标示。 美丽的女人一手收在身后,一手搭在腰间,侧身而立,美丽的曲线惊心动魄,长无风自飞带着飘逸感,美眸中那股和煦的微笑完美地通过柔顺的眉角体现出来,她的褪细而修长,却在身后海水的背景下衬托出圆润,脚尖踮起,另一只小巧的足后跟隐藏在一地的优银香花中,刻刀细致,毫无瑕疵的刀法将优银香花的高贵气息尽显无疑。 即便布满了堪称樱兰罗国花的优银香花,但最中央美丽女子的气质却没有被半点掩盖,反而更加有了一种独立大方的风格。 小小的酒杯上,被陆斯恩刻上如此的风景,水晶的特殊材质让这些精致的图形散出璀璨的光芒,凑到跟前,甚至会让人有一种看着美丽传说中女神的感觉。 “喜欢吗?希望这个小东西可以抵得上十个银币。”一个施华洛世奇水晶酒杯,一个银币左右,陆斯恩的巧手,并没有侮辱这件奢侈品,将它的价值提升到了极致的高度。 第二十一章 祸水 达文西思,多米尼克大陆上久负盛名的艺术家,在油画,壁画,雕刻,建筑上都有着极深的造诣以及传世的经典作品。 克莉丝汀夫人在罗秀十岁生日时,购入达文西思的名作《最后的盛宴》,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她最心爱的女儿。 当时成交的价格是一万三千个金币,相当于铁兰罗行省一个小郡全年的财政收入。 艺术品的价值,不仅仅在于作品所体现出来的美感,深度,技巧,还有渊源的历史,沉淀下来的文化底蕴,以及作品在各个收藏家里辗转时留下的轶事。 而价格,就在于作的名气,还有收藏家追捧的力度了。 “如果是识货的收藏家,这个酒杯能卖出十个甚至几十个个金币的价格,都不算过份。但就艺术的价值来说,它是无价的,我不认为号称聚集了多米尼克大陆最顶尖艺术家的法兰帝国,有哪个名家能够达到这种水准……” 施华洛世奇的水晶杯子,一半被雕刻出了一副西格莉德俏立优银香花上,背靠大海的图像,一半依然保持完好,从完好的这一半看过去,迷离璀璨的光芒让人心醉,另一半的美景,隔着凸起的水晶,稍稍扭曲之后,更增加了梦幻的感觉。 西格莉德望着好友惊艳的眼神,心情十分愉悦。 “这真的是从餐刀雕刻而成?而且还是一柄银制餐刀?”海水蓝颜色眼睛的女士难以置信地看着杯子,如果不是至交好友,她只会认为这是一个玩笑。 西格莉德轻轻抚摸着杯子上比丝还要细薄的优银香花瓣,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肯定也会和好友一样惊讶。 “只能用来切碎牛肉,分割水果,匹萨食物的餐刀,在他的手里,仿佛被赋予了魔力,成为了达文西思的画笔。”西格莉德甚至将他和达文西思相提并论了。 好友的笑容有些暧昧,端着一杯口味略涩的绿茶,直勾勾地看着西格莉德。 “怎么了?”西格莉德问道。 “你不会被人用一个杯子就勾走了心吧?如果他真的是一位伦德贵族,可不会轻易地和一个法兰女人上床。” 西格莉德-冈萨雷斯,来自和樱兰罗帝国一海相隔的法兰帝国,五年前来到伦德,开了这家专门面对上层客户的碧溪法尼亚餐厅。 “难道和一个法兰女人上床,就是叛国罪?”西格莉德看着好友没有半点细纹的眼角,心中奇怪,难道这就是处女和非处女的区别么?她明明要比自己大上几岁。 海水蓝眼睛的女人微微一笑,她的笑容总是这么优雅,既不夸张,也不淡漠,“百年战争时期樱兰罗和法兰的敌对紧张关系,早已经是过去式了。但伦德的贵族们,总忘不了那位美人姬玛-佛罗拉-法兰西斯,所以他们对法兰女人保持着警惕,生怕她们是法兰间谍。” 姬玛,可以说是近几个世纪多米尼克大陆最有名的女人,老套的美人计因为她的绝代容颜而挥了最强的作用,在樱兰罗帝国占据绝对优势,盖拉迪诺陛下将樱兰罗的旗帜插上法兰本土时,这个女人用她堪比月神黛安娜的容貌,如同天使吟唱的甜言蜜语,还有那妙曼如蛇女的身体,让盖拉迪诺陛下在法兰帝国帝都黎多瑙的皇帝行宫多停留了三天。 三天,短暂的三天,盖拉迪诺陛下觉得就是三万天也无法尽享姬玛的温柔。 三天,漫长的三天,樱兰罗人在想起这三天时,都会觉得那是最难过的日子。 盖拉迪诺陛下失去了追击法兰败军的最佳时机,法兰的贵族们召集他们的骑士,在黎多瑙的西部组织了一条卡其诺特防线,让盖拉迪诺的军队无法再前进一步,战局陷入僵持。 远离本土,深入法兰的樱兰罗军队逐渐失去优势,在法兰皇室得到教皇国圣钥骑士团的援军后,战局扭转,盖拉迪诺陛下步步后撤,最后一把大火烧掉了黎多瑙的皇帝行宫,退回了樱兰罗。 如果不是烈金雷诺特家的海军舰队强悍地摧毁了圣钥骑士团的海上追击力量,盖拉迪诺陛下将会成为樱兰罗帝国历史上战败被俘的最高统帅。 姬玛在这一次战役中成为了多米尼卡大陆最著名的女人,而敢于对代表教皇国无上神威的圣钥骑士团开炮的樱兰罗海军也获得“海神”的称号。 “姬玛,可是我的偶像。”西格莉德随口说道,“我也想做个和姬玛一样可以扭转帝国命运的女人,只可惜我只会开一家餐厅。伦德贵族难道会认为一个爱好美食和流行小说的女人,可以带来姬玛那样的危险吗?” “说起流行小说,你有看月刊《骑士》中的连载《勇士》吗?听说作将会为主角希罗安排一个很强的对手。”蓝眼睛女人并不在乎西格莉德的偶像是谁,虽然法兰女人崇拜的对象是伦德贵族并不怎么喜欢的一个历史人物。 她对伦德贵族也没有什么好感,才不会在乎贵族们历史上的最高统帅有过什么样的耻辱。 “当然会看。”说起流行小说,西格莉德小心翼翼地放下酒杯,兴奋地说道:“你有后续剧情的最新消息吗?如果安排一个希罗的强劲对手,一定要取一个威风点的名字,像安德若麦斯,兰德泽尔之类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取名陆斯恩-夏尔。”蓝眼睛女人颇有怨气地道,后边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的姓氏,她没有勇气说出来,尤其是用在反面角色的名字里。 “陆斯恩?”西格莉德拿起杯子,指着在不显眼处刻着的名字,“好巧。” 看到这个名字和图章,她想起那个男人带着温柔的醉人笑意说:“雅兰斯夫人,我知道你最真实的愿望了。你需要危险的开始,激烈的过程,完美的*,一次让你无法忘怀的初夜。” 蓝眼睛女人脸色僵硬:“西格莉德,你欣赏的这个男人,是披着绅士外衣的恶魔,他会将你的心挖出来,血淋淋地嘲讽。” ………… 陆斯恩觉得罗秀脸色不善。 他又开始担心罗秀因为某件事情心情不好,而放弃下午的答辩,随心所欲的大小姐,总是不会太在乎这些事情。 她的脚步急促,把怒气都泄在脚跟,似乎不把这条造价高昂的大理石街道踩出一个个鞋印她就不会舒服。 离多明尼卡神学院还有一百步,已经可以看到神俊的伯德纹马扬着脖子咀嚼树叶,罗秀转过身来,眸子里燃烧着某种火焰。 “小姐,现在时间还早,老师们都还在茶餐厅里喝茶,或坐在好友的房间里说些伦德贵族间的趣闻,不如我们再去看看始祖的雕像,审视下我们的内心,是否有阳光无法照耀到的阴影存在。”陆斯恩有些心虚,觉得自己确实做了让罗秀不高兴的事情。 “虽然我不在乎。”罗秀刻意强调这一点,“但你当着我的面,去讨好另外一个女人,这是你应该做的吗?” 她偷偷看到陆斯恩似乎是不经意地瞟过西格莉德的乳沟。 “男人都是猎手,他们的最爱是兔子。”罗秀这么想着,“我讨厌又肥又大的兔子。” 第二十二章 答辩 七叶树枝叶浓密,阳光几乎无法穿透,树荫下便没有斑驳的光影,显得格外得阴凉。围着粗大树干的是一大片雏菊,绯黄的颜色娇嫩柔弱,有些畏惧于某个少女散出来的不忿。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讨好西格莉德。这只是一笔交易,换取一顿丰盛的午餐。”陆斯恩解释道,至于“这都是因为你……”这种理由,可不是一个仆人应该向主人所做的解释。 罗秀轻哼了一声,摆了摆手:“你不用向我解释了,不过是一个好色男人向一个媚俗女人献殷勤而已,这种事情在伦德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 斯恩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 眉角挑了挑,罗秀瞪了一眼陆斯恩,头也不回地往枫林大道得方向走去。 “他那样的笑,是觉得我在胡闹吗?陆斯恩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他只能看到大胸部女人对得媚笑。肤浅的男人,今天早上还向我宣誓效忠呢,真是可笑。这样的男人,和父亲根本没法比。”罗秀愤愤不平地想着,开始怀念自己得父亲,他对母亲得坚贞爱护,一直是罗秀认为的真正爱情。 如果百年战争的最后战役中,是父亲安德烈公爵统兵踏入黎多瑙,姬玛想要施展美人计,父亲一定会轻蔑地嘲笑她:“你虽然是世人眼中最美丽得女子,但在我心中,却比不上我妻子一个温柔得眼神。” 总算进去了,看着罗秀纤细的身影进入多明尼卡神学院的拱形大门,陆斯恩松了一口气,对着始祖高大的雕像行礼:“感谢万能的始祖,希望她不要再出什么状况。” 石头就是石头,就算雕刻成伟大人物的模样,有着俯瞰人间得高度,怜悯世人得眼神,令人膜拜得气质,也只是石头,不会有半点真实得情绪。 “今天我会向你行礼,当我的行宫遍布多米尼克时,你的雕像会成为我后花园的收藏。”陆斯恩取下摺沿高帽,依然在微笑,却没有温柔,没有宠溺的眼神,只剩下冷漠和嘲讽。 始祖雕像得投影笼罩着梅林广场,陆斯恩在它的影子里,慢慢远行。 …… 格利沙尔塔小姐,这是你论文的最终得分。”海曼-马克西姆先生今天终于没有穿他那套老旧的麻衣袍子,而是和所有普通老师一样穿着细领小袖口教师服,两腮的胡子刮的十分干净,所以他在露出满意得笑容时,那份干净柔和的气质终于没有让坐在对面的罗秀嘲讽他的言行风格。 “谢谢,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命题,但我想自己还是对得起这个分数。”面对着三个考官,以标准淑女坐姿面对他们得罗秀,没有半点紧张。 她的下巴微微昂起,上身挺直,双手手指交叉搭在小腹前,双腿并拢向左倾斜成75度角,每一个细节都可以成为礼仪课上的标准姿势。 “这可是多明尼卡历史上少有的高分,小克莉丝汀得了8.2分就让小安德烈十分羡慕了,他甚至重写了论文,但最终得分也没有过话的只能是艾格博特先生了,也只有他那份年纪和资历,能够在公爵夫人名字前亲昵地加个“小”的前缀。 “谢谢。”罗秀对艾格博特先生并不陌生,但他和所有的老人一样,如果有年轻人接话,他会絮絮叨叨地把几十年前生的事情都讲一遍。 所以罗秀和艾格博特得对话会尽量简洁,以避免给对方回忆感叹的由头。 “和她的母亲一样稳重优雅,我记得小克莉丝汀……” 艾格博特开始回忆,长达十分钟的个人叙述后,副考在门外敲响了提示时间的铃声,他才停止。 “我十分欣赏其中的一个观点----拉西民族的城邦制民主选举,来源于他们的多神教信仰,贵族议会的长老们共同商议政事,就像天神们围着圆桌争吵,这种神话中的议事制度让他们觉得更民主的议会制是理所当然,而不会让皇帝或教皇独自宣布权威。”海曼先生习惯性地去摸他得胡子,却摸了个空,自嘲地笑了笑,“从神话的方向去研究城邦制,确实让人耳目一新啊。老师,你现在应该向格利沙尔塔小姐提问了。” 艾格博特得资历很老,多明尼卡神学院里许多学都是他的弟子,接过海曼手中的原稿,艾格博特随口道:“格利沙尔塔,听好我的问题,这份论文,一共有多少页?” “十八页。” “你用的是艾瑞亚字体还是伦次德字体?” “当然是艾瑞亚字体,它古典的味道十分适合古文献中的拉西文字。” “这份论文得题目是什么?” “《简论城邦时代古拉西语系民族的信仰》。” 罗秀有些疑惑,这个老头问这些问题干什么?他只要随便看一眼就知道了。 “论文是你写的?” “罗秀-格利沙尔塔-烈金雷诺特以金色马蹄徽章的荣誉誓,这是我的作品。” “很好。我提出得问题你全部回答的十分完美。论文答辩的成绩,我给你一个优良。”艾格博特放下论文,看着旁边一言不得雅兰斯夫人,“小玛吉露达,到你了。” 除了微笑的海曼先生,罗秀和雅兰斯夫人同样惊讶,这也算论文答辩?多明尼卡德高望重的老学,六界最高学奖梅林奖获得,经济学,军事学,宗教学,社会学权威艾格博特先生就提出这样没有水准得问题? 不,这已经不是提问质量的问题了,而是毫无遮掩的放水作弊。 “您不能这样做。尊敬的艾格博特先生,这有悖于一个考官的职责和道德,我们必须严格执行答辩过程的程序和尺度。”雅兰斯夫人忍不住出言反对,虽然语气称不上斥责,但已经有些不满了。 “既然雅兰斯夫人不同意,尊敬得艾格博特先生,你可以重新提问,面对任何问题,我都会给你完美的答案。”罗秀既没有庆幸艾格博特的放水,也不在乎雅兰斯夫人的严厉,她认为一切都不会改变她会完美通过考试得结果。 陆斯恩……我不会让你再有卖弄的资格。 艾格博特看了一眼罗秀,骨子里无比骄傲的烈金雷诺特家千金,果然和当年的小克莉丝汀一样自信。 “按照多明尼卡神学院考试通则规定,答辩必须紧扣论文,只要考官不是提出一些和论文本身无关的问题,就符合规定。”海曼微笑地看着雅兰斯夫人。 雅兰斯夫人摇了摇头,无奈地吐了口气,一共有几页?用的什么字体?论文标题?论文作?这些问题还是真说得上是紧扣了论文。 想想当年自己以雅兰斯家族继承人未婚妻才有资格进入多明尼卡学习,在还未毕业时,未婚夫却已经去世,贵夫人的头衔不可能再落在她头上,平日里笑脸相迎的老师同学一夜间陌生,便是毕业考试,也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再看看海曼和艾格博特得偏袒,雅兰斯夫人心中只留下一片怨恨和不平。 “我要给这个目中无人得小女孩一点教训。”雅兰斯夫人合上教案,不去看原来的提问,准备在一个偏冷得领域提出一个专业问题。 “那好,格利沙尔塔小姐,请你就百年战争后,樱兰罗和法兰两国暧昧不明的外交关系应该如何改善,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对于从小就耳濡目染政治论调的贵族继承人,这样的问题并不冷,也不偏,罗秀简洁而完美地陈述了自己的观点。 雅兰斯夫人只是在提问的那一瞬间,想起了揭开自己的隐秘,血淋淋地嘲讽的男人。 第二十三章 珠宝 枫林大道上枫叶飘飞,火红的大叶枫一直延伸到伦德河畔,跨过一座建立于四百三十年前的双塔大桥,是伦德最繁华的商业区。 一边是平静祥和的精神家园,一边是喧嚣浮华的尘世,被泛着鳞光的河水分割开来,似乎互不相干,又似乎在彼此向往着。 有着贵族背景的桫椤商行出售最精美的丝绸,这些编织着繁花似锦图案,又薄如蝉翼的丝绸来自遥远的云周大陆。 泛着柔和光泽的青花瓷,易碎而珍贵,埃博拉商人们跨过广袤的沙漠,在无际的大海上颠簸数月,才把它们从东方的港口小心翼翼地带到了伦德。 曾经的宫廷服饰设计师在这条大街上拥有独立的门面,为拥有金币和资格的贵族小姐们量身打造晚礼服,来自塔利王国和法兰的大厨,在豪华的餐馆里制作最精美的料理。 只要你拥有足够的金币,你可以在这里享受到你能想象到的,不能想象到的一切奢华生活。 结束在多明尼卡的答辩,悠闲的陆斯恩和罗秀走进一家珠宝店,占地过三百坪的店内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珠宝饰。 “好像是新开的,上次我经过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没有什么特色的餐厅。”罗秀并不经常在珠宝店里选购饰,她认为这些地方不可能有她能看中的珍品。 绕了一圈,罗秀的眼光几乎没有停顿的时候,陆斯恩向她推荐了一串黑蝶珍珠项链,小拇指大小的黑蝶珍珠圆润晶莹,这些珍珠的大小十分均匀,色泽质感都堪称上乘。 “这样的项链,能够让小姐你的皮肤显得更白更细腻,来自原生海洋黑贝的黑蝶珍珠,非常罕见,像这样制作成串的成品项链,整个伦德的销售配额只有十条。八个金币的售价,对比它的珍稀度,并不昂贵。”站在柜台后的女孩子,鼻子上有几店雀斑,带着温和的笑容,向罗秀推荐起这副项链。 罗秀纤细的小拇指轻轻地挑起那串项链,让人不由得胆战心惊,珍珠外表非常光滑,一不小心跌到地上,它就会像玻璃一样变成碎片。 雀斑女孩却一脸轻松,似乎这位小姐就算弄碎了项链,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得。 “太小了,外形也没有什么特色。整个伦德的配额有十条,这也算珍稀?陆斯恩,你的眼光不怎么样啊。看看别的吧。”罗秀看了一眼陆斯恩,很瞧不起他的样子。 背着罗秀,陆斯恩向雀斑女孩无奈地笑了一笑。 雀斑女孩的名字叫安茜,是夏洛特庄园附近一个农夫的女儿,陆斯恩认识她,可罗秀并不认识。这样的珠宝店,薪资和销售提成挂钩,如果罗秀买了这条项链,她的提成可不少。 只可惜,陆斯恩没有帮上忙。 安茜微笑着表示感谢,夏尔先生总是这么乐于助人,她还记得自己的老狗黑杰克,就是被夏尔先生治好了哮喘。 一种家门口随处可见的野草可以治疗哮喘,安茜觉得不可思议,她认为这是因为夏尔先生拥有神秘的力量,就像高级神职人员可以施展的治疗术一样。 “我只是想挑选一件小礼物,向母亲道歉。结果这里都是些劣质品,真是浪费时间。在这里买饰品的人,大概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暴户吧。”罗秀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她周围几个挑选耳坠的顾客听得清楚。 陆斯恩叹了口气,看来又要又麻烦了,旁边那个带着丝花礼帽,穿着一身还算合身的套裙,身材略丰满的中年女人正轻蔑地看着罗秀。 一袭简单的草绿色长裙,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饰品,服饰风格简洁精致的罗秀,根本不需要所谓的奢华珠宝来点缀她,有着数百年历史底蕴的大贵族,那份典雅高贵,眼前的女人也看不出来。 在她看来,浑身上下没有一件珠宝的小女孩,根本没有资格嘲讽她这个带着价值过100个金币饰的女人。 “我看你是买不起,才故意说这些话吧。”中年女人毫不掩饰她的尖酸刻薄,几乎是掐着嗓子地说话。 罗秀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秀气的鼻子左翼翘了一下,嗤地一声转过头去,没有搭理她。 中年女人有些得意了,掐着那差不多有两个罗秀这么粗的腰肢,“怎么,被我说中了吧,小女孩有些虚荣没关系,但也要注意地点和对象。这里是你这样的人能进来的吗?像我这样的人,会是没品味的暴户吗?我打听过了,这家店里的珠宝可是伦德数一数二的精品。” “那你一定是找塔克区花街女人打听的消息。陆斯恩,我们走吧,我受不了她的口臭。”罗秀的手掌无意识地在空中挥了一下,似乎是受不了这里的臭味。 “你说什么?给我站住……” 中年女人肥粗的手指往罗秀柔嫩的肩头拍了过去,只听得“嘭”地一声响声,是某种重物落地的声音。 罗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后传来杀猪般的惨号,这个养尊处优的中年女人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痛苦。 陆斯恩依然是那种面对安茜时的无奈微笑,“幸亏她的手掌没有碰到小姐,否则我就太不称职了。”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中年女人在安茜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脸上的肉都在抖,*的惨痛和精神上的羞辱感让她处于激动之中。 丢掉洁白的手套,陆斯恩暗自庆幸,如果刚才是自己空手抓着这个中年女人的手臂将她甩出去,罗秀一定会让自己洗手一千次。 至于那个中年女人的问话,陆斯恩完全没有兴趣,对着匆匆赶过来的经理歉然一笑,追赶着罗秀的背影。 虽然很想留下这个出手惹祸的黑衣男子,但经理斯科特-冈萨雷斯还是缺乏勇气,只得诺诺地向中年女人道歉。 “哼,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中年女人甩开扶着她的安茜,怒气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撒:“什么人都放进店里来,你们这里是菜市场吗?还有你……你这个女人,这样的眼神也来销售珠宝?居然向那个穷的只剩下嘴皮子的小女孩介绍黑蝶珍珠项链……你以为那是八个铜币的东西?” 斯科特并不想得罪这个刚继承了一大笔遗产的女人,虽然她在半年前还只是一家裁缝店的老板娘,但现在她的身家已经足够让伦德大部分的生意人小心巴结了。 看着有些惶恐,有有些想笑的安茜,斯科特顺着女人的话训斥道:“你怎么做事的?不能准确把握顾客的消费能力,就无法针对性地推荐商品,我都说过一百遍了……你居然向她……” “她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安茜打断了经理的话。 “谁?” 斯科特皱眉回想着,他来到伦德的时间并不长,虽然还没有进入真正的贵族***,但也能和上层社会的一些人说上话了,他对“格利沙尔塔”并没有什么印象。 “罗秀-格利沙尔塔-烈金雷诺特。”安茜看着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斯科特和中年女人,补充道:“金色马蹄徽章的烈金雷诺特。” “我才不管她是谁……我会找到巡警队的贾艾斯,他可是一个男爵,虽然职位低点,但作为一个贵族,总有非常广阔的人脉,很快我就会找到这两个坏家伙,好好教训他们。”中年女人恨恨地盯着门外,虽然罗秀和陆斯恩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人潮中。 斯科特抹了抹额头沁出的冷汗,他有点佩服这个中年女人。请求始祖的原谅,她只是无知无畏。 “你干的好,回头我给你加薪水。”对安茜竖起大拇指,斯科特没有功夫再搭理原裁缝店老板娘,往门外跑去。 第二十四章 别西卜 陆斯恩说过,这个世界没有永远。 尘归尘,土归土,即便没有永远,但总会留下一段历史。 安东尼奥王朝统治樱兰罗已有八百年,马克斯威尔大帝建都伦德时,额蒂菲斯大教堂已经安静地伴随着流淌的伊苏河水数百年。 额蒂菲斯大教堂虽然不是伦德历史最悠久的建筑,但那份沉静祥和的感觉,却最能够让人体味它悠久的历史。 特别是沐浴着夕阳璀璨的浓厚光泽时,站立在远处眺望它的人们总会想起----神圣,永恒,光芒,这样的词语。 哥特庞克式风格的建筑,总是少不了那如利剑刺入苍穹的尖塔,哥特·格罗斯威尔在最先尝试这种尖塔建筑时,曾经说过:“我无所畏惧,我甚至会建造一千尺的尖塔,刺破天空……它就是我的剑,锋利的剑尖,指向天空之上不屑,冷漠,冰凉的天神。” 这位建筑大师狂妄的愿望终究没有实现,他所倡导的尖塔风格,却被广泛用于宗教建筑上。 人们对这种风格有了新的解释:“更接近天国,这是人们向往美好天国心愿的建筑体现。” 额蒂菲斯大教堂的尖塔钟楼,高达三百三十尺,响亮的钟声在夕阳下覆盖了大半个伦德,虔诚的人们被吸引着靠近了教堂。 像往常一样进入教堂晚礼的信徒惊讶地现,一列巡逻骑警手握长剑警惕地守护在教堂前,两个重装骑士守护在门廊两侧,肃然的表情和冷金属的寒气让人不由得望而却步。 有着花白胡子的老神甫,带着歉意的笑容,劝导着人们离去,今天的额蒂菲斯大教堂,不向公众开放。 “大概又是哪个大人物来了。”纷纷散去的人群中,有人悄声嘀咕着。 老神甫看着人们散去,没有理会那两个雕塑般的骑士,径直穿过门廊,越过四百步的内庭,那份笑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忧心和惊疑,今天来到额蒂菲斯教堂的人中确实有一位大人物,但让他不安的却是三个年轻人。 这三个年轻人仿佛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张大着嘴,露出血红的舌头,白森森的牙齿上下咬磨着,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通红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仿佛是见到了最美味的食物。 老神甫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不用看大主教的惊骇表情,他也知道事情不妙。 “多亏了孔特雷拉丝大主教,非常感谢他的帮助,如果不是他的神术,这三个孩子只怕没有希望了。” 说话的老,佝偻着身体,仿佛被命运残酷地压断了脊梁,枯瘦的身体弱不禁风,他的声音沙哑,缓慢的吐字语调,如果长时间听他说话,绝对是一件考验耐心和毅力的事情。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上议院的尊贵议员,却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的表情。 “这三个孩子更应该感谢您,如果不是您,在餐厅的时候,他们只怕已经被人杀了。”曾经起草过《樱兰罗五阶公约》,马拉卡尼渴望一见的弗兰克议员,此时没有半点抒政见时的意气风,微微低头欠身说话的样子,更像一个聆听教诲的孩子。 “不可忘却慈悲。”咳嗽一声,老淡淡地说道。 在一位金骑士的引导下,老踏入停在教堂外的马车里,往郊外的西里尔区驰骋而去。 斜照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照射在圣坛之上,圣餐杯里盛着半杯清水,圣餐桌布上点缀着几片红色的花瓣,象征着神赐福人间的银白色圣钥高悬在穹顶,法衣室的门帘掀开,更换了法衣,穿着大红主教袍的樱兰罗帝国教区大主教孔特雷拉丝·墨斐·查利尔德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怜悯中带着严厉,让刚刚清醒过来的两男一女心头一紧。 这两男一女便是可怜的马拉卡尼,西沃斯以及莎柏林娜。 璀璨神圣的环境让西沃斯还有些迷茫,但却也记起了不久前生过什么事情,在西奥多王餐厅,三个人化身成饿狼,疯狂地吞噬着各个贵宾间里大人们正在享用着的美食,然后在这些大人物的围观和惊骇目光中冲进了厨房,吃掉了一筐马赛大鲑鱼,数十磅的爱琴蓝龙虾,珍贵的黑鱼子酱混杂着鹅肝胡乱塞进了嘴中,黑松露钻进了鼻孔和耳朵里,至于安格斯小牛肋排火腿,喜拉雅雪顶巨熊熊掌更是被他们清空了整个厨房的库存。 西沃斯根本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他更加无法想象,自己是怎么吃下这些多的东西,遗憾的是,这些难得享用到的美味,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想起那些上议院议员,内阁各司长官,还有军部的将校们,犹如看着怪物,又是惊奇又是好笑的表情,西沃斯的心都凉了。 丢尽了颜面不说,以后的前途都堪忧心,没有哪个大人物会看重犹如小丑般的家伙。 “感谢始祖,神的光辉终于让恶魔之灵褪去。”孔特雷拉丝大主教展开双手,虔诚祈祷着。 虽然还不是很明白生了什么事情,挣扎着爬起来的三个人还是跟在大主教的身后祈祷行礼。 孔特雷拉丝转过身来,表情变得慈祥和蔼:“孩子们,把你们记得的事情,和我详细说一说。包括你们进入西奥多王餐厅前看到过什么,接触过谁,还有恶魔之灵附体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恶魔之灵?我们……”马拉卡尼额头上一片冷汗,在教堂这种环境里,听到恶魔这样的词汇,感觉和看骑士小说时完全不同。 “骄傲,贪婪,愤怒,*,饕餮,嫉妒,懒惰,七宗罪中象征饕餮的恶魔别西卜,又名苍蝇王。如果你们经常聆听神甫诵读《月经》,对这个恶魔应该不会太陌生,始祖初临人世间时,曾经被他追杀,始祖甚至被锡伯人取名“避讳苍蝇”。事实上,别西卜在始祖初临的圣地威能极大,即使在始祖施展神术为人治病时都有人质疑他是否靠着别西卜的威能驱逐邪恶……当然靠恶魔驱逐邪恶本身就非常好笑,我们也不用去嘲讽那些还未沐浴在神辉下的蒙昧。”孔特雷拉丝微微一笑,似乎想缓和三个年轻人的情绪。 莎柏林娜的腿肚子有些颤,红衣大主教温和的语调却让她无比惶恐,来自铁兰罗的她,其实还只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女孩,面对神秘和未知,在权威的解释下,她只会害怕的颤抖。 “附在你们身上的,当然不是别西卜本体,如果是这个地狱君主级别的恶魔降临,别说你们承受不起,整个伦德都会灰飞烟灭。你们只是被他亿万分之一的罪恶念头控制了,我已借助神辉驱逐了恶灵,孩子,始祖会保佑你们。”红衣大主教握着胸前的圣钥匙,高举着左手,一道圣光从穹顶降下,祥和温柔的光芒安抚着他们受惊的情绪。 “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一切了吧。” 莎柏林娜深吸了一口气,她决定从昨天的事情说起。 第二十五章 恶魔之眼 “陆斯恩,你去成为一名骑士吧。” 罗秀饶有兴趣地看着陆斯恩。 穿着沉重的全副骑士铠甲翻跟斗,攀爬城墙,再绕阅兵广场跑上三十圈,这些都是获得骑士资格的体力考核内容,罗秀觉得,如果陆斯恩脱下燕尾服,手套,领结,丢掉手杖和纤细的佩剑,去做这些事情,一定很有趣。 “这个有点为难,要成为骑士,先要生于贵族家庭。在七岁时,被送到另一个骑士家里作侍童,学习各种骑士的礼仪。在十四岁那年,将成为侍从,接受各种训练包括唱歌、乐器、象棋、口才,骑术、游泳、投枪、剑术、狩猎、吟诗、弈棋及学习骑士精神。如果到了二十一岁时,我的条件都符合要求,才能正式受封成为一位骑士。现在的我再去学习如何成为一个骑士,似乎有些晚了。”陆斯恩遗憾地说道。 当一个红骑士驾驶着一辆黑色肃穆的四轮马车奔驰而过时,罗秀便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她觉得浑身铠甲,连握着缰绳的手掌都贴着闪亮钢套的骑士作为车夫,才能更搭配桀骜不驯的伯德纹马。 “那不是问题……像烈金雷诺特这样的家族,总是有一些特权。更何况父亲拥有册封骑士的权力,我帮你去恳求父亲,你只要努力锻炼身体,一点都不晚。”罗秀很迫切地想看到陆斯恩穿着重型骑士铠甲的样子。 “正是因为对于烈金雷诺特这样的家族,拥有一个骑士作为车夫并没有什么难度,所以小姐你也不用羡慕玛吉斯家用一个英俊的红骑士作为车夫了。刚才的马车里坐的不是芬格尔斯小姐,她应该会留在伦德观赏今天晚上的阅兵典礼。”虽然那辆马车擦肩而过时的度很快,但陆斯恩还是看到了雕刻在马车隐秘处的玛吉斯家族徽章,只是没有想到罗秀也眼尖地看到了。 罗秀冷哼了一声,“我才不是羡慕,只是想看看你穿着骑士铠甲的样子而已,不愿意就算了。” 陆斯恩没有接话,他修习的武技和多米尼克大陆上的骑士们完全不同,重达数十镑甚至上百镑的全套铠甲武器装备,对他来说完全就是累赘。 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只是穿着那些最能体现男人强壮和安全感的铠甲,满足一下罗秀的眼睛,陆斯恩倒是不会介意。 荣耀剑塔在暮色下显得有些孤独,马车的度放缓,夏洛特庄园的宽敞大门已经打开,让陆斯恩奇怪的是,他在庄园外不远处看到了西格莉德·冈萨雷斯这个女人。 “西格莉德小姐,我希望你不是为了中午的九千银币追到了这里。”陆斯恩拉住缰绳,看着精致干练的碧溪法尼亚餐厅经理。 没有再穿着餐厅经理的职业套裙,淡蓝色的上衣,洁白的长裙让她多了一份清淡优雅,柔顺的黑无风摆动,精致的脸庞上有着让人心动的柔媚笑意。 陆斯恩觉得,暮色中微笑着的美人,比中午十分那个精明的女经理更要美上了几分。 “当然不是,没有想到今天中午来到碧溪法尼亚的是尊贵的格利沙尔塔小姐,还有侍从长阁下。”西格莉德看了一眼安静的车厢,她早就从雅兰斯夫人口中听说过了罗秀的事迹和脾气,根本就没有指望罗秀会出声。 “小姐对碧溪法尼亚的菜式十分满意,以后有机会,还会再去品尝。”陆斯恩摸不准对方的来意,也懒得主动去询问,只是有些奇怪对方怎么就知道了罗秀的身份。 “我不会再去了。”罗秀突然掀开车帘,露出俏美的脸庞,语气极淡,说不上厌恶,但绝对不是陆斯恩说的“十分满意”。 陆斯恩一时语塞,也不能去和罗秀计较,这个大小姐不是不懂什么叫客套和礼节,只是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情绪和脸面。 “果然是个无礼刻薄的小女孩。”西格莉德这么想着,抬头看着罗秀,却现对方的眼光在自己胸前扫过。 “看来我真的要反省了,我做生意太失败了,不管是碧溪法尼亚餐厅,还是凯蒂雅珠宝,都没有办法让格利沙尔塔小姐满意。”西格莉德没有露出半点不满,对罗秀摆脸色?她既没有这个资格,也不会像那个裁缝店老板娘那样无知到无畏。 陆斯恩释然,原来安茜所在的凯蒂雅珠宝行还有碧溪法尼亚餐厅的老板都是眼前这个女人。 像碧溪法尼亚这样的餐厅,投资不会低于一千金币,这已经不是小数目了。而在伦德最繁华的商业区,寸土寸金的地带上拥有一家过三百坪的珠宝店,需要的资金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个女人不简单,陆斯恩重新打量着这个法兰女人,多米尼克大陆上这样的女强人可并不多啊,即使是那位曾经在多明尼卡连续六年获得学院年考第一,协助艾格博特先生完成获得梅林奖的社会学巨著《国富民生》的克莉丝汀夫人,也在适婚的年纪时选择了安德烈公爵,安静地留在夏洛特庄园做一名养尊处优的公爵夫人,抛弃了本可成就一番荣耀事业的人生。 让自己拥有足够的资本,或容貌,或财富,最后踏入豪门,选择一位可以依靠的丈夫,几乎是这个时代每个女人的人生道路。但在西格莉德身上,陆斯恩感觉到了另一种精神。 独立,这是一个更喜欢依靠自己的女人。 这个女人居然没有穿可以露出她小兔子的衣服,难度她不打算趁机勾引陆斯恩吗?罗秀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你还有什么事情?” 虽然西格莉德听起来还是感觉像逐客令一样,但陆斯恩知道,罗秀没说“没什么事情就请你快点让开”已经是很客气了。 “我想格利沙尔塔小姐今天去凯蒂雅珠宝店应该是要选购一件珍贵而独特的礼物吧。虽然在店里面我们没有让您足够心动的珠宝,但三天后索伦拍卖行的一件拍品一定会让你满意。”西格莉德热切地看着罗秀,这件拍品是凯蒂雅珠宝委托索伦拍卖行拍卖,如果能够邀请到足够分量的竞拍,一定能够让拍品卖出更让人满意的价格。 “是什么东西?”罗秀和陆斯恩在离开凯蒂雅珠宝行后,又转了一会,罗秀依然没有选购到能让自己满意的礼物。 送给母亲的道歉礼物,可不能太随便了。 “恶魔之眼。”西格莉德说出了一个让陆斯恩心跳的名字。 “你要知道,我的母亲出身欧德修凡克家族,圣徒格吉尔的后裔,你居然要向我兜售带着恶魔字眼的东西?”罗秀失望的同时不由得带着点愤怒,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这只是一个名字。”西格莉德赶紧解释,“它当然不是什么恶魔的眼睛,只是一颗黑色的圆珠宝石,宝石内里有类似瞳孔的红色转轮,和《月经》里描绘的恶魔瞳孔差不多,所以取了这样一个名字。而且它是在圣地被掘出来,圣徒格吉尔曾经在那里讲经,我想因为这个典故,您的母亲,尊贵的克莉丝汀夫人一定会对这颗宝石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西格莉德是个成功的推销,至少她比安茜更懂得了解顾客的喜好,罗秀心动了。 当然,陆斯恩更加心动,“恶魔之眼?那可真是相当有趣的东西。” 第二十六章 夏洛特庄园充满古典味道的大门打开,白色伯德纹马迈着骄傲的步子踏入宽阔的庄园,罗秀走下马车,手里拿着烫金的邀请函。 邀请函制作十分精美,甚至在四周还刻有镂空的花纹,纸张坚韧纯净,用艾瑞亚字体书写的文字精致简洁,恰如西格莉德·冈萨雷斯。 “邀请函制作的越精美,意味着邀请想要获得更多的利润,这个女人十分贪婪。”对于获得陆斯恩水晶雕刻酒杯的女人,罗秀没有半点好感。 “追逐更多的利润,本是商人的天性。参加拍卖会的事情,是否需要通知一下夫人?”克莉丝汀夫人对于这种拍卖会一向比较关注,虽然出手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能将独一无二的珍品放入夏洛特庄园的收藏室。 罗秀伸出素白的食指,放在娇艳的红唇前,轻轻摇了摇。 陆斯恩会意,他知道罗秀想要给克莉丝汀夫人一个惊喜。 中午只吃了一点开胃饼干和三只虾仁的罗秀,在晚餐享用了一整份的提拉米苏,老布尼尔用的是比较传统的做法:一层浸透了艾斯匹索咖啡与红酒,质感松软的塔利手指饼干间和在其中垫底,混合了芝士、蛋、鲜奶油与糖的奶酪糊,上头再筛一层薄薄的可可粉,入口即化的美味,让克莉丝汀夫人赞不绝口,甚至不顾形象地在用餐时摸了摸小腹。 罗秀的脸上带着轻快的笑意,克莉丝汀夫人时不时地笑着问问今天多明尼卡的考试,当得知海曼先生给罗秀8.5分的高分时,克莉丝汀夫人和所有为儿女骄傲的母亲一样,说了一句:“我们的罗秀,是最棒的。” 罗秀得意地看了一眼陆斯恩,后正为小姐和夫人将六年份的火腿切成薄片,配上哈密瓜片制作成塔利名菜帕尔马火腿蜜瓜。 “小姐的论文,将会公布在神学院的学院期刊上,接受学和学生们的评判,这是一个必要的程序,让大家见证论文最高分的实至名归。”陆斯恩抽空朝着罗秀竖起了大拇指,他也为罗秀感到骄傲,毕业学年论文最高分,在多明尼卡获得这样的成绩,相当的了不起了。 罗秀却白了一眼陆斯恩,很不屑的样子,本小姐才不稀罕你的奉承。 见识过樱兰罗帝国最精锐的重骑兵部队,还有威武海军战士的罗秀,当然没有兴趣在晚餐之后还赶到伦德的阅兵广场去观看阅兵式,虽然加布里尔三世会带着皇室全体成员出席,包括了无数伦德贵族小姐梦中情人的米格拉兹亲王,但罗秀依然觉得读一读经典歌剧《光与暗的三面》的改编同名小说,更加有趣。 陆斯恩被克莉丝汀夫人叫进了书房。 书房里燃烧着袅袅的香烟,让空气中增加了一种让人耳清目明的味道,陆斯恩打开窗户,让晚风吹了进来,不至于让烟雾都沉醉在书房里。 “我希望早上的事情,你不要介意。”克莉丝汀夫人靠着窗户,她的丝在风中摆动,或许是觉得有些冷,她圆滑的肩头微微颤抖了一下。 没有料到克莉丝汀夫人还会提起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希望自己不介意,那就不应该提起吧?难道她是在提醒自己,你这个恶魔已经夺走了她的贞洁? 取下壁挂上柔软的天鹅绒披风,陆斯恩小心地将披风披在克莉丝汀夫人的背上,尽管他知道这位夫人的体质并不惧于这样的凉风,但这样的体贴举止却是一个合格的亲密仆人必须做的。 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关系远比一般的主仆要亲密,彼此知道对方最大的秘密,想不亲密都难。 克莉丝汀夫人的秘密便是,一个多米尼克大陆赫赫有名的圣徒家族直系后裔,居然和恶魔签订了契约,这样的事情如果传出去,就算是欧德修凡克与烈金雷诺特这样的家族,也无法护佑她,教皇国绝对会给她打上异端的标签,用火刑焚烧她的罪恶。 陆斯恩的身份也是一个秘密,如果暴露出去,他会遭受教皇国倾尽全力的打击。 只有一颗普通人心脏的他,现在可没有面对整个俗世力量剿杀的本事。 克莉丝汀夫人觉得有些遗憾,能够和自己分享秘密的,不是最亲近的丈夫,却是眼前的仆人。不论外界传闻安德烈公爵如何爱戴自己的夫人,但这也无法改变横亘在她心中的一道沟壑。 这道沟壑,安德烈公爵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跃过。 “安德烈以为我是一个清教徒,罗秀也以为我是一个清教徒。难道你也以为我是?”克莉丝汀夫人转过身来,双手交叉着握紧了披风,眼睛中有一种嘲讽的笑意。 或是对陆斯恩,或是自嘲,又或二兼而有之。 “但你的许多举止,包括对公爵大人,都符合一个清教徒的基本守则。这又是为什么呢?”陆斯恩反问道。 克莉丝汀夫人走近陆斯恩,直到她高耸的酥胸差点顶点陆斯恩的胸膛,成熟女子的体香缭绕在他的周围,陆斯恩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女主人,一如既往的沉稳。 “如果我是一个清教徒,我怎么可能和一个恶魔签订契约?将自己最心爱女儿的心脏,献给恶魔,还有比我更邪恶的女人吗?陆斯恩,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以最优雅迷人的笑容迷醉伦德贵族的克莉丝汀夫人,她的眼睛中闪亮着晶莹的东西。 陆斯恩轻轻摇头,克莉丝汀夫人曾要求他让烈金雷诺特家的荣光永恒,但他不相信,她对家族荣耀的热衷会过对女儿的爱。 让一个母亲,将女儿的心脏奉献给恶魔,一定是一个带着悲哀味道的因由。 人心,永远是那么深不可测,哪怕是最善于诱惑人心的恶魔也没有办法完全看透。 第二十七章 圣徒罗秀 晚风沿着窗台,携着烟香,在书房里流窜。 古铜烛台上的斜纹因为烛光的摇曳幻化成蛇影,沉重的红木书案犹如蛰伏的阴影,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站在窗台右侧,清淡的月光落在她温润的脸颊上,犹如蒙上一层轻纱。 陆斯恩的身影被窗帘挡住,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那份淡定的气质却让克莉丝汀夫人情绪稳定下来。 “你可知道始祖十二圣徒的故事?”克莉丝汀夫人抹去流淌的泪水,顺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月经》。 《日经》记载的是始祖与十二圣徒留下来的经文,而《月经》则记载着始祖在传道过程中的事迹,包括圣徒们追随始祖的历程,天国的天使,地狱的恶魔,为了驱逐邪恶的圣战等等。 第一次听说多米尼克大陆上无数信徒奉为经典的书籍居然取名《月经》时,陆斯恩差点崩溃,但现在他已经能够淡然处之,不产生别的联想了。 “那不是故事,而是一段历史。《月经》不可能完全将那段历史记载下来,胜利书写的历史,总是冠冕堂皇。没有阴谋和残忍的序幕,只有正义战胜邪恶的赞歌。”陆斯恩接过克莉丝汀夫人丰润手掌递过来的《月经》,抚摸着柔软的小羊皮封面,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天使嘲讽的微笑,恶魔怨恨的嚎叫。 那是一段神话的历史,胜称为天使,失败成为恶魔,作为参与之一的陆斯恩,在战场上被毁掉了威能,从天空中堕落,只留下一具没有心脏的婴儿身体。 直到数百年之后,陆斯恩在喜拉雅雪顶,终于碰到了克莉丝汀夫人。 想到这里,陆斯恩心存感激,如果不是她以极大勇气闯入喜拉雅雪顶那荒无人烟的寂寥之地,陆斯恩还在看着雪景唱着歌,等待千年的孤独。 “圣徒也罢,始祖也好,那怕是神,如果他们将悲哀的命运加诸于你和罗秀身上,恶魔将会为你重塑自由的人生。”陆斯恩目光温柔,手掌抚过克莉丝汀夫人有些凉意的脸颊,手指轻轻地擦拭掉残留在完美容颜上的泪痕。 一抹红晕从她天鹅搬的脖子上渲染开来,陆斯恩手掌触摸的地方有些烫,克莉丝汀夫人羞涩地压下这丝不妥的情绪,因为她并没有从陆斯恩的眼神中看到一丝轻佻或别样的味道。 勇气,这是陆斯恩给她的,不是面对俗世险恶,狂风暴雨的勇气,而是能平静地对高居圣坛之上的那些存在说“不”的勇气。 《月经》中有一篇《使徒行传》,其中有这样的文字“遭难之後必获欢欣,旷野和乾旱之地,必然欢喜。沙漠也必快乐。又像玫瑰开花。必开花繁盛,乐上加乐,而且欢呼。圣徒的荣耀,并迦密与沙仑的华美,必赐给她。人必看见始祖的荣耀,我们神的华美。行走于世间,邪恶盛开之时,身负钥匙标记的女人,将是圣徒之母,必诞生荣耀。” 克莉丝汀夫人松开手臂,天鹅绒披风如流水般顺着她曲线玲珑的身体淌在柚木地板上,呼吸急促的女人轻轻解开腰间的珠链,露出小巧的腰肢,修长美艳的长腿。 陆斯恩感觉有些眩晕,最美丽的身体拥有堪比天使魅惑之术的威力,他很难想象,面对着这样成熟性感韵味的身体,还能安然不动,这样的男人,还够资格称呼自己为恶魔吗? 克莉丝汀夫人虽然不是去勾引陆斯恩,但是她的动作却充满着这样的味道,羞涩的眼神,微微扭捏的表情,缓慢的动作,颤抖的身体,都好像是即将经历初夜的少女。 讨嫌的夜风偏偏在这时候停止,书房内的烛火不再摇曳,房间里一下子明亮了许多,曾经恪守清教徒守则的她,第一次在光亮的环境下将身体裸露在男人眼前,而这个男人甚至不是自己的丈夫。 陆斯恩注视着被小巧棉质内裤遮掩住的小腹下部,手指勾住内裤的边沿,往下轻轻一拉。 克莉丝汀夫人忍不住出了一声惊呼,却没有去阻止,手足无措地站在这里,脸颊如同火烧般绯红,任凭这个男人盯着自己最隐秘的部位。 陆斯恩表情凝重,这绝对不是一个男人此时应该流露出的情绪,因为他看到一把钥匙。 准确地说,是一个钥匙的纹身,泛着柔和光芒的银白色,圆环下连接十字的简单造型,这便是多米尼克大陆无数教堂尖顶上高悬的教会标记。 这个纹身浑然天成,绝非人工描绘,想起《使徒行传》中的那段句子,陆斯恩终于明白了。 服侍克莉丝汀夫人穿衣服,那是侍女官多琳的职责,但陆斯恩做这件事情时,依然娴熟自然,仿佛只是在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上,天经地义地服侍女主人。 “你就是那个----行走于世间,邪恶盛开之时,身负钥匙标记的女人?”陆斯恩望着克莉丝汀夫人的眼睛,那是一对仿佛装着半江水的眸子,淡若秋水。 穿戴整齐的克莉丝汀夫人还是有些不自然,木然地点了点头,恍然间想起,刚才陆斯恩只是将内裤的边沿拉下了一点点,并没有暴露出太多的隐秘。 天哪,我刚才在做什么?我居然自己解开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他的,他即使没有看到,也会相信我,会帮助我……难道我是一个那样的女人? “那么罗秀就是《使徒行传》里预言注定要驱逐邪恶,成为带着荣耀的圣徒?”陆斯恩突然笑了起来:“我们的格利沙尔塔小姐,只怕不会愿意。” “你还笑!”克莉丝汀夫人嗔怒着用小拳头砸在了陆斯恩的胸膛上,然后被自己这个小儿女的姿态吓了一跳,迅收回手掌,紧紧地扯着背后的腰带,“我不想让罗秀知道这件事情。” “成为新的圣徒?这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罗秀将获得信徒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在这个时代,没有别的圣徒诞生分担这份荣耀,独一无二行走世间传道的她,甚至可以在俗世获得至高的地位,一如当年降临的始祖。”陆斯恩没有注意到克莉丝汀夫人心里正揪乱如麻,只是觉得有趣,如果罗秀成为一个圣徒,自己呢?一个追随圣徒的恶魔? 还是说,恶魔的身体,圣徒的心。 克莉丝汀夫人缓缓摇头,柔顺的眉皱了起来,忧虑凝结在她的眉心,“不是这样。在我明白身体上这个钥匙标记所代表的意义后,我就一直在寻求事情的真相。尽心寻找了多年,我都不明白到底是我的孩子会成为新的圣徒,还是成为圣徒降临人世的附体肉身?直到有一天,我那已经担任教皇国黑衣大主教的叔叔,将一个封印在宗教裁判所的古老宗卷交给了我。” 克莉丝汀夫人抬起头来,用她那双颠倒众生的眸子,望着陆斯恩深邃的眼眸,满是无助和期盼。 第二十八章 异端 奥斯瓦尔多被称为樱兰罗帝国历史上最杰出的文艺天才,在他早期的作品《光与暗的三面》中,便可以感悟到让人沉醉,璀璨闪耀的思想。 许多人都不能理解这部歌剧的名字。 光暗的对立显而易见,又相互依存。这个世界,一面是光,一面是暗,在《月经》的叙述中,最华丽壮烈的战斗也是生在光之君主和暗之君主的碰撞中。 光与暗之间,存在的第三面是什么?年轻的奥斯瓦尔多在歌剧中通过迷茫的主角提出了这样的问题,难度除了光暗,就没有第三种独立的存在? 宗教裁判所,第三种独立存在。 隶属于教廷,代表着神罚的权力,在教皇的指引下,宣判异端,这就是宗教裁判所。 因为这样的存在理由,宗教裁判所应该闪耀光芒,但让人奇怪的是,其中领执司的神职人员都穿着黑色的祭司袍,其中几位拥有最高审判权力的审判员,穿着和红衣大主教一模一样的神袍……除了颜色。 他们被称为黑衣大主教。 《日经》和《月经》,是胜利书写,留给世俗信徒的经文。 胜利没有留给世俗的幕后暗影,存放在宗教裁判所里,作为黑衣大主教们审判异端的依据。 于是黑衣大主教们在冷漠的审视异教徒时,无论处以何种极刑,他们都可以翻开某本古旧的羊皮经卷,找到其中的一些例子,告诉自己:“瞧,就应该这样做,对待不敬神的异端,任何手段都不过份。” 宗教裁判所是崇尚光明的教廷中,黑暗阴郁味道最浓的地方,在这里封印的古老宗卷,记载的内容只会让俗世之人惊骇。所以这些宗卷都被严密封存,绝对禁止外泄,除了教廷的几个高层,谁也无法得知其中的内容。 不愧是“闪耀神辉”的欧德修凡克家族,圣徒的后裔并没有把教廷和裁判所的许多禁令放在眼里,欧德修凡克家的那位黑衣大主教,违反禁令将封印的宗卷外传,而克莉丝汀夫人更大胆地留存了一份。 看着克莉丝汀夫人用古典优雅的艾瑞亚字体书写着这些流淌着阴森,甚至有些诡异气息的内容,陆斯恩温和的脸颊上犹如镀上了一层喜拉雅雪顶上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们打算这样对罗秀?”手感极佳,但韧度十足的羊皮纸在陆斯恩的手掌中变成细碎的粉末,接触到空气后,瞬间成为一点点燃烧的小火星。 克莉丝汀夫人从未见过陆斯恩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即使在诵读《月经》,看着那些和他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战斗时,即使在看到那些形容战败最恶毒的词汇时,陆斯恩的笑意都温柔如水。 然而,她却感觉到一股暖意,眼前这个恶魔,爱惜着罗秀。 “米迦勒尚且会阻止亚伯拉罕将独子献祭,宁可折断羽翼,百万张脸闭目冥思,百万张口流尽鲜血,在燃烧的血荆棘中召唤出锡伯人的王,解救了苦难的锡伯人。留下《月经》中最光荣仁慈的一篇《出埃尔法记》。”陆斯恩冷笑着,又似乎在夸赞:“看来恶魔堕入深渊之后,天国放弃了俗世,感悟不到米迦勒的威能,如今的教廷已经失去了敬畏之心。” 始祖代表神,行走于世间,彰显神迹,十二圣徒口述经文,历苦难修行传道,天国副君,光之君主,天使长米迦勒率众天使护卫俗世,这已经是遥远的历史,流传到现在,便成了神话,尤其是在宗教信仰相对自由的樱兰罗帝国,甚至有学认为这只是教廷蛊惑人心编造出来的故事。 “敬畏之心?在多米尼克大陆上,教廷早已经失去了敬畏的对象。神太遥远,虽然敬仰,却无需畏惧,俗世之中,又有谁能让他们低下头颅?”克莉丝汀夫人想起那位如陆斯恩爱护着罗秀一般爱护着自己的叔叔,自嘲笑道:“如果不是叔叔找出这些宗卷,现教廷执行这个黑暗献祭的真相,我还只是觉得让别人决定罗秀的命运,有些过份而已。” “召唤出十二圣徒,伴随着教皇的脚步,往东方传道,让他权杖所在之地,都成为他的教土,所见之人,皆为信徒。这位教皇陛下的野心可真不小。”陆斯恩面对克莉丝汀夫人时,脸上的表情回复自然,用温和的笑意宽慰克莉丝汀夫人,“现在你可以放心了,罗秀已经不适合成为献祭的祭品了,一个将心脏献给恶魔的女子,不再是最纯洁的圣徒后裔,这已经不符合献祭的要求了。” “真的吗?”欣喜的克莉丝汀夫人没有忘却陆斯恩是一个恶魔的事实,在她眼中,这种献祭完全是一种恶魔的仪式,陆斯恩绝对是这方面的权威,他说不符合要求,罗秀就不会再背负那样的命运吧。 母爱的光辉让她更加美艳动人,月色在她的周围添加了柔润的光泽,仿佛达文西思的名画《神之子》中哺乳始祖,浑身散神辉的圣母。 “就是这样。但现在我们需要担心的是,我们不能让人现罗秀没有心脏的事情。如果教廷现了这一点,他们献祭的希望破灭,绝对会以异端的罪名,用最残酷的刑罚来折磨罗秀。就算你的叔叔,也无法为一个没有心脏的人,解脱异端的罪名。” 克莉丝汀夫人丰润的嘴角泛起无奈地苦笑,在喜拉雅雪顶和恶魔签订契约,女儿可以摆脱成为献祭牺牲品的命运,却又让罗秀成为了异端,可真是福祸难测啊。 “不需要太担心,这里是樱兰罗帝国。不是教皇国势力无处不在的法兰,塔利,日诺曼这些教国。以教皇权杖代表的神威命令加布里尔三世,将他最忠实的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大小姐献给教皇国,只要安德烈公爵不同意,我们的皇帝陛下绝对不会奉谕令。”陆斯恩走到窗前,探头看着罗秀的书房,女孩纤细美丽的侧影投射在窗帘上,安静得让人怜惜。 “只要我们拥有保护罗秀的力量,让教廷无法暗中带走罗秀……不管是祭品的命运,还是异端的命运,都会远离我们的小姐。”陆斯恩微躬着身体,右手抚在左胸前,对美丽端庄的女主人说:“请相信一个恶魔,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主人的忠诚。” 第二十九章 恶魔的骄傲 夜色中的雨,会让天空显得灰茫茫,砸在地面上泛起的水汽升腾到半空,形成一张大网,将整个伦德都笼罩在其中。 雨丝划过耳边,出淅淅沥沥的声响,滴滴答答的水珠沿着屋檐的引水弧落下,折射着昏暗的路灯,仿佛光泽黯淡的珍珠。 为生计奔波了一天的塔克区人们,并没有被秋雨勾起愁思,著名贵族诗人雪莱浮的大作《秋雨伦德》所展现出来的淡淡悲哀,触景伤情的自怜自伤,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无病呻吟而已。 “下雨了,不过就是要打伞而已。”因为长年累月做针线活,已经有些眼花的老妇人对春雨的生机,夏雨的奔放,秋雨的哀思,冬雨的冷漠,都是一个概念。 锃亮的皮靴上沾染了点点黄泥,塔克区的路面可不像伦德其他地方那样一尘不染,头顶微秃,身材有些福的男人穿着干净的黑色长袍,慢慢地走到了塔克区沿河的花街之上。 他没有打伞,雨点打湿了他头顶的丝,长袍上的湿迹不多,说明他漫步雨中的时间还短,一辆普通的单骑马车停在不远处等候着。 “这位老爷,要不进来躲躲雨?”年轻的女人爱玛,微笑着对男人说道,她斜斜地依靠在门边上,屋内的光线照透了她身上不多的薄衫,勾勒出年轻女人妙曼的身姿。 人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色,这雨一时半会也不会停。 塔克区临街的房子都比较小,走进屋子,男人看到这个不到十坪的地方已经被挤的十分狭窄。 两条有些年月的长条椅子掉落了斑驳的油漆,一盏高脚油灯放在靠窗的书台上,灯油快要枯竭了,燃烧时油浸的棉条会出噼啪声,附和着窗外的雨声。 一袭淡蓝的帆布从屋顶悬了下来,在屋子里隔离出另外一个私密的空间。那里就是这个爱玛睡觉兼工作的地方。 “我们这里,可是很少有你这样的老爷来呢。”爱玛看到男人坐到椅子上,悄悄地掩上了门,顺手挂上了门闩。 “不会吧?”男人似乎很有说话的兴趣,“这里可是通往西里尔区的水道,那里的大贵族偶尔也会乘船从这里进入伦德吧……他们才是真正的老爷。” 爱玛靠着男人坐了下来,虽然他身上微凉的湿意让自己感觉有些不舒服,“他们只是经过而已,从来不会多看我们一眼。他们认为塔克区就是一块污渍,应该让仆人打扫卫生时顺手擦掉。” “始祖行走人世时,膜拜他的有锡伯人的王,深山里的猎户,翻墙行窃的盗贼,他的目光不曾多注视谁一眼,也不会忘却任何人。神在天国上怜惜注视世人,贵族们少看你的一眼,神会多看你一眼。”男人望着爱玛,目光慈祥平静。 爱玛觉得有些不适应,这个男人和别的客人不一样,那些粗鲁的汉子们,总是一进门就恨不得把她拔成白嫩的羔羊,然后用他们带着酒味和臭气的嘴,像肥猪拱食一样在自己身上到处砸吧着,让人恶心。 或他是一个真正的绅士老爷,但这可不是爱玛在乎的,她只想着几天后的房租。 爱玛捧着男人的脸,解开胸口的扣子,眼睛中满是如水的媚意,“我才不在乎贵族少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神会多看我一眼……我只想让你看我一眼。” 男人摇了摇头,他也知道,自己三言两语不可能拯救这个沦落风尘的花街女子,只是帮爱玛扣上胸口的扣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币,“我只是想和你说会话,问你一点事情。” 真是奇怪的男人……爱玛的小嘴噘了一下,她的眼睛很快就被闪亮的银币吸引了,一个银币……平常她可要接待近二十个客人。 银币必须兑换成铜币,才能在塔克区流通,但爱玛并不在意这么一点小麻烦。 将银币紧紧地拽在手里,爱玛爽快地道:“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呢?塔克区可没有什么让你这种豪爽大老爷关注的新闻,或你要找寻失散的亲人?就像隔壁街那个裁缝店的……” “不……不,我只是想问你,昨天下午,这里的河段上是不是出现了水鬼?”男人打断了爱玛,表情凝重,有些事情,牵扯上了背景势力都太大的人物,他必须小心确认。 爱玛想起昨天的事情,拍着胸口,俏脸煞白:“你要问这件事情,可是找对人了。下午的时候我们都比较闲,当时我正靠着河堤招揽生意。还被那水鬼溅了一身水,吓死我了。” “那水鬼是什么样子?” “我当时吓得眼睛都直了,只觉得那东西一出现,把天都遮住了。后来才想起,它也只有往年进伦德的烈士敦军舰那么大,更像菜市场卖海鲜的伯杰从南部运来的那种八爪鱼。”爱玛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听说区里的老爷已经去请神甫来驱逐水鬼了。希望他们能把这东西赶走,天知道那东西是不是经文里说的恶魔,那就太可怕了。” “当然不是恶魔。海船就经常会碰到这种所谓的水鬼,其实它只是海里的一种巨型生物,像大鲸鱼一样。它的名字叫章鱼。”男人说着善意谎言,虽然《日经》教导不可说谎。 如果是章鱼,怎么可能出现在伊苏河里,就是多明尼卡神学院里的古生物学也没有听说过有巨型淡水章鱼。 在爱玛眼里,这个男人肯定是一个有身份地位和学识的绅士,他的话让爱玛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看来不用想着换地方住了。 “你当时有没有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穿着黑色燕尾服,带着手套,拿着手杖?” 这个男人,便是地位尊崇的樱兰罗帝国红衣大主教孔特雷拉丝,他并没有见过陆斯恩,只是从莎柏林娜口中得到了这样的形容。 至于莎柏林娜口中“特别讨厌的笑”,“装腔作势的语调”,“猴子一样精瘦”这种误导性的形容,孔特雷拉丝自然地过滤了,烈金雷诺特家培养的仆人如果是这种令人厌恶的样子,那么这个骄傲荣耀的姓氏真的可以改名为“麦格瑟里德”了。 爱玛连连点头,脸颊上居然泛起一丝红晕,“我很早就看到他了,虽然他坐着一艘老旧的木船,但我知道他肯定是一个有修养风度的绅士。他没有像其他贵族在经过塔克区时脸上挂着不屑,还怕污秽了自己的眼睛一样。他看着我们的时候,脸上还有温柔迷人的笑意,眼睛中有一点缅怀的味道,好像塔克区曾经给他带来过美好的回忆……” 被生活压迫,只得出卖身体的女子,何曾没有爱情的幻想?尤其是看到一个让人动心的男人,尽管知道不可能,却忍不住去幻想一下,爱玛毫不吝啬用自己最甜蜜的词汇去形容这个男人。 孔特雷拉丝并没有不耐烦,附和着道:“哦,就是这个男人,他好像和一条大船上的人起了争执?” “是的,他是一个绅士,当然是那艘大船上的人侵犯了他。大船上那个乡下丑女人,想在伦德横冲直撞,居然指挥她的船去横撞这位绅士的小船。简直太过份了!”爱玛愤愤不平地道,“幸亏这位绅士没事,大概是这个丑女人太讨厌了,那水鬼……不,什么,那是什么来着?” “章鱼。” “那条章鱼在这位绅士优雅地跃上岸以后,将丑女人的大船击碎,天哪,我无法相信,世界上还有章鱼这种生物,它只是用无数只触角中的一只轻轻一拍,那搜大船便成了细碎的木片。”爱玛尽量回忆着,十分满意地道:“这位绅士享受的待遇,和大船上那些粗鲁无礼的人可不一样,我甚至看到那只章鱼,做出了一个低头行礼的动作,看来他的风度和修养都征服了这只章鱼……我明白了,一定是它看不惯那个丑女人侵犯这位年轻的绅士,所以击碎了大船。” 孔特雷拉丝如遭雷击,怔怔地看着爱玛。 爱玛奇怪地看着他,“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希望他不会要求收回这枚银币,如果是那样的话,爱玛可不答应。 孔特雷拉丝内心惊起阵阵波澜,勉强按捺住惊骇的心情,“你刚才说……那只章鱼,低头行礼?” “对,不过一只章鱼怎么会真的懂得行礼,只是动作碰巧相似而已。”爱玛觉得有些好笑,难度这个男人真的认为一只水里的动物会像一名绅士一样礼貌地低头行礼? ……… ………… 爱玛担心的事情没有生,孔特雷拉丝安静地离开她的小屋,回到了马车上。 雨声依然在车厢外淅淅沥沥地下,孔特雷拉丝回忆起了自己在多明尼卡神学院求学的日子。 嘉比里拉分院,多明尼卡神学院众多分院中以培养出最多高级神职人员而闻名,孔特雷拉丝在嘉比里拉分院上的第一堂课,他依然记忆犹新。 “曾经的大天使长,拥有十二枚羽翼的光辉使,天国副君萨麦尔,被神引见于始祖身前,神说:你们必须跪拜于他,他的地位仅次于我。萨麦尔不肯跪拜于前,并说出这样的叛逆话语:凭何要我这样圣火所生的天使,跪拜一个沙尘造的身躯。于是萨麦尔被夺去了名号,而成为唯唤「古蛇」的禁名天使。而后,萨麦尔便不为世人知所。但我们都必须记得,这便是七宗罪中骄傲这一罪的由来。” 萨麦尔的去向,不管是《日经》,还是《月经》,都没有提到,但孔特雷拉丝却从这时候知道,这些由天使堕落而成的恶魔,都是绝对的骄傲。 其中包括第二位不肯跪拜始祖的炽天使,后来的暗之君主,携天国三分之一的天使,堕落深渊,建立新的地狱国度。 骄傲,几乎是恶魔们的象征,他们只会向自己国度里更高阶的存在低头。 那只水鬼,自然不是什么章鱼,那是来自深渊地狱的恶魔。在伊苏河畔驻足的时候,孔特雷拉丝就已经感觉到了残存的恶魔气息,带着阴冷暗晦的气息,让人不适。 原本红衣大主教只是认为,烈金雷诺特家罗秀小姐的侍从长只是学到了一些邪恶的召唤术,从而让莎柏林娜连续吃了两次苦头。 但这个仆人若只是纯粹的召唤,那只伊苏河里的恶魔,也不可能向召唤行礼。恶魔们的骄傲,只屈服于同类的高阶存在。 烈金雷诺特家的仆人,是一只恶魔。 想到这样的可能,孔特雷拉丝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尤其是他知道这个仆人的全名居然是: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 欧德修凡克啊,闪耀神辉的姓氏冠于一个恶魔身上,这种事情太让人震撼,难以置信了。 第三十章 昔日荣光 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悠久历史,足够让先辈传承下来的许多日用品都成为古董。 例如罗秀眼前的这面大铜镜,光洁平滑的镜面,见证了多少娇嫩容颜苍老干枯的悲伤,依然能够清晰地映照出她青涩粉嫩的身姿。 那时候还没有制造玻璃的工艺,从埃博拉商人手里辗转贩卖到多米尼克大陆的铜镜成为抢手货。 即使是现在,以樱兰罗帝国的金属加工技术,也无法将金属的表面打磨的如此光滑。 罗秀皱起好看的眉头,少女特有的柔顺眉角微微挑起,不满地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女仆桃乐丝。 罗秀身材纤细修长,高挑中时刻散着优雅的气质,犹如一只骄傲的白天鹅。而桃乐丝却拥有十分丰满的身材,用罗秀的眼光来看,那就是在胸前藏了两只大白兔。 “你在笑什么?”罗秀冷冷地问道。 “小姐,我没有笑。”桃乐丝紧张地回答,最近她总觉得罗秀似乎有些不喜欢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 罗秀没有回头,只是盯着镜中的桃乐丝,“你刚才把嘴角翘了起来。难度你非得在为我束胸的时候出母鸡的咯咯声,才算是笑?” 小姐以前没有这么敏感啊?桃乐丝熟练而轻松地将束身衣后的带子穿过一个个小环紧紧地扣起,无奈地回答:“我只是想起陆斯恩大人给我讲的一个故事。” 挑逗丰满的女仆?陆斯恩,你可真有心情,罗秀心里冷笑着。 “什么故事?” “说的是一个可怜的女孩,有一个凶恶虐待她的继母和两个姐姐。要参加王子的晚宴,女孩的两个姐姐为了穿上晚礼服,拼命地将自己肥胖的身材塞进束身衣里,一边想着王子如何陶醉于自己的身材,一边出惨叫声,最后挤段了两根肋骨才穿上晚礼服。”桃乐丝依然记得,陆斯恩讲这个故事时,揶揄地向自己眨眼睛。 不就是身材丰满了一点么,居然编这样的故事来嘲笑人,陆斯恩坏死了,桃乐丝嗔怒地想,她的丰满可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最适合那种突出细腰丰胸的晚礼服。 真是无聊的故事,罗秀不屑地道:“这有什么好笑的?然后呢……我是说接下来怎么样,故事不会就这么完了吧?” 桃乐丝巧妙地打出一个三环蝴蝶结,将灰姑娘的故事转述给罗秀。 “幼稚。难道王子就一定是完美的情人?只跳了一支舞,然后就爱上了他?甚至就在王子找到她的时候,做了他的妻子。这个王子,又和伦德那些只懂得追逐美色的贵族子弟有什么区别?”罗秀后悔要听这样肤浅的故事,明知道那是陆斯恩编的,能好到哪里去?难道还指望他说的故事,如奥斯瓦尔多的歌剧那样令人沉醉迷思? 桃乐丝无奈地点头,她当时听到这个故事时,可是十分地兴奋,她觉得自己的身份很像那个灰姑娘,如果有一只能让自己变身华丽公主的老鼠帮助,乘坐南瓜变成的马车,在贵族舞会上邂逅王子,那就太幸福了…… …… …… 月明西沉,晨起的雀儿在月桂树上唧唧喳喳,吹灭烛光,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站在窗边,看着夏洛特庄园晨间的景致。 驯马师格洛带着一群高大的纯种马在马场上绕圈,一匹脚力强劲的纯种马,每天都要进行这种锻炼。 一头银,夏洛特庄园年纪最大的老人,已经获得子爵爵位的前任管家兰德泽尔先生,依然在如同往日般拿着剪草钳,老人一丝不苟的服饰,恰如他精心修剪过的草坪。 “哦,天哪,你这个贪吃的家伙,又来了……”兰德泽尔先生挥舞着剪草钳,冲向一只越过树篱跑到草坪上的麋鹿。 这些一年四季长青的西木山草,从遥远的蓝斯草原上引种过来,是兰德泽尔先生的最爱,每日和贪吃西木山草美味的麋鹿战斗,兰德泽尔先生守护草坪的决心就像他当年守护烈金雷诺特家族一样坚定。 陆斯恩看着身手依然敏捷的兰德泽尔先生微笑,旁人或很难想象一个拥有封地和庄园的子爵,依然愿意为人打理草坪,烈金雷诺特,还真是一个充满凝聚力和魅力的家族。 尽管一夜未睡,陆斯恩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疲态,整个晚上他都在和克莉丝汀夫人商议一些事情。 他也逐渐了解到了烈金雷诺特这个和帝国历史同岁的家族,在明面上暗地里有些什么样的势力。 和公爵家族的身份十分匹配,烈金雷诺特不只是皇帝陛下最忠心的臣属,它拥有的力量,甚至可以让加布里尔三世纡尊降贵称呼安德烈公爵为“盟友”。 樱兰罗帝国的公爵,是仅次于皇帝陛下与皇位继承人亲王的最高级贵族。在建国初期,和多米尼克大陆上众多公国一国之主的“大公爵”没有什么区别,公爵在自己的领土上,拥有独立的军事,政治,外交,赋税权利,仅仅只是名义上归属帝国。 马克斯威尔大帝在位时,作为开国皇帝,依然拥有无上的权威,这些公国本本份份,统一在优银香花的旗帜下。到了马克斯威尔三世,这位学皇帝,在军事和政治上的手段远不如他在文艺上的天赋,他在位时,建立了多明尼卡神学院,也因为忽视地方,导致了各公国开始漠视帝国的权威,埋下了叛乱的祸端。 马克斯威尔三世的继任马勒迪兹陛下,继位初期,依然保持着马克斯威尔三世学皇帝的气质,不顾内阁的反对,从军部的战备资金里拨出天文数字的金币,修建帝国图书馆。 一些早已经蠢蠢欲动的公国,看到马勒迪兹陛下这样的举动,轻蔑地认为这位陛下和他的父亲一样无能,更何况如今的帝*队,早已经没有建国时马克斯威尔大帝麾下时那种所向无敌的气势和战斗力。动乱在广袤的帝国领土上如星星之火绽放,帝国领土上的五个公国,举起了叛乱的旗帜。 就在人心惶惶,伦德贵族们认为樱兰罗帝国要重覆马克斯威尔大帝统一前的动乱时,阿尔多斯-雷克斯-烈金雷诺特,这位唯一没有反叛,一直保持沉默的大公爵,在他的公国里降下了淡金色马蹄旗帜,升起了帝国的优银香花旗帜。 “为了樱兰罗!为了安东尼奥!”阿尔多斯高喊着他的祖父当年追随马克斯威尔大帝建立樱兰罗帝国时的口号, 叛乱平息在淡金色马蹄形徽章家族的铁骑下,当阿尔多斯率领卸甲的骑士们进入伦德,接受马勒迪兹陛下的检阅时,伦德贵族和战败的大公们才知道,所谓用天文数字的金币建立国立图书馆,只是一个幌子,这些金币全部被暗中用来扩张阿尔多斯的军队,甚至马克斯威尔三世建立多明尼卡时,也被当时的威尔士亲王,马勒迪兹殿下暗中抽调了许多。 优银香花旗帜重新竖立了绝对的权威,淡金色马蹄形徽章再一次用铁血的清洗证明了它的忠诚。 马勒迪兹陛下的这种魄力,这种孤注一掷的信任,一直在向皇帝们诉说着历史:樱兰罗帝国的土地,需要烈金雷诺特的守护。 叛乱之后,阿尔多斯最先解散了自己的公国,并且向马勒迪兹陛下提出议案,取消公国制,限制贵族在封地上征兵,赋税的权力,建立行省制,这个议案在后世简称《阿尔多斯议案》,构成了如今樱兰罗帝国统治地方的基础。 建国,平叛,烈金雷诺特家族的身影总是默默地坚守在代表皇室安东尼家族的优银香花旗帜下,自阿尔多斯以后,这个忠诚的家族一直为樱兰罗的皇帝掌握着军队,淡金色马蹄徽章几乎成了帝*队的象征。 一个这样的家族,在历史的积累下,拥有强大的势力毋庸置疑。但陆斯恩奇怪的是,樱兰罗帝国的皇帝,就真的有如此大的魄力将军队交给一个家族世代经营? 这样下去,高举优银香花旗帜的军队,迟早会变成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私军。 “玛吉斯家族……”克莉丝汀夫人回答了陆斯恩的这个疑问,“尼可塞塔斯-道兰-玛吉斯,当时的财政大臣,他是马勒迪兹陛下计划的执行,负责隐秘地将一箱箱的金币送给阿尔多斯。从那以后,玛吉斯家族都掌握着国库。军队的供养所需,都必须由财政大臣批准,提交内阁审议,由陛下做最后的决断。” 陆斯恩想起一句话: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虽然不擅长政治,却也知道这样的制度,很难让一国之军变成私器,没有公国这样广阔自由的领地,再富裕的家族,也不可能供养一个强大帝国的庞大军队。 ------------- 马勒迪兹陛下的手段,我是借用了中世纪某位皇帝的典故,是狮心王,还是金雀还是那位法国安茹王朝的安茹伯爵,忘记了。 公爵很那个啥的,许多小说里伯爵遍地,侯爵是狗,公爵满街走,那不可能,如果说帝国有我们中国这么大的领土,一个公爵的封地少说也有一个中等省份那么大。 现在的英国就只有4个公爵,女王的丈夫edinburgh,还有g1ounett,york。 第三十一章 合格的仆人 来自云秦大陆的瓷制餐具,是伦德贵族的最爱,用这种奢侈的餐具盛着精美的食物,尽情地享受时,那种带着罪恶的优越感,常常让他们感叹,“天国会有这么精美的瓷器和食物吗?如果这是一种罪,我宁愿做一生的罪人。” 青花瓷盘上印着东方风格的独特纹饰,在经过冰冻之后,陆斯恩开启了一罐鱼子酱,将这种号称“黑色黄金”的美味均匀地撒布在上面。 裴卓仙商行会在每日的清晨将出产自法兰纪龙德河大白鲟的珍贵食物送到夏洛特庄园,让尊贵的克莉丝汀夫人和格利沙尔塔小姐享用。 “微酸的香槟,和鱼子酱浓厚的油脂感最为区配。银勺不能用来将鱼子酱送入口中,因为那种金属味会破坏鱼子酱在口腔里爆涌出来的完美味道。”陆斯恩从桃乐丝手里收回银勺,换上了象牙长柄小勺,布置餐桌的事情一直是多琳在做,桃乐丝并不怎么在行。 在伦德的顶级餐厅里,也能吃到这种美味,但他们习惯将奶油,鹅肝,马赛鱼片,剁得细碎的优银香花蕾和莴苣,还有腻腻的生蛋黄,一层一层往上堆,味道自然很好,但吃得再多,也不会知道鱼子酱的真正味道。 “母亲呢?”罗秀看着洁白餐巾后的空座,疑惑地问道。 “夫人昨天晚上重温了一下埃斯库罗斯的作品《被缚的普罗米修斯》,所以睡的比较晚,她吩咐不用为她准备早餐了。”所谓的忠诚,并不会因为这样小小的谎言而减损半分,陆斯恩说着克莉丝汀夫人随口编出来的理由。 如果让罗秀知道陆斯恩和她的母亲在书房里呆了一夜,这位大小姐一定会疑惑地想入非非,然后给陆斯恩许多难题。 “古拉西剧作家的悲剧主要不是写悲,而是在于表现崇高壮烈的英雄主义思想。根据亚里斯多德定义,拉西悲剧描写的是严肃的事件;目的在于引起怜悯和恐惧,并导致这些情感的净化;主人公往往出乎意料的遭到不幸,从而成悲剧,因而悲剧的冲突成了人和命运的冲突。”罗秀柔润的红唇触碰到微微金黄色泽的黑鱼子酱,停住入口的动作,“埃斯库罗斯被称为古拉西悲剧之父,但我并不欣赏他的作品《被缚的普罗米修斯》。相对而言,索罗伦斯的雕塑《天神狩猎》中驾驭天马紧盯猎物的普罗米修斯,更能体现出艺术的美感。随意地将人类对于命运无奈抗争的悲哀,加诸于高高在上的天神,这只是人类因为自身渺小而刻意追求的自我安慰。” “虽然是悲剧,但观赏完这部悲剧的人们都会在悲伤中带着点欣慰。原来是在自我安慰,天神也有天神的悲惨命运,所以人们对自身的苦难就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小姐的分析,一针见血,足够让许多只会专注于作品本身的评论家汗颜。”当谈论起歌剧艺术时,罗秀身上的那种自信和淡定更加明显,小女孩开始散出知性女性的美丽,并不亚于那位创作出长篇连载小说《勇士》的雅兰斯夫人。 陆斯恩欣赏这样的罗秀,也欢喜着骄傲任性的罗秀,更怜惜着一出生就背负不幸的她。 “小姐今天有什么安排?需要准备马车吗?”用完早餐,陆斯恩询问道,罗秀正凝视着伊苏河。 河水上弥漫的雾气在逐渐热烈的阳光下散去,昨夜的雨,并没有影响天空的心情,蓝天依然清朗干净。 “不用了……等等,还是准备下吧,不要用只有你才能驾驭的伯德纹马,那两匹塞尔塔马没有闹脾气了吧?我要和桃乐丝去一趟伦德,你不必和我一起。”罗秀依然在想着索罗伦斯雕塑中英武的天神普罗米修斯,策马的动作像极了昨天陆斯恩驾驭伯德纹马时的气度姿态。 这个现让罗秀闷闷不乐,所以她决定不给陆斯恩出风头的机会,他那样装模作样地御马,一定是要勾引伦德街头贵妇人小姐的眼光。 还有一个理由就是,罗秀想要选购一些贴身物品,带着陆斯恩不方便,更何况她绝不能让陆斯恩知道自己的尺码。 “哈哈,果然是小女孩,尺码都是小号。” 罗秀想着陆斯恩可能的台词,俏脸羞红,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陆斯恩莫名其妙,走向马厩,一路回想着刚才说错话了吗? …… …… 看到陆斯恩,年轻的驯马师格洛丢下手里的马毛刷走了过来。 他十分佩服这位和小姐同年的侍从官,很难想象,这么年轻的人就能够让最桀骜不驯的伯德纹马服服帖帖。 马,尤其是能够成为战马,背负重装骑士的纯血马,非常的珍贵。一匹合格的战马,价值等同于四十头母牛或九头优质公牛。 因为纯血马的稀少,以及骑士们的大量需求,纯血马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人们普遍认为它们只应该臣服于骑士,奔驰于战场之上,而不是被套上车辕,拉着沉重的马车,只作为有身份地位人士的代步工具。 夏洛特庄园没有杂种马,这里的驯马师需要面对的都是刚烈难驯的纯种马,格洛依然记得在一个月前,自己被伯德纹马庞大体型和神骏姿态所震撼,面对以天马姿态奔驰而来的伯德纹马,居然忘记了躲闪,如果不是这位侍从官,以高的骑术和强硬的臂力扭转了马头,格洛现在不死也会重伤。 “阿尔多斯公爵驰骋于战场的坐骑就是一匹伯德纹马,在平定叛乱的最终战役里,这匹被马勒迪兹陛下赐予‘忏悔卓尔’称号的家伙,一马蹄就把挥剑刺向阿尔多斯公爵的叛乱大公重甲保护的胸口踹塌。”陆斯恩看到格洛刚才拿着马毛刷在讨好伯德纹马,揶揄地笑道:“你可要当心了,这一匹然没有经过战场训练,不会挑着你胸口踩下去,但它马蹄上的力量,已经足够踩碎你最坚固的头颅了。” 格洛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脑袋,似乎欣慰于它还完完整整,笑着道:“经过一个月的日夜相处,它们两个已经对我没有敌意了,从3天前开始,它们允许我在马厩陪伴它们过夜。” 一个专业敬业的驯马师,就会像格洛这样,和马儿吃住在一起,如同对待自己的伙伴亲人,甚至情侣一样爱惜,才能够最终驯服马匹骨子里残存的野性。 “继续努力,相信你会成为伦德最年轻的顶级驯马师。”努力向上的年轻人,总是讨人喜欢,陆斯恩拍了拍格洛的肩膀,也没有觉得以自己现在的年纪,老气横秋地鼓励别人并不合适。 “是,陆斯恩大人。”格洛也有些别扭,自己分明还大了这位侍从长近十岁,但想想对方的身份和越自己的马术,也就释然了。 “小姐要出门,准备一下,用那辆修整了底盘,加装了减震设置和天窗的马车,车轮上的狩猎女神阿尔忒密斯标记,用砂轮擦掉。”古拉西神话中,阿尔忒密斯曾经是普罗米修斯的情人,但她却先后和普罗米修斯的哥哥,父亲甚至母亲生了不伦的关系,塔利的马车生产商以阿尔忒密斯作为标记,罗秀肯定不会喜欢。 陆斯恩露出温和的笑意,对主人的照顾体贴入微,细心地把握住每一个会影响主人心情的细节,才是一位合格仆人。 他对自己很满意。 ----------------------------- 昨天看了下漫画的黑执事,我现在申明一下,除了主角是恶魔,是仆人。其他剧情完全没有关系。 有几句话和漫画几乎一样,而这几句话,几乎可以确定主角的风格,很遗憾。 我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我只是个仆人”,“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 主角也会泡红茶…… 仅凭这点,居然有人说,这就是黑执事,很遗憾,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只看了那本漫画的第一卷,还是连本书的楔子也没看就说这样的话。 我是一个不喜欢争论的人,我的公告早就说明了。 谦恭,自省,细致,礼貌,慎言,我一直这样要求自己。 第三十二章 阿奴比斯 罗秀眯着眼睛,柔嫩的粉唇带起笑意,像一只得意的小狐狸。 她看到虽然还是伯德纹马,但驾驭的车夫是驯马师格洛时,心情特别好。 并不是罗秀小姐十分喜欢格洛,只是因为驾驭伯德纹马不再是陆斯恩的专能,那么罗秀就没有理由不高兴。 陆斯恩看着罗秀,和煦的笑容中依然带着温柔。 桃乐丝跟在罗秀的身后走向马车,陆斯恩小声叮嘱:“小心照顾小姐,不要带小姐去一些危险的地方。” 桃乐丝点了点头,无奈地笑道:“我可不是你,小姐不会听我的。” “我也不听他的。”耳尖的罗秀听到两个仆人的对话,不满地说道,“桃乐丝,快点……要不你也不要跟着去了。” 可不是在西里尔区打转,陆斯恩怎么放心罗秀一个人外出,催促着桃乐丝跟上。 马蹄整齐的踢踏声,并不难听,车厢内本来应该有些凉意,却因为陆斯恩提前打开了天窗漏进了温暖的,让罗秀的肩头没有感觉到半点不适。 罗秀的小拇指轻轻挑起车帘,不经意地看到陆斯恩依然笔直地站在原地,目视着马车离去。 “陆斯恩大人,真是一个细心温柔的绅士。”桃乐丝毫不掩饰她对陆斯恩的欣赏,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水盈盈的眸子里晃动着悸动的光泽。 真皮窝钉沙经过熏香去味的处理,已经没有半点皮草的特殊味道,加装了减震装置的马车运行格外平稳,似乎是一次愉悦的出行,唯一让罗秀不满的是,桃乐丝给她的感觉,那就是一只春天的母猫。 “细心?你怎么不理解为啰嗦。温柔?不要被他表面的假象所蒙蔽,如果你的脑子里少装一些骑士贵妇的爱情故事,你就会觉得他那种所谓的温柔的笑,其实都是在嘲讽。”罗秀愤愤不平地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讨厌的人。” 桃乐丝无法理解,为什么罗秀总是要特别地表现出她有多么地讨厌陆斯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直接让陆斯恩回康纳利惟士就是了,毕竟她可是烈金雷诺特家的小姐,陆斯恩只是一个仆人。 “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少女的心总是很敏感,看着多嘴的桃乐丝沉默,罗秀疑惑地看着她。 “我没有!”桃乐丝赶紧申明,得罪了这位小姐,现在就把可怜的桃乐丝赶下马车,这种事情罗秀不会犹豫片刻。 “总之,你既然是我的贴身女仆,你必须和我一样讨厌陆斯恩,不许在我面前露出那样的表情。还有今天我要给你买一件小号的束胸衣,否则陆斯恩总盯着你的小兔子看,很丢人。”罗秀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桃乐丝低头看了看自己育过份的酥胸,饱满圆润,丰腴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挤开束缚的胸衣,即便是市售的大尺码胸衣,也有些紧紧的涨涨的感觉……小号的束胸衣,桃乐丝真怀疑罗秀是不是新明了一种针对自己的酷刑。 马车停靠在伦德中央广场,两条最主要的街道在这里交叉,广场的中央有着一个日夜喷泄的大喷泉。 灿烂的水花随着喷泉强劲的力量,喷射在上百尺的半空之中,绽放成一粒粒璀璨的珍珠,划出流光溢彩的痕迹,或回到水池,或砸在了广场四周,让周围的空气地面都散出湿漉漉的味道。 两条街道,简单而又泾渭分明地把伦德划分为四个区域,伦德平民聚集的塔克区,学院林立的辛西娅区,皇宫所在的莱安区,以及贵族富商流连的约克区。 看着罗秀驻足在喷泉下,左右张望,正在决定去向,桃乐丝紧张起来,我的小姐,不管是辛西娅还是莱安,又或是约克区都行,你可千万别看上了塔克区。 零碎的水雾落在罗秀闪亮的丝上,增添了一份朦胧,俏立的身姿背靠着喷泉,伯德纹马在她的身旁出骄傲的嘶鸣,顾盼间的风姿令人心醉,行人的目光中充满了钦慕,恍如女神……这是绝大多数第一眼看到罗秀的人下意识的比喻。 应该迈步云端,脚下铺满优银香花瓣的女神,在看到一辆兜售草鞋的驴车驶进塔克区的巷子里时,不再停留,径直跟了上来。 格洛照看着马车,他的眼中也只有纯血的伯德纹马,桃乐丝咬了咬牙,腿肚子颤地跟了上去。 走进狭窄的小巷,桃乐丝才现塔克区并没有那些贵妇人小姐们口中那么可怕。 低矮的水檐上挂着蛛丝,老旧的房屋没有散出腐朽的气味,反而在斑驳的石板路衬托下,露出一段沧桑悲凉的历史。 阳光爬过屋顶,绕到街上时,已经成为了狭窄的细线,鲜绿的苔藓在阴暗湿润的角落倔强地攀爬着被雨水腐蚀的墙体。 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桃乐丝依然看到了塔克区人们脸上毫不吝啬的笑容。 相对于贵族小姐们矜持的微笑,桃乐丝突然觉得这样的笑虽然粗鲁,但却和陆斯恩的温和笑容一样让人感受到温暖。 罗秀正在认真地挑选,对于她来说,这种精致手工编制的草鞋,和凯蒂雅珠宝行里八个金币的黑蝶珍珠项链相比,更有吸引力。 瞧不上珍珠项链的罗秀,对于几个铜币一双的草鞋很感兴趣,这并不是说明罗秀的品味如何独到,只是小女孩的心思而已,珍珠她多的是,草鞋可还没有穿过。 娇嫩的脚底踏在草根鞋底上,是**痒痒的滋味,在夏洛特庄园的草坪上奔跑,可以感觉到泥土湿润的气息,然后还能看到老管家兰德泽尔心疼草坪的抽搐表情,罗秀自己挑了一双,然后犹豫了一下,问桃乐丝:“陆斯恩的脚有多大?” 小姐穿着这样的草鞋,露出白嫩的小脚,有着别样的风味,桃乐丝可以接受这一点。但是想想如果时刻保持着绅士风度,礼仪服饰都无可挑剔的陆斯恩,身着燕尾服,戴着洁白的手套,手里还握着黑色的手杖……脚下是一双露出五个脚趾头的草鞋。 作为罗秀的贴身女仆,桃乐丝善解人意地体味到了罗秀的恶趣味,心中为陆斯恩祈祷,同时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夫人在鲁伊维尔订购了两双男士小牛皮靴子,尺码都是一样。” “送给父亲和陆斯恩的?”罗秀皱了皱眉头。 “应该是的,夫人对陆斯恩,可真是让人感激。”桃乐丝羡慕地道,鲁伊维尔的小牛皮靴子啊,最便宜的都将近一个金币了,同样是仆人,陆斯恩享受的待遇和自己就差别太大了,罗秀小姐只为自己准备了小号的束胸衣。 所以桃乐丝在把陆斯恩的尺码告诉罗秀时,没有半点内疚感,同时还鼓动罗秀挑选了一双样式奇特,脚跟上拖着一丛马尾草的鞋子。 “在你享受鲁伊维尔小皮牛靴子前,先体会下草鞋的自然感觉吧。”罗秀觉得,母亲难得送父亲礼物,居然还捎带着陆斯恩也有一份,很让她不满。 两双草鞋,也不过是二十个铜币。桃乐丝跟在罗秀身后,为她挑选的小耳钉,石子项链,染色手镯付款,虽然罗秀未必会再给它们一次亲近她娇嫩肌肤的机会,但她在购买的时候,那份喜悦却一点也不亚于选购到价值百金的钻石胸坠。 …… …… 一路走走看看,很快就到了巷子的尽头,不知是时间悄然流逝已经日暮,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桃乐丝的手臂上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而原本虽然吝啬却依然温暖着巷子的一线阳光也了无踪迹。 罗秀浑然不觉,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这里所有的窗户都严严实实地遮掩着,没有露出一丝缝隙,破败的木门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铁锁,而当她回头时,那条盛满着小生意人吆喝声的巷子竟然有些隐约,仿佛沉沦入弥漫的黑雾中,渐渐地消失了。 桃乐丝紧张地打量着四周,她甚至感觉到身后的惨白色石板街道在缓缓消失,脚下无处着力的空虚感让她有些站立不稳,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小姐……我们回去吧……” “不,再看看这个,你瞧她拿的是什么东西?”罗秀指着从屋角阴影中走来的黑袍女人,浑身笼罩在如烟般的纱袍中,骨白的手掌拖着一个闪光的银盘。 桃乐丝紧闭着双眼,几欲昏厥,银盘上赫然摆放着依然在欢快地跳动,鲜血淋漓的心脏! --------------- 这个标题有些混乱,阿努比斯是埃及冥界的看门人,捧着人心和羽毛称重,来决定死的善与恶,所以这个黑袍女的出场,我就用了这样的章节名。 但是,罗秀最后的那句话,只能用彪悍来形容了。 第三十三章 我的骄傲,你不懂 暗夜中的星辰凋零,多米尼克大陆上的人们已经很少看到繁星点缀的夜景,尘世间的灯光却日趋繁盛,映照的黑夜不再浓烈,光芒下的黯淡,让俗世的荣华绽放出*,野心,贪婪。 站在高高的圣山之上,突兀的岩石凌空架于苍穹,凛冽的山风刮落黑翼上的羽毛,飘零而下。 虽然堕落,依然骄傲。 “你看这世界……你若拜我,就是你的。你若信我,我将赐予你。”路西菲尔向始祖指点万国和万国的荣华,如此说道。 黑色纱袍被纤细的手指扯下,覆盖于鲜血淋漓的银盘上,罗秀所看到的,是一只绝对不带半点血色的手,还有漆黑反光的指甲。 “你看这心……你若拜我,就是你的。你若信我,我将赐予你。”女人走出阴影,说出《月经》中堕落天使恶名昭彰的台词,这段话被教廷和众多文学大师打上了“恶魔专用”的标签。 罗秀看着眼前的女人,皱起了她柔顺的眉。 一头波浪起伏的金,完美柔顺的卷角散出优雅的气息,糅合了法兰西斯风格与洛可可风格的罗布上装饰有倒三角形的胸饰斯塔玛卡,胸饰中央是下呈的尖角,突出了娇小的腰肢,及肘的长袖在袖口处用纤细的蕾丝和经过抽纱刺绣的细棉布做的三段波浪状飞边装饰,有着浓郁的奢华。这种法兰式罗布混合了洛可可风格过剩的装饰完美地保持着调和,彰显着洗练、精致和纤细的美。 这样的服饰,如果穿着在克莉丝汀夫人身上,那将是最完美的贵妇人姿态。 而眼前的女人……应该是少女,罗秀可以肯定对方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却用这样的服侍标榜出了不可思议的颓废阴暗。 最精致的脸庞,犹如陶瓷人偶,毫无生机的眼神,空洞的表情,站在罗秀眼前的华服少女,显露出不可接近不可触碰的神秘,娇嫩无比,却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行走于生死边沿,不可思议的魅惑感,犹如梦魇浸入骨髓。 优雅华丽,黑暗诡异,沉睡于生存死亡之间,亡的气息袭来,桃乐丝终于无法忍受华服少女散出的非人阴晦气息,直接昏了过去。 很奇怪的是,桃乐丝的昏厥,只是眼睛泛白,失去了意识,身体直直地挺在空中,没有出跌落的声响惊动紧盯着对方的罗秀。 “你是恶魔吗?这样的台词,这样做作的姿态,精灵之森里应该有你适合的工作。睫毛长到把眼睛都遮挡住了,黑色的眼影上泛着银光,血红的唇线,真是太可笑了。”罗秀并非不知恐惧为何物,只是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对于这个只差没有在额头上插上“堕落,恶魔,邪恶,阴暗”标签的华服少女,并没有什么畏惧感,反而有一种轻微的不屑和骄傲。 她要拜我,罗秀的脑子里突然生出这样一个没有由来,奇怪的念头。 “我是天使。我的名字,是昔日的荣光,行走于死或生的缝隙中,持着涂抹龙胆汁的枪,立于夜嗥地狱犬的身前,散布死亡。”华服少女眨了眨眼睛,长的过份的睫毛上下交叉,遮掩住她眼里瞬间闪过的情绪,当罗秀再次看着她的眸子时,依然是空空如也的死寂。 “你可以叫我纱麦菲尔。” 罗秀的骄傲,并不因为对方的神秘和不可知而减损半分,华服少女的台词让她觉得十分可笑,嘴角勾起嘲讽的微笑,毫不掩饰她的不屑和轻蔑,而不在乎是否会激怒对方:“我才不管你是天使,还是恶魔,你的名字也没有让我记住的必要。我只想知道,你要把那个东西给我,是做什么?切碎做成酱汁吗?” 听到这句话,原本就没有表情的纱麦菲尔,陷入了沉默中,更像一个陶瓷人偶,惨白色的肌肤在阴暗的空气中格外显眼,片刻之后她那漆黑反光的指甲夹起银盘上的黑纱,把盘子递了过来,“这是约克区一家新餐厅,纱麦菲尔餐厅的招牌菜。就像你能理解的,这个餐厅用我的名字命名,我也是餐厅的所有人。红色的西红柿汁,覆盖在新出炉的甜糕上,甜糕因为内馅的受热膨胀,而像心脏一样跳动……恶魔献礼,就是这道菜的名字,希望格利沙尔塔小姐,能够在闲暇时分光顾纱麦菲尔的餐厅。” 这时却轮到罗秀惊讶了,西红柿汁的微酸味道,还有甜糕的香味扑鼻而来,那种鲜血淋漓的感觉变成了令人心动的食欲。 “请原谅这个蹩脚的推销。”纱麦菲尔放下银盘,转身隐入黑暗之中,朦胧间,也不知道她走进了哪一扇破败的木门,然后消失在罗秀眼前。 “真是奇怪无聊的人。”罗秀一脚踢开银盘,觉得眼睛有些刺痛,怯弱的阳光又陷入了小巷的缝隙中,黑色的迷雾感觉消散,木门依然破败,窗户依旧被蛛网和灰尘封死,前方已经是小巷的尽头。 “我们回去吧。”无论如何,罗秀都没有继续闲逛的心情,回头看桃乐丝,把大白兔藏在胸口的女仆,双目无神,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 “刚才怎么了?”桃乐丝想起那个华服少女,再看看眼前依旧的景色,身后拉着草鞋,和老头倔的毛驴正在不耐地嘶鸣。 “没什么,无趣的小把戏。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陆斯恩。”罗秀吩咐道,她可不想听到陆斯恩的教训。 “是,小姐。”桃乐丝老实答应着,隔着蓬松的丝揉了揉头皮,桃乐丝依然没有分清楚刚才是不是做梦。 …… …… 哥特式建筑在伦德的完美体现,毫无疑问便是额蒂菲斯大教堂,细长的廊柱恢宏凝重,拱门镂刻着优美的花饰,华窗装潢精致,彩色绚丽的玻璃总是散着如同天国般璀璨的光辉,整座教堂金碧辉煌却没有俗世的奢华感,留下静谧肃穆的庄严,令人心生敬仰。尤其是三百余尺的尖塔钟楼,还有身前两百余尺的双塔嵯峨高耸,极致的高度让人不得不抬头仰视。 纱麦菲尔站在西侧的尖塔上,阳光温柔地包裹着她,华丽的罗布长裙更加美丽,圣钥的标记描绘在长裙的四角,不是神圣的银白,却是一片灰暗。 “这个女人是疯子。”细小的手臂,握着和她身体并不相称的巨大长枪,枪尖镂空,细密的蛇纹缠绕在枪身,羽翼形的尾端中央镶嵌着一颗闪烁淡金光芒的圆珠。 “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洁白的手套握着纯黑的手杖,笔直地站立在东侧的塔尖上。 彼此相隔数十尺,说话的声音如往常般平静,却能听得十分清楚。 “可爱?如果她不是疯子,就是无知无畏的没脑女人。我不知道她凭什么露出比我还骄傲的神情,人类果然都是雅威赫那样的狂徒。我不觉得她从头到脚,有任何一个地方可爱。”纱麦菲尔难得地生气,这种情绪在她的生命中并不多见。 男人微微笑了起来,温柔宠溺的神情令人心醉,他的声音是和纱麦菲尔截然不同的温柔:“她会眯着眼睛微笑,像只得意的小狐狸……她会小声地诅咒,说着乱七八糟的诅咒词,然后小心翼翼地指望诅咒实现……她会对贵妇人小姐们投以白眼,却可以把我精心准备的料理送给老布朗,她高兴的时候会出哼哼声,她生气的时候会皱起柔顺的眉头……” “我很后悔没有杀了她。”纱麦菲尔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却只觉得很不舒服,朝着阳光,举起了翼蛇长枪,锋锐的枪尖闪耀着剧毒的光辉。 “如果你杀了她,我会以同样的方式对付你。所以你应该庆幸而不是后悔。”男人的声音平静自然,一如纱麦菲尔第一次见到的他。 “看来你已经习惯了仆人这个角色,你的骄傲呢?”纱麦菲尔十分失望,这个男人已经忘记了原本应该守护坚持的东西。 “怜惜着她,爱护着她,就是我的骄傲……我的骄傲,不允许任何的尖刺,鲜血,黑暗,阴谋伤害她。”男人不屑地看着骄傲的连神圣额蒂菲斯大教堂也不愿意纳入眼眸的纱麦菲尔,“我的骄傲,你不懂。” 第三十四章 索伦拍卖行 展开黑色的羽翼,蛇翼长枪哭泣着刺向云端,零落的黑色飘散,洒落在空中,纱麦菲尔的骄傲依旧。 她的悲哀,不在于羽翼的颜色,而在于展翼时,象征暗的羽毛会片片脱落,要褪去纱麦菲尔最后的荣光。 堕天使在天空掠过,罗秀无意识地看了一眼远处额蒂菲斯大教堂的双塔,总觉得有熟悉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格洛斜靠着伯德纹马,他的驯服取得了不错的成就,野性十足的纯血马已经允许他做出这样亲密的姿态。 他更清楚,如果不是小姐的侍从官打磨掉了伯德纹马的大部分野性,只怕他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在短期内驾御这些骄傲的家伙。 马车回到夏洛特庄院时,陆斯恩已经等在了门口。 “送给你的。”罗秀从桃乐丝手里拿过草鞋,递给了陆斯恩。 “非常感谢。”陆斯恩双手接过,露出高兴的表情,仿佛这不是一双十个铜子的草鞋,而是鲁伊维尔的小牛皮靴子。 罗秀很满意陆斯恩的态度,这就对了,无论我送什么,他都应该欢欢喜喜的。罗秀可很少送人礼物。 “那不是基辅神父吗?很少看到他离开教堂,好像是送什么大人物离开。”桃乐丝的眼神不错,眺望着波光粼粼的伊苏河,远处的码头上,一身肃穆教袍的基辅神父正站在那里行教礼。 这是教会神职人员向高层致敬的教礼,作为西里尔区唯一的教堂,西敏寺教堂的主事神甫,基辅神父虽然并没有担任什么高位的教职,但因为教堂周围聚集的大贵族,让基辅神父的地位并不亚于一些地区的主教。 在西里尔区,新诞生的婴儿基本上都是由基辅神父洗礼,给这些未来的伯爵,侯爵,甚至公爵洗礼,这样的荣耀,整个樱兰罗都没有几个主教可以享受。 能让基辅神父垂下头颅,聆听教诲的虔诚姿态恭送的,陆斯恩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额蒂菲斯大教堂的红衣大主教孔特雷拉斯。 “他来这里干什么?”尊崇的红衣大主教很少离开额蒂菲斯大教堂,陆斯恩觉得奇怪,他可不会认为孔特雷拉斯会羡慕基辅神父是众多未来爵士的教父,也不会认为他是来欣赏西里尔区典雅自然的景色,更不可能是出于对神学经文的严谨态度,让他特地来这里和基辅神父探讨圣奥古斯塔的经典宗卷《万国之城》。 因为罗秀的关系,陆斯恩对这些宗教人物,尤其是高层,保持着适当的警戒。 “他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执行他的巡视权了。名义上红衣大主教是樱兰罗帝国所有信徒和神职人员的最高精神领袖,拥有监察巡视各大教堂的权利。如果你上午一直老实地呆在夏洛特的话,你应该可以看到他来的时候会站在船头,手握圣钥,一路抛洒圣水,圣钥代表审判的权力,圣水代表清洗罪恶。”罗秀站在庄院内,隔着树墙看着有圣钥标记的黑色大船离去,“每年祷告日后的第二天,这位大主教就会把西敏寺教堂作为他巡视的第一站。” 希望只是这样,陆斯恩转过身去,将削瘦的背影留给船上注视夏洛特庄园的孔特雷拉丝。 …… …… 索伦拍卖行,伦德最负盛名的拍卖行,和克莉丝汀夫人拍到《最后的盛宴》的裴吉拍卖行齐名,是多米尼克大陆三大顶级拍卖行之一。 一个拍卖行要跻身大陆顶级的行列,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它先必须满足以下几个条件: 它能够定期地举行东方奢侈品的专场拍卖会,精致的瓷器,柔软的丝绸,还有香料,都是这些专场拍卖会的主角。 它的每一次拍卖,至少要完成一万金币的交易额,这是底线。 它必须有固定忠实的贵族会员,按照爵位和家族实力,数量不固定。 鲁伊维尔,姬思梵希,施华洛世奇这种具有数百年历史的奢侈品商家,会在拍卖行举行新品或精品布会。 没有任何不良记录,例如拍卖过教会圣物,禁忌物品。 只有完全符合这五项条件的拍卖行,才能算是顶级拍卖行,索伦就是这样一家实力,信誉,背景都让伦德贵族,富人十分放心的专业拍卖行。 对于西格莉德·冈萨雷斯和她的凯蒂雅珠宝来说,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这点毫无疑问。 作为来自艺术之国法兰的珠宝品牌凯蒂雅,在伦德的知名度并不低,但却缺乏一种媚惑般的凝聚力,无法让贵妇人和小姐们在第一时刻升腾起购买的*。 因为伦德女人们都嫉羡着那个法兰女人,姬玛·佛罗拉·法兰西斯。很巧的是,凯蒂雅珠宝正是源于姬玛的故乡凯尔维尔,凯蒂雅这个名字,在法兰语中的意思便是凯尔维尔的骄傲。 众所周知,凯尔维尔的骄傲,便是那个挽救了法兰命运的女人,凯蒂雅珠宝用这个名字,敏感地挑拨着伦德贵族骄傲的心。 尤其是一些老牌贵族,像玛吉斯,坎斯拉夫,烈金雷诺特……皇室安东尼奥,从来就没有把凯蒂雅珠宝正式地划入家族珠宝的采购商列表。 西格莉德毫无疑问是一个出色的生意人,虽然是在拍卖会的前三天,才仓促地邀请到了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格利沙尔塔小姐,但她马上决定给那些曾经拒绝了拍卖会邀请函的贵族们,再次以谦卑诚恳的态度出了邀请,并且在不经意间,以很自然熟络的口吻提到了格利沙尔塔小姐。 “哦,真让人难过。在凯蒂雅居然生这样的事情,那个愚蠢的女人在店里向格利沙尔塔小姐挑衅。但我们都知道,格利沙尔塔小姐身旁的那个绅士一样的侍从官,从来不允许别人触碰主人尊贵的身躯。一个华丽的甩手,天哪,简直堪比凯蒂雅店内最优雅的加尔维斯珍珠。不过虽然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但是这位侍从官依然送给了我一只堪称艺术品的水晶杯,格利沙尔塔小姐也没有迁怒凯蒂雅,并且毫不犹豫接受了邀请函。”西格莉德略微夸张的表情,并没有让人反感,她精干素雅的容貌,总是很容易让人相信她所陈述的内容。 特别是当她拿出那个水晶杯的时候,看着上边伦德贵族熟悉的荣耀剑塔图章,受邀请的贵族们心思开始转动,格利沙尔塔小姐接受邀请,并且赠送礼物……难道是烈金雷诺特家准备为凯蒂雅打开伦德的大门,还是伦德贵族圈准备接受凯蒂雅珠宝的信号? 无论如何,就冲着格利沙尔塔小姐,这个拍卖会就要来。 在罗秀接受邀请函后的第一天,邀请函送出去了十五张,在第二天,玛吉斯家的落李小姐在听到格利沙尔塔这个名字后,毫不犹豫第接受了邀请函,并且答应为西格莉德多邀请几位贵族姐妹。 而今天,真正让西格莉德兴奋而又惴惴不安的是,一位姓安东尼奥的皇室将会出席这次拍卖会。 来的是什么人,西格莉德并不清楚,但她很容易就猜到对方在皇室的地位不低,如果只是安东尼奥的旁系远枝,他们肯定会将派头摆的十足,时刻提醒着对方注意他们的皇室血统,而不会这样低调出行,连名字也不肯透露,只是在拍卖会派了一名仆人在开场前的一刻将印有优银香花图案的致歉信交给了西格莉德。 内容无非是,没有接到邀请,来访显得十分无礼,请西格莉德小姐原谅……并且请允许我的仆人处理一下到场事宜。 烈金雷诺特家的魅力让西格莉德惊叹,但她很快就想到,有些人可不是冲着烈金雷诺特来的,像玛吉斯家的落李小姐,皇室的神秘人物,他们可不像普通贵族那样会被淡金色马蹄徽章家族的光芒遮住了眼睛。 格利沙尔塔小姐,那个无礼,骄傲,目空一切的小母鸡,还真是惹人注意啊。 将那位眼睛里似乎只有天空的小姐,用上小母鸡的比喻,西格莉德心里淡淡的嫉妒稍微平息了一些,“不是么?和刚生完蛋的小母鸡一样,咯吱咯吱地叫着,好像就她会生鸡蛋,而且这还是一件神圣不可亵渎忽视的事情。拥有和帝国历史一样荣耀的父系背景,母亲是出身神圣家族,用克莉丝汀这样圣洁字眼作为名字的女人,一个无可挑剔的侍从官时刻伴随左右,让她享受最细致典雅的生活,格利沙尔塔小姐,谁能不嫉妒你呢?除了你的个性,这也是让伦德贵族小姐们暗暗嫉恨的原因吧。” 第三十五章 商人眼里,一切都有价 冥神看门人阿努比斯左手持心,右手拿着羽毛,犬头目视前方。断臂维纳斯眼神忧郁,她身旁的普罗米修斯开弓射日,始祖手握圣钥怜悯世人,暗之君王从天堕落,星辰消逝,穆罕默德口诵经文,朝圣麦加索纳。 哥特式门廊内摆放着各种风格的雕塑,埃尔法人的史前死亡崇拜,古拉西民族的爱情女神,天神的昔日荣光,多米尼克大陆《月经》的故事,让索伦拍卖行展现出强烈的宗教艺术气息。 据说那座断臂维纳斯像出自索罗伦斯之手,这位和达文西斯,奥斯瓦尔多并称为多米尼卡文艺三巨头的雕刻家,他留下的雕塑《断臂维纳斯》,《暗夜行》,《圣徒》,会同达文西斯《最后的盛宴》,《始祖降临》,《姬玛》以及奥斯瓦尔多的《神夜叹咏调》系列歌剧,成为了大陆的文化拱顶。 除了这个价值过万金币的大师作品,其他雕塑无一不是名家手笔,光看这些雕塑就知道索伦商行的实力,更何况还有许多稀世名品在珍藏隐秘的收藏室里,世人无法看到它们的真面目,只能想象拥有众多藏品的索伦拍卖行是如何的让人眼馋。 拍卖,一般分为委托拍卖和买断拍卖两种。 买断拍卖,由卖家和拍卖行商定卖家最终接受的价格,在拍卖后,拍品的价格过卖家接受价格,过部分全部归拍卖行所有。 如果拍品拍出的价格低于卖家接受价格,所差部分由拍卖行补齐。若是流拍,也由拍卖行按卖家接受价格购买。 这种拍卖方式,造成了卖家和拍卖行之间有太多的利益纠纷,可以被利用的漏洞也不少,导致双方的风险都很大,逐渐被淘汰,现在拍卖行多采用委托拍卖。 卖家和拍卖行商定底价和起价标准,拍卖行以最终价格抽成的方式获取利润,卖家和拍卖行之间没有利益矛盾,往往能得到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凯蒂雅珠宝行拍卖专场,就是以委托拍卖的方式进行,精明的西格莉德,利用伦德盛行的东方风格,特别推出了一批极具云周大陆特色的珠宝饰,作为正式打开伦德顶级珠宝市场大门的钥匙。 陆斯恩和罗秀所关注的恶魔之眼,被镶嵌在一串银钻水晶项链的吊坠上,璀璨闪亮的银钻,八箭八心的精制工艺,凯蒂雅的法兰巴洛克风情设计,再加上带着点阴暗色彩,有亵渎神圣味道的红眼轮黑色宝珠恶魔之眼,让这件拍品成为此次专场拍卖会的压场之宝,想必还有众多的目光关注着它。 因为这次拍卖会的客人们身份过于尊贵,西格莉德和索伦拍卖行的席拍卖师西尔维斯特,以及索伦拍卖行的注册登记人,拍卖行明面上的所有史杜华德-冯-约翰斯坦-沃尔夫冈都站在门外等候尊贵的客人。 史杜华德爵士在樱兰罗帝国拥有子爵采邑,并且被神圣日诺曼帝国赐予贵族姓氏“冯”,这样的双重尊贵身份,让他在接待今天的贵宾时不会显得太寒酸。 离正式开场不过一点点的时间,绝大多数贵宾都已经在休息时等待,但他们并没有露出半丝不耐,他们都知道,既然格利沙尔塔小姐与落李小姐要来,那么先定的开场时间就只能作为评比两位小姐谁更傲慢的标准了。 总不可能撇开她们先开始吧,那么这场拍卖会就逊色许多了。 格利沙尔塔小姐在多明尼卡神学院嘲讽落李小姐很有花街女子风范的小道消息,迅在贵族圈里流传开来,人们在为落李小姐抱不平的时候,再次感叹格利沙尔塔的肆无忌惮。 甚至有人开始猜想,这是不是一种信号,烈金雷诺特家已经不屑于和玛吉斯家维持那种表面上的和平共处? 多明尼卡神学院公布的高分论文中,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论文以8.5分的最高分俯瞰着落李小姐的7.8分,这才是最让伦德贵族们惊叹的……兰度理学院向前来了免试入学的邀请,而落李小姐的申请,至今还没有回复。 平日敬仰帝都两大豪门的贵族们,很愿意在自身不会牵扯进去的同时,观望两家的小摩擦。落李小姐在多明尼卡的风头被格里沙塔尔小姐完全盖掉,那么在拍卖会上,落李小姐的反击一定会十分精彩,让人向往不已。 不得不说,除却奢华精致的享受,伦德贵族们的乐子并不多,两个小女孩的争斗让他们这么期待,让陆斯恩冷笑不已。 看着高挑修长的黑色身影走下马车,索伦商行今天的三位主人疾步走过来迎接尊贵的客人。 让人十分为难的是,玛吉斯家的马车也在这时候到达,到底先迎接哪一位,这可不好办了,身份地位相当,谁都得罪不起啊。 让史杜华德爵士松了一口气的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并没有走下马车,她的侍从官,一个气质优雅,带着温柔笑意的男子走了过来:“请你们先去迎接落李小姐,格利沙尔塔小姐希望能和西格莉德女士单独说几句话。” 匆匆致歉和感谢之后,史杜华德连忙带着西尔维斯特走向玛吉斯家的马车,而西格莉德却疑惑而略带忐忑地走了过去,从陆斯恩那亘古不变的表情上,西格莉德无从猜测那位尊贵的小姐有什么私密的话要单独和她说,甚至避开自己的侍从官。 西格莉德以最虔诚的态度向始祖忏悔,她之所以将格利沙尔塔小姐比喻成小母鸡,只是纯粹的嫉妒,并没有别的恶意。 “你可以到马车里来。我不习惯和看不到的人说话。”车厢里传来格利沙尔塔小姐平静的声音。 西格莉德爬上马车,有些失神地踩空,差点跌倒,她不明白,自己即使对付那些老滑头贵族,也是应付自如,可是要单独面对这个小女孩,为什么会如此失态。 走进散着温馨香味的车厢里,有着充分阅历的西格莉德马上分辨出,这种香味来自于喜拉雅雪顶上一种珍贵的雪慕叶花,西格莉德常常会在工作到半夜头疼疲惫时,拿出一小片花瓣冲茶提神。 可是眼前这位小姐,正随手抓着一把雪慕叶花丢进了焚香炉里。 如果用这些雪慕叶花衬上一条黑蝶珍珠项链,在拍卖会上一定可以提升两成以上的价格,西格莉德很职业地考虑着,然后对于就要离开马车的格利沙尔塔小姐这种浪费行为很无奈。 “你喜欢吗?我可以送你一包,这种花瓣,除了用来遮掩新马车的油漆味,好像没有太多的作用。”罗秀随手将一包用金箔严密包裹起来的雪慕叶花递给了西格莉德。 西格莉德没有掩饰自己的欣喜,有着诚恳喜悦的态度,更能满足赐予的优越感不是么? “我要陆斯恩卖给你的那个杯子。”罗秀并没有多看一眼西格莉德,只是稍稍转过头,自顾自地说话。 “很抱歉,那可是陆斯恩大人送给我的。”西格莉德轻轻放下雪慕叶花也随之放下了那份不安,恢复了商人的沉稳精明,她在“送”字上加强了语气,因为她敏锐地察觉到,这时候如果稍稍得罪一下对方,说不定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好处。 “奥斯瓦尔多说过,在商人眼里,一切都是有价的,他们的眼睛是天生的标签,为不同的人和物,打上不同的价格,这是他们的本能。”罗秀冷笑着道,“你是商人……开个价吧。” ------------------------------------ ------------------------------------ 以下是本人骚的片段,厌恶本人的,可以直接点x跳过。 下午有些渴睡,本想窝在被窝里,度过一个美好的下午,某个有爱之人打来了电话,邀我去散步。 “下着雨,是你最喜欢的那种。看不到,却能感觉到,即使落在地面,也没有水痕,落在脸上,像要融入毛孔,温柔的肆虐让人心动。当你绕着湖畔走了一圈后,看到雨雾打湿的眼镜,你会静静地怔:为什么我哭了。” 此人用这样诗人般忧郁的句子,隔着电话,有些嘶哑的味道,让我这个心软而有爱的人,如何去拒绝? 于是,我爬了起来,牵着我的狗,拿着一本英文版弥尔顿《失乐园》装文学青年去了。 半个小时后,湖畔,大雨,滂沱,两只落汤鸡,一只落水狗。 “32英镑,布鲁尔校长的签名,你赔不赔?” “赔。” “再给我念《再别康桥》,英文版,伦敦西区的腔。” 照念。 于是我可以肯定了,即便不是十四行诗,陆斯恩用《再别康桥》的翻译版,也可以用优美的意境和腔调糊弄罗秀那样的小女孩。 回来后,感冒热,打点滴,本想偷懒,但想想中午才狠地说“人心无穷,则人力无穷”,晚上就不更新了,这人也太无信了吧。 所以我更了,并且确认了一点,小资这种伪西方情调不适合我,伪贵族式忧郁悲凉哀怨的风格更应该唾弃,“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才是我的强悍姿态的最大倚靠! 召唤票啊,花啊什么的。板砖,水就不要了。本人极其虚荣,并且脆弱到无法承受任何打击。 第三十六章 水晶 听着这样贵族式的傲慢语调,西格莉德并不脆弱的心,像是被黄蜂蛰了一下,依然疼痛。 她想到那些带着*裸淫秽*的目光,“开个价吧,凯尔维尔的女人。” “你们不都是这样吗?” “不过是价格的高低罢了,到了床上,一样放荡。” 多少年了,流过多少枯涩的泪水,沾染了血腥,洗不尽的污秽,地狱也为自己预留位置时,男人们终于懂得收敛,而自己也有勇气毫不犹豫地踹上面对自己勃起的男人一脚时,西格莉德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种耻辱。 有着清澈眸子,神情冷漠,语气不屑的小女孩,用她的傲慢刺向西格莉德时,再次让西格莉德回忆起隐藏着的,那些痛苦迷茫的辛秘往事。 西格莉德垂下头颅,不让自己精致容颜扭曲的形象落在罗秀眼里,手指甲掐入掌心,尽量平静地道:“我是商人,可我先是个女人……格利沙尔塔小姐,你应该也清楚,对于女人来说,有很多东西都是无价的。像美丽的容颜,光洁的皮肤,一去不返的青春,还有情人的礼物。” “情人的礼物?”罗秀嘴角的冷笑都敛去了,“陆斯恩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情人?” “这只是一个比喻。尊敬的格利沙尔塔小姐,我并没有奢望成为陆斯恩大人的情人。”西格莉德放缓呼吸,毕竟经历过太多,让心情平静下来并不难,“但我想绝大多数伦德女人,都愿意做他的情人,完美的绅士风度,举止仪态的每个细节都无可挑剔,还有温柔的笑容,再加上堪称大师级的艺术修养,这样的男人,我能够获得他的礼物,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再有一个贵族或骑士称号,我敢说他比米格拉兹亲王更迷人。” 西格莉德越是夸赞陆斯恩,罗秀的脸色越是难看。 “两成,我会让拍卖会拍品的最终交易额,在你们预计的基础上增加两成。” 西格莉德抬起头来,此时她的脸色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愤怒,只是带着淡淡的讶异:“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们预计的最终交易额是多少?” “对于烈金雷诺特家来说,樱兰罗帝国的土地上,并没有太多的秘密。”罗秀随手递给西格莉德一叠单子。 西格莉德手捧着几十张写着密密麻麻数据的单子,却是看得心惊肉跳,这里记录了凯蒂雅珠宝此次拍卖的所有珠宝资料,包括产地,成色,加工地,起拍价,预计成交价,甚至还有相对简单的工艺流程,附带着制作工匠的姓氏,贯籍,有无犯罪记录等等。 这份资料,简直比西格莉德手头上的还要齐备。 仿佛是面对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强势压力而无法抗争,西格莉德轻轻咬了咬苍白的下唇,“成交。” …… …… 格利沙尔塔小姐,最后一个进入拍卖行,并没有让人觉得意外,她的傲慢,已经让伦德贵族们习以为常。 爵士名流富商们站起身来,左手扶住右胸,右手两指搭住帽檐,身体稍微前躬致意,欢迎尊贵的格利沙尔塔小姐。 罗秀随意打量了一下,没有特别要打招呼的人,想必芬格尔斯和她的贵族姐妹们都已经坐进了包厢,在西格莉德的引导下,走上了二楼的包厢。 陆斯恩走在罗秀后,手掌搭在扶梯上,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 因为先前没有和罗秀见礼,史杜华德爵士想跟上去说几句话,却被陆斯恩堵在楼梯上,看对方既不看他,也没有让开的意思,史杜华德爵士只好尴尬地等在原地。 索伦拍卖行的前身是一家威廉诗剧院,如今依然维持着剧院的布置。 在奥斯瓦尔多之前,多米尼克大陆曾经流行过严谨押韵的十四行诗,并且诞生了十四行诗剧,其中以威廉·翰墨斯的诗剧最为著名,那些专门上演诗剧的剧院统称为威廉诗剧院。 在伦德,十四行诗剧受到至今依然不明的原因抵制,一些投机商人建立起来的小型威廉诗剧院因为没有观众,无法经营下去而纷纷破产。 一百三十年前,一个爱好威廉诗剧的塔利老爵士收购了位于约克区的一家诗剧院,并且转让给他的一个伦德贵族朋友,二十年后一个自称从新月大陆游历过来的年轻人,带着大批让伦德贵族目瞪口呆的珠宝瓷器,将这家诗剧院的招牌丢进了臭水沟,开了一家拍卖行,经过一百一十年的展,它成为了多米尼克大陆三大顶级拍卖行之一的索伦拍卖行。 舞台布景改制成了拍品海报,聚光灯依然是舞台剧的那种大灯,珠宝和瓷器类拍卖品在这种大灯下会散出格外璀璨的光芒,舞台成了拍卖台,脚灯的位置放着一排绯红的蜡烛,正厅座位上零散地坐着索伦拍卖行与凯蒂雅珠宝邀请来的贵客,虽然今天来的人并不算少,但是原本用来上演诗剧的场地依然显得空旷。 二楼楼厅的包厢紧挨在一起,隔音效果并不好,罗秀走进去,坐在铺着柔软棕色狐尾的沙上,依然能够听到隔壁芬格尔斯和几个贵族小姐的嬉闹声。 为了突出历史和沧桑感,包厢内斑驳的地板并没有更换,只是十分匹配地用古董家具装饰,松香木茶几就是法兰波旁王朝时期最流行的款式,那已经是三百七十年前的古典风格了。墙壁上挂着一副塔利艺术家帕格尼尼的画像,画框上小心翼翼地覆盖着轻纱,保护着这幅拿去拍卖或也足够陪衬凯蒂雅珠宝的珍贵作品。 这里简直就是典型的老贵族书房,就连靠墙的十阶书架上放的也都是宗教和历史类典籍,《万国之城》,《荣光》,《百年战争史》,《波旁王朝》,枯燥的文字,晦涩的内容,让它们少有人问津。 坐在沙上,正对着舞台改装的拍卖台,西格莉德送来扬溢着清香的红茶,种类繁多的水果沙拉,精美的糕点,“有什么要求,请尽管吩咐,你可以随时扯铃,凯蒂雅珠宝和索伦拍卖行将为你提供最尊贵的服务。” 罗秀点了点头,挥挥手让西格莉德出去,陆斯恩在这个时候闪进了包厢,轻轻掩门。 隔着门缝,西格莉德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现陆斯恩正对着她笑,让她禁不住一阵心跳,躲开这种让人心慌的笑容,靠在了墙壁上。 西格莉德有些舍不得那个雕刻着自己容貌的水晶杯,展开手掌,看着掌心先前掐出来的血痕,冷笑着道:“凯尔维尔的女人,你在奢望什么?” 对自己残忍,才能对敌人更残忍,西格莉德早已经不是小女孩,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去握着那只艺术品般的杯子。 水晶,象征着纯洁。每一个女人,都曾经像水晶一样纯洁。 但这种东西,太娇弱,需要小心保护,一旦碎了,就是一堆会刺伤人手的渣子。 第三十七章 罗秀已经长大了 拍卖会尚未开始,楼下的客人们领到一份拍品的简单介绍资料,正在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从他们惊喜的表情不难看出,这次凯蒂雅珠宝的东方风格十分让人心动。 “陆斯恩,这次的拍卖会,好像还不错。”罗秀翻着印刷精美的资料,说话的声音,比平常稍微大点。 陆斯恩会意地点了点头,稍稍靠近左边的墙壁,“本来只是想为夫人挑选几件小礼物,没有想到这次的拍品都不错……可是小姐,我们没有做好准备。” 他很清楚这位罗秀小姐是打算捉弄隔壁的芬格尔斯了,并不需要罗秀特别说明,他就能领会到,一个能准确把握主人心思的仆人,并且不动声色的配合,这才是陆斯恩要求的合格仆人。 “算了,把重点放在5号,9号,13号拍品上吧。这三样我们必须拿下。”罗秀将资料丢开,和她气势强硬的语调不同,她微微眯着眼睛的笑容,在陆斯恩看来,就是一只要做坏事,得意的小狐狸。 左边的包厢没有了动静,芬格尔斯和她的三个姐妹----坎斯拉夫的两位小姐以及多明尼卡神学院欧拉迪诺院长的小女儿,正不顾淑女仪态地将她们白嫩的小耳朵贴在粗糙的无漆木墙上。 陆斯恩为罗秀选出她最爱吃的几味水果,色泽鲜嫩的加利果,还有罗秀最近特别要求早餐添加的红斑木瓜,陆斯恩记得她以前并不喜欢这种有着特殊香味的水果,不过女人的喜好和她们的心思一样善变,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旁人都以为罗秀只是个傲慢的小女孩,傲慢会让她失去平常心,目光狭隘,看不透旁人,而变得愚蠢。但陆斯恩更相信,他的小主人,看透了旁人,所以傲慢。 像隔壁那位芬格尔斯小姐,正咬牙切齿地说着:“5号,9号,13号是吧,格利沙尔塔,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不会让你拿下。” 罗秀实在找不出让自己不对她那么傲慢的理由。这三件拍品,是绝对的珍品,从它们的精致奢华程度来看,起拍价并不高,但涨幅和最后成交价绝对惊人,只要它们的价格多涨上几成,整个拍卖会的交易总额增加两成,没有什么难度。 这种事情,不让樱兰罗帝国最富裕的豪门玛吉斯家的落李小姐来做,那简直就是瞧不起玛吉斯家的金币文书徽章了。 热情奔放的沙漠民族音乐响起,正式拍卖前例行的开场演出也十分精彩,而且以大拍卖行的实力,他们总能呈现出足够让人满意的表演。 如果说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是什么,埃博拉舞娘们会告诉你,那是她们的小腰。 和埃博拉商人有长期贸易来往的索伦拍卖行以及凯蒂雅珠宝,都能够说服崇尚享受的埃博拉商人们提供他们私人圈养的舞娘来这里表演。 本来就有舞台的诗剧院,提供了宽敞的场地,光暗多变的灯光让舞娘们的舞姿梦幻迷离,灵活舒展的玉臂,轻纱遮掩下若隐若现的异域风情,起伏跌宕的饱满酥胸,尤其是那柔若无骨的小腰肢,夸张丰满的臀线更是勾起了贵族们潜伏着的某种*。 成为一个贵族,先要有一个骑士衔,或他们并不具备穿着沉重铠甲在战场上拼杀的能力,但骑马这种爱好,在贵族阶级中十分普遍。 在马术比赛中,马匹配合骑士的颠步,甩出漂亮的臀浪,是最具观赏的标准动作。 并不是每个贵族都能完美驯服高大的纯种马做出这种动作,但他们相信,以他们在柔软大床上的威严,调教这些训练有素的埃博拉舞娘,展现她们更让人喷血激动的臀浪,并不是一件难事。 “你在看什么!”罗秀怒道,只是舞台上舞娘们的穿着实在太过暴露,让她俏脸绯红,呵斥陆斯恩的时候,便显得底气不足,更像是惹人遐思的嗔。 “当然是在看那些饰珠宝了,这场展示倒是挺有新意,只是那些老爷们的目光都被别的地方吸引了。女士们只顾得上让旁边的男伴收敛目光,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华美饰在迷离灯光下的精彩。”陆斯恩站在罗秀身侧,和舞台上热情浪漫的舞娘不同,罗秀展现出的是古典简约的美。 以简约色调为主的长裙,用料却十分奢华精致,细节上的荷叶边和褶皱并没有影响整体的剪裁,行云流水版的斜裁充分体现了烈金雷诺特家私人服装设计师的宫廷水准,在袖带暗花纹的衬托下,自然纯净的罗秀,散出了成熟高贵的气质。 站在这样一个女孩身旁,陆斯恩当然不可能对舞娘们有太多遐思,只是觉得那如水波般荡漾起来的腰肢,一定会让台下的众多贵族老爷们只能看到明天傍晚的夕阳。 “有什么好看的,等会肯定有单独的展示和介绍,不许看了。”罗秀站起来,霸道地挡在陆斯恩身前,只是她的额头尚且只到陆斯恩的肩膀处,又如何挡的住陆斯恩的视线? 陆斯恩无奈地摇头,走到书架前,顺手拿起一本《七日谈》,圣奥古斯都的经典,讲述始祖在博耶纳传道七日的经过。 罗秀这才满意地坐下,哼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出丑而已,你没有现楼下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多么丑陋吗?” “小姐的好意,我铭记于心。”陆斯恩随手翻开,书中讲述了一个受到拯救的牧羊人,接受始祖的祝福后,虔诚叩拜:“始祖的教诲,我铭记于心。” 这个牧羊人,便是圣徒聚餐时,给始祖滴落恶魔血液麦芽酒的那个叛徒。也是达文西斯《最后的盛宴》里的主角,那精彩的表情,愧疚,虔诚,得意,谦卑的心理在达文西斯的笔下,完美地呈现出来,成就了一副国宝级的珍品画作。 让人意犹未尽的舞蹈之后,索伦拍卖行的席拍卖师,有着漂亮小胡子和古铜色肌肤的西斯特维斯,走上了拍卖台,习惯性地拿起小锤敲了三下,表示拍卖会正式开始。 “尊敬的爵士,夫人,先生,女士,小姐们,非常荣幸你们能够参加本次由凯蒂雅珠宝委托的拍卖会。众所周知,来自法兰凯尔维尔的凯蒂雅珠宝,有着悠久的历史,并且以精湛的制作工艺,苛刻的要求,竖立起凯蒂雅高贵奢华的形象,在法兰黎多瑙的行宫里,神圣日诺曼帝国的贵族宴会上,以及塔利维斯妮的上流社会沙龙里,我们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甚至在遥远的新月大陆,我们的埃博拉朋友告诉我们,凯蒂雅珠宝已经成为他们最走俏的商品。”西斯特维斯环视场下,在自己一个人的舞台上,他有着绝对的自信,那是一种商人的自信,让人觉得他推荐的商品,是最好的! 陆斯恩丝毫不怀疑,就算把罗秀送给他的那双草鞋,交给西斯维斯特去拍卖,他也能把这双草鞋从烈金雷诺特家追随马克斯威尔大帝的典故说起,扯上如今淡金色马蹄徽章的荣耀,再加上一些模棱两可的形容词,把草鞋提高到和今日的凯蒂雅珠宝同等的价格。 简洁重点地介绍了凯蒂雅珠宝的历史后,西斯维斯特拉开拍卖台一侧的幕帘,“现在让我们欢迎来自法兰,凯蒂雅珠宝的席设计师西格莉德小姐,她将为我们展示第一件拍卖品。” 西格莉德在灯光中走来,近乎裸色混杂烟灰色的雪纺纱长裙,层叠的荷叶宽边有着天使般的羞涩,仿佛所有的浪漫和掺杂着懵懂的微妙感觉随着她飘逸秀的颤动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她有着成熟女性不具备的纯美气息,却又有着女孩所不具备的妩媚,这样一个尤物,居然是凯蒂雅珠宝行的席设计师,让在场的所有人小小地惊讶了一把。 “作为凯蒂雅珠宝的席设计师,同时也是辛西娅区碧溪法尼亚餐厅的经理,我很荣幸地看到了许多餐厅的老顾客,希望你们会像喜欢碧溪法尼亚提供的法兰大餐一样喜欢今日我带给你们的精致珠宝。”西格莉德没有忘记为自己的餐厅做广告,干练自信的微笑迎来了开场的第一次掌声。 “很厉害的女人。天生的商人。”罗秀难得夸奖人,但是配合着她的表情,淡漠的调子,西里尔区贵族习惯性的句尾卷舌音,总让人觉得她是在嘲讽。 “除了贵族的身份,没有什么是天生的。我的小姐,你不明白,生活会让人无奈,或挣扎反抗,或沉沦堕落,当她最后站在舞台上时,我们要看到她背后的付出。然后你才能够对这个人下结论。”陆斯恩靠着雕花栏杆,背对着舞台,说一些罗秀根本听不进去的话。 “和你一起出来,真是一个错误,你什么时候可以不对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和所有这个年纪,应该有点叛逆的女孩一样,罗秀厌恶说教,尤其讨厌陆斯恩对她说教。 这让她感觉陆斯恩总把她当小孩子看,罗秀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让陆斯恩换一种语调,换一些内容说话了。 第三十八章 东方风内衣与圣钥项链 凯蒂雅珠宝的第一件作品,就轰动全场,让矜持惯了的伦德贵族们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在不懂行的人眼里,这就是一块布,上宽下窄,系了两根珠链子,都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可是西格莉德的介绍,却让台下的老爷们燃烧起了看到埃博拉舞娘们臀浪时的那种冲动,贵夫人小姐们也不再遮遮掩掩,秋波流浪,在幻想着如果这东西自己穿上了,会是怎样一种诱惑。 来自东方宫廷的内衣,用最柔软细腻的丝绸制作,手感极佳,贴身丝滑般柔软,两条大小颗粒完美的珍珠链子,取代了这种内衣原本的稠条,珠链上金制的链扣却要用特殊的手法才能解开,这显然是考虑到了男人的心理,当急欲脱下情人身上这件虽然含蓄却又充满诱惑的内衣时,链扣会给出一个小小的难题,在解开它的这段时间里,情人的妩媚姿态,焦急的欲火,会让男人有更强烈的冲动。 “在东方大陆的古老帝国,不管是贵妇还是淑女,都身着这种内衣,他们有自己语言中的称呼,我们的语言中找不到对应的词汇,无法准确表达东方人寄托在其中的情丝。但我们的重点显然是,这件内衣所体现出来的美感,丝绸代表着高贵,凯蒂雅精制珠链更是让它散出最柔和的魅力,淡雅而又不失妩媚,这件内衣的起拍价是十万!”西格莉德介绍完毕,西斯维斯特高喊报价,很有慷慨激昂的气势,在索伦这个级别的拍卖行中,最后的结账肯定是用金币,但在拍卖过程中,为了提升拍卖的轰动效果,这个“十万”的单位是铜币。 在情人的推搡中,一为老爵士乐呵呵地举牌,情人在他耳边的呢喃肯定是:“你买给我,今天晚上我就穿给你看。” “你肯定很喜欢吧?”罗秀看着舞台上穿着这件内衣,体态玲珑有致的展示模特,侧头看着依然捧着《七日谈》的陆斯恩。 她的眼睛里满是挑衅和怀疑的味道,陆斯恩很疑惑,自己在她眼里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这种形象? “这种内衣虽然很有特色,台下竞拍的也很热闹,但我可以肯定,他们如果没有仔细打量自己情人的身材,回去欣赏时,一定会很后悔。”陆斯恩嘴角含着笑,眼睛迅飘过罗秀那略显单薄,却有着独特柔弱感觉的身材,像一刻结蕾的花骨朵,即使没有到绽放时最诱人美丽的时刻,但已经有着让人采摘的理由了。 罗秀疑惑地看着他,纵然她不觉得这种内衣有何惊艳的地方,但她也能看出,台下的老爷们很喜欢。 拇指和食指一夹,厚厚的经籍出沉重的声音,随手将这本教会经典丢在茶几上,陆斯恩依然背对着拍卖台:“寻常贵夫人们穿的晚礼服,重点都在于突出胸部的丰满和挺拔,还有腰肢的纤细,但是这种视觉效果很多时候,都必须用上束胸衣。束胸衣能够提胸,收腹,让贵夫人们能够展现出尽量诱人的曲线。可是你看这种内衣,完全没有束胸衣的作用,如果没有完美娇俏的身材,这种内衣只会充分暴露出穿着身材上的缺陷。” 不是每个伦德的贵妇人在养尊处优的时候,都会像克莉丝汀夫人那样通过骑马,击剑,射箭来维持身材,也没有办法像罗秀那样即使享用最美味的料理和醇厚的红酒依然会有平坦的小腹。 达文西斯的弟子,写实派画家米朗斯康留下众多贵妇人的*油画,她们都有丰腴到过分的身材,除却那时候的审美观和流行因素,这些贵妇人无法维持苗条玲珑的曲线也是米朗斯康的人物作品风格单调的原因之一。 罗秀不满地嘀咕了几声,陆斯恩没有听清楚,但可以料到是什么样的词句……果然是……要不然,怎么……研究……这么了解…… 这件东方风格的内衣,最后还是被第一个举牌的老爵士拿下,瞧着他皱纹中荡漾的兴奋,旁人都可以料到,老爵士和他的情人会有一个**燃烧的夜晚。 除却第一件带着*色彩的拍卖品,第二,三,四号拍品都显得中规中矩,虽然惊艳,却没有第一件那么轰动,不过因为采用了更加奢侈的材料,以及西格莉德准确把握的东方设计,让这几件拍品都卖出了极高的价格。 西格莉德在关注拍卖的同时,眼睛不时地往楼厅上的三个包厢看,最左边的是芬格尔斯小姐和她的朋友,她们显然是冲着罗秀来的,罗秀没有出手,她们保持沉默也情有可原,但罗秀呢?她的沉默是不是意味着改变注意了? 贵族小姐的想法多变,西格莉德也不去猜测,她所好奇的是,最右边的那个包厢里那位神秘贵客,到现在为止,西格莉德都不知道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当她想要靠近包厢扣门时,门口佩戴优银香花徽章的骑士,冷冷地用中指搭在她削瘦的肩头,轻轻地将她推开,力道不大,却带着点警告:不要再试图靠近。 骑士对于美丽女士的尊敬有礼,是多米尼卡大陆上非常值得称道的浪漫风情,可并不代表骑士们在执行任务时,会对西格莉德有半点特殊待遇。 第五件拍卖品,是一条银钻项链,项链的链子用锁子甲细环相扣的工艺制作,细细的环扣,根据西斯维斯特的介绍,多达八千余个,而罗秀的资料上则显示是四千四百个。 西斯维斯特的夸张,并不害怕被人揭穿,没有人能把只有两指宽的项链上的细环数清楚,八千个和四千个,没有什么区别。 这条项链的卖点在于,它的坠子做成了圣钥的形状,整个坠子上镶满了璀璨的银钻,而钥匙形状的上部圆环中央,点缀着一颗巨大的蓝宝石。 就连芬格尔斯都觉得这条项链送给拥有神圣名字的公爵夫人,最适合不过了,那么她就更没有理由怀疑罗秀其实并不中意这条项链,只是为了引她上钩。 第一个竞拍的不是罗秀,也不是芬格尔斯,而是一个中年福的富商,略带谦恭的姿态,还有看着爵士们代表身份的银环金环礼貌那种自内心的钦慕,都表示他只是个单纯的有钱人,还没有爵位。 汉密顿-麦格瑟里德,来自铁兰罗行省的铠甲制作商,他希望用这条圣钥银钻项链,换取地区主教的洗礼,让他获得一个骑士头衔,那么人生就真的太完美了。 他的女儿,几天前居然混进了西奥多王餐厅,这本来是汉密顿非常骄傲的一件事情,谁知道后来完全变成了噩梦,在知道他的女儿就是餐厅饕餮事件的主角后,几个已经收下他礼物的爵士老爷,纷纷拒绝了他的拜访。 铠甲商人的贵族之路,充满着艰辛啊,但汉密顿决不气馁,如果爵位可以轻易地用钱就可以买到,那么还有谁会那么在意一个最低等的骑士头衔呢? “一百九十万!”财大气粗的汉密顿,声音却并不大,在这些爵士老爷们面前,显摆财富是很没有风度的事情,汉密顿并不想给人留下暴户的感觉,虽然本质上他只是个暴户。 “二百万。”陆斯恩的声音,淡淡地在2楼传了下来,声音不大,却充满着非我莫属的味道,似乎在警告楼下的爵士们,这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看中的东西,不要有太多想法。 “二百零五万。”欧拉迪诺院长的小女儿,十四岁的碧翠丝小姐,代替芬格尔斯喊价,仅仅是加了五万,最低的加拍价格,很有要和隔壁同样尊贵的小姐较劲的味道。 终于开始了,西格莉德微笑着,真是无聊肤浅的贵族小姐,除了傲慢,任性,斗气,你们还会干点什么? “三百万。”最右边的包厢里终于出声了,听着那粗犷的声音,犹如军号般嘹亮,楼下的爵士们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令伦德贵族毛骨悚然的名字。 -------- 这个回答一个书友关于泡沫红茶的问题,确切地说,我也没有研究过西方人喝红茶的习惯,但就我个人而言,我泡红茶的时候,喜欢用滚烫的水泡,然后加冰块,再倒些可可粉,在加蜂蜜,有时候加点果片什么的,当我摇一摇的时候,就起泡了。 不只是我一个人喝泡沫红茶,国外,尤其是美国人也常这么喝。 红茶属于酵茶内,起泡很正常,但是一般小街上塑料杯子的红茶和立顿红茶,是不起泡的。 第三十九章 勾引男人,也需要天赋 枪与花,骑士精神里浪漫永恒的主题。 史称“皇帝骑士”的盖拉迪诺,宽厚的手掌抚过姬玛倾国的容颜,她紧闭着双眼,睫毛颤抖着,湿润的泪珠滋润了皇帝粗糙的掌心。 “睡吧,姬玛……当你醒来时,法兰依然属于法兰。” 黎多瑙的皇宫外,法兰教区红衣大主教贝特朗,手里握着教皇陛下颁布的神谕,他的身后是兴奋,燃烧着仇恨的法兰贵族和军队。 一身金色铠甲的盖拉迪诺陛下带着他的骑士们走出皇宫,身后烈焰滔天。 “安东尼奥,跪下,我代表教皇宣布你的罪。”雅克团长脸色平静,高踞于马上,审视着大陆最勇武的皇帝。 教皇的旨意,称为神谕,没有谁可以反抗,是多米尼卡大陆的最高意志。 跪下等候审判?盖拉迪诺陛下拉下头盔的面甲,翻身骑上重甲覆盖的伯德纹马,高举着手中的骑士长枪,回头望了一眼火光,微笑着对身旁的骑士说道:“孩子们,我们回家!” 在火光的照耀下,闪耀醉人光泽的枪尖直指红衣大主教贝特朗。 后世的法兰文学家嘲讽这位皇帝,像强盗一样跑来放了一把火,然后灰溜溜地逃跑。 他们忘记说了,这位皇帝还玩过他们最美丽的女人。 盖拉迪诺陛下的功过,荣耀,自然有历史学家和评论家来言语,但不可否认的是,陪伴着盖拉迪诺陛下的那些骑士,有着最虔诚坚贞的骑士精神。 一千人的骑士团,“回家”的只有不到五十人,盖拉迪诺陛下用多米尼克大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赎金,从法兰贵族们手中赎回了战亡骑士和战马的尸体。 这就是对皇室最坚贞,樱兰罗帝国战力最强盛的枪与花骑士团。 “费迪雷德-海因里希-克萊斯特,自称帝国最后一个骑士,但实际上是贵族公敌。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索伦拍卖行。我想楼下的贵族们肯定不知道这个人会来,否则的话,这个拍卖会将不会出现男性贵族。”听到隔壁的声音,罗秀揶揄地笑了起来。 拥有军号般嘹亮嗓门的,便是枪与花骑士团团长,费迪雷德-海因里希-克萊斯特,自号“帝国最后一个骑士”。 陆斯恩对隔壁的神秘贵宾保持着一点警惕,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来头的人物,枪与花骑士团是皇帝直属的武力,在和平年代负责保护皇室,能让骑士团团长亲自出马的,除了皇帝陛下,就只有那么几个皇室核心成员。 罗秀侧头看着右侧的墙壁,手指拨开垂下脸颊的秀,露出晶莹剔透的耳垂,眼神中充满着嘲讽的味道:“费迪雷德认为,现在的贵族早已经将骑士精神当作流行小说里娱乐的东西,谦卑、荣誉、英勇、牺牲、怜悯、诚实、公正的骑士美德不再被人坚持,贵族们只会把骑士头衔当作夸耀和用来勾引贵妇人。” “所以“帝国最后一个骑士”要维护骑士最后的荣耀,重振骑士精神,并且惩罚那些违背骑士精神的贵族。”陆斯恩对这个人物早有耳闻,这人除了“帝国最后一个骑士”的自称外,还有“贵族公敌”的外号。 按照此时的风俗和传统的骑士守则,与他人的任何争执都可以请自己的好友向对方要求圆满解释,如果对方拒绝提供解释或解释让人不满意,则可以提议决斗,如果对方此时意识到错误,可以主动公开承认错误,决斗就此取消。如果对方不打算认错,就必须参加决斗。 费迪雷德绝对是樱兰罗帝国提出决斗次数最多的骑士,用白手套砸别人脸的动作已经纯熟无比了。 “看来他的名气不小,连你都知道他,他曾经在获得骑士头衔的第一天,就提出了三次决斗,原因都是这些贵族违反了他心目中的骑士精神,他在加入枪与花骑士团之后,就向我父亲提出过一次决斗。”罗秀此时的笑容不再轻松,带着点无奈,“希望他不会看到我,我可不想见这个蹩脚的爱情失败。” 费迪雷德是克莉丝汀夫人的仰慕,是为数不多的在仰慕的同时敢于大胆地起追求的人物,在某次和安德烈公爵的秘密决斗之后,费迪雷德放弃了追求的举动,但却从来不掩饰他内心的狂热,在公开场合见到克莉丝汀夫人,他一定会手握剑柄站在克莉丝汀夫人的身后,并且坚持认为这是一种骑士美德,“守护一位尊贵的夫人,是一位骑士坚持一生的信念。” 非常残酷的现实是,有费迪雷德在的场合,克莉丝汀夫人能不去的就不去,实在推不掉就会让罗秀去,然后费迪雷德就会站在罗秀身边,用蹩脚的语言,套一套克莉丝汀夫人最近的情况。 费迪雷德出价之后,拍卖场里一片安静,连芬格尔斯都停止了出价,对她来说,只要罗秀没有办法拿下就行,至于是别的人拍下,她并不在乎。 罗秀伸出四个手指头,她现在有点担心费迪雷德是不是想拍下这条圣钥项链送给母亲了。 陆斯恩报价之后,隔壁的费迪雷德没有半点犹豫地加了一百万,两个包厢的坚持一直到费迪雷德报出了一千三百万的数字。 “这已经是天价了,这条项链能拍出六百万已经能够让凯蒂雅方面满意了吧。”罗秀停止了竞价,到处得罪人的费迪雷德可承受不起这样的价格,多半是包厢里的皇室人物有意竞拍。 既然是皇室,那就不用太客气了,罗秀的红唇,包裹着涂抹了甜奶油的果片,轻轻咀嚼着,没有用丝巾擦拭唇角的一点奶油,罗秀伸出粉红鲜嫩的舌头在唇角一饶,美目飘了过来,正好看到陆斯恩有些怔地看着自己的舌尖。 “看……看什么……只是这沙太软,身体不好动,我拿不到丝巾。”罗秀羞的有些慌了,赶紧将犯错的舌头藏了起来,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轻浮的动作呢?歌剧《卡梅女郎》里扮演艳舞女郎卡梅的女演员洛丽丝,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动作,而名声大噪,她舌尖舔舐唇角的动作曾经被花街女子们无数次地模仿,用来勾引男人。 “再没有哪个女人能像洛丽丝那样,在每一个小动作中都充满魅惑。小姐你还小,不用想太多,正常的男人只会觉得你很可爱,而不会产生别的什么念头。”陆斯恩彬彬有礼地回答,安抚着敏感少女的心。 罗秀第一次觉得,被当成小女孩,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第四十章 洛丽塔 拍卖的气氛渐渐火热起来,老爷们点上上好的烟丝,袅袅的烟雾盘旋在舞台周围,灯光越迷离,凯蒂雅珠宝所提供的拍品越来越精彩,挑逗着贵妇人们的心,也渐渐掏空了男人们的口袋。 罗秀有些恼了,除了芬格尔斯,费迪雷德所代表的神秘贵宾,似乎也不想让罗秀拿下任何一件拍品。 除却早已经确定要用来拉价的9号,13号,包括其他几件,当罗秀尝试着出价时,费迪雷德的大嗓门就会毫不犹豫地加价。 听着隔壁芬格尔斯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声,罗秀的脸色越难看了,不过她并没有坚持着和费迪雷德较劲,当价格抬到一个比较夸张的地步时,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停止出价。 即便是不屑于带上虚伪面具的罗秀,依然有着贵族们骨子里的隐忍。 这正是陆斯恩所希望看到的罗秀,骄傲,却没有一味的任性,说不上成熟,但懂得理智地克制。 拍卖接近尾声,罗秀从沙上站了起来,挺直腰肢,吐了一口气,走近看台栏杆,侧身看着舞台上西斯维斯特的表演,身材颖长的她,总是有着另类的梦幻之美。 “在早晨,她就是洛,普普通通的洛,穿一只袜子,身高四尺十寸;穿上宽松裤时,她是洛拉,在学校里她是多丽,正式签名时她是多洛雷斯。可在我的怀里,她永远是洛丽塔,洛丽塔,我的生命之光,我的*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陆斯恩看着罗秀散着青涩诱人味道的侧影,脑子里无端地冒出这样一段话来。 法兰作家纳博科夫在他的作品《洛丽塔》中,成功地塑造出了这样一个充满诱惑力的风骚幼女,她有点早熟,会洞察男人的眼神,知道自己对男人那种带着罪恶感的诱惑,迷醉于和中年男人暧昧又危险的小游戏,在一次次的**与被**中,尝尽堕落的喜悦和残酷。 罗秀不是这样的幼女,但她和纳博科夫塑造的洛丽塔一样那么骄傲,那么忘我,当她俯瞰着楼下那些迷醉于奢华和情人娇嗔的男人们,目光中充满不屑。 “拍卖会结束后,你先到外边等我,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罗秀的手指头,敲打着栏杆,出沉闷的响声。 斯恩没有多问,一个仆人不应该尝试着过多地去干预主人的私事。 当十五号拍品,一只绿松石戒指被芬格尔斯拍下后,拍卖场上有了短暂的沉寂,西斯维斯特拉开幕帘,西格莉德挽着史杜华德爵士的手臂,如同出席晚宴的华丽盛装,还有史杜华德爵士慎重的表情,略微小心的步伐,都可以说明他手中捧着的那个木盒所代表的分量。 “这是本次拍卖会最后一件珍品,它有一个充满堕落气息的名字……恶魔之眼。我可以肯定地说,在索伦拍卖会一百余年的历史中,并没有多少比它更传奇,更神秘,更珍贵的宝石了。”史杜华德爵士双手捧着木盒,放在了拍卖台上。 老旧的木盒在灯光下依然黯然无光,似乎是被水浸湿腐蚀的细碎条纹布满了木盒表面,神秘气息倒是显而易见,但是没有谁能在第一眼就感觉到它的“珍贵”。 “我们都对《月经》中天国副君,光之君主天使长米迦勒以大威能将堕落天使们打入地狱的典故耳熟能详。但是很可惜的是,《月经》虽然用无数的赞美词赞美了天使的威能,却并没有给我们详细的战斗过程,一百一十年前,圣城博耶纳,圣钥骑士团在圣徒格吉尔讲经的桫椤圣殿里掘出一片沉沦的宫殿,里边现了大量记载天国战争的壁画,根据当地人的传说,这个掩藏在黄沙之中的宫殿,曾经是一个恶魔的行宫。壁画的内容向人们宣告,堕落天使们之所以能够在米迦勒等大天使的追击下逃脱,全是因为桫椤宫殿的前主人打开了地狱的大门,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天国众天使的倾力一击。凌驾于地狱六君主之上,撒旦级恶魔的头领,桫椤圣殿的主人,却也在这次战斗中,身躯被毁灭,他留在世间的也就只有一颗眼珠了。”西格莉德将故事娓娓道来,粲然一笑,“据说,这颗恶魔之眼宝石,就是桫椤圣殿主人的眼睛。” “它曾经镶嵌在埃博拉人新月王朝皇帝的皇冠上,也被当作出使云周大陆使节呈给东方宫廷的贡品,也被教皇陛下祝福洗礼过,它甚至被一个大魔法师断言,是蕴含未知能量的未知宝石。它不是钻石,不是蓝,紫,红任何一种宝石,更不是珍珠,也没有金属般的坚硬,它的材质就是最博学的多明尼卡神学院学,也分辨不出来。”史杜华德爵士的手掌按在木盒之上,笑容中带着点玩笑的味道:“只能说它来自于地狱,所以我们无法用俗世的知识认知它。不过它既然接受过教皇陛下的祝福,所有邪恶驱散,我们就可以把它当作一颗祝福宝石了。” “西格莉德的这番介绍,和在夏洛特庄园门口的说辞,好像不一样。”罗秀的目光落在木盒上,被教皇祝福过的宝石?那么母亲一定会很喜欢。 “这只是一种销售技巧罢了。如果真的是恶魔的眼珠,那么教皇国怎么会允许这种物品出现在俗世?宗教裁判所的封印才是它的归宿。”陆斯恩微微有些失望,他感觉不到木盒里有半点熟悉的气息。 罗秀有些讶异地看着陆斯恩,她很少看到陆斯恩会失望,这说明他对这个东西,或说真正的恶魔之眼很感兴趣。 西格莉德轻轻推了推史杜华德爵士:“爵士,你就不要再多说了,快点让我们看看吧。” 所有人都被这样的传说所吸引,史杜华德爵士不再卖弄,准备打开木盒。 一抹黑色的羽翼飘零而下,落在史杜华德爵士的眼前,渐渐地分解成细碎的黑色粉末,消失在空气之中。 史杜华德爵士忍不住抬头看去。 一双黑色的靴子,扎着繁琐的绳结,突然出现在拍卖台上。 如同安东尼奥皇室血脉一样的波浪金,优雅的气息在不经意间让人心仪,精致的脸庞,却有着毫无生机的眼神,空洞的眼眸看着史杜华德惊讶的脸庞,半蹲在拍卖台上的华服少女精致,纤细,又诡异的如同梦魇。 华服少女拿起木盒,慢慢地翻看了一圈,然后捏成了粉碎,“假的?” 木盒的碎屑飘散在空气中,一如台下老爷夫人小姐们涣散的眼神。 …… …… 直到拍卖会结束,尊贵的客人们依然没有弄明白,那个华服少女怎么出现,又怎么消失。他们对史杜华德爵士表示非常惋惜和遗憾,恶魔之眼的神奇失窃,必将引起警务部门的介入。 陆斯恩却清楚,纱麦菲尔离开时,消失的还有右边包厢里的一股强大圣力。 追杀纱麦菲尔?陆斯恩真诚地为这只教会的忠犬祈祷,愿始祖保佑他,在宣判死亡的枪尖下能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虽然纱麦菲尔和他一样,禁锢在一具脆弱的躯壳里,但堕天使的威能,依然不会让凡俗世人肆意挑衅。 不管是索伦拍卖行,还是西格莉德,似乎都不怎么在乎最后被毁掉的所谓珍宝“恶魔之眼”。想到这个问题,陆斯恩脸上的笑意,一如既往的温柔。 陆斯恩离开包厢时,看到西格莉德捧着一个盒子走进包厢,面对着陆斯恩略带审视味道的目光,西格莉德神情自然地回答:“这是格利沙尔塔小姐要的东西。” 陆斯恩点了点头,眼睛微微眯着,手指挑起西格莉德脸颊旁的丝,露出白皙的耳垂,“希望能够有机会和你单独相处一会。” “幕帘后的楼梯上,那里没有人……”感觉到耳肉上热的滋味,西格莉德的心里湿润起来,她现自己的心依然没有想象的那样残忍,尤其是对自己。 ----------- ----------- 《1o1ita》的作是俄裔美籍作家纳博科夫的作品,这也是萝莉的起源形象,但在这部作品里,我们看到的洛丽塔,和纯美天真无关,只是一个风骚,懂得利用自己本钱勾引中年男人的幼女,13岁的洛丽塔,她的继父甚至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国内译本是《一枝梨花压海棠》,汗死我了。对萝莉有爱的读可以看看。 我想罗秀应该不是萝莉系了,少女系吧,但不是贫乳系,大概是b罩杯的样子,和大部分中国女性差不多,但在西方,应该算小了,所以骄傲的罗秀,厌恶着揣着小兔子的**系女人。 第四十一章 吮子之手 “放下吧。”罗秀依然靠在沙上,素色的手指尖微微抬起,指着茶几。 长睫毛下的眼帘微微落下,另一只手撑着额头,仿佛有些疲惫地想入睡。 没有别的什么言语,她甚至没有看西格莉德一眼,却也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西格莉德站在罗秀身前,在这老旧昏暗的包厢里,她虽然也可以称得上半个主人,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是个侍女。 一个揣摩着主人心思,忐忑不安的侍女。 这种感觉让西格莉德很不喜欢,她早已经不想用这种姿态面对任何人。 于是她挺直身躯,这个动作给了她不少自信,在她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罗秀的眼帘突然睁开,闪亮亮的眸子在暗色调的包厢里格外耀眼。 西格莉德感觉自己仿佛被这对眸子中冷清的眼神一瞬间击穿,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你是不是很得意?” “没有。”西格莉德本能地否认。 “愚蠢,傲慢,肤浅,骄傲而一无是处的贵族小姐。”罗秀的嘴角浮现出类似陆斯恩的温柔笑意,“挥霍着家族的财富,只为了无聊的斗气。正是这样的贵族小姐,才能够让凯蒂雅珠宝大赚了一笔,你居然没有得意?太让人出乎意料了。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只是一只生完蛋的小母鸡,被你拾取了鸡蛋,却依然在昂着头,骄傲地咯咯叫,惹人生厌。” 西格莉德的眼神有些慌乱,避开罗秀那双穿透人心的眼睛,勉强分辨说:“对于你的慷慨帮助,我只会感激,我或会对伦德很多贵族小姐的作风心怀不满,但绝对不会针对尊敬的格利沙尔塔小姐……” 罗秀挥手阻住了西格莉德的话头,“你怎么想,其实我根本不在意。只是警告你一下,商人的精明,不过是小聪明,陆斯恩很欣赏你,你却依然缺少智慧。你出去吧,可以和陆斯恩解释下恶魔之眼的问题,我看得出来,他对这东西很感兴趣,不要用什么已经被意外毁掉的愚蠢借口来搪塞。” 罗秀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怎么处理这个杯子,不能被陆斯恩现,但是也不想拿回去,看到就会生气的东西更不想放到自己房间里。 我要它干什么?罗秀很生气,好像是一种让人难堪的情绪在支控着她,做出自己无法理解的行为。 更让她有些不安的是,那个突然来临又突然消失的华服少女,似乎就是那个给自己西红柿甜糕的沙麦菲尔。 …… …… 巨型木框海报堆积在楼梯的侧面,宽大的幕帘从屋顶的横梁上垂下,楼梯通向顶楼的杂物间,轻轻拉上侧门,这里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什么样的地方能让女人动情?温暖奢华的卧室,蒸腾热气的温泉,窗外落雪,窗内红烛,被里翻红的**浪漫,都会让女人心身陶醉。 也包括那种隐秘的环境,昏暗的光线看不清楚情人的脸庞,也遮掩了自己的羞红,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声,例如这个楼梯隔间。 西格莉德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蹲在洞**里的兔子,外边是一条猎犬,可兔子偏偏爱上了猎犬,蹲在洞**里自然安全,可是感觉不到它的气息,离开洞**,却会被毫不犹豫地捕杀。 她站在楼梯上,华贵的礼服下摆扫着楼梯上的灰尘,可她根本不在乎,只是看着眼前似乎永远微笑的男人。 “格利沙尔塔小姐,远比你想象的要更有智慧。”陆斯恩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确实想和西格莉德单独说点事情,但没有想到场景如此暧昧隐秘。 “我已经见识到了。我在这个年纪,还天真地以为人心都是艳丽鲜红的单纯颜色。”西格莉德并没有太失望,她不指望陆斯恩一开口就赞美她今天是如何的令人惊艳。 “人心是鲜艳的红。”陆斯恩的声音像呢喃,让人心醉。 “如果你爱我,我就相信人心是红的。”能残忍对待自己的女人,都会有些神经质,西格莉德走下楼梯,身体贴近陆斯恩,滚烫的娇躯要投入陆斯恩的怀抱。 洁白的手套按在她的胸口,让他感觉到柔软而充满弹性,但她却知道那不是抚摸,而是拒绝。 “我嫉妒着格利沙尔塔小姐。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在嫉妒她。高高在上的家世简直让人无力直视,纯美清澈的眼神,处女的娇嫩圣洁,我早已经失去。更重要的是,一直陪伴着她的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永远是那样宠溺温柔,我知道,陆斯恩……你爱着她,为了她,你会愿意将心掏出来,深情地告诉她,你的心鲜艳而热情,为她而跳跃……”西格莉德已经失控了,酥胸不停地挤压着陆斯恩的手掌,眼神里满是燥热烫的*,她无法控制自己,眼前的男人,仿佛有一种让人无力抗拒的邪恶能力,无法压抑自己的*,暴露心底的阴暗,在他温柔的目光中迅堕落。 “我只是她的仆人。”陆斯恩感觉到手掌中跳动着的一团柔软,男人的自控能力强大到令人指。 如果说对自己残忍,此时的陆斯恩对比西格莉德,并不妨多让。至少西格莉德终究对自己心软了,放下自虐的残忍,堕落于*中,而陆斯恩这个笔直站立的男人,微微低头看着迷乱的容颜,却依然在残酷地坚持。 “你只是她的仆人?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就算你这样想,格利沙尔塔小姐可把你看得十分重要。陆斯恩,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西格莉德的脸颊磨蹭着陆斯恩的胸口,像期待主人宠爱的猫,柔软的*有时候比强健的手臂更加有力,陆斯恩的手掌一寸寸地后退,当退无可退时,西格莉德已经紧紧地拥抱住他,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很有力的感觉。 “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并不重要。”陆斯恩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笑着,只是在这样暧昧火热的场景下,那种温柔平淡的笑意,却只会让人感觉到心凉,仿佛她拥抱的是一座凝固笑容的冰雕。 “告诉我,恶魔之眼……真正的恶魔之眼在哪里去了?我相信,在这场拍卖会之前,你们一直拥有这件东西。” 西格莉德闭着眼睛,感受着男人缓慢平静的心跳,她根本不知道,这颗心属于一个她无法企及的女人。 但她已经很满足了,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舐着陆斯恩依然放在她胸口的手指尖,吸允着,轻咬着,嘴中呢喃着:“谁让他是红衣大主教呢?额蒂菲斯大教堂的孔特雷拉丝大主教,要求征收这颗被恶魔觊觎的宝石……只支付了成本的价格。不过倒是真的和他所预料的一样,有邪恶的异教徒来窃取宝石。真正的宝石已经送进了额蒂菲斯大教堂。” 精致干练的碧溪法尼亚餐厅经理,凯蒂雅珠宝的席设计师,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平日表现出来的矜持优雅,湿润的眼神中满是妩媚,微微颤动吞噬的红唇散着妖治的光泽,火热的躯体已经燃烧起来,紧紧夹住双腿的她,将平整的小腹不停地磨蹭着男人的腿根,她不是一个娇嫩圣洁的处女,但绝对是成熟诱惑的尤物。 “我穿的是……那种东方风格的内衣,你要不要看呢?” 难怪,手感完全不像是隔着束胸衣,也只有这种拥有完美身段,挺拔柔韧胸部的女人,才能够不需要束胸衣而撑起典雅高贵的晚礼服。 第四十二章 挑逗 幕帘微微颤抖,抖出上边的图案,是一副巨大的彩绘,一个贵妇人裸身躺在浴池旁。 人影晃动,气喘声急促,呢喃的呻吟,晃动着春情。 女人极美,更重要的是充满着诱惑,男人俊俏,风度儒雅。 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像夏洛特庄园里的月桂树下,青藤缠绕着树干,而月桂树依然挺拔,伸直了树枝,为克莉丝汀夫人与罗秀织营一片可以喝下午茶的绿荫。 “非常感谢你。为了表达我对你真诚帮助的感谢,除了你现在想要的,我可以为你实现一个愿望。”陆斯恩手掌上微微用力,没有办法,让意乱情迷的女人清醒过来,除了满足她,就只能这样了。 “啊……”迷乱中的女人出痛苦的呻吟,却更增加了另类的诱人风情,眼眸幽怨地看着他,“我想要的,你不给我,却可以让我许另一个愿望?” “是。” 人撒娇,她的眼睛中弥漫着泪水,她已经忘记了自己上一次撒娇是什么时候了。 “那好吧。”陆斯恩的手指搭上西格莉德的耳垂,那是这个女人身体最敏感的地方。 一阵如潮的快感,毫无征兆地袭来,西格莉德无力纠缠陆斯恩的身体,痉挛着,抽搐着,眼神涣散,身体软瘫在楼梯上,极乐的喜悦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陆斯恩的背影,在西格莉德空洞的眼眸里安静地离开。 依然沉浸在快感中的女人,在一波接一波的潮水中无力自拔,眼角却溢出了泪水。 她终于明白了雅兰斯夫人对这个男人的怨恨:“西格莉德,你欣赏的这个男人,是披着绅士外衣的恶魔,他会将你的心挖出来,血淋淋地嘲讽。” 心是悲凉的,因为它是一颗人心,陆斯恩抚摸着胸口,自言自语:“我只是个恶魔。” 狰狞的容貌,恶毒的言语,血腥的爪牙,这是《月经》叙述的恶魔----和陆斯恩无关。 …… …… 芬格尔斯比陆斯恩早片刻进入罗秀的包厢。 “格利沙尔塔小姐,你今天似乎没有什么收获。”芬格尔斯靠着栏杆,侧头看着罗秀,手指抚摸着今天拍到的凯蒂雅手镯,它采用了凯蒂雅最新的“隐藏式镶工法”,这种镶工让宝石能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其间没有任何金属或镶爪,而是运用轨道一般的手法,把宝石切割成同样大小,再一个个套进去,虽然会耗费漫长的时间,更需要精准的手工,而其呈现的结果,可以令宝石完美贴合肌肤,随着肢体的动作呈现出多角度不同的璀璨光泽,并且大量运用花卉造型,让每一片花瓣栩栩灵动,为了这个手镯,芬格尔斯小姐付出了五百个金币的代价。 坎斯拉夫的两位小姐,各**下了一枚祖母绿宝石戒指,这种稀有的宝石,甚至比成色最好的钻石还要珍贵,欧拉迪诺院长宠爱的碧翠丝小姐,鬓上插着一只头饰,搭配有鲜红的石榴石、晶莹剔透的黄钻、沉稳的青金石及活泼的紫水晶等,基架采用的三色黄金材质,更适合搭配多种风格的服饰。 罗秀冷冷地看着摆弄饰,露出欢喜神色的四位贵族小姐,“你们在炫耀吗?” “不……不……当然不是,只是替你觉得可惜呢,这次凯蒂雅珠宝出售的基本上都是单品,不会再有流入市场的相同款式。我看格利沙尔塔小姐出席下次宴会时,恐怕没有新的足够吸引目光的饰搭配礼服了。”碧翠丝小姐曾经跟随欧拉迪诺院长多次拜访夏洛特庄园,只是她和罗秀的关系远不如欧拉迪诺院长和克莉丝汀夫人那么良好,甚至有些小摩擦。 贵族小姐之间的仇恨,并不需要鲜血和背叛,只是一个轻蔑的眼神,傲慢的笑容,就会埋下仇恨的种子。 “谢谢各位的关心。但是我们的小姐,并不需要这些石头来点缀,格利沙尔塔小姐,走在人群中,光芒远甚于璀璨的钻石。”陆斯恩微微躬身行礼,维护着主人的尊严。 “石头?你这个无知的仆人,居然说这是石头,真是太可笑了……格利沙尔塔,你的侍从就这样没有眼光吗?”坎斯拉夫家的二小姐大笑起来,只要面对的不是米格拉兹亲王这样的梦中情人,她们可以笑得很放肆。 罗秀轻声笑了起来,这位二小姐伸出手指的动作实在可笑,“你那不是石头是什么?” 低头看去,却赫然现珍贵的祖母绿宝石变成了一粒黑不溜秋的小石子,几声尖叫响起,几位贵族小姐惊骇地现她们的饰上,那些前一刻还光芒四射,璀璨生辉的宝石已经全部变成黑色的石子了。 “你……你做了什么?”芬格尔斯指着陆斯恩,赶紧将手镯脱下来,顺手就丢到了墙角,仿佛晚一刻就会被那些石子玷污她高贵的肌肤。 “我什么也没有做,就像你所看到的,我一动也没有动,我只是一直在奇怪,你们为什么要拿这种石头来格利沙尔塔小姐面前炫耀。”陆斯恩笑的很无辜,低头看罗秀,眯着眼睛的微笑,才是陆斯恩珍爱的珠宝。 “走吧。你已经让我等很久了,这次拍卖很让人失望,并没有太让人瞩目的珍品。”甩下这个结论,罗秀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包厢,她的身材十分修长,比这几位贵族小姐都要高上半个头,因为丢脸而面红耳赤的小姐们,此时更是没有半点气势对抗罗秀居高临下的嘲讽, “忘记告诉你们了,我可不是空手而归。米格拉兹亲王,送了我一些小礼物,如果你们想要,我可以转送给你们,就丢在那里。” 陆斯恩提起架上的“小礼物”,刚才隔壁包厢的神秘人物,除了孔特雷拉丝,居然还有米格拉兹亲王,这位亲王命令费迪南德和罗秀竞价,最后却又将罗秀参与过竞拍的拍卖品全部送给罗秀。 这位亲王如果只是示好,这样做还不算太糟糕,要是以此为追求罗秀的开端,那简直是愚蠢到了极点。 虽然陪伴着罗秀长大,但罗秀也只是最近几年,才会在克莉丝汀夫人的安排下,参加了一些贵族宴会,陆斯恩并没有机会见到这位号称伦德最多少女心中梦中情人的亲王殿下,却在四个贵族小姐的眼神中看到了深入骨髓的嫉恨。 一个男人,要有什么样的魅力,才会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小姐们因为罗秀收到他的礼物,而露出噬人的野兽表情? 马车上,罗秀脸上的得意表情散去,她显然认为,打击几个愚蠢的贵族小姐,并不是一件可以让愉悦持续很久的事情。 “这样处置亲王殿下的礼物,似乎有些不妥当。”陆斯恩提醒罗秀,那一位毕竟是亲王,将来的樱兰罗帝国皇帝。 罗秀微皱着眉头,不动声色地将她刚才拿在手里的小盒子塞到马车角落,里边装的是那个水晶杯子。 “我更担心,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礼物送给母亲。”罗秀显然没有把那位尊贵的亲王殿下放在心上。 陆斯恩十分神奇地从身后掏出一双草鞋,正是罗秀早几天送给他的那双。 “礼物并不需要多贵重,重要的是送礼物的人。”陆斯恩扯下光洁的手套,手指甲犹如剪刀般锋利,掐断了草鞋的底绳,“就像小姐送我的这双草鞋,虽然只要十个铜币。相比那些动辄百万的珠宝,它很不起眼。但在我心里,它远比今天所有的珠宝加起来更有价值。” “那……那你现在……在干什么?”罗秀的声音有些小,甚至有些结结巴巴,她觉得自己的脸颊在热,不知道是因为陆斯恩的话里含蓄的一种情绪,还是羞愧于自己送给陆斯恩的礼物,实在太简陋了。 ---------- lunet就是恶魔,所以大家不要对他心存幻想,觉得他是好人。看他怎么对西mm就知道了,这种男人,通常会被女人剪掉。 无关善与恶,只有人性的骄傲与爱。 第四十三章 日经日读,月经月诵 雪慕叶花的香味还没有散去,只是稍稍淡了一些,车厢里的气息很暖,是很容易让人放松的那种。 罗秀的坐姿虽然还是那么优雅,但小女儿的模样已经没有了那种傲慢。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紧盯着陆斯恩的手指。 手指甲锐利地挑断几根草绳,又抽出几根,打了个结,将有些地方稍稍收拢,鞋跟提高一些,用打结的草绳圈紧了前端的鞋底,剩下的草绳编了一个漂亮的小蝴蝶结,两只简陋的草鞋,在陆斯恩的巧手下,很快就变成了自然简洁的精巧淑女鞋。 “把这个送给克莉丝汀夫人,她一定会很喜欢。夫人喜欢独到而有品味的小东西,这种兴趣并不亚于她对珍贵艺术品的爱好。”女鞋捧在手心,放在罗秀眼前,如果能够有更多一些的材质,他可以做的更加漂亮。 罗秀接过鞋子,难以置信这双透露着自然优雅味道的淑女鞋,在前一刻还是她想用来作弄陆斯恩十个铜币的草鞋。 “你是怎么做到的?”陆斯恩总是给她许多惊讶,而这次却是惊喜,罗秀可没有在这种手艺上也要过陆斯恩的好强了。 “这种无聊的小技巧,小姐你并不需要学习,只要你的仆人能够掌握,当你需要的时候,我便会为你服务。”陆斯恩还是那种调子。 讨厌!罗秀觉得,陆斯恩的这种语调,其实有时候也不是那么的特别讨厌,尤其是在一句“礼物并不需要多贵重,重要的是送礼物的人”之后。 “我是他的主人,当然是最重要的人。所以我送给他的任何东西,他都必须当成和宝格丽珠宝一样珍贵。” 宝格丽,比凯蒂雅更有悠久历史的珠宝品牌,自从几个世纪以前塔利伊庇鲁斯家族创始人宝格丽-苏提瑞奥创立这个品牌以来,宝格丽珠宝已经成为多米尼卡大陆三大珠宝商之一,历史上几位塔利公主为了得到独一无二的宝格丽珠宝,不惜疯狂地以领地来交换,对于此时的女人们来说,即便有诸如凯蒂雅,蒂爵,堡狮龙,梵克雅宝等品牌的奢华袭来,宝格丽依然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那你又是怎么让芬格尔斯她们的饰变成石头的呢?”罗秀似乎心情很好,也有兴趣和陆斯恩闲聊了。 可陆斯恩并不想在这些问题上有太多的纠缠,掀开车帘,坐到了车架的位置,用一种缅怀的语气道:“当小姐还只有三,四岁的时候,我们住在莱安区的老别墅里。那一年的祷告日后,伦德城里来了许多小剧团,这些小剧团不会出演优雅的歌舞戏剧,但却会表演杂耍魔术……小姐一开始对这些魔术很感兴趣,只是这种魔术在你面前表演第二次的时候,就会被你轻易揭穿……” “原来我从小就有这方面的天赋。”罗秀有些得意,即便是现在她偶尔也会去看看魔术表演,只是那些小剧团并没有什么创意和进取的精神,还是一些千篇一律老套的伎俩。 “你看不到有趣的魔术,就会哭闹不止,克莉丝汀夫人为你的聪明而欣慰,又为无法安慰你而苦恼。所以我就去学习魔术,稍微改进了一下,解决了夫人的烦恼。”过往的记忆就会画面一样在脑海里飘过,那时候穿着可爱蕾丝裙的小娃娃,已经成长为骄傲的少女。 说起小时候的事情,一向自矜的女孩子都会有些羞怯,更何况这种小女孩的胡闹并不是很光彩的历史,罗秀有些羞恼地道:“我怎么就不记得这种事情了?我三四岁的时候,你不也一样大么?你那时候就会表演魔术了……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有办法揭穿你,都被你隐瞒过去了?” 马鞭在空中甩了个漂亮的鞭花,陆斯恩难得地笑出声来:“就像刚才我怎么样让落李小姐手镯上的宝石变成石头一样……你不也看不出来吗?” 罗秀恨恨地看着被推到角落的小盒子,咬牙切齿地想,陆斯恩终究是个讨厌的人,他做的任何事情说的任何话,再也不能改变我对他的这种讨厌! 额蒂菲斯大教堂。 穹顶的彩光玻璃上描绘着末日审判的场景,收割生命的天使,手持龙枪,散布死亡,漫天的火焰灼烧着天地,身穿黄金铠甲的审判天使,手持大天使剑,漠视人间。 在白天,阳光会穿透玻璃,让五彩的光泽回荡闪耀在圣堂里,室内斑斓闪耀,犹如神境。落地大窗外此时已经是漆黑一片,数十尺高的大镜子制作成屏风,反射着穹顶上高吊着烛台上的灯光,让整个圣堂内弥漫着一丝丝烛光特有的暗红色。 孔特雷拉丝站在祭坛前,手持圣水,将恶魔之眼放在圣水中洗涤。 “当恶魔降临人间时,他们腐朽阴暗的躯壳无法适应光明普照的人间。所以他们会借一件普通的躯壳现世,在能够自由行走人间的同时,他们也付出了大幅减损力量的代价。”孔特雷拉丝看着安静的近乎死寂的恶魔之眼,回头对着穹顶的彩绘冷笑:“而恶魔之眼,却可以让持有在人间使用恶魔在地狱中的力量。真是一件让不屑于凡人力量,却不得不容忍自己凡俗躯壳的恶魔无比心动的法器。” 审判天使依然沉默,神情冷淡,俯瞰着孔特雷拉丝。 一袭红衣神袍,是和鲜血一样最美丽的颜色,孔特雷拉丝面对着孕育邪恶的恶魔之眼,轻声诵读经文。 “日经日读,月经月诵。日经教导我们心存感激,月经让我们心存敬畏。”红衣大主教手握圣钥,坚定着自己的信仰。 “人不易产生感激,尘世的浮华,罪恶,黑暗,血腥,暴力,冷漠,总会让人忘却了世间的美,日读日经,才能够让我们感受到生活埋藏在苦难之后的幸福。高高在上的天,广袤的地,深邃的海洋,肆虐的风,狂暴的雷电,铺天盖地的雨,都让人感觉到自身的渺小,习惯了这种自身的怯弱以后,人们不再心存敬畏,一月一次诵读《月经》,会让我们感悟自身。” 孔特雷拉丝松开手中的圣钥,手掌按在厚厚的教会圣典上,里边的词句早已经如刻在他心底般清晰,“创造你的神,现在如是说:你不要害怕,因为我会救赎你。我曾题你的名召你,你属于我。你从水中经过,我必与你同在。你渡过江河,水必不漫过你。你从火中行过,必不被烧,火焰也不在你身上。因为我是你的神,是无上的圣你的救主。我已经使埃尔法做你的赎价,使雅威赫代替你。引我看你为宝为尊,又因我爱你,所以我使人替你的生命。凡称为我名下的人,是我为自己的荣耀创造,是我的子民……惟有我是神,除我以外没有救主,在我以前没有真神,在我以后也没有,信我,得永生……” 孔特雷拉丝虔诚的吟唱噶然而止,仿佛被硬生生地割断,他的咽喉上留下鲜红的雪珠,他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一袭黑袍在风中飘荡,粗壮有力的手臂,捏住了圣水之中的恶魔之眼。 “熟读经文,并不是对神的信仰,只是自我的救赎,否则你何必读这一段?生命的美好,在于临死前的回眸。” 闭上眼睛,苍老的红衣大主教,想起那个雨夜,那个叫爱玛的花街女子,还有那滚烫的身体,灵魂从身体里抽离的快感,让他明白了,生命的美好,果然是在于临死前的回眸。 “信我,得永生,还真是让人心动的话……但天使已死,只留下供我驱遣的威能,神威不在,谁能让我信?”黑袍人紧握着恶魔之眼,看着穹顶手持蛇翼长枪的女子,冷笑起来:“异端?真是需要圣光清洁的罪恶。” 第四十四章 克莉丝汀夫人的嫉妒 “为你准备的是大吉岭红茶,这种带着葡萄香的极品红茶,由公爵大人从遥远的东亚次大陆搜寻而来。” 圆润的白瓷阔口茶杯,十分适合用来闻香观色,这种汤色橙黄,气味芬芳高雅的大吉岭红茶,拥有高贵的身份,被誉为“红茶中的罗曼尼.康帝”。 品尝这种红茶需要缓缓啜饮,细细品味,在徐徐体察和欣赏之中,品出醇味,领会饮茶的真趣。 相比品茶,克莉丝汀夫人看着陆斯恩泡茶的眼神,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欣赏和赞叹。 “如果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为我准备这种红茶,我一定喝不下。”克莉丝汀夫人暗自心想,她本来不如罗秀那么挑剔,但是现在她现,陆斯恩一丝不苟,总是完美到极致的服侍,很容易让人变得娇惯。 罗秀已经被他宠坏了吧……真是一个幸福的小女孩,克莉丝汀夫人微微嫉妒着女儿,当然这只是一种极淡和自嘲自怜的情绪,克莉丝汀夫人对女儿的爱,可以让她从神圣家族的光辉里走出来,毫不犹豫地亲吻恶魔的指尖。 “夜深了,露水中会有寒气。小心着凉。”走到窗前,陆斯恩替克莉丝汀夫人掩上窗户,一个合格的仆人,不应该忽略任何一个可能影响主人身体健康的细节。 “罗秀睡了吗?” “睡了,小姐似乎有些小秘密不想让我知道,要独自处理。”陆斯恩看着美艳的夫人,时光剥夺了女人的青春,却赐予了少女们无论如何也追赶不及的风韵。 这种韵味需要岁月来细细雕琢,再绝色艳丽的少女也无法像克莉丝汀夫人那样,将外在的美内敛起来,而散出优雅自然的内在。 陆斯恩时常在想,一个心里装着一千本经典文籍的女人,一个和上千个情人上床的女人,会有什么区别? 仅仅只是好奇而已,或某日当克莉丝汀夫人和帝国第一寡妇,加布里尔三世的妹妹,洛葛仙妮夫人站在一起的时候,陆斯恩就能现其中的差别。 将书签放好,陆斯恩轻轻合上克莉丝汀夫人手中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夫人,明天你还要参加一个午宴,应该早点休息。” 协助艾格博特先生完成梅林奖巨著《国富民生》的克莉丝汀夫人,不只在经济学上有深入的研究,作为帝国第一学的弟子,她在战争学上也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安德烈公爵常常会在撰写军事手札的时候,征询克莉丝汀夫人的意见。 克莉丝汀夫人轻轻摇头,圆润的指尖轻揉着耳背后的位置,微笑着说道:“当一个贵夫人想要出去散步时,一个绅士应该怎样邀请她?” “尊贵的夫人,如你所愿。能否有荣幸,和你在午夜的前诞,漫步在夏洛特庄园呢?”陆斯恩弯腰邀请,嘴角含着笑,这位樱兰罗帝国有数的尊贵夫人,总是能给人独特的感觉。 端庄,优雅,却从来不缺乏情趣,爱好戏剧,文学艺术,却也不会忘记享受美好生活。 “不……这样的邀请,可很没有让人动心的味道。”克莉丝汀夫人慵懒地半躺着,动人的弧线惊心动魄,“你应该像《玫瑰与火》中的诗人那样,用动人的句子,勾勒出……” 克莉丝汀夫人好不容易将“浪漫的场景”这个词忍住,成熟女子露出片刻的羞涩。 “外面下着雨,是夫人最喜欢的那种。 感觉的到,却看不到。 温柔地掠过脸颊,像在心头肆虐的情丝。 当你沿着伊苏河畔漫步时,雨雾在打湿的睫毛上凝结成泪水,顺着眼线流淌。 你会怔怔地问我:为什么,我在哭泣?” 陆斯恩的声音在夜色中有些沙,带着嘶哑,让人无法拒绝。 仿佛看到一个忧郁多情的诗人,克莉丝汀夫人有些怔,半饷之后才现陆斯恩依然保持着邀请的姿势,美眸流转,带着湿润的味道,“你先到庄园门口等我。” 雨不成丝,是极细碎的珠子,落在脸上,仿佛要融入毛孔之中。庄园里的仆人也都休息了,陆斯恩没有惊动旁人,手掌轻轻叩开紧锁着的大门,笔直地站立在夜色中,荣耀剑塔上的大灯让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昏黄的光下,不远处的零落树木,像蛰伏着的野兽,远处的伊苏河,流淌着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悦耳。 克莉丝汀夫人缓缓走来,身体有些摇晃,仿佛是在野草群中寻找可辨的小径。 走到近处,陆斯恩才现她穿着今天罗秀送给她的那双草鞋。 陆斯恩微微皱眉,克莉丝汀夫人微笑着止住了他的劝阻:“没有关系,湿漉漉的草根,透过鞋底刺着脚心,这种感觉还挺舒服的,我没有那么娇弱,不会这么容易生病。” 在陆斯恩头顶蒙上一层薄薄雨雾的时间里,克莉丝汀夫人换了一身金格拉风情长裙,这种风格的装饰大多比较夸张,色彩也比较奔放,一些巡游的小剧团女郎,经常做这样引人瞩目的打扮。 长裙长至脚踝,素色的裙底上印着大朵的优银香花,长长的带在腰部的梢扎了一个大结,宽大的披肩遮住了大半个身体,更凸出了娇小的腰肢,摇曳的长裙下,修长的腿线若隐若现,本来应该优雅地喝着红茶,翻看《雪莱浮诗集》的贵夫人,经过简简单单的换装,却成了站在舞台上如百灵鸟般欢唱的剧团女郎。 陆斯恩不得不感叹,俗世的女人远比最美丽的天使更有诱惑力,天使的美丽虽然让人惊艳,但恒古不变,克莉丝汀夫人却可以像插图画集一样,每翻一页,都是不同的风景。 “陆斯恩,谢谢你。” “虽然不明白你所指,但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仆人感激主人的恩赐,但主人从来不必为仆人的服侍说谢谢。”陆斯恩依然落后克莉丝汀夫人半步,褐色的披肩和夜色几乎融入一体,却夸张地凸出了素色裙子包裹的臀部,陆斯恩咋一看去,几乎只会注意到扭动的臀线,即使她的步伐是淑女的优雅,但陆斯恩只能看到充满*的曲线诱惑。 “不是作为你的主人,而是作为一位母亲。你让罗秀懂得,礼物的贵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礼物的人。当她把这双草鞋有些担心地送给我时,那是我最自豪的时刻。西里尔区的贵族小姐们,只怕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种廉价材质制作的鞋子,她们也不会懂得你告诉罗秀的那个道理。” 克莉丝汀夫人停住脚步,回头想要说点什么,却一头撞进了陆斯恩的怀里,草鞋终究穿不惯,脚底一滑,她柔软的身子就跌了下去。 陆斯恩的手掌迅地拖住克莉丝汀夫人的腰,犹如宫廷舞步中最经典的收尾动作。 男人紧贴着女人平整的小腹,柔软的腰肢在手掌中不足一握,起伏的酥胸近在咫尺,她微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让人感觉到**和从身体里烧起的一股*。 她的眼神慌乱而迷茫,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判断力,妩媚艳红的脸颊,似乎要滴出水珠。 成熟的妇人,丰腴的身躯,即使后仰依然挺拔高耸的酥胸,最温柔的雨中,这一切都能够让诗人,绅士,骑士最终都只是一个男人。 陆斯恩不是诗人,不是绅士,更不是骑士,他只是个仆人,所以他稍稍用力托起克莉丝汀夫人,只是手掌终究不小心滑过她丰挺的臀线,让她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下。 他依然在微笑着,眼神中却有些许责怪,她不应该穿着那样的草鞋出来散步。 克莉丝汀夫人的心中,流动着异样的滋味,她是一个女人,不管站在女儿背后担当如何坚强的保护角色,她终究要窝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被保护。 安德烈公爵?克莉丝汀夫人相信,比起保护女人,他更愿意去征服海洋,在最狂暴的海浪中现新的大陆,那才是他的生活。 “擅长骑术,剑术,还能跳出宫廷舞步里最具有难度的回旋转体勾腿动作的克莉丝汀夫人,居然会因为站立不稳而摔入男人的怀抱?真是让人惊讶的一幕。”伊苏河的浅滩上淌起水声,一个骑士纵马而来,出刺耳的嘲讽。 第四十五章 折剑 嘲讽的骑士,早就隐在黑暗中,冷冷地注视着,河水的流淌掩盖了他从远处靠近的马蹄声,和陆斯恩在一起有些心情恍惚的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注意到。 陆斯恩往前一步,虽然习惯于站在影子中,但他任将后背留给克莉丝汀夫人,用他那隐藏在阴暗中的俊美脸孔看着骑士。 他的身材完美而标准,并不十分宽厚的肩膀却有着让人心身宁静的神奇力量,克莉丝汀夫人隐去脸颊的红晕,恢复了常态,“费迪南德,你这个时候出现在西里尔区,才真是让人惊讶。” 陆斯恩嘴角噙着笑,眼前这个是自称“帝国最后一个骑士”的费迪南德,一边感叹嫉妒真是一种罪恶的情绪,它甚至能够让“帝国最后一个骑士”忘记守护贵夫人的风度,言语中带着浓重的毒舌味道。 贪婪,淫欲,饕餮,嫉妒,懒惰,傲慢,暴怒,这可都是《月经》有记录地狱中恶魔的最爱,这个世界上若没有这些负面的情绪,人类的堕落就无法原谅了。 “我想,如果我是安德烈公爵,我会更惊讶。”费迪南德翻身下马,冰凉的河水打湿了马靴,沉重的巨剑敲打着护臂,出带着危险味道的铿锵声。 “这可不像一个骑士会说的话。”克莉丝汀夫人对这个费迪南德从来就没有半点好感,她的声音并不如何冷漠,却自然地散着疏离感。 身高七尺的费迪南德绝对称得上彪形大汉,极短的头根根指向苍穹,刚硬的脸庞上有着密集的胡须,充满雄性气息的脸部菱角分明,剑眉浓黑,无论如何都算得上一个很有男人味道的骑士。 对比那些只会猎狐,而且要前呼后拥带着数十只猎狐犬才能在郊区的小树林里捕获一些狐狸,獾子的贵族骑士,费迪南德倒是真的有资格称呼自己为“帝国最后一个骑士”。 只是这位也是贵族公敌的骑士,气量和他的嗓门截然相反,狭小的让陆斯恩十分遗憾,他是不是在这样阳刚的躯体里装上了一副女人的小鸡肚肠。 “骑士礼仪规定,骑马的骑士遇见站着的贵族,如果对方爵位比自己高或是女性,男性贵族只要未着铠甲就必须下马行礼。费迪南德骑士,你可知道克莉丝汀夫人不只是公爵夫人,还是领亚德里尔地区,班克罗夫特郡,波特兰慕高地侯爵,更是神圣欧德修凡克家族,受教皇国特别册封的圣裔,享受高于地区大主教,略低于红衣大主教的尊荣。而你隐匿于阴暗之中,窥测这样尊贵的夫人,你的骑士精神何在?”陆斯恩轻声笑着,背对着西里尔区的大灯,费迪南德只能看到他嘴角翘起不屑的弧度。 费迪南德语塞,向来只有他挑剔别人骑士风度的份,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奚落过?更何况确实是他有悖骑士守则在先,面对陆斯恩的嘲讽,竟然无言以对。 看到他现在的窘样,心中略有快意,克莉丝汀夫人平日里躲他都来不急,刚才也没有想要反讥一下费迪南德,和陆斯恩在一起,自己的思维似乎都缓慢了许多。 费迪南德左手按住剑柄,右手抚左胸,单膝跪下,以骑士觐见高阶教士的礼仪行礼,克莉丝汀夫人点头示意后,费迪南德尚未站直身体,手套已经向陆斯恩丢了过来。 中指轻轻一拨,沉重的手套已经被陆斯恩撇进水里。 “给我个理由。”贵族公敌果然名不虚传,陆斯恩可不想为主人惹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烦。 “你最好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午夜时分出现在克莉丝汀夫人身旁?否则的话,作为一生守护克莉丝汀夫人的骑士,我会用我的剑捍卫夫人的名誉和贞洁。”费迪南德挺直身体,他并未穿着重铠,右手已经握住了剑,左腿后退半步,似乎一言不合就会向陆斯恩起攻击。 “为什么要向你解释?更何况,我怎么不知道夫人已经接受你成为她的扈从骑士?夫人的名誉和贞洁,如喜拉雅雪顶神圣不可侵犯,凡俗世人只能仰望,至于守护的事情……自然有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的骑士和仆人来做,并不需要你……帝国最后一个骑士来多管闲事。”即便语气如何冷漠不屑,陆斯恩的表情总是那么温文尔雅,和费迪南德的粗犷气质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比。 “这么说,你不对我解释,就是打算接受我的决斗要求了?很好。”费迪南德也笑了起来,却有着十分阴冷的味道,让人毫不怀疑他一出手就会直接用剑尖贯穿陆斯恩的心脏。 第一次听说费迪南德事迹的人,总是会觉得十分可笑,笑过之后也许会觉得费迪南德虽然迂腐,但是不失为一个可爱的人。偏执而受礼,遵从着最严格的骑士精神,用自己的剑守护爱慕着的女人。强健有力的身躯,他在床上的战斗力,想必也远甚于身体已经被酒色腐朽的堕落贵族,这样的男人,倒也是许多伦德贵妇们选的一夜情对象。 但在陆斯恩眼里,费迪南德可没有这么简单。奥斯瓦尔多歌剧《折剑》,描述了一个一身严格操守骑士准则的旧时代骑士,这个骑士在道德缺失的时代赢得了最崇高的荣誉和人们口口相传的称赞,但当他死去后,人们却现他有十多个私生子来争夺遗产和骑士头衔,并且在他的书房里现了一本日记,其中不只记载了他和哪些贵夫人小姐上过床,甚至用淫秽的词语描叙着女人们的身材,以及骚浪的表现。 “费迪南德,我希望你能理智一点。”克莉丝汀夫人倒是不担心陆斯恩会被费迪南德的剑刺伤,她只是不想费迪南德的心脏被陆斯恩用那双做任何事情都优雅流畅的手取出来丢进伊苏河喂鱼。 “夫人,谢谢你的关心。当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的骑士仆人不在你身边时,我会守护你。”费迪南德没有忘记对克莉丝汀夫人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柔的笑容。 帝国最后一个骑士在维护被贵族们败坏的骑士守则的同时,也学会了如何向女人展现自己的魅力。 可惜,他面对的是帝国第二尊贵的贵夫人,还有一个时刻微笑着,温柔抚摸人心的陆斯恩。 “谁说烈金雷诺特家的仆人不在夫人的身边?虽然陆斯恩并不十分强壮,但并没有到可以让人无视的地步。费迪南德骑士,我警告你最好拉住你那匹到处乱跑的杂种马,否则当它乱嚼我的草坪时,我很乐意把它变成草坪的肥料。”一把闪烁寒光的剪草钳,老管家兰德泽尔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带着它。 费迪南德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拉住自己纯血塞尔塔战马缰绳的兰德泽尔,悄无声息地靠近,费迪南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瞬间放大的瞳孔,似乎在怀疑,这把剪草钳如果是锋利的剑,会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割断脖子上跳动的血管。 烈金雷诺特家的管家,不管是前任的兰德泽尔,还是现任的修斯坦尼顿,又或是将来的陆斯恩,都不会是简单的角色。 一个枪与花骑士团的团长,并没有挑衅烈金雷诺特的资格。 如果打着维护骑士守则的旗号,费迪南德可以做出许多让人惊骇的事情,只要符合骑士守则,费迪南德即便成为了贵族公敌,依然可以活得很滋润。 陆斯恩?不就是从小跟在克莉丝汀夫人身后的那个少年?他似乎没有接受过骑士洗礼……只是个平民。 骑士守则:持剑的骑士,不能将剑尖指向手无寸铁的平民。 第四十六章 第一次会流血 纯血的塞尔塔马,即使在背负着的骑士落荒而逃时,马蹄声依然可以响亮地划破西里尔区的夜空。 “真是个无礼的家伙。”兰德泽尔先生厌恶地看着隐入黑夜的费迪南德,这个“帝国最后一个骑士”在知晓自己的表演不过是一个外人自编自演的小丑闹剧后,匆忙告罪逃离,毫无骑士风度。 兰德泽尔细心地检查了他最心爱的草坪,并没有被他口中的杂种马破坏,这才放下心来,看着陆斯恩将克莉丝汀夫人送回卧房,站在稍稍现形的雨下,看着流淌着的伊苏河水,回忆着第一次见到陆斯恩的时候。 那时修斯坦尼顿接任管家还只有数年,威望不足以驾驭烈金雷诺特家那些骄傲的骑士与仆人,兰德泽尔身着佩带马蹄徽章的骑士重铠,陪伴着安德烈公爵在城堡吊桥前迎接克莉丝汀夫人。 出身欧德修凡克家族,有清教徒之名的克莉丝汀夫人,在喜拉雅雪顶苦修教义,这样的事情并不会太让人惊讶,毕竟那可是欧德修凡克,不是伦德城里那些只知道享受,不愿意踏出帝国最繁荣城市半步的堕落贵族。 和克莉丝汀夫人一起回到康纳利维士城堡的,有几位据说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这些神秘的苦修士身着黑袍,即使将绝大多数的强气息隐藏起来,依然足以让兰德泽尔不由自主地提起警戒。 但最能引起他注意的是克莉丝汀夫人怀里抱着的婴儿,睁大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兰德泽尔看着他的眼睛,清澈的眼神中不是婴儿无知懵懂产生的好奇,而是一种玩味。 这个孩子由克莉丝汀夫人一手抚养长大,并被赐予了欧德修凡克的姓氏,要知道这个神圣守旧近乎顽固的家族,甚至没有让格利沙尔塔小姐能够拥有欧德修凡克的姓氏。 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兰德泽尔敏感地觉得,相比格利沙尔塔小姐,克莉丝汀夫人似乎将更多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陆斯恩,不要让夫人失望,她是最值得守护的女子,兰德泽尔先生看着克莉丝汀夫人卧房的灯光熄灭,老人很为安德烈公爵惋惜,公爵大人和夫人的关系,似乎还不如这个仆人和夫人亲密。 雨成线,滴滴敲落在伊苏河里,能够激起不大的水花,落在湿润的路上,马蹄疾驰而过,留下一个个深深的马蹄印,然后在雨线欢快的奏鸣中形成一路的小水坑。 矫健的白色身影直接越过夏洛特庄园并不低矮的树篱,恍如黑夜中的闪电,一瞬间远离荣耀剑塔灯楼笼罩的范围,消失在黑夜中。 头甩开雨珠,湿漉漉的感觉总是让头脑处于一种格外清醒的状态下,陆斯恩骑着体型,度,耐力都越纯血马谱系的伯德纹马,他的身体默默地契合着伯德纹马的步子,让它产生了一种毫无负担的轻快度感。 即使是覆盖着可以抵挡长弓十字弩重剑劈砍的重型马甲,再承受一个身高七尺,全副武装的悍勇骑士,伯德纹马在战场上的冲刺度依然能气势汹涌到让持盾步兵队崩溃。 不得不承认,这种锐不可挡的气势很让人着迷,一个拥有纯血战马的骑士,热衷于在皇帝的召唤下,在战场上驰骋,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这种醉人的冲刺感。 男人对极的冲刺带来的快感都很感兴趣,不管是在床上还是战场上。 轻装上阵的伯德纹马,在雨夜中短暂的狂奔之后,很快就追赶上了塞尔塔马的身影。 费迪南德的马鞍上还挂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显然这个骑士团团长是奉米格拉兹殿下之命,将罗秀“遗忘”在索伦拍卖行的礼物,送到夏洛特庄园来,只是他似乎没有完成任务。 费迪南德并不喜欢雨,那种沿着脸颊,流入胸膛,让整个人都冰凉的感觉,很容易让他的脑子里翻出一些难过的记忆。 他依然记得,自己刚刚来到伦德时,被这个沉积浮华,堆砌荣耀,跨越历史的城市所吸引,他紧握着剑柄,那是自己的力量来源,刚刚完成一项神圣仪式的他,还无法完全把握自己,他有些迷茫。 他抬头仰望,额蒂菲斯大教堂的双塔拱卫着刺穿苍穹的钟楼,仿佛是受到召唤,他忍不住顺着钟楼的钟声走进了教堂的礼拜厅。 一个中年男人静静地坐在礼拜厅右侧的椅子上,晨间的阳光透过穹顶,在彩绘玻璃的渲染下,璀璨生辉,犹如神境。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银色的教袍,头上雪白的圆顶帽子,宽厚的手掌按在经文的羊皮封面上,那和蔼的笑容,都让人感觉到一种忏悔的觉悟。 费迪南德走进狭小的忏悔室,幽暗的环境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点紧张。 “神一切所作的,都必永存,无所增添,无所减少。神这样行,是要人在神面前存敬畏的心。孩子,你有一颗敬畏的心。但你不必害怕,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中年男人的言语,带着一种洗涤阴暗的祥和,安抚着费迪南德。 费迪南德忏悔了,中年男人隔着一层薄薄的黑纱沉默,直到费迪南德再次紧张起来,中年男人揭开黑纱,一如既往的和蔼微笑。 “让我为你受洗,成为一名最坚贞的骑士,维护你心中的骑士精神,这是神赐予你的权能。” 额蒂菲斯大教堂,伦德地区大主教,日后的红衣大主教,为费迪南德洗礼,尊崇的施洗让费迪南德直接跨进了伦德的贵族骑士阶层。 雨打在他的脸上,像泪水,费迪南德心中的精神信仰永远是孔特雷拉丝大主教,而不是高踞在宝座上,手握圣钥权杖的教皇。 身后传来马蹄声,费迪南德敏锐地拉住缰绳,止住了马步。 一张俊俏的脸,只是眼睛有些狭长,在黑夜中敛去他习惯的温柔笑意,显得有些刻薄,凸出的唇线,更是挂着嘲讽。 “陆斯恩?很抱歉,当时你背对着灯,我很难认出你……我见你也不多,在许多宴会上,克莉丝汀夫人与格利沙尔塔小姐身边陪伴的不是兰德泽尔子爵就是修斯坦尼顿伯爵。”费迪南德无法猜测陆斯恩的来意,总之不会是刚刚的小冲突之后,碰巧遇到。 “尊敬的枪与花骑士团团长,费迪南德骑士大人,克莉丝汀夫人和格里沙特小姐最忠实的仆人,需要你的帮助。”陆斯恩拉着马缰和费迪南德并行,高大的伯德纹马比塞尔塔马高出一个马背,附带着让陆斯恩似乎在居高临下地和对方说话,幸好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谦恭,没有引起骑士的不快。 “只要是为了尊敬的克莉丝汀夫人,又或是可爱的格利沙尔塔小姐,我十分乐意。费迪南德的潜台词自然是,希望是为了你的主人,如果只是你,他并不想浪费时间。 “很好……为了我的主人,我需要你的心。”陆斯恩看着费迪南德,笑得有些暧昧,轻轻地摘掉了手套,因为握着湿润的缰绳,手套有些脏,但那只手,依然光洁修长。 费迪南德有些毛骨悚然,一些大贵族玩腻了女人,对男性之爱也情有独钟,这在贵族圈里并不罕见,难道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仆人也沾染了这种风气? “很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费迪南德转头看着前方虚无的夜空,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俊美的男人对着自己笑的那么暧昧,杀伤力简直过了战场上迎面扑来的漫天箭雨。 陆斯恩跃下马来,他拉住了塞尔塔马的嚼子,这可是一个对骑士很不尊重的挑衅,但费迪南德已经不在乎了,他听到陆斯恩说了这样一句话:“很简单,你只需要躺下就可以了,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可能不怎么适应。一开始会有些痛,还会流点血,但我相信你会感觉到一种极其愉悦的快感。” 第四十七章 疯狂而肮脏 费迪南德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他眼睁睁地任由陆斯恩将他的身体从马鞍上托了下来。 他被摔在了泥浆上,陆斯恩此时的动作可一点也不温柔。 冰凉的泥水流入他的衣内,湿漉漉地特别难受。当他现自己对身体失去控制时,身体各个部位的感觉却格外地敏感。他的内心是惶恐的,这种精神无法控制*的事情他曾经经历过一次,他再也不想有第二次。 但眼前的情况显然由不得他做主,陆斯恩点燃了马灯,雨水打在灯罩上,灯光透过玻璃罩子上的水珠,折射的迷离,费迪南德想要挣扎,想要呼喊,可是他无能无力,只能就这么被迫地看着陆斯恩俊美的脸庞,他连垂下眼帘的力气都没有。 他是如何做到的?费迪南德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无声无息地控制住,魔法?不,最年轻的魔法师也有了白胡子,这个年轻的仆人绝对不会是魔法师……药?据传埃博拉商人在调教他们的宠姬时,常会用到一种无色无香的药,会让宠姬浑身无力,身体却更加敏感,然后在承受男人的爱抚后,迅达到愉悦的巅峰。多次调教之后,宠姬就是不服用这种药物,也会变得敏感无比,成为最受男人宠爱的尤物。 想想自己现在的状况,绝对有这种可能!巨大的屈辱感淹没了费迪南德的心,他是神圣受洗的贵族骑士,不洁的男性之爱肮脏而丑陋,要下地狱被硫磺和火焰闷熏! 陆斯恩显然没有这种觉悟,他轻轻地解开费迪南德胸口的皮甲,露出绸制的里衬,一粒粒地解开扣子,能够最完美服侍主人的陆斯恩,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不只熟练,而且动作轻柔,还有那种满意的表情,让费迪南德几欲昏厥! 也要换个地方啊!费迪南德绝望地想,眼前的男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在湿地雨下进行么? 雨水顺着陆斯恩的丝,一滴滴地落下,费迪南德的胸膛感觉到一点点的凉意,他知道自己那布满胸毛,充满雄性气息的胸肌已经暴露在那个性取向异常的仆人眼前。 他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左边的胸肌,费迪南德已经不只是毛骨悚然了,这绝对是他人生中最悲观绝望痛苦的时刻。樱兰罗帝国最强骑士团,有着悠久光荣历史的枪与花骑士团团长,就要被烈金雷诺特家一个还没有举行**礼的小仆人打开后门。 他看不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胸毛在陆斯恩的手掌下,仿佛被刀割一般纷纷落下。 一阵剧痛,费迪南德脑海里的胡思乱想一瞬间驱散,他感觉到胸膛被利刃割开,他甚至可以清晰地体会鲜血喷射的那种将生命抽离的滋味。 尽管他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但剧烈的疼痛依然他本能地抽搐起来,眼睛恐惧地涣散放大,仿佛濒临死亡。 陆斯恩的食指在费迪南德胸口划出一个十字,封住了喷溅的血液,鲜红的皮肉外翻,露出覆盖着血管胸隔膜的肋骨。 他的动作十分熟练,脸上的表情和他在准备冲泡大吉岭红茶一般自然,手指的动作更是优雅,犹如在使用刀叉享受最美味的法兰大餐。 “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我和你说过,这只是有一点点的痛,流了一点点的血,然后你就会了解到那种奉献心脏的快感了。如果没有这种快感,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将生命奉献给恶魔?当然,罗秀小姐是个例外。”陆斯恩轻轻拨开肋骨,然后看到了跳动的心脏。 费迪南德的精神已经崩溃,他根本就不清楚陆斯恩在说些什么,死神离他如此之近,而且是慢慢地,微笑着靠近他,向他的心脏挥动收割生命的镰刀。 这是一颗强壮的心脏,鲜血涌动时的那种力量感,让陆斯恩感到惊艳,血管以最精密细致的规则分布在心脏肌肉上,粗大的血管里流淌着激动的鲜血,那种蕴含着的畅快感让人心醉,陆斯恩一直觉得,心脏才是自然界中最完美的艺术品。 他的指甲锋利如刀,割下了几根大动脉,将依然跳动的心脏从费迪南德的胸腔里取出来,恶魔做这种事情,一向都是轻车熟路,将他眼中的完美艺术品取出来放在费迪南德的眼前,低声问道:“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使用你的心脏,无法建立最完整的控制体系,真是一种遗憾。不过我使用的是专属恶魔的能力,还是能勉强达到我的要求。你知道吗,这原本是类似于造物天使的能力。你应该感到荣幸……” “如果是梅林,他一定会惊叹于这种符文之美,也许他还会尝试用期望效用曲线理论来解释这些符文的规则是魔法矩阵方程,可惜这个从冯-纽曼和摩根斯坦公理化假设基础上建立的理论虽然可以很好地解决诅咒术生概率不确定性和目标不确定性合而一体的问题,却解决不了定性魔法矩阵效果的唯一性,什么是唯一?只有一种条件可以引这个小把戏,那就是我需要的时候……” “科学地用魔法术语来解释,就是魔法矩阵基数的定向变动,引起矩阵的变质,这时候我要的效果就会生。可惜你不懂魔法,也不懂魔法师会用魔法方程操纵生命元素完成匪夷所思的精神控制,更何况恶魔之术在精确性和构造的复杂程度上远甚魔法。等下你就会忘记这一切,只以为被梦魇侵袭了而已。” 陆斯恩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心脏,指尖的轻触让心肌上泛起一条条流畅的线条,闪烁银光之后又隐入其中,和罗秀建立的神圣契约不同,陆斯恩只能算是对费迪南德做了一些小动作,这些符文虽然充满着艺术的美感,但是却不会显得太复杂。 完成符文的书写之后,陆斯恩将一切复原,把心脏放回原处,接上血管,排掉胸腔里的积血,把肋骨的位置扶正,皮肉扣起来遮住伤口,手指在伤痕上抚摸过去,一切完好如初。 除了掉在地上的胸毛。 虽然圆满地完成了预定的计划,但费迪南德有些地方也让陆斯恩十分惊讶,这个男人的强大就远远出了陆斯恩的意料。 那种凝聚犹如实质的精神力量,已经达到了优秀魔法师的地步,这给陆斯恩窥测他的记忆时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只能截取一些零碎的片段。如果不是费迪南德一开始就没有把陆斯恩当成敌人,完全没有提起警戒心,并且被陆斯恩的暧昧笑容误导了,陆斯恩还真没有办法如此轻松地控制他的身体。 想了想,陆斯恩还是扒掉了费迪南德的裤子,拔出他的骑士佩剑,这是一柄传统的宽刃长柄重剑,这种剑的特点就是因为需要支撑相对厚重的剑身,剑柄比较粗,因为经常需要双手握住剑柄,以增加在战马上的劈砍力量,剑柄也比较长,陆斯恩还看到剑柄的底部镶嵌了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圆球,圆球上布满了尖锐的小刺,于是陆斯恩倒转了剑柄…… “始祖啊,原谅我做出如此疯狂肮脏的事情吧。”陆斯恩难得地露出忧伤的表情。 男人无比悲伤,总是保持最优雅风度和任何一个完美细节的仆人,被雨水打湿了全身,泪流满面。 第四十八章 雨夜马蹄声声慢 老约翰站在城门前,他做城防兵已经十三年了,像这样冰冷的雨夜,在他的记忆里很平常。 但年轻的城防兵还没有适应,他们认为老天是一个被搞到*的女人,湿漉漉地露出满足疲惫的姿态。 雨夜让天空格外的幽暗,手臂伸直,就看不到指尖。 如果是白天,城防兵们还可以欣赏下进出城门的贵族骑士们**名贵的纯血马,有时候一些等候进城的豪华马车,还会停在他们身旁,盛装打扮的贵夫人小姐,偶尔也会掀开车帘张望一下。 如果运气好,甚至可以看到她们晚礼服胸襟前丰满的乳沟。 但像这样阴沉的午夜,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冷风往城门里钻,让士兵们把头都缩进了衣领里,过了半夜,他们开始打盹,放下沉重的盾牌,拄着长矛昏昏入睡。 老约翰看着这些年轻的城防兵们摇头叹气,如果碰到战争,这样的士兵如何驻守城门? 谁还知道老约翰当年可是跟随烈金雷诺特老公爵的海军士兵,在狂暴的大海上随着海浪起伏,扬起骷髅旗的海盗们,看到在颠簸巨浪中依然峙立的马蹄图案旗帜,那种恐惧的嚎叫连巨大的海浪声都遮掩不住。 海盗们称呼烈金雷诺特的海军为“海神”,碰上“海神”会遭受“海神的惩罚”,这是海盗们日夜向始祖祈祷的内容,“始祖保佑,当我们抢劫完埃博拉商人的大船后,千万不要降临海神的惩罚!” 想起这些往事,老约翰依然忍不住露出自豪的表情,虽然他没有什么背景,也不懂得逢迎,城防兵这个没有前途油水也不多的职位就是他的归宿,但当同伴们见识到他那身依然整洁干净,纹有马蹄徽章的海军制服后,都会露出由衷的崇拜眼神。 这已经很让老约翰满意了,退役之后他领到了不少的退役金和老公爵私下补贴的金币,他用这笔钱娶了一个好人家的女儿,过着让人羡慕的幸福日子。 如果不是十五年前女儿生了一场大病,耗尽了家里的积蓄,老约翰也不用再出来做事补贴家用了。 冷风钻进领口,老约翰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掌心多了些血丝,看来老毛病又犯了,回去让婆娘熬个热汤,希望能好点……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铜币可以让他去治病了。 这个月了薪水后,应该加一件秋衣,再给女儿买一双好点的鞋子,婆娘看中的那条头巾,也要偷偷给她买下,她总是舍不得,只会隔着漂亮的橱窗看了又看。 “真是疯子,谁半夜骑马进城?”马蹄声穿透雨夜,清晰地传入老约翰的耳朵里,看着昏黄的马灯,位置比寻常马匹高一点,老约翰顿时打起精神。 有着十多年城防兵经验,见识了无数西里尔区贵族的名贵纯血马,老约翰知道只有一种马----伯德纹马的马灯会挂的这么高,因为这种无法人工育种,只能从喜拉雅雪顶捕捉驯服的马要比寻常纯种马都要高出一个到两个马背。 “十分抱歉,我不得不进城一趟……我是烈金雷诺特家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明天我会递交文书向城防官说明深夜入城的原因,现在请你移开马栅。”伯德纹马顶住尖刺马栅停下,陆斯恩跃下马,向老约翰说明。 老约翰感到骄傲,这才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风范啊,即使只是仆人,即使被雨水打湿了全身,他依然保持着完美的绅士风度。 没有多余的废话,老约翰去推马栅,他心理十分清楚,马栅只有八尺,而伯德纹马通常可以跃过九尺高的障碍,如果这位侍从官策马跃过,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人敢去追捕一位骑着伯德纹马的骑士,不是大贵族,根本不可能驯养这种已经和大师级艺术品同样珍贵的名马。 看到老约翰有些费力,陆斯恩帮手轻轻一推,说完谢谢,翻身上马离去。 老约翰有些激动,这才是名门的风范啊,那些眼睛只会看着天空,脸上挂着傲慢,嘴角总是冷漠地翘起的所谓贵族,永远也无法和烈金雷诺特相比。 雨雾,雨珠,雨线,雨夜的雨越下越大,此时已经是肆虐的暴雨,城外湿地上略显凌乱的马蹄声,在城内已经变的清脆整齐,雨水顺着地砖间的缝隙流入排水渠,道路两旁的花坛在路灯的昏黄光亮下,闪烁着雨珠的清凉光泽,一点点地如遥远天空聚集的星辰。 陆斯恩来到一处花坛,翻开花瓣已经憔悴的一丛雏菊,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里边一双栗色的小眼球滴溜溜地转动着。 没有哪种动物能像小仓鼠一样,无处不在,整个伦德,堕落的花街,神圣的额蒂菲斯大教堂,又或是学圣地的多明尼卡神学院,还有高高在上的皇宫以及上议院圆楼,都有它们的身影。 小仓鼠吱吱叫着,向陆斯恩报告它知道的一切,然后从洞**里爬出来,站直了身子,看到鼻孔和它一样大的伯德纹马站在陆斯恩身后对着它喷气,吓得小家伙慌忙爬了回去。 纱麦菲尔餐厅,在约克区泰勒大街18号。 约克,在樱兰罗语里,原本是放养野猪的人,谁知道呢,有着粗俗名字的约克区已经成为伦德繁华的代表。 但即使在最繁华的约克区,依然有着偏僻的小街道,普通的小市民们世代居住在这些陈旧的老房子里,当商业街扩展时,需要征收新的土地时这些小市民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征用金以及等面积偿还的住所。 他们期盼着商业街的繁华,也期盼着新的商家落户在他们附近,促进地区的繁荣能使得他们的老房子附带升值。 佛莱士爵士是一个落魄的男爵,在前一阵子他因为一笔债务到期,不得不把泰勒大街18号的老房子卖出去,佛莱士爵士善意地告诉邻居们,买主要在这里开一家特色西餐厅。 特色西餐厅?小市民们顿时想起雪顶巨熊掌,白松露,蓝龙虾,鱼子酱之类的奢侈食品。 如果是这样一家餐厅,那么前来享用美食的高官显贵可以让这个地区的地价飙升。 在众人的期盼下,一个像陶瓷人偶娃娃的少女,请了装修工人简单地装修了一下,在二手市场买了三套餐具,三套桌椅,这家特色餐厅就开张了。 天哪,门口扭扭曲曲的招牌“纱麦菲尔餐厅”甚至是这个少女自己写的。 人们想要嘲讽一下,以泄这么多天期盼落空的失望,但走进去之后,却现阴暗的餐厅根本没有点蜡烛,到处透露出死寂的气息,很容易就让人想起停尸房。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如纸,指甲如墨的少女,安静地坐在吧台后,柔顺闪亮的丝时不时地摆动,划过她的脸颊,鲜艳的嘴唇边流着红色的液体,她的身前摆放着鲜血淋漓的心脏,跳动着,还散着热气。 不知道有多少人当时就被吓的尿了裤子,警务厅的老爷赶过来检查后,全副武装拿着利剑和盾牌的老爷们,却把报案说有人心餐厅的家伙狠狠地骂了一顿。 那是西红柿酱汁热甜糕,纱麦菲尔餐厅的招牌菜,也是唯一提供的食物。 有好奇而胆大的人去点了一份尝过之后,还说不错,不过即便有了这样的口碑,生意并没有好转,这个少女好像也不怎么在乎生意的好坏。 她叫纱麦菲尔,人们猜测着,真是个奇怪而可怜的女孩子,一定是脑子有些毛病。 第四十九章 自由之邦 夜是如此安静,当马蹄声惊动了这片天空时,零落的灯光在窗户里亮起,几个人掀开窗帘,打量了一下那匹高大的伯德纹马,顿时让他们兴奋地没有了睡意。 这种神骏的纯种马,就是约克区最繁华的街道上都不常见,更何况是这个偏僻的后街。 明天又有话题了,艾文先生给烟斗加了点烟丝,他有幸参加了一个马术俱乐部,虽然他没有自己的马匹,但是经常听俱乐部里高贵的先生们聊起纯血马,他总是插不上嘴,如果说起伯德纹马,他们一定会感兴趣地询问自己,真正的伯德纹马出现在眼前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纯白的伯德纹马,优雅俊美的男人,在寒冷的雨夜,跨越大半个伦德,赶到偏僻的小街里。如果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她一定会十分感动吧。” 陆斯恩走进餐厅,便听到纱麦菲尔冰凉的声音,幽幽地回荡在沉寂黑暗中的餐厅,光听声音无法判断她在哪个位置。 “不,如果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她一定会说:陆斯恩,你动作太慢了。但是因为我对仆人一向的宽容,我会考虑在你深深的自责之后原谅你。”陆斯恩点亮餐桌烛台上的蜡烛,昏黄的火苗噌地照亮了整个餐厅,在他来之前,这个餐厅在夜晚,可从来没有亮起过烛光。 乌黑的羽翼瑟瑟抖,一片片天鹅绒般柔软的羽毛跌落在地上,堆积成一层羽毛垫子,底部的羽毛不断散成黑色的小颗粒溶解在黑暗中,顶部的羽毛不停地由她的羽翼补充着。 宽大却单薄的黑翼,紧紧地包裹着堕落的天使,像受伤的小兽,她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 她伤的很重。 陆斯恩蹲下身来,他头上的水珠掐成线,滴了下来,穿过了那一层黑羽,湿润了地板。 虽然并不是实体,但当陆斯恩的手指触碰到羽翼时,还是遇到了一点点的反抗,才拨开纱麦菲尔最后的一层保护。 一向以华丽服饰风格出现的少女,浑身*着,这是一具十三四岁少女的身体,刚刚开始育,胸前的蓓蕾只是有些异样的红颜色,没有太触目惊心的曲线,只有青涩的羞怯,**着双腿的堕天使,在漫长的岁月中,早已经知道羞耻。 虽然她**着手臂遮挡胸前,也稍稍侧过身子避开陆斯恩的目光,可是她的眼神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冷漠地盯着陆斯恩,“很失望吧。” “有点……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是人类,她都可以哺乳一个如烈金雷诺特那样历史悠久的家族了。”陆斯恩说着笑,却皱着眉头看着纱麦菲尔小腹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没有人知道,天使也会流血受伤,更没有人知道,堕天使的血液并不是《月经》记载的黑色,而是和常人一般的鲜红。 纱麦菲尔闭上了眼睛,露出黑色的眼影,嘴唇动了动:“只有低等的生物才需要通过哺乳来养育后代,天使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完美,独自传承千年,不会死亡,就没有生育后代的需求,用来哺乳的胸部,也没有育的必要。” “很难相信,骄傲的纱麦菲尔,愿意说这么长的句子,居然是为自己迟缓的生理育找接口。”陆斯恩的手掌按在了纱麦菲尔的腹部,讥讽道:“可你不要忘记了,你来到多米尼克大陆的这具身体,可是和我一样普通的人类身体,会生长,会衰老,同时也会因为身体让你的心理滋生*,你不曾感受过的那种。” “我不会。”纱麦菲尔拒绝再解释分辨,只是用三个字简单而坚决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为什么不回去?”陆斯恩也不再和她纠缠这个问题,真正惹恼了这个骄傲的堕天使,麻烦也不小。 纱麦菲尔睁开眼睛,虽然总是没有什么情绪,但是陆斯恩还是感觉到那抹空洞中的失落,“回哪里?地狱?” “阿斯托利雅。” 纱麦菲尔沉默了。 “曾经的自由之邦,现在也沦落了吧?在樱兰罗帝国国立图书馆,在多明尼卡神学院的藏书楼里,古老家族的书房里,都找不到任何关于阿斯托利雅的记载。我本以为只是被结界保护起来,但是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是无家可归……地狱,可不适合你。六君王,至上四柱魔神,这些家伙都哪里去了?”陆斯恩拨开遮住狭长眼睛的湿,看着纱麦菲尔的伤口在手掌下渐渐愈合,手指按住了纱麦菲尔准备张开的红唇,他知道这种重生愈合带来的痛苦,甚至会远远过受伤时的痛觉。 这时候说话,只会牵动伤口,增加痛苦。 纱麦菲尔却并不在乎,对于她来说,无论是愉悦还是痛苦,都只是这具身体的自然反应,是低等生物的标记,传达到她的意识里,根本就是无所谓的感觉。 “我依然记得,在那诸天之上的你,对我说:去阿斯托利雅吧,那里有你要的自由和骄傲。”纱麦菲尔不需要强忍着痛苦,那种感觉虽然妨碍了她身体的动作,却无法干扰她清晰的思绪,“谁知道呢?冠以菲尔之名的至高天使,掌握威严的审判天使,主导权能的支配天使们,居然就被你这样一句话,引诱到了所谓的自由之邦阿斯托利雅,你真是最能勾引*的恶魔。而你?在我们坠落之后,悄然消失,我寻你数百年,再见到你,你正服侍着你的罗秀小姐享受最美味的早餐。” 说到最后,纱麦菲尔的语气中已经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和失望。 “那又怎样?”陆斯恩松开手掌,看着精致如瓷器的*少女,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有如冰的寒冷。 纱麦菲尔只知道陆斯恩和罗秀有着基于心脏的契约,却不知道是谁最后打开了阿斯托利雅的大门,是谁挡住了米迦勒率领的天*团最后的一击,是谁付出了毁尽力量本源的代价,是谁在雪顶之上忍受千年的孤独。 “我需要一个解释。”纱麦菲尔望着眼前曾经游走于天界,却自称恶魔的男子,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蕴涵于平淡中的骄傲。 “你更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受伤。”陆斯恩同样拒绝为自己分辨解释,或骄傲都更倾向于做过什么而不是要说什么。 他说的是“为什么要受伤”,“而不是会受伤。”显然陆斯恩对纱麦菲尔很有信心,如果不是她有意,很难有人能让她受这样的重伤。 纱麦菲尔继续沉默着,看着已经愈合的小腹,合拢双翼将*的身体包裹起来,依然半蹲在餐厅的角落。 “恶魔之眼,那是真的,孔特雷拉丝认为恶魔之眼可以让恶魔以地狱中的威能行走人世,而不必像现在的我们这样借助躯壳。”纱麦菲尔冷笑起来,“这些雅威赫的信徒总是和他们的始祖一样自以为是。” “雅威赫,只有红衣大主教和教皇,在每年的祷告日,举行最隆重的祭奠仪式时,才能用特殊的音调读出来的名字。”陆斯恩并未显得对恶魔之眼有多关心,轻轻摇头:“当你以为雅威赫的信徒自以为是时,你可想过也许你才是真的自以为是。孔特雷拉丝说出这样的信息,只是要引诱你出手,误导你的判断……以及同时觊觎恶魔之眼的某些势力。在你走进额蒂菲斯大教堂准备从孔特雷拉丝手中夺取恶魔之眼时,还有另外的力量在一旁窥测。孔特雷拉丝或现了你,或现了他,但总之最后的结果是,恶魔之眼被夺走了,也不在你手里。” “是这样。”纱麦菲尔点头,精致苍白的脸庞从羽翼中露出来,嘴角依然有着冷笑的味道:“可是孔特雷拉丝也死了,他太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敌人。一个红衣大主教毫无还手之力就被瞬间抹杀,他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在俗世中已经堪称巅峰了。” “我对他的力量很好奇,我想看看他能伤我到什么地步……他拥有的力量很近似于天使的本源力量,黑色袍子上纹着特殊的徽章与编号,这种熟悉的图案曾经出现在天使军团中,也就是说他可能只是某个强大势力组织中的一员。如果我杀了他,说不定就无法暴露他身后的势力。”纱麦菲尔垂下眼帘,手掌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里已经完整如初,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既然交手了,我就只能失败,胜利会在胜利之后安心回到自己的巢**庆祝,一些狡猾的失败却为了摆脱胜利的跟踪,独自隐入黑暗中疗伤。我很好奇,除了我和你对恶魔之眼感兴趣,还有什么人同样关心,或是我们曾经的同盟,六君王,至上四柱魔神。虽然他叫我异端,但这并不排除他可能怀着和孔特雷拉丝一样的念头,误导我把他认作雅威赫的犬。”纱麦菲尔抬起头,看着陆斯恩的黑色眸子,似乎有了一点温暖,“我更加怀念,你第一次将手掌放在我的小腹上时的感觉,那曾经是我认为追随你的全部意义所在。我在人类的文学作品中了解到,他们形容这种感觉,用的那个词是----幸福。” 幸福?陆斯恩有些讶异地看着纱麦菲尔,他从来不知道,理智到冷漠,自我到冷血的纱麦菲尔曾经有过幸福的感觉,以至于他都忽略了孔特雷拉丝的死,忽略了纱麦菲尔的猜测,忽略了对手,甚至忘记了告诉纱麦菲尔,她的试探根本没有意义,陆斯恩已经知道对手是谁。 她应该说:“幸福?不过是低等生物在寻求自我满足时一种生理感觉而已。” “你追随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自由和骄傲,你的心。”陆斯恩眯着眼睛,缓缓摇头否认,“虽然我很惊讶于你说出幸福这个词汇,但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幸福。” “你的骄傲,我不懂。”纱麦菲尔的眼睛里闪过一阵刺痛的伤感,“我的幸福,你也不会懂。” 第五十章 秋雨之后的冷 斯特出身塔克区,他和他所有的同行一样,会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工作,那时候守门犬也在打盹,人们陷入最深的睡眠,以至于斯特将手伸入他们床头衣架的口袋里取出钱包,怀表等值钱的东西后,人们还在和梦幻女神伊瑟拉亲热。 “其实做窃贼也需要很多技巧。”斯特和同行们在一起交流心得,如何轻巧迅地撬开门锁就非常讲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打开复杂的爱斯坦密码铜锁,这是斯特的骄傲。 斯特做这一行有些日子了,他乐此不彼,善于从工作中挖掘乐趣,例如他会守在床下,听着上边**燃烧的男女*,然后分析他们的关系。 有时候甚至会掌握到一些很有名望的绅士与名媛之间的私情,这种消息能够让斯特做点副业----勒索。 虽然这些绅士和名媛无法压抑自己的*,但他们对自己的名望很看重,所以经常能够满足斯特,斯特也很聪明,并不会贪得无厌,他勒索的金币总是在勒索对象的承受范围之内。 斯特的日子过的很滋润,他也很小心,他认为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迈进约克区警务局的大门。 今天他和往常一样选择在凌晨工作,见证了一位子爵和情妇的**之后,顺手摸走子爵大人的钱包,鼓鼓的钱包让他忍不住在大街上就开始清点收入。 然后他看到的一些事情让他浑身冰凉,莽莽撞撞地就冲进了约克区警务局。 斯特被下了禁足令,在没有得到许可之前,他不能离开约克区警务局。 斯特反而不那么害怕了,背靠着警务局厚实的墙壁,根本不敢相信他看到的那一幕----神要遗弃樱兰罗了吗? 约克区警务局很快就恢复到了最繁忙时期的工作状态,在新任伦德市市长博格斯拉夫子爵的治理下,治安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警务局很久没有这样繁忙的近乎慌乱了。 警务局局长,布拉德利骑士亲自冒着打扰市长博格斯拉夫清梦的危险,冲到博格斯拉夫情妇的家里,将抱着美貌情人甜美入睡的市长大人拉了起来。 他甚至顾不得向市长大人解释,他怎么知道市长大人和这位美貌女人的私情。 博格斯拉夫的怒火凝聚在脸上,然后慢慢变成惊骇和恐惧,如果不是布拉德利骑士搀扶着他,他已经软倒在地板上了。 布拉德利骑士扶着市长大人坐起来,然后看了一眼窝在床边上脸色煞白的情妇。 这是个姿色上乘的女人,子爵大人的眼光不会太差,圆润柔媚的脸颊,在惊慌中依然透露着妖妩,**之后*的肩膀,丰满的胸部露出半圆,除了丝有些凌乱……但那也带来一阵迷离堕落的诱惑。 博格斯拉夫深吸了一口气,他毕竟是个子爵,在伦德的贵族圈里不是很起眼的人物,却也有着了不起的修养功夫。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博格斯拉夫的声音依然有些颤,但已经可以冷静下来思考问题了。 “第一个现场目击已经被禁足。”布拉德利骑士又看了一眼博格斯拉夫市长的情妇。 博格斯拉夫穿上衣服,整理着领结,带上礼帽,沉吟片刻,熟练地拔出布拉德利骑士的佩剑,隔着被子刺穿了情人的丰挺的左胸。 鲜血喷溅在依然温热的天鹅绒被上,前一刻还和博格斯拉夫子爵温馨拥抱入睡的情人,很快就会变成冰凉的尸体。 但是比起另一位大人物的死,博格斯拉夫觉得,他不过是顺手捏死了一只蚂蚁而已。 “通知巡骑警队,额蒂菲斯大教堂戒严。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入,也不能离开教堂。”博格斯拉夫将佩剑上的鲜血在杯子上擦拭干净,插回布拉德利骑士的腰间,虽然他也有些心痛这个花了不少金币和心思的情妇,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是迫不得已,博格斯拉夫这样安慰自己,让他心里好受了不少。 布拉德利骑士领命迅离去,虽然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士在自己眼前无辜殒命,违背了骑士精神,但向博格斯拉夫子爵丢手套?抱歉,布拉德利骑士可不是费迪南德。 博格斯拉夫锃亮的皮鞋踏在新漆的楼梯上,出响亮的脚步声,市长大人有些伤感,这座公寓可是自己才为她装修不久的啊。 唤来自己的扈从骑士,任何一个贵族都有非常信任以及能代表他身份意志的扈从骑士,博格斯拉夫命令自己的扈从骑士去通知塔克区,莱安区,辛西娅区三区的警务局长。 至于其他大人物,博格斯拉夫子爵必须亲自去通知。 在此之前,博格斯拉夫子爵亲自去了一趟额蒂菲斯大教堂,看着已经被严密保护起来的尸体,博格斯拉夫子爵再一次双腿软。 红衣大主教孔特雷拉丝被人谋杀,一场秋雨之后,伦德的天气转冷,肃杀的阴云笼罩在额蒂菲斯大教堂的尖塔钟楼上。 …… …… 克莉丝汀夫人推掉了午宴,理由很简单,尊贵的公爵夫人,娇嫩的右足受伤了。 陆斯恩深深自责,为此他已经在早餐时间里第四次向格利沙尔塔小姐表示道歉了。 罗秀的眼睛有些红,却不是为了克莉丝汀夫人的伤。 昨天晚上罗秀一直在思考如何破解陆斯恩的魔术,她甚至准备好今天如何奚落陆斯恩了:“这么简单的魔术,我想就算我三岁的时候,我也能看穿了。” 语气一定要轻描淡写,表情是那种不值一提的平淡,然后马上转移话题,甚至不给陆斯恩一点扳回面子的机会。 她半夜穿过庭院,在湿漉漉的雨夜爬上了小阁楼,那里放着一些克莉丝汀夫人收藏的书籍,这些书不是很珍贵,也不是什么名著,种类很杂,包括兰德泽尔先生最爱的《草坪在秋季的整修》,以及《兰斯骑士语录》,《古代阿斯托人种水生论证》等莫名其妙的东西。 她找到了一本《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一夜通读之后,她依然没有想明白陆斯恩是怎么做到的。 科波菲尔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罗秀没有达到奚落陆斯恩的目的,却不屑于那个建立魔术大赛评分规则的魔术大师了。 “罗秀,如果你不知道,就应该虚心向陆斯恩学习。”克莉丝汀夫人慈祥地看着女儿,在几年前,罗秀的书法,贵族礼仪,马术,剑术,音乐,舞步,歌剧欣赏,十四行诗鉴赏,都是由陆斯恩亲自指导。 可以说陆斯恩不只是罗秀的侍从官,还是罗秀的家庭教师,克莉丝汀夫人记得罗秀以前很愿意对陆斯恩表示钦佩,等小女孩渐渐长大,骄傲和矜持反而让她不肯再向陆斯恩低头。 克莉丝汀夫人不清楚罗秀向陆斯恩耍小性子的具体原因,却隐约猜到了原因,大概就是陆斯恩做了一些罗秀做不到或做不好的事情。 所以罗秀就拿着陆斯恩陪伴母亲散步,却让母亲足底受伤的事情难。 “母亲,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罗秀依然执着于这个问题,似乎克莉丝汀夫人不只是右足受伤了,还有生命危险,陆斯恩必须负全部责任。 在一旁服侍着的多琳与桃乐丝同情地看着陆斯恩,克莉丝汀夫人只是被一根小花刺刺进了娇嫩的足底,当时根本就没有感觉,直到早上起床,觉得脚底有些痒才现那根比眼睫毛尖还细的小刺头。 “小姐,那是障眼法。也可以说是小幻术,配合心理暗示,让观看的思绪完全被魔术师引导,诱使他们相信魔术师的谎言。实际上他们看到的东西一直没有变,等幻术失效后,观众眼里所谓变幻过的道具依然还是原来的样子。”陆斯恩终于想出了一个比较容易让罗秀相信的解释,魔术中确实有障眼法和幻术,但这也属于非常高深的技巧,相信罗秀也不会再有兴趣去深入探讨,并且可以因此放弃追究陆斯恩失职的念头。 “一个魔术师不会将自己真正的魔术秘技公开,所以小姐你在《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这本书上找不到答案。”陆斯恩非常遗憾地回答,然后拿出一本装潢精美的硬壳新书:“最新版《佛洛伊德心理学》,其中很准确科学地分析了心理暗示,幻术的原理,我特别向小姐你推荐。另外,我再一次因为我的失职向你表示抱歉。请相信我,我道歉的诚意如同我对烈金雷诺特家的忠心一样真诚。” 罗秀小脸通红,扭过头去,不屑地道:“我才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什么科波菲尔我也没有听说过。” 克莉丝汀夫人忍住笑,摇了摇酒杯,喝了一口醇香的酒液,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翘起,温柔而优雅。 “夫人,基辅主教已经准备好了。”庄园护卫长蓝斯特罗骑士手掌搭在剑柄上,出现在餐桌前。 第五十一章 西敏寺教堂 “他将受封为一个骑士?” 罗秀有些惊讶,然后垂下头,咬着嘴唇,看了一眼陆斯恩。 前不久罗秀曾经提议让陆斯恩成为一个骑士,这个可恶的斯兰罗小子找了许多借口拒绝。 “为什么?”罗秀问道。 “陆斯恩需要一个骑士身份,才适合去处理一些事情。比如,费迪南德的手套。”克莉丝汀夫人不会告诉罗秀,这个骑士身份是目前这种形式下,把陆斯恩推向前台的第一步。 对于烈金雷诺特这样的公爵家族,册封一个骑士,是一个私人事情,没有任何麻烦。只需要洗礼后递交一份由洗礼主持和册封领主共同签章的文书给纹章宗谱司,上议院备案就完成了。 昨晚的伦德很不平静,在清晨罗秀枕着《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补觉的时候,陆斯恩已经和克莉丝汀夫人商议了许多应对策略,这才是克莉丝汀夫人不得不推掉那个并不太无聊的午宴真正的理由。 这是一个契机,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在这一点上非常默契,就算昨天晚上没有生那样的事情,这对为了罗秀失去信仰,失去敬畏的主仆,也会制造这样的契机。 骑士的册封典礼,由基辅主教主持。 不管现在基辅主教表现的如何平静,但陆斯恩相信,基辅主教肯定收到了某些风声,在这个敏感的时刻,通过为烈金雷诺特家族主持册封骑士典礼,而让他和这个强大家族有更亲密的关系,基辅主教没有理由拒绝。 当然,不管是基辅主教,还是烈金雷诺特,都不会提起这些隐秘的理由,在孔特雷拉丝的死亡信息没有通过官方渠道公告以前,大家都会很自然地认为红衣大主教还在额蒂菲斯大教堂里主持教务。 罗秀拒绝前往观礼骑士洗礼册封的仪式,她的下唇已经被咬出了一排牙印,和母亲相比,陆斯恩似乎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昨天还没有提起过,只是今天早上临时决定,而陆斯恩却很自然地同意了。 因为费迪南德的手套吗?陆斯恩,是为了拥有守护母亲,赶跑那群苍蝇的资格吗? …… …… 西敏寺教堂,相比额蒂菲斯大教堂,它只是一间不起眼的小教堂。 一栋独立的建筑,不大的前厅只有三排长椅,教堂后部连接着两层的塔楼,下层是基辅主教和一个护教骑士的居所,二楼是教堂获得的一些捐赠品,包括圣像,教典等等。 就这么简单的小教堂,它甚至不如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一个杂物间那么大。 它在许多伦德人眼里,地位却非常崇高,人们会用仰望的语气谈论起这座小教堂。 西敏寺教堂位于西里尔区的中央位置,似乎大贵族的庄园城堡都是围绕它而建,它也是这些大贵族们举行洗礼,册封等重要祭典的地方,晚礼的时候,三排已经有些破败的椅子上坐着的那些人,也经常会出现在皇宫,内阁,上议院。 伊苏河在夏洛特庄园前流过,往前它饶了一个夹弯,隔着著名的白柱廊桥,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中,可以看到西敏寺教堂的塔楼。 西敏寺教堂出现在艺术作品中最多的地方,其中之一就是白柱廊桥,许多骑士在这条典雅精致,充满艺术气息的小桥上,向他们守护的女子示爱。 勇敢,忠诚的象征,英雄的化身,骑士手持鲜花,单膝跪在身前,脚下是白玉般的桥砖,潺潺的流水声在耳畔响起,温柔的呢喃,浪漫的传说,白柱廊桥已经成为让女人接受示爱几率最高的地方。 和白柱廊桥齐名的,还有西敏寺教堂前的石碑,上边有这样一行充满哲理的文字: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当我成熟以后,我现我不能够改变这个世界,我将目光缩短了些,决定只改变我的国家;当我进入暮年以后,我现我不能够改变我们的国家,我的最后愿望仅仅是改变一下我的家庭,但是,这也不可能。当我现在躺在床上,行将就木时,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我自己,然后,我可能改变我的家庭;在家人的帮助和鼓励下,我可能为国家做一些事情;然后,谁知道呢?我甚至可能改变这个世界。 奥斯瓦尔多在这块石碑前驻足沉思,当他回到自己的书房后,他创作出了经典作品《王-马克斯威尔大帝》这部被最多伦德贵族欣赏过的歌剧。 西敏寺教堂周围的每一个亭子,每一棵树,每一方石头,都记录着这样的人文典故,一个正宗的西里尔区贵族,都会把西敏寺教堂当成西里尔区真正的象征。 静谧,悠远,这是陆斯恩对西敏寺教堂的第一印象。 基辅主教和他的护教骑士等候在石碑前,基辅主教的眼睛半眯着,仿佛有些瞌睡,小腹微微凸起,他的个子不高,也没有让人能够感觉到神圣和怜悯的气度,他的样子像极了一些偏僻小镇上勉力经营的教堂神甫。 那名护教骑士一直跟随着基辅主教,穿着教会传统的圣钥战袍,手中握着的单手剑已经被折断了剑尖,这种剑名为慈悲之剑,是为了彰显厌恶流血的教义。 他是一个有着冰冷气质的骑士,一年到头用半身头盔遮住了头顶和眼睛,只露出刚毅的下巴,带着点尖刻的唇角。有几个闲暇的贵族子弟,不屑于这位骑士神秘的味道,曾经轻佻地去揭这位骑士的头盔。 那几个贵族子弟被骑士毫不犹豫地打折了手骨,其中一个还是玛吉斯家的旁支。 基辅神甫告诉气势汹汹前来问罪的贵族,护教骑士的头盔,是一项传统,圣徒席巴斯汀的后裔才有资格佩戴。 “持神威”是始祖赐给圣徒席巴斯汀的名号,席巴斯汀为守护圣典时头部受到重伤,头骨破碎,始祖将一个铁盔赐给席巴斯汀,“这是你的荣誉,亵渎我许你以流血的剑守护。” 从此以后没有谁再敢去对骑士的头盔表示好奇,圣徒席巴斯汀的后裔虽然渐渐凋零,远不如格吉尔的后裔那样耀眼,但那份遗传自席巴斯汀的荣誉,却也是俗世之人不可亵渎的存在。 这位半身头盔骑士,将在骑士册封典礼上担任一个程序的执行。 “赞美始祖,圣裔的脚步,让西敏寺的圣钥闪耀神圣。”基辅主教和身后的护教骑士低头行教礼,虽然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什么教职在身,樱兰罗帝国的神职人员也不受教皇国的约束,但他们却承认克莉丝汀夫人的圣裔称号,对待她的礼节只是略低于红衣大主教。 陆斯恩已经在沐浴之后穿上了白色的礼服,身披红色外袍。 白色礼服表示受洗已经洁净自身,象征骑士精神中的坦诚,红袍象征英勇,牺牲。他站在克莉丝汀夫人的身后,和旁边庄园护卫长蓝斯特罗骑士一起打量着那位冷漠神秘的护教骑士。 “圣钥的神圣,不曾被玷污,主教的虔诚,让西敏寺教堂沐浴在始祖的注视下。”克莉丝汀夫人沉着回礼,她并不缺少这种应酬的经验,虽然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让她有些自嘲的感觉。 西敏寺教堂并不是一个适合隆重大场面的地方,撇弃喧嚣,在静谧悠远的环境中,虽然少了一份威严,却能让人感觉到自然的庄重和神圣。 基辅主教和护教骑士,陆斯恩,克莉丝汀夫人和蓝斯特罗,是骑士洗礼册封的全部参与,出乎意料的是,教堂里最前排的长椅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安静中散着优雅的神秘,一身薄黑纱袍修女服,听到脚步身,修女转过头来,露出温柔的笑容。 “这位是莎芭斯蒂安修女,玛吉斯家的私人教士,同时也是落李小姐的教义老师。”基辅主教略带歉意地对克莉丝汀夫人说道:“希望夫人和候选骑士能允许莎芭斯蒂安修女观礼,我向始祖誓,莎芭斯蒂安修女的品行,绝不会有愧于神圣的骑士洗礼仪式。”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陆斯恩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 ----------------- 莎芭斯蒂安,希腊语,受尊重的或受尊崇的,这是译作女性名时的译法。译作塞巴斯提安,是男性人名的译法,所以别又说这是像黑执事的一个证据。 还有西敏寺石碑的那段哲语,我想会有读心里有想法,以为我是抄的某作书中的文字。我建议有这种想法的读,在书评说之前,先去问问那位作,问他是不是抄的西敏寺大教堂前的石碑文,或说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前的石碑文,或是圣彼得联合大教堂前的碑文。 这些ps,我真的很无奈。 第五十二章 骑士:陆斯恩 受洗册封的过程中,莎芭斯蒂安修女保持着安静的笑容,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陆斯恩。 陆斯恩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这位修女对自己有着玫瑰色的浪漫幻想,却时不时地用温柔的眼神回望,修女终于露出了羞红,拉上了耳垂旁的纱巾,遮住了透露着宗教神圣味道的美颜。 骑士洗礼仪式,如果是在战争时期一般非常复杂隆重,程序也很复杂,按照主持和册封领主的身份,基本可以分为三种类型。 第一种是世俗型,由君主,领主贵族在王宫或城堡举行。教会型的仪式主持为教皇,主教等神职人员,在教堂举行。 陆斯恩接受的这种,属于混合型,由贵族册封,主教主持祷告洗礼等宗教仪式。 “请忏悔你的罪。”基辅主教手持圣水,神情庄重严肃,右手在圣杯中轻点几下,将圣水撒在陆斯恩身前。 陆斯恩低下头,露出虔诚忏悔的悔恨神色,克莉丝汀夫人抬起头,看着对面的莎芭斯蒂安修女,修女明显有些怀疑陆斯恩的虔诚度,因为这个男人刚才还用一种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眼神看着脱俗世的修女。 “始祖宽恕了你的罪,孩子,现在你纯净如婴儿,你心中的污垢肮脏被圣水洗涤干净,你是否确认自己做好了成为一名高贵骑士的准备?”基辅主教将圣钥放在陆斯恩的额头上,陆斯恩个子太高,基辅主教的动作有些费劲,神袍被扯的有些紧,露出腰部的赘肉,样子很滑稽。 陆斯恩垂下头颅,似乎在慎重地思考,眼神不经意地瞟过基辅主教的肥腰,又沉思片刻,然后回答:“我准备好了。” 基辅主教后退三步,伸手请克莉丝汀夫人。 克莉丝汀夫人接过护教骑士的慈悲之剑,在单膝跪倒的陆斯恩肩头轻轻拍打三下,她高昂着头,犹如古拉西神话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威武女战神:“持我给你的剑,神已制定和指令最高的秩序,骑士制度的秩序,它应没有污点,强敌当前,不会畏惧,英勇和牺牲,沐浴着神恩,正直荣誉,拒绝谎言,保护弱,是你的职责……牢记你的誓词,你是一位骑士!” 蓝斯特罗将一把剑递给陆斯恩,为他穿上厚实的铠甲和头盔,装踢马刺,陆斯恩倒转剑柄指向地面,宣誓:“我将勇敢面对强敌,我将毫无保留地对抗罪人,我将为不能战斗而战,我将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我将不伤害妇孺,我将帮助我的骑士兄弟,我将忠实地对待朋友,我将真诚地对待爱情,我将放弃俗世的尊崇和俗名,毕生秉持骑士精神战斗。” “候选骑士,拿起你的剑,我对你的荣誉表示怀疑。”护教骑士拿回他的慈悲之剑,折断的剑尖指着陆斯恩。 陆斯恩拿起风筝形的大盾,表示捍卫荣誉。 护教骑士虚刺了几下,在空中和陆斯恩的剑轻碰了几声,出铿锵的金属声,然后剑尖刺上陆斯恩的大盾。 “你捍卫了自己的荣誉,我不再怀疑,你是一位合格的骑士。”护教骑士倒转慈悲之剑,冷漠的声音犹如背着最无聊的台词……或这本来就是非常无聊的台词。 克莉丝汀夫人微笑着,优雅而高贵地伸出了右手。 陆斯恩单膝跪倒,亲吻她柔嫩白皙的指尖,一阵沁入心扉的温香传入鼻孔,陆斯恩可以肯定,“帝国最后一个骑士”费迪南德一定无数次地幻想过这个情景。 克莉丝汀夫人的指尖微颤了一下,美眸有些湿润的味道,柔声道:“陆斯恩骑士,你愿意成为烈金雷诺特的家族骑士吗?你是否愿意守护克莉丝汀,守护格利沙尔塔,守护烈金雷诺特的淡金色马蹄徽章?” “如你所愿,我的夫人。”依然隔着铁甲手套握着克莉丝汀夫人的指尖,陆斯恩抬起头,注视着女主人透露出美艳高贵神采的眼眸。 骑士洗礼册封的仪式就算全部结束了,如果再讲究一些,在这之后还有新晋骑士的马术,剑术表演,盛大的宴会,这些都是需要不少的金币。即使是简单的骑士受洗仪式,也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起那份花费,一些落魄骑士的后代,由于拿不出这笔钱,甚至终身保持着骑士侍从的身份,没有办法晋级。 西敏寺教堂,拒绝那种浮华。 “恭喜你,陆斯恩骑士。”作为唯一观礼的客人,莎芭斯蒂安修女走过来对陆斯恩表示祝贺。 陆斯恩摘下头盔,这套铠甲可不是制作精美轻巧的锁子甲,而是防护能力最强,也是重量最吓人的尖刺重型钢铠,全套铠甲头盔,加上钢盾和重剑,全部重量已经过了百镑。 这种铠甲一般只用于仪式,现在很少用于实战,因为骑士如果穿着这种铠甲,一般的纯血马虽然能勉强负重,但是度,耐力都会大量下降。而在战场上,穿着尖刺重型钢铠的骑士一旦摔倒,根本就站不起来。 多米尼克大陆上著名的基德骑士,就是因为这种铠甲而意外死亡,他摔倒在一条小溪里,不过一掌深的溪水就把这个在战场上威名赫赫的骑士淹死了。 还有一些骑士摔倒在泥地里,爬不起来,被泥水堵住了鼻孔和嘴,活活憋死。 “非常荣幸,能有一位尊贵的修女来观礼,这将是我成为骑士以后,向他人炫耀的资本。”陆斯恩看着这位黑衣修女,能够在这种大贵族家庭担任私人教士,同时还是芬格尔斯的教义老师,已经是玛吉斯家最接近核心阶层的人物。 克莉丝汀夫人也在打量着这位修女,出于女性的敏感直觉,她认为陆斯恩对这个修女似乎很有兴趣。 芬格尔斯的教义老师,她对这个玛吉斯家的小姐有着深刻的影响力,那份优雅娴淑的气质,对芬格尔斯的影响很大,克莉丝汀夫人接触过芬格尔斯,现在仔细回想,芬格尔斯似乎是在刻意学习这位修女身上不由自主透露出的某种气质。 “落李小姐昨日回家之后,和我谈起了陆斯恩阁下,小姐非常佩服阁下的魔术,并且羡慕格利沙尔塔小姐拥有这样完美的侍从官。落李小姐希望,陆斯恩阁下能够有暇光临尤金芬妮庄园。”莎芭斯蒂安修女在向陆斯恩出邀请的同时,也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站在陆斯恩身后的克莉丝汀夫人。 她在感叹克莉丝汀夫人不愧为伦德贵族心目中最高贵的女神,同时也有些惊讶,在主仆尊卑有着严格界线的大家族里,这位尊贵的夫人,居然愿意站在自己仆人的身后。 按照贵族们的派头,家族骑士只有在护卫,遇到危险时才能站在主人身前,其他时刻即使和主人再亲密的家族骑士,也会落后半步,突出主人的尊贵地位。 陆斯恩并没有思考那位外表亲近,内心傲慢的芬格尔斯小姐怎么会想到邀请自己,歉然一笑:“非常抱歉,我只是烈金雷诺特家的仆人,并没有资格私下接受邀请。” “你可以去。陆斯恩,顺便替我邀请芬格尔斯小姐,能够在近日光临夏洛特庄园和格利沙尔塔享用下午茶,我会为她准备好喝的红茶与精美的甜点。” 这是一种展示友善的交际邀请,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克莉丝汀夫人不指望将玛吉斯家拉上烈金雷诺特家的战船,但也不希望对方成为风暴中袭来的巨浪。 “我会转告小姐。前些日子孔特雷拉丝大主教光临西敏寺教堂时,我也邀请过尊贵的红衣大主教。说不定陆斯恩骑士会在尤金芬妮庄园见到他。”莎芭斯蒂安修女露出十分恰当的喜悦,似乎很为芬格尔斯能接到克莉丝汀夫人的邀请而高兴,却又不是受宠若惊,对于两个同样尊贵的豪门,露出太过或不足的表情,都会显得失礼。 “我很期待能在尤金芬妮庄园见到他,相信到时候这位素来和蔼的红衣大主教,会愿意为我解答一些教义上的疑惑。”陆斯恩和莎芭斯蒂安的对答,都很默契地表示,孔特雷拉丝的死讯,烈金雷诺特家和玛吉斯家都还不知道。 “我也很愿意为新晋骑士解答疑惑。”莎芭斯蒂安神情暧昧地将眼神在克莉丝汀夫人和陆斯恩之间打了个转,然后告礼离去。 基辅主教走到克莉丝汀夫人身后,看着飘然离去的黑色身影,踩在草地上的姿态,妙曼如黑天鹅。 “莎芭斯蒂安修女,修业于多明尼卡圣索菲亚学院,孔特雷拉丝大主教十分欣赏她。我估计在前往斯特芬妮庄园的拜访中,孔特雷拉丝大主教会再次向她出邀请,希望这位博学的修女能够任职额蒂菲斯大教堂……真是让人羡慕啊。”基辅主教赞叹着,颌下抖动的肥肉充分说明了他羡慕的诚意。 孔特雷拉丝死了,基辅主教也不知道。 第五十三章 牧首宗座 罗秀看着陆斯恩,骄傲的表情一如往昔。 她并不觉得陆斯恩顶着个骑士头衔就有什么不同,还是那样讨厌,还是那样喜欢藏着小兔子的女人,还是那样会忽略罗秀渐渐丰满的酥胸,还是那样会用“我的小姐……这可不是一位……”这样的口吻啰嗦。 一场秋雨之后,气温转凉,下午茶的地点就不适合再在月桂树下。克莉丝汀夫人书房隔壁的起居室里,陆斯恩为夫人和小姐泡上一壶锡兰高地红茶。 甜品中掺杂了白松露,这种滋味无比美妙的奢侈食品,被索伦罗斯称赞为“来自天堂的味道”,索伦罗斯不只是个雕塑家,还是个美食家,他曾经向一位法兰君主推荐白松露,这位君主在食用后老年得子,从此白松露便成了法兰贵族的至爱,当这种美味在樱兰罗被掘后,也同样得到伦德贵族的喜爱。 拨开锡纸和泥土保存的白松露,像一颗丑陋的土豆,切开之后它就会露出大理石一般的纹路,象牙色的花纹,以及那醉人的香味。 并不需要切片机,陆斯恩用餐刀熟练地将这颗足有半磅的白松露切成丝般的薄片,混合黄油,梵蒂娜乳酪,撒在鸡蛋宽面上,呈递给两位女主人品尝。 这种珍贵的食物不只是男人的至爱,因为其养颜护肤的作用,也深得注重保养的克莉丝汀夫人的喜爱。 “听说这种东西,只有母猪才能找得到。”罗秀突然说道,有点粗俗的味道,让克莉丝汀夫人微微皱起眉头。 陆斯恩解释道:“现在松露猎人都使用训练过的松露猎犬,它们闻到松露的特殊气味,松露猎人就会用特殊的挖掘器材将松露从橡树的根下找出来。” 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罗秀闷不吭声地叉着薄松露片,沾染了梵蒂娜乳酪,薄松露片容易破碎,让她吃起来有些不顺心。 法兰人享用松露时,会配上一瓶庞马洛红酒,但陆斯恩认为,红酒醇厚的酒香会冲淡松露独到的美味,锡兰高地红茶相对清淡的口感更适合搭衬“来自天堂的味道”。 罗秀有些闷闷不乐地离开了,这时候她会独自诵读米修斯的长诗《乐园》。 陆斯恩依然服侍着克莉丝汀夫人悠闲地度过下午茶时间。 兰花卷纹瓷杯上不再冒着热气,陆斯恩撤下多余的餐具和盘子,为克莉丝汀夫人的红茶加了一次水。 “人走了,红茶也会慢慢凉下来。”陆斯恩握着罗秀用过的杯子,杯底还有淡淡的热气。 克莉丝汀夫人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她并不知道喝凉茶的味道,却隐约明白陆斯恩这句话中含着的寓意。 “现在没有几个人关心孔特雷拉丝到底是被谁杀的……他们更关心会是谁坐上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持的位置,那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披上一身红色大主教神袍。”克莉丝汀夫人握着茶杯,微热的瓷杯有着温润的感觉,这种来自云周大陆的瓷器,总是能给人在细微处最精致的享受。 陆斯恩点了点头,克莉丝汀夫人并不缺乏睿智,女人在政治上的嗅觉或许不如浸淫其中的男人们灵敏,但她们更精于分析,这种不放过每一个细节的细心,有时候足够掌握一个政治事件的走向。 “早上的决定有些匆忙……不过有了这个骑士头衔,我更方便为夫人处理一些事情。一个大体的方向,我们都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一次让教廷势力暴露的机会,只要挖出教廷埋在樱兰罗帝国各个阶层的棋子,罗秀会安全许多。虽然你的叔叔,那位黑衣大主教并没有传来不利的消息。但我掌握的一些信息告诉我,已经有人在蠢蠢欲动了。”陆斯恩想起纱麦菲尔口中的那个黑袍人,那种强大正常人绝对不可能拥有,涉及到一种禁术,能搞出这种东西的,多米尼克大陆也只有教廷有这个实力。 “你的意思是,这次谋杀是教廷策划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谁动手的呢?我相信你知道,别人或不关心是谁下的手,但我们必须关心,才能准确地分析现在的形式,做出对我们最有利的反应。”克莉丝汀夫人有些着急,陆斯恩用瞬杀这个词来形容孔特雷拉丝的谋杀过程,那是多么恐怖的身手,如果这种人对罗秀下手,即使有陆斯恩守护罗秀,她作为一个母亲,依然忍不住担忧。 陆斯恩答道:“这次谋杀并非教堂策划,只是某个棋子的临时决定。这个棋子在樱兰罗帝国埋的太深,如果不是他对恶魔之眼起了贪念,根本没有人会现他。所以说,这并非一个阴谋。我们并不需要关心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阴谋,只要利用好这次机会。” “怎么利用?红衣大主教被谋杀,只怕会牵动许多人的心思,觊觎着这个位置的人不少,我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扶植中意的人选上位。”克莉丝汀夫人习惯性地揉着耳背后的细嫩肌肤,微微皱着眉头:“莱安区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主教瑞恩-阿马多伊斯-沃尔夫冈,是财政部监察大臣奥斯顿的教父,也是内阁总理大臣菲尔兰多的好友。瑞恩肯定会寻求奥斯顿与菲尔兰多的支持,他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奥斯顿,全名奥斯顿-甘多-玛吉斯,是内阁总理大臣菲尔兰多-明斯-玛吉斯的儿子,玛吉斯家在樱兰罗帝国政治场上最位高权重的两个人物。 总理大臣自不必说,领内阁为皇帝陛下处理全国政务,财政部监察大臣,这个位置有权审核财政部的任何一笔支出和收入,并要求解释,财政部的官员们想要在国库沾点油水,无论如何也饶不过监察大臣。 更何况,按照樱兰罗帝国的历史习惯,财政大臣会在总理大臣离任后顶上去,留下的空缺就由监察大臣补上。 监察大臣等于未来的财政大臣,等于未来的总理大臣,只要没有太让人遗憾的政治错误,这条升级线路几百年的历史中都没有多少次例外。 有这两个人的支持,瑞恩主教在竞争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这个位置上机会很大。要让烈金雷诺特家护持的人上位,难度可不小。 辛西娅区圣索菲亚大教堂向来和多明尼卡神学院圣索菲亚学院关系良好,出身圣索菲亚学院的政要会有相当一部分会支持圣索菲亚教堂的波特莱姆主教,这位主教也是欧德修凡克家一位老修士的教子,同时也是安德烈公爵的好友,和多明尼卡神学院欧拉迪诺院长关系也不错,论人脉,波特莱姆主教并不输于瑞恩主教……但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这个位置非常敏感,有很强的政治意义,孔特雷拉丝调往额蒂菲斯之前,就是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的主教。 上议院的老贵族们,还是更信任在莱安区他们眼皮子底下向始祖祈祷的主教。 “这是两片薄荷,覆在眉角靠后一指的位置,可以让头脑更清醒。”尽管克莉丝汀夫人内心焦虑,但陆斯恩依然有暇准备薄荷。 “会不会很难看?”克莉丝汀夫人捏起一片薄荷,贴在鬓角,然后问陆斯恩。 “当然不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因为神创造了夫人这般令人心动的容颜,心怀感激。”陆斯恩是个从来不吝啬赞美女士的绅士,他一向认为,许多姿容俏丽的美艳女子,是那些有幸目睹的男人们心怀感激的对象。 “如果不能让你舒展眉头,那更是我这个仆人不尽职的地方。”陆斯恩微笑着,他比许多人都要看得更高,更远。 “你一向很尽职。”这是陆斯恩说话的独特方式之一,每当克莉丝汀夫人听到这种话时,她几乎可以肯定,陆斯恩已经替她想好解决的办法了,松了一口气的克莉丝汀夫人,酥胸微微起伏了一下,成熟女子的丰满,总是能让人赏心悦目。 陆斯恩嘴角的笑意带着一丝促狭的味道,克莉丝汀夫人开始不自觉地在他面前流露出女人的妩媚和诱惑。 “额蒂菲斯大教堂需要一个主教。但是樱兰罗帝国,不再需要一个红衣大主教。”陆斯恩走到窗前,尽管这里是樱兰罗大贵族聚居的地方,但窗外却是一片恬静安宁的乡村景色,荣耀剑塔依然在挑衅着天空的权威,伊苏河如玉带横过,波光粼粼,“我们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需要一个牧宗座。” ------------ 牧宗座,拜占庭时期,基督教分裂,东罗马帝国建立的教会组织,教会宗座称为牧,和教皇不同。牧是为拜占庭皇帝服务的宗教头领,而不像教皇那样凌驾于教国国王之上……神圣罗马帝国的红衣大主教,国王和王后见礼,都要亲吻红衣大主教的宝石戒指。 孔特雷拉丝很可怜,好歹人家也是红衣大主教,放在樱兰罗帝国以外的多米尼克大陆,那可是仅次于教皇的大人物,哎。 就这么死了。 第五十四章 鸭子就是鸭子 约克区警务局整整忙了一个晚上,到了凌晨时分,他们被骑着高头大马的巡骑警通知交接。 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天知道额蒂菲斯大教堂里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在教堂外守了一晚上,猜疑了一晚上,也没有办法从“不许人进,也不许人出”的命令中琢磨出点什么小道消息。 巡骑警是伦德市用来震撼犯罪的主力武器,他们的马并不是神骏的纯血马,但也足够威武,穿着的轻甲并不足以在战场上保护他们,但当他们拿着锋利长剑时,被追捕的罪犯都会丧失逃跑的勇气。 罪犯们觉得,追捕他们的是强大的骑士,对于此时国家军事的支撑力量,罪犯们天然就缺乏反抗的勇气。 巡骑警们因为和骑士同样拥有坐骑,穿着铠甲,握着长剑,所以他们在面对警务局的普通警察时,都会有些骄傲。 “我看他们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最后撤离的警察,看不惯巡骑警那副“你们等级太低,不够资格参与”的气势,很不爽地嘟囔。 只是没有骑士的那种贵族身份罢了,巡骑警们普遍这样看待自己。 有人甚至认为,只要换上和骑士同样的铠甲,拥有足够的防护力量后,巡骑警的战斗力并不输于拥有贵族身份的骑士。 灰鸭总以为自己是天鹅,在碧水之中看到真正的天鹅时,灰鸭才会明白,天鹅就是天鹅,灰鸭再怎么昂着头,把羽毛染白,它也是灰鸭。 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们在下午前来交接时,巡骑警们明白了这个道理。 一阵轰隆隆如雷鸣的马蹄声从中央广场的方向传来,像是一匹马,又像是千军万马。 因为它整齐,巡骑警们无法相信如果是马队,会出如此整齐的马蹄声,每一个起落,都踏着独特的节奏。 地面在颤抖,让人眼前的景色都有些模糊,如果不是千军万马,怎么可能有这种气势。 血色长枪周围围绕着花环,枪与花骑士团的标志,在远处昂然飘扬。 当先数十骑铺面而来,如巨大的海浪,让人生起一阵无力感。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巡骑警们已经感觉到压抑,让人艰于呼吸,不得不抬头仰视。 眼神冷漠的纯血马,都足有六尺以上,高了巡骑警的混血马一个马背。 马头上覆盖着尖刺头凯,铁叶甲保护着马腹,颈部,前胸等要害,马腿上也有一层精致的锁子护腿。 光是马身上的金属铠甲,价值已经要过巡骑警们包括坐骑的全套装备。 骑士们穿着作战时的君士铠甲,这种铠甲曾被称作铁叶甲,十多年前在一位巧匠的改造下,极大地提高了防护能力,只付出了一点点的机动损失,但是这种铠甲,能够保护骑士即使被城防强弩射中,也能留下一条命。 城防强弩,是最强大的一种守城武器,这种强弩在三百尺外射出的弩箭,能够将一位穿着锁子甲的骑士连人带马钉在地上。 君士铠甲的防御能力之强,由此可见。 巡骑警们甚至开始犹豫盘算,十人围攻一个骑士,能否在坚固的君士铠甲上留下一点剑痕都是问题。 “你们可以走了。”一个百人骑士队,在额蒂菲斯大教堂前分散开来,除了来到教堂大门前的十个骑士,其他人直接包围了整个教堂。 有些畏缩的巡骑警们注意到,这些骑士,根本就没有任何指挥的号令,但他们的纯血马却非常自觉地保持彼此间隔固定的距离,一个接一个地停下来站立不动。 九十个骑士,当最后一位骑士站好位置时,将整个教堂完全围住,每个骑士之间的距离,精确得像用尺绳量过一样。 难道他们出前已经计算出了额蒂菲斯大教堂的外围距离,然后事先排练好了?巡骑警们明知这根本不可能,心中充满了挫败感。 巡骑警是灰鸭,只是灰鸭。 领头的骑士并没有显得非常骄傲,只是平淡地通知巡骑警们离开,这些骑士,甚至不屑于和他们摆架子,装高傲。 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和那些拿着骑士头衔来炫耀,勾引贵妇人的腐朽贵族可不同,他们是樱兰罗帝国在陆地上最强大的战斗单位。 最强,骑士的名。 …… …… 灵柢上的花纹,是典型的前文艺时代风格,用繁复的笔法,勾勒出细腻的图景,不经意地一看,就能够在窗台灵柢上现某个宗教典故。 博格斯拉夫市长轻轻地放下细珠帘,光洁的石珠在晃动间彼此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却并没有驱散房间里的沉闷,反而显得更加寂静。 这是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一间小房间,位置在二楼的西角,正好可以看到窗外严阵以待的骑士们。 房间里并不是因为只有博格斯拉夫市长一个人才显得冷清,实际上这个不大的房间里聚集了伦德四区的警务局长,博格斯拉夫市长的扈从骑士,约克区第一个接到报警的警员,以及窃贼斯特。 斯特缩在角落里,一直没有人看他一眼,但是他从来没有生起过偷跑的念头。 这些可都是平常斯特根本没有机会正面接触的人物啊,他只能偶尔在准备工作时,隔得远远地看这些大人物一眼……或在他们的床下。 更何况那位一直昂挺胸的扈从骑士,左手时刻搭在剑柄上,斯特毫不怀疑,这位骑士就算是用左手,也能在他有所异动时,第一时间挑断自己的腿骨。 “不许进,也不许出。这个命令真被严格执行了。”博格斯拉夫市长打破沉静,“我们也被软禁了。” “看来几位大人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议。”约克区警务局局长,布拉德利骑士小心翼翼地说道。 塔克区的局长最是愁眉苦脸,这个斯特出身塔克区,同时也是报案人,这家伙在塔克区名声也不怎么好,说不定和谋杀案有别的什么牵连,那就会给塔克区警务局惹来不少麻烦。 莱安区的温克局长倒是不怎么担心,这位年纪最轻的局长,是个大家族的子弟,放到这个位置,是准备积累点资历往上攀爬,碰到这种麻烦事虽然心烦,但是他的家族会保证他不被牵连进去。 贾斯汀局长,出身崔凡希家族,诞生了众多著名学,在樱兰罗帝国学界堪称第一豪门的崔凡希家族,投身政界的也不少,贾斯汀局长便是其中一位,他和温克局长关系最好,都属于镀金积累资历的那种,遇到麻烦会有人帮他们除掉障碍,碰到功劳,一定有他们的名字。 市长是总理大臣菲尔兰多重点培养的人才,他在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也没有让菲尔兰多失望,如今的形势都还在控制之中,只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就能把红衣大主教被谋杀所带来的恶劣影响控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博格斯拉夫市长虽然会在仕途上有短暂的沉寂----一个红衣大主教死在伦德,作为市长他无论如何都有点责任。但相信菲尔兰多总理能够让上议院考虑到他在这次谋杀事件中生的积极作用,事过境迁之后,为博格斯拉夫市长的仕途添上一笔资本。 真正担心的还是塔克区局长与布拉德利骑士,这种事情总是需要几个替罪羊,用来平息舆论。 老神甫推开门,送来一壶热茶,以及一些简单的糕点。这几位大人,就算是在额蒂菲斯大教堂住上半个月,老神甫也不会奇怪。 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往往意味着未来的红衣大主教,樱兰罗帝国的精神领袖,这个位置就算是帝国最顶尖的那些人物,也会有兴趣为之争得面红耳赤,而不会顾及半点贵族风度。 半个月,孔特雷拉丝大主教的尸体都快腐烂了,可是谁还会在意呢?老神甫颤颤巍巍地离开了,继续去圣堂为虽然有几位骑士守护,但却孤单无比的红衣大主教祷告。 第五十五章 总理大臣 几辆压抑着奢华,用肃穆低调灰黑作为主色调的四轮马车,在西奥多王餐厅前的广场四散离去。 穿着锁子甲的红骑士,驾驶着马车离开伦德西门,直奔西里尔区。 沿着流淌的伊苏河水,经过荣耀剑塔时,窗帘拉开,车厢里的老看了一眼奥布里陛下的题字。 “真是爱出风头的家族。”老淡淡地说了一句,似乎只是简单地陈述,并没有嘲讽的味道。 “自从奥布里陛下用这句话确定烈金雷诺特家在军方无可动摇的地位以后,这个家族在每一处经营的大型庄园或城堡,都修建了这样一座剑塔。”红骑士看着荣耀剑塔的眼神,并没有常人的那种羡慕和敬畏,“他们只差没有在家族徽章上加上那句话而已。” 老咳嗽了几声,嘶哑的声音中有些失落和不甘。 公爵家族,樱兰罗帝国总共才几个?一只手的手指头就数得过来。 和近些年才真正经营起来的夏洛特庄园不同,尤金芬妮庄园有过三百年的历史,在随着家族扩张的岁月里,尤金芬妮庄园已经占据了西里尔区西部,伊苏河以东丘陵地区三分之一的土地。 一场秋雨之后,丘陵上覆盖的雏菊懒散地贴住了地面,漫烂山花的景色已经看不到了,零落的灌木却依然倔强地刺挺着。 昨夜的雨,让溪水泛滥开来,一条条透明的亮色溪水在丘陵的起伏间蜿蜒,最后都汇入伊苏河。 大片的秋落橘林蔚为壮观,黄橙橙的橘子挂在枝头,一色的金黄。 马车穿过橘林,头顶便出现了一串串黑红的葡萄,葡萄架搭成拱形,下边是通往尤金芬妮庄园的黄土路。 葡萄香很容易让人想起甜葡萄酒的酒香,玛吉斯家每一任继承人都会在成年礼时种下一颗葡萄树,这个传统延续数百年,已经在这条并不宽敞的小路上耕种出了一片葡萄林。 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们,似乎除了他们精致典雅的庄园别墅行宫,他们总是在努力保持着这里最自然的景色。 这里的小路都只容一辆马车通行,也不像伦德市区的街道铺上石砖。当雨天把黄土路打成泥泞一片时,这些乘坐马车的大贵族们会掀开车帘唉声叹气地埋怨老天爷耽误了他们的行程,但是他们绝不会去休整黄土路。 昨夜的雨,并没有让葡萄架下的黄土路变得艰难行走,不远处尤金芬妮庄园的木架大门已经打开。 这个历代把持着国库,在樱兰罗帝国经济领域有着无上权威和势力的家族,没有露出太多奢华豪阔的气息。 拥有什么,就收敛什么,这几乎是西里尔区大贵族们的共同特点。 夏洛特庄园,除了荣耀剑塔,你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军方头号人物的居所,那里甚至没有几件古董级别的铠甲和长剑来展示这个家族的铁血历史。 而尤金芬妮庄园,只看外表,会让人以为这里只是一个热爱种植农作物的退隐老贵族休闲的地方。 大片大片的果树爬满山坡,绿藤爬满屋檐,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庄园的主人把小麦当成观赏植物,种满了靠花圃的一个小花坛。 雷蒙德,格利沙尔塔小姐曾经记错他的名字为帕克,这位玛吉斯家忠诚的管家,等候在庄园大门前,放下车架,搀扶着老走下马车。 菲尔兰多-明斯-玛吉斯,樱兰罗帝国内阁总理大臣,他佝偻着身子,时不时地咳嗽几声,仿佛不堪忍受老弱的身体,却以最快的度走回了书房。 奥斯顿,这位财务部监察大臣,在父亲回到书房后的第一时间脚步急促地走了过去,看到父亲正站在书架前翻阅着一本《黑色宗教史》。 这本书的作是无神论,大学艾格博特,在这个老学眼里,宗教是一种无知脆弱才需要的灵魂铠甲。《黑色宗教史》中的许多论调引起了教皇国的极度反感,在除樱兰罗帝国以外的多米尼克大陆,这本书和异端作品《罪恶天使》同为阅读传播会遭受火刑的*。 奥斯顿不敢打扰父亲,送上一杯温热的红茶,站在他背后,为他轻轻垂着后背。 菲尔兰多毕竟年纪大了,一天的争吵让他有些筋疲力尽,放下《黑色宗教史》,轻轻咳嗽几声,并没有看他那位孝顺的儿子,眯着眼睛挥了挥手:“让莎芭斯蒂安来一趟。” “老师,怎么样了?”莎芭斯蒂安走进书房,和奥斯顿一左一右站在菲尔兰多身前。 奥斯顿看了一眼女儿的教义老师,有些遗憾,虽然芬格尔斯在贵族小姐中也算十分优秀,但和这位毕业于圣索菲亚学院的修女比起来,无论是气质还是智慧,差距都太大了。 “能怎么样?毫无结果,暂时决定封锁消息。”看着身前已经有三个孩子的儿子奥斯顿,再看了一眼年轻的修女,菲尔兰多也有些遗憾,奥斯顿虽然担任监察大臣,但这全是菲尔兰多努力铺出来的路,一旦他卸任了,奥斯顿就算最终爬上总理大臣的位置,以这个儿子的能力,只怕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如果莎芭斯蒂安能够成为奥斯顿的第二任妻子,全力辅佐奥斯顿,菲尔兰多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至于修女所必须秉持的不得婚嫁的教义,在玛吉斯家的主人看来,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困扰……前提当然是修女愿意成为未来的总理夫人。 莎芭斯蒂安毕业于圣索菲亚学院,她跟随总理多年,有许多公务文书,菲尔兰多带回尤金芬妮后,都交给这位修女处理。 没有几个人知道,《战备物资的外出口贸易协定》,《何塞进出口货物十一税率协定》,《海关估价确定办法》,这些影响着樱兰罗帝国外贸经济,以内阁总理大臣名义签的条文法规,会出自一个修女的笔下。 “应该是浪费时间。老师你完全不必陪着他们受折磨。”莎芭斯蒂安的笑容优雅,语气中却透露着不屑……不是对菲尔兰多,而是对那些觊觎着红衣大主教位置的大人物。 “是啊。夏洛特庄园和军方,圣索菲亚学院的人都没有出面,崔凡希家的欧拉迪诺态度暧昧。现在他们就算私下达成什么协议,有个统一的意见,也做不得准。”菲尔兰多今天受到邀请,上议院院长和几位议院元老在西奥多王餐厅设宴,一顿愉快的午餐之后,他们不愉快地讨论起谁是最适合继任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人选的问题,整整耗了一下午也没有达成共识。 如果是教皇国的教国,往往是教皇一纸任命书就决定了人选,红衣大主教……这样地位还在教国国王之上的教廷核心职位,地方势力并不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在樱兰罗,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这个位置,则是多方势力最终博弈的结果。 莎芭斯蒂安想起那个似乎完全无视自己修女袍象征意义的暧昧眼神,依然觉得耳根有些烫,那个男人似乎有一种气质,让人难以压抑住内心的躁动,总感觉自己心底的*会被他轻易地勾在手里**着,嘲讽着。 “夏洛特庄园,已经不能用来象征烈金雷诺特家了。从纹章宗谱司和上议院传来消息,基辅主教和克莉丝汀夫人今天洗礼册封的那位骑士,被赐予的领地就是夏洛特庄园。”莎芭斯蒂安总觉得克莉丝汀夫人和陆斯恩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这个消息更进一步让她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啊?怎么可能!”作为财政监察大臣,通过繁复的数据寻找可能的违规违法账务,需要一份冷静的气度,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五年的奥斯顿,即便看到数万金币的财务漏洞,也不会这样惊讶失声。 但这件事情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菲尔兰多没有责怪儿子气度不够沉稳,老皱起眉头,脸上干枯的肌肉挤出沟壑,他或不如年轻的儿子那样精力过人,但莎芭斯蒂安却能在那些沟壑里看到岁月赐予他的智慧,这才是玛吉斯家屹立不倒的资本。 “这个骑士,是什么出身?”良久之后,菲尔兰多问道。 将已经可以作为家族象征的庄园,赐予新册封的骑士,这份恩宠太不简单了。尤其是一些大家族,家族聚居的庄园,往往象征着继承权。就像玛吉斯家,只有唯一法定继承人才能居住在尤金芬妮庄园,而旁系都必须迁出去。 “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跟随克莉丝汀夫人进入烈金雷诺特家族。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同时也担任她的家庭教师。在数年前,他就开始教导格利沙尔塔小姐,剑术,礼仪,歌剧欣赏,诗鉴赏,马术,音乐等等。”莎芭斯蒂安圣洁中透露出艳丽的脸庞上也有着略显夸张的惊讶,“他似乎只比格利沙尔塔小姐大几个月,难以相信以他的年纪所掌握的学识,拥有的气度,就足以获得克莉丝汀夫人的信任,委以教导烈金雷诺特家族继承人的重任。” 芬格尔斯小姐,除了教义老师莎芭斯蒂安以外,还有其他各专业老师十余名。 夏洛特庄园里,却只有一个陆斯恩,以兰度理学院主动邀请格利沙尔塔小姐入学这份罕见的荣誉来看,芬格尔斯的那十多个老师,似乎还顶不上一个陆斯恩。 “很让人好奇的年轻人,莎芭斯蒂安,你说呢?”菲尔兰多却把重点放在了“欧德修凡克”这个姓氏上,在孔特雷拉丝大主教死去之后,拥有“闪耀神辉”神圣光芒的欧德修凡克家族,会让人敏感地联想起太多的可能。 第五十六章 轻浮少女被色男勾搭奸情的故事 菲尔兰多并不喜欢奢华风格的内阁总理办公室,在尤金芬妮庄园的小书房里,只有一个占据了两面墙壁的书架,一张过百年历史的老松木书案,几张有些出吱呀声音的靠椅。 一如已经衰老的总理大臣,窗户玻璃已经陈旧到无法透光的小书房里也散着苍老的气息,仿佛走进去的人,都会被时光抽走身上的青春。 芬格尔斯小姐和她的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就极少走进这间书房。 只有已经习惯了的莎芭斯蒂安与奥斯顿没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在分析商讨对策时,更没有人注意这个书房中时刻存在着的压抑气氛。 “安德烈公爵远征未归,克莉丝汀夫人似乎没有兴趣站出来代表烈金雷诺特家族。新晋的这位骑士,很有可能就是让人无法琢磨的克莉丝汀夫人,推出来应付眼前局面的棋子。”奥斯顿眼前浮现出那位伦德贵族心中女神的绝色风姿,虽然单以容貌气质来看,莎芭斯蒂安并不亚于这位夫人,但在成熟男人眼里,克莉丝汀夫人身上的那层光芒,才是最让人心折的东西。 一个必须仰视的女人,会有多少男人对她怀有绮丽或淫秽的*?作为曾经的追求,奥斯顿眼睁睁地看着当年多明尼卡神学院最让人心动的兰度学院女神,被安德烈娶进烈金雷诺特家族,他和许多如今已是伦德权力金字塔中坚力量的学友们,还举行过针对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示威抗议活动。 莎芭斯蒂安搀扶着菲尔兰多站起来,看到老有些浑浊的目光,她早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很有这个可能……其中的一些矛盾可以得出这样的推断。从册封的领地来看,克莉丝汀夫人对这位骑士的宠信绝对非同一般。但相对而言,虽然是在西敏寺,由基辅主教主持洗礼,这个仪式还是太简陋了一些。甚至没有邀请任何一个观礼,这根本就不符合一个大贵族册封仪式的礼仪规格。” 菲尔兰多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当安德烈公爵不在伦德时,全权代表烈金雷诺特家族家族的克莉丝汀夫人,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人关注,更何况她的头顶还有欧德修凡克家的神圣光环。 “这只能说明,骑士的册封决定非常仓促。我们甚至可以肯定,这是克莉丝汀夫人在得到孔特雷拉丝死亡消息后的第一反应。这位骑士将代表夏洛特庄园……代表烈金雷诺特家族参与接下来的一系列博弈。”莎芭斯蒂安隐隐有些期盼着看到那位新晋骑士的演出,“对于那个已经是帝*方支柱的家族来说,一个庄园并不算什么。睿智的克莉丝汀夫人用这样一笔奢侈的领地册封告诉伦德贵族们,新晋骑士已经获得充分的信任并且有足够的底气,站出来代表烈金雷诺特家族。” “这么说来,这位骑士可不是奥斯顿认为的棋子那么简单。”菲尔兰多总觉得儿子看问题,不如这位修女那么深入,“他会是克莉丝汀意志忠实的执行和支持。克莉丝汀并不是那种喜欢亲自用强硬手段达到目的的女人,她的手段……你们可能不清楚,安德烈公爵在军部的几次整改,真可谓惊才绝艳,许多人都以为那是艾格博特这个老东西才能想出来的点子。” 菲尔兰多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这样一个女人,如果当初儿子比安德烈更不择手段,更狠一点,更懂得如何让女人无奈地屈服…… 深得信任的管家雷蒙德,送来一张回函,奥斯顿一眼就看出那优雅的艾瑞亚字体出自克莉丝汀夫人的笔下。 “今天我以芬格尔斯的名义,邀请那位陆斯恩骑士前来尤金芬妮庄园做客。”莎芭斯蒂安打开回函,微笑着道:“克莉丝汀夫人当时已经替这位新晋骑士答应了,她再次来信确认,陆斯恩骑士将在明日上午,前来拜访芬格尔斯小姐。” “交给你了。”菲尔兰多干枯的手掌,拍了拍莎芭斯蒂安修女的肩膀,“让我们看看,站出来为她扶持的人物争取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位置的骑士,有什么可以重视的地方。” 既是长辈老,又是老师,莎芭斯蒂安并不在乎教义中修女身躯不能被男人触碰的陈旧条规。 女人敏锐的感觉,让她们比男人更懂得试探和抓住敏感点分析。莎芭斯蒂安对于明天的会面,十分期待。 …… …… 褪下尖刺重铠,骑士长剑入鞘,已经成为夏洛特庄园名义主人的陆斯恩,依然穿着出自樱兰罗本土奢侈品牌芭拉宝利的燕尾服,精良的做工,细致合体的剪裁,完美贴合他高挑修长的身材。 洁白的手套,拖着银盘,盘子上放着醒酒后的陈年红酒,这是八年份的波尔多帕图斯,这个年份的红酒,在整个樱兰罗都已经不多了,那一年波尔多地区北坡那株110岁的葡萄树产质非常好,特别受欢迎,即使是夏洛特庄园,也只有几只而已。 倒入酒杯的帕图斯,微呈棕色这是陈年佳酿的标志,陆斯恩捏着高脚杯,将酒杯递给罗秀:“威廉-杨格先生说过,葡萄的美丽是静止与纯洁的,变成酒后,它就成了一种动物,有了生命,那份美丽,需要我们重新审阅。希望帕图斯的美感,能让小姐感觉到愉悦。” “把一只活生生的动物,塞进嘴里,我无法从中审阅到美感,只能联想到血腥和残忍。这位威廉先生显然有些心理不正常。”罗秀的唇靠近酒杯,闻着酒香,突然放下杯子,“陆斯恩,你明天要去尤金芬妮,一定不要忘记,让芬格尔斯见识下你说教的本事。” “小姐,你觉得这是我最大的本事?”陆斯恩体贴入微的服侍,并没有感动罗秀,陆斯恩毫不怀疑,就算自己已经成为帝国皇帝,这位骄傲的小姐,依然会把他当成仆人。 我是你的仆人,这和身份,地位,时间,财富都无关,只因为我拥有你的心,陆斯恩听着心跳声……感觉却有些难受,房间里有两个人,只有一个心跳声。 罗秀摇着酒杯,看着棕红色的酒液沿着杯壁流淌出艳丽的纹路:“难道你还有别的值得称道的本事吗?例如拿一个轻浮少女和被*支配男人的勾搭奸情,来哄骗如桃乐丝这样脑子都长到前边去了的女人……这也是你的本事之一吧。” “一个轻浮少女和被*支配男人的勾搭奸情?”陆斯恩有些迷惑,自己什么时候讲过这么没有品味,低级趣味的故事,而且还是用来哄骗单纯的桃乐丝。 “怎么,是因为和太多像桃乐丝这样的女孩子讲这样的故事而忘记了吗?还是不愿意承认?我的骑士,你誓要秉持骑士精神,不可说谎的哦?”罗秀隔着酒杯看着陆斯恩,眼帘中的男人被血色迷离的酒业染上了一层淡红,居然有些血腥的味道,让罗秀有些惊惧,移开杯子,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绅士男子,罗秀松了一口气,难道自己……正是《佛洛伊德心理学》所讲述的潜意识,对陆斯恩有一种潜藏的畏惧? 陆斯恩缓缓摇头,他并没有察觉罗秀那瞬间的情绪变化,依然保持着和鲜血无关的优雅笑容:“我或会讲讲《黎多瑙圣母院》里丑陋撞钟人和贵夫人的爱情故事,也会欣赏蒙扎忒《珠宝》里对虚荣小市民婚姻的讽刺,但像小姐你说的那种故事……作为烈金雷诺特家的仆人,讲这种内容的故事,会让人觉得主人的家教太轻佻,给烈金雷诺特家蒙羞的事情,我不会去做。” “我提醒你一下吧,善忘的绅士。一只老鼠,用南瓜变成一辆豪华马车,可怜的三小姐穿着水晶鞋,却因为无法适应舞步,丢下了舞鞋给王子。这个故事你忘记了?” 陆斯恩惭愧地低下头来,真是愧对克莉丝汀夫人最完美仆人的赞誉,看来他是永远也无法真正理解格利沙尔塔小姐的思维方式和逻辑。 灰姑娘的水晶鞋,充满小女孩式纯真浪漫的爱情童话,用罗秀的思维方式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成了一个轻浮少女和*支配男人勾搭奸情的故事了。 第五十七章 如何让G变成E “你可以用这样的故事,哄哄芬格尔斯这个女人。她和桃乐丝一样,脑子的位置都长错了地方。” 刚好经过门口的桃乐丝面红耳赤地跑掉了,看来小姐又和她的侍从官在讨论自己胸部太大的问题了,天哪,可千万别让小姐又想起买小号胸衣的事情。 “恩?好像是桃乐丝的脚步声……我差点忘记了,今天让人给她捎了件小礼物。”罗秀心里偷偷高兴着,当陆斯恩现桃乐丝的胸部突然小了两圈以后,一定会非常失望吧。 陆斯恩瞟了一眼敏感少女的酥胸,有些起伏,虽然比不上桃乐丝那般让人惊叹,也不如克莉丝汀夫人充满着成熟女人的丰润,但少女独特的青涩感,还是让酥胸充满着诱惑。 感觉到陆斯恩的目光,罗秀本能地遮挡,上臂却又下意识地挤了挤,这样会使得她不大的胸部显得更加丰满一些,这是她从一个和她有着同样苦恼的贵族小姐那里学来的招数。 “小姐,刻薄的讽刺并不是一个淑女应该说的话。”陆斯恩仿佛忽视了罗秀的胸部,那种眼神似乎在说……哦,那里什么也没有……罗秀的脸颊有些火辣辣的绯红,“你留着这些话,明天去和芬格尔斯说吧。” “不,莎芭斯蒂安修女应该是一个合格的老师。我不必为芬格尔斯小姐的言行举止是否符合她的身份而担忧。”陆斯恩遗憾地道:“但小姐你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些言语中的礼仪。如果你讽刺芬格尔斯,又或是桃乐丝,她们脑子的位置长错了的时候,她们同样可能反驳……哦,那位格利沙尔塔小姐,她胸部的位置长错了,所以她才能够得到兰度理学院的邀请,很遗憾,她为了自己的脑子,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陆斯恩歉然笑道:“请原谅我无礼的比喻。” 罗秀只是气鼓鼓地看着他,手臂却夹得更紧了,她虽然不屑于去分辨,却要用事实告诉陆斯恩,格利沙尔塔小姐可不只是脑子比她们好,其他地方也不差。 “如果对方不是品性上的不足,以及道德上的缺失,我们应该保持箴默的风度,就算心中有所反感,也可以用隐忍来体现一份深刻的贵族式涵养。这样会让人觉得你是一位优雅的淑女。”陆斯恩也知道说教要适可而止,再说下去,他担心罗秀等下可能去找桃乐丝泄,因为那个可怜的小女仆已经好几次和他说过,小姐最近看她胸前的目光很是不善。 但他显然高估了罗秀的忍耐力,这位骄傲的小姐,气冲冲地将酒杯倒扣,酒液染红了洁白的桌布,然后浸染开来,滴落在波拉斯手工羊绒地毯上,酒渍如果不迅吸干的话,会让这种需要小心护理的名贵地毯留下难看的痕迹,陆斯恩在接下来收拾时的麻烦可不小。 “明明是个已经逐渐成熟起来的贵族小姐,也具备了一个名门继承人的沉稳气质,怎么报复起来,还是这样幼稚的小女孩方式?”陆斯恩很无奈,但他不得不承认,罗秀这种毫不理智,也没有贵族小姐气度的报复行为,最让他头疼。 …… …… 桃乐丝可怜兮兮地缩在女佣房的角落里,用小白兔碰到大灰狼的眼神,畏畏缩缩地看着罗秀。 烈金雷诺特家的千金大小姐,脸上的笑容是如此温柔而且无害,那绝对是不曾在陆斯恩面前展露过的美丽笑容。 但身为同性的桃乐丝,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种难得的美丽,她很清楚这位小姐虽然和绝大多数贵族不同,很懂得体恤仆人,但她决定做一件事情时,她坚决的意志,犹如喜拉雅山脉峙立的雪峰,不可动摇。 “我答应过你的请求,要送你一件特殊的礼物。”罗秀丢下手中精巧装饰的小盒子,准备离开桃乐丝的小房间,“明天我要看到你穿上……如果你实在穿不上,你就去找陆斯恩诉苦吧,说说你那里长那么大,给你带来了多少苦恼和不方便,然后说说你是多么地羡慕那些有着合适大小的女孩子……当然,你不能误会我说的是我自己,你明白了吗?” 桃乐丝木木地点了点头,她已经非常羡慕罗秀的身材了,因为她很难看到自己的脚趾头,也经常因为重心太前走路跌跌撞撞,她只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向罗秀要求过礼物。 这是一个光看包装就可以确定价值不菲的礼物,用细纱封装的盒子边扣扭甚至是纯金打造,掀开扣扭,映入桃乐丝眼中的是一件点缀着粉色珍珠和用丝绸束作为系带的束胸衣。 芭拉宝利……看了下那个字母“b”的铭牌,桃乐丝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姐这份礼物也太贵重了吧,只是当她注意下尺码时,她差点崩溃了,这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尺码,整整比自己小了五个码! 这怎么穿得上?这种事情简直就好像是要给伯德纹马套上比它矮了三个马背的矮种马车带一样荒唐。 桃乐丝决定去找陆斯恩,这个男人总是能给人一种可以解决任何问题,值得信任的感觉,更何况也只有他才明白,小姐这么做最终是什么目的,桃乐丝相信罗秀不会是那种纯粹为了寻人开心而做恶作剧的刁蛮任性贵族小姐。 在夏洛特庄园伺候罗秀已经六年了,桃乐丝已经记不清楚那个差不多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侍从官,多少次完美地解决了罗秀小姐提出的难题。 体贴细致,完美优雅的服侍,更是桃乐丝心中最完美的仆人,她甚至觉得,只有拥有这样能够替主人解决所有难题的仆人,才是一个贵族享受精致生活让人羡慕的地方。 “陆斯恩,你一定要帮我。”桃乐丝已经下定决心,为了让小姐不再把她那让人寒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胸前,也为了不要聚集太多目光在那个羞人的部位,她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陆斯恩看着那件小了五码的束胸衣,哑然失笑。 “你可以去找裁缝贝拉,让她改大一点。或是多琳,这个她也在行。”陆斯恩不知道小女仆是怎么想的,这种事情,怎么找他来帮忙。 桃乐丝嘟着嘴,她身材丰腴,却不会给人肥胖的感觉,脸颊稍稍丰满,嘟嘴的动作让她显得十分可爱,很难让人拒绝她的要求,或想要为难她。 罗秀小姐除外。 桃乐丝并不是故意要在陆斯恩面前露出这种惹人心疼的模样,以求得陆斯恩的帮助,这只是女性的一种本能,让她们在不知不觉中挥出自己独特的魅力,帮助自己达成目的。 “我量过了,就算拆掉边线,把褶纹松开,也只能增加三个尺码,还……还差两个。”桃乐丝也觉得有些羞人,实在太大了! 陆斯恩看着桃乐丝丰挺的酥胸,嘴角翘起一丝暧昧的笑意,“两个尺码,问题不大。” “真的?”桃乐丝兴奋地嚷了起来,只要不再让自己的胸前感觉到小姐冰冷的目光,只要可以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脚下的楼梯,只要不再走路需要小心后仰,只要可以拥有这件无数贵妇小姐都会羡慕欣赏的芭拉宝利束胸衣,桃乐丝单纯的脑子已经装满了喜悦,没有办法再思考自己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诱惑,是恶魔最擅长的事情,更何况桃乐丝确实是有点像罗秀所说的……脑子长错地方了。 小女仆羞答答地脱下黑白相间,勾着蕾丝边的女仆服,贴身内衣勾勒出美妙诱惑的身体。 处女的芬芳喷薄而出,陆斯恩的房间里响起了绮丽暧昧的呻吟,窗外偷听的野猫慌乱乱地跃入树篱中,远处的河水哗哗离去,麋鹿在灌木后伸直耳朵,没有察觉“草坪守卫”兰德泽尔先生的脚步声,却被那阵春天的响声驱散了对,兴冲冲地跑回去和母鹿亲昵。 圆月羞怯怯躲进了云层,西里尔区的夜,一片温柔的朦胧。 第五十八章 领主初夜权 月明星稀,晨曦驱逐了最后一点黑夜,恬静的西里尔区迎来了又一个清新的早晨。 陆斯恩准时醒来,还未睁开眼睛,却闻到一股芬芳成熟的肉香。 远比桃乐丝的体香要浓郁,让人觉得有些燥热,呼吸被堵住了一般。 映入眼睛的是,一对白晃晃的肉丸,被紧紧地包裹起来,挤出深邃的沟壑,阵阵香味正是从这个部位传出来,只是隔陆斯恩的鼻子有些太近了,也让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晶莹圆润的白皙丰挺。 “多琳?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整理夫人的礼服。”陆斯恩看到那张总是带着媚人微笑的俏脸,和克莉丝汀夫人的端庄优雅不同,多琳给人的感觉是成熟妖媚。 多琳的手掌轻轻地隔着薄被压在陆斯恩的胸膛上,笑容中有股说不出的媚意:“骑士老爷,让我服侍你起床吧。” “亲爱的多琳,我只是小姐的侍从官,你是夫人的女侍长,级别比我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明天早上就可以享受我的服侍。”陆斯恩还是头一次被人闯进卧房,这都怪昨天晚上桃乐丝做完羞人的事情之后,兴奋慌乱忘记了关门,陆斯恩也没有注意。 多琳的手掌并不安分,伸入被子下抚摸着陆斯恩的胸膛,眼睛里满是迷离的春意,“真看不出来,我们的骑士老爷身子虽然单薄,却有着非常健壮让人安心的肌肉。这都是练习马术和剑术的结果吧?我相信你在昨晚之后,还能再坚持一次。” “什么?多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投怀送抱这种艳福,并不是太稀奇的事情,陆斯恩的条件不错,对他有意的女仆很多。但如果投怀送抱的是多琳,就得小心对待了,跟随克莉丝汀夫人那么多年的女侍长,绝对不会因为陆斯恩多了一个骑士头衔而无法按捺住涌动的春心。 作为克莉丝汀夫人宠信的女侍长,多琳要嫁个男爵,甚至子爵,都没有任何问题。 “误会?怎么会呢,虽然没有明文的规定,但你作为现在夏洛特庄园的主人,拥有庄园女仆的初夜权,在贵族圈里,是大家都认可的一种权力。陆斯恩骑士,昨天晚上,你不是就对桃乐丝行使了你的初夜权么?”多琳的笑意更媚了,有些呼吸急促的样子,热烫烫的气息喷在陆斯恩的脸颊上,脖子上,耳垂上,勾人心动。 陆斯恩的手掌摩梭着多琳娇嫩的脸颊,笑容如同情人般温暖,“无可否认,多琳很让人心动,你曼妙的身材总是会让男人的自制力变得如同薄面包片一样脆弱。但是今天早上实在没有时间,我必须准备前往尤金芬妮庄园。如果不能愉悦而尽情地让你享受最完美温柔的初夜,那么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情人。这对于一个新晋骑士来说,太让人失望了。所以,你的初夜,我们还是换个时间吧。” “是吗?你真是体贴。”多琳抚摸陆斯恩胸膛的手掌突然停住,狠狠地抓了一把,“陆斯恩,你太让夫人失望了。” 看着多琳扭着丰满的臀线摔门而去,陆斯恩这才明白,这是克莉丝汀夫人的试探。 克莉丝汀夫人离开书房,回到卧房的路程中,要经过陆斯恩的房间,那种让人容易误会,心跳脸红的声音,大概被尊贵的神圣家族圣裔,伦德贵族心目中圣洁女神般存在的克莉丝汀夫人听到了。 陆斯恩可以想象,当时克莉丝汀夫人一定是美目迷离,满脸潮红,心慌乱颤地小跑着离开。 于是便有了多琳晨间的试探,最后陆斯恩那番暧昧的话,更是让多琳可以确切地向克莉丝汀夫人报告:昨天晚上,新晋骑士陆斯恩,对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贴身女仆,行使了初夜权。 早餐依然丰盛,陆斯恩的体贴服侍依然完美,但面对精致的美味,罗秀和克莉丝汀夫人胃口都不是很好。 除了依然像绅士般风度十足的陆斯恩,桃乐丝和多琳的神情都不是很自然。 “今天早上的鱼子酱,并非法兰纪德龙河的大白鲟黑鱼子酱。而是来自新月大陆的鳇鱼子酱。虽然对美食十分执着的法兰人认为,只有鲟鱼的鱼子才能制成鱼子酱,但鳇鱼子的美味,更有一种独特的香色。老布尼尔为此搭配了蛋,洋葱,莴苣,龙虾肉,但我认为洋葱的浓烈味道会破坏那种耐人寻味的海洋滋味,所以去掉了这一道配料。这道沙拉可以缓解夫人你骑马之后的腰腿酸软症状。”陆斯恩为小姐和夫人分装鳇鱼子酱,老布尼尔制作的沙拉,向来是色香味俱全,很容易让人勾起食欲。 “可以缓解腰腿酸软?”用象牙小勺吃了一小口,眼神在桃乐丝身上转了一圈,心虚的小女仆脸红耳赤地垂下头,克莉丝汀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陆斯恩,“我想以后你应该常吃。” 陆斯恩微笑着点头,却现罗秀似乎和这些珍贵的鳇鱼子酱有些不可调解的仇恨,大口大口地吞了下去,根本没有在口腔里细细享受那种圆润鱼子爆出来的*美味。 罗秀很生气,当桃乐丝服侍她穿衣时,透过铜镜,她居然惊讶地现,桃乐丝的胸部真的缩小了两个码。 如果说以前还会让人有借口指责桃乐丝的身材过分丰满,但现在穿着芭拉宝利束胸衣的她,却拥有让人无法挑剔的身材,胸型更是符合美学里的黄金比例法则,完美到让人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做到的?”罗秀直勾勾地看着,根本就不在意淑女所必须保持的矜持和沉稳。 小女仆扭扭捏捏,最后迫于罗秀的寒冷眼神,还是隐隐约约地点出,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用一种让人羞于细说的方法,使她的胸部变成了现在这种可以媲美克莉丝汀夫人的完美形状。 一脸的潮红,在脸颊上晕开,染上了耳垂,染上了白皙的颈部,染上了胸前的嫩肉,桃乐丝现,自己的目的似乎没有完全达到,小姐看着自己的目光,已经可以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到冰点。 四个女人,优雅高贵的克莉丝汀夫人,妩媚动人的女侍长多琳,单纯丰满的女仆桃乐丝,还有青涩中透着冷艳的罗秀小姐,她们看着陆斯恩的目光,所蕴含的意味各不相同,但其中至少有三道目光,足以让一般的男人产生羞耻,愧疚的悔恨心理,恨不得赶紧跑到西敏寺教堂,在圣钥和始祖像前,忏悔自己的罪。 陆斯恩望着窗外,一道道璀璨的阳光,透过晶莹剔透的玻璃窗,落在温润的檀木地板上,这样的天气,属于秋雨之后回暖的兆头。 即将到来的冬天,应该不会太冷,陆斯恩清了清喉咙,朗诵了一格律严谨的三韵律诗: “美丽的戴安娜,你在月下走来, 在开导我的时候,你告诉我,我必将要遭遇到冤枉。 但你又说:你要缄默,且让岁月流过, 让流言随着岁月消逝 这样,我如今也只能提及 继你们的嘲讽之后将会激起顺乎天理的哭泣。 这时,那神光包拢的生命已经转向太阳, 那太阳在把它充分照亮, 正如那至善足以满足万物的愿望。 唉,受骗的灵魂和沉沦臆想的人类, 你们竟然使心灵背离这样的至善, 竟然抬起你们的双鬓,仰望那过眼云烟的幻象!” 罗秀低头似乎在认真享受鱼子酱,小耳朵却尖了起来,听完之后冷哼了一声,她才不会相信陆斯恩诗里边的辩解。 她相信陆斯恩有些神秘的手段让桃乐丝的胸部变小了……但是如果反过来思考,他有没有变大的本领? 就算那里什么也没有,就算他有这样的本领,罗秀也不会向陆斯恩开口,胸部的大小根本就不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罗秀瓷白的牙齿轻咬着小粒的鱼子,索然无味。 克莉丝汀夫人却是微微一笑,“陆斯恩,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啊?你怎么就感觉受到了冤枉呢?我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了?” 诵诗的绅士,让人不由自主地迷醉于诗中的那种忧郁伤感愤怒委屈,那只是《骑士》小说月刊中的情节,陆斯恩显然没有达到他的目的。 面对女人,而且还不只是一个女人的时候,最好是保持沉默,陆斯恩觉得自己好像犯错了。 ------ 穿越众,作诗是要很小心的,这并不是王霸的武器。尤其是面对罗秀,克莉丝汀夫人这种精于十四行诗,对于歌剧,诗剧欣赏,各种高雅艺术都有着独到品味,时不时地诵读奥斯瓦尔多剧本,蒙扎忒经典小说,米修斯《乐园》这种大师级作品的女人,诗,很无力,除非你能比雪莱,但丁,弥尔顿之流更骚。 陆斯恩的诗,改自但丁《神曲》天堂篇第九歌,说实话,翻译过来的味道,完全不见格律文字之美。所以陆斯恩的所谓三韵律诗,读起来很无趣,我们只能尽量幻想那是一很不错的诗。 毕竟,我没有那个本事写一让大家真正认可的三韵律诗。aba,bcb,dcd之类的押韵,不适合我们阅读。 第五十九章 蜜蜂骑士 夏洛特庄园的晨色,那是典雅精致之美,兰德泽尔先生总是会指挥仆人们将每一根树枝,每一块草坪都整理出完美的姿态,一如克莉丝汀夫人,在任何一个细节上,都能展露出无可挑剔的优雅。 而尤金芬妮庄园,却又是另外一种不同的美态,她更像一个未经雕琢的质朴少女,葡萄架上挂着绯红的珍珠,滴滴凝结的露水在大片的叶子上流淌,马车要经过的溪流只有绕一个圈才能从木桥上过去,所以很多时候,前来尤金芬妮的马车都是在溪水中直接淌过去,湿漉漉的车轮又会沾上一层沙土,在小路上留下两道水迹斑斑的车痕。 最自然的乡村风情,在尤金芬妮庄园尽情彰显,陆斯恩骑着高大的伯德纹马,受邀拜访芬格尔斯小姐。 金币文书徽章,所代表的帝国经济领域权威家族,并没有显露出一丝奢侈的味道,在低调内敛中展现大贵族的深厚底蕴,这是西里尔区贵族的一向做法。 毗邻尤金芬妮庄园的是坎斯拉夫家族的庄园,这是一个在百年战争期间崛起的伯爵家族,历史并不算太悠久,但这个家族因为诞生了最多的枪与花骑士团骑士,也因为他们家族所坚持的骑士传统----勇武,得到了伦德老牌贵族的认同,他们移居西里尔区建立一个家族庄园,并没有受到太多排斥。 即便是自称“帝国最后一个骑士”的费迪南德,在见识到了坎斯拉夫家族的精锐骑士之后,也不得不重新解释自己名号的定义:当坎斯拉夫家族也不再诞生骑士时,费迪南德依然坚持骑士精神,在遥远的未来,人们撇弃骑士精神时,费迪南德,依然是帝国最后一个骑士。 在尤金芬妮庄园门口迎接陆斯恩的是莎芭斯蒂安修女,以及芬格尔斯小姐。 修女依然穿着黑色宽大的修女袍,将她妙曼的身材完全遮掩起来,长期覆盖面纱,很少在阳光下暴露的脸,有着耀眼的白,配合着代表圣洁意味的修女袍,给人的感觉是神圣而不可玷污。 似乎对所谓的神圣有着与生俱来的反感,当神圣变成一个女人的气质时,陆斯恩并未去追求亵渎神圣的快感,只是在马背上对莎芭斯蒂安修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莎芭斯蒂安觉得这个笑容有说不出的暧昧,有点让人心慌慌的感觉,又并不会觉得轻佻,天哪,如果他总是用这样的笑容面对他的女主人克莉丝汀夫人,很难想象这位效忠烈金雷诺特家的家族骑士,和他的女主人有着什么样不可告人的暧昧。 芬格尔斯奇怪地看到自己崇敬仰慕的莎芭斯蒂安修女居然在脸颊上晕出了一片绯红。在她眼里,这位骑士的笑容虽然很让人心动,但怎么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教义老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吧。 今天的落李小姐,穿着雍容华贵的盛装,和她此时淡雅柔和的气质相得益彰的是,裙摆上大量的蔷薇印花,蓬袖上的蕾丝边拉着细绸带子,勾出几分飘逸的感觉,突出的裙摆上被束胸衣突然掐断,玲珑的小腰引人注意,在淡紫色小礼服的奢丽纤秀和华贵妩媚中,呈现出一种阴柔之韵。 撇开身份,以及特定家族的联姻需要,光是女性魅力对年轻贵族骑士的吸引力,陆斯恩觉得这位芬格尔斯要比罗秀更受欢迎。 不是谁都有勇气面对罗秀那冷漠不屑的眼神,她总是骄傲地微微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仿佛俗世的人物根本无法进入她的视线,她只差没有让陆斯恩站在他身旁,手举一块警告牌:我不屑于让你知道我对你不屑,请不要试图靠近我。 芬格尔斯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格外甜美,当陆斯恩接触到她的眼神时,她的眉角都有着动人的妩媚,让人无法联想到她在拍卖场包厢里试图嘲讽罗秀时的那种尖刻脸色。 并不是说芬格尔斯需要讨好陆斯恩,她的笑容,正如绝大多数贵妇名媛所做的那样,显示她的迷人风采,让见识过的她魅力的骑士,拜服在她的裙下,亲吻她的指尖,越多的贵族骑士对她起追求,这会提高她在贵族小姐***里的名望和人气。 这些贵族小姐,除了聚在一起聊聊贵族圈里的是非,她们还能做什么呢?或会去看看歌剧,读读十四行诗什么的,但谁会真的有兴趣呢?如果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品味和拥有那份优雅的气质,谁愿意去接触那些枯燥无趣的东西。她们最热衷的是参加一些小***的沙龙,一起聊聊最近伦德有哪位骑士风头最盛,哪个家族又传出女主人和骑士的绯闻,有哪个小姐最近获得了某个优雅绅士追求的珍贵礼物。 “夏尔骑士,你的伯德纹马,和你一样让人过目难忘。”芬格尔斯微提裙摆行礼,用眉角的余光轻触陆斯恩的眼神,淡雅的笑容很容易就化去了那份不熟悉的陌生感。 赞美一位骑士的马,总是能让那位骑士非常愉悦,骑士们往往把自己的坐骑看成自己最重要的伙伴,马儿获得的赞美和荣誉,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例如七百多年前的烈金雷诺特家祖先,阿尔多斯大公的伯德纹马,获得马勒迪兹陛下赐予的称号“忏悔”,阿尔多斯大公就很骄傲地也在自己的称号前加上了“忏悔”,如果有人能在谈起他的时候用“忏悔阿尔多斯公爵”,他的心情一定会很不错。 “不管是莎芭斯蒂安修女,还是美丽的芬格尔斯小姐,在见到你们之后,我想就算是欣赏最繁盛的优银香花花圃,我都会失去欣赏的心情。”陆斯恩将缰绳交给玛吉斯家的管家雷蒙德,他本来还想叮嘱一下,但看了看老管家沉稳的步伐,没有再多说什么。 玛吉斯家的管家,如同兰德泽尔先生一样,不可能只是个简单的仆人。 莎芭斯蒂安修女轻笑一声,这次倒是没有露出惊人美艳的红晕,“骑士,这样的赞誉可不符合一位修女的身份,当我誓一生侍奉始祖时起,我已经撇弃了你所赞美的。” “修女代表的神圣,固然能让邪恶洗涤心灵,但依然无法让一个男人忽略你的美,神圣之美,宗教之美,优雅之美,沉默的花朵自然无法媲美。请原谅我语言的贫乏,我觉得你更像堕落人间的天使,因为天国已经无法承受你的完美。”陆斯恩能扮演好每一个角色,当他站在罗秀身后时,他是最体贴的仆人,当他使用骑士身份时,他将完美演绎骑士的浪漫多情。 芬格尔斯似乎委屈地弯起眉角,这个年纪的贵族少女都会掌握这个撒娇似的动作,只有还能让人感觉到纯真天性的她们,才会通过这个动作,让男人领略到她们被轻视的微微不忿,以及想获得重视的渴望。这样的动作,最能激起男人的怜爱之心,仿佛眼前的少女无比重视他,他的赞美和殷勤的举动,都会让少女感觉到芳心绽放开来的愉悦。 陆斯恩自然地配合好芬格尔斯的演出,继续用他那从《雪莱浮诗集》情诗篇章中脱胎的句子赞美落李小姐,“如果说莎芭斯蒂安修女是披着黑纱的天使,让人惊叹天国的美好。那么芬格尔斯小姐,却让我深深感激尘世之美,始祖怜惜着我干枯的双眼,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清泉滋润了它,让它再次感觉到了世间的种种美好。犹如一个行走在黑暗之中的旅人,在感觉到第一抹阳光时,灿烂的朝霞,颜色分明的天空,镀上金边的远山,粼粼的玉带河水,还有那晨曦下的炊烟,这样的景致会让人觉得,前半生的黑暗,是为了在这一刻领悟到了人生美好的真谛。” 即使是芬格尔斯,也无法承受这种赞美,玛吉斯家的落李小姐,第一次面对骑士的赞美,有些扭捏的感觉了,只是在她还来不及调整自己情绪的时候,一个充满不屑味道的声音嘲讽:“你把黑熊在树洞里挖出来的蜂蜜都涂在嘴上了?尊敬的蜜蜂骑士,你是不是用满嘴的甜言蜜语换来了骑士头衔?” 蜜蜂骑士?这个称号倒是不错,陆斯恩觉得比“忏悔阿尔多斯公爵”温柔多了。 第六十章 陆斯恩的挑衅 陆斯恩被堵在了尤金芬妮庄园的门口。 莎芭斯蒂安修女和芬格尔斯小姐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错愕,似乎不知道应对突如其来的僵硬气氛。 她们觉得现在不是调解两位客人矛盾的时候,她们都很好奇这位新晋骑士,如何回应这种*裸的挑衅。 马歇尔-米路-坎斯拉夫,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他的名字有“君主追随”的意思,据说马歇尔所追求的并不是坎斯拉夫家族的继承权,而是成为枪与花骑士团的正式团员。 非常符合他名字的理想。 陆斯恩右手摘下礼帽,左手扶住右胸,身体微微前躬点头,向马歇尔骑士行礼。 马歇尔看了一眼微笑着的芬格尔斯,不想表现的太没有风度,只好同样回礼。无论是敌是友,贵族见面都必须相互致意,这是贵族圈里最基本的礼仪。 “语言永远是最具有感染力的艺术,这就是奥斯瓦尔多歌剧要比达文西斯画作与索罗伦斯雕塑更受大众欢迎的原因。赞誉一位美丽的小姐,是骑士持剑以外的职责,骑士的浪漫,就在于他能用甜言蜜语虏获贵妇人小姐们那颗尊贵的心。否则的话,骑士和骑马的士兵有什么区别呢?尊敬的马歇尔骑士,你是一位只懂得挥剑的骑马士兵,还是一位持剑保护芬格尔斯小姐的同时,还能用诗一样的语言赞美她堪比月神容颜的骑士呢?”陆斯恩目光柔和地看着芬格尔斯,眼角的余光都不曾掠过马歇尔涨红的脸,落李小姐的微笑中多了一份赞赏,毕竟一个能够持剑保护她,同时还能用诗一样的语言赞美她的骑士,比骑马的士兵更能获得她的好感。 “我当然是后。”马歇尔脸皮倒也不薄,转过身来对芬格尔斯说道:“美丽的芬格尔斯小姐,你就像花一样美丽。我的剑就是篱笆,可以保护你不被别人采摘。” 莎芭斯蒂安别过脸去,同时邀请马歇尔,可是她的注意,但是现在看来这绝对是她一生中极少犯的错误之一,他那单薄贫乏的语言只能用来突出陆斯恩的温文尔雅和高明的语言艺术。 “马歇尔骑士,你的句子堪比雪莱浮的情诗般动人。”陆斯恩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并且也不在意暴露自己的虚伪。 马歇尔看到两位美丽的女士掩嘴微笑,洋洋得意,顺便赞美了一下莎芭斯蒂安修女:“美丽的修女,你和黑玫瑰一样漂亮。” 黑玫瑰,多么浪漫的象征,马歇尔骑士觉得,自己从来就不缺少浪漫的情怀,只是为什么还无法虏获芬格尔斯小姐的心,这点他还不是很明白。 陆斯恩的礼节,被马歇尔自然地当成了示弱,他并不介意一个比自己弱的男人出现在芬格尔斯小姐面前,那样只会有利于突出他的骑士勇武精神。 微风抚过,湖面泛起微波,阳光倾斜而下,粼粼光影泛滥,如铺就了整湖的金箔。 湖心的小岛,不到十坪,一个不大的凉亭修建于其上,一条浮木小桥将湖岸和小岛连接起来。 小桥是用圆木拼接而成,透过其中的间隙,可以看到碧绿的湖水,有些圆木突出树枝疙瘩上还长出了新叶。 凉亭由四根亚塔风格圆柱支撑,四周是细密的红木栅格落地窗,凉亭的顶部搭着大片的彩花玻璃,一丛青藤在西角的一盆沃土里爬出来,攀爬着红木栅格,盘旋在亭子顶部。 这是一个自然的小湖泊,湖水从溪流中灌入,然后引入伊苏河。小湖被玛吉斯家圈在了尤金芬妮庄园,西里尔区的贵族们虽然有些腹诽玛吉斯家独占美景,但是要在自家的庄园里修建一个人工湖也不是很难,除了三两个老贵族时不时地对菲尔兰多表示不满以外,倒也没有哪个家族真的向上议院提出抗议,要求玛吉斯家开放小湖。 在芬格尔斯的提议下,一行人在湖心小亭享用醇香的红茶,面对着湖光山色,芬格尔斯和陆斯恩聊起了《天堂曲》的作坦世丁和他的妻子贝阿特丽切的浪漫爱情故事,传说坦世丁在创造《天堂曲》时,总喜欢坐在维多利亚湖旁沉思,静坐的坦世丁总觉得湖对面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和自己一样静坐仰视天空,他绕着湖走,希望能见到湖对面的女子,但那个美丽的影子总是和她保持着若及若离的距离,坦世丁渐渐迷恋上了她,无数次幻想那位美丽女子的容颜,在《天堂曲》的完结篇章中,坦世丁用最优雅动人的语言,抒了自己的爱意,这位美丽的女子,在一个月夜下听到他的深情朗诵,踏着海豚和坦世丁前来相会,这位美丽女子,便是坦世丁后来的妻子,被称作让坦世丁成为抒情诗第一大师的“月神贝阿特丽切”。 “维多利亚湖里没有海豚吧,好像只有鳄鱼或淡水鲨?”马歇尔奇怪地问道。 “不是海豚,难度是鳄鱼或大白鲨?”芬格尔斯正陶醉着,不满地对马歇尔道:“踏着鳄鱼的月神,你不觉得很奇怪别扭吗?” “或马歇尔骑士认为,坦世丁大师应该持剑将贝阿特丽切从鳄鱼的嘴里救出来,更符合一位骑士的勇武精神。”陆斯恩抿了一口红茶,悠悠茶香余韵绕齿,似笑非笑地看着莎芭斯蒂安,这位修女安排来试探自己的棋子,未免太不够档次了。 “我就是这样认为的。”马歇尔重重地点了点头,湖风吹得他有些头晕,“《月经》里有记载,深渊中有巨鳄,脚踏在山岳上,长尾扫翻海里的大船,张口吞下奥萨镇,有圣徒,持神威席巴斯汀,将巨鳄斩于剑下,救下了圣母。” “基辅主教的护教骑士,就是圣徒席巴斯汀的后裔。马歇尔骑士,曾跟随这位护教骑士学习。”莎芭斯蒂安并不想让马歇尔太失落,坎斯拉夫家族很有可能成为玛吉斯家族的盟友,这位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对玛吉斯家族还有些作用。 “那位护教骑士,可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拥有神威权能,而且非常强大。”陆斯恩拥有恶魔的骄傲,却从来不会轻敌,圣徒席巴斯汀的威能,足以震撼尘世,他的后裔无法继承他全部的力量,但依然不可忽视。 马歇尔露出矜持的微笑,挺直了胸膛,“据说只有跟随主教以上神职人员的护教骑士,或被神圣洗礼的骑士,以及圣钥骑士团的高级骑士,才能学习到神威权能。但在老师的指导下,我已经拥有一部分这样的力量,那是非常美妙的感觉。” 神威权能,类似于高级神职人员神术的能力,只是这种能力,一般是为持剑的骑士所用,陆斯恩见识过无数拥有神威权能的战斗天使,这些战斗天使在普通状态下战斗能力一般,但如果使用这种能力,可以大幅度提升战斗力,度,力量,黑暗驱逐等能力都会随之增强。 “有这样一个说法,每一个学会神术的神职人员,都有一位天使护佑,神职人员的神术力量,其实就是来源于护佑天使。而学会神威权能的骑士,同样是因为一位战斗天使的护佑,骑士使用神威权能,是一种获得战斗天使能力的祈祷术,陆斯恩骑士,我觉得你应该对这方面的知识并不陌生。”莎芭斯蒂安若含深意地看着陆斯恩,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火焰色。 陆斯恩轻轻摇头,笑道:“莎芭斯蒂安修女,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马歇尔骑士,他获得了神威权能的能力,我可没有。他要比我更了解。” 莎芭斯蒂安修女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在意陆斯恩的回避。却也没有向马歇尔询问,让想要卖弄一下的骑士大失所望。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虽然说高级神职人员获得天使护佑,就可以解释他们怎么可以掌握那种神奇力量。但是魔法师呢?没有任何一个魔法师会在教堂虔诚祈祷,他们甚至连《日经》和《月经》都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像梅林大师,他甚至宣称自己的魔法,是从神之左手抢来的真理钥匙。很难想象,天使也会护佑这样的魔法师使用那种越我们理解的能力。”芬格尔斯虽然没有获得兰度理学院的邀请,但她提出申请后,被拒绝的几率也很小,毕竟是多明尼卡神学院的优秀学生,广博的知识面是多明尼卡优等生的标志。 甚至是面对一个魔法师,芬格尔斯也会很巧妙地提出自己的疑问,而不会让渊博的魔法师们觉得她问的问题毫无回答的意义。 “两位尊敬的女士,我和马歇尔骑士都是持剑之人,对魔法和神术的专业知识比较陌生。我更愿意向你们展示我的剑术,我想马歇尔骑士也有这样的想法。”陆斯恩笑容依然温和,却带着湖风般的凉意,眼睛半眯着,狭长的眼角挂着轻蔑,“马歇尔骑士,你不是很好奇我如何获得骑士头衔的吗?让我们来为两位女士表演一下战斗的剑术吧,也好让我见识一下可以获得护教圣骑士称号的神威权能。” 有时候,脚下需要践踏他人的荣誉,尊严,甚至是骸骨。马歇尔,你应该很荣幸,当我怜惜着的罗秀小姐可以安心俯瞰世人时,你是她脚下深埋的第一具白骨。 当然,这些事情永远不会让罗秀知道,他只会让罗秀在登上顶峰的时候,以为这不过是一路行来的自然风景。 第六十一章 唐吉士 “你这是对我起挑战吗?”马歇尔看着莎芭斯蒂安和芬格尔斯大笑了起来。 笑声激荡在小亭里,一阵风过,湖面寂寞,水波悄然消失,笑声显得格外空洞。 陆斯恩依然捧着白色瓷杯,这种充满艺术美感的瓷器,永远是高档红茶最体贴的容器,红茶之美,在瓷白的月牙色衬托下,完全抹去了那份浓郁的鲜艳,有了淡雅内敛的感觉。 陆斯恩没有回答,眯着眼睛欣赏着杯中姿态各异的茶叶,这应该是来自云周大陆的茶种,香味浓郁悠长,兰花香过后又有醇厚的蜜糖香味,红艳的汤色在瓷杯中减淡,有着温和的美感。 “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的怯弱吗?”放下茶杯,陆斯恩脸上一贯的笑意并没有减弱,只是有了点显而易见的嘲讽。 “当然不是,尊敬的蜜蜂骑士,你想用你和蜂刺一般瘦弱的胳膊来和我战斗么?我甚至怀疑你穿上铠甲之后,是不是需要搀扶才有力气挥剑。”马歇尔毫不留情地讽刺,光看外表,身材修长有着标准贵族美男子身材的陆斯恩,绝对无法通过骑士资格考试中的种种体能要求。 “如果莎芭斯蒂安修女和芬格尔斯小姐愿意的话,你可以请两位尊贵的女士帮助。不过,这对于勇武的骑士来说,真是一种耻辱。” “看来在这时候,马歇尔骑士比我更懂得语言的力量,尊敬的马歇尔骑士,你是不是把你的嘴唇当作剑尖了?在战场上,如果你用你的嘴唇去亲吻敌人的盾牌,这恐怕不是一种拥有智慧的表现。”陆斯恩站直身子,他比粗壮的马歇尔骑士要更高一点,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莎芭斯蒂安,这个修女似乎对两个男人的争斗十分感兴趣。 真是不遵守教义的修女。 “两位,奥斯顿先生现在应该回到庄园了,我觉得如果你们愿意举行一次决斗,有财政部监察大臣的见证,这场决斗一定精彩而公正。”莎芭斯蒂安一点也没有劝解的意思,芬格尔斯更是饶有兴趣,只是有一点遗憾,这不是一场因为她而生的决斗。 莎芭斯蒂安没有料到,陆斯恩会主动起挑战,在她的印象里,这个总是微笑着的男人,一定挂着无数张面具,揭开一张还剩下更多。这样的男人,会给人一种冲动,想要揭下他所有的面具,看看真实的他。 锋芒毕露,好像不符合通过调查资料所显示的结果。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如果只是单纯的决斗,展示一下剑术的高低,未免也太无趣了。不如增加点赌注如何?芬格尔斯小姐,你觉得呢?”陆斯恩面对芬格尔斯时,眼神是如此温柔,嘴角微微翘起的时候,带着一点按捺不住心跳的喜悦,语气中柔柔暖暖的感觉,仿佛情人的恳求。 “如你所愿,可是赌点什么好呢?陆斯恩,你喜欢什么呢?”芬格尔斯小姐,甚至亲昵地把“骑士”的后缀称呼也节省了,陆斯恩时不时地显示出他对芬格尔斯的重视,让这个在莎芭斯蒂安修女神圣光芒下不免黯淡的贵族小姐,非常满意。 听到芬格尔斯亲昵的语调,马歇尔差点气炸了,手掌拍在石桌上,“一根手指头怎么样?” 马歇尔还算有点理智,至少他没有说不死不休。 “不……不,这是海盗或流匪才会下的赌注。始祖教导我们,任何人的身体都是神所赐,你敬神,爱神,就应该爱护自己和他人的身体。所以《日经》才留下厌恶流血的教义,自残或伤人都是无可饶恕的大罪,你说是吗?尊敬的莎芭斯蒂安修女。”陆斯恩没有忘记观察黑衣修女,这个修女在听到陆斯恩说起这些话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的味道,她似乎觉得,陆斯恩并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 “确实不符合教义,但是这种在决斗中掺杂赌博的提议,本身也不符合教义。”莎芭斯蒂安已经对马歇尔太失望了,以前看他还挺不错,难道是因为有了对比,让他暴露出缺点了吗? 陆斯恩的缺点呢?大概就在于自己无法看透他吧,真是深邃如海的男人,也如海上的气候那般变幻莫测。 “你这样的提议,甚至会吓坏娇贵的芬格尔斯小姐。”陆斯恩给芬格尔斯一个安心的眼神,落李小姐十分配合地露出惊吓的神色。 马歇尔默念骑士八大美德三次,才沉住气,咬着牙齿:“那你想赌什么?” “如果骑士的决斗,仅仅是为了剑术的高低而争执,那么就太不符合骑士的风度了。我想以芬格尔斯小姐之名,举行此次决斗。”陆斯恩单膝拜倒在芬格尔斯身前,抬起头来,那张足够让伦德贵妇们在午夜梦回时幻想的脸上满是绮丽的柔情,“美丽的芬格尔斯小姐,请你赐给我决斗的理由。” “非常乐意,我的骑士。”芬格尔斯已经沉醉了,天哪,这是《勇士》小说里的情节吗?虽然没有少碰到贵族骑士的追求,但是谁的眼神能有他温柔,谁的情话能有他说的动听,又有谁能如他这般有完美的骑士风度? 我的骑士……莎芭斯蒂安有些忧心地看着芬格尔斯,这个称呼就太暧昧了,看来今天晚上必须和芬格尔斯单独谈谈,这个男人可不是会真心拜倒在她裙下的那种浮夸货色。 被忽视的马歇尔差点气炸了,眼睛鼓起来,盯着陆斯恩,犹如择人而噬的恶兽。 嫉妒,暴怒,七宗罪中二罪,经常出现在恶魔赠送给人类的礼物中,莎芭斯蒂安看着陆斯恩,眼神平静如亭外无风寂寞的湖面。 “我希望,决斗胜利,能够获得和芬格尔斯小姐共进晚餐的机会。”陆斯恩握着芬格尔斯的手指,轻触额头,细腻温柔。 “好吧,失败将获得蜜蜂骑士的称号,并且必须将佩剑送给对方。”马歇尔突然平静下来,一股清新祥和的气息驱散了心中所有的嫉妒和愤怒,再看陆斯恩,虽然还是那么让人想要把他那张总是微笑着的脸踩在脚下,但他已经可以冷静下来分析问题了,只要自己战胜这个蜜蜂骑士,芬格尔斯小姐难道还会在乎一个战败? “蜜蜂骑士?很抱歉,这个称号我十分喜欢。它已经属于我,不如失败将获得唐吉士骑士的称号如何?”陆斯恩注意到,莎芭斯蒂安悄悄将面纱掩上,却还是让陆斯恩现刚才她那娇艳的红唇在面纱下轻吐经文,马歇尔的情绪变化,离不开修女的帮助。 唐吉士,蒙扎忒小说中的经典人物角色,这个幻想成为骑士的平民,骑着自己的老马,拿着一把柴刀,四处宣称自己是勇武的骑士,还幻想自己和恶魔战斗过,最后把农场旋转的风车当成了巨人,挥舞着柴刀将风车拆成木片,然后被农场主抓起来,天天为农场劈柴赔偿损失。 这个称号绝对是愚蠢,疯癫的代名词,马歇尔期盼着陆斯恩拥有这个称号时给他带来的快感。 第六十二章 恶魔,很强 骑士之间的比武,曾经一度被教皇和多米尼克大陆上的国王们禁止。要培养一个骑士,需要花费不菲的金钱和社会资源,骑士的死亡或失去战斗力,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一种难以承受的损失。 没有领主愿意看到追随自己的骑士,因为一些私人的理由受到伤害,领主们觉得,骑士之血只应该在战场上留下,否则就是一种耻辱。 骑士在战场上的勇往直前,除了因为他们的骑士精神与铠甲的保护外,还有一个重要理由就是,只要不被当场格杀,他们被俘虏后活命的机会非常大。 战胜方一般不会杀掉俘虏的骑士,他会向战败方要求价格不菲的赎金,而战败方通常都会努力支付这笔赎金。 骑士们不会介意在战场上的失败被俘,他们被赎回后,依然可以享受从前的待遇,没有谁会觉得他应该承受什么耻辱。 但是在骑士们私下举行的一些决斗,他们会拼尽全力,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以及家族徽章的光荣,他们不死不休,如果在决斗中投降,他们会觉得有愧于自己的骑士精神,永远抬不起头来。 即使不是关乎信仰和仇恨的决斗,只是单纯的比武决斗,失败还是需要支付赎金,马匹,铠甲装备给胜利,许多贵族虽然不在乎这笔支出,但是那种耻辱感会让他们骑士头衔吸引女人的魅力大幅度下降,这也是费迪南德被称为贵族公敌一个重要的因由。 人性是最难被压抑的,也许人类本来就是一种很乐意在同类的鲜血中获得快感的生物……尤其体现在一些男人的处女情节上,处*女*膜破裂时的鲜血,男人们的快感,可不只是在于拥有女人的贞洁。 坚持骑士精神的骑士们也不会例外,百年战争结束后,多米尼克大陆虽然还会时不时地爆出一些地区性的战争,但是大体上还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和平局势。 骑士们上战场的机会少了许多,彼此间的比武却开始兴盛起来,展到现在,骑士间的比武已经成为一项非常隆重和吸引人的盛事了,尤其是每年的骑士资格考试期间,以及枪与花骑士团招收新团员时,来自帝国各行省各郡的骑士,举行的各种比武,会吸引女人们的目光,也会为他们赢取巨额的财富。 比武已经成为低级骑士向上攀爬,获得贵妇人小姐青睐的重要途径。 奥斯顿并不希望在尤金芬妮庄园生不可挽回的流血事件,他将陆斯恩口中的决斗,定义为友谊比武。 不管是脸上写着我一定要杀了你的马歇尔,还是让人无法琢磨的陆斯恩,都会给财政部监察大臣这个面子。 玛吉斯家有自己的家族骑士和庄园护卫,这些骑士和护卫训练的地方,被称为骑士厅,位置在小湖西南角的大洋槐树之间。 巴掌大的大洋槐树叶纷纷落下,秋风一吹,荡漾在湖面上,更多的树叶落在通往骑士厅的小路上,走在上边,会出好听的沙沙声。 芬格尔斯小姐觉得这种声音十分悦耳,因为这种柔和近乎呢喃的味道,很像那位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陆斯恩骑士和自己说话时的感觉。 芬格尔斯又现了格利沙尔塔小姐一个让人嫉恨的地方,拥有如此完美的侍从官,他的赞美总是如同诗歌一样优美,而且总是如此的诚恳,还有眼睛里那份暖暖的情意,会让人心里软绵绵的,流淌着最浓郁醇香的蜜糖。 想想那个格利沙尔塔小姐一定可以天天享受那种温柔心醉的眼神,深情款款的赞美,芬格尔斯实在找不到不让自己嫉妒她的理由。 芬格尔斯唯一骄傲的是,似乎从来没有传闻说有人为格利沙尔塔小姐决斗,而这位她最亲近的侍从官,陆斯恩骑士今天却以自己之名,向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出了以和芬格尔斯小姐共进晚餐为赌注的决斗。 一个是获得夏洛特庄园作为领地的新晋骑士,一个是骑士家族坎斯拉夫家的马歇尔少爷,这种人物之间的决斗,如果传到伦德名媛***里,绝对是一个非常热门的话题。 作为主角的芬格尔斯,自然可以享受那种让人飘飘然的羡慕,嫉妒,眼热的目光,还有酸溜溜却又忍不住好奇的询问。 太美妙了,芬格尔斯甚至期盼在决斗中有人受伤流点血,那就更好了,当自己以伤心怜惜的口吻说起一位骑士因为自己决斗而流血,那些掩嘴惊讶羡慕的贵妇人们,绝对是衬托芬格尔斯小姐魅力不可抵挡的最佳配角。 决斗当然是要在芬格尔斯小姐姗姗来迟之后才开始,一场有监察大臣公证的比武,不能太马虎,陆斯恩请求管家雷蒙德派人到夏洛特庄园取他的那套尖刺重型铠甲----这个夸张的东西,陆斯恩本来以为自己再也用不上了。 没有让陆斯恩出乎意料,马歇尔骑士是有备而来,他居然随身带着全套铠甲和一把锋利的长剑,以及两个骑士侍从,三个侍童。 就算陆斯恩不主动提起比武,看来这位马歇尔骑士也会找机会用陆斯恩来证明他的勇武。 芬格尔斯小姐利用等待陆斯恩铠甲送过来的时间,重新换了一套风格华丽的宫廷长裙,本就气质出众的她,更显得端庄典雅,尤其是长裙上点缀的华美水晶饰纹,让她散出一种梦幻迷离的美感,高贵的气质一点也不亚于《勇士》小说中英雄希罗从邪恶城堡里拯救出来的公主。 微斜盖住鬓的礼帽周围点缀着一圈含苞欲放的优银香花蕾,那种有着玻璃质感的璀璨花瓣,是最适合她的配饰,低低垂下的薄纱帽沿,刚好遮在她半睁的眸子前,不再有少女的那份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妩媚成熟的风韵。 马歇尔深深陶醉于其中,芬格尔斯小姐的美,绝对会让他获得如同英雄希罗那样的勇气,毫不犹豫地向企图占据美丽女子的恶魔起挑战。 实际上,他确实也在准备做这种事情。 骑士厅的地面并没有安装整齐的木地板或地砖,而是铺着一层黄土和黑沙的混合物,散着淡淡的泥土味,非常有野外战斗的气氛。 顶棚用大块大块的玻璃搭建,从早到晚的阳光都能透射而入,左墙上画着数十个人形,用来让骑士们练习投射长枪。 右墙上陈列着一排排的锋利长剑,长枪长矛,钉锤和狼牙棒等重型武器。 曾经在历史上有一段时间,信奉始祖的骑士都愿意使用钉锤和狼牙棒,因为这些钝武器能够击昏甚至击杀敌人,却不会流血,非常符合厌恶流血的教义。多米尼克大陆历史上著名的狮心王理查和有征服名号的威廉国王,在战场上,钉锤就是最好辨认他们的徽章。 仆人们搬来四张椅子,芬格尔斯小姐,莎芭斯蒂安修女,以及奥斯顿先生,雷蒙德管家,将会见证这场为了获得芬格尔斯小姐晚餐邀约权力的决斗。 观看还有尤金芬妮庄园一些有暇的仆人和家族骑士,护院骑兵等人。 失败同时也要获得唐吉士骑士的称号,并且将自己的全套铠甲和骑士佩剑,交付给胜利。 “这是一场没有太多悬念的战斗。”莎芭斯蒂安看了一眼满脸兴奋的芬格尔斯,凑近奥斯顿先生,低声说道。 奥斯顿正在打量着欣赏陈列架上多种类型武器的陆斯恩,后还会时不时地用他那温柔的笑容与眼神,和芬格尔斯小姐进行无声的交流。 马歇尔在朗诵教义,跟随护教骑士学习修行的缺点之一,他们的每一次战斗,都需要背诵一大段的经文,为自己的战斗在《日经》中找到合乎教义的理由。 “你是说?”奥斯顿先生虽然也有一个骑士头衔,但那可是他作为玛吉斯家族继承人一生下来就拥有的头衔,他只知道从体型上来分辨那位骑士更有力气。 “这个陆斯恩,很强。”莎芭斯蒂安依然遮掩着面纱,和奥斯顿的目光一起跟随陆斯恩的脚步移动。 “和费迪南德相比如何?”显然,奥斯顿先生也栽在了费迪南德手下。 “费迪南德?”莎芭斯蒂安的眼眸中闪烁着看透人心的睿智,那绝对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修女可以拥有的光采,这是一种看透世间凡俗种种,然之后的彻悟,这样的莎芭斯蒂安修女让奥斯顿有了第一次见到克莉丝汀夫人时的感觉。 莎芭斯蒂安没有评价费迪南德和陆斯恩的实力,只是转过头来,看着貌似虔诚诵经的马歇尔,他多半在心里诅咒怒骂陆斯恩死到临头还不忘记挑逗芬格尔斯小姐。 仆人将最新送到尤金芬妮的《骑士》月刊送了过来,似乎不方便打扰芬格尔斯小姐,月刊递到了莎芭斯蒂安修女身前,修女顺手接了过来。 “希望马歇尔不要让陆斯恩太过光芒四射,这样会让芬格尔斯无法自拔。她从小就喜欢那种可以保护她,以锐不可挡的气势击溃敌人的强。这也是她迷恋《勇士》中那个希罗的原因之一。”莎芭斯蒂安谈起芬格尔斯,眸子中的摄人光芒敛去,多了一份温馨,“最新一期的《骑士》月刊已经送过来了,听说连载的《勇士》似乎增加了一个新角色,恶魔……” 莎芭斯蒂安低头随手翻开,脸色一僵,这绝对不是巧合……《勇士》中的恶魔角色,名为陆斯恩-夏尔! 莎芭斯蒂安修女回头搜寻,那位仆人的身影已经消失。 第六十三章 罗秀的温柔 “这是我最近从凯尔维斯大师那里拿回来的最新板甲,我给它命名为护卫洛德之铠。”马歇尔略带几分得意地向尤金芬妮庄园的骑士介绍他的铠甲。 铁兰罗行省铠甲设计大师凯尔维斯,为马歇尔量身打造了一套板甲,制作精良的板甲重量不过六十磅,上边镶嵌有精美的纹饰,胸口的护甲用珐琅描绘了一个圣钥标记,标志着马歇尔已经获得守护教义的神威权能力量。 马歇尔的骑士侍从小心翼翼地为这套被马歇尔取名为“护卫洛德之铠”的板甲上油,关键部位的接合处,必须保持最完美的润滑状态。如果妨碍了骑士在战斗时的灵活度,这种妨碍往往会导致骑士的战败甚至死亡。 麦格瑟里德家最新打造的锁子甲,也是由凯尔维斯设计,然后将设计图纸出售给麦格瑟里德制造。这种锁子甲据说一共十八万七千六百五十四个环扣,重量低于三十镑,可以抵御铁十字弓和剑类武器的单手劈砍,细密的环扣结构,就算是破甲箭的尖锐箭头,也无法真正伤害到铠甲保护的身体。这种锁子甲的灵活度要过板甲,但是防护能力还是远远不如板甲。 凯尔维斯制作的板甲“护卫洛德之铠”,关节处铰接润滑良好的话,穿着它的人甚至比穿着一般的锁子甲动作更灵活。这种板甲目前只提供给坎斯拉夫家族的骑士。 马歇尔除了想要进入枪与花骑士团以外,最重要的追求,就是获得洛德骑士勋位。作为代表骑士荣誉最崇高体现地洛德勋位。由樱兰罗帝国皇帝颁,它和法兰王国的圣加百列勋位,神圣日诺曼帝国的金雀勋位,一起被称呼为多米尼卡大陆最贵重和最具权威的勋章。 樱兰罗帝国的洛德勋位由地位最高的二十五位骑士组成,如今地洛德勋位获得包括安德烈公爵,费迪南德团长。坎斯拉夫伯爵,哲罗姆将军等帝*方重臣,以及皇室宗亲如米格拉兹亲王。亚都尼斯公爵。 按照樱兰罗帝国一贯的尚武重军风格,洛德勋位一般只颁给军方重臣或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以及对皇室忠心的骑士。即便是国务院总理大臣菲尔兰多也是在丛仕之后地五十年才获得,深得加布里尔三世信任的玛吉斯家族,在历史上也只有一任财政大臣和菲尔兰多获得了洛德勋位。 洛德勋位不像爵位可以世袭,可以说洛德勋位是个人奋斗地最高成就。 马歇尔为自己的铠甲取名“护卫洛德之铠”足以说明他的理想,或说野心,谁都知道洛德勋章的获得是绝对的皇帝心腹重臣,如果马歇尔获得这个勋位,为了家族的荣誉和展,坎斯拉夫伯爵会考虑让马歇尔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种野心。马歇尔当然不会承认。他和自己的哥哥关系良好,被称为贵族家庭的模范兄弟。 在两个骑士侍从的帮助下,马歇尔穿上了他地铠甲,三个侍童小心翼翼地用夹有棉花地长条白色护垫包住他的脑袋,这样可以防止他摔倒时被坚硬的头盔撞成脑震荡。 有文学评论家和历史学家考据,蒙扎忒小说角色中的唐吉士的原型,可能曾经真的是一个骑士。只是因为在战场上摔倒。脑震荡让他变成了白痴,所以才会向风车起挑战。 穿上精美铠甲的马歇尔。别上古朴地骑士勋章,挂上亮闪闪地金色胸链,腰间还有镶嵌着黄色宝石的腰带,最吸引人注目地是马歇尔铁臂手套上的尖刺,这些尖刺除了能够起到攻击作用以外,还能在格挡敌人剑锋的同时反扣夺剑。 马歇尔在这些尖刺上缠绕了一根根银线,从手套上垂了下来,在光线的照耀下闪耀夺目,他认为这样可以妨碍敌人的视线。 这些种类繁多,琳琅满目的装饰品,虽然在战斗中是一种累赘,但却为马歇尔赢得了不少女人的注意,甚至连芬格尔斯小姐,也觉得马歇尔此时像极了骑士小说里拯救公主的英雄,只是风度和气质差了点。 “夏洛特庄园离尤金芬妮庄园并不远,取套铠甲需要这么长时间吗?如果你害怕了,直接投降,我也不会为难你。不要再拖延时间!”马歇尔手持锋利的骑士长剑,气势十足,尽量展现他的信心和对陆斯恩的轻蔑与不屑。他的这柄长剑的剑柄是钥匙造型,和通常护教骑士,圣钥骑士团骑士用的是一种类型。 “马歇尔骑士,耽误你的时间,我深感不安。但我觉得,有芬格尔斯小姐在,欣赏她那美丽的容颜,就算是千年,也会在一叹之间而过,马歇尔骑士,有这样一位美丽的小姐陪同,你还觉得无聊吗。很抱歉,我无法理解你这种忽视瑰丽容颜的态度。”陆斯恩踱步间又走到了芬格尔斯的身前,和那双眉角都流露出柔柔风情的美丽眸子深情对视。 不管是陆斯恩,还是芬格尔斯,都具有贵族与生俱来的表演天赋,一个贵族的气质之所以有别于平民,其中很显著的一点就是,他们能用蕴含优越感和精致生活养成的独特举止言行表现自己。 充满表演味道的贵族式语言和甜言蜜语时自然的深情眼神,是贵妇人小姐和绅士们玩挑逗引诱暧昧游戏必备的才能。 如果不是奥斯顿先生坐镇,莎芭斯蒂安毫不怀疑这场所谓的友谊比武,很快就会在陆斯恩一再的言语挑动下,变成马歇尔秉持你死我活精神的搏杀。 陆斯恩的铠甲送来了。 他没有想到,来送铠甲的居然是老管家兰德泽尔与护院骑士蓝斯特罗,以及夏洛特庄园最精锐地十骑士。 旁人或无法猜测夏洛特庄园的护卫力量有多强。但雷蒙德可时刻关注他的同行兰德泽尔,这位子爵管家亲自训练出来的夏洛特十骑士,他们的坐骑都是纯种的塞尔塔马,这些塞尔塔马有着完整地血统谱系,上溯三代的祖先就必定有一匹是在战场上赫赫有名的战马。当它们还是小马驹地时候,它们就能够售出天文数字的金币。 最优秀地塞尔塔马。售价过一千个金币也不稀奇。 只看这些坐骑,就可以想象十骑士花费了夏洛特庄园多少心血,他们的强大攻击力。隐匿于夏洛特庄园表面的安静典雅。 那份内敛的杀气,却在陆斯恩和马歇尔的决斗前。伴随着兰德泽尔先生,完全压住了尤金芬妮庄园训练厅内有些燥乱的氛围。 即便是身着便装,面无表情走入骑士厅的这些夏洛特骑士,已经让尤金芬妮庄园一些看热闹的胆小仆人偷偷溜走了。 蓝斯特罗看了一眼马歇尔,目光在那手套上的银丝停顿了一下,像看到一个小丑。 兰德泽尔率领众骑士向奥斯顿和芬格尔斯,莎芭斯蒂安修女见礼,因为兰德泽尔拥有子爵爵位,奥斯顿也站起来回礼。 “请原谅。没有接到邀请就冒昧来访。克莉丝汀夫人十分怀念在兰度理学院和奥斯顿先生共同学习地时光。并且希望奥斯顿先生原谅因为格利沙尔塔小姐对于陆斯恩骑士地爱护,而做出了侵犯尤金芬妮庄园的举动,这里是夫人的亲笔信,夫人交代,让我亲手交给奥斯顿先生,再次就无礼之处,请求你的原谅。”摘下礼帽。握着手杖的兰德泽尔先生依然是一副管家的口吻。但他那份气度,却又非常符合他的子爵身份。掏出一封典雅黄颜色地信封交给了奥斯顿先生。 看着信封上古典味道地艾瑞亚字体,奥斯顿仿佛能闻到一股让人沉醉的香味,他甚至在想象,当克莉丝汀夫人写这封信时,那种优雅知性地美感,一定能够渗透纸背。 奥斯顿先生收下信封,却没有马上打开,他从未想到梦中的女神,会给他来一封亲笔信,虽然信里的内容可能只是贵族式的客套致歉词,但他依然想一个人的时候仔细回味。 “这是我的荣幸,如今已经不是贵族领地神圣不可侵犯,骑士越境等于入侵的时期了。见识到夏洛特庄园骑士的风范,我十分钦佩羡慕。”奥斯顿先生的回答也十分有礼,一个隐忍的贵族,甚至能做到唾面自干而微笑不语的境界。虽然很有可能这个贵族独处时,就会露出白森森的獠牙,但他们彼此面对时都会保持着表面的和善友好。 更何况正如他所说,家族骑士在未得到邀请时擅自进入他人的领地,已经不是一种表示敌意的行为,虽然有一点点让人心理不舒服,感觉到对方在示威,但奥斯顿先生的不悦已经完全被克莉丝汀夫人的来信打消了。 马歇尔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只带了两个骑士侍从和三个侍童,刚才应该多叫几个帮手,论骑士的数量,有着骑士家族之称的坎斯拉夫家族,可不输给任何人。 陆斯恩的铠甲,装在一个古铜色的漆木箱子里,陆斯恩走到兰德泽尔先生身前,低声问道:“老管家你怎么来了?” 兰德泽尔先生微笑起来,他的脸上有着和菲尔兰多总理同样经过岁月雕琢的深邃沟壑,“小姐有些话要转告你。” “小姐说,你最大的本事不是和别人比武,而是用甜言蜜语哄骗女人,她昨天就提醒你了。虽然你做这种蠢事和她无关,但是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她有些不高兴。” “今天晚上的晚餐,她要吃你做的白海阿加丝蓝帝王蟹,老布尼尔的手有些抖,不能把蟹肉取整齐剔透。如果她吃的不好,她会很生气。” “她也不希望看到你在服侍她的时候,露出皱眉的表情,所以你最好不要受伤。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她很关心你,只是不想看到你皱眉的样子,影响她进餐的心情。” “还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说过一生都是她的仆人,要永远服侍她,如果你做不到,她会觉得你是个背弃承诺的男人,她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在你惹她生气之后,轻易原谅你。” 兰德泽尔看着沉默的陆斯恩,拍了拍他的肩头:“小姐的意思应该是,她很担心你。” 陆斯恩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个骄傲的小女孩,在和兰德泽尔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定侧着脸,她绝不会让兰德泽尔看到她眼睛里那种叫“担忧”的东西。 “请你和蓝斯特罗先回庄园告诉小姐,陆斯恩从来不曾让她失望。”陆斯恩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半眯着的眼睛,让人无法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些什么。 兰德泽尔看了一眼借口身着铠甲,不方便没有过来见礼的马歇尔,轻轻摇头:“我们把你单独留在这里,回到夏洛特庄园之后,以小姐的脾气,会把我们丢到伊苏河里抓晚餐准备要用的大马赛沃鱼。”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决斗而已。小姐想的太多了,无关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名誉。”陆斯恩倒是不怀疑兰德泽尔的猜测,或这位老管家可以避免惩罚,但蓝斯特罗和那十骑士,罗秀不会和他们客气。 兰德泽尔冷冷地道:“我毫不怀疑,在小姐的心里,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名誉,她也不会这么在乎。陆斯恩,好好待她。” “当然,我是小姐的仆人,让她美丽的容颜上展露微笑,是我最大的荣耀。”陆斯恩避开兰德泽尔凌厉的目光,这个老管家显然不会仅仅是个“草坪守卫”,他握着剪草钳的手,也曾经剪掉过许多烈金雷诺特家族敌人的脑袋。 但他和所有的老人一样,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主人,有着爷爷一般的疼爱怜惜和保护欲。 “在商量如何逃跑吗?”马歇尔在做了几个漂亮的劈砍动作,引起人们的观赏*,驱散了夏洛特庄园骑士们带来的压抑感后,再度挑衅,他的话甚至得到了除了他侍从以外的几个尤金芬妮庄园仆人的附和。 “有人生怕享受不到失败的耻辱感了。兰德泽尔先生,不要向小姐透露我在这里做的事情,请相信我,一切为了小姐。”陆斯恩蹲下身子,打开了那个古铜色的漆木箱子,却是有点惊讶。 第六十四章 厌恶流血 新月大陆着名的强盗阿晓斯的宝藏,第一次暴露在世人眼光下时,所产生的震撼,被这个古铜色漆木箱子带来尤金芬妮。 洛德铠甲,这可不是马歇尔用来幻想的“护卫洛德之铠”,这是属于第一代洛德骑士勋位获得的御赐铠甲。 设立洛德勋位的是动百年战争的洛德皇帝,第一次出征法兰时,洛德皇帝就遇到了挫败,撤回樱兰罗之后,洛德皇帝和所有的领主一样,以册封骑士来提高士气,他举行了一次非常隆重的册封仪式,规模和盛况仅次于建国与叛乱内战之后的骑士封赏仪式。 一共二十五名樱兰罗帝国最勇武的骑士被赐予洛德勋位,除了代表最高荣誉的洛德徽章和富饶的领地以外,他们还获得了一套册封时盛装出席的铠甲。 这就是洛德铠甲,由当时正处于创作巅峰时期的达文西斯设计,作为一个艺术家,达文西斯的设计和洛德陛下要求的一样,完全是为了体现艺术的美感,和激起人们英雄式崇拜的炫目。 达文西斯彻底忽略了铠甲的防护作用,采用大量的镂空雕刻花纹,让整套铠甲的重量没有过十磅,绝对是世界上最轻巧的铠甲,同样它的防护能力也约等于零。但这种镂空的设计,却如同最华美的油画,让人触目难忘。 极尽奢侈地采用水晶材料,头盔的面甲是半透明的紫色水晶打磨制作,眼罩部位更是采用了极其珍贵和罕见地黑水晶。这些水晶都镶嵌在用白银灌注的基架上,整个头盔如同梦之国度中君王的皇冠。 至于胸甲,护臂,护腿等各个部位镶嵌的珍贵宝石,更是数不胜数,达文西斯亲笔描绘的宗教元素花纹。让铠甲穿着散出一种恍如天国神圣的光采。 当身着洛德铠甲地骑士们骑着高大的纯血战马走过阅兵广场时,伦德的人们甚至以为这是从天而降地战斗天使,纷纷跪倒膜拜。 洛德铠甲一共制作了二十五套。成为了最早一批洛德骑士的私有物,流传后代。到如今有些洛德铠甲已经流落黑市,甚至走私到国外,第一代洛德勋位获得后代留存地不到一半,烈金雷诺特家族就拥有三套,一套是洛德陛下亲赐,另外两套是从那些败家的不肖子孙手里收购而来。 如今的洛德勋位骑士,虽然还是能够获得一套制作精美的铠甲,但是却已经不再是达文西斯设计的这种艺术品了。二十五套,已经成为历史的绝版。一些收藏开出十万金币的天价。也没有办法从樱兰罗的老牌贵族们手中收购到。 这样一套铠甲在尤金芬妮庄园的骑士厅出现,那种历史沉淀下来地尊贵味道,那种璀璨地奢华气质,代表着艺术大师巅峰设计的作品,让所有人的眼睛都无法从那种逼人的光芒上移开。 人们现,马歇尔的铠甲虽然也堪称精美,但是比起这套洛德铠甲。虽然说不上是破布麻袋不堪入目。却也是平平无奇了。 陆斯恩轻轻地盖上古铜色的漆木箱子,隔绝了各种羡慕妒忌惊叹的目光。 心情最难受地毫无疑问是马歇尔。刚才他还在和人夸耀自己地铠甲,现在他觉得将自己的铠甲取名“护卫洛德之铠”简直是他人生中最愚蠢地行为。 虽然他也觉得洛德铠甲没有任何防御能力,但那绝对是让人眼红的东西,马歇尔打定注意,等会拼着受伤也要把陆斯恩的铠甲劈成碎片。 “很显然,克莉丝汀夫人对我非常有信心。作为她的仆人,她对我的信心,是我面对一切困难迎难而上的勇气。马歇尔骑士,如果你没有别的什么需要准备的,我们开始吧。”转过身来的陆斯恩,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一根黑色手杖,这根手杖非常普通,和绅士们常用的并没有什么区别,眼神好一点的人,才可以隐约地看到手杖上铭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 莎芭斯蒂安修女缓缓地站了起来,眼睛再也无法从那根手杖上移开,只是大家都有些惊讶于陆斯恩就这般摆出比武开始的姿势,并没有注意到修女的异常。 “你还没有穿铠甲,你的武器……”马歇尔骑士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到陆斯恩露出轻松玩味的表情,这才勃然大怒:“你就打算这个样子和我比武?你侮辱了神圣的骑士精神!你不知道骑士比武最基本的公平守则吗!” “难道你打算让我穿着洛德铠甲和你战斗吗?众所周知,这种铠甲的防御能力为零。如果你觉得我必须穿上洛德铠甲,才能让你在和别人诉说你光荣比武细节的时候,不那么脸红的话,我也可以穿上,只是骑士的这种虚荣心在你看来真的如此重要?更何况克莉丝汀夫人只是用洛德铠甲,含蓄地表示对我的信心,而我又是如此渴求和芬格尔斯小姐的单独约会,我怎么会输?”陆斯恩再次向芬格尔斯展现他迷人的微笑,后正恰当地露出为没有身着铠甲而为她战斗的骑士忧心的表情,“马歇尔骑士,这只是一次友谊比武,公平什么的并不重要。就当是一次游戏好了。” “游戏?”马歇尔骑士在他那只露出眼睛的面盔下狞笑起来,“那我们就玩一次让你终生难忘的游戏好了。” 奥斯顿先生甚至来不及阻止,马歇尔骑士已经挥舞着锋利的长剑劈向了拄着手杖的陆斯恩。 陆斯恩向芬格尔斯小姐微笑着挥手,看他的样子,更像是在约会时和情人见面。 在战斗中将对手激怒,是一种不错的战术,但也有着可怕的后果。 被怒火支配的敌人往往会暴露出自己的缺点,甚至失去理智的分析,被错误的战术支配,,但是愤怒也会激人的潜能,一条疯狗永远比驯服的狩猎犬可怕就是这个道理。 马歇尔闪亮的骑士长剑划过空际,在炫目的阳光下幻化成迅疾的白电。 “嗡”一阵敲打在木头上的沉闷响声让人耳中一阵难受,谁也没有料到陆斯恩那根看似脆弱的手杖居然能架住锋利的剑刃。 马歇尔狂笑着连续劈砍,他感觉到陆斯恩虽然能够挡住他的攻击,但是反震的力量很小,这说明陆斯恩的招架很勉强。 “我要杀了你。”透着阴冷气息的面甲和陆斯恩近在咫尺,马歇尔低声冷笑着,向压在手杖上的剑身持续加力。 “我相信这是一场拒绝流血的友谊比武。”陆斯恩轻声笑着,他脸上的笑意不曾有一丝减缓,但在马歇尔看来,这只蜜蜂骑士只是在死撑。 陆斯恩还没有起过一次主动攻击,一直在招架闪躲着,他的动作很灵活,但是却仿佛无力抵抗。 马歇尔勇猛地劈砍,嘴里不停地出助威的呼喝,他甚至丢开了碍事的盾牌,对手的武器是一根毫无杀伤力的木头手杖,虽然比较坚固,但马歇尔相信这种东西根本无法伤害到被板甲严密保护的身体。 不需要防御的骑士,杀伤力太让人感觉恐怖了,在众人的眼里,马歇尔就是无尽海洋上狂暴的巨浪,而陆斯恩只是一只随时会被拍碎的小渔船。 芬格尔斯小姐露出忧伤的神情,“老师,能不能阻止他们比武,我担心陆斯恩骑士会受伤,我可不想因为我,而让一位风度如同绅士般可敬的骑士流血。” 莎芭斯蒂安却现了芬格尔斯小姐尽力掩饰着的那丝兴奋,如果这位尊贵的落李小姐真的害怕陆斯恩受伤,那么她应该恳求她的父亲奥斯顿先生,而不是要求莎芭斯蒂安修女去阻止。 奥斯顿才有这个资格,即使是芬格尔斯自己出面阻止,马歇尔也只能停手。 修女有些感慨,她只是芬格尔斯小姐的教义老师,无法彻底影响这位贵族小姐,芬格尔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贵族阶层某些并不怎么光采的阴暗习性。 不知道那位格利沙尔塔小姐,会不会受到陆斯恩太多的影响,如果真的如同自己的猜想那样,陆斯恩拥有那可怕的身份。莎芭斯蒂安修女不敢想象,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继承人继承了陆斯恩的品性,那会给樱兰罗帝国和教廷带来多么恐怖的灾难。 也只是猜测而已,即便是看到了那根手杖,莎芭斯蒂安也无法肯定自己的想法,除非找到那个给自己提示的人,那个扮作尤金芬妮庄园仆人,送来《骑士》月刊的神秘人。 莎芭斯蒂安相信,这个人掌握了陆斯恩的某些秘密,才会做如此隐晦的暗示。 这个人既然还会向自己暗示,那也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怀疑和猜测,进一步地猜想,神秘人甚至了解到了自己的身份,才会针对性地做出这种举止。 是敌是友?莎芭斯蒂安不知道,也不想刻意去知道,只是有些好奇。她即使面对神秘未知时,依然有着凡俗世人无法理解的强大自信。 陆斯恩绝对不会是朋友,莎芭斯蒂安脸上浮现出温暖圣洁的微笑:“芬格尔斯,你厌恶流血的心情,真的很符合宽容,怜悯,仁慈的教义。你放心吧,流血的绝对不会是陆斯恩。” 莎芭斯蒂安,就是第一章出现的那个递给芬格尔斯丝巾的那位。 第六十五章 虏获 蓬嚓嚓……蓬嚓嚓…… 3/4节拍,一拍重音,二,三拍弱音,动作如行云流水,起伏不断,黑色燕尾摇摆开来,随着旋转的动作如同风轮。 不管是奥斯顿,还是芬格尔斯,又或是在场的骑士们,无不非常熟悉有舞中之王称号的樱兰罗宫廷舞。 很快他们就有些惊讶地现,陆斯恩除了偶尔用手杖和马歇尔的剑交接出沉闷的声音以外,他的身体都和马歇尔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脚下却是踏着灵活的舞步,不停地旋转躲避着对手的攻击,仿佛正在跳着优美的宫廷舞----他只是缺少一个可以配合的舞伴。 从未见过这样的比武,在旁人看来,陆斯恩自然是在表演旋转舞步,而马歇尔却是在畅快淋漓地表演骑士剑术,迅捷的度,勇猛的气势,还有灵活的劈砍斜刺转换,有时候他的攻击方向甚至完全和陆斯恩相反,持续地在原地起了几个攻击动作以后,才转身继续追击陆斯恩。 只有马歇尔才知道其中的辛苦,穿着沉重的铠甲,不只灵活度远远不如陆斯恩,也不适宜长时间的战斗,骑士的最大杀伤力永远是在战马之上,离开马背他们的杀伤力依然远远高于步兵,却也并非不可击败。 尤其是陆斯恩闪避的灵活程度,更是出乎他的意料,马歇尔已经收起了那份轻视之心,但心中的怒火却半丝也没有熄灭,尤其是陆斯恩似乎时不时地要和芬格尔斯的眼神交流一下。然后那位美丽高贵地小姐就会露出三分羞怯,七分欣喜的笑容,让马歇尔妒火中烧。 “马歇尔骑士,不如脱下你的铠甲,如果你的宫廷舞步能追得上我,或芬格尔斯小姐不会介意和你共舞一曲。”陆斯恩旋转着。从训练厅的边角渐渐靠向在东边围观的人群。 马歇尔地力气似乎有些不支,这就意味着他如果突然现一个可以致陆斯恩死地的机会,全力起的攻击。他自己也无法控制力道和方向。 陆斯恩不再用那种悠闲地步伐来挑逗马歇尔,却总是在面对马歇尔时。丢出一个轻蔑的眼神,仿佛根本不是他毫无还手之力,而是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将马歇尔击败。 马歇尔咬紧牙关,看着陆斯恩可恶地笑容,心中怨恨那位护教骑士该死的规矩:不能为私仇使用神威权能的力量。 马歇尔尽管自视甚高,但却也知道这位护教骑士的强大,足以让他时刻保持着一份敬畏之 看到陆斯恩似乎在认真敌对,没有再自顾自地表演。却慢慢地靠了过来。莎芭斯蒂安修女的眼神一紧,不自觉地将手掌放在胸前,做了一个圣徒席巴斯汀怒斩恶魔的教印。 每一个神职,都会学习到一套用来表示十二圣徒的教印,用来在祈祷时表示对圣徒的敬意,有传说这十二套教印,其实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神术。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哪位高级神职人员现这些教印能和神术联系起来。 芬格尔斯目不转睛地看着比武,奥斯顿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莎芭斯蒂安。暗暗称赞,不愧是虔诚地修女,虽然她在帮助父亲时,从来不会露出无用地慈悲和怜悯,但终究没有忘记向圣徒祈祷。 陆斯恩和马歇尔的战场转移到芬格尔斯身前,受到芬格尔斯小姐眼神中温柔味道的鼓励,陆斯恩不再一味闪躲,马歇尔惊讶地现,此时手杖上反震过来的力道足以让穿着铁甲手套的他掌心麻。 手杖和剑刃再一次交接,陆斯恩正从芬格尔斯的俏脸上收回目光,一个措手不及,手杖被打落,胸前露出空门,看陆斯恩脸上的痛苦神色,似乎手臂肌肉被拉伤,马歇尔迅地现,这是一个机会! 他不再犹豫,起了全力一击,剑尖闪耀着寒光,马歇尔地眼神中充满着必杀地狂热,竟然闪过一种淡淡的火焰色,如狂怒地战斗天使,充满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倒也不完全是个小丑,和修斯坦尼顿同为兰德泽尔最优秀弟子的蓝斯特罗冷笑着,以这个骑士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出,比武的节奏完全被陆斯恩控制。 马歇尔最后的这一击,却显示出让人认可的实力。 “好!”尤金芬妮庄园识货的骑士们都大声叫好,他们都看出来了,陆斯恩已经避无可避,他们根本就不介意,这个脸上时刻挂着勾引女人笑容,眼里根本没有骑士精神的男人血溅当场。 马歇尔嘴角挂着残忍的笑,隔着面甲,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陆斯恩同样在微笑,只是那狭长的眼角,却有着让马歇尔心惊的阴冷和不安的味道。 他马上明白这份不安从何而来了。 他踩上了陆斯恩掉落在地上的手杖,这跟手杖是被他打落的,偏偏就掉在了他和陆斯恩之间,非常巧合的是,他踩上这个手杖,圆溜溜的手杖一滚,马歇尔身体失去平衡,斜斜倒下去,闪烁着冰冷刺骨寒光的剑刃直指脸色煞白的芬格尔斯。 莎芭斯蒂安修女脸色平静,甚至收回了放在胸前做着教印的手掌。 奥斯顿站了起来,来不及思考和呼喝阻止,就不由自主地冲过去,我的女儿! 他的第一反应是用自己的胸膛挡住那把剑。 除了雕像一样冷漠的夏洛特庄园十骑士,眼睛半睁半闭的兰德泽尔,还有冷笑着的蓝斯特罗,尤金芬妮庄园的仆人们都惊叫起来,而那些高大的玛吉斯家族骑士却因为被挡在仆人们身后。根本来不及阻止惨剧地生。 马歇尔的心仿佛要从嗓门里跳了出来,他不敢想象,如果芬格尔斯小姐死在自己剑下,会引多么可怕的后果。 不说他自己会被当场格杀,整个坎斯拉夫家族都会在劫难逃,不管坎斯拉夫这个骑士家族多么勇武。他也无法抵抗樱兰罗帝国最鼎盛的豪门,唯一可以和淡金色马蹄徽章分庭抗礼的金币文书徽章家族。 只要菲尔兰多总理大臣签署一条彻查铠甲走私的法令,坎斯拉夫家族地经济命脉就会被掐断。 马歇尔无法承受让整个家族毁灭的罪名。但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他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剑身上。现在不是他不想收剑,而是他整个人都被剑拖着向芬格尔斯小姐刺去。 芬格尔斯本能地惊叫起来。 陆斯恩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嘲讽,如果是克莉丝汀夫人,她会如往常一般高贵优雅,握着瓷杯地手会细细地感受着瓷器的温润,享受着红茶的醇香,然后给陆斯恩一个信赖的眼神。 那个眼神中,还有一丝淡淡的情意,两分妩媚。三分期待。四分温柔。 薄纱下那双眼角透露着妩媚的眸子,已经不见半分风情,瞳孔放大,那是濒临死亡的绝望。 鲜血滴落在沙土上,那种滋润着细沙的碎碎声音,回荡在整个训练厅,这一刻的安静。如同时间停滞。 芬格尔斯呆呆地看着陆斯恩。陆斯恩地手掌稳稳地握住了长剑,淋漓地鲜血在他的指缝里流淌而出。顺着剑刃滴答滴答落在骑士厅的黑色地面上。 黑红的颜色,居然如此绚丽,仿佛那是这个世间唯一刺目的惊艳。 长剑离芬格尔斯急促起伏的胸膛只有两指的间隔。 被鲜血染红地手掌,手指修长纤细,芬格尔斯相信,那是最完美艺术家地手指。 这样的手指却稳稳地握住了凯尔维斯精心打造地骑士长剑,锋利的剑刃让他的掌心皮肉割开,鲜血绽放如同泉涌,但剑尖已经无法再前进一分一毫。 一滴滴泪水无端地沿着芬格尔斯的眼角流淌而出,她依然呆呆地看着陆斯恩那张没有露出半丝痛苦神情的脸庞。 但是她却感觉到那双温柔的眼睛里,压抑着的痛苦。 他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柔和的拇指轻轻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那是我的罪,不该你流泪。” 泪如泉涌,芬格尔斯情不自禁地扑入陆斯恩的怀里。 陆斯恩缓缓推开芬格尔斯,“不要让血,玷污了你。” 芬格尔斯急忙摇头,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从她的礼帽上抽出一枝优银香花,花瓣晶莹剔透,如璀璨水晶,点上两点鲜血,搭配的近乎妖艳的颜色,滴血的优银香花,在血腥味的刺激下,花香渐渐浓郁,血珠融入花瓣中,片刻之间让整朵鲜花都渡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美艳不可方物。 “献给你,芬格尔斯小姐,希望我已经获得了和你共进晚餐的权力。”陆斯恩将那枝带血的优银香花别在芬格尔斯酥胸前。 果然,大上许多,难怪我的小罗秀不喜欢芬格尔斯,陆斯恩温柔的笑容中,多了一份让人无力自拔的宠溺。 我记得一些描写颠覆人性主角的书里,常常会有这样的描写:头颅,鲜血,残肢遍地,死的眼睛睁大,流露出绝望的恐惧,仿佛看到了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然后描写下主角的可怕,然后众人惊惧地感觉他是一个恶魔,对他敬畏拜服,然后在想背叛的时候,想起主角的恶魔行为,就不敢背叛了。这只是另一种王霸之气吧。 那是什么恶魔?只是凶兽罢了,恶魔从来不屑于如此低级的杀戮,**人心才是恶魔的特长,否则的话,七宗罪里怎么没有“杀戮,残忍”这样的罪?因为那只是人性的阴暗面,不是恶魔的赠礼。 以上,陆斯恩是一个恶魔。 第六十六章 心跳的感觉 西里尔区最后的一抹夜色姗姗来迟,前一刻还泛着碎金光泽的河水沉寂下来,杰佛里老伯爵收拾好钓具,提着一大桶的肥嫩河鱼尽兴而归。 杰佛里伯爵一向认为,钓鱼这种事情,一定要自己亲力亲为,准备鱼饵,垂钓,挽起裤腿在浅滩上和垂死挣扎的雄马赛沃鱼拼命,这些都是钓鱼的乐趣,如果什么事情都让仆人去做,那还不如去水鲜市场买几条海鱼和老朋友们炫耀,冒充是自己出海垂钓的成果。 经验丰富的杰佛里伯爵在西里尔区是出了名的钓鱼好手,经常有一些路过的闲暇贵族会驻足观看他垂钓,然后聊聊鱼季的到来,约好去维多利亚湖垂钓,说不定能够好运气地碰到上千磅的大白鲟。 对于杰佛里伯爵来说,如果在有生之年,钓上一条上千磅的大鱼,他觉得这是比他获得骑士勋章更光荣显赫的事迹。 杰佛里伯爵最喜欢和人聊的,就是他最近在伊苏河里弄上了一条罕见的大白罗斯鱼,这种肉质鲜嫩的鱼,曾经是伦德各餐厅最受欢迎的美味,但近年来由于禁捕令执行不力,大白罗斯鱼已经濒临灭绝。 今天在夏洛特庄园前垂钓时,美丽的格利沙尔塔小姐就站在他旁边。 杰佛里伯爵对他夫人和女儿给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评价很不以为然,他一向认为格利沙尔塔小姐是个内心温柔,尊敬老的好女孩儿。 格利沙尔塔小姐经常会对他垂钓的事迹非常感兴趣,并且和他聊聊母亲克莉丝汀夫人在娜提雅维达庄园度假时,曾经在娜提雅维达湖里垂钓,音乐,歌剧,舞蹈,剑术。马术上都造诣不凡,博学的克莉丝汀夫人却没有办法钓上一条半磅重的小鱼。 但是今天的格利沙尔塔小姐似乎心神不定,杰佛里伯爵替女儿邀请格利沙尔塔小姐,到自家庄园喝下午茶,格利沙尔塔小姐都毫不犹豫地点头。 杰佛里伯爵可以肯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说的时间。 “美丽的格利沙尔塔小姐,你在等待你地骑士吗?瞧你的小拳头,紧紧捏了一上午。”杰佛里伯爵揶揄道,在他眼里,许多贵族小姐这个年纪已经和看中的骑士约会了。但是格利沙尔塔小姐显然不会。 出乎他意料的是,格利沙尔塔小姐脸红红地跑了。 杰佛里伯爵难以置信地丢下鱼竿,转身望着有些慌乱的身影,一条凶猛却无法食用的黑滩头鱼将他的鱼竿拖进了伊苏河里。 罗秀在晚餐如愿以偿的品尝到了白海阿加丝蓝帝王蟹,晶莹剔透、令人垂涎欲滴的蟹脂蟹膏,搭配老布尼尔精心调制的鲜酱汁。生食地美味让罗秀用餐的心情似乎很好,再将巨大的蟹钳蟹腿用炭火烧烤,烟雾萦绕中散出帝王蟹独特的甜美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整个夏洛特庄园都飘荡着这种香味,就连准备在书房用餐,撰写《国富民生》笔记和附注的克莉丝汀夫人,都忍不住让多琳下来拿了一段蟹腿去享用。 当然。这一切精致生活的享受,都离不开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戴着洁白手套,总是有着温和地笑意,如同绅士般的仆人完美的服侍。 晚餐后。是罗秀练琴的时间,罗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琴房。 《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是小提琴协奏曲,堪称多米尼克大陆登台演奏最多的曲子,自创作一百多年来,经久不衰。这也是罗秀擅长的曲子,陆斯恩一向认为《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高贵温柔的小调色彩,最能中和罗秀那种冷傲气质,小提琴纯净崇高地音色。在弓弦间缓缓流淌出绮丽抒情的旋律。总是能让罗秀散出迷离梦幻般的美感。 “小提琴协奏曲中最让人陶醉的部分,就在于曲子进入复调后。那种*般的双音技巧,一个顶尖地小提琴家,总是能让闭目聆听的听众产生两把小提琴合奏的感觉。”陆斯恩拿着一个小盒子,站在门口看着站在窗前明月下演奏地罗秀。 月光伴随着乐章,在琴弦中缓缓流淌,罗秀的长垂下,侧着脸靠着腮托的她,总会让人想起“女神”这样圣洁的名词。 “以前你总是能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的第二章中展现这样的惊人技巧,但今天似乎有些力不从心。”陆斯恩锃亮的皮鞋,在地板上出清脆地踢踏声,却没有破坏小提琴优美地旋律。 罗秀放下小提琴,乐声停止,高贵温柔的神色悄然消失,取而代之地是陆斯恩再熟悉不过的那种冷傲平静。 “正好我有些事情要问你。”罗秀将小提琴放好,这把珍贵的小提琴,由小提琴之父爱慕蒂四百年前在塔利格里蒙里制作,到如今已经不能用稀世珍宝来形容了,它和达文西斯的《最后的盛宴》一样,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艺术丰碑。 罗秀很爱惜这把小提琴,但是陆斯恩似乎对爱慕蒂称作小提琴之父很不满,他常和罗秀说真正的小提琴之父是三千多年前远东次大陆斯拉卡夫王国的一位君主瑞凡那,这种乐器被称为瑞凡那斯特隆,罗秀甚至偷听到陆斯恩在和克莉丝汀夫人聊天时声称他和这位瑞凡那国王有些交情。 罗秀觉得陆斯恩有时候真的很疯狂。 “你的仆人知无不答,而且会忠诚地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陆斯恩躬身行礼,手中的小盒子散出一种浓烈的香味,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这种味道。 “那你先告诉我,你拿着什么?”罗秀并不讨厌这种味道,似乎有奶酪的香味。 “哦,这个啊。”陆斯恩脸上露出一贯的温柔微笑,却又多了点让罗秀心慌慌的东西,“听桃乐丝说小姐今天上午一直在陪伴着杰佛里伯爵钓鱼?你上午不是应该去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城堡吗?看来梅薇丝公主空等你了一上午,明天小姐应该写封信去表示道歉。” 他好像在取笑什么?又不像……罗秀感觉自己有些心虚:“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刚才你没有办法把《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第二章的复调双音拉出完美的旋律。是因为手心受伤了吧?你在餐后洗手时告诉桃乐丝,这是因为杰佛里伯爵在和一条大白罗斯鱼较劲时,你非常紧张,所以在掌心掐出了指印,是这样吗?”陆斯恩握住了罗秀地小手,柔弱无骨,还有些凉。 罗秀挣扎了一下,但却没有办法挣脱,小手冰凉,脸颊却红了。 “当……当然是这样……”罗秀有些说不出话来。“你这是干什么……” 她想呵斥陆斯恩这种无礼的举动,但是就如同在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始祖雕像前,陆斯恩没有征得她的同意,就亲吻她的指尖,她也无法闪避。她非常清楚,这个仆人总是会毫不犹豫地执行自己任何合理或无理的命令。但是他在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时,自己这个主人也无法阻止他。 扳开素白纤细的手指头,洁白的掌心中,有四个小小的月牙印,红艳艳地有些血丝。 陆斯恩打开小盒子,将乳色的药膏涂抹在掌心,轻轻地抚摸着。将药膏摸匀称,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温柔细心,让罗秀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只觉得麻麻痒痒的,说不上舒服。但是绝不难受。 “这是个拙劣的谎言,西里尔区每个人都知道杰佛里伯爵所谓的最近钓上一条大白罗斯鱼是一年前地事情了,这个季节大白罗斯鱼都在近海。不会出现在伊苏河里。”陆斯恩松开罗秀的手掌笑道。 “以后不用为我担心。我会为了你,保护好自己。”陆斯恩凝视着那双仿佛受惊的小鹿般闪躲的眸子,声音很轻。 罗秀的脸红的烫,她突然很想知道心跳的感觉,那是什么模样,虽然总有贵族小姐聊天时说起自己看到某个英俊地贵族骑士,会有心跳的感觉。 罗秀不知道。她从来就不知道。她以为自己不可能对男人产生这种感觉。按照《查莱夫人的情人》中的描写,自己无法呼吸。脑子里一片混乱,面红耳赤的模样就是那种“心跳地感觉”。 罗秀迷茫了,她的胸腔里似乎什么也没有,特别的难受。 “没有办法照顾好主人,我这个仆人太不合格了。”陆斯恩站直身体,用他那习惯性地句子:“作为烈金雷诺特家的仆人,让主人担心,这可不是一个合格仆人会做的事情。” 罗秀沉默着,看着陆斯恩标准的笑脸,这个男人又将他偶尔露出来的一点异样感情收敛了,一如既往地温柔,还有淡淡的笑,让罗秀很讨厌的那种。 陆斯恩地温柔,只是因为他是一个仆人,这是仆人应该做地。这是陆斯恩想要罗秀理解的,而罗秀也如他所愿,在他格式化地回答后,也这么理解了。 “你似乎将做一个合格的仆人当**生最大的追求。”罗秀侧过脸去,望着窗外树枝上呢喃的夜雀儿,公雀儿撒着欢地叫着,母雀儿却嫌弃它聒噪,钻进了鸟巢。 陆斯恩顺着她的目光看着窗外,人也好,恶魔也罢,怎么可能如这些夜雀儿一样简单地欢爱,“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理想,尽心地服侍主人,难道不是一个合格仆人时刻谨记的第一守则吗?” “我想你会是一个合格的仆人,夜了,我去休息了。明天早上给我准备去雪舍索隆堡的马车。”罗秀觉得不只是陆斯恩有时候很疯狂,自己更疯狂,什么心跳的感觉,无聊的文人,讨厌的陆斯恩! 第六十七章 爱我者,与我爱者,都得永生 细碎的星河,如同蒂梵尼珠宝为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结婚典礼特别打造的钻石项链,这条项链传神地捕捉了皇室婚礼的庄重和盛大,透过铂金镶嵌的银钻绽放最美丽的引人瞩目的光采,犹如天上繁星。 《月经》记载,曾经这漫天都是繁星,从最东边的圣萨麦尔星,到最西边的圣路西菲尔星,这两颗夜空最闪亮的星辰,以天国至尊的两大天使命名。 萨麦尔拒绝跪拜始祖,悄然消失后,东边的星辰失去了光芒,而路西菲尔骄傲的堕落,更是使得包括西边星辰整个天空三分之一的星光坠落。 最后夜空中残留的只有天空中央的这条星河,依然闪烁着,在有月的夜晚,黯淡而清冷。 西里尔区的夜色清冷,却不黯淡,荣耀剑塔照耀着夏洛特庄园的前庭,光影重叠,偶有夜行的小兽不慌不忙地遁入灌木丛中,出细碎索索的声音。 遥望远处,基辅教堂并不高的塔楼里摇曳着灯光,尤金芬妮庄园小湖的位置却十分显目,一圈路灯彻夜照亮着。坎斯拉夫家族的骑士们依然在进行着夜行训练,一排排的马灯迅疾闪过,在跑马场幻化成流光溢彩。 站在荣耀剑塔的顶部,可以一览整个西里尔区的夜景,一片孤独却高傲的荣光。 “我希望是在碧溪法尼亚,又或辛西娅区的菩提树下,圣索菲亚教堂前的喷泉广场,约克区中心的许愿池。甚至是塔克区花街前地小巷……最差劲的是你那家餐厅,也比现在好。”夜风微凉,灌入陆斯恩的领口,虽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实际的伤害,但并不舒服。 纱麦菲尔似乎总喜欢在某个地方的最高处和陆斯恩见面,她第一次试探罗秀后,和陆斯恩约在额蒂菲斯双塔两百多尺的双塔上,而这次却是在西里尔区最高建筑物的荣耀剑塔顶。 “在这里见面也不错。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里似乎更高?”纱麦菲尔没有穿她那身虽然华丽,但和她那份堕落气质只能衬托出诡异风格地华服长裙,依然是黑色的眼影,在黑夜中并不显眼,却会让看到的人吓个半死。 纯黑色的短裙,只遮住了膝盖以上的部位,双腿细细的略显瘦弱,肉色的网袜在黑夜中并不显眼,棕褐色的长筒马靴上点缀着细碎的彩石。高高地鞋跟让原本不高地纱麦菲尔抬头看陆斯恩的时候。总算不用太费力。 胸前的蕾丝层层迭起,并没有造成丰满的效果,反而和那瘦弱的肩胛骨一起凸显出小女孩的青涩稚嫩。长长的彩金项链挂在雪白的肌肤上,垂在小腹前,纤细地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彩金坠子,纱麦菲尔依然在裙子上点缀了许多圣钥标记,让人感觉到一种宗教的狂热。 陆斯恩抬头仰望天空,许久没有做这样的动作了。微笑着道:“没有比那里更高地地方了。” 有些怀念的味道。 “所以,为了纪念我们的初遇,我喜欢站在高处。”纱麦菲尔空洞的眼神。可没有半点欢喜的意思,任何情绪出现在她的脸上,似乎都是一种奢侈。 陆斯恩不再看那无光的星辰,远处伊苏河水在剑塔大灯照耀下泛着地波光甚至比星光更耀眼:“你这话可真容易让人误会。” “我不是你地罗秀,我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所谓地矜持,只是一种无聊的自尊,按照蒙扎忒小说中的观点。这不过是贵夫人和贵族小姐为了提高骑士们追逐自己兴趣的一个小技巧。她居然无法看清自己的感情。对自己都不了解的人,更称不上拥有智慧。”纱麦菲尔对罗秀嗤之以鼻。除了有因为陆斯恩的关系外,不排除这位堕天使根本没有把包括始祖雅威赫在内的任何凡俗世人放在眼里的可能。 “我知道你越来越能够理解人类的思维了,也能够说出幸福和感情这样奢侈的词。”陆斯恩的手掌在纱麦菲尔的头顶拍了拍,顺便抚摸了几下她的金色波浪长,触感好极了,“但是你还是需要学习,如何做一个人类女子。” “我不是你的宠物,人类只有在挑逗他们的宠物时才会做这样的动作。”纱麦菲尔有些不满,却没有拨开陆斯恩**她丝间,轻挠她头皮的手指。 “你是我的宠物,你不知道吗?只有狗才会契而不舍地追随他的主人,近千年……就算是狗也死去,被死神引诱着背叛它的主人了,可你还要追随我……所以你是我最忠诚的狗,还是只小母狗。”陆斯恩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夜里传出去很远。 很畅快,有些欣慰,还有些苍凉。 甚至罗秀和克莉丝汀夫人都听到了,感觉有些熟悉的笑声,却都没有想到陆斯恩,那是一个笑得十分轻柔的男人。 “那我就是你的小母狗。”如果纱麦菲尔能够去掉她那浓浓的,风格太过于独特的妆,这样的话,这样稚嫩的容貌,绝对会让听到的男人疯狂。 让人心跳,引人联想的句子,却被她冰冷地说出来,让陆斯恩没有半点遐思。 “要不要我汪汪汪地叫几声给你听?”骄傲的堕天使转过头来,长长的睫毛下,乌黑的眸子,仿佛闪亮的黑蝶珍珠,精致到让人怀疑,那是不是真正的眼球。 “不用了。这只是个玩笑。”即便无法从她的表情上分辨她是否在生气,再熟悉她不过的陆斯恩,也知道纱麦菲尔情绪有些起伏。 “今天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忘记桑杨沙。”纱麦菲尔不再看陆斯恩那种有着讨厌笑容的脸,转过身背对着伊苏河,目光落在罗秀卧室的窗户上。小女仆桃乐丝正费力地拉扯窗帘,那是非常古董的设计,极其繁复地摺叠纹可以有效地让透过窗帘的阳光减少热量,光线却不会太黯淡,但它的缺点就是每次打开或拉上都非常困难。 陆斯恩怎么会忘记桑杨沙,众看守天使之,也是第一个爱上人类女子的天使,桑杨沙行走人间。却爱上了一个人类女子,他拒绝了神的召唤,留在人间陪伴这个女子,直到有一天,当他现她的红唇不再娇艳,她的皮肤不再光滑,她的脸上有了皱纹,白爬上了她地鬓角,而桑杨沙却依然有着永恒的青春。 桑杨沙回到天国。神不在。雅威赫端坐神座之上,桑杨沙没有像萨麦尔或路西菲尔那般坚持骄傲,他跪倒在神座下祈求雅威赫赐予这个女子永生,列位天国,雅威赫微笑着对桑杨沙说:“她已获罪,她将下地狱。” 地狱?那我也去好了,为了心爱的女人,桑杨沙可以低下骄傲的头颅。做出臣服的姿态,但他依然不会苦苦哀求。桑杨沙沉默地回到人间,陪伴着他的爱人。任凭时间流逝,昔日红颜化成白骨。 “格利沙尔塔小姐只是凡俗世间的普通人,她终究会像桑杨沙钟爱的那个女人一样,随着时间流逝而老去,死去。”纱麦菲尔无法理解桑杨沙,怎么会为了一个人类,而跪拜另一个人类雅威赫……虽然这个号称始祖的男性人类。有着普通人甚至天使都无法媲美地威能。但终究只是人类。 她也从来不曾去思考,自己为什么执着地要追随陆斯恩。从天堂堕落,在人间流浪,只为了跟在他地身影后。 “爱你的人,先就会死吧。”纱麦菲尔鲜艳的唇吐出的字眼却带着丝丝寒意:“罗秀没有心,她根本承受不起所谓的爱。很显然,刚才你挑逗起她的情绪,让她有些失控。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所以你才会突然控制自己的情绪,用那些空洞平淡地话,遏制住了格里沙塔尔小姐燥乱的心情。” “这一点你早就意识到了吧。”纱麦菲尔冷冷地看着陆斯恩,黑色眼影下的眸子,眼神如冰刺。 “什么爱不爱地。她是主人,我是仆人,我只是在执行契约而已,对于主人的爱惜,本来就是一个仆人应该做的事情。”陆斯恩吐了一口气,在并不寒冷的夜里,被纱麦菲尔身上的寒气冻成了碎雾,“我只是比别人做的更好一些……或我会做得最好。” “两个虚伪的人,难怪相处不错。”纱麦菲尔嗤之以鼻,她不是罗秀,陆斯恩所谓地什么仆人,在她眼里只是不堪触碰地脆弱伪装,这个男人的骄傲,她或不懂,但是骄傲就是骄傲,甘居仆人地位置,做仆人的事情,只怕未必会真正认同自己是一个仆人。 “雅威赫的犬,为他编著的《日经》中有一句话:信我,得永生。”陆斯恩冷笑着,望着天空不羁地挑起眉头,“爱我,与我爱,都得永生。” 纱麦菲尔沉默了,她知道陆斯恩从来就不是个狂徒,但永生……曾经位列最高阶天使的桑杨沙,尚且无法使自己心爱的女人永生,时间,位阶,生命,永远是神独掌的权能,也是创造一切,摧毁一切的根本源头。 “过些时候,我要离开夏洛特庄园一段时间,希望你能来保护罗秀。”陆斯恩垂下头,收敛了那份毕露的锋芒,在纱麦菲尔面前,没有必要遮掩什么,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低调和内敛。 “我保护她?”纱麦菲尔情不自禁地瞪大了本来就极大的眼睛,看着陆斯恩,“我怕我控制不住会杀了她!” 纱麦菲尔忘不了那个骄傲的小女孩,嘴角勾起嘲讽的微笑,毫不掩饰她的不屑和轻蔑,用戏谑的口吻对散步死亡的堕天使说道:“我才不管你是天使,还是恶魔,你的名字也没有让我记住的必要。我只想知道,你要把那个东西给我,是做什么?切碎做成酱汁吗?” 纱麦菲尔一直认为,这个格利沙尔塔小姐是个和雅威赫一样讨厌的狂徒。 “其实,你稍微花点时间去接触她,你就不会觉得她真有那么讨厌了……你的时间应该很多,这几天你先暗中跟随她吧,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如果当我准备离开时,你依然觉得一不小心就会杀了她,你可以拒绝这个请求。”陆斯恩能够理解,两个同样骄傲的小女孩,彼此间的那种排斥感。 “好吧。”纱麦菲尔点了点头,面对着陆斯恩,居然露出了一个罕见的微笑,“如今我们沉沦在尘世,是不是应该遵守尘世的许多无聊风俗和礼节?” 陆斯恩觉得毛骨悚然,纱麦菲尔居然笑了。 他木然地点了点头。 “你的样子真傻。”纱麦菲尔咯咯笑了起来,陆斯恩浑身毛,“一个骑士……刚刚获得封地的新晋骑士,如果碰到一个尊贵的伯爵大人,这位伯爵还是女性,这位骑士是不是应该跪下亲吻女伯爵的手指呢?” “这是当然,作为烈金雷诺特家的仆人,我秉持每一个必须遵守的礼节,否则的话,会让人觉得我的主人在对仆人的家教方面有所欠缺,这会损害一个名门的声誉。这种事情,我绝不会让它因为我而生。”陆斯恩面无表情地回答,他觉得纱麦菲尔似乎不甘于当他的宠物小母狗,小母狗想要调戏下主人。 “亲吻我的指尖吧,这是我赐予你的荣耀。陆斯恩骑士,你面对的是尊贵的潘娜普洛女伯爵大人。”纱麦菲尔伸出细嫩的小手,苍白瘦弱,指甲黑漆漆的亮。 第六十八章 你是我的小母狗 精致如陶瓷,触摸她的肌肤,会有握着瓷杯时的细润和微凉的感觉,金色的波浪长披散着,覆盖着整个背部,在臀线上绕了一个半圆的大弧度,从背后绕过来,贴服在肉色的网袜上。 黑亮的指甲,散着黑蝶珍珠般的光采,苍白的手指纤细惹人怜惜。 眼神不再是一味的空洞,半睁半闭的眼眸迷离,长长的睫毛犹如人偶娃娃,上下抖动着,勾起夜空中片片稚嫩的风情。 浓烈的唇色在黑夜中稍稍掩去,黑色的眼影随着她眼角上的风情而多了一份魅惑。 冷艳如妖。 潘娜普洛女伯爵的小手握在陆斯恩的掌心里,他的手掌是极暖的,让那只凉凉的小手渐渐温润起来。 “或我应该给你装个项圈,或给你准备个小尾巴,这样下次你见到我的时候,就会乖乖地摇尾巴了。而不是让我亲吻你的指尖。”陆斯恩紧紧地捏着纱麦菲尔的小手,“走,跟我去见一个人。” 纱麦菲尔甩开陆斯恩的手,依然站在荣耀剑塔上,顶着渐渐浓烈的夜风,“你把所有跟随你的人都当成狗吗?” 虽然很愤怒,但是纱麦菲尔并不意外,她相信这个男人即使面对尊贵威能如路西菲尔,地狱的君王们,也有可能给他们一个“犬”的封号。“不,只有你。” 陆斯恩笑着,温柔如水。纱麦菲尔拨弄着波浪长,狠狠地盯着他。却像极了被惹火了,咬牙切齿的小母狗。 克莉丝汀夫人慵懒地靠着松软的靠枕,在窝钉沙上,她正在阅读一本《进化博弈理论》。 薄薄的羊驼绒毯子盖住了她小腹下地位置,勾勒出下半身美好的曲线,丰润的酥胸因为侧卧拥挤的缘故更显得凸出,贵夫人的长随意地披散着,挂在靠垫上。肩膀上,垂在空中,还有两根腻在她湿润的唇上。 身前几案上的红茶已经凉了,醇香也散了,陆斯恩熟练地加水冲泡,这种优质的努沃勒埃利耶茶即使冲泡多次,依然有着独特地滋味,而且每次的味道都不一样,每次喝努沃勒埃利耶茶都能让人感觉到一种蕴含其中的独特内涵。 纱麦菲尔的眸子随着陆斯恩的动作而转动。此时这个殷勤的男人。果然和普通的仆人没有太多区别,除了更加优雅,更加让人能感觉到精致生活带来的优越感。 两个女人的见面,如果非常平静,那一定是非常奇怪地事情。 克莉丝汀夫人白皙娇柔地手臂伸出,随即又放了下来,眼眸在陆斯恩微笑的脸颊上转了一圈,露出微羞的神情。居然忘记多琳不在这里,让陆斯恩搀扶衣衫单薄,裸露着肩头和手臂的自己。这可并不妥当。 坐直身子,丢开驼绒毯子,薄纱家居服下的修长美腿尽显曲线,克莉丝汀夫人捧起红茶,将那份温热捂在掌心,和纱麦菲尔对视。 两个女人就这么看了很长时间,直到她们手中的红茶又凉了下去。 “尊贵的克莉丝汀夫人。果然是一个让人心动的女子。”纱麦菲尔并不介意茶凉。随意地抿了一口,对她来说。世间地任何美味都不如她自己做的西红柿酱汁甜糕。 “这位小姐也不是让人可以轻易忘记的人。”陆斯恩并没有介绍纱麦菲尔地身份,但是他既然直接领着她进了书房,那就说明她是一个不会造成威胁的人。 “我的全名是纱麦菲尔-佛理德力西-潘娜普洛,和陆斯恩骑士是很多年前的朋友。”纱麦菲尔面无表情,她并不知道陆斯恩要拉着她见克莉丝汀夫人,是为了什么。对于和普通人接触,纱麦菲尔总是缺乏太多的兴趣。 她觉得,人类总是缺乏智慧和了解真理的实力,除了像羊羔一样被天使放牧,他们的存在,似乎没有别地意义了。 “潘娜普洛?”克莉丝汀夫人放下瓷杯,微微有些惊讶:“拥有最广阔西木草草场地潘娜普洛家族?蓝斯草原的飞马徽章家族,是铁兰罗行省最富裕地家族吧。” 陆斯恩倒是略微听说过潘娜普洛家族的名气,却没有太在意,不过既然连克莉丝汀夫人都能用富裕来形容这个家族,那绝对不是一般意义的地方豪门。 纱麦菲尔为自己弄的这个身份可真够显赫的,女伯爵,樱兰罗帝国也没有几个。 “七百年前,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阿尔多斯大公,向潘娜普洛家族的祖先,牧马人夏佐求购马匹。牧马人夏佐为大公的军队提供了三百匹上等战马,并且联合整个蓝斯草原上的牧马部落,全力为阿尔多斯大公的平叛军提供优质战马。战后,阿尔多斯大公向马勒迪兹陛下请求嘉奖牧马人夏佐,为了表彰夏佐的全力支持,马勒迪兹陛下封夏佐为伯爵,领蓝斯草原,爵位世袭。”纱麦菲尔似乎想对烈金雷诺特家族表示友谊,语调却很冷清,“总之,潘娜普洛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朋友,我也不会是你们的敌人。” 克莉丝汀夫人美眸不由自主地朝着陆斯恩看了过去,她想从陆斯恩那里得到一点暗示,这个女伯爵似乎和绝大多数贵族都不相同,一个正统的贵族,绝不会刚见面就划分界线,将自己定位为朋友或敌人克莉丝汀夫人也清楚潘娜普洛家族崛起的这段历史,却没有料到如今潘娜普洛的继承人,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伯爵,居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陆斯恩多年前的朋友。 陆斯恩是恶魔,对于这种拥有越人类寿命太多的物种来说,可能几十年上百年都不能说是很多年前,这位潘娜普洛伯爵,难道也是一个女恶魔?克莉丝汀夫人并不十分清楚陆斯恩的真实身份,以及曾经做过的事情,她想不到潘娜普洛伯爵会是一个堕天使。 “潘娜普洛伯爵,还是一位纹章学和神秘学的专家,我想她可能对夫人你身体上的那个独特印记有着更加专业和独到的看法。”虽然克莉丝汀夫人那位黑衣大主教叔叔,为她找到了宗教裁判所里封印的宗卷,了解到了教廷准备做些什么丑陋的事情。但是陆斯恩不能因此肯定,教廷的理解,这就是那个印记的真实意义。 如果按照《日经》所记载,身负圣钥印记的女人,会在邪恶来临时,诞生下驱逐邪恶的圣徒。那么这个标记仅仅只是作为圣徒之母的身份认证。但是教廷却对这个印记有着不同的见解,他们显然更相信,诞生的不会是真正的圣徒,而是用来召唤圣徒的祭品。 这个印记到底代表着什么,陆斯恩更相信纱麦菲尔的见解。 “夫人,我先告退了。”陆斯恩躬身退出门外,拉住门手,出清脆的咔嚓声。 克莉丝汀夫人能够鼓起勇气褪下腰带,让他看到那个羞人位置的印记,但那只是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多了纱麦菲尔在场,让克莉丝汀夫人掀开她的薄纱长裙,这位尊贵的夫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真是善解人意啊。他一定早就看过了吧,在什么部位呢?我猜一猜,臀部?大腿内侧?*?”纱麦菲尔声音冰冷,走到克莉丝汀夫人身前,目光在贵夫人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来回巡视。 “你的取笑似乎有些失礼。”克莉丝汀夫人望着身材单薄的小女孩,如果不是陆斯恩介绍,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纹章学和神秘学的专家……在这些方面,克莉丝汀夫人本身也有所涉猎,这两个领域所需要精深专业知识,绝非随便研究个十来年就可以称为专家。 “取笑?我为什么要取笑你?我只是说事实而已。”纱麦菲尔指尖指着沙,“躺下去。” 虽然明知道对方不是普通角色,克莉丝汀夫人还是有些好笑,一个打扮着妆无比怪异的小女孩,颐指气使的态度,好像在指挥她的奴仆。 “不用了,就在小腹的位置。” “很有自信……许多贵夫人和小姐,都不敢在坐着的时候暴露她们的腹部和腰肢,那会让她们肥腻的赘肉暴露无遗。”纱麦菲尔半蹲着身体,指尖轻轻划过克莉丝汀夫人的腹部,那条出自芭拉宝利,要以金币结账的睡裙就被纱麦菲尔划破了,露出了一片炫目柔嫩的白皙肌肤。 平整而紧致,完全看不出曾经生育过,而且已经是一个十六岁少女的母亲。 纱麦菲尔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最近似乎西红柿酱汁甜糕吃多了,有些肉肉的。 真是无聊,纱麦菲尔觉得自己有了人类那种对身体曲线追求的*,太愚蠢了。 她的目光很快就被那显目的印记所吸引,泛着银白色柔和光泽的圣钥印记,在半透明的黑纱亵裤中,格外引人注目。 第六十九章 风后的沙 提着鹤嘴锡壶的仆人,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穿过长长的走廊。 一路走来,壁挂着的油画总是让人有驻足欣赏的兴趣,从前文艺时代的浓郁田园风格,到达文西斯时代的宗教神秘画派,再到如今最鼎盛的写实风格,各种精品大作充分说明了主人的富裕和对艺术品味的准确把握。 走廊中段是细纹缠绕的巴洛克风格廊柱,廊柱由白玉石栏连接在一起,靠在石栏上,可以看到楼下大厅中仆人们正在做临睡前的最后一丝清扫。 陆斯恩看着穹顶上悬下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大吊灯,璀璨的光芒似乎在闪耀着这个家族的辉煌。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看到克莉丝汀夫人一家在那大吊灯下靠着温暖的壁炉说话了。 克莉丝汀夫人似乎对安德烈公爵有着一种无法驱散的疏离感,安德烈公爵所表现出来的爱惜和忠诚,更像是赎罪。 罗秀一无所知,她觉得自己拥有最完美的父母,彼此相爱相敬,一个温暖的家。 她曾经要求自己担任“月下的老人”那个角色,让克莉丝汀夫人和安德烈公爵再亲热一点。 怎么办得到?这真是个难题,陆斯恩心理居然有一些排斥。 真是堕落的想法,恶魔居然想到自己的堕落,陆斯恩摇头微笑着,提着锡壶走进走廊底部的茶水间。 大铁壶里的热水呼噜噜地翻滚着,热气在茶水间里弥漫,腾腾的雾气让整个房间都像极了秋日最浓烈地大雾天气。 一个隐藏在雾气中的女子扑了过来,将陆斯恩顶到了门背。“咔嚓”一声,茶水间被反锁了,陆斯恩突然明白,为什么茶水间总是仆人们偷情的好地方。 人迹罕至,被现了还有热气成雾可以隐藏身形。 女子身材曲线妙曼,有着浓郁的体香,让人很冲动的那种,丰满的酥胸紧紧地顶住他的胸膛。让人艰于呼吸。 平整的小腹微微起伏着,显然她已经等了一段时间,还有些紧张。 柔滑地大腿抬起,贴着他的腿根,微湿的手指拨开他的手掌,丢开锡壶,和他的五指交叉,缠绕在一起。 “陆斯恩,你真让人好奇。”轻柔的声音中带着妩媚。“你难度不知道突然爆出让人刮目相看的能力。既能勾起女人的好奇心,又能把女人俘虏吗?” 陆斯恩空闲的一只手抚摸着女人细腻地颈部肌肤,在她耳垂边柔声说道:“多琳,上次是夫人差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呢?我更期待你为了自己而紧紧地和我拥抱在一起。” “当然是为了我自己。像你这样地骑士,轻易地击败了马歇尔,坎斯拉夫家狂妄的小子,只怕再也不敢说自己是最有希望获得洛德勋位的年轻骑士了。”多琳的呼吸也有急。让她饱满的酥胸一紧一松地起伏,“哪个女人不喜欢这样的骑士呢?尤其是和你相处这么多年的我,更知道你的温柔儒雅。学识气度,无一不是让伦德贵族们惭愧地楷模,现在你又具有一个骑士最重要的勇武,能让女人享受浪漫和安全感的男人,我能不抓紧么?” “原来是这样啊,我真应该觉得受宠若惊。”陆斯恩拍了拍多琳夸张翘挺地臀部,“如果你不是总在我的手心里挠来挠去。我还真会相信你的甜言蜜语……我才获得蜜蜂骑士这个称号。哪知道你比我更适合这个称号。” “你不知道这是情人间亲密的表现吗?”多琳靠的更紧了,脸颊贴着陆斯恩的脖子磨蹭着。像乖巧的小猫。 “你把我地锡壶丢开,看上去好像是要和我地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其实是在查看我手掌的伤是不是神奇地消失了吧?”陆斯恩反手打开门,一个转身,将多琳和自己都**了茶水间。 “你看,是好了,好奇心满足了吧。”陆斯恩伸出手掌,在并不明亮地灯光下,也可以看到那只白天还握着马歇尔剑刃鲜血直流的手掌,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多琳掩住嘴,才没有出惊呼:“蓝斯特罗没有骗人?这怎么可能……你难道真的是兰德泽尔先生说的,是欧德修凡克家挑选来保护夫人的护教圣骑士吗?听说只有掌握神威权能的护教圣骑士才有这种迅痊愈的能力,类似神术中的治愈。” “看来最近麋鹿们没有来打扰兰德泽尔先生的草坪,蓝斯特罗也没有把心思放在巡逻上,夫人很少出门,你也不用准备夫人的行程和礼服,最近大家都很闲啊,我想我应该建议夫人为你们多找点事情做了。”陆斯恩嘴角的笑意有一点胁迫的味道,这些人闲下来,并没有因为烈金雷诺特家族是门风严谨的名门,而有什么不同。和所有大贵族家的仆人一样,聚集在一起闲聊,说一些或有据或臆造的小道消息,是他们的最爱。 多琳根本就不在意陆斯恩的威胁,反而双臂都勾上了陆斯恩的脖子:“亲爱的陆斯恩,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婴儿,我可是抱过你的……我怎么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习到了这么厉害的本事?” “你应该叫我多琳阿姨……可是这样的话,当我搂着你的时候,会让我非常难为情啊……我的陆斯恩,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你看我都放弃了女人的自尊,向一个小我好几岁的男人献媚。”多琳的眸子水汪汪的,充满了让人难以拒绝的恳求,身子软绵绵地,除了她搂住陆斯恩的双臂,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完全是挂在他身上。 陆斯恩握住多琳虽然纤细。却肉感十足的小腰,将她靠在墙壁上,那里挂着一副名为《天使》的油画,画中地天使美艳不可方物,圣洁的羽翼张开,七彩的光环在她的背后透露着神圣,天使目光怜悯,俯瞰着人世。 似乎也在俯瞰着*纠葛着的这对男女。咻咻的喘气声,半睁半闭的眸子里满是迷离的热情,多琳根本就没有反抗,搂得更紧了,湿润地舌尖搭上了陆斯恩的耳垂。 “我是一个恶魔。”陆斯恩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脱离了多琳的拥抱,以至于多琳还保持着那种搂抱拥吻的状态,样子有些奇怪,尤其是当陆斯恩把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的胡萝卜塞到多琳的嘴里。 “如果这个依然无法满足你的好奇心……你可以尝试下胡萝卜,这个东西可以让你忘记一些胡思乱想。带给你实际的愉悦。”陆斯恩转身离去。他只是来添水而已,居然都无法办成,没有想到兰德泽尔和蓝斯特罗虽然很默契地没有对陆斯恩今天比武地最后一幕保持了沉默,但他们在私下里依然感觉到了疑惑,居然派了多琳来打听。 不得不说,多琳诱惑地对象如果不是陆斯恩,让她去做一个女间谍,一定能够胜任。 当陆斯恩看到桃乐丝睁大着眼睛。小女仆一脸崇拜地躲在楼梯间看着自己时,陆斯恩更加头疼了,虽然自己平日里已经表现的非常优秀完美。可是突然击败了一个坎斯拉夫家族的骑士,还是让人大吃了一惊。 “陆斯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桃乐丝双手紧握着捧在胸前,昂着头,眼睛里的那种味道,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自信心疯狂膨胀起来。 能够让自己的酥胸减两个码。身材如此完美。还能够击败勇武的骑士,这样的男人。还和自己有过暧昧羞人地经历,桃乐丝如何按捺得住,趁着罗秀早早入睡了,桃乐丝偷偷跑了过来,小脸蛋儿绯红,扯着陆斯恩的衣角:“陆斯恩,我们再做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吗?” “再来一次,你又要小两个码了。”陆斯恩在怀疑,到底是自己用恶魔式地诱惑,勾引了桃乐丝,还是桃乐丝打算用恶魔式的诱惑,来勾引自己。 桃乐丝犹豫了,开始挣扎起来,现在这样的身材已经是最完美了,再来一次,减少两个码……那不是还比小姐大一个码么? 当桃乐丝最后下定决心时,勇敢的小女仆憋红着脸,抬起头来,却现那个男人,已经偷偷跑掉了。 “陆斯恩,真是讨厌……”桃乐丝慌乱乱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陆斯恩回到克莉丝汀夫人的书房外,靠着墙壁,松了一口气,不禁想起了罗秀,这个小女孩似乎没有问过,自己如何打败了马歇尔。 书房门打开,露出纱麦菲尔苍白的脸,她看了一眼陆斯恩,“我回去了。你地克莉丝汀夫人,似乎需要安慰。” “需要夏洛特庄园派出骑士护送吗?我们地蓝斯特罗骑士,是一位风度翩翩,同时可以保护尊贵的潘娜普洛女伯爵地强大骑士。”陆斯恩摇铃通知待命的蓝斯特罗,依然没有解除铠甲的庄园护卫长,从楼下的侍从休息室里走了上来。 他刚才正在嘲笑多琳任务失败,正准备安排好夜巡任务就去休息,没有想到陆斯恩会给他找事情做。 看到纱麦菲尔,一向冷酷的蓝斯特罗,那张一年四季表情不变的英俊脸庞,脸部的肌肉终于抽搐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将手搭在了剑柄上,目光警惕地看着纱麦菲尔。 这个可怕的小女孩就是潘娜普洛女伯爵吗?在烈金雷诺特家族多年的蓝斯特罗,对淡金色马蹄徽章家族的历史非常了解,包括历史上家族曾经的朋友,曾经的敌人,现在的朋友现在的敌人也都十分清楚,潘娜普洛,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家族,是伦德贵族们少数瞧得上眼的铁兰罗行省贵族。 “无聊……”纱麦菲尔白了一眼陆斯恩。 反应过来的蓝斯特罗有些手慌脚乱地为自己的鲁莽和失礼表现道歉,通知仆人准备马车,回头看了一眼微笑着的陆斯恩。 后似乎不怀好意,蓝斯特罗冷哼了一声,挑衅地翘起了小拇指,冷冷地道:“我可不是马歇尔那个废物,虽然你的本事很让我好奇,但是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看来陆斯恩轻松击败了马歇尔,激起了这位骑士的斗志。 “嘭!”蓝斯特罗身着沉重铠甲的身躯跌倒在地上。 “这样的蠢材,还是留在夏洛特庄园好了。”纱麦菲尔一脚踢开挡在自己身前的蓝斯特罗,护卫长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自己终究有一日要真正接手夏洛特庄园,这帮桀骜不驯的仆从,可得好好调教一番。 陆斯恩走进书房,克莉丝汀夫人面对着窗户,夜风灌注而入,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凉风嗖嗖的声音。 薄纱睡衣飘荡,露出雪白的肌肤,柔弱的肩头在耸动。 她的背影是如此惹人怜惜,撕扯着她单薄衣衫的凉风,似乎随时会把她吹倒。 高贵的贵夫人,也有需要人依靠保护的时候。 如果不能让夫人拥有安全感,自己这位新册封的骑士有什么资格在册封仪式上亲吻她的指尖,并且承诺会“守护克莉丝汀”呢? “怎么了,不是一个好消息吗?”陆斯恩将窗户关上,双手搭在那双圆润的手臂上,轻轻将她转过身来。 伦德贵族心目中女神般存在的克莉丝汀夫人,眼眶里涌动着泪珠,却没有流出来,脸上依然有着坚强的神色。 但却更让人心疼,她在陆斯恩面前,不再是独自为女儿遮挡风雨的母亲,不再是让人惊叹的完美女神,只是一个背负不幸的女人。 “潘娜普洛女伯爵说,这不只是象征某种特殊身份的印记,还是一种命运的预言,我将堕落,坠入无尽的深渊,成为恶魔的的奴仆,永沉黑暗。” “堕落?你早就堕落了。”陆斯恩将克莉丝汀夫人揽入怀中,闻着那股清馨的独特体香,在她白净的耳垂旁呢喃:“坠入深渊,那又如何……你若在深渊,那里就是天堂。” 纱麦菲尔的解释,陆斯恩很满意。 夫人的体香,应该是很诱人的那种,被风一吹,就淡了点,变成清淡温馨的味道。各位不妨试试,当你们激烈的有爱之后,你爱的那女子,身上的香味,和你出门散步偎依时,味道绝不相同,有点淡,很温柔。 当然,前提是你们有爱。 第七十章 我以我血清洗后门之辱 伊苏河是樱兰罗帝国的母亲河。 普雷斯科特山脉位于樱兰罗行省靠海的西部,雄浑的山脉阻断了海风,茂密的山林吸收了海风的水汽,混杂着融化的雪水,伊苏河从普雷斯科特山脉的山脚奔流而下,跨越整个南部平原,造就了最富饶的樱兰罗行省。 文明总是伴随着河流,樱兰罗帝国文明的源地离不开伊苏河,它也是伦德人最爱的河流。 因为伊苏河,让伦德成为神宠爱的城市。 如果能够从天上俯瞰,人们一定会为伊苏河对伦德的眷恋而惊叹。河水从东遥遥淌来,绕着伦德一个半圈,穿过西里尔区,在西门进入市区,贯穿了整个伦德,从东门离开后,又环绕伦德半圈离去,奔流入海。 这条几乎环绕整个伦德的河流,在缠绵和热爱中留给伦德天然的城墙,守护着这个古老的城市。 伊苏河河道非常宽敞,经过历代的开拓,这条河流已经能够让海军的舰艇直接从海港开进,停泊在伦德城外。 在伦德西北方向的河道中,有一个圆锥形的小岛,小岛完全由花岗岩组成,谁也不知道坦荡的河流平原上怎么会有如此突兀,质地完全迥异的石山。 有传说这座圆锥形的花岗岩小岛,是天国副君,光之君主米迦勒和路西菲尔战斗时,被折断的剑尖堕入人世而成,早在皇族安东尼奥家族崛起前,这座取名为圣米迦勒山的小岛已经是教会的圣地。 教士和信徒们在这里修建修道院,马勒迪兹陛下在平叛之后,将叛乱的罪犯,过一万名囚徒关押在这里。 小岛四面环水,只有一条独桥通往河岸,让囚徒们完全丧失逃跑的机会,跳水?水下隐藏着无数铁钩倒刺。如果没有详细的陷阱分布图。跳水只会让人直接丧命。 骑士皇帝盖拉迪诺兵败回国之后,便开始思考,如果伦德遭受法兰黎多瑙那样的命运,安东尼奥皇室该怎么办?盖拉迪诺不能容忍自己的子孙像法兰皇室和贵族那样落荒而逃,然后像教廷求援。 盖拉迪诺开始在圣米迦勒山上修建城堡,这座易守难攻地城堡,是安东尼奥皇室撤退地最后营地。他认为只要固守城堡。等待飘扬着淡金色马蹄徽章的帝国第三舰队来援,伦德必将再次光复,安东尼奥家族再次入驻皇宫。 帝国海军是无敌的,不只是樱兰罗帝国的皇帝和高层们如此认为。这种观念更是深入国家的每个阶层,更影响到了整个多米尼克大陆,自从圣钥骑士团的海军被“海神”全歼之后,没有哪一个国家有勇气在海上挑衅樱兰罗帝国。 如今枪与花骑士团的主力就驻扎在圣米迦勒山上地城堡里。骑士们进行最多的演习,就是从伦德皇宫,以最快的度一路突刺回堡。费迪南德团长向加布里尔三世保证,如果敌人攻入伦德,只要还有一个骑在战马上的枪与花骑士团骑士,他就可以护卫陛下回到城堡,如果有十个骑士。就可以护卫陛下一家,如果有一百个骑士。皇宫将是敌人地坟墓,如果有一千个骑士,伦德永不沦陷! 此时费迪南德团长可没有一丝向陛下保证时那种充满信心的气势,他眉头紧锁,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丢开手中的一叠材料,透过铁条加固的狭小窗户眺望。 他所在的位置处于城堡中央。正上方哥特式的尖塔直刺苍穹。屋顶的拱线,墙壁上的花纹。错落有致的塔顶尖峰,都让人感觉到一股合力向上的张力,似乎整座圣米迦勒山随时会飞升天国。 金色地米迦勒雕像,手持断剑遥指东方。 在盖拉迪诺陛下以前,这个教会捐修的雕像,剑指西方所在地深渊,百年战争最终战役结束后,便改成了现在的方向。 樱兰罗帝国的皇帝们,从来没有放弃盖拉迪诺陛下的梦想----剑指东方多米尼克大陆。 费迪南德团长此时没有心情去思索樱兰罗帝国的统一多米尼克大陆的野心有几分可行性,他手头上一桩谋杀案就足够他心力交瘁了。 加布里尔三世被惊动了,他下令将案子从警务部移交枪与花骑士团,要求警务部全力配合费迪南德,在最短的时间内破获案件。 费迪南德望着光之君主地雕像冷笑,孔特雷拉丝地死,让他最后的一丝信仰也死去了。 放在陈旧斑驳铁皮桌子上地宗卷,才送过来不久,费迪南德敏锐地察觉到一条贯穿其中的线索,警务部的废物也不算完全没有作用。至少他们围绕孔特雷拉丝周围的调查足够仔细和全面。 他们的调查虽然局限于市民底层和落魄贵族,却正好现了一些容易让人忽略的蛛丝马迹。综合枪与花骑士团搜索的信息,两结合起来,却是出人意料地让一个嫌疑犯浮出水面。 菲尔兰多总理曾经在西奥多王餐厅用餐后和内阁大臣们闲聊时说起,他送过三个人到额蒂菲斯大教堂请求孔特雷拉丝大主教的救助,这三个人仿佛地狱恶鬼一样在西奥多王餐厅狂吃一切可以塞进嘴里的东西。 一生从未说过谎的老神父可以证明,孔特雷拉丝大主教判定这三个人为恶灵附体。 沙柏林娜回忆起自己第一天进入伦德碰到的事情。 马拉尼卡和西沃斯,沙柏林娜三人在到西奥多王餐厅前曾经到过碧溪法尼亚。 碧溪法尼亚的服务生证明两位尊贵的男爵继承人和美丽的女士只和服务生与一位绅士接触过。 红衣大主教的车夫提供证词,孔特雷拉丝在一个雨夜到过花街,但是显然不是为了寻欢。没有人会相信德高望重,尊贵的红衣大主教会在伦德最便宜的皮肉巷子里做那些苟且的事情。那么他是去干什么呢?这是一个值得掘的疑点。 花街女子爱玛提供了孔特雷拉丝询问地相关内容,她在收到一个银币之后誓,她说地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再给她一个银币,她愿意上法庭作证。 米格拉兹亲王和费迪南德都可以证明,孔特雷拉丝大主教在死前的一晚参加了拍卖会。并且和他们愉快地谈起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修缮问题。言谈间大主教说起今天晚上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似乎对被谋杀早有预感。 索伦拍卖行的交易记录显示,凯蒂雅珠宝提供的恶魔之眼宝珠,由孔特雷拉丝大主教购 根据凯蒂雅珠宝送地贵宾邀请函,当晚有一位尊贵的客人和她的仆人,一直没有购买任何拍卖品。 索伦拍卖行的席拍卖师西尔维斯特看到这位仆人和凯蒂雅珠宝席设计师单独接触了一会,但他并没有过多地去注意。 凯蒂雅珠宝席设计师西格莉德无奈地承认,这位仆人只是向她打听恶魔之眼地去向。虽然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慌张。但是并不影响她提供证词的可信度。 守城十五年的城防兵老约翰,为人诚实可靠,他提供了一份可信度极高的入城目击证词,并且记得具体时间。 城防司送来了那一天的入城申请和检查记录。以及紧急入城的事后说明,一张有着雪慕叶香味的草纸上用艾瑞亚字体书写的签名更引起了费迪南德的注意。 即使是费迪南德,他也可以提供一份证词,证明自己亲眼目睹这位仆人,在孔特雷拉丝大主角地死亡时间段里飞马奔向伦德。 但是不到必要时刻,费迪南德骑士无论如何也不会提供这份证词。 他摸了摸臀部,能够感觉到身体的隐秘之处有一些硬帮帮地块粒,也不知道是血块还是痔疮,这些日子一直让他坐立不安,连睡觉也只能趴着。他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离开圣米迦勒山堡了。这个坚固得像囚牢的城堡,让他无比压抑。 他一直记得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当他清醒过来时,心爱的塞尔塔马正用它粗糙的舌头舔着自己的**。 没有充足的润滑,被强硬地撕裂和**地胀痛感,一直让费迪南德记忆犹新,回想起来他现在还觉得那种带着深刻耻辱感的痛苦感觉可以让他再次昏死过去。 他无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战马地那活儿,这家伙可是匹优秀的种马。他觉得那个男人,一定有着可以媲美种马的东西。否则的话。不会让他如此痛苦。 他甚至诅咒,这个男人在新婚之夜。会将他那贞洁的处女妻子,活活地插死,那么粗大的东西,没有哪个女人会受的了。 那么自己就可以逮捕他了,没有想到诅咒没有灵验,这个家伙却成为了红衣大主教谋杀案的嫌疑人。 不管是不是,费迪南德都要趁机整死他。 费迪南德从未如此痛恨一个人,生噬其肉也不过分,肛门之爱,是最不洁的行为,死后要下地狱遭受硫磺闷熏酷刑!费迪南德觉得,自己神圣的节操已经被玷污,他所秉持的骑士精神只是一个笑话! 帝国最后一个骑士……居然被人开了后门,说出去只怕会笑死人,人们会说:“瞧那就是帝国最后一个被开了后门的骑士。” 那将成为费迪南德的新称号。 当他骑着高头大马,巡视街头时,那种优越感和尊崇感会突然荡然无存,他可以想象那个男人肯定蹲在角落里暗暗回味最尊贵的洛德勋章骑士后门花开花落时的快感。 费迪南德觉得自己连花街的女人都不如,偶尔有想玩新鲜的会多花一笔钱要求走后门,那些花街女人或爱好或为了钱也会答应。 她们才不在乎死后地狱惩罚的事情。 可费迪南德呢?他觉得自己完全是被**了,这种痛苦当然远比花街女子们生活所迫的无奈要更加痛苦。 被一个男人**,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时刻压迫在他的头顶,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挺直腰杆,又像脖子上的枷锁时刻在提醒着他,他时刻背负着耻辱。 除非杀了他!将这个秘密永远掩盖起来,否则费迪南德怎么对的起自己捍卫骑士精神的长剑! 他握着那把锋利的长剑,这种剑用于马上劈砍,剑柄部分加长,即使双手握住也十分方便用力,剑柄的底部还有一个满是倒刺的小球,这种设计一直为费迪南德所欣赏,在近身肉搏时也有独特的作用,它能出其不意地撕裂对手的皮肉,不会致死,却足够痛苦,让费迪南德享受到慢慢折磨敌人的乐趣和快感。 费迪南德一直十分喜欢这把武器,他希望能用这把武器割掉那个男人的脖子,洗刷自己的耻辱,最重要的是割掉那个男人犯罪的东西。 铁皮包裹的厚重木门在推开时,出沉闷的嘎吱声,整个城堡的建筑和装饰,都是以实现最大防御能力为优先的理念设计,圣米迦勒山堡不是适合贵族们奢侈享受的居所,但绝对是可以提供安全感的避难所。 只用坚硬的花岗岩,纹理紧密的紫金木和厚重的钢铁三种材料打造的城堡,它的防御力和坚固程度,仅次于塔克盆地里烈金雷诺特家族经营数百年的家族大本营康纳利维士城堡。 “既然检察院也布了手令,就没有什么可以犹豫,我会派一名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跟随你们,去将嫌犯抓捕归案。如果嫌犯拘捕,当场格杀。”费迪南德冷冷地看着警务部的两个废物,这两个废物将材料送来之后,一直在门外战战兢兢地等待费迪南德的决断。 他们等了一夜,圣米迦勒山堡里阴森的气氛让他们很不适应,更何况做惯老爷的他们,在这里完全被骄傲的骑士们无视了,偶尔有目光扫过,也是轻蔑而冷漠。 有加布里尔三世便宜行事的手谕,费迪南德觉得抓捕一个仆人,不会有什么难度,即使他躲在夏洛特庄园里,在孔特雷拉丝大主教死去的敏感时段里,烈金雷诺特家族想必也不会做出太激烈的举动,一个仆人而已,没有哪个家族会为了一个仆人对抗陛下的手谕。最好嫌犯抵抗一下,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格杀了,这点必须小心吩咐下,免得自己派出去的骑士又中了那个男人无色无味的药粉。 费迪南德摸了摸胸膛,他最心爱的胸毛被割掉了,这是个变态,他一定是拿去自渎!费迪南德想想就觉得恶心,现在他都没有脸去和手下的骑士们在伊苏河里淋浴,缺了一块的胸毛,只会让人暗暗耻笑。 耻辱,唯有鲜血能够洗刷。 第七十一章 你有一颗学会了敬畏的心 巴克和卡尔只是两个普通的警察,就是那种跑跑路,送送信的小角色。 他们经常出现在塔克区,那里的人们都叫他们老爷,这让他们很享受。 路边摊新鲜的水果,年轻姑娘们翘挺的**,老提尔的凉茶,是他们经常在塔克区享受的美好事物,免费的。 偶尔在花街,他们还会替可怜的花街女子们打闹事或折腾姑娘们受不了的醉汉,充当一把护花的骑士,有些懂事的姑娘还会请他们进小房间里坐坐。 当然,不只是坐坐。 而现在,气喘吁吁的他们却要跟着骑士老爷出城抓人。 天哪,巴克和卡尔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需要出动骑士的嫌疑犯,能好对付吗?只希望骑士老爷在英勇地抓捕嫌犯时,不要拿两个可怜的人当挡箭牌什么的。 巴克和卡尔觉得自己的作用也就这样了。 他们只是来送材料的,谁知道费迪南德团长一句让他们等等,就是一晚上,现在又得跟去抓人,甚至抓谁他们都不知道,检察院刚批复的手令还在骑士老爷手里,他们没有看一眼的资格。 小跑着跟在骑士的纯血马后,巴克羡慕不已,但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最普通的纯血马也要十多个金币,枪与花骑士团的战马,可不是普通货色,他的薪水最多能买根马毛。 一路的风景不错,卡尔很快就现这里是前往西里尔区的路,绿荫斑斑扫在泥路上,伦德近郊只有西里尔区才有这种自然而安逸的小路。 时不时有或奢华或低调的马车刺拉拉地闪过,骑士也不得不恭敬闪避,看着马车车厢门上那些显目的家族徽章,巴克和卡尔腿肚子软。 伊苏河在这一段十分平静,浅滩上趴着晒太阳的螺蛳和小螃蟹。肥嫩的白肚鱼时不时跳出水面。将白花花地肚子在阳光下折出炫目地闪光。 看到骑士老爷终于停住了马蹄,汗流满面,费劲跟上的巴克和卡尔顾不得在骑士面前失礼,冲到伊苏河边就喝了两口河水,天哪,西里尔区的河水都是甜的。 “嫌犯是这个庄园的仆人。”骑士老爷的声音也有些虚,毕竟那是淡金色马蹄徽章家族所属的庄园。这个家族在军方地无上地位会让持剑之人都保持着敬畏之心。 这是骑士老爷和他们说的第二句话,巴克和卡尔抬头看去,一个高塔上闪耀着金字:樱兰罗的土地,需要烈金雷诺特的守护。 差点没有跌倒在地。巴克缩到一旁,河水打湿了他地裤腿,他觉得自己即将要去做的事情,无异于跑到教皇的宝座上拿一本《黑暗宗教史》大声朗诵。 骑士掏出检察院签,费迪南德署名填写抓捕名单的手令,卡尔鼓起勇气一看: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 “这真的是嫌犯老爷吗?”卡尔不自觉地在嫌犯后边加了老爷的敬语,虽然很奇怪,但是他觉得这样比较不会失礼。 “是,你们去递交手令。有什么问题,我再出面。”想起费迪南德团长的交代。骑士有些后悔,今天是他轮休。却答应人来顶差,这个差事可真的不好干。 如有拘捕,当场格杀,真的到了这种地步,骑士只好准备完成任务后迅撤离。那两个小警察就丢这里供人泄恨吧。 巴克和卡尔颤抖着双手拿着逮捕手令,差点没有把手令撕破。 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对整个樱兰罗帝国来说。代表着的权势。荣耀,历史。除了加布里尔三世和有限地几个大人物以外,其他人都只有仰视的份。 欧德修凡克,不说它在多米尼克大陆其他国家地势力,光是樱兰罗帝国,三大行省划分的教区里,有一半的地区主教有这个姓氏,或是这个家族里老修士的教子。 圣裔,红衣大主教,黑衣大主教,枢机教宗,教皇,圣徒,这些闪烁神辉,越凡俗尘世拘束的头衔,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历史和宗谱上那些昔在的今在地人物,并不缺乏这些头衔。 拥有这两个姓氏地人,巴克和卡尔倒是知道一个,早些年加布里尔三世册封了近三年来唯一从子爵晋封的一个伯爵,这个人有一个让伦德贵族羡慕嫉妒不已地姓氏,修斯坦尼顿-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 这位淡金色马蹄徽章家族的现任管家,据说是欧德修凡克家一个支系的次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早在克莉丝汀夫人未嫁入烈金雷诺特家族前,就已经在烈金雷诺特家族担任管家了。 伯爵……还有两个历史足够悠久,荣耀无双的姓氏,虽然西里尔区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新的贵族搬迁进来,但拥有欧德修凡克和烈金雷诺特这两个姓氏的伯爵要在这里建造自己的庄园,想必没有哪个老贵族会觉得这位伯爵不够资格。 这位嫌犯老爷虽然没有伯爵的头衔,那只是时间的关系吧。 现在,平常见到最低级的勋爵都要点头哈腰的卡尔和巴克,要去逮捕一个拥有这两个姓氏的嫌犯老爷,他们根本就没有勇气。 司法的公正,对这些拥有大贵族姓氏的嫌犯老爷们来说,似乎底气不足。骑士也不催促他们,秉持诚实美德的骑士不得不承认,当自己看到这个名字时,也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还好资料显示这个嫌犯非常年轻,还没有贵族头衔,只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 格利沙尔塔小姐虽然不是最受伦德贵族们欢迎的贵族千金,但她却是骑士们觉得最值得追随的对象,骄傲的女子,一直是骑士们的最爱。 如果能顺便看到格利沙尔塔小姐,那就太好了。骑士跃下马来。遥望夏洛特庄园。 巴克和卡尔依然畏畏缩缩,直到太阳从斜照伊苏河变成直射,河水不再那么冰凉,他们两个依然没有前进半步,从站立观望变成了蹲在灌木丛后鬼鬼祟祟地**。 骑士笔直地站立,面对的贵族越是尊贵,骑士们越要注意礼节。更何况说不定格利沙尔塔小姐可能迈出庄园呢? 他看着那两个更像是窃贼的警察,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不过他绝不会去打头阵,骑士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已经很伟大了。平时这些工作还是交给警察来办吧。 “两位,你们已经在这里守候许久了,你们是想参观庄园,还是有事情需要夏洛特庄园的协助?”身材修长,儒雅斯文地绅士,站在灌木旁边,微笑着对巴克和卡尔说话。 巴克和卡尔慌忙站了起来,躬身行礼,眼前地男人穿着做工精细的燕尾服,虽然没有什么著名品牌的铭牌。但肯定不是便宜货,大家族都有请专人设计服装的爱好。 狭长的眼角透露着和善的笑意。笔挺的鼻子,略尖地下巴,正是伦德贵妇小姐们最梦幻的类型,最让人无法忘记的是那种自然的亲近感觉,总让人体会到一种可以和他诉说最*秘密地倾吐感。 或说,这个男人让人感觉无法压抑住内心的*和秘密。 所以巴克和卡尔马上交代了:“尊敬的阁下,我们是奉命请这位老爷去一趟检察院。” 男人拿过手令看了看了。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半丝减缓。只是在看到费迪南德的署名时,笑容有些放肆。当他再面对可怜的警察时,却连那丝放肆也收敛了,平静地回答:“很抱歉,你们要请的这位,已经获得骑士头衔,在纹章宗谱司和上议院备案,你们可以去查询。按照帝国法律,如果没有贵族法庭和上议院联合签的手令,他可以拒绝和你们前往。请你们补办手续。” 男人走到笔直站立,却保持警惕的骑士面前,笑道:“这种手续对费迪南德团长来说,应该不难。顺便帮我向团长问好,告诉他,我非常怀念那个雨夜,那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我要杀了他!” 特瑞西骑士惊骇地看着,费迪南德团长手持他那把长剑,一剑将厚实地铁皮桌子劈成了两段。 当他把夏洛特庄园里那位身份未知的年轻绅士地传话顺利转达之后,团长就像受到了什么无可忍受的刺激,开始疯狂地泄。 特瑞西不得不手持盾牌悄然退到门外,看着几乎癫狂的团长大肆破坏,他的身体上甚至冒出淡淡的圣洁光芒,据说这是被高级神职人员洗礼后,拥有神威权能力量的象征。 几个执勤的骑士赶过来,不敢去打扰费迪南德,小声地问警戒着地特瑞西生了什么事情。 天知道! 特瑞西可以猜想到是那位绅士地传话惹怒了团长,但具体什么原因却无从猜测,在他眼里,那位绅士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却有着温和亲近地气质,不像是会得罪团长,更不是能一句话就让人怒不可遏的那种刻薄人物。 费迪南德将不大的房间拆得七零八落之后,怒气冲冲地冲出门外,特瑞西看到团长面红耳赤,鼓起的眼睛犹如马眼,鼻孔向外翻着噗嗤噗嗤地喷气,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嘴唇边迸裂出吓人的血丝,犹如择人而噬的凶兽。 他倒提着长剑,坚硬的花岗岩石地面上被划出凌厉的剑痕,通红的眼睛在周围的骑士脸上转了一圈,顿时让人不自觉地退后三步。 “我要和他决斗,我要杀了这个混蛋!”费迪南德直接从走廊尽头的窗户里跳了出去,让众骑士更加惊骇的是,费迪南德纵身跃下五十多尺的高度后,居然震塌了石阶,在他脚边飞溅起细碎的石子,他没有停留,几个跳跃直接落到了城堡大门,翻身骑上他心爱的塞尔塔马。直冲了过去! 吊桥还没有完全放下。有着极其优秀纵跃能力的纯血马,轻轻松松地跃过二十多尺的断层,一路飞尘,直奔夏洛特庄园而去。 特瑞西急急忙忙地拿着费迪南德的手令,去贵族法庭和上议院签章,希望到时候如果团长大人在夏洛特庄园门口出了点什么事情,可以拿逮捕令出来做点说明。 这时候陆斯恩正难得有暇地在伊苏河旁看那天高云清。罗秀今天情绪不高,但是依然按照计划在桃乐丝地陪同下,去了雪舍索隆城堡,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地女儿。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最疼爱的梅薇丝公主,向来是罗秀不多的好友之一,昨天失约之后,罗秀决定在雪舍索隆城堡住几天,赔偿十分生气的梅薇丝公主。 克莉丝汀夫人和多琳去参加上议院一位议员夫人举行的生日宴会,虽然正式的宴会要在日落之后才开始,但为了表示礼貌和准备礼物,克莉丝汀夫人在午餐时间过后不久就出赶往伦德市区。 蓝斯特罗骑士昨天被纱麦菲尔一脚踢伤了自尊,在他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被一个小女孩踢下楼梯前,他大概不会再向陆斯恩翘起小拇指。 兰德泽尔先生继续和麋鹿搏斗。听说潘娜普洛伯爵和陆斯恩是朋友之后,他对陆斯恩的态度又要亲热许多。毫无疑问这位老管家想要潘娜普洛家族育草地独家秘诀。 杰佛理伯爵心爱的钓竿在昨天被扯进了伊苏河中央,伤心的老伯爵今天没有来钓鱼。陆斯恩虽然获得了和芬格尔斯小姐共进晚餐的机会,但他还没有打算在最近几天就用掉这个机会。 一个闲暇地下午啊,阳光暖和,浑身懒洋洋的,躺在兰德泽尔先生精心打理的草坪上,不去理会老管家杀人的眼神。陆斯恩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如果没有那一骑疯狂的战马和骑士。这个下午就完美了,然而陆斯恩似乎不是那种可以彻底放松享受的人。大大小小的麻烦总是会来打扰他休闲的心情。 马儿还是百尺外狂奔,马上的骑士已经高高跃起,在空中猛冲了过来,长剑在空中划过,拉起空气刺啦的声响,呼啸着地人影落地后一个迅猛冲撞,长剑已经搭在了陆斯恩脖子上血管跳动着的位置。 “拔剑吧,陆斯恩。”费迪南德昂着头,那是骑士地骄傲。 “正如你所见,我没有剑。”陆斯恩伸了伸手,无奈地笑道:“我只是出来晒晒太阳,谁会带一把凶器在身上?那会影响这一片自然风景的恬静味道。” “你已经是一个骑士!”费迪南德咬着牙齿,陆斯恩越是平静,他越是气愤,难度这家伙就是自持那天晚上的难堪事情,对自己就失去了敬畏吗? 即使对方挂着两个荣光无限的姓氏,即使对方是新晋的骑士,可费迪南德是枪与花骑士团的团长,加布里尔三世最信任的人之一,洛德勋位地获得,他很难接受一个夏洛特庄园地侍从长对自己用隐隐透露着倨傲的语气说话。 “骑士又怎么样?骑士不过是骑马地士兵而已。”陆斯恩的解释随时可以变化,“随时佩剑虽然是骑士精神的基础,但是我不觉得骑士精神有什么了不起的。” “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骑士精神……我的费迪南德团长,你是不是现在应该去教堂忏悔,然后一路跪拜,前往圣米迦勒山米迦勒的雕像下恳求饶恕呢?身犯不洁的罪,你已经没有资格宣示骑士精神了。” 平稳持剑的手开始颤抖,费迪南德的目光避开那轻蔑嘲讽的笑容,“陆斯恩,你已经是一桩谋杀案的嫌疑犯,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和我决斗,我就给你辩护的机会。” 费迪南德其实很清楚,杀死孔特雷拉丝绝对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但是这件案子绝对需要一个替罪羊,陆斯恩最适合不过了,他所掌握的这些证据,如果是普通的谋杀案件,根本就不够,但对象既然是孔特雷拉丝红衣大主教,那么就足够了。 这样的案件不可能公开审理。在私密法庭里。只要占多数的人觉得可以定罪,那就可以定罪了。 够资格审判的,一定会有费迪南德,作为孔特雷拉丝大主教的教子,米格拉兹亲王也会列席,菲尔兰多总理也会关注,坎斯拉夫伯爵或也会争取一个席位。烈金雷诺特和它的盟友,应该不会为了一个仆人和这些人撕破脸皮。 陆斯恩的手指搭着剑刃拨开脖子上地利剑,微笑着走到费迪南德身前,和他并肩站立。 费迪南德浑身地肌肉绷紧。不知为何,他觉得特别紧张,并不是害怕对方偷袭,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戒。 “费迪南德团长,有没有兴趣留下来在夏洛特庄园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男人嘴角带着笑,给费迪南德一个邪魅的侧脸,翘起的嘴角似乎挂着期待的笑容。 愉快的下午……这样地句子让费迪南德想起了特瑞西的那句传话,“一个美好的夜晚。” 难倒他又想?费迪南德紧闭着呼吸,生怕再次着了陆斯恩的药粉。 “啪!” 陆斯恩在费迪南德地臀线上拍了一下,费迪南德像受惊的马一样狂蹦起来。匆匆地跑开,这种度绝对过塞尔塔马冲刺时的极限了。 “既然团长没有兴趣。那我就去清理书房了。同样,我对决斗也没有什么兴趣。”陆斯恩遗憾地摇了摇头,笑容依然暧昧,转过身去,往夏洛特庄园走去。 “我要杀了你!”什么骑士精神,费迪南德已经顾不得这些了,那一晚的耻辱已经让他无法忍受。陆斯恩的再次挑衅和**。更让他忍无可忍,没有归鞘的长剑对准陆斯恩背部的心脏位置刺了过去。 “背弃主人。是无可饶恕的罪,契约之所以有强制性,就在于撰写契约的符文,将*和灵魂铰链在一起,无法反抗,无法解脱,唯有虔诚地拜倒,祈求我的赐福。”陆斯恩回过头来,摸着费迪南德地头顶:“孩子,你不是我宠爱的犬,所以不要试图咬我一口,那会让我直接捏碎你地心脏。” 费迪南德哀嚎着,丢下手中的长剑,委顿在地,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即使他不愿意出背弃骑士勇敢精神的惨叫,但那种根植于灵魂深处的痛楚,让他根本由不得自己来控制减缓,牙齿磕磕碰撞着,出刺耳的声音,他浑身的肌肉抽搐起来,扭曲的手指紧紧地抓住心脏,那里是一切痛楚地根源。 费迪南德一只手死死地往口里塞,出“嗬,嗬”地吞咽声,痛不欲生的他甚至想要把手伸进去把心脏掏出来,如果不是无力持剑,他甚至会拿剑剖开胸膛,结束那份延伸到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地痛苦。 枪与花骑士团团长,拥有洛德勋位的“帝国最后一个骑士”,武力无双的费迪南德,像垂死中毒的仓鼠,在地上打着滚,嘶喊着无人能懂的句子,草根,树叶粘在他身上,抽搐痉挛的模样吓坏了悠哉游哉的麋鹿,灰兔。 一直到他滚入伊苏河的浅滩,河水浸透了他全身,当陆斯恩的目光不再那么冷漠,费迪南德心中的那种绞痛终于散去,浑身脱力的他,根本无法站起来,躺在水中喘着气,他甚至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斯恩站在河边,俯视着费迪南德。 费迪南德觉得,自己似乎是在仰视着喜拉雅雪顶上的寒冰王冠,虽然只是一人高的距离,却让他的目光跨越千万年也无法看清楚那双略显狭长的眼睛。“不要在乎你的所谓秘密,你现在应该明白,其实我根本不屑于用那样的所谓秘密来威胁你。”陆斯恩蹲下身子,帮费迪南德眼帘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河水的水珠抚去,修长的手指动作温柔,“乖乖的听话,或我会让你做我的棋子,不要站错阵营哦,要记得走在主人手指点下的位置。” “你……你这个恶魔!”费迪南德无力地咒骂。他的眼神一片空白,没有恐惧,只有愤怒和无奈。 “手续齐备,我会跟你们走,不要着急……我一切所作的,都必永存,无所增添,无所减少我的孩子,我这样行,是要人在我面前存敬畏的心。孩子,你有一颗学会了敬畏的心。”陆斯恩缓缓地走回庄园,嘴角的笑意敛去,这样的台词,本该属于他,而不是雅威赫服侍的那个神。 费迪南德终于感觉到透彻心底的寒意,陆斯恩留下的这一句话,在那个雨夜曾经是他回忆过的片段,那是孔特雷拉丝在接受自己忏悔祷告前,大主教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他怎么会知道?费迪南德希望只是巧合。 还有什么比人心*裸地暴露出来还可怕的事情呢? 而这个男人居然用“我”替代了原话中的“神”! 无所敬畏,失去信仰的,似乎不只是费迪南德。 当然,此刻的枪与花骑士团团长,再次学会了敬畏。 秋天螃蟹会晒太阳吗?应该会吧,大家理解为异种螃蟹吧。 这里是修改的章节,字数过了大家订阅时显示的7095。 所以我在这里多说点话不算凑字数,和大家闲聊下桃乐丝。 小女仆可能是本书最单纯的角色,她不像其他人物,都有一些复杂的想法,或说她是特别安排的花瓶吧。 但是我很喜欢她的哦,大胸的女仆,是宅男的最爱吧。 桃乐丝这个人物,取名字时,我很费了心思的。桃乐丝在拉丁文teresa里是丰收的意思,近似音theresa这个单词有收获的意思。本来可以用特丽莎的音译,但觉得桃乐丝这个名字更粉。 之所以要用丰收这个意思的单词,是因为我想如果大胸女仆是男主的女人,那男主是不是要种下种子啊,他会收获些什么呢? 如果只是猜想到这里,用收获意思的单词似乎就可以了。但是大家想想,桃乐丝是大胸女仆,当她被种下种子后,除了收获宝宝,她附带生产的那种白色微甜的液体是不是也会特别多呢? 所以是丰收,所以用了桃乐丝的名字。 其实桃乐丝正统的音译是来自希腊文中的doroth上帝的赠礼这个意思。据说是某著名小说的女主角,那就另外一层考虑的了。结合多琳的名字,会很有趣。 其他名字的解释,以后也会出来。 第七十二章 角色反串扮演 特瑞西赶到夏洛特庄园时,已经将近黄昏。 即使有费迪南德的手令和某些大人物的施压,贵族法庭和上议院相关的人士,还是在午后磨蹭到黄昏,充分向烈金雷诺特家族表明了他们的无奈和对此事的倦怠后,才执行了自己的职责。 如果批复的太快,被某些人认为他们恨不得烈金雷诺特家的家族骑士迅被审,这会让他们睡觉时心都悬着。 谁都不想得罪那种扎根于整个帝国的大贵族。 没有任何推搪和刁难,陆斯恩毫不犹豫地答应特瑞西,和他去一趟设置在莱安区纽芬大街1号的贵族法庭。 特瑞西惊讶地现,这个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忘记让仆人把格利沙尔塔小姐最爱的小马驹靠枕和印有翡翠森林图纹的被子送到雪舍索隆堡去。随同送去的东西列出了一个清单,包括早中晚,餐前餐后,睡前睡后用,各种作用的毛巾二十多条,洗浴时用的爱琴海精盐和雪慕叶花瓣,修剪脚趾的指甲刀,全套打磨指甲的小东西,临睡前要读的几本诗集和小说集,还有几章乐谱,甚至有一个小心地用棉花布垫包裹起来,单独放在一辆马车上的陶瓷浴缸和洗漱用具。 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衣服,装满了三个箱子,包括居家服,盛装,晚礼服,睡衣,便装,纱巾,斗篷,披风,围领等等。 贴身的内衣由女仆桃乐丝随身携带保管,这方面罗秀绝对不需要也不许陆斯恩来操心。 整整三辆马车,特瑞西难以置信这位格利沙尔塔小姐真的只是去不远处的另一个城堡小住两三天吗? 他甚至忘记了催促陆斯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年轻的侍从官,从容地指点出上百件大大小小的物品,一丝不苟地指挥着夏洛特庄园的仆人们井井有条地将这些东西陈列装上马车。 特瑞西算是见识到了大贵族们对生活的极致要求,只是如果没有这样服侍地无比细致的侍从官,这样的生活也很难完美地享受吧。 特瑞西觉得,光是要区分那二十多条毛巾各自的作用,就可以让他的脑子完全混乱。 做完这一切之后,西边远山上的夕阳只留下了一线边弧。陆斯恩骑上雪白的伯德纹马。招呼特瑞西:“骑士,我们走吧,让法庭的老爷们等太久可不好。” 特瑞西有些糊涂了,到底是谁去受审?听他地口气,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如同帝国森严的等级制度,在司法制度上,也有严格的划分,任何一桩案件,都会按照涉案方的身份由不同的法庭负责审理。 涉案的双方都是平民,这样的案件由各区普通法庭以及街道法庭处理。如果涉及到贵族。则必须提交贵族法庭审理。 这样的划分,并不是为了给贵族更多的特权,相反地这是为了更加严格公正地执法。 普通法庭的法官和检控官,基本上都没有太值得依靠的背景,如果让他们审理贵族,面对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不只是皇帝陛下无法相信他们,普通民众也无法相信他们可以完全按照司法程序公正地来审理案件。 虽然帝国法律对不同等级的贵族都有或多或少的优待,但人们依然担心,即使如此那些贵族也会想办法完全脱罪。让法律成为无力地文字。 贵族法庭在马克斯威尔大帝时就开始设立,最先提倡单独设立贵族法庭的,便是马克斯威尔大帝的战友。伙伴兼导师魔法大师梅林。 梅林身披斗篷,左手执权杖的雕像依然峙立在贵族法庭前,他目光炯炯地抬头仰望,右手捧着帝国第一部法典。 担任贵族法庭第一法官和席检控官地,分别是皇室宗亲奥格斯格侯爵和出身崔凡希家族的伦道夫伯爵,他同时兼任多明尼卡神学院伊夫法学院院长。 一个是皇室侯爵,一个帝国法学泰斗。让任何贵族都没有底气在贵族法庭上颐指气使。摆出他们的贵族派头。 除去在法典里所拥有地贵族特权,该获罪就会获罪。只有在这里,贵族们才会真正屈服于帝国法典的无上威严。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的案件都需要这两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亲自问案,但如果是红衣大主教的谋杀案,就是帝国皇帝亲审也不过分。 不过目前也没有太充足的证据证明陆斯恩涉案,烈金雷诺特家族也没有任何表态,不管是奥格斯格侯爵还是伦道夫伯爵,都不会在这时候就涉身进入。 作为非正式地审理,仅仅是一个涉案问讯,被推出来审理地除了主导案件进程的费迪南德伯爵,相关方面方面要求出席陪审地人,都是在这个案件里可能被牺牲掉或要趁机打压的角色。 如果涉案问讯中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奥格斯格侯爵和伦道夫伯爵就会亲审,随着各方势力的博弈,引导着最后的审讯结果。 帝国法典会再次遭遇挑衅,因为这里边参与进来的许多人,都有要求皇帝陛下和上议院修改帝国法典的力量。 那是脱“贵族”这个定义的等级了。 陆斯恩远远地眺望了一眼梅林的雕像,这个老头子有一个极长的全名:梅林-佛朗索瓦斯-露-布朗-拉-瓦里艾尔。 及胸的胡须充满睿智,脸颊上的皱纹有着老的威严,长长的斗篷象征着魔法师的神秘,手握的权杖是马克斯威尔大帝亲自为他雕琢,那部法典中关于皇权至高无上的条文,由这位大魔法师撰写。 陆斯恩笑了笑,一个无聊地老头子,居然也要留下一个足够让后人尊崇膜拜的光辉形象。谁知道他的大把胡须里藏着多少茧子,谁又清楚那长斗篷有多少年不曾浆洗过。 但是那位对梅林惟命是从的马克斯威尔大帝绝不会在乎这些,这位皇帝第一个相信梅林那句人类至狂的格言:“魔法,是我从神之左手抢过来的真理钥匙。” 贵族法庭前的梅林雕像,便是马克斯威尔大帝向他老师的献礼。 帝国法典地威严,通过贵族法庭的建筑风格得到了体现,纽芬大街因为贵族法庭的存在而成为外地人在伦德游玩的必来之处。 三千多根高达四十尺的大理石柱从纽芬大街的入口开始,整齐笔直地延伸到法庭门口。每一根大理石柱上都刻着一条帝国法典条文以及一个被贵族法庭判处死刑的贵族姓名,数百年积累下来,已经有过一千根柱子上刻着从公爵到勋爵,骑士各个等级的贵族姓名。 马勒迪兹陛下贡献最大,或说是阿尔多斯大公的功劳,平叛后就有四位大公,十多位侯爵,二十多名伯爵,以及众多的子爵男爵,还有他们地骑士。在这里以叛国罪的罪名接受审判,将名字刻上了大理石柱,最主要的是他们独立的封地回到了皇帝的掌握中。 法庭的地基极高,从下到上足足有百步台阶,高高在上地四方形主楼,完全由沉重的大理石堆砌。那种让人艰于呼吸的压迫感,就足以让一些心理脆弱的罪犯崩溃。 这里看不到任何哥特式,巴洛克,洛可可式风格地浮华装饰。只留下了威严。 特瑞西骑士笔直地迈着步子,面对这种浸透在空气中的庄严,每个人都会对帝国法典心存敬畏。 陆斯恩看着大理石柱上那些曾经无比尊荣的名字。笑了笑,“我还只是个新晋骑士,虽然我有尊贵地姓氏,但现在把名字刻上去,还是太早了些。” 和他嘴角肆意绽放的笑意不同,他的眼神十分专注,他仔细地看着大理石柱上那些名字。都是用一种很独特的字体铭刻。类似于他在费迪南德心脏上留下的符文书写风格,大理石柱的底端更有一些奇怪的花纹符号。 真是大手笔啊。陆斯恩感叹着。 特瑞西在一旁听着膛目结舌,居然还有些人预备把名字刻在这些大理石柱上,这可不是什么光荣,这些历经风雨侵蚀依然非常清洗地名字,会让他们地后代都承受着洗刷不去的耻辱。 费迪南德团长,博格斯拉夫市长也从额蒂菲斯大教堂中被拉了出来参与初审,警务大臣借口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无法动弹,派来了他早就看着不舒服地贾艾斯男爵,这个男爵自从勾搭上了一个继承大笔遗产的女人后,换了一匹纯血马坐骑,而且花了大笔金币打通关系,从巡骑警调入警务部。但贾艾斯男爵居然没有给警务大臣一点礼节性的小礼物,警务大臣虽然不在意这点小钱,贾艾斯男爵既然这么不在乎他的感觉,他也可以顺手把麻烦丢给这位男爵。 此时法庭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庭审,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偌大的第一庭空荡荡的,法庭第七法官克拉伦斯端坐在法官席上居高临下,费迪南德团长和博格斯拉夫市长,以及贾艾斯男爵坐在下排的陪审席上,书记官由在法庭任职十三年的艾文先生担任,这位先生的爷爷是个男爵,到了他这一代,无力支付爵位继承所需要的金币,靠着父亲和爷爷的遗泽,在贵族法庭谋了个差事,为人老实,虽然有些不符合身份的爱好,但是嘴巴很严,算是克拉伦斯信得过的手下之一。 陆斯恩走进第一庭,环视一周,面无表情,高大魁梧的费迪南德骑士已经非常熟悉了,博格斯拉夫市长有着优雅的绅士风度,虽然显得有些干瘦,但是那两撇胡子让他精神了不少。贾艾斯男爵是第一次见到,以前也没有听说过,是一个典型的贵族子弟,虽然清瘦,却有着足够吸引女人的俊美脸庞。 陆斯恩躬身向高高在上的克拉伦斯法官行礼,这是一个有着威严外貌的老,方正的脸颊透露着刚毅,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睛依然透露着精明,鹰勾鼻子没有让他显得阴沉,配合那厚厚的嘴唇,反而有一股让人觉得非常值得信任的气度。 照例给三位陪审行礼后,陆斯恩依然没有忘记艾文,微笑着和他点头示意。艾文先生明显有些受宠若惊,站起来回礼。 虽然是个嫌犯,但看看上边坐着的这些人物,艾伦就明白这个人来头不小,更何况克拉伦斯先生已经提醒过他,今天的案件非同小可,法庭记录会在第一时间交付第一法官奥格奥斯侯爵和伦道夫伯爵,并且他必须马上忘记庭审的内容以及参与,这一生都不能再次提起这次私密的庭审。 艾文不是第一次参加不公开的庭审,也没有太过忐忑,只是在第一眼看到嫌犯时,觉得非常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我向王誓:我的每一句问话,都是为了公正,让罪人遭受惩罚,让无辜洗刷冤屈。我的每一次推断,都将依据有效的证据,我的最终判决,都将依据帝国法典。”克拉伦斯先生以不符合年纪的洪亮嗓音宣誓后开庭,手锤重重地捶下,响亮的锤声回荡在第一庭里,激荡着人的耳膜。 我若犯罪,侵犯了你的权利,那是我赐你的福……雅威赫这么教育他的信徒。 审判开始了,陆斯恩有些感慨,为什么天国俗世,都会有人想要来审判自己。他们怎么就不明白,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审判。 角色反串扮演游戏的开始。 第七十三章 银丝女鞋的高跟 第一庭是贵族法庭七庭最大的一个,堪比一些小型歌剧院,至少比索伦拍卖行前身的诗剧院要大的多。 穹顶是大幅的彩色玻璃,画着圣米迦勒一手持剑,一手持称肃穆俯瞰的图画,在圣米迦勒威严的注视下,贵族法庭的*官们秉持司法精神,竖立公正。 五个封闭的观审包厢设置在进门的正墙,这些包厢往往是某些大贵族观审时使用,包厢的位置略低于法官席,即使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亲临,他的位置也会比法官席低,名义上在法庭里,法官永远是至高的存在。 地板是肃穆的黑色,和观审席位的白色形成了分明的对比,黑白二色成为法庭的主色调,代表着法庭划分公理是非的基本理念。 “陆斯恩骑士,你可知道你将面临什么指控?”克拉伦斯先生的每一句话都是依据既往的规矩,并没有因为是私庭而有所改变。 “十分抱歉,尊敬的法官先生,我不知道。”陆斯恩摇头,这种事情他当然不知道,现在孔特雷拉丝大主教还在主持教务,陆斯恩自然不知道红衣大主教已经被杀了,而且是被割断喉咙谋杀。所以他不清楚会遭受什么指控。 “这里有你递交给城防司的深夜入城说明,你能否告知你深夜入城是因为什么原因?”法官先生依然面无表情,博格斯拉夫与贾艾斯男爵却在认真倾听着,看了费迪南德整理的线索后,这两位已经认定谋杀案是陆斯恩干的了。 费迪南德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陆斯恩一眼,他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 “这是个人的私事。在没有明白具体指控之前,根据帝国法典《私密法》第五篇第十三条。我可以拒绝回答。”陆斯恩站的位置虽然在庭中央的最低点,但是法庭森严地气势显然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克拉伦斯先生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陆斯恩,这年头能够熟记帝国法典的,除了法学专家,法官,检控官外就只有职业罪犯了。 “好,这个问题可以稍后再论。那你可知道,孔特雷拉丝大主教曾经在私下调查过你?”克拉伦斯先生并不像他表面所表现的如此平静。当想起这位已经死去的孔特雷拉丝是一位红衣大主教,而庭中站的就是嫌犯时,克拉伦斯先生依然觉得有些心虚,连红衣大主教都敢谋杀,如果嫌犯是真凶,只怕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堆可以随时分解的肉块。“不知道。”这一点,陆斯恩倒是真的不清楚,孔特雷拉丝调查自己?难道索伦拍卖行假恶魔之眼的圈套真地是针对自己,结果却被纱麦菲尔突然破坏了? “根据孔特雷拉丝大主教的调查,你极有可能是一位掌握了邪术的异端。拥有召唤深渊生物和恶魔之灵的能力……当然,如果真的如大主教的调查,你也有可能掌握更多的邪术。这只是个建立在孔特雷拉丝大主教调查属实基础上的假设。你必须解释一下,沙柏林娜,马拉卡尼和西沃斯在接触你之后的反常行为,根据调查。这三人在西奥多王餐厅之前,只接触过碧溪法尼亚的一位服务生,这位服务生只是个普通人。而西奥多王餐厅地那位接待这三人的服务生宣称,他在接触到一张餐厅从未售过的餐卷后。就仿佛被控制了,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将三人引入贵宾包厢。有目击可以证明,这张餐卷是你送给这三人的。”克拉伦斯拿起一系列的材料翻看着。这些证据虽然不足以宣判对方有罪,但绝对是有力的证据,如果对方无法解释清楚这一点,接下来地指控就会让对方更加难以辩解。 陆斯恩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沉默的费迪南德团长,这可需要这位团长大人来说明了。真没有想到自己随手帮小姐解决一些小问题时,居然留下了这样的漏洞,让人有心在这时候抓住作为指控罪名。 樱兰罗帝国对所谓的异端又或是邪术地态度相对宽松。并不像教廷控制下的国家那样严厉地动则火刑伺候。一些魔法师的研究课题。严格来说,就是异端和邪术。 但事涉红衣大主教。樱兰罗帝国信徒们地精神领袖,就不得不抓住这一点了,如果一个掌握邪术的异端谋杀了红衣大主教却逍遥在帝国法典之外,这种事情披露出去,绝对会让一些狂热的信徒造成暴乱,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引起整个帝国的动荡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宗教信仰,会让人赎罪重生也会让人疯狂毁灭。 “这可能是一个误会。要说起召唤深渊生物,我知道这可能指的是沙柏林娜小姐进入伦德第一天被奇异生物袭击沉船的事情。这件事情和我完全无关,我只是碰巧看到。事后塔克区当局和多明尼卡神学院地海洋学专家联合表了声明,告知市民那只是深海章鱼,因为某种原因顺着伊苏河游到了伦德市区,并非传说地深渊生物。而那张餐卷,请原谅,那只是个小小的玩笑,我学习到了一点魔药学地知识,制作出了一种药粉,可以短暂地让人失去意识,听从第一个目光接触的命令。还有一种药粉则会让人在进食之后无法控制自己的胃口,吞下所见到的任何事物。这本来是用来改善一些贵族小姐挑食毛病的药粉,可能那天开玩笑的时候,份量放多了一些。”陆斯恩伸开手掌,掌心有一些小粉末,“尊敬的法官大人和陪审,你们要不要试试?份量小点的话,只会让你们胃口大开,没有任何别的坏处。” 克拉伦斯先生和博格斯拉夫。贾艾斯男爵闻言色变,不顾形象地捂住嘴唇和鼻子,西奥多王餐厅那次丑闻可是在全伦德贵族***里都流传开来了,他们可不想变成丑闻的主角。 至于费迪南德,这位团长骑士虽然没有做出捂嘴和鼻子的动作,脸上地肌肉却在抽搐着,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他一直认为自己那天晚上被陆斯恩控制。就是因为药粉,现在陆斯恩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只是不知道那让自己心脏绞痛的能力是不是也和药粉有关。 轻易地控制一位勇武足以傲视帝国的枪与花骑士团团长,这种药粉太可怕了。 陆斯恩将那些所谓的药粉收了起来,笑着向费迪南德道:“费迪南德团长可以证明,我对魔药学有所研究,并且可以制造出一些非常有趣的药剂。” 克拉伦斯法官看着费迪南德,团长大人低着头含含糊糊地道:“是这样,陆斯恩骑士在魔药学上造诣不凡,我可以证明。陆斯恩骑士大概只是想和那三个孩子开个小玩笑而已。” 克拉伦斯法官手里紧握的手锤抖了抖。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拿手锤猛敲费迪南德的脑袋的冲动,这位枪与花骑士团地团长一直在向检察院施加压力要求逮捕陆斯恩,宣称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嫌犯也有充足的杀人动机,上午他的骑士也拿了他亲笔签的手令来贵族法庭和上议院要求签传讯令,结果人带来了。他却在帮助嫌犯作脱罪证明! 贾艾斯男爵大失所望,一开始他就觉得参与进这种明显高出他身份太多的案件里,不会是好事,但他只能安慰自己。如果这个案件破获了,他也能分到不小的功劳。现在一直主导力推的费迪南德团长似乎想要放弃了,红衣大主教死了。这样骇人的秘密被他知道了,贾艾斯男爵已经觉得后悔了,不应该省那些应该送给警务大臣的小礼物。 博格斯拉夫更是头疼,看来他又要被送回额蒂菲斯大教堂了,除了会带回贾艾斯男爵这个伴,这次私审将一无所获。 克拉伦斯有些苍白地眉毛抖了抖,既然这些事情都可以充分说明。孔特雷拉丝大主教对陆斯恩的调查只是个误会。那么索伦拍卖行生的事情更不能拿来作为推断的证据,否则的话。当日参加拍卖会的每个宾客,包括米格拉兹亲王与费迪南德团长,都有可能是因为觊觎恶魔之眼,而谋杀了孔特雷拉丝大主教。 作为一个尽职地法官,克拉伦斯先生同时还兼任着这场私审的检控官,他不会放弃任何可疑之处,他合上宗卷,眼睛依然迥然有神:“陆斯恩骑士,虽然你的说明理由十分充足,也有费迪南德团长作证。但如果你无法说明你那天深夜入城的原因,你依然无法洗脱嫌疑……我现在向你公告由第一法官奥格斯格与席检控官伦道夫联合签署地特别法令,本案涉及樱兰罗帝国国家安全,相关保护条令失效。根据帝国法典附注第三十八条,会对皇室安全造成威胁,涉及帝国安全的重大案件,帝国法典《私密法》第五篇第十三条不适应,所以你必须解释,而本法官不需要向你公布所涉案件的真实案情。” 第一法官奥格斯格与席检控官伦道夫联合签署地特别法令,只是定义孔特雷拉丝被谋杀的案件,并非针对某个特定的嫌疑人,虽然克拉伦斯严肃地宣布不需要向陆斯恩公布真实案情,但没有人会相信,烈金雷诺特家族会在数日之后还没有得到孔特雷拉丝大主教死亡的消息。 陆斯恩犹豫了一下,他可不想把纱麦菲尔扯进来,那个小女孩,对普通人类缺乏沟通的兴趣,想必这也是她拿到了潘娜普洛女伯爵的头衔后,就离开了潘娜普洛世代扎根的蓝斯草原来到伦德,隐藏在一家所谓地特色餐厅里地原因。 “各位尊敬的先生,我似乎在一个晚上见到过这位陆斯恩骑士。”艾文有些胆怯地说道,虽然这里并没有他说话地份,但如果能够鼓起勇气,在这个时候可以卖一位大人物一个人情,说不定将来会获得丰盛的回报。 这就和赌马一样,除了精准的资料和分析,最重要的还是押注的勇气和运气。 五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艾文。克拉伦斯只是有些意外,这个书记官素来老实少话,除了会赌马,还有收集著名的纯血马资料这种不符合他身份地爱好,并不是个多嘴的人。费迪南德团长随便看看,博格斯拉夫市长与贾艾斯男爵却是充满了期盼。 “你说吧。涉案的那天晚上你是最迟一个离开法庭,而第二天你是最早到达法庭的,虽然你上午打了几个哈欠。但是中午午休的时候,你和伦斯,穆里尔谈论起纯血马时依然精神抖索,你说你看到了一批纯白的伯德纹马。”克拉伦斯一直很欣赏自己的记忆力,他一点也没有老人的健忘症状,每一天地细节他都能准确地回想起来,他脸上有了一点自得的笑容:“我就坐在你们隔壁的隔间喝茶。” “非常抱歉,那天上午我精神不怎么好,是因为前天晚上没有睡觉。”得到上司鼓励的艾文稍稍站直了身体,“我看到这位先生骑着白色的伯德纹马。来到了泰勒大街的纱麦菲尔餐厅,他整个晚上都待在餐厅里,直到第二天天亮前一段时间才离开。” “正如书记官先生所说,这就是我入城的理由,看望一个朋友。虽然不想说出来,但事实就是如此。”陆斯恩对于一个书记官在这种场合敢言替嫌犯作证有些惊讶。他不会理解为这个书记官有着维护司法公正的伟大精神。不惯艾文的出点是如何,陆斯恩都表示感谢,恶魔的赠礼,少不了艾文先生一份。 这位克拉伦斯先生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如他在法庭上这么威严。而且克拉伦斯也想早点结束这场已经没有悬念地私审,所以才会用那种并不合适的轻松闲暇口吻透露出鼓励的意思。 “这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他可能进入餐厅后,从后门离开了。也有可能是中间出去,再回来,天亮时再次离开。”克拉伦斯先生马上反驳,但他看着艾文的眼光却透露着鼓励。 “法官大人你知道,我一直对马非常感兴趣。虽然这是一个不符合我身份的喜爱,但我还是经常和同一个俱乐部的先生们谈论纯血马。那天晚上非常难得地看到一匹白色伯德纹马,这种马在我们爱马心目中地地位简直等同于信徒心目中的红衣大主教……”艾文看着几位的脸色一变。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很抱歉。这是一个很无礼的比喻。但那天晚上,我确实是以一种虔诚膜拜地态度一直在看那匹高贵优雅美丽的伯德纹马。直到天亮这位陆斯恩骑士骑着她离去……天哪,她跑起来的样子,简直让人着迷,我誓世界上最美丽地女子……” “艾文,我们不是要听这些。”克拉伦斯法官敲了敲锤子提醒艾文。 “对不起,一说起马我就停不了嘴。我可以证明,这位陆斯恩先生一直没有离开。因为那家餐厅并没有后门和后窗可以离开,而我一直盯着伯德纹马在看,马的缰绳就栓在门把上。那家餐厅曾经属于本法院的另一名书记官佛莱士爵士,他非常清楚那所房子的结构。今天晚上他轮值整理庭审记录,还没有离开,法官大人你可以传召他。”艾文先生答完之后,摸了摸额头的虚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这么多大人物面前做了这样的证明。 克拉伦斯按例又传召了佛莱士爵士,这位爵士虽然有些惊讶于大名鼎鼎的贵族公敌费迪南德团长坐在陪审席上,但是依然礼貌而诚恳地回答了克拉伦斯地问题。 他证明了艾文关于餐厅建筑结构地说法,那是一所没有后门和后窗的房子。并且他觉得,正打算回购这所房子地想法很愚蠢,显然这个私审和他出售掉的房子有关,这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这时候回购,会牵连到自己。 “陆斯恩骑士提起,他是看望一位朋友,但是我们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朋友,必须深更半夜地去看望?这可不符合基本的礼节。而且以陆斯恩骑士你的身份,怎么会有一个在泰勒大街1号开餐厅的朋友?那里的餐厅可都是低档餐厅。据我们所知,泰勒大街的居民似乎并没有和夏洛特庄园来往的资格。”博格斯拉夫市长死咬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只想着尽快从这件案子里脱身,那个见鬼的额蒂菲斯大教堂,简直比监狱还让人难受。 艾文挥笔迅记下这句话,虽然他很不满博格斯拉夫那种不屑的语气,但泰勒大街的底层市民,确实没有结交来自夏洛特庄园骑士的机会。 不等陆斯恩回答,第一庭反锁的红木大门被轻轻地推开,贵族法庭的盾形徽章跌落在地板上,一只银丝女鞋的高跟踩在了徽章之上。艾文这个人物,在第49章就出现了,前边许多大家认为是无用的人物和琐碎的情节也并非无用。从陆斯恩在第6章召唤深渊生物开始,一路埋下小坑,到这一章就收获了一个更大的坑。越来越大,陆斯恩所要面对的事情,也会随着越来越大的坑,而越来越精彩。 这依然是一个坑。 关于高跟鞋,这是法国人在15,6世纪就明的东西,出现在本文里还算合适。17世纪的欧洲男人开始使用吊袜带,所以这里有吊袜带也很合适,大家不要以为这些东西是现代的产物。 高跟鞋,个人很有爱,我认为那是越胸罩的最伟大明。 高跟,还有银丝,稚嫩的小脚,那是何等的美丽,踩着帝国权威象征的法庭徽章,那是何等的女王气质,亲吻指尖?不够。 第七十四章 纱麦菲尔的审判 艾斯潘纳王国着名剧作家,导演佩德罗-阿尔莫多瓦的舞台剧《高跟鞋》,这部作品中充满着*的堕落,迷离的浮华,俗世的混乱,还有*的秽乱,女主角蕾贝嘉与母亲的*之爱,却还纠缠着她的丈夫,当蕾贝嘉杀死迷醉于母亲魅力的丈夫后,将带血的匕在高跟鞋上擦拭时,那个带着危险,血腥,残酷的笑容,被洛丽丝演绎出了别样的妖魅味道。 这部舞台剧造就了洛丽丝,但洛丽丝更加感谢那双金色细根高跟鞋,她说:“虽然我不知道谁最先明了高跟鞋,但所有女人都应该感谢他,高跟鞋让男人们无法忘记我的腿。” 这部舞台剧之后,洛丽丝出演了《卡梅女郎》中的艳舞女郎,穿着高跟鞋和舞娘裙摇摆腰肢翘臀,舌尖轻轻舔舐唇角的动作,让洛丽丝成为颠倒众生的尤物,伦德男人们再也无法忘记这个在每一个小动作上都带着让人**诱惑挑逗的女子。 似乎所有的象征着优雅,高贵,或诱惑的东西都离不开法兰这个艺术之国,高跟鞋同样是由法兰的宫廷服装设计师明,很快就风靡了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穿着高跟鞋的女子,摇曳腰肢,展示修长美腿的诱惑,让男人们神魂颠倒为之迷醉。 陆斯恩看着那双穿着银丝高跟女鞋,点缀着小小的蝴蝶结和带,透露着精致可爱的味道,不见得有多诱惑,但却会让许多厌倦了****的颓废贵族们有捧在怀里亲吻,在脸颊上磨蹭的冲动。 这是一双稚嫩的玉足,踩着象征无上权威的贵族法庭徽章。没有让人觉得愤怒,甚至是克拉伦斯法官也只是感到惊讶,似乎那双高跟鞋有着这样地权力。 细嫩的双腿略显清瘦,充满梦幻色彩的蓬松长裙上点缀着粉色的蕾丝,很少出现在日常服饰的圣钥标记被倒置纹在裙摆上。单薄地身体直直地挺立着,青涩的胸部独属于刚开始育的小女孩,一张透着陶瓷光泽的精致小脸,看不到表情。但那绝对不会是向人们展示友善。 眼睛很大,却空洞无神,鼻翼小巧,红唇如小樱桃,有着和那张苍白地小脸明显不协调的鲜艳。 被这样一个小女孩挑衅了第一庭的无上权威,即使人们反应过来以后,法庭骑士们在第一时间赶过来后,都只是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骑士们的剑尖斜刺向着地面,那背对他们的削瘦女孩身影,让他们不能也不忍用剑直指。克拉伦斯法官在这个女孩踢开徽章后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第一法庭。开庭时擅自闯入,已经违反了《法院法》第一条:樱兰罗帝国境内任何行为人或组织,都必须对代表帝国法典公正威严的法院保持尊敬。按照相关条文,可以判你清扫纽芬大街三月。打扫第一法庭五十个开庭日。你也可以在缴纳一个金币的罚款后,清扫纽芬大街三天,打扫第一法庭五个开庭日。如果你拥有爵位,罚款按照爵位等级递增。” “无聊,不知道你在唆什么。”女孩看也没有看克拉伦斯一眼,声音有些清凉,还有些飘忽的味道。 她地目光巡视了一圈。仿佛在看着羊圈里的羔羊。只在陆斯恩脸上停留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显得有些惊讶和出乎意料。 当然,这也同样是陆斯恩的感觉。 “我那家餐厅,要转手了。原来那个叫什么佛……佛赖斯的愿意低价回购,邀我到这里签署文书。你在这里做什么?”于万千人中,她也只会看到那个男子,一脸温柔地笑,总是让人想要跟随着默默地感悟着幸福的男子,这样的她,只有纱麦菲尔。 当一群羊和一个人站在一起,当然会先注意到那个人,而不是去看看羊羔们长成什么样子。 所以不管是克拉伦斯,还是贾艾斯,又或是博格斯拉夫与艾文,以及费迪南德都被纱麦菲尔忽视了。 艾文先生没有生气,书记官总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他只是觉得好笑,落魄地佛莱士爵士一直很为自己的贵族气质名字而自得,哪知道别人连他的名字也不记得。 他去过一次纱麦菲尔餐厅,在那个阴暗的房间里,嘴角总是流淌着鲜红西红柿汁的女孩子,他根本不敢多看一眼。虽然觉得眼前的女孩有些相像,但他可没有认为是同一个人,直到纱麦菲尔提起了餐厅。 “我在接受审判,你知道我是夏洛特庄园的仆人,不可能在贵族法庭工作。”陆斯恩解释道,我地小母狗,你真地是来出售餐厅而不是卫主人?还是你也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想法和感情? 如果她真如陆斯恩所说,学习去做一个人类女子地矜持和含蓄,陆斯恩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后悔和她的那番话。 “审判?”纱麦菲尔不大的唇分开,露出瓷白的牙齿,翘起的嘴角,露出何其冷漠和不屑的笑容。 “这是我的事情。”纱麦菲尔的目光扫过费迪南德,这位骑士似乎在按捺什么,手掌紧紧地握着剑柄。 “陆斯恩,看到没有……我们昔在俯瞰时,这些甚至微弱不如蝼蚁,如沙粒般沉沦于俗世的东西,居然要审判你。这个世界已经等不到末日,不如让我们给这些东西展示下什么叫审判,什么样的力量才有审判的资格。”纱麦菲尔的手掌伸向天空,下一刻,闪烁龙胆毒液光辉的蛇翼长枪,曾经代表至高审判,散步死亡的威能就会覆盖这里。 陆斯恩伸出手掌,握住了纱麦菲尔纤细的小手,眼角的笑意浓郁,用只有纱麦菲尔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道:“潘娜普洛伯爵,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这可能会增加你地罚金。按照挑衅法庭的罪名。因为你是一位尊贵的伯爵,所以你的罚款会上涨至一百个金币。” 陆斯恩俯下身体,凑近纱麦菲尔小巧的耳垂,低声道:“如果你还想以一个女伯爵地姿态,让我用俗世的礼节亲吻你的指尖。你是不是也应该如你所说的要遵守一些俗世无聊地风俗和习惯呢?当然。也包括这些基本的法律。” 纱麦菲尔沉默了片刻,甩开了陆斯恩的手,她的跟随可并不意味着像小女孩似的要被拉着手才能够感觉到被保护和被重视。 “刚才我似乎听到有人说泰勒大街的居民没有资格结交来自夏洛特庄园的家族骑士?”纱麦菲尔打消了审判这些人罪名的念头,虽然她知道费迪南德地实力不容小窥。但那已经不是威胁。 她现在只想捏死一只蝼蚁,虽然做这种事情很无聊,但混迹人世本来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琐碎小事。 博格斯拉夫早就无法忍受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女孩了,只是克拉伦斯法官既然没有开口,这里也轮不到他来出头,纱麦菲尔问起来,博格斯拉夫已经忍不住了,站直身体。甚至顾不得保持那种绅士风度:“当然,即使是整个伦德,和夏洛特庄园来往的人都不多。更何况约克区落后地泰勒大街,除了底层市民和落魄贵族。没有人会住在那里。” 艾文先生不急不缓地记录着文书,他有些遗憾,不能提醒这位市长大人,这位纱麦菲尔可是泰勒大街的新居民。那天晚上就是陆斯恩骑士和她暧昧地呆了一晚上。 一定是暧昧的,粉色的,艾文先生不怀好意地想着,虽然这位开餐厅地小姐还有些年幼,但是许多贵族们不都是喜欢这样的么? “是么?你觉得西里尔区的贵族就如此高贵,还是伦德人特有的骄傲?在泰勒大街18号开餐厅的我,就没有资格和陆斯恩骑士来往?”纱麦菲尔缓缓走近博格斯拉夫。稍稍歪着头。空洞的眸子里透露着丝丝寒意:“你又有什么资格,比他坐的更高?自以为是地审判他?” 陆斯恩眼神望向穹顶。圣米迦勒留下了无数虽然光辉却没有实际意义地壁画,而他和纱麦菲尔却困在柔弱地躯体,什么审判,什么战斗,什么骄傲,什么自由,到最后谁站的更高,还是要用力量来说话。 “我是一个子爵,我出身高贵地德维特家族。我们的家族曾经和玛吉斯家族,坎斯拉夫家族都有联姻,在铁兰罗行省默克郡有我们家族的封地。”没有哪位贵族不看重家族的荣誉,即使这个家族在历史上缺乏可陈的光荣,它的子孙们在谈起家族来,依然会用上高贵的这个词。更何况能和玛吉斯家,坎斯拉夫家族联姻的家族,绝对不会是什么不起眼的小家族。 “默克郡啊?那里可是我放马的地方,你不知道吗……默克郡的郡守姓什么?好像也是姓德维特的,在我继承爵位的仪式上,这个男人想来参与仪式,可他没有接到邀请。我觉得德维特这个姓氏没有什么好在意的。”纱麦菲尔的继承仪式,其实除了必要的官方人士和教士,根本没有邀请外人,按照她的意思,本来是想连继承仪式都忽略,当然更不可能去邀请什么德维特家族的人。 “你……你是……”博格斯拉夫闻言色变,他想起前段时间,远在默克郡担任郡守的叔叔给自己写信,提起自己被羞辱的过程,潘娜普洛家族的伯爵继承人,在接受到德维特家族送去的贺礼后,既没有回执感谢,更加没有邀请他参加继承仪式观礼。 仿佛完全被忽视了。“是啊,我就是潘娜普洛伯爵,这位子爵先生,你觉得飞马徽章家族的女伯爵,没有资格结交夏洛特庄园的家族骑士?”纱麦菲尔提着博格斯拉夫的衣领,谁也没有想到那瘦弱的胳膊居然充满了力量,虽然清瘦,但是也有一百二十磅的市长大人被他托下了陪审席,“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侮辱了我的家族?作为拥有潘娜普洛这个尊贵姓氏的伯爵,你的无礼和傲慢伤害了我和我的家族,我要和你决斗。” “我给你挑选决斗地点,时间和公证人,以及决斗方式的权利。你决定好了以后,可以先通知陆斯恩骑士,他会转告我。”纱麦菲尔丢下那只接触过博格斯拉夫市长的手套,丢在市长大人的脸上。 她挽着陆斯恩,径直离去,留下第一庭面面相觑的法官和陪审,以及目瞪口呆的众骑士。 第七十五章 吊带袜与隐约的风光 鞋跟和花岗岩台阶触碰,出清脆的“笃,笃”声,绅士的步伐低低地配合着,挽着手臂的年轻男女走出了刚刚被践踏威严的贵族法庭。 女子稚嫩青涩,男人优雅俊俏,说不上登对,但绝对能吸引人目光。 纽芬大街和莱安区绝大多数整修的端庄威严的街道一样,并非商业街,而是作为一些部司机构的驻地。 三千余根大理石柱的两旁,挂着的牌匾,都是司法部的下属机构,在入夜之后这些风格极其相似的建筑都变得空荡荡的,冰冷地峙立在大街两旁。 一阵冷风,在笔直的纽芬大街上卷过,让女子挽着绅士的手臂更紧了。 高跟鞋和小牛皮靴子驻足在街心,仿佛闲逛的情侣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看这些花纹。”陆斯恩指着大理石柱的底端,那是一排排虽然繁乱,却隐藏着独特序列的纹路。 “梅林。”纱麦菲尔轻轻地吐出这个名字,她的脸颊靠在陆斯恩手臂上,那是羊毛绒的料子,柔软而且让纱麦菲尔感觉十分温暖。 “按照佛朗索瓦斯魔法元素序列排列,每一根大理石柱是一个魔法中元素效果的序列坐标,上边铭刻的符文是构成魔法方程的基数,这里应该是有3795根大理石柱,那就意味着3795个基数构成了整个魔法方程式……按照梅林的想法,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计算魔法效果的方程式了,而是一个庞大的魔法阵。在第一根大理石柱的位置释放魔法,只要这个魔法地方程式基数也符合第一根大理石柱上的基数,那么就会引这个魔法阵。魔法效果以佛朗索瓦斯魔法元素序列生变化,这个魔法师如果能够解开佛朗索瓦斯魔法元素序列中任意一个序列坐标上魔法方程基数代入的基础魔法方程式。那么这个魔法阵就会产生这个序列坐标基数所代表的增幅效果。”陆斯恩蹲下身体,侧目望去,整齐的大理石柱不知道峙立多少年,依然巍峨屹立,只可惜现在似乎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些大理石柱地真实作用。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这绝对是梅林留下的东西。这个狂徒,还是让人有一点点的印象。”纱麦菲尔可不像陆斯恩那样,什么都去了解一点,如果不是因为陆斯恩。她也不会知道梅林这个名字。 “从造物天使留下地痕迹,推断出造物的基础原理……这可不是狂徒那么简单,如果人类也可以学习到天使的造物能力,记住,是学习,而不是像天使那样需要神来赋予。这样的人,似乎是越天使的存在了。”陆斯恩依然蹲着身体,纱麦菲尔松开了她的手臂。裙子在风中摇曳着,纤细的双腿线条毕线,因为穿着天鹅绒丝袜,让她的腿呈现出光滑秀丽地感觉。当夜风钻入她的裙底时,陆斯恩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吊带和大腿根部的镂空花纹。 吊袜带与丝袜地搭配,诱惑难以抵挡,即使是纱麦菲尔这样单薄的身子。并不丰满修长的细腿,陆斯恩依然感叹了一句:“虽圣罗伊复生,亦将别著神音。” 他依然不是很明白,堕落的天使,纱麦菲尔地装扮,为什么总是这样不符合她稚嫩的外型,或华服宫装。或宫廷公主盛装。而今天下半身服饰的风格完全是舞台剧里高抬腿艳舞女郎的模样。 “越天使?那里只有两个至高的存在,并没有人类的位置。”纱麦菲尔对陆斯恩的看法并不认同。造物天使地能力,人类不可能学习得到,因为即使是造物天使,也只是有造物地本能,而不能理解造物的本质规则。 “梅林想要将世间地所有一切,都以基础的魔法理论来解释,并且在理论上总结出魔法方程式,操纵着造物基础的一百一十三种元素,重现造物天使一日天地有光,二日山河流水,三日走兽飞禽的创世情景。”纱麦菲尔似乎也有了一点兴趣,走到陆斯恩的身前,从陆斯恩的角度,他只要稍稍扬起眉角,就能知道这个着装风格极其怪异的堕天使,会爱好什么样的贴身衣物。 “一日,二日,三日?那是雅威赫的犬在《日经》里胡乱编撰。”纱麦菲尔不屑地道,看了几眼之后,又移开了目光,“你说的圣罗伊复生,亦将别著神音,是什么意思?雅威赫那十二条疯狗中名为罗伊,写《日经》中《神音书》的那条?” “咳,咳……没什么意思。”陆斯恩现,这个纱麦菲尔,早已经不是那个只留下影子,在他身后若隐若现,看不清楚容貌,却依然知道她存在,注意她时她有一丝痕迹,忽视她时寂寥无声的那个天使了。 流浪,流浪,寻找,再寻找,天使堕落之后,颠沛流离于俗世千年,此时的纱麦菲尔,除了那颗执着跟随的心,只怕其他的都不一样了。 “梅林的疯狂想法并非不可能。就像用他名字命名的佛朗索瓦斯魔法元素序列,已经可以解释一些……应该说它就是造物天使让自然界许多美丽事物呈现完美状态的本质法则。例如各种花的花瓣数目,树枝生长分岔结新枝的数目,蜜蜂世代繁殖增减的数目,还有钢琴13个半音阶的排列,都符合佛朗索瓦斯魔法元素序列中的基数。佛朗索瓦斯魔法元素序列,本身就是造物天使操纵一百一十三种元素时所使用的无数规则中的一条。”陆斯恩站起身来,也不去深究梅林这么大手笔在这里弄出一个没有人知道的魔法阵是为了什么,“纱麦菲尔,你知道梅林为什么要将他所了解和学习到的……这些本来只应该掌握在天使手里的神术,称呼为魔法吗?” “不是你传授的吗?他当然以为是掌握在恶魔手里,独属于恶魔的法则。”纱麦菲尔依然挽着陆斯恩,伦德的秋夜多风,虽然她不在乎这种寒冷,但是肌肤上依然会起一些小疙瘩,让她很不舒服。 “我告诉他的,他还没有领悟多少。他却在努力完成我教导他时,他答应的条件。”陆斯恩的教导,并非不求回报,梅林做的很好,他的存在和影响力让樱兰罗帝国几乎不受教廷这个雅威赫在人间最大助力的影响。 谁能想到,多米尼卡大陆有史以来最著名的魔法师,除去始祖和圣徒们,最声明显赫的梅林,造就他的只是恶魔的一份赠礼。 不管是雅兰斯夫人,还是西格莉德,都没有把陆斯恩给她们可以实现一个愿望的许诺当回事。雅兰斯夫人的愿望被陆斯恩理解为完美的初夜,但她似乎并不愿意让陆斯恩来帮助她实现愿望。而西格莉德的愿望,却被陆斯恩赠送极致的欢愉*而履行了诺言。“人类真的很奇怪。”或梅林这个纱麦菲尔稍微有点印象的人类,勾起了她对人类的思考,她冷冷的目光扫视着纽芬大街偶尔夜行匆匆的路人,依然无法理解人类的许多行为和感情。 “《日经》记载的雅威赫有一句话很有道理:你抬头仰望星空时,你不知道神正在俯瞰你,神俯瞰你时,神知道你心里的敬畏,神让始祖行走人间,了解人们的敬畏,并且赐予他们福。你要了解人类,就应该多关注一下他们。”陆斯恩抚摸着纱麦菲尔的头,挠着她柔软的头皮,依然是那种逗弄宠物的动作。 低头看着她的眸子,那里一片空洞,黑色的眼轮中有一个影子,“你的眼里,不能只有我。” “容不下别人。”纱麦菲尔冷冷地拒绝了。 “以前你只能跟在我身后,执着于你心中的幸福。而今我许你看到我的侧脸,领悟我的骄傲。当你可以看透人心时,我许你和我同行。”陆斯恩的笑容有些异样,或自己在那些日子,执着于骄傲和自由时,却忽略了许多重要的东西,当他拥有一颗人心,看着罗秀慢慢长大,那个同样执着于骄傲的小女孩,却让他领悟到了骄傲以外的东西。 “你还有骄傲?”纱麦菲尔冷漠的声音开始提升音调,“你居然可以接受那些尘土所做的卑贱身躯来审判你……陆斯恩,你不要忘记,你是站在至高的天国,俯瞰一切的存在!” “俯瞰?并不需要。我闭着眼睛时,一切依然在我脚下。我在深渊地狱,也无须仰视天国。”陆斯恩微笑着,唇边翘起自然的弯角。 “虽约翰复生,亦将别著福音。”这句是原话,李敖这个台湾老男人说的,爱吊带袜的老男人。 第七十六章 秋日下橘色的遐想 秋凉的薄雾,零落的灌木光秃秃地褪去了翠色,贵族法庭外高大的云桢树依然倔强地挺立在秋风中。 佛莱士爵士的同事们晨间来到法庭,准备关上窗户时,才现窗外二十多尺高的云桢树树杈上挂着佛莱士爵士。 直到被护庭骑士营救下来,佛莱士爵士依然没有想明白,当自己拒绝回购时,那位纱麦菲尔小姐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也没有说一句责怪或恳求的话,怎么她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丢出窗户了呢? 潘娜普洛伯爵,这个名号让佛莱士爵士打消了起诉的念头。 和贵族法庭外的冷清萧瑟不同,尤金芬妮庄园绽放着秋日最美丽的景致。 熟透了的黑红葡萄零落地跌下,马车一路碾过,绽放出香甜的汁液,葡萄香勾引了一只只勤劳的蚂蚁,费力地把碎葡萄肉拖回蚁**。 金黄的橘子依然挂在枝头,沉甸甸地让橘子树摇摇欲坠地摆动着,庄园的仆人们精心挑选那些个头丰满,橘皮光滑,闪烁着灿烂金色的橘子,小心地在藤筐里铺上一层松针,再整齐地摆放着橘子,一层层地装满藤筐。 这些整筐的橘子,会被当作礼物送给西里尔区的其他庄园。这里的贵族们都有彼此赠送各自庄园里特产的习惯。 尤金芬妮庄园的葡萄和橘子,夏洛特庄园的鹅肝和柠檬,杰佛理伯爵最喜欢送人的是他用自家庄园里高丝竹做成的鱼竿,坎斯拉夫家族的古斯塔夫庄园喂养着大群的昆西公牛,这些公牛既没有鲜嫩的肉质,也没有上斗牛场的勇气,但是他们地皮特别厚,虽然不适合制作成舒适的靴子。但却是骑士们制作护手和覆盾的最爱,每年西里尔区各大庄园的骑士们都可以收到古斯塔夫庄园送来地大块牛皮。 不管是平日里交好,还是没有什么来往,甚至暗暗敌视的贵族们。都会在末秋开始互相赠送和接受礼物,这个传统似乎在几百年前就存在了,一直留存到现在,依然是这里的大贵族们坚持和重视的传统。 蒙扎忒在他的小说里提过,一个真正有闲的老派贵族,会在不相干的小事上花费大把的金币和精力,甚至他们毕生都在追求一些普通人看起来毫无价值的东西,这种对生活深入骨髓地精致要求,暴户和新兴贵族需要几代之后才能理解。 贵族们彼此赠送的礼物都不贵重。有些甚至只是价值几个铜币,但他们却无比重视,像尤金芬妮庄园装橘子的藤筐,制作极其精美和牢固,造价过了一百个铜币,但那一筐的橘子在市场上的售价却不会过二十个铜币。整个庄园的仆人们忙碌几天将橘子摆放得美观大方。确定每一个橘子都十分完整没有破损,由骑士们身着盛装,将藤筐紧紧地抱着,慎重地送到其他庄园。 莎巴斯蒂安修女手捧着教义经典《赐福》,念着里边祝福地经文,给每一筐由骑士捧着过来的橘子释放祝福,这是总理大臣菲尔兰多特别的要求。他认为赠送的橘子附带了修女的祝福,会给接受礼物的人带来好运。 “哪一筐是送给夏洛特庄园的?”虽然说夏洛特庄园在名义上已经归属陆斯恩,但既然克莉丝汀夫人和格利沙尔塔小姐依然一如往常地住在里面,人们依然习惯性地将这两位当成庄园地真正主人。来自尤金芬妮庄园的橘子和葡萄,少不了夏洛特庄园的那一份。 “小姐,是这一筐。”一直紧盯着的管家雷蒙德,向芬格尔斯小姐报告,他必须清楚每一筐橘子和葡萄地去向,上边都有着奥斯顿先生书写的祝福语,各个庄园收到的祝福语都不同。可不能搞混乱了。 芬格尔斯小姐的丝随意地披散着。她的脸颊上有着一如往常的笑意,带着小酒窝的那种。让仆人们感觉特别亲近。 晨间她觉得自己地脸颊有些圆乎乎地,似乎不如罗秀那种清秀的脸型好看,所以在眉角垂下几缕丝,让自己显得更加俏丽一些。芬格尔斯半蹲着身子,橙黄色地裙子和藤筐里的橘子有着相似的颜色,她低头看了一眼父亲放在筐里的信札,“送给最美丽优雅睿智的克莉丝汀夫人和聪明可爱的格利沙尔塔小姐,希望橘子的甜味,会让你们在秋天感觉到来自尤金芬妮庄园的关怀,冲淡秋风的寒冷。” “聪明可爱”,芬格尔斯在看到父亲用这个词来形容罗秀,不由得有些背脊凉。父亲在母亲去世后,没有再娶,他似乎回到了婚前的那些日子,眼睛里只有夏洛特庄园里那个令人仰望的女人。 “夏洛特庄园,现在的主人可是陆斯恩骑士。”芬格尔斯看着父亲信札的抬头语,不满地道,“我要重新写。” 不等仆人去拿信札和笔,芬格尔斯提着裙子,小跑着去了书房。 莎巴斯蒂安轻轻摇了摇头,继续面对着不敢直视她的骑士,吟唱祝福。她提醒过芬格尔斯,陆斯恩只是在表演,并没有几分真心。 莎巴斯蒂安看到陆斯恩将那朵带血的优银香花送给芬格尔斯时,那抹温柔的笑容,沉醉的让人无力自拔的宠溺眼神,让莎巴斯蒂安心头冷,这种笑容和眼神,是如此的自然,没有一丝做作,却是为了欺骗芬格尔斯,他绝对是**人心的恶魔。 但芬格尔斯却不这么认为,如果只是表演,他怎么会愿意受这种伤害?许多身披厚重铠甲的骑士,也不敢在那种情况下用身体去格挡,而他却赤手握住了剑刃,那种隐藏在勇气里的爱意,宁可废掉手掌也不愿意让她受一点点伤害的爱怜,芬格尔斯彻底被感动了。 所以这几天和那些小姐夫人们聊起这次决斗时,芬格尔斯小姐的表情可不只是得意和骄傲,还有一点温柔了。 “菲兹捷勒少爷的马车已经离开伊登,正秘密前往伦德。看来这位菲兹捷勒少爷已经等不及了,小姐对马歇尔少爷完全没有兴趣,希望这位菲兹捷勒少爷不会太让人失望。”看着芬格尔斯的背影,雷蒙德走近了莎巴斯蒂安。 “马歇尔看上去像个蠢货,但是谁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注意?大贵族家的子弟,或不会有什么惊人的才华,但从来不缺少心机。”莎巴斯蒂安合上经文,手掌轻抚着小羊皮的封面,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交织在一起,带着肃穆的表情,诚心地向撰写《赐福》的圣徒祈祷。 “如果菲兹捷勒少爷来到伦德,他一定会向先生提起婚事,这桩隐秘的婚约,只怕不利于拉拢坎斯拉夫家族,毕竟我们的表现一直是欢迎马歇尔少爷对小姐的追求。”雷蒙德十分清楚尤金芬妮庄园的绝大部分秘密,许多贵族家庭,老主人都会培养一个值得信任的管家来辅佐继承人,在继承人未完全掌握家族前,这个管家甚至会掌握着更多不为年轻继承人所知的秘密。 忙碌的仆人们整理着藤筐,骑士们像守护公主一般笔直地站立在各自负责运送的藤筐旁,闪亮的铠甲在温热的阳光下耀眼,满地的橘叶和葡萄枝在脚底出吱呀的声音,人影在眼前晃动,或纯白,或黑白相间的仆服上有着玛吉斯家族的金币文书徽章,虽然一片繁忙,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一份沉稳,在主人们的潜移默化下,大贵族家的仆人也有着不同寻常的风范。 尤金芬妮庄园的一个普通的茶水仆人,在一些小贵族家庭里,都可以直接坐上管家的位置。 莎巴斯蒂安的目光淡淡地巡视着,她细细地回想着,那天给她送来《骑士》月刊的仆人,似乎有些眼熟,很有可能确实是庄园里的一个仆人,但后来小心地调查,却没有任何现,那天聚集的一百多个围观的仆人,居然没有一个注意到那个仆人。 神秘的仆人,难道如同陆斯恩一样?也是以仆人的身份蛰伏的可怕存在? 这个推测很难成立,如果真的是像陆斯恩一样,莎巴斯蒂安修女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 比起这个神秘的仆人,莎巴斯蒂安更加关注陆斯恩,对于雷蒙德的担忧,她却并不在意:“在马歇尔没有击败陆斯恩之前,他的骑士尊严不会允许他再来纠缠芬格尔斯。而这个菲兹捷勒少爷,更不用担心了。他本来就不是合适的联姻对象,现在陆斯恩出现了……当这个男人对芬格尔斯有着觊觎之心时,不管是马歇尔还是菲兹捷勒,都没有办法获得芬格尔斯的好感。” 大贵族家的子弟,纵使心机深沉,但比起**人心的恶魔来说,依然会显得过于稚嫩。 第七十七章 红发骑士 除却那些极其重视后代教育的贵族家庭,大部分贵族千金的所谓书房,都是她们招待闺中好友的地方,关上书房门,躺在舒适的沙上,品尝着醇香的红茶和新鲜多汁的水果沙拉和可口的苏利夫泡芙,一起聊聊最近伦德有什么趣闻,某个地方的名门子弟,光临伦德准备寻找合适的联姻对象,又或是西里尔区大庄园里那些仆人在海鲜市场碰面时又放出了什么让人睁大眼睛捂着嘴的惊人消息,这种生活,素来是小姐们的最爱。 父母一般不会在小姐们有客人的时候闯进书房,她们可以不必顾及所谓的淑女礼仪,名媛风度,她们甚至会掀开裙子,比划一下自己大腿内侧新增的赘肉,或拍拍小腹,翘起嘴唇嘟噜着埋怨最近厨子做的料理脂肪太多了。 偶尔她们也会在一个暧昧眼神的示意下,压低声音聊一些更加私密的话题,例如某家的小姐和她的扈从骑士终于在一个浪漫的约会后步入了郊外的私人寓所,直到第二天那位小姐才有些扭捏地回家。然后大家会揣测下做那种事情是什么味道,有经验的会开始大胆地描述,让人又是害羞又是兴奋。 这就是大部分贵族小姐们在书房里的时光,但不会是罗秀,也不会是芬格尔斯会做的事情。 芬格尔斯会去参加这样的书房小聚会,但她的书房不会派上这样的用途。 书房里有着全套精装的教典,包括黄金版的《月经》,檀木松香版的《日经》,珍藏版的《七日谈》,《万国之城》,《荣光》,《赐福》等等,这些都是莎巴斯蒂安修女送给她的。谁也不知道,这位从来不领薪水,很早以前就出现在尤金芬妮庄园的修女是如何弄来这些樱兰罗帝国境内极少出现地教廷监制出版的珍品。 蒙扎忒的小说集,奥斯瓦尔多的歌剧本。雪莱浮地诗集,残本的小提琴曲谱和黄的钢琴曲谱,这些也都是芬格尔斯小姐的收藏,虽然她并不怎么感兴趣。 她最喜欢的是放在正中央抽屉里的一叠叠小说月刊,其中最多的是《骑士》,自从《勇士》英雄希罗的故事开始连载以来,她每一本都会收藏,让她开心的是,《勇士》新增地恶魔角色。居然名叫陆斯恩-夏尔,在作的描写中,这个恶魔邪恶地**女人的感情,诱惑了希罗的情人。 这样的描写让希罗的人气大增,贵妇小姐们本来都是极其喜欢希罗地,对于英雄身边的女人都有些排斥。被情人抛弃的可怜男人更激起了她们泛滥的爱意和同情心,也有人表示这个恶魔做了一件好事,让伦德贵妇小姐们更加钟情希罗。 作布通告,《勇士》将会在连载二十七章之后结束,而如今连载到了二十二章,却依然没有办法得知真正的作是什么人,甚至是男是女也搞不清楚。崔凡希家的碧翠丝小姐无聊地推测,这个作说不定是一个**了二十七个女人的男人,因为每一章《勇士》,希罗都会用他地英雄气质征服一个美丽的女子。 管他是男是女。芬格尔斯才不关心这个,她只是觉得,世界上的事情不会如此巧合,说不定陆斯恩认识作,作和陆斯恩骑士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芬格尔斯想起那种让人心醉地温柔笑容,还有眼神里浓浓的情意,趴在桌子上。细细的笑容让她的脸颊上的酒窝更深了。 只是陆斯恩骑士怎么还不来约自己共进晚餐呢? 芬格尔斯叹了口气。为陆斯恩开解,要伺候那个折磨人的罗秀。想必他也很辛苦吧。 “陆斯恩骑士,这里的每个橘子,都是我亲自为你挑选地,希望你能喜欢橘子甜中带着微酸地味道。”芬格尔斯决定等下去检查下那筐橘子,那就和亲自挑选没有什么区别吧? 杰佛理伯爵终于从心爱的鱼竿丢失带来地伤心中解脱出来,陆斯恩为他制作了一根更让他满意的鱼竿,用伯爵最喜欢的泪竹作为材料,上边还雕刻着精美的鱼纹,鱼线用上好的牛筋抽成细线,鱼钩上的倒刺居然是活动的,鱼儿越挣扎就扣的越紧,杰佛理伯爵再也不担心上钩的鱼儿都跑了。 “格利沙尔塔小姐去了香舍索隆堡吧,那天她的马车经过西科湾时,她下车和我聊了一会,只是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杰佛理伯爵眯着眼睛看着泛起鱼鳞波光的伊苏河,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根上好的鱼竿,指望着自己的技术不要辱没了陆斯恩的手艺。 陆斯恩凝神看着浮头,风不大,浮头稳稳地扎在水面上,调皮的小鱼时不时地顶一下浮头,总是让杰佛理伯爵空欢喜一场。 “大概是我没有伺候好小姐吧,小姐一向不认为,我是一个合格的仆人。”陆斯恩站起身来,望着流淌的河水,不知道香舍索隆堡里的罗秀,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看着平静的伊苏河。 蓝斯特罗和夏洛特十骑士按照陆斯恩的要求,暗中保护着罗秀,兰德泽尔先生叮嘱陆斯恩照顾好他的草坪,做起了马夫,虽然罗秀拒绝了几次,但这个老子爵却倔强地坚持。 “格利沙尔塔小姐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人……嗯?那好像是玛吉斯家的马车,红头的朱利尔斯,尤金芬妮庄园护卫长,是菲尔兰多还是奥斯顿?这对父子最近好像很忙。”杰佛理伯爵眯着眼睛看着远处。 陆斯恩敛去那一点点的忧心,脸上一如既往地露出温和的笑意,看着缓缓驶近的马车。 红骑士朱利尔斯,在伦德的骑士中,名声十分响亮,仅仅是玛吉斯家的家族骑士就足够让人羡慕了,更何况他还深得玛吉斯家的信任,担任着保护内阁总理的重任,持剑的力量足以让在阴暗角落里如毒蛇般吐着毒舌的刺客们心生退意。 朱利尔斯穿着轻便的锁子甲,铁兰罗行省麦格瑟里德家出产的精工制品,虽然针对总理大臣的刺客都非寻常之辈,这样的锁子甲会显得防御力不足,但朱利尔斯似乎并不怎么在乎,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是这位骑士战斗的第一法则。 奥斯顿先生曾经接受过费迪南德的决斗,最后的结果没有什么意外。朱利尔斯骑士以主人的尊荣遭到挑衅的理由,向费迪南德挑战。 费迪南德却拒绝了,他认为朱利尔斯是一位秉持骑士精神的合格骑士,所以他拒绝向真正的骑士亮出剑尖。 帝国最后一个骑士,战斗或拒绝战斗的理由,总是离不开骑士精神,虽然伦德贵族们厌恶着费迪南德,但却认可了费迪南德的话----朱利尔斯是一位秉持骑士精神的合格骑士,他会勇敢地护卫主人的荣誉和尊严,而不会畏惧任何对手。 如今这位红骑士,冷冷地看着陆斯恩,毫不掩饰他的敌意。 马车里最先走下来的是沙芭丝蒂安,朱利尔斯从车厢里端出一大筐的橘子,这对他来说是十分轻松的事情。 芬格尔斯跟着走了下来,她手里拿着一本《骑士》,眸子里闪烁着欣喜,以淑女的标准姿态提裙行礼,不只是和陆斯恩见礼,还有旁边尊贵的杰佛理老伯爵。 “嗯,又是橘子……送给我的应该是葡萄吧?可惜菲尔兰多先生不喜欢钓鱼,我送他的鱼竿从来不见他拿出来用过,那可并不比钓具行里卖的差。”杰佛理伯爵和芬格尔斯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地去钓鱼,夏洛特庄园来了客人,他也不方便再和陆斯恩聊天。 “十分抱歉,没有给你写信,就坐着马车来了。希望你能接受尤金芬妮庄园的小礼物。”芬格尔斯歉然一笑,她出门前准备了很长时间,稍稍化了一点淡妆,眉角的细眉柔顺地贴服着,唇上的粉红让她多了一份淡雅的妩媚。 来夏洛特庄园之前,芬格尔斯特意换了一条雪白的长裙,衬托着她的肤色和脸颊上淡淡的胭脂,更增添了几分雍容华贵的味道。 黑色的网兜将长拢起,腰间的一缕轻纱,这是她身上不多的装饰品。她觉得,或许自己学习下克莉丝汀夫人的着装风格,会让陆斯恩感到亲近些。 “美丽的芬格尔斯小姐的到来,是夏洛特庄园的荣幸。只是非常遗憾的是,克莉丝汀夫人前往多明尼卡神学院和艾格博特先生见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陪同你在夏洛特庄园内散步,领略和尤金芬妮庄园不同风味的景致。夫人回到庄园后,会向你亲自致谢,尤金芬妮庄园的橘子,向来是夫人秋日里最值得期待的水果。”陆斯恩的笑容很淡,只是唇角微微翘起,但却让芬格尔斯感觉到一份隐隐约约的暧昧和期待,散步……在被称为最具有端庄典雅之美的夏洛特庄园,和一位有着温柔的眼神,最细致体贴的骑士散步,还有什么招待比这更让芬格尔斯更心动的呢? “或在你要和芬格尔斯小姐散步之前,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什么事情。”朱利尔斯最佩服的女人,沙芭丝蒂安修女让他这么做,红骑士不会拒绝。 修女告诉他,打败陆斯恩,让芬格尔斯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骑士。 他想知道,**坎斯拉夫家族马歇尔骑士的夏洛特庄园侍从官,有什么资格虏获芬格尔斯小姐的心。 第七十八章 始祖的见证 藤筐里的橘子,散着金灿灿的光泽,这种带着自然味道的颜色,来自尤金芬妮庄园,一如莎巴斯蒂安修女未着半点粉脂的素颜。 黑色的头巾取了下来,系着披散的长,在梢结成一圈,居然也是圣钥的形状,只是在那神圣端庄的形状里,多了一点别样的风情。 黑色的丝巾系在天鹅般优雅的脖子上,陆斯恩现,伦德的美丽女子,都有着这样透露着高贵的颈部。 嘴角的笑容很淡,在显示善意的同时保持着距离和威严,这是许多上位挂在脸上的笑容,加布里尔三世,菲尔兰多总理,安德烈公爵这些人,最善于用这种笑容出现在公众场合。 陆斯恩没有理会朱利尔斯的挑衅,只是看着沙芭丝蒂安修女,露出他那看透人心似的微笑。 仿佛他握着你的心,细细的观察着,一切的心机和阴谋,*和难言之隐,都暴露出来,让人无法直视的目光,沙芭丝蒂安修女有些后悔把丝巾系在颈部,否则的话,现在就可以遮掩脸颊上淡淡的绯红了。 芬格尔斯有些奇怪地看着老师,她有些疑惑,为什么老师在看到陆斯恩的时候总是脸红呢?芬格尔斯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一些不合适的想法在她心头一闪而过。 被忽视的朱利尔斯并没有生气,他不是马歇尔那样出身高贵,从未上过战场的骑士。 脱去铠甲,朱利尔斯身上的累累伤痕,不只是他的功勋,还是他战斗时的资本。在这些伤痕中他学到的经验,马歇尔这样一出生就顶着骑士头衔的大贵族子弟永远也没有机会学习到。 当面对隐藏在黑暗中蛰伏的刺客,朱利尔斯必须保持最稳定地姿态和心理。任何一丝分心都会带来致命的危险,在这样的经历中成长起来的朱利尔斯,早已经学会了对敌人地任何挑衅和心理战术平静面对。 既然沙芭丝蒂安修女说陆斯恩对芬格尔斯小姐不怀好意,他就是朱利尔斯的敌人。骑士的长剑如果不能用来摒绝主人的危险,那持剑的意义是什么? “朱利尔斯骑士,你的名誉让我心生敬意。请相信我,如果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一定可以通过友好的交谈解决。我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对玛吉斯家……对芬格尔斯小姐的恶意。”陆斯恩的眼神无比忠诚,还有一丝敬意,笑容中有毫不掩饰地欣赏,似乎他早就对朱利尔斯有所了解。 朱利尔斯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依然有如寒冰。在他看来,那些企图接近菲尔兰多的刺客,表演起来也非常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即使芬格尔斯小姐露出不悦的表情,朱利尔斯也只当作没有看见。 沙芭丝蒂安修女站在河岸,和风扶起她垂下的尾,修女的侧脸映照在阳光下。散着圣洁地温暖,她握住芬格尔斯的手掌,微笑着道:“芬格尔斯,相信你的骑士,他会在你面前绽放出最勇武的力量和表示他守护你的决心。任何一个骑士,都不会在自己爱慕的女士面前,怯弱于对手的挑衅。” 芬格尔斯垂下头。美目透过碎落在眉角地丝看着陆斯恩,这位温柔的骑士正看着自己,脸颊情不自禁地露出一色嫣红,心中突突地跳着。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拒绝朱利尔斯的挑战。在伦德,绝大多数正在追求心爱女子的骑士,确实如沙芭丝蒂安修女所说,即使明知不是对手,也会奋勇挥剑,在女士面前露出怯弱地举止,那是骑士的耻辱。 芬格尔斯觉得。陆斯恩只要接受挑战。不管他战胜与否,都不会影响他在自己心理的形象。他早已经证明了他愿意守护自己的决心,芬格尔斯只是想自己欣赏的骑士,在别人面前有着同样英雄的形象。当然,如果击败了朱利尔斯,芬格尔斯就更有资格在她的姐妹们面前夸耀追求自己地骑士了。 “击败了朱利尔斯!天哪,芬格尔斯,你怎么能俘虏这样强大地骑士!”这样的惊呼声会让芬格尔斯如升天国,一个女人地虚荣心,总是在这时候得到最大的满足。 “陆斯恩,我们可以请杰佛理伯爵做公证,定下不得伤害对方的誓言。”朱利尔斯看了一下陆斯恩那只似乎完好无缺的左手,“虽然左手受伤,你是右手持剑,影响并不大,我也只会用单手和你作战。” 陆斯恩在芬格尔斯的侧面,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背对着芬格尔斯时,这个让人暖和的微笑已经变成了嘲讽,还有一丝冷漠的笑意,半睁的眼睛里沙芭丝蒂安修女的影子淡漠如水,这位修女似乎太不安分了一些。 陆斯恩走近朱利尔斯,和红骑士对视着,他的笑容却又是平淡而真诚,他的左手搭上了朱利尔斯的剑柄,收敛了笑容,脸上的表情虔诚堪比最敬仰神的主教:“圣罗伊所著《神音书》,始祖判行淫的妇人无罪,他对围观的众人说,我是世上的光,跟从我的,不会堕入黑暗,必沐浴生命的光。法利赛人对始祖说,你的宣判是自己见证,你的见证不能让人信服。始祖说,我虽然为自己作见证,我的见证还是真的。因我知道我是从那里来,往那里去。你们却不知道我是从那里来,往哪里去。有这样的一段吧?沙芭丝蒂安修女。” 沙芭丝蒂安点了点头,《神音书》她可以倒背如流,但她原来认为,这些圣洁的文字应该是陆斯恩最唾弃厌恶的。 朱利尔斯不明其意,他虽然也是个信徒,但繁忙的任务让他并没有多少时间来背诵经文。 “始祖接着告诉法利赛人,你们以外貌判断人,我却不判断人。就是判断人,我的判断也是真的。信我的见证,因为神与我同在。”陆斯恩松开朱利尔斯的剑柄,仰望着天空,似乎那里有万能的神和始祖正在仁慈地俯瞰,“我会为信我的人民作证,我许你,你们可以做,我不许的,你们不能做。” “让始祖为我们见证吧。如果朱利尔斯骑士你对我拔剑,是正义的,是始祖许你的,你能拔出来。若是始祖不许的,是犯罪的,你不能拔出来。”陆斯恩退后几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朱利尔斯不由得看了一眼沙芭丝蒂安修女,手搭在剑柄上,却没有用力。 “快拔啊。”芬格尔斯催促着,有些兴奋,陆斯恩难道又在表演魔术吗?她才不相信什么始祖的见证。 沙芭丝蒂安修女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看来自己又犯错了,陆斯恩远比自己想象的狡猾。 朱利尔斯犹豫着,他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如果对方是刺客,他早就挥剑刺了过去,可现在他居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剑能否拔出来。 肌肉一紧,朱利尔斯手腕一用劲。 纹丝不动。 长剑死死地卡在剑鞘里,仿佛原本就是和剑鞘铸在一起。 芬格尔斯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小手自然地攀上了陆斯恩的手臂,和他在一起,总是能让人感觉到惊奇,贵族小姐平淡的生活缺少的,不就是这个吗? 即便是那天在索伦拍卖行,芬格尔斯的手镯被变成了石子,现在想起来,芬格尔斯已经完全没有了忿怒,只是深深地为身旁男人神奇的本领而陶醉。 朱利尔斯拼尽全力,剑鞘出难以承受的嘎吱声,一声清脆的金属碎裂声,剑柄居然被朱利尔斯硬生生地拔断了! 陆斯恩的眼角跳了一下,人类修炼*到了极致,力量果然也能达到非常强大的地步,虽然并不会对陆斯恩造成威胁,但惊讶是免不了的。 当人类看到蜂鸟为了生存,每一眨眼,要挥动翅膀三十余下,不也让人惊叹么? 朱利尔斯更加惊讶,目瞪口呆地看着剑柄上整齐的断口,这可不是普通工匠打造的便宜货,他曾经用这柄剑砍破了一个步兵小队的三十多面铁盾,剑刃依然锋利无损,现在居然生生断裂! 他当然不是为自己的力量而惊叹,他只是无法理解,是什么样的力量,卡住了剑身,这股力量远远过了他,也过了剑身的承受度! 难道真的是始祖的神迹?而自己对陆斯恩的拔剑,是犯罪的? 朱利尔斯看着陆斯恩,向来冷漠如冰的红骑士惊疑不定,虽然说他不是没有见过高级神职人员施展神术,那也是常人无法理解的能力,但被始祖宣判自己犯罪,这种惊骇慌乱的感觉,却让他无法适从。 朱利尔斯惊慌地看着沙芭丝蒂安,修女叹了一口气,“请饶恕我们的妄念,非常抱歉,陆斯恩骑士,侵犯了你的正义。” “始祖的宽容,让我们重新沐浴在神辉下,迷途的孩子,拨开浓郁的雾水,我们依然可以看到天空中的阳光。”陆斯恩凝望着天空,赞美,崇敬,虔诚,仰慕,这是一个被始祖护佑的信徒。 望着跟随陆斯恩远去的芬格尔斯,莎巴斯蒂安修女从呆呆望着剑柄的朱利尔斯手里拿来剑鞘和剑柄对接,在红骑士无法承受的目光中,轻轻拔出完好如初的利剑,凝视着剑尖在阳光下闪耀的刺目光泽,喃喃自语“不会是爱慕普斯,德维伍?爵康?希望不会是普瑞斯。” 普瑞斯……想起这个恐怖的等级,莎巴斯蒂安修女沐浴着阳光,却如坠冰窖。 第七十九章 夫人,也是寂寞的女人 要打听到罗秀前往香舍索隆堡的消息,并不困难,所以芬格尔斯小姐来到夏洛特庄园后,有陆斯恩的陪伴,可以尽情享受秋日午后的阳光,而不用担心罗秀小姐瓷杯中的红茶随时会泼过来。 大片的白云在天际飘荡着,在极远处和翠绿的草场相接,格洛带着两匹纯白的伯德纹马驰骋,这种在喜拉雅雪顶广阔天地间放肆惯了的马儿,需要最宽敞的环境舒展它们的脚力。 云桢树,铁木衫,铁罗利树,三叶柳,高地铁松,在庄园的边沿高低成林,三两只麋鹿在自由地奔跑,幼鹿勉强地将脖子从草丛里伸出来,略带惊慌而好奇地看着漫步的男女,时不时有或灰或白的身影在灌木从里串来串去,偶尔还会有伯德纹马的嘶鸣惊起树林里成群的夜雀儿,这些小家伙铺天盖地地在天空中旋转着,片刻之后又会回到林地里,等待着夜晚欢叫着求偶。 夏洛特庄园的景致,以典雅高贵著称,少不了各种洁白的大理石雕像,也有用草舍遮雨的石膏像,这里边有些是名扬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的大师作品,如索罗伦斯,也有克莉丝汀夫人即兴制作的石膏仿制品,她并不在乎自己的作品能否长存扬名,随意地摆放在树丛中,花圃里,溪水旁。 类似于白柱廊桥风格的亚塔石柱凉亭三三两两地坐落在庄园各处,只要天气好,克莉丝汀夫人经常会在这些凉亭里读一读泰格的散文集,或罗秀也偶尔出来写生。闲暇时分拉一帕格尼斯的《女舞之曲》,展示她那惊人的小提琴天赋和极其令人称赞地技巧。 有陆斯恩的陪伴,芬格尔斯看到了夏洛特庄园与众不同的的风景,她觉得这就是爱情吧,甜甜的,有着纠缠心扉的迷恋,一个平民家庭的女孩,可以为了贵夫人的头衔舍弃爱情。但是一个本来就有着光芒四射身份地贵族小姐,当她无法把握自己的婚姻时,她更需要品尝一下爱情的滋味,以便她在嫁为人妇之后,依然可以在淡淡的哀愁中回忆起给予自己酸甜爱情滋味的情人。然后在偶然地相遇中,和再次邂逅的情人来一次雾水情缘。 略为遗憾的是,沙芭丝蒂安修女紧紧地跟着,并且时不时地和陆斯恩聊一些教义经文,陆斯恩虽然能够完美地解释《神问》中神对世人罪的八十二个质问,也对《七日谈》里圣奥古斯都的某些句子有着独到的见解,但芬格尔斯此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怀疑老师似乎是在故意影响她和陆斯恩有更进一步的了解。 朱利尔斯这个傻瓜也一直跟着。拿着那把完好如初的长剑翻来覆去地看,芬格尔斯觉得,他这个样子,如果有一个刺客来袭,他都死几百次了。 幸亏有陆斯恩,他总是能给人安全感。当芬格尔斯借口查看他伤势时,握住他地手,那种让人心醉的温暖又从他的手心传来,让芬格尔斯真想一直握住。 欧德修凡克家的老修士果然厉害。那样重的伤势也能治愈,不过陆斯恩的魔术,也非常神奇,芬格尔斯没有像罗秀那样,执着地想知道魔术地真相。 秋末的天气并不像冬日那般瞬息万变,夏洛特庄园的天空却在近日暮时笼罩在乌云之下,芬格尔斯不得不尽早结束拜访。虽然克莉丝汀夫人还没有回来。但谁在乎呢?芬格尔斯的目地早就达到了,只是她忘记了询问陆斯恩是否认识《勇士》的作。那本来是她想用来找陆斯恩的借 玛吉斯家的马车离开后,多琳回到庄园为克莉丝汀夫人取披肩,夫人和艾格博特先生的谈话可能要比较晚才结束,秋夜的风,总是太凉。 “我去接夫人回来吧,如今的伦德,有些不太平,尤其是晚上。”陆斯恩从多琳手里接过虽然轻薄,却十分保暖地熊绒披肩。 这是用喜拉雅雪顶巨熊胸前一撮绒毛编织而成,价格昂贵不说,那种柔软犹如温水淌在肌肤上地感觉,才是克莉丝汀夫人最喜欢这条披肩的理由。 “陆斯恩,其实你护送夫人回来,我才更担心。”看着陆斯恩准备马车,多琳靠着高大黝黑地塞尔塔马,揶揄地笑道。 “不要忘记了,我才击败马歇尔,我已经证明了我作为一个骑士的勇武,更何况我还是最忠诚的仆人,我甚至会用我的胸膛为夫人挡住锋利的剑刃。”陆斯恩在车厢的软垫上再铺上一层驼绒毯子,点燃雪慕叶的熏香,罗秀认为这种香味只能用来掩盖皮草难闻的气味,但克莉丝汀夫人却最喜欢这种熏香的清淡气味。 多琳掀开车帘,看着细心忙碌的陆斯恩,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极致的细心,从欧德修凡克家跟随服侍克莉丝汀夫人的多琳都要自叹不如。 “陆斯恩,你知道吗?夫人长年独居,公爵总是在外征战,夫妻间的感情并不如他们对外表现的那么和睦。” 陆斯恩仔细地整理着驼绒的边角,头也不回地道:“多琳,我们只是仆人,议论夫人和公爵的夫妻生活,并不合适。”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忠心的仆人对夫人关心的一种表现吗?”多琳反驳道,手掌搭上了陆斯恩的肩头,那张有着暧昧笑容的俏脸凑近陆斯恩的耳边,“夫人也是个女人,也会寂寞,你这样的殷勤,很容易让人误会哦……一些扈从骑士和女主人的暧昧传闻,可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生的。” “多琳,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你在欧德修凡克家就可以服侍夫人,我真以为你是公爵安插在夫人身边的眼线。”陆斯恩回过头来,鼻尖触碰着多琳秀挺的鼻子,彼此间的呼吸可闻。低头可以看到起伏地酥胸,在并不十分宽敞的车厢里,闻着雪慕叶花的香味,交织着女子的体味,让人心神俱醉。 贴近一个女子时,那种滋味,总是让人*,尤其是多琳这样的成熟的妖魅尤物。 多琳挪开鼻子。脸颊贴了来过,温润的唇挨着陆斯恩的耳畔,“你也知道我是夫人地贴身侍女,按习俗,夫人陪嫁的侍女。是可以侍寝的。说不定我已经被公爵征服……你应该知道,一个女人如果被像公爵这样的男人征服,她一定会像最温顺的绵羊般听话,然后背叛原来地主人。” “你不会的。”陆斯恩摇头,成熟的女人,在她看着比自己年龄小的男人长大时,总是会想着逗弄对方,却不知道陆斯恩远比她懂得要多。 安德烈公爵或许会征服多琳。但陆斯恩不相信,公爵征服了多琳的心,却留下了她处子洁净的身体。郁到了最萧瑟的时节,刚入夜地时候,伦德街道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辛西娅区那些随处可见的浪荡学也不知所踪,枫叶大道上的枫叶满地飘飞,策马而过,总是在马车后卷起大片大片的殷红如血。 湘夏丽舍依然透露着孤寂的味道。院落里地枫叶越积越厚,渐渐有些腐烂的叶子在边角露出黑红的颜色,却没有让这片的景致受到影响,反而增添了几分寂寥残缺地异样美感。 小仓鼠趴在门墩上,睁大着眼睛看着塞尔塔马,陆斯恩探过身子,和这只总是记挂着小母老鼠的可爱小家伙打招呼。 漫天的枫叶遮住了小仓鼠可怜的身影。不远处梅林广场上的始祖雕像依然巍峨峙立。陆斯恩在广场前停下马车,踏足广场上。脚下是那些代表着元素排序运转的魔法符号,看着始祖脚下的空间模型,陆斯恩抬头仰望手握圣钥地石像。 陆斯恩说过,要让始祖地雕像作为自己行宫后花园里的收藏。 不惯是多米尼克大陆,还是阿斯托里雅,这两个地方,都远比那华丽到苍白地天国要适合他。 桫椤圣殿,那里可有陆斯恩不少的回忆,七十二柱依然埋藏在圣殿之下,圣钥骑士团的挖掘,虽然找到恶魔之眼,但独立于空间之外的七十二柱,却没有人能够寻找到。 始祖以神之名,在俗世取得至高的地位,而梅林秉持恶魔的理念,肆意摧毁始祖留下的所谓神术,然而他终究不如雅威赫,人力有时而穷。 如今梅林的声望虽然仅次于雅威赫和他的门徒,但他正面的影响力依然局限于樱兰罗,在大陆的其他国家,虽然承认他的学术和魔法成就,却依然抵制他那些对神和始祖的负面言论。 不过这已经够了,梅林对樱兰罗的眷顾和影响力,已经足够让陆斯恩在樱兰罗斩断教廷的触角了。 “你在仰望始祖?” 陆斯恩回过头来,看到一双海水蓝的眸子,那里有一些惊讶,还有一点慌乱。 少不了几丝忿怒。 一个美丽而独具风情的女人,总是会用她们的眼睛表达自己的情绪,神在造物时,并没有为人类赋予太多感情,而人类却在天地沧桑,自然凋零之中感悟了林林种种的情绪。 女人是最善于表达感情的动物,她们的眼睛,她们的唇,她们的眉角丝,她们的手指,她们的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可以用一些细微的动作来表达自己。 一个万种风情,让人触目难忘的女人,都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甚至可以比她们的红唇更能充分地表达。 “一个虔诚的信徒,总会日读《日经》,而月诵《月经》,时刻谨记感激和敬畏。我虽然不是纯粹的信徒,但是看到始祖蕴含着伟大怜悯的身影,总是让我心生敬意……仰望,不是最适合表达这种敬意的姿态吗?”陆斯恩看着这个梦想成为海盗的女人,嘴角有着温柔的笑意。 时刻不会忘记对女性地温柔,这是一个合格的绅士最基本的守则。 “很难想象,一个肆意侮辱女人自尊的男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真是让人惊讶。”雅兰斯夫人避开陆斯恩的目光,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有一些不自然,特别是当她感觉这个男人绝非只是夏洛特庄园的仆人这么简单之后。 夜风吹拂着雅兰斯夫人的稍,包裹在灰白色教师套裙的身体丰润有致,肉色地长筒绒袜隐入了裙底,却勾勒出紧致小腿的完美线条。适中的鞋跟让她的臀部显得更加翘挺,笔直的腰身和柔顺贴服地眉角充分表明了她成熟的身体却没有受到过男人的滋润。 陆斯恩收回自己的目光,歉然道:“如果你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一下。如果你觉得是我们关于你的梦想的对话,那不能算是肆意侮辱吧?我只是简单地根据心理学的一些理论推断一下。” 桃红在雅兰斯夫人白净的脖颈间渲染开来。渐渐爬上了脸颊,晕上了耳垂,她只是想为自己地好友出口气,却忘记了自己这样一番责问,似乎也可以为自己向陆斯恩泄。 “拥有最坚固的海船,在狂暴的海浪中前行,洁白的海燕在船头环绕,高高的桅杆上挂着黑色的帆布。骷髅旗帜飘扬,守护着掠夺来地宝藏,留下这样的遗言: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大家唤我为船长玛吉露达,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四处游荡。找寻猎物,烧杀虏虐,当我在海上驰骋时,离岸不远处是我走过的战场。帝国海军血流成河。别了,行酒作乐的老水手,我要走了,来寻觅我地宝藏吧。别了,帅气的渔家小伙子,我得走了,没人愿宽恕我。别了。我得走了。去遭受无穷无尽的苦难,去被埋葬……” 雅兰斯夫人永远也无法忘记这让自己羞耻难抑的诗。陆斯恩送给她这样一阐述她海盗梦想的诗歌,然后用海盗流血残酷畅快的生活方式,来形容自己需要一个危险的开始,激烈地过程,完美地*,让她无法忘怀的初夜。 更过分地是,他似乎觉得他可以帮自己实现任何愿望,包括这个隐喻着粉色味道的海盗梦想。 “西格莉德……西格莉德……”雅兰斯夫人念着这个名字,似乎在给自己对抗这个男人的勇气,“你对西格莉德做了什么?她只是想要一份爱情,你可以拒绝,但是你不能那样侮辱她!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留给西格莉德的只有痛苦!” “她想要的是爱情?我给不了。我感觉到她身体的*,至少我满足了她的*。并非要侮辱她,她的痛苦不是因为我,只是*得不到满足。”陆斯恩嘴角的笑意依然温和,甚至连眼睛里都有着让雅兰斯以为看花眼的慈悲,“你可以去转告西格莉德,我的许诺依然有效,只要不是我……当有一天,她需要某个人的爱情,我都可以给她,包括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甚至是教皇。” 雅兰斯夫人的水蓝色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斯恩,这个男人前一刻还在如信徒般仰望始祖,而后一刻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拥有教皇的爱情? 如果西格莉德会许这样的愿望,雅兰斯夫人觉得西格莉德一定是疯了,而说这样话的陆斯恩,似乎也不是正常人。 “夫人,你是信仰神,还是信仰教皇?神可以赐给你想要的,他不会在乎你是否信仰那位教皇。高高在上头戴冠冕的饕餮和贪婪,和你一样,也只是可以被恶魔诱惑的普通人。”夜风吹动陆斯恩礼帽压住的头,贴住了他略尖的面庞,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在风中微微晃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化成碎落的甲虫飞走……就像《勇士》小说里描述的恶魔那样。“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陆斯恩终于露出了他的本色,恶魔诱惑人心时那种看透一切的冰冷笑容。边的诗句 第八十章 他无所不能 “人类真是奇怪啊……为了这样无聊的理由,居然就接受了恶魔的交易。” “她不知道我是恶魔,她的眼里,我只是夏洛特庄园的骑士,或她又听到了一些传闻,认为我很得克莉丝汀夫人的信任,有实力帮助她实现自己的愿望。” “可她未必真的对你有用,她不是雅威赫的那些疯狗,她要为恶魔传道,做第二个梅林?” 一枚黑色的羽毛凋零,散成片片细碎的绒屑。 陆斯恩抬头望去,始祖的雕像遮掩了大部分的明月,月光皎洁,披盖在伟岸的雕像上,朦胧而神圣。 背对着光,即使象征光明的始祖雕像,也会沉沦黑暗。 黑色的羽翼轻轻地抖动着,纱麦菲尔娇小的身躯卷在羽翼里,半蹲在始祖摊开的手心里。 陆斯恩望着纱麦菲尔,嘴角噙着笑意,却没有要站到她身边的意思。 一个恶魔,一个堕天使,遥遥相望。 “你在仰望始祖?” 同样的问话,问的人却不一样。 月光为克莉丝汀夫人披上轻纱,髻高高盘起,在脑后盘成一圈,几缕丝垂在一旁,鬓贴着耳角流淌在胸前,贴身的晚礼服,犹如流水,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高挑的身材,纤细的腰肢,为她在广场上留下了一个优美的投影。 背对着光,她依然散着典雅高贵的气质,似乎摒绝了黑暗中的阴冷和沉沦地气息。 人,总是和雕像不一样。 纱麦菲尔已经消失在始祖的掌心。陆斯恩的目光,落在克莉丝汀夫人裸露在冷风中的肩头。 “非常抱歉,我应该早一点赶到艾格博特先生的家里。”陆斯恩将熊绒披肩为她披上。 克莉丝汀夫人马上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将寒冷赶走了,秋日的天气多变,一个温暖的下午,却有一个冷清地夜晚。 “不,艾格博特先生的孙女看到你和雅兰斯夫人在广场谈话,我就离开了艾格博特先生的家。原来我是准备等多琳的。”克莉丝汀夫人的眉间有着出乎意料地惊喜。 陆斯恩解释道:“雅兰斯夫人对我有些误会。我必须说明一下,顺便邀请她有时间来夏洛特庄园来做客,夫人不会责怪我擅自做主吧。” “当然不会,夏洛特庄园已经是你的领地……如果真要计较的话,我和罗秀现在才是客人。”克莉丝汀夫人莞尔一笑。她知道陆斯恩根本不会在乎什么领地,人间的浮华和权势财富,并没有在这个恶魔的眼中。 “尊敬的夫人,今晚在维纳多银色大厅,将会上演来自爱兰度的《瑞文之舞》,有你最喜欢的舞珍-布洛尔。”陆斯恩觉得这样微冷地夜晚,十分适合去看这种热情澎湃的舞蹈。 “我差点忘记了!只可惜这几天都没有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早在十天前。兰德泽尔就为我预定了演出票,这几天应该去取票,兰德泽尔去了香舍索隆堡,我居然忘记了……”克莉丝汀夫人懊悔不已,这种高品质的舞蹈,并不是随时都可以看到。 爱兰度。这个离樱兰罗帝国并不远的小岛国,却不像樱兰罗帝国如此强盛,经常遭受海盗的侵袭,缺乏自保军力地爱兰度每年缴纳象征性的金币给樱兰罗帝国皇帝。换取樱兰罗海军的保护,这个小岛国实际上已经等同于樱兰罗帝国的属国,帝国第一舰队就长年征用爱兰度都附近地港口,作为舰队近海作战的补给站。 珍-布洛尔是个有着被称为“真正舞蹈家最美丽双腿”的舞,曾经担任过克莉丝汀夫人的舞蹈老师,和她一起合作《瑞文之舞》的还有多米尼克大陆三大舞蹈团的席舞蹈家玛利亚-季佩斯,以及珍-布洛尔的合作搭档。有舞王称号地柯林-唐恩。这三个舞,在纯粹地舞蹈界里。他们就是达文西斯,奥斯瓦尔多和索罗伦斯。 《瑞文之舞》是爱兰度王国独特的舞蹈剧,它是结合了爱兰度舞蹈,音乐和歌曲地艺术盛宴,在那个即使人们贫穷的只有身上的衣服,却依然可以热情起舞的国度,这种融合了民族精神的舞蹈,独具特色的舞步和舞姿,与音乐完美地结合,能让每一个观看的人都会为之激动! 这几天克莉丝汀夫人都在隐晦地和艾格博特先生讨论多米尼克大陆教廷崛起和精神统治的问题,想咨询一下艾格博特先生对于在樱兰罗帝国重建一个教廷的可行性,克莉丝汀夫人没有太多时间去惦记着这些精神,视听上的享受。 “现在还没有开幕,虽然演出票早已经销售一空,但是总有办法进去……只要夫人你不挑剔座位。”陆斯恩说道,他的语气十分轻松,仿佛他随时可以从口袋里拿出两张演出票。 “我一向不会挑剔,只是想看看多年未见的老师。相信她的舞姿依然让人难以忘怀。”克莉丝汀夫人和珍-布洛尔学习舞蹈,除了欣赏这位大师级舞的舞姿,最重要的是爱兰度舞蹈对于腿部的锻炼,可以让她的腿部肌肉更加紧致,而不会像普通的贵妇人那样,因为养尊处优而让大腿根部和小腿肚显得松松垮垮。 “只是我现在的样子,去看演出并不合适。原来是打算陪同艾格博特先生出席一个宫廷学宴会,但谈话结束后,艾格博特先生的兴趣已经转移了,放弃了那个宴会。”克莉丝汀夫人的正装礼服是为晚宴而准备,穿着拜访艾格博特先生这样的大学不会显得失礼,出现在维纳多银色大厅的贵宾席和豪华包厢里也合适,但是如果只有一楼的普通席位,就会显得太突兀了。 她挽的水晶链子是结合了施华洛世奇水晶工艺和蒂凡尼银钻镶嵌工艺的珍品,胸前的梵克雅宝项链散着传奇般尊贵的气质和风采,镶嵌在晚礼服下摆的均匀细粒的黑蝶珍珠同样引人注目,更何况她白皙的手腕上还有一条极其珍贵罕见的祖母绿宝石手镯。 这样一位典型晚宴装扮的贵夫人,出现在一楼,她的周围可能是年收入几个金币的普通市民,或年收入上百个金币的富裕阶层,但他们的眼睛都会被克莉丝汀夫人身上的这些奢侈珠宝灼伤。 到时候别说看演出了,只怕她会被周围的惊讶,羡慕,妒忌,觊觎的眼神弄得很快就不得不尴尬地离开维纳多银色大厅。 “这些不是问题,罗秀曾经试图在《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找到破解我魔术的方法,但是显然她没有达到目的。我并不介意再为夫人你表演一次。”陆斯恩伸开手掌,表演他拿手的珠宝变石头的魔术。 克莉丝汀夫人只觉得眼睛似乎晃了一下,分明地看到那些宝石在眼前融化,却在一眨眼变成了另外一种状态,施华洛世奇水晶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彩色玻璃,蒂凡尼的银钻成了便宜的银饰,梵克雅宝项链成为了一串黄绿相间色彩斑斓的彩石,至于那条价值过一千个金币的祖母绿宝石手镯,成为了再普通不过的玛瑙手镯。 “太神奇了,你怎么做到的,这就是恶魔的能力吗?我可不会像罗秀,去《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里找答案,也别拿什么心理暗示的借口搪塞我。”克莉丝汀夫人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奇迹,抚摸着那些触感和光泽截然不同的廉价饰品,她的表情很让人误会陆斯恩是把廉价的珠宝变成了价值不菲的奢侈品。 “夫人,你的表现真不像一个热爱收藏精致艺术品的女人,我很难想象,一个女人身上价值过两千个金币的珠宝饰变成了总值不会过一百个铜币的东西时,还会像你这样欣喜。”陆斯恩看着克莉丝汀夫人,笑容中有着最忠诚的温柔,其实在他心里,不管是罗秀还是克莉丝汀夫人,她们都只是女人,克莉丝汀夫人并不会因为是罗秀的母亲而让他有太多不同的感觉,对于一个生命漫长恶魔来说,这么一点年龄差距,根本就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当然,陆斯恩不会对一个白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奶奶露出他那容易让人感觉暧昧的笑容,爱美之心,不只人皆有之,恶魔也有之。 陆斯恩依然只是那个认为,男人要对以自己独特姿容美丽了这个世界的女子们心怀感激的绅士。 克莉丝汀夫人这下可以安心地去维纳多银色大厅了,虽然这身用料奢华做工精致的礼服搭配这些廉价饰品显得非常怪异,还是会引人注目,但已经好多了。 至于演出票的问题,克莉丝汀夫人相信陆斯恩,有他在,他一定会说:“如果这么一点小问题都无法解决,那我这个仆人就太不合格了。” 听到这句话时,克莉丝汀夫人总是相信自己的仆人----他无所不能。 第八十一章 凯莱儿 香炉里的雪慕叶花瓣在燃烧,散着淡淡的清香,香炉微弱的热气也让车厢里的温度上升了一些,克莉丝汀夫人舒服地躺在驼绒毯子上,看着陆斯恩掀开了车帘。 夜晚适合做很多事,私密的环境,总是让女人们有许多心事,尤其是当克莉丝汀夫人看到陆斯恩那邪魅的笑容,她的心在砰砰直跳。 克莉丝汀夫人在看到陆斯恩一岁的时候就可以背诵《雪莱浮诗集》时,那种呀呀的童声却能独特地展示出雪莱浮诗作中沉淀的感情,她没有感到惊讶。 在陆斯恩三岁的时候,他就可以教罗秀朗诵韵律严谨的十四行诗,并且可以纠正克莉丝汀夫人的一些读音问题。 五岁的时候,他开始和罗秀一起学习小提琴和钢琴,很快他就能完美地掌握这两件乐器中的皇后和国王,半年后他让克莉丝汀夫人辞退了乐器教师,指导罗秀练琴。 七岁的时候陆斯恩和罗秀学习剑术,小罗秀还在为练剑太累,犹豫着要不要学时,陆斯恩已经可以轻易地挑下克莉丝汀夫人手里的长剑。 十岁的时候,陆斯恩就可以驾驭强壮的塞尔塔马,穿着蕾丝裙子的罗秀在草场上为陆斯恩骄傲地呼喊。 十一岁的时候,陆斯恩和罗秀学习音乐鉴赏,观看歌剧,舞蹈剧表演,他们经常陪伴着克莉丝汀夫人观看多米尼克大陆著名乐团和舞团在伦德的演出。 十三岁时,似乎长大了的罗秀有了女孩子独特的细腻感情,罗秀开始更亲近她地侍女桃乐丝,很多时候她都由女仆陪伴着。她的各种学习离开了陆斯恩。 陆斯恩更多的开始精心服侍主人的饮食起居,每一件事他都要求做到完美,让主人享受最贴心的服务。 年幼的罗秀,曾经被称为伦德年轻一代中难得一见的天才,虽然她在多明尼卡神学院前几年表现得极差,但那并不能说明罗秀的天赋不行。 有一个在十三回廊都留下黑金描银边名字地父母,获得梅林奖的《国富民生》,已经被多米尼克大陆公认为指导国家经济问题权威巨著。在扉页上有她母亲克莉丝汀夫人的名字。这种家庭出生的女孩,有着最优良的智慧传承。 她不怎么尊重老师,却不是因为父母,而是陆斯恩地存在,总让她感觉那些在整个帝国都可以称为博学的学不过如此。她相信。在任何一个专业领域,陆斯恩只要稍有涉足,那些所谓的权威就会在他面前成为笑话。 有时候克莉丝汀夫人总有一种错觉,似乎陆斯恩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如果他是自己的孩子,那么一定是最让母亲骄傲的儿子只是克莉丝汀夫人从来没有忘记陆斯恩是一个恶魔,当他成长起来,以一个成年人的姿态尽情展示他的风度时。克莉丝汀夫人觉得那过去地感觉,真的只是错觉,仿佛那个孩子从来不曾存在,陪伴着她的,一直是一个带着面具的恶魔。 恶魔,不是最善于诱惑的吗?*。就是人心,克莉丝汀夫人也不例外。 和陆斯恩同处在私密的车厢里,克莉丝汀夫人感觉到自己地心跳很紧张,这和她平日里展现出来的端庄优雅不同。她有些慌乱。 她比陆斯恩周围的任何人类都更清楚陆斯恩是一个真正的恶魔,一个值得信任,但本性依然有着堕落气息地恶魔。 他总是遵守着主仆间的礼节,也保持着绅士般的风度,他有时候甚至比费迪南德更懂得骑士精神,而且他还会像虔诚的信徒一样在说话间引用《日经》和《月经》,但在克莉丝汀夫人眼里。他所展示出来的。正是他所最不屑和唾弃的。 睿智的克莉丝汀夫人从来不把陆斯恩地主仆言论当真,虽然她知道这个“仆人”总是会以仆人地身份满足主人的愿望。但即使这个仆人侵犯她,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他是一个恶魔,让克莉丝汀夫人甘愿堕落依靠地恶魔。陆斯恩的手掌搭在了克莉丝汀夫人的小腿上,克莉丝汀夫人闭上了眼睛,陆斯恩看不到她那双可以展示最复杂心情的眸子。 他是一个恶魔,我无法反抗,克莉丝汀夫人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似乎心情就放松下来了。 “凯莱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要帮你修剪一下裙子。”陆斯恩看着克莉丝汀夫人微微颤抖的睫毛,手指甲下,裙摆被划破,露出穿着天鹅绒袜,笔直的小腿。 听着自己幼年时父母的昵称,克莉丝汀夫人睁开了眼睛,脸颊染上了浓郁的红晕,不只是因为被陆斯恩看穿了心事,更是因为陆斯恩居然用这样的名字来称呼她,这可完全没有一点仆人对主人的尊重了。 “今天晚上你是凯莱儿,热爱爱兰度舞蹈的凯莱儿,可以尽情跳舞的凯莱儿,是带着廉价饰品,用青春和热情征服男人的凯莱儿。”陆斯恩的手指如同最锋利的裁布剪,将裙子的下摆整齐地划去一大块,他要为凯莱儿做一条更适合的裙子。 凯莱儿……这个名字仿佛附着魔咒一样,让克莉丝汀夫人感到一阵疲倦,自从她了解到自己的命运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真正轻松过,总是在准备着,警惕着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的敌人。 直到遇到了陆斯恩,她有所寄托和希望,但却顶着沉重的公爵夫人头衔下度过了十几年最青春美好的岁月,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躲藏在父母羽翼下,无忧无虑尽情欢乐的凯莱儿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怀上了罗秀,然后在欧德修凡克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安排下,成为了无数光环照耀下的克莉丝汀夫人。 陆斯恩将剪下来的红色布料稍稍修剪,系在她的腰间,成为了一条象征热情和奔放的腰带,就像如今伦德少女们最流行的款式。 取下髻上的链子,让长披散开来,在额间上留下一片齐眉短,陆斯恩满意地笑了:“尝试一下少女凯莱儿的生活吧,像普通女人那样对着男人大声地笑,在大街上也可以跳着,跑着,尖叫着,而不用估计任何礼节和矜持,人们会笑着说: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儿!” “可以吗?”克莉丝汀夫人的语气有些犹豫,但脸颊上却有着兴奋的潮红,除了那份依然无法改变的高贵优雅气质,她和陆斯恩嘴中的平民少女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 保养得体的她,岁月除了给予她成熟的丰韵以外,没有留下任何让人遗憾的痕迹。她以现在这幅模样和罗秀一起出现,没有人会认为她们是母女,或看到那相似的眉角和脸型,会称赞一声“一对好漂亮的姐妹”。“当然可以,你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少女凯莱儿,而不是夏洛特庄园里的克莉丝汀夫人。”陆斯恩拨弄着她的丝,更加凌乱而自然,笑道:“你可以尝试下,如果有一个流浪汉纠缠你,你应该怎么骂他?” “滚开!”克莉丝汀夫人憋着笑,努力严肃起来。 陆斯恩摇了摇头,让一位从未说过粗话,身边总是有仆人为她处理麻烦的贵夫人代入一个角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凯莱儿,你这样软绵绵没有力气的呵斥,只会让他更有兴趣,你应该这样骂:滚开,你这条情的公狗!然后对着他的下身狠狠来上一脚。” 克莉丝汀夫人涨红着脸,她或可以显露出一个公爵夫人的威严,让伦德众多贵族老爷们在她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可她绝对没有对付一个流浪汉的经验,这种一无所有的家伙才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身份越尊贵的女人,只会让他们在不平衡的心理状态下愈加兴奋。 不曾见过儒雅斯文的陆斯恩说粗话,克莉丝汀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斯恩,仿佛第一次认识他,这么没有教养而且不符合身份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你记住,你是凯莱儿,不是公爵夫人……抛开一切,只需要泄你的怒气,他就是一条公狗,你有必要和他讲什么礼节和优雅吗?知道吗,也许在他眼里,你只是条母狗,或说他觉得你需要他这条公狗……”陆斯恩的笑容很温柔,声音很平静,像呢喃,却更让克莉丝汀夫人无法忍受。 “滚开!你这条情的公狗!”克莉丝汀夫人闭着眼睛,几乎是用尖叫的声音喊了出来。 “很好,比我做得更好。”陆斯恩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并非要调教出一个粗鲁的克莉丝汀夫人,只是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打碎她心头的枷锁,当她对一切都无所畏惧,,任凭他人嬉笑怒骂时,投以轻蔑不屑的眼神时,那种堕落才不会让她那么痛苦,才能体会到那种迥然不同的快感。 一个注定要褪去光环,堕落的女人,恶魔会为她张开保护的翅膀。 第八十二章 陆斯恩的诅咒 头在风中飘舞,丝凌乱,卷起贴着她的脸颊。 一身红色短裙,鲜艳如火,腰间的红色丝带飘逸,绽放出最跳跃的活力。 一个快活的女孩,跳着,跑着,用夸张的声调唱着《蝴蝶夫人》中的叹咏调“晴朗的一天”,她倒退着出轻快的笑声,伸手去掠低矮树枝上的树叶,然后被树叶上准备渡冬的虫子惊的尖叫起来,迅地跑开在路灯上擦拭着手掌,然后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踢飞一路的枫叶,在飘零的嫣红落叶中穿过,张开手臂在四百三十多年历史的双塔大桥上奔跑,来到了伦德最繁华的约克区。 这里可比冷清的辛西娅区繁华多了,满大街都是来往攒动的人头,有晚餐后散步的老,有才开始一天生活的夜女郎,有闲逛的贵族小姐,也有准备猎艳的富家子弟,火红的女孩呆了一下,似乎有些羞怯,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微笑着跟随的男人一眼,又兴奋地冲进了人群。 没有谁知道,这个快活的要疯了的女孩,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就算是安德烈公爵突然出现,只怕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和所有平民女子一样无拘无束的她。 “凯莱儿,来看这个!”男人高喊着招手,名叫凯莱儿的女孩停下来,回过头来,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草编的小包。 有时候塔克区的人们也会在夜市的时候偷偷跑来约克区的路德大街摆个小摊,只要不碰到警察老爷和巡骑警,他们在这里一晚上地收入比得上他们在塔克区辛辛苦苦叫卖十多天的成果。 在这里,对这些虽然廉价。但还算精致有趣的小东西感兴趣的人也有许多。 只是也有风险,这里是伦德第一大商圈,也是樱兰罗帝国第二大商圈,向来不允许没有许可的摊贩售卖,一旦被警察老爷们抓住,除了没收货物还会被处以重罚,交不出罚款就得进监狱蹲着。 摊主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估计和罗秀年纪差不多。小摊上的草编小包都十分精致,用坚韧的三玖草编织,这种三玖草是草编工艺品最常用地材料,只是这种三玖草在抽取狭长的草叶时,很容易划伤手。陆斯恩已经看到小女孩手指上伤痕累累,一双纤细娇小的手上裹着黑乎乎的绷带,很显然这些廉价而肮脏的绷带,对这个小女孩来说,也必须重复利用。 看到陆斯恩手里拿着她地小包,小女孩露出期盼的眼神,不大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叫希望的光芒。 这种纯净自然的女孩,让陆斯恩沉默。 凯莱儿蹲下身子。她脸上再没有那种无所顾忌的肆意欢愉,却露出了一种和她现在的样子不相称的表情,她地目光十分温柔,让小女孩十分舒服,她鼓起了勇气:“小姐,你喜欢这个吗?很便宜的哦。只要五个铜币。” “五个铜币?”凯莱儿有些惊讶。 “如果……如果你觉得贵了,三个……三个就可以了。”小女孩慌忙减价,她显然是第一次做生意。 她的生意并不好,因为她旁边一位同样卖草编包的妇女。比她更加能说会道,而且还在草编包上加了一些闪亮亮的小东西,看起来更加漂亮。 小女孩第一次碰到有人停留下来看她的东西,她不敢大声叫嚷,她想如果引来了警察,她根本就跑不了。 虽然警察根本不可能因为她那稚嫩地声音而跑过来,但旁边的女人是这么说的。她经常在这里卖东西。她说她有经验,让小女孩必须听她的。 “不……不。我很喜欢,我买一个。”凯莱儿看着陆斯恩。 陆斯恩点了点头,掏出了钱袋,里边金光闪闪,可是他现这个小女孩,只是在看着他拿出地五个铜币时,才露出欣喜的笑容。 “先生,你来看看我的吧……这个小东西又脏又笨,我编的比她漂亮许多,虽然……” 旁边的妇女挤了过来,显然那一袋子的金币晃花了她的眼睛。 一个拳头打在女人地鼻子上,女人翻滚着跌进了花圃中,哭天喊地地叫骂起来。 陆斯恩心情很不好。 凯莱儿眯着眼睛,看着陆斯恩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 陆斯恩突然觉得,罗秀和她的母亲真地很相像,尤其是那种眯着眼睛的笑容,可是他从罗秀身上却看不到任何安德烈公爵的痕迹。 例如粗眉,高鼻,宽额等等,罗秀完全继承了母亲的优点。 “打人了……这个……”女人从花圃里爬出来,捂着流血的鼻子,指着陆斯恩就要开口大骂。 陆斯恩看了看这个女人,又看了看旁边有些惊慌的小女孩,突然笑了起来。 这种笑容如此温柔,似乎还带着点歉意,那种优雅的绅士风度,让满脸鲜血的女人实在不好意思骂下去了。 “贪婪,妒忌,我宣判你的罪,地狱将为你打开大门,你会被强迫进食老鼠,蟾蜍和蛇,然后投入冰水之中……”陆斯恩的笑容和他的诅咒如此不协调,以至于那个女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们走吧,凯莱儿,在无力改变世界之前,一切的同情心都只是廉价的施舍。”陆斯恩拉住凯莱儿的手,拿着小女孩的草编包准备离开。 围观的人群散去,傻瓜也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大街上随便一抓大把的普通人,或还是个贵族老爷,没有人会为那个女人出头。 “陆斯恩,告诉我,地狱是什么样子?”凯莱儿似乎心情不错,和陆斯恩郁郁的表情完全不同,第一次在陆斯恩脸上有这种表情,这让她非常好奇。 “地狱?”陆斯恩又笑了起来,似乎有些缅怀,“那是另一个天国。” “什么?恶魔都这样形容地狱吗?”经文中描述的地狱,恐怖而阴森,虽然凯莱儿未必完全相信,但她对地狱绝对不会有好印象。 “神所在的天国,是一个大监狱。监狱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存在。”陆斯恩依然牵着凯莱儿的手,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只感觉到手掌中有泯出的汗珠,湿漉漉的,让人不由得握紧了那只温润的手掌。 “而地狱也有一个大监狱,但监狱之外,还有广阔的天地,那里是真正的天国。” “陆斯恩,你是在监狱之外,还是监狱之内?” 陆斯恩手指着东方,微笑着道:“我不在监狱外,更不在监狱内,我属于阿斯托里雅。” “阿斯托里雅?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任何经文里都没有记载,包括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图书馆和樱兰罗国立图书馆。”博学的凯莱儿,感觉自己面对陆斯恩时,脑子里的知识依然贫瘠的如同刚跨入多明尼卡神学院时一样。 “或你那个宗卷裁判所的黑袍大主教叔叔,能够在被封印的宗卷里,找到一份接近腐烂的文书,上边会有只言片语的记载,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连那位知过去,知未来,无所不知的神……也不清楚的秘密。”陆斯恩松开凯莱儿的手,沿着路德大街,在最繁荣的街心广场,这里有伦德情侣们必来的许愿池。 许愿池是一个巨大喷泉,喷泉的高度仅次于伦德四区中心的尼伯龙根喷泉,飘零的水珠在撞上喷泉中心的雕像后击散成雾,折射着街道四周楼顶的灯光,散出五彩的光泽,在喷泉的周围行成一圈彩色的水舞,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每个接近喷泉的人,都会感觉走近了迷幻的梦境,似乎梦幻女神伊瑟拉随时都会在那些如碎钻般耀眼的水珠里现身,给人们一个甜美的梦。 一整圈的水玫终日沐浴在水汽中,让这种喜湿的鲜花总是能保持着最美丽的盛开状态,各种大理石雕像没有任何规则地布置在池水里,有嬉水的女神,也有盘腿而坐的婴儿,只是没有一些赤身*的男人雕像。 古拉西众神*的神话在樱兰罗帝国并没有太多地影响到艺术,更何况许愿池还是一个象征纯洁爱情的圣地。 当然,这个圣地的称号是由热恋中的男女们赠送,而不是始祖的信徒。 这里之所以取名许愿池,据说是因为一位大魔法师珞巴契夫在这里施展了一个爱情魔法,这个魔法会让许愿相爱的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很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容易揭穿的谎言,但偏偏没有人去揭穿。 陆斯恩是第一个,他站在许愿池前,在许多诚心祈祷的情侣面前,微笑着道:“一个魔法师如果会钻研爱情的魔法,那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值得称道的成就,只有蹩脚的魔法师才会利用公众对魔法的无知,施展所谓的爱情魔法……我相信,在这里一半的情侣会在不久的将来争吵分手,如同不死不休的仇敌。” 第八十三章 许愿池魔法阵 陆斯恩引起了公愤。 站在他周围的情侣无不怒视着他,似乎因为他这句话,真的会导致他们争吵分手成为仇敌。 “你,你和身边的女士,其实并不适合。”陆斯恩看着那对紧紧偎依在一起的中年男女,“你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儿和贤惠的妻子,而你和你的丈夫还约好了今天晚上渡过一个浪漫的夜晚,你们拥有各自的家庭,现在却背叛了家人。” 中年男女尴尬地感觉到围观们鄙夷的目光,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你们都还年轻,所以你们以为可以理直气壮地仇视我,并没有什么丑事可以让我说出来吗?”陆斯恩微笑着对挥舞着拳头准备教训他的年轻男子道:“你今天晚上有三个约会,这是第一个,你已经在期盼快点结束了,因为比起这位大腿稍微短点的女孩,你更喜欢那个长腿舞娘。” 年轻男子惊讶地看着陆斯恩,他的心里转过好几个念头,这个男人难道也是玛吉的追求?他身边的女孩,气鼓鼓地看着他,显然长腿舞娘的存在,她也知道一点,所以她更相信陆斯恩的话。 本来就对这份爱情不看好的女孩,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她今天晚上也还有其他的约会,正好脱身。 “至于你们,都还只是孩子,虽然女孩偷偷使用了母亲的化妆品显得成熟了一点,还穿着并不合适的高跟鞋,但你的年纪不会过十四岁。这个小男孩,你只是想尝试下男人的滋味吧?你兜里的药粉,是在塔克区花街买的便宜货,听从我地劝告。不要用在这个女孩身上,她的父亲在塔克区非常有势力,他会打折你的腿再把你丢进伊苏河里。”陆斯恩好心地奉劝着青春懵懂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善心的恶魔拯救了他们。 涂着鲜艳口红的女孩在男孩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粉红色的药粉。 显然这并不是什么可口有趣的食品。 药粉地包装上画着一个赤身*的女郎,摆出饥渴的姿势,旁边有一行小字,“奥斯蒙蒂斯”。 七宗罪中,象征*的地狱君主奥斯蒙蒂斯。 女孩狠狠地甩了男孩一巴掌,男孩丢掉药粉。面红耳赤地朝另外一个方向跑了,比起自己青春的冲动,他现在更担心自己的下场会不会真的如陆斯恩所说那样悲惨。 嘴角噙着笑,眼神平淡而自然,偏偏是在这样的目光下,无人敢直视他,他地目光巡视一圈,原来的情侣或是男人拉着离开。或是女人已经跑开,热热闹闹的许愿池,只剩下陆斯恩和凯莱儿。 “现在你可以安静地许愿了。没有嘈杂喧哗的干扰,天使会聆听到你的心声。”陆斯恩抹了抹湿漉漉的头,一线水珠顺着他的手指流下,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居然让凯莱儿在喷泉出的巨响中听得清清楚楚。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周围地一切都格外地清楚,唯独感觉不到纷杂人群的喧闹。 “你刚才说没有什么爱情魔法。只有蹩脚地魔法师才会这样骗人。”凯莱儿看着他,圆润的脸颊上有着滴滴水珠。和她地眼睛一样晶莹闪亮。 “珞巴契夫是个天才,作为梅林的弟子。他扬了老师的学说,并且创立了弯曲的空间模型,通过弯曲重叠空间,可以实现极远距离的传送……理论上了说,通过魔法程序建立这样的魔法空间,按照程序设定的坐标和基数确定空间弯曲地程度,任何距离和大小地物体传送都不是问题。但实际上。人对于自然中的一百一十三种基本元素尚且无法完全操控。又如何控制时间和空间?珞巴契夫在这个许愿池旁边布置地魔法阵,就是一种不完全的声音传送魔法阵。他的设想是能将许愿池旁边的人声,在魔法阵的作用下,通过弯曲的空间,传到天国……天使聆听到人们的愿望,就会来帮助人们实现。”陆斯恩看着池水底部隐约的花纹,繁杂的魔法符文隐藏在花纹中,虽然留下了许愿池的传说,但这个魔法阵的启动方法,早已经失传了。 “和梅林大师不一样,这位珞巴契夫似乎相信天使的存在,而且对天使和神都很有好感,相信他们的善良而且会乐于赐予人们幸福。”凯莱儿明白了,魔法师确实不会钻研什么爱情的魔法,这种人心*的感情体现,根本无法用魔法直接帮助实现,珞巴契夫留下的不是爱情魔法,而是一个弯曲空间的声音传送魔法。 “所以,许一个愿望吧。神和天使未必会听到,但你身旁的恶魔,会为你实现。”陆斯恩的手指接住一粒飘离的水珠,指尖一抖,水珠没入池水中,喷泉在一瞬间爆,直冲入数百尺的高空,在天际绽放开来,如同最璀璨的烟花,覆盖了整个街心广场的上空。 在人们的惊喜的呼喊声中,粒粒碎碎如珍珠的水珠从天而降,打湿了人们的头,在街道上到处都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许什么愿望呢?”在漫天的水雾中,湿润的丝无力飘动,粘在她的额头,她的脸颊上,望着陆斯恩的眼睛里,是和水舞同样的迷茫。 “一个少女的愿望吧,凯莱儿少女时的梦想。”陆斯恩答道。 年轻美丽的少女凯莱儿,双手捧在胸前,闭着眼睛,睫毛上有几粒极细的水珠。 “好了,你帮我实现吧。”睁开眼睛,她看着陆斯恩,眼神中有着陆斯恩不曾见过的调皮味道。 陆斯恩点了点头,指尖温柔地拨开她唇角凌乱的端,“我是你的恶魔,你的愿望和梦想高于神谕,我将为你实现。” “神谕?太没有诚意了,你从来没有把神谕放在眼里,比神谕高一点,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凯莱儿踮起脚尖,手指**陆斯恩的丝间,一阵揉弄,“这是命令,好吗?” 度翩翩而俊俏的男人,有一窝乱糟糟的长,眼神和表情却非常认真。 凯莱儿满意地松开手,当他小时候时,她经常这么抚弄他的头,直到他的身高渐渐过自己,从孩子变成了一个吸引女人目光的男人。 一路行来,从辛西娅区到约克区,穿过路德大街,在许愿池前驻足片刻,红裙少女和黑衣男子,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一阵急促的小跑,终于看到了剧场那个气势磅礴的圆顶。 完美的弧线,简洁的造型,已经不需要额外的装饰来点缀它了,看到这个圆顶,人们才会明白,为什么总是在介绍古典建筑风格的书籍里看到关于圆顶的介绍,这种设计已经将美学和实用结合到了极致。 维纳多古典剧院,除了上演舞蹈剧的银色大厅外,还有为乐团准备的金色大厅,以及设计在大圆顶下,为歌剧,诗剧准备的穹顶大厅。 这是一座融合了古典巴洛克和后文艺时代亚塔圆柱风格的经典建筑,在两百年前由多明尼卡神学院兰度理学院的著名建筑大师阿马多伊斯设计,在一位魔法师的指导下,将魔法理论引入实践,根据基本元素定律,充分地将观众的听觉和视觉最优化,人们在银色大厅里看舞蹈剧,总会感觉演员格外的漂亮,而在穹顶大厅里,能够感觉到最激动人心的歌唱和朗诵,在金色大厅里,那里是乐团演奏协奏曲时最能引起身心共鸣的地方。 仅仅两百年,维纳多古典剧院已经驰名多米尼卡大陆,无数乐团,剧团无不把在维纳多古典剧院的演出当成了最高水平的体现,这座年轻的剧院,已经成为仅次于塔利特洛帕罗斯剧院最崇高的音乐舞蹈圣地。 塔利特洛帕罗斯剧院的崇高在于它悠久的历史和无数名家汇演的辉煌,而维纳多古典剧院却是魔法理论和兰度理学院建筑学的完美结合作品,只有在樱兰罗帝国,魔法理论才不会受到太多干预,可以走入人们的生活。 当年轻的男女赶到维纳多古典剧院时,银色大厅的大门已经打开,绝大多数的观众都已经凭票入场,也有几个焦急地看着怀表,显然他们要等待的同伴还没有到来。 到售票厅询问一下,售票员非常遗憾地告知,演出票早已经销售一空,最后一张退票也在昨天就被人买走了。 “交给你了。”陆斯恩指着一个频繁看怀表的男人。 凯莱儿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第八十四章 跳舞的女孩 鲁宾先生看着自己的怀表,上边镶嵌着一排细钻,虽然是凯蒂雅价格最低的一款,但那个法兰字母的铭牌已经足够让许多女人迷醉。 指针一圈圈地转着,鲁宾先生要等的女伴还没有来。 鲁宾先生可以说是一位珠宝商。 他为凯蒂雅在新月大陆采购浅海珍珠,转手赚取中间差。他的眼光很好,从来没有让主顾失望过,每次他采购的珍珠,有60%能够通过凯蒂雅的质检,还有10%左右也能稍稍降价出售,剩下的鲁宾先生会出售给一些二流,三流的小珠宝作坊,这些小作坊没有优良的原料来源,不得不购买凯蒂雅挑剩下的那些稍稍有些瑕疵的珍珠。 虽然北爱琴海这些年的珍珠产量和质量已经得到了主流珠宝商的接受和认可,但像凯蒂雅这样的老牌珠宝商还是更青睐新月大陆的珍珠,鲁宾先生赚取的利润因为竞争减少了一些,但还是足够让他过上好日子。 像观赏爱兰度舞蹈团高品质舞蹈剧这种可以体现优雅品味的享受,鲁宾先生一般都不会错过。 这让他在混进一些上流社会小***时,有话题可聊,虽然这些小***外人很难真正融入,但鲁宾先生只想混个脸熟。 昨天他参加了一个小型沙龙,参加的都是伦德商圈里赫赫有名的人物,作为凯蒂雅珠宝的供货商之一,鲁宾先生有幸接到沙龙的主办人西格莉德小姐的邀请。 鲁宾先生在沙龙里认识了一个伦德商圈里小有名气的交际花,这个女人似乎一整晚都想和西格莉德小姐套近乎,但鲁宾先生看得出来西格莉德小姐根本就不怎么理会她。 这个女人虽然有些爱慕虚荣,也很贪图享受,更有借机找一个可以养活她的有钱人地想法。但鲁宾先生都不在乎,除了西格莉德小姐那样让大多数男人都惭愧的女强人,其他的女人不都是这样吗? 鲁宾先生十分欣赏她那火辣的身材,以及那份妩媚和懂得追捧男人的甜嘴,他最近在伦德空闲了一阵日子,正想找个人陪陪,这个女人显然非常合适。 他有两张《瑞文之舞》的演出票,他邀请了名为艾琳娜的交际花,他觉得在**澎湃的舞蹈剧后。可以顺便邀请艾琳娜到自己在约克区的公寓里坐坐,喝一杯加了特殊材料地浓香红茶。 鲁宾先生从新月大陆那些埃博拉商人那里得到了许多小玩意和神奇的媚药,也学到了许多让女人欢喜和痛苦的小技巧,谁都知道埃博拉商人最擅长培养出对男人百依百顺的女宠。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所以他又一次掏出了他的凯蒂雅镶钻怀表。 “好漂亮的怀表,先生,这是凯蒂雅出品的纪念珍藏版吧?”一个红裙女子惊讶地说道,还有些许的羡慕。带着点矜持,但那种语气足够让男人因为自己地富有而飘飘然。 鲁宾先生转过头来,那一抹系在娇俏腰间飘逸的丝带几乎就缚住了他的心,他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女子,第一感觉她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但又有一种独特的风韵,隐隐约约却又让人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无可抗拒的魅力。 如果不是作为珠宝商的眼光让他第一眼看出女孩那些漂亮的饰都是廉价地仿冒品,鲁宾先生一定会以为这是哪个名门贵族家的大小姐,那种怎么掩饰也无法压抑地高贵气质。配合着惊艳的容貌,简直有让人跪下亲吻她脚背地冲动。 她有一张完美的脸。鼻梁笔直,前额略微丰满。稍翘的下巴,虽然有些羞涩,但鲁宾先生依然能够感觉出她平日的端庄和娴静,她的身材很高,短裙下的修长双腿完美无缺,她站着的时候左腿微微前曲,勾勒出了起伏而有节奏地曲线。 她丰满而圣洁。柔媚中还有着额前浅带着地单纯。虽然她冒昧地搭讪,但不经意地透露出了优雅和高贵。当她挺起胸膛时,鲁宾先生总想起黎多瑙皇家博物馆鹿殿里收藏的古拉西雕塑----胜利女神像。 鲁宾先生曾经认为,胜利女神像体现地那种人类追求女性理想化标准的美感,不可能存在于人间,但当他看到这个红裙女孩时,他觉得古拉西人雕塑胜利女神像时,一定是穿越了时空,找到这个女孩为原型。 “先生,我说的不对吗?”女孩有些忐忑地道,睫毛抖动着,似乎担心自己的冒昧还会伤到自尊。 鲁宾先生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不,你说得对,这是凯蒂雅出品的纪念珍藏版。” 他觉得自己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虽然那些纪念珍藏版的价值过他手里的这个十倍,但他觉得如果自己不承认,会让女孩很没有面子。 “哦,真是漂亮啊,先生你真是有钱人啊。我也喜欢凯蒂雅的珠宝,但可惜太贵了,我现在想去看《瑞文之舞》,可惜都买不起票。”女孩叹了一口气,对着鲁宾先生歉然一笑,回头看了一眼银色大厅入口处穿着猩红礼服的检票员,无奈地准备走开。 “等等……小姐,你也喜欢《瑞文之舞》吗?”鲁宾先生又看了一次怀表,他决定放弃艾琳娜了。 女孩停下脚步,做了爱兰度舞蹈中前刷后刷,跺步,单脚跳,弹跳一系列的动作,虽然穿着的不是昂贵的爱兰度舞鞋,但是依然在脚跟和大理石广场间出了悦耳而有节奏的音调。 鲁宾先生不知道这个女孩的爱兰度舞蹈跳的如何,但他已经被那双紧致有力的修长美腿吸引住了,他想起了珍-布洛尔,这个号称拥有“真正舞蹈家最美双腿”的女人,鲁宾先生觉得这个女孩的双腿,绝不会亚于珍。 会跳舞地女孩。身体的柔韧度往往让男人心惊而无限喜悦,她们能做出一些普通女人根本无法做出来的姿势。 鲁宾先生觉得自己都快沸腾了,刚才还觉得她是一个高贵的女神,但那双美腿散出来的魅力,却让她像一个小妖精。 但鲁宾先生必须保持风度,一个富有的绅士对这种贫穷而爱好奢侈事物的女孩有着非常强大的吸引力。 他有足够的自信将原本打算让艾琳娜做地事情,交给这位绝美的女孩来做。 她一定做的更好,更让鲁宾先生满意。 “我非常喜欢,但其实我只是想看看珍。这位舞蹈大师是我一直崇拜的人……我听说这次演出特别制作的演出票上有她跳舞时的样子,我只想看看演出票,就满足了。”女孩心怀希冀地看着鲁宾先生,她似乎知道鲁宾先生有演出票。 鲁宾先生当然不会让她失望,拿出了两张票给女孩看,上边有珍-布洛尔的舞蹈动作。 “这个动作难度好高,我也会做。”女孩非常兴奋。 鲁宾先生趁机邀请:“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观看演出。” “这样好吗?你似乎在等待同伴。”女孩又是惊喜。还有些遗憾。 真是会替人着想地女孩,鲁宾先生觉得自己必须表现的为难一些,为她的精神所感动的模样,这样才能让她在演出结束后,难以拒绝自己的进一步邀请。 “我那位同伴虽然也很喜欢《瑞文之舞》,但相信他还有办法去看,我觉得如果你这样一位热爱跳舞的小姐没有办法亲眼目睹珍-布洛尔的精彩演出,也许会让你遗憾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遗憾。作为一个有能力的绅士,我绝不允许生。”鲁宾先生尽量表现得风度翩翩。 其实他确实是个美男子。虽然年纪稍微大了点,但是小腹没有挺起。他学着博格斯拉夫市长地样子,留了两撇小胡子,这样他虽然瘦一点,却十分精神。 “可是我还没有用晚餐……我刚练完舞蹈,匆匆忙忙地赶到这里来,虽然我十分想和你一起去观看,但是如果在演出中。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太让人尴尬了。”女孩地脸蛋有些红,将演出票要递还给鲁宾先生。 鲁宾先生当然不会拿回来。他微笑着表示理解,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在男人面前让自己的肚子里出咕噜地声音。 “如果要用晚餐,就来不及了,要不我去那边的点心店里为你挑选一些可口的甜点,你喜欢什么味道的?”鲁宾先生指着三百尺外的甜点店,他知道那里的莫撒里拿芝士蛋糕和艾斯潘纳雪利酒都不错,或他口袋里的那些埃博拉商人地神奇药粉,现在就可以用上了。 至于到时候不得不因为满面潮红地女伴而提前离开维纳多银色大厅,那就没有办法了,比起在台下观看珍-布洛尔用“真正舞蹈家最美双腿”跳舞,他更愿意在床榻上享受不亚于珍-布洛尔的美腿缠在腰间地感觉。 “这……这个太感谢你了,我会支付演出票和甜点的钱。”女孩露出感激的神色,双手紧紧地捏住那两张演出票。 她非常喜欢《瑞文之舞》,但她很快就会喜欢上另外一种需要光着身子跳的舞,鲁宾先生的步子虽然还是那么不急不缓,但他的心情已经激动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某一个部位,前所未有地充满了力量。 当鲁宾先生小心翼翼地在艾斯潘纳雪利酒加了点东西之后,赶到维纳多银色大厅入口前时,已经失去了那个红裙女孩的踪影,目睹全过程的检票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对不起,鲁宾先生,我来晚了。”风情万种的艾琳娜出现在鲁宾先生眼前。才能要到票,但是我觉得,大家应该会比较喜欢连续一起,不能只为了月票,更应该考虑下大家的喜好吧……毕竟是我问大家要月票,而大家并没有必须投给我的义务,不是么? 第八十五章 公爵要回来了 《瑞文之舞》是越民族的艺术精品,它是可以用“伟大”来形容的舞蹈剧。 这部舞蹈剧最初的上演,是爱兰度国王向樱兰罗帝国皇帝的献礼,爱兰度的使节和樱兰罗帝*方当时的谈判正限于僵局,比起庇护这个国家,军方的强硬派更倾向于将这个岛国直接纳入帝国版图,而爱兰度使节也坚持不能在除港口和樱兰罗帝国使馆外的爱兰度土地上驻军和升起优银香花旗帜,更不用说答应成为樱兰罗帝国的第四个行省。 爱兰度使节的要求并不过分,军方剿灭海盗维护海上航线安全的战场也离不开爱兰度,到底是寻求庇护还是被征服,爱兰度使节的立场无比坚定,他们没有威胁过强硬的樱兰罗帝*方,但却让军方明白了,如果入侵爱兰度,最后只会得到一个流遍鲜血的荒芜岛国,爱兰度人民不会留下一粒粮食和一个俘虏。 樱兰罗帝国的皇帝们,历来都十分清楚,比起强力的统治手段,具有震撼人心的艺术,更能增强民族的凝聚力,历史上有作为的皇帝,除了拥有高的政治手腕以外,无一不是高明的艺术鉴赏家,或本身就是艺术家。 马勒迪兹陛下为平叛而打出建立樱兰罗帝国国立图书馆的幌子,但他终究还是让幌子在平叛后变成事实,同时他也是一个优秀的建筑设计师,国立图书馆那一本打开书籍形状的主楼,已经成为帝国的象征,这个设计完全出自马勒迪兹陛下之手。 动百年战争的洛德皇帝,和达文西斯学习过绘画,他的一些作品至今依然收藏在皇宫里。人们可以从中看出这个为战争而狂热的皇帝,那份惊人地艺术天赋,丝毫不亚于他的军事指挥才能。 骑士皇帝盖拉迪诺陛下,更让人惊叹,这位迷恋姬玛而险些命丧法兰的皇帝。是高的钢琴大师,他在二十多年里独立制造了一架钢琴,如今这架钢琴放置在维纳多金色大厅。只有最顶级的艺术家,才有资格演奏这架“最佳质量演奏用琴”级别地三角钢琴。 如今的加布里尔三世,虽然没有天才的艺术天赋,但却是一个优秀地鉴赏家和批评家,他分辨赝品的本事,甚至可以让他在索伦拍卖行求得一份工作。林雷 爱兰度国王将《瑞文之舞》献给当时的皇帝阿杜尼斯陛下,这位皇帝恰好是位舞蹈剧爱好,《瑞文之舞》中所展示的爱兰度神话。传说,历史,波澜壮阔的战争和人们渴求自由的永恒理想,深深感动了这位皇帝,在悠扬而苍凉的爱兰度风笛中,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可抑制的悲伤和悸动。 阿杜尼斯陛下,并不是一位会被情绪操纵地皇帝,但因为当时北海上海盗横行,帝国更需要一个舰队补给点而不是动一场战争,帝*方强硬派人物在阿杜尼斯陛下联合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压力下。终于放弃了要求海军舰队配合骑兵动征服战役的策略。阿杜尼斯陛下顺势宣布有条件同意爱兰度国王提出的庇护请求。 当然,真正的妥协原因阿杜尼斯陛下不会告诉爱兰度国王,他只是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将谈判成功的原因归结到他被《瑞文之舞》所感动,也造就了《瑞文之舞》在爱兰度王国的无上地位。 它拯救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种文化。人们这样赞美《瑞文之舞》。 这个舞蹈剧至今依然在感动着多米尼克大陆上的人们。樱兰罗帝国和爱兰度王国之间官方和民间的文化交流十分频繁,除了让两国人们地感情更加融洽以外。樱兰罗帝国地形象也在爱兰度人们心目中得到了提升,建立在文化交流上成功的外交,成为多米尼克大陆外交史上的经典。 当珍-布洛尔,玛利亚-季佩斯,柯林-唐恩谢幕时,掌声经久不息,整个维纳多银色大厅的观众们都站起来鼓掌致意,这些纯粹的艺术家们,再一次让伦德的人们,见识到了不同于绘画,雕塑的舞蹈和音乐魅力,震撼人心,无与伦比。 “我现在地样子,也不适合去拜访这三位值得尊敬地舞蹈大师。”凯莱儿看着昔日的老师依然美丽,有些遗憾地说。 “我觉得现在更应该担心,怎么回去。希望多琳不会坐在大厅里等待,如果是那样,你就只能从窗户里爬进去了。”陆斯恩护着凯莱儿从拥挤地人群里离开。 他的胸膛和手臂强健有力,可以保护她。但她却无可避免地被他身上的气息包围。 那是一种并不浓烈,淡淡的,让人安心的味道,仿佛当他的手臂张开时,那里就是一个独属于她的世界。 前边的人停顿了一下,凯莱儿情不自禁地伸手挡了一下,身体却退到了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她有些惊慌地抬头看着他,眸子里有着羞怯和闪避的慌乱。 陆斯恩微微一笑,揽住她那娇小的腰肢,在她有些无力而晕眩的迷茫中离开了拥挤的人群。 直到那双温暖的手放开了她,她都不清楚怎么离开了那长长的甬道。 人们依然在兴高采烈地议论着精彩的演出,没有人注意到她脸颊上的潮红。 回到夏洛特庄园,多琳没有在大厅里等待,大厅里仆人们进行着每日的例行清扫,而多琳却在草坪上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往庄园门口张望。 凯莱儿的心怦怦直跳,她感觉到了一种偷情的罪恶感,更让她感觉悲哀的是,这种罪恶感并没有让她觉得很难受,她甚至有些期待,依然在回味着。 陆斯恩果然是带着她拨开窗户,直接跳进了她的卧室。 “夫人,你应该换衣服了。需要准备红茶吗?或厨房里还有些黎多瑙龙虾,配上帕罗斯旺鱼杂汤,加了柠檬的热甜汤,可以让你感觉舒服一些。”陆斯恩将怀中紧闭着双目,呼吸急促的女子放在床沿,站在一旁问道。 他的身形挺拔笔直,脸上的微笑是最常见的那种标准笑容,他的右手垂于燕尾服前沿的下摆,他的左手放在腰后,微微低着头,随时等待着答应主人的要求。 她不再是凯莱儿,而是克莉丝汀夫人,高高在上的克莉丝汀夫人,优雅高贵的公爵夫人,伦德贵族们心目中的女神。 “一份梅丁煎蛋和甜汤就够了。”克莉丝汀夫人睁开眼睛微笑道,收敛了那份羞涩,当然也不会再紧张,虽然心里有些回到现实的遗憾和失望,但有过这样疯狂的夜晚,已经足够了。 “请稍等。”陆斯恩关上窗户,为克莉丝汀夫人准备煎蛋和甜汤。 梅丁煎蛋,可不是随随便便在锅里浇上油,将鸡蛋煎一下就够了。老布尼尔已经去休息了,厨房里伯尼正在清洗厨具,陆斯恩拒绝了他的帮助,亲自动手。 梅丁煎蛋的做法并不复杂,只是用料非常讲究,将法兰努瓦尔穆杰岛上种植的伯内特土豆切片油炸,铺上煎蛋,再淋上一层散着淡淡金色光泽的黑鱼子酱,三种色泽迥异的金黄色构建成完美的视觉艺术作品,美味反而是其次了。 但这种煎蛋绝对不会让任何挑剔的食客不满,只能用手工采集的伯内特土豆非常柔软,搭配鱼子酱的油脂感,入口一瞬间的美味能够把口腔融化。 “陆斯恩!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多琳来到厨房,惊讶地现陆斯恩居然在准备甜汤,显然她一直以为大厅是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回来的必经之地。 “多琳,这是夫人要的煎蛋和甜汤。”陆斯恩将煎蛋和甜汤放在银盘里,交给了多琳。 多琳端着银盘离去,甚至忘记了自己来厨房干什么,她怎么也想不到,尊贵的克莉丝汀夫人会跟着陆斯恩从窗户里溜回来。 来到克莉丝汀夫人的卧室,多琳现夫人已经换好了衣服来到书房,她没有再问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虽然心中疑惑,但这种问题并不适合她在夫人面前表现得过于关注。 喝了一口暖暖的甜汤,身上最后一丝寒冷也驱散了,看来陆斯恩细心地在汤里加了些甜姜片。 “夫人,修斯坦尼顿先生派人送来了信,公爵的舰艇已经在伊登港口靠岸,公爵将在伊登处理几件公务,然后在最快的时间里赶回伦德。信里还提到公爵大人为夫人从纳维亚半岛购买了一筐雪椰果,以及用雪椰壳做的工艺品。”多琳侍立在一旁,小心地看着克莉丝汀夫人的脸色。 “回信告诉公爵,非常感谢。”克莉丝汀夫人嚼着美味的黑鱼子酱,微微一笑,“其实我更喜欢纳维亚半岛特产的艾伦伯爵红茶,要加姜片。” 第八十六章 从八岁开始玩弄你 李谢尔河在伦德西北灌注入伊苏河,河水静静流淌,在黑夜中不闻水声,白天喧哗的水鸭子也在河畔的树根下安静入睡。 五根坚固的石柱峙立在河道中,石柱上修建着一条宽敞的廊桥,廊桥的右端是一坐修建在古老水磨坊基石上的城堡。 “李谢尔河上的船”,这是香舍索隆堡的别称,最吸引人目光的便是它架在河上的长廊,它既是廊又是桥,香舍索隆堡因此也被称为水上城堡。 李谢尔河岸葱葱郁郁的杂木林点缀着城堡的纤巧柔美,精心打理的花园如同一位安静女子鬓旁的配饰,精致典雅的香舍索隆堡并不是伊苏河流域最壮观宏伟,最华丽的城堡,但它绝对是最富有浪漫气质的城堡。 更何况如今这座城堡里还有三个闻名伦德的美丽女子。 这里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与梅薇丝公主在伦德郊外的居所,和梅薇丝公主交好的烈金雷诺特家的格利沙尔塔小姐,经常会在闲暇十分过来陪伴寡居的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母女。 虽然伦德贵族中有“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夜晚从不寂寞”的说法,但这并不会影响格利沙尔塔小姐经常在夜晚出现在公爵夫人的卧室里。 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娇俏可人的梅薇丝公主。 梅薇丝公主总喜欢和格利沙尔塔小姐睡在一起,所以疼爱女儿的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会将大卧室让给两个美丽的少女。 靠着窗户,可以看到皎洁的月光落在平缓的河面上,随着河水的流淌,恍惚间似乎月光也在跟着飘离,远处隐约可见米格拉兹亲王宏伟地莎温古堡。像俯视领地的雄狮。 丰满动听的小提琴乐声在窗户里流淌而出,梅薇丝公主如痴如醉地看着认真演奏的罗秀,屏住了呼吸。 “这是什么曲子?我感觉要比帕格尼斯的《二十四随想曲》难度还要高,特别是这种抒情和庄重深沉地曲调,完全用双弦颤音体现出来。这种技巧要求太高了……不过正是这种奇妙的演奏方法,表现出雄浑的气势和独到地旋律,让人不由得感觉到惊艳。”梅薇丝公主看到罗秀落弦。从床榻上走了起来,洁白的脚趾踢着高地山羊绒拖鞋跑到了罗秀身边,她的目光中满是崇拜,格利沙尔塔小姐一向是梅薇丝公主心目中最具有偶像气质的同龄人。林雷 罗秀拉出一个双音,又是一个三音,再展示了一个四音和弦,三度,六度。八度,十度双音音阶,是弹奏双音的基础,是小提琴演奏终身重视的基本功,罗秀简单的几个动作,已经体现出了完全不亚于名家的深厚功底,然而在展示了刚才曲子中需要用到地左手颤音、泛音、拨弦等高深技巧后,罗秀却并没有什么得意的表情,反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梅薇丝公主看到了一丝淡淡的幽怨,她觉得拉着小提琴的罗秀。具有和小提琴乐器王后名称匹配的高贵气质。只有这样的罗秀,才能够让小提琴真正拥有“王后”的味道。 “恶魔的颤音奏鸣曲,你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六岁孩子写出来的小提琴曲子。”罗秀看着闪烁着大眼睛的梅薇丝公主,“他告诉我,这是他做梦地时候,一个恶魔用奇妙地方法演奏曲子。并且传授给了他。他在醒来后就记下了这曲子。这样的理由你相信吗?” 梅薇丝公主重重地点了点头。 罗秀嗤了一声,自己的反问真是问错人了。梅薇丝公主绝对不是喜欢太多思考的女孩子。 “那时候我也只有六岁,我相信他了。我非常崇拜他,觉得他无所不能,他总是为我做出一个标准,然后要求我做得和他一样好。我想我们都是孩子,应该差不多,但是我现我再怎么努力,即使达到了他要求的标准,和他真正的能力相比,依然相差太多。我长大以后,我才现他还是个孩子时,他能够做到的那些事情,许多领域地专家学都做不到。像这恶魔地颤音奏鸣曲,堪称小提琴历史上古典风格的巅峰作品,而在演奏难度上也唯独有帕格尼斯地《二十四随想曲》可以媲美,作曲时他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罗秀柔顺的眉微微蹙拢,她再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众所周知,创作歌剧《唐-乔尼望》,以及《c小调大弥撒》,《d大调第三十八号交响曲》的奥狄斯是多米尼克大陆历史上最具有音乐天赋的天才音乐家,但他在六岁的时候也不过是完成了三小步舞曲和一快板,就乐曲所体现的音乐素养,成熟的曲风与演奏难度来看,那时的奥狄斯和他比起来,简直是个看谱都费劲的傻 “那他现在已经是樱兰罗著名的小提琴大师了吧,是谁呢?多罗罗斯,费南?墨菲斯?还是伊塔耶?只有他们的年纪和你差不多了。”梅薇丝公主并没有少见识这些青年才俊,他们也很乐意在身份高贵,又娇俏可爱的梅薇丝公主面前展示自己的音乐才华。 梅薇丝公主说的这几个名字,都是最近伦德风头鼎盛的少年音乐天才,尤其是和罗秀同年的墨菲斯,已经有在维纳多金色大厅演出的经验了。 “他们?”罗秀一如既往地毫不掩饰她的不屑和轻蔑,“就技巧来说,他们都不够成熟,更不用说独特的演奏风格了,只是会一些花哨表演,仅此而已。” “那这个恶魔的颤音奏鸣曲作是谁?”梅薇丝公主倒不奇怪罗秀的评价,在她看来,墨菲斯的小提琴演奏水准甚至不如罗秀。 只是格利沙尔塔小姐,根本不可能站在台上为人们演奏,有幸欣赏到她演奏小提琴曲时绝代风姿的,只有夏洛特庄园里的仆人和她寥寥几个好友。 梅薇丝公主也不会怀疑,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想要听格利沙尔塔小姐演奏小提琴,这位比公主更骄傲的小姐,如果不愿意为他演奏,她也会冷漠地拒绝。 “你见过的,那时候他摸着你的头说,小妹妹,没有王子来拯救的公主,会在城堡里永远昏睡哦。”罗秀看着依然有着娃娃气质的梅薇丝公主,微笑道:“你被他吓得不敢回香舍索隆堡睡觉,在夏洛特庄园里住了一个多月,才被公爵夫人拉上马车哭哭啼啼地回去。” “陆斯恩!”梅薇丝不敢相信地喊出这个名字。 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梅薇丝八岁,罗秀十岁,夏洛特庄园的小仆人陆斯恩十岁。 克莉丝汀夫人和兰德泽尔忙于整理新购的庄园,指挥着仆人们修剪树篱,种植草坪,刚成为骑士的蓝斯特罗和管家修斯坦尼顿先生小心盯着那些昂贵的艺术品搬入陈列室。 安德烈公爵和杰佛理伯爵在伊苏河里钓鱼,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帮克莉丝汀夫人整理卧室。 没有人管这几个小家伙,小桃乐丝也被陆斯恩指使去和多琳准备梅薇丝公主最喜欢的甜点。 十岁的陆斯恩已经比梅薇丝公主高了两个头,小女孩天然地对男孩子的崇拜,让她对陆斯恩言听计从。 陆斯恩带着两个小女孩来到马场,他跳上一匹塞尔塔马,在跑马场上来回奔跑了几圈,纯血马巨大的体型和十岁的小男孩完全不成比例,但却依然被他驾驭得服服帖帖。 罗秀为自己的小仆人而骄傲,欢欣鼓舞地鼓掌,小梅薇丝跪在草地上,崇拜地看着陆斯恩,央求着他带着自己骑一圈。 陆斯恩将她拎上马背,呼啸的风刮起梅薇丝公主柔软的丝,她不敢睁开眼睛,她听到一个稚嫩却很让人安心的声音:“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 梅薇丝怯生生地睁开眼睛,闪过的风景让她吓得又闭上了眼睛,在旁边男孩的鼓励下,才慢慢地再次睁开眼睛,渐渐地褪去了那份胆怯,变得兴奋起来,欢呼着要罗秀一起来玩。 十岁的罗秀,对和同龄的男孩子一起骑马,已经觉得有些害羞,拒绝了梅薇丝的提议,只是在一旁为陆斯恩和勇敢的梅薇丝公主鼓掌。 骑了一会马,梅薇丝也累了,三个人一起躺在草地上,陆斯恩和她们说了一个睡美人的故事。 最后陆斯恩告诉梅薇丝公主,公主在城堡睡觉,就会永远陷入昏睡。梅薇丝公主吓得在夏洛特庄园住了一个月,被勉强拉回香舍索隆堡后,每天晚上都睁大着眼睛,直到实在撑不住了才会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依然没有忘记告诫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如果她睡觉后醒不过来,一定要叫米格拉兹哥哥来吻她,她就会醒过来,然后和米格拉兹哥哥结婚。 梅薇丝天真的童言,被葛洛仙妮公爵告诉加布里尔三世后,这位皇帝陛下哈哈大笑,当时宣布在她长大后,让她成为米格拉兹亲王的王妃,未来樱兰罗帝国的皇后。 如今的梅薇丝,已经长大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她和米格拉兹亲王的婚事,然而她却想起了那个小男孩。 在她耳旁说“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小男孩。 第八十七章 拯救公主的骑士 梅薇丝公主十四岁了。 她懂得许多事情,例如她偷偷告诉过罗秀,如果**手臂,会让胸部显得更加丰满。她觉得这里变大了,是女孩成为女人的象征。 对梅薇丝公主来说,只有胸部长大了,自己才算长大了。 她最爱的人是母亲,同时也为母亲伤心,她觉得母亲明明是个好女人,但那些贵族们看着母亲的眼神总是那样让她难受。 她最尊敬的人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因为母亲说他和父亲很像,是个能让女人信任的男人,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对她很好,经常邀请她到皇宫里玩……虽然梅薇丝公主觉得皇宫里并没有什么好玩的。 她最崇拜的人是罗秀,格利沙尔塔小姐是梅薇丝见过的最有才华,也是最有偶像气质的同龄人。和那些总是眼神怪异的贵族小姐比起来,罗秀总是有着让梅薇丝温暖的眼神,虽然很多时候她也不会毫不留情地嘲讽梅薇丝的一些天真行为。 她最羡慕的人是克莉丝汀夫人,因为她觉得这位夫人不只有着完美的体态容貌和气质,还有一个爱她的丈夫和心爱的女儿,而梅薇丝小姐没有父亲,她的母亲没有丈夫。 她最讨厌的是杰佛理伯爵,这位伯爵经常把他在李谢尔河里钓到的鱼都丢到香舍索隆堡的厨房,母亲很爱吃鱼,而梅薇丝最讨厌吃鱼了。 梅薇丝公主最不想见的米格拉兹亲王,他总说自己是他的小妻子,可梅薇丝觉得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每次见面,他总问她早上起床后,侍女还用不用帮她换床单。 梅薇丝的脸蛋总是羞得通红。 今天晚上梅薇丝公主最想见到的人是陆斯恩,当她终于明白陆斯恩那个公主在城堡里昏睡的故事是吓唬她的以后,梅薇丝公主恨恨地称呼他为“小恶魔”。 谁知道这个小恶魔居然能让自己崇拜的罗秀折服,梅薇丝公主很好奇。一个六岁能写出古典音乐巅峰作品的小恶魔,如今是什么模样。 梅薇丝公主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陆斯恩了,自从她在夏洛特庄园受骗以后,她就没有去过夏洛特庄园。而罗秀似乎总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来香舍索隆堡。 梅薇丝公主觉得,罗秀地心情不好,肯定是因为这个小恶魔。罗秀很少有事情隐瞒她,但说起陆斯恩,罗秀的话并不多,今天晚上是个例外。 香舍索隆堡主堡建立在李谢尔河里的一个古老的水磨坊上,据说半夜还能听到水轮呼啦啦转动和一些奇怪地说话声,例如“快点放麦子”,“水流太慢”之类的。 梅薇丝公主觉得窗户似乎有奇怪的声音。难道是幽灵? 她赶紧闭上眼睛,死死地抱住罗秀,贴着她的背,她觉得有罗秀在。什么幽灵的都不用害怕。因为罗秀似乎什么都不怕,她非常勇敢。梅薇丝记得,罗秀和她一起参加过一个宴会,崔凡希家的碧翠丝小姐对梅薇丝说了一些那时候梅薇丝还不懂,却让她难受的话,罗秀毫不犹豫地给了碧翠丝小姐一个火辣辣的耳光。 梅薇丝也不怕了。 然后她觉得自己被幽灵带走了,她轻飘飘地飞上了天空,她尖叫起来,可是罗秀怎么也听不到她的呼喊。 梅薇丝公主被带到一座古老的城堡,城堡建在茂密地山林中。城堡四周笼罩在弥漫的云雾中,远处可以看到大雪山美丽的雪顶,碧蓝的湖泊在不远处泛着波光。 一个邪恶地魔法师……因为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袍子。拿着用蛇做成的魔法手杖,对梅薇丝公主施展了咒语,她被冰冻起来。 只有邪恶的魔法师才会这样对待可爱的梅薇丝,所以他是邪恶的,梅薇丝这样判断。 她大声喊出一个名字,她都不知道自己喊的是谁。 邪恶魔法师突然害怕起来,原来一位骑着塞尔塔马的骑士冲进了城堡。 骑士抓起准备再次施展魔法的魔法师丢出了窗外。隔着厚厚的冰层。梅薇丝也能听到他惊恐地尖叫。 骑士紧紧地抱住被冰雪包裹的梅薇丝,他用他的体温融化冰雪。测试文字水印8。梅薇丝似乎听到他在安慰自己:“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 很快冰雪融化,美丽地梅薇丝公主羞涩地看着骑士,因为骑士还抱着她。 骑士将她抱起来,和她一起骑着塞尔塔马。 塞尔塔马长出了翅膀,在空中飞了起来,越过森林,越过大雪山,梅薇丝看到了伊苏河,看到了伦德,看到了普雷斯科特山脉,一直飞过去,却没有看到大海,而是一大片红色的花海。 骑士和她在花海里降落,梅薇丝和骑士拥抱在一起,他似乎是要和自己玩游戏,两个人在花海里滚来滚去。 梅薇丝突然觉得大腿上一阵疼痛,一条邪恶的蛇咬伤了她。 骑士说要帮她吸出毒血,梅薇丝闭上了眼睛,她很害羞,又担心自己会死去。 “梅薇丝……醒醒……醒醒”罗秀推搡着梅薇丝,小女孩紧紧地抱住自己,嘴里一直在喊“不要……不要……”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奇怪的梦,罗秀看到梅薇丝脸颊上的潮红,还有脖子上的汗水,双腿紧紧地夹在一起。 梅薇丝终于醒了过来,现自己紧紧地纠缠着罗秀,却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然后才想起来……刚才那是一个梦。 只可惜,一直没有看到那个骑士的脸,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地好友,大魔法师欧内斯特先生说梦里地人是没有脸的,如果能看到那个人地脸,这说明你觉得这个人可能会死去。 梅薇丝想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脸的好,因为他救了自己,自己怎么能诅咒他要死了呢?她又迷迷糊糊地觉得那个邪恶的魔法师有些像欧内斯特先生。 谁让梅薇丝只认识这么一个魔法师呢? “刚才做什么梦了?”罗秀似笑非笑地看着梅薇丝,让梅薇丝觉得很不好意思,似乎罗秀刚才闯入自己的梦里。看到了一 “我才不告诉你。”梅薇丝怕罗秀嘲笑,格利沙尔塔小姐嘲讽起来,可从来不管对方是谁。 “哼哼,我用脚趾头猜都知道你做地什么梦……肯定是什么骑士拯救公主之类的吧。我在你的枕头下现了《骑士》,原来你也喜欢这个。”罗秀冷不丁地从梅薇丝的枕头下抽出了精装地小说月刊。 “还给我!”梅薇丝爬起来抢,却觉得下身有些冰凉,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她惊讶地现,一些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裙子。 难道……难道真的被蛇咬伤了,自己是被那个骑士送回来的?梅薇丝慌了,吓得差点哭了起来,她眼泪汪汪地看着罗秀。 “梅薇丝,你终于长大了。”罗秀觉得。自己面对梅薇丝时,能够感受到陆斯恩面对自己时的那种情绪了。 陆斯恩看着罗秀总像看着一个跟在自己身后玩闹的小女孩,而罗秀看着梅薇丝时,也是如此。 罗秀安慰着梅薇丝。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帮助她处理小女孩的初潮。 梅薇丝停止了哭泣,在知道这才是真正长大的标志时,梅薇丝忍不住问:“罗秀,你是几岁?” 这下轮到罗秀脸红了,倒不是罗秀觉得这是两个女孩子间也羞于出口的问题,而是她地第一次是十三岁,那时候她有些奇怪,也有些惊慌,然后她本能地去问陆斯恩。 一直到现在。罗秀都觉得那是自己做过的最愚蠢最丢脸的一件事情。 正如米格拉兹亲王所说的,梅薇丝公主早上起床后,侍女收拾掉了床单。 早餐后。罗秀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这位夫人慈祥地看着女儿,摸了摸她地脑袋,“今天晚上我为你举行一个宴会,庆祝我们的梅薇丝长大了。” 女性的初潮,在许多国家都象征着不洁,但在樱兰罗风俗里。许多贵族家庭却认为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这一点并没有因为厌恶流血的教义而有所改变。 罗秀补充道:“不用请别人了。就我们三个人,这种事情并不适合到处张扬吧。” “那不能算是宴会吧……”梅薇丝嘀咕着。她很为自己而骄傲,可是这种事情确实如罗秀所说的,让别人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可是三个人也太冷清了,那能叫宴会吗? “不是还有桃乐丝吗?还有罗秀的侍从官陆斯恩,你们的年纪似乎都不大,既然是私人宴会,就不用太讲究,也不用说明举行宴会的理由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说道。 “陆斯恩?”罗秀和梅薇丝同时惊讶地道。 “桃乐丝没有告诉你吗?你地侍从官今天来接你回夏洛特庄园,我和他说你原来准备明天才回去,我让他在花园里等你自己决定。不过既然今天晚上为梅薇丝庆祝,就让他也参加吧,我记得你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吧……梅薇丝,还记得那个公主睡在城堡里等待王子亲吻才会醒过来的故事吗?”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笑着握住了梅薇丝的手,“可以说是因为这个故事,让你有了米格拉兹亲王这个未婚夫,你应该感谢陆斯恩。” “我不。”梅薇丝公主撅起了嘴,看了一眼罗秀,她正怔怔地出神。 罗秀站在窗前,看到那个穿着黑色燕尾服地男子,安静地站在缓缓流动的河水旁,等待她的时候,他从来不曾流露出半点不耐。 她看着河水,看着那个男子,同样的安静。 如果不是那河面上的大片梧桐叶远远地飘了过来,在视线中又渐行渐远,几乎无法察觉河水在流动。 水流变缓,是李谢尔河上水磨坊荒废的主要原因,也让第一代香舍索隆堡的女主人在修建这座充满女性阴柔气息地城堡时,节省了大量地人力物力。 花园由数十根直插河底的石柱支撑着,在花圃间还有许多镂空地花纹空隙。可以看到河水。 建立在水上的花园,不得不让人佩服那个设计城堡地第一代女主人,香舍索隆堡绝对不亚于任何建筑大师的作品。 在几代女主人不停的修葺之下,香舍索隆堡已经成为伊苏河流域最具有艺术气质的城堡。 尤其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修建地廊桥。更是最被人称道,诗人们在这里流连忘返。 其中有蒙德丝,福瓦波,埃米顿等文学大家,比起香舍索隆堡,似乎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更让他们留恋,这些人无一不留下了赞美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和美貌的作品。樱兰罗帝国最放荡的女人,拥有一千个情人的寡妇,这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名誉。 但很让人奇怪,与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截然不同。伦德贵族们恨不得亲吻她脚背的克莉丝汀夫人,却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好友。 罗秀,这位伦德贵妇人和小姐们又嫉又恨又怕的烈金雷诺特家族千金,却从来没有将红茶泼在葛洛仙妮公爵夫人脸上……即使这位夫人正亲昵地和安德烈公爵说话。眼神动作十分暧昧。 这位公爵夫人还和帝国第一尊贵的女人,出身查理尔德家族的凯萨琳皇后关系很不错,两个女人经常谈论起梅薇丝公主和米格拉兹亲王。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通过凯萨琳皇后,认识了孔特雷拉丝-墨斐-查利尔德,这位红衣大主教曾经赞美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是纯洁地天使。 伦德贵族们认为,这是红衣大主教在入主额蒂菲斯大教堂前太过于兴奋的表现,以至于让他语无伦次。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名声如何,都不能否定她的才华,香舍索隆堡就是最好地见证,陆斯恩看着这座完全忽略了防御能力的城堡。不由得想起了洛德铠甲,这两都以同样的理念而设计。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与达文西斯,一个是荡妇。一个是艺术宗师,真是奇妙。 女人,比艺术品更值得男人用心去鉴赏,陆斯恩觉得,那些喜欢收藏女人的男人,一定都是艺术大师。 这种收藏爱好是否值得称道,就不是陆斯恩所在乎的了。至少他没有这种爱好。 有些女人。一旦真的收藏起来,她们就变成了花瓶。失去了她们鲜活的美感,畅快淋漓的个性。 陆斯恩欣赏着香舍索隆堡的景致,他在河边站立不动,等候着罗秀的答复。 这几天,他就要离开夏洛特庄园一段时间了,走之前,他必须为罗秀地安全做好安排。 “陆斯恩!” 陆斯恩回过头来,嘴角绽放出真诚的笑容,当你看到昔日的小女孩出落得亭亭玉立,多半会露出这种笑容。 眼前地女孩纯净自然,仿佛是从遥不可及的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公主,穿着烟灰裸色的雪纺长裙,层叠的裙摆,淡黄色的雏菊花朵轻轻地撒在上面,一层层地铺撒到地面。 当看到陆斯恩的笑容,女孩露出天使般地羞涩,微卷地丝蓬松地披散着,脸蛋有些圆,更显得丰润可爱,嘴唇不大,唇线丰满,小巧的鼻子,如同她地身材,纤细而若人怜惜。 “梅薇丝公主。”陆斯恩躬身行礼,面对一个尊贵的公主,陆斯恩绝对不会失礼。 梅薇丝微微有些失望,陆斯恩并没有亲昵地走过来,以很久未见的亲热态度抚弄着她的头。 就像她八岁的时候,被那个小恶魔骗的时候那样。 梅薇丝早就不恨陆斯恩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似乎太傻了,而陆斯恩太聪明了。 “你来接罗秀吗?” 站在花园里,娇俏的梅薇丝远比鲜花美丽,她的大眼睛在恍惚,陆斯恩好像太高了,整整比自己高了差不多两个头。 “克莉丝汀夫人给公爵夫人送了一封信,小姐打扰香舍索隆堡很长时间了,非常感谢公爵夫人的招待,如果公爵夫人和梅薇丝小姐有时间,夫人诚挚地邀请二位前来夏洛特庄园做客。夫人说,夏洛特庄园永远欢迎两位尊贵的客人。”陆斯恩彬彬有礼地回答。 梅薇丝不满地转过身子,陆斯恩和普通的仆人似乎没有什么区别,根本就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勇敢而让梅薇丝崇拜的男孩子了。 “那是你骑来的马吗?”梅薇丝突然现一批高大的塞尔塔马,正悠闲自得地喝着河水。 “是的,梅薇丝小姐,还想骑马吗?”陆斯恩笑吟吟地问道。 梅薇丝看到塞尔塔马马鞍上的金马刺徽章,那是樱兰罗帝国骑士的标记,教皇曾经册封几个教国的国王为金马刺骑士,盖拉迪诺陛下下令,樱兰罗帝国的每一个骑士都可以佩戴金马刺徽章。 虽然很多人嘲讽盖拉迪诺皇帝是出于妒忌和自己无法成为金马刺骑士的嫉恨而下达这样的命令,但盖拉迪诺陛下这种近乎无聊的报复行为确实让那些国王很无趣,这些国王基本上不会在有樱兰罗人在场的时候炫耀自己是一名金马刺骑士。 “你已经是一位骑士了吗?”梅薇丝惊讶地问道。 陆斯恩回头看了一下那匹塞尔塔马,这匹马原本是蓝斯特罗的坐骑,这位护卫长并不喜欢把金马刺徽章别在胸口,而是很没有骑士风格地将徽章别在了马鞍上。 但陆斯恩确实是一位骑士,所以他承认了,笑着说:“如果王子没有来拯救公主,那么这个任务就应该交给骑士了。” 还是那个嬉笑着,并不顾及她公主身份的陆斯恩。 梅薇丝脸颊一红,飞快地跑回了城堡,完全忘记了罗秀关于初潮时不要剧烈运动的建议。 第八十八章 意料中的伏击 一整夜,陆斯恩也没有觉得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是个荡妇。 她的眉角,她的丝,她的唇,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一丝轻浮的味道,更不用说那种独属于荡妇的风情了。 或内敛了吧,完全不像荡妇的荡妇,才有资格拥有一千个情人,这些情人未必都与她有过被翻红浪的**,但一定会有某种亲密的暧昧,才能称得上情人。 有时候陆斯恩甚至觉得,如果克莉丝汀夫人没有碰到自己,那么她和自己第一印象中的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应该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就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一个传说中的荡妇,在香舍索隆堡里,陆斯恩只看到一个端庄和善的贵妇人。 离开时,陆斯恩对着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微笑,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梅薇丝公主有些依依不舍,她的玩伴并不多,只有罗秀才会毫不避讳她母亲的名声和她成为了朋友。 伦德的贵族千金里,有谁比罗秀的朋友更少,那一定是梅薇丝。 “不要害怕,要勇敢哦,梅薇丝公主会有幸福的未来。”陆斯恩鼓励着着梅薇丝,他能看到这个小女孩潜藏在心底的忧郁。 梅薇丝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觉得陆斯恩和罗秀一样,他们和梅薇丝不同,非常聪明而且勇敢,和他们在一起,梅薇丝十分安心,不会害怕。 兰德泽尔先生骑着马,桃乐丝和罗秀坐在车厢里,陆斯恩驾着马车,沿着李谢尔河一路向西,经过西科湾,可以看到远处的圣米迦勒山堡,枪与花骑士团的旗帜在山风中抖动。 在伊苏河岸边往南,一路沿着马车碾压出来的小路。会听到西姆斯教堂并不响亮的钟声,白柱廊桥的廊顶在枯枝中露出半截,尤金芬妮庄园的橘园一大片的金黄,这片宽阔的橘园还没有被采摘干净。干起采摘的活,玛吉斯家地仆人并不十分擅长。 斯恩挥手止住前行的兰德泽尔先生,拉住了马缰,朝身后打了个手势。 身后传来阵阵激烈的马蹄声,如击打在人心的鼓点声,起伏间有着独特地韵律。 蓝斯特罗骑着重甲保护的战马掠过马车,他的身后是穿着漆黑战甲的夏洛特庄园十骑士。测试文字水印7。 黑色的战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剑尖锋利地割开了风声,骑士们随着马蹄声沉默地起了冲击。 蓝斯特罗一马当先,一剑凌空劈了下去。劲风刮开了遮挡了视线的低矮树枝。 十一匹黑色的战马,十一个黑色骑士,动了最迅猛的攻击。 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骑士们甚至没有取下背后的大盾。这种短距离地冲刺,塞尔塔马奔腾的步伐能够给骑士的攻击附加最大的冲击力。 战马冲进了不远处地树林,一阵短暂的嘶喊声与金属拼杀的声音后,又陷入了寂静。 时间很短,显然准备埋伏狙击的敌人没有料到夏洛特庄园的马车后跟着一对骑士,而这对骑士具有强的反应能力和冲击力也出乎意料。 他们更没有料到,这对骑士在并不清楚敌人埋伏了什么样的力量时就悍勇地冲了过来,而不是先小心翼翼地进行侦测和试探。 “怎么了?”桃乐丝掀开车帘。 “没有什么,蓝斯特罗带着十骑士在这附近训练。”陆斯恩微笑着道,他的笑容很让人安 虽然树林里至少躺下了十几具尸体。在利剑配合短弩的屠杀下,没有留下活口。 秉持骑士精神的骑士不屑于携带短弩这种违背了骑士守则地武器,但兰德泽尔先生却教育夏洛特庄园的骑士们。如果是为了个人的荣誉,必须坚持骑士精神,如果是为了保护主人,骑士精神就滚开吧。 “你以为我这么蠢吗?陆斯恩,我已经不是六岁地小女孩了。不过是碰到一群想要绑架或刺杀我的人而已。”罗秀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陆斯恩笑了起来,“很抱歉,我并没有意识到。小姐已经是十六岁的小女孩了。” 车帘里一阵沉默。桃乐丝缩在角落里,小姐的脸色真让人害怕。她透过通透的水晶珠子,看到陆斯恩的背影,心中却十分佩服陆斯恩。 桃乐丝希望获得一种勇气,当罗秀斥责她胸部太大了地时候,可以对着小姐示威地挺挺胸。 但是感觉到罗秀在安静和沉默中散出地冰冷气息,桃乐丝又觉得自己如果获得了这种勇气,也会在接触到小姐的眼神后,垂下头,老实地看着地板。 陆斯恩将马车交给兰德泽尔,走入树林。 “你们声音太大,让小姐觉了,以后下手快一点,最好别让他们叫出声音来。”陆斯恩看着蓝斯特罗,这位冷骑士正在尸体上擦干净剑刃,收剑回鞘。 蓝斯特罗踢开脚下地一具尸体,瞪着陆斯恩:“这些家伙实力很强,如果是正面作战,会很麻烦。” 虽然不是干得很漂亮,但是蓝斯特罗最近总想挑衅下陆斯恩,所以不由自主地就顶了一句。虽然兰德泽尔先生已经告诫他,陆斯恩的实力隐藏得很深,但这并不是能阻止蓝斯特罗想找机会和陆斯恩比试一番的理由。 一共十八具尸体,十具尸体仰天躺着,这十个人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割掉了脑袋,还有五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一旁,这几个稍稍抵抗了一下,惊动罗秀的嘶喊声大概就是他们出来的,剩下的三个,身中弩箭而死,他们逃开了一段距离,被短弩从背后射穿,有一个人的脸上还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显然他们认为夏洛特庄园的骑士不可能携带短弩这种违反骑士精神的东西。 这些穿着普通的伏击,虽然不是每个都身材高大,却个个都有着精壮的肌肉,在厚厚的秋衣下还穿着一层锁子甲,长剑隐藏在几担咸鱼中,咸鱼并没有腌好,已经散着臭气,这样的东西,虽然容易引起注意,但却没有几个人愿意检查这些东西。 但却正是这些臭咸鱼出卖了他们,在西里尔区闻到这种东西的气味,实在太奇怪了,这里可不是伦德的水产市场,也不是塔克区的棚户区。 至于这些人真正的目的是不是伏击罗秀,陆斯恩不会去在意,杀死一批在西里尔区形迹可疑的家伙,这种事情还不配称得上给烈金雷诺特家族添麻烦。 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们,很少会把一些政治上的倾轧争执带到西里尔区来,他们彼此默认西里尔区不能作为争权夺势的战场,更不用说在这里进行暗杀伏击这种*裸的凶杀了,如果一旦暴露,指使会成为公敌,以西里尔区大贵族们联合的力量,没有谁可以抵抗。 他们在维护着西里尔区的平淡祥和,不管是不是表面上的平静,但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打破这种局面。 不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政敌,伦德的高官显贵再怎么仇恨夏洛特庄园,也不敢挑衅西里尔区的尊严。 陆斯恩几乎可以肯定这些家伙的来路了。 让蓝斯特罗和十骑士护卫马车离开,陆斯恩一个人留在了小树林里,察看这些尸体。 没有任何痕迹可以证明陆斯恩的猜测,但这并不重要,陆斯恩并不是要审判罪犯,他的结论不需要证据,他只要直接把罪名扣在那些人身上就够了。 “真是残忍,眼看着刚才还在为了共同目标而努力的同伴成为尸体,自己却可以冷漠地隐藏行迹。”陆斯恩对着眼前的空气,笑着说道,他的笑容是真诚的欣赏,并非嘲讽。 树林里垒着树叶,斑驳的阳光在叶缝里落下,血液在光照下并不鲜艳,散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黑红光泽,枯叶层下是腐烂的树枝,血液流淌着,吸引了一些细小的虫子,嗤嗤地吸食着。 陆斯恩的笑容从未收敛,虽然他的前方什么也没有,但他的目光却在不停地转动,似乎在看着单薄的小树,在看着低矮的灌木,在看着林间的风景“你能看到我?”一个有些惊讶的声音响起,声音仿佛隔着厚厚的木头传过来,有着压抑的沉重感觉。 “你说呢?”陆斯恩低下头,看着那些尸体,这些人是会去天国,还是下地狱呢? 如今的俗世之中,并没有谁真正地见识过天国的繁华,也没有见识过地狱的恐怖,只靠着《日经》和《月经》的描述,再虔诚的信徒在幻想时也会觉得迷茫。 是谁来决定死该升入天国,又是谁来迎接那些被天使抛弃的灵魂? 恶魔,这是恶魔应该做的事情,陆斯恩会给他们归宿。 第八十九章 这样的死法,希望你会喜欢 陆斯恩伸出手,他的手掌陷入了一片虚空之中,被看不到的恶兽所吞噬着,整个手掌消失在眼前,周围的空间一阵剧烈的震荡,散出水纹似的波动,小树林里静寂的景色被扭曲,像透过水晶球观察这个世界时,那种一切都被拉扯开,紧紧地以弧形贴服着球面的怪异情景。 手臂上的肌肉鼓起,陆斯恩微微皱起眉头,这让他嘴角的笑意显得有些奇怪,对方挣扎的力量并不小,这些非人的存在已经脱离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 但一切都有着极限的承受力,空间也不例外,随着陆斯恩嘴角真诚的笑容渐渐有了嘲讽的味道,在他唇线翘起的弧度已经带着*裸的不屑时,小树林里狭隘的空间再也承受不住双方的僵持,“啪”地出了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是破裂的玻璃。 陆斯恩的手掐在一个人的脖子上,凭空举起来,他挣扎着想要将脚尖触碰到地面,却只沾染上了枯叶层里吸噬的鲜血。 血腥味愈浓烈,马蹄的痕迹四散凌乱,臭咸鱼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味,这种独特的恶心气味令人作呕。 地上的十八具尸体,并不壮观,尸体的眼睛都瞪大着,据说这是死在临死前看到天国或地狱的大门向他打开,所表示出来的惊喜或惊骇。 陆斯恩手中的人也瞪大了眼睛,露出了吓人的眼白,他是在临死前挣扎。 “你知道吗,被我杀死的人,没有接引天使来接引灵魂升入天堂。”陆斯恩松开手,手中的身体软绵绵地跌倒在地上,大声地咳嗽着,他想再度遁入空间逃亡,却现自己已经失去了那种能力。 “你……你是什么人?”他浑身空荡荡的,这种无力的感觉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了。这种感觉让他惊慌失措。 “可怜的班克罗夫特,让始祖原谅你的鲁莽,你连伏击前的基本调查都没有做,就直接动手了吗?还是说你们在樱兰罗的棋子。对你们隐瞒了什么,误导了你们?”陆斯恩厌恶地看了四周一眼,遍地地鲜血让他恶心,能够完整背诵《日经》和《月经》的陆斯恩,当然非常认同厌恶流血的教义。测试文字水印7。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班克罗夫特想从地上爬起来,手掌往地上一按,满手地鲜血,也不知道属于被他抛弃的那位同伴。 “我的问题,你一个也没有回答,却反问了我两个问题。”陆斯恩狭长的眼角挂着嘲讽的笑意。“东方主教,神之代言人,众圣徒之主继任,最高大祭祀。西方宗主教,神圣日诺曼主教长,多米尼克大主教及都主教,伯多禄国元及神之众仆人之仆人格列高力七世一定会很失望,圣钥骑士团第九骑士班克罗夫特居然会表现得如此失礼,连基本的礼节都不遵守,在最高教义指导下,秉持骑士精神的圣钥骑士,只是个粗卑的武夫。” “嗯,格列高力七世的这个称号可真够长的。像极了女人地长筒丝袜。只是女人的丝袜细细地欣赏就能够让男人感觉到兴奋,而教皇陛下的称号,只有像女人腿上的丝袜那样撕扯破烂时。才会让人感觉到暴虐和亵渎神圣地快感。”陆斯恩半蹲下身子,拾起一把剑刃流淌在鲜血里的长剑,在班克罗夫特的脸颊上擦拭着,“当然,这样的撕扯,伴随着女人被强暴的哭泣,只会让恶趣味的家伙满足。对我来说。这样做可不够温柔。班克罗夫特。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选择自杀或被你的同伴杀死。” 真正的信徒都不会自杀。更不用说圣钥骑士团的骑士了,自杀的人,死后无法进入天堂,只能身入地狱,班克罗夫特接受这样地教育已经三十多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自杀。 任务失败了,班克罗夫特早已经有死亡的觉悟,他不会选择自杀,他想知道自己那些已经是尸体的同伴如何杀死自己。 “我选择被我地同伴杀死。”班克罗夫特并没有太多内疚,原定的计划是起伏击,除了目标人物以外,全部杀死,而班克罗夫特的任务就是捕捉目标,他并不擅长战斗,当他现计划失败时,第一时间就决定潜伏,再去质问为自己提供情报的人,为何没有告诉他夏洛特庄园的马车后还跟着一队强大的骑士。 而现在班克罗夫特有更多的疑问,按照樱兰罗帝国潜伏地棋子提供地资料,这个年轻的黑衣男子应该就是目标人物地侍从官,除了有击败马歇尔-米路-坎斯拉夫的战绩,似乎并没有什么越常人的力量。 陆斯恩现在展现除的力量,直接撕裂了空间,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用越常人这个词可以形容了。 “很好,或被你的同伴杀死,你还有机会升入天堂……”陆斯恩笑着道:“不过格列高力七世说过,天使已死,他没有告诉过你,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接引天使,天国的大门不再向凡俗的灵魂打开吗?” 班克罗夫特看着眼前这个对教皇完全没有敬意和畏惧的男子,他无法相信陆斯恩的话,在他看来这个男子绝对是非人类的存在,是异端,是恶魔。 伟大的格列高力七世教导班克罗夫特,一切的异端,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动摇信徒对神的信仰。 仿佛察觉到他的心事,陆斯恩冷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长剑丢给他:“挖一个洞,你的头这么大就够了。” 陆斯恩转过身去,如果不是嫌弃太过于肮脏,他可以在这些尸体上做一些隐晦的标记,这些尸体被现后,可以让细心的验尸官写进报告,然后引起樱兰罗帝国高层愤怒的猜疑。 林地的泥土十分湿润,松软的枯叶拨开后,露出黑色的腐土,锋利的剑刃刺入土中,挖起一大块黑土,和蚯蚓类似的爬虫,不知名的甲虫与蚂蚁,被打扰了安静,慌乱地爬开。 班克罗夫特瞟了一眼似乎在思考问题的陆斯恩,猛地挺剑向陆斯恩刺去。 “好好工作。不要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再有第二次,我就没有耐心了。” 班克罗夫特的剑刃刺空,却有一只手掌拍上了他的肩膀,陆斯恩在他的身后微笑着警告他,虽然没有严厉的语气,但班克罗夫特却知道,这个人对他确实没有太多的耐心。 班克罗夫特不是罗秀,只是普通的小蝼蚁,陆斯恩在等待的时候,不会温柔的安静。 圣钥骑士团的第九骑士,虽然并不擅长武力,但是要用剑挖一个洞还是很快,只是他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同伴如何杀死自己。 他甚至怀疑,这个年轻男子是不是真的要杀死自己,还是只想尽情地侮辱,以获得他所说的那种暴虐和亵渎神圣的快感。 陆斯恩要求的洞很快就挖好了,班克罗夫特丢下长剑,虽然对方还是背对自己,可是他已经不想再从背后刺一剑了,他很清楚,对方刚才瞬间移动的度,并不亚于圣钥骑士团武力最强横的第一骑士。 年轻男子居然能够压制自己那神秘天使赋予的空间创造能力,更是让班克罗夫特确认了对方的非人本质,樱兰罗帝国果然如教皇陛下所说,是异端的大本营,连恶魔之类的邪恶生物也堂而皇之地混入了圣裔的身边。 站在教皇对立面,都是异端恶魔,班克罗夫特相信“在伦理和信仰上永无谬误”的格列高力七世陛下的判断。 陆斯恩抓住班克罗夫特,将他的头按在土洞里,松开手时,班克罗夫特想要挣扎,却现自己的背上似乎承受了巨力,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死去的圣钥骑士们,鲜血淋漓流淌,头颈的伤口继续喷涌而出的血液,在枯枝败叶中流淌着,被无形的力量驱赶引导,流入了班克罗夫特挖好的洞。 圣钥骑士团第九骑士班克罗夫特,被鲜血淹死。 “赞美始祖,愿游荡在人间的天使为你接引,送你升入天国,神的信徒,你崇尚的美德,至高的荣誉,这都是神赐你的福。”陆斯恩目光怜悯,为死祈福,“这可是我为你能获得升入天国的资格,特地挑选的死法,希望你会喜欢。” “在伦理和信仰上永无谬误”这是罗马天主教教皇的彪悍注解。 不知怎么的,看到班克罗夫特的死法,就想起了很久前看的大卫-芬奇的电影《七宗罪》,电影中狂热的宗教信仰杀手johndoe的独白,“海明威说:这个世界如此美好,值得人们为它奋斗。我只同意后半句。” 被同伴的鲜血淹死,真是华丽的死法。虽然这个第九骑士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我很喜欢他的死。 第九十章 夏洛特庄园来客 为了迎接潘娜普洛伯爵,夏洛特庄园准备了丰盛而精致的午餐。 陆斯恩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才出现在餐桌前,在血腥的树林里被那污秽的空气玷污了的衣服,如果不换下,就太失礼了。 长条餐桌上撤下了烛台和鲜花,潘娜普洛伯爵和克莉丝汀夫人遥遥相对入座,罗秀坐在克莉丝汀夫人身侧,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还要年幼的伯爵,总感觉有些眼熟。 今天的纱麦菲尔,没有涂抹她那标志性的黑色眼影,嘴唇上浓艳的鲜红色换成了自然的粉色,脸颊上补了淡淡的胭脂,不会显得太苍白,黑色的指甲变成清丽的水蓝色,映衬着她的手指纤细柔嫩。 一头波浪金,用兜盘在脑后,红色的礼服雍容华贵,胸口别着丝绸编织而成的小蝴蝶结,腰间的v字束腰带随意地搭着,在懒散的气质中更突出她的娇小,长裙如水流淌,掩盖着小女孩单薄的身段。 她的眼睛里镶嵌着薄薄的蓝紫色水晶片,遮掩住了眼神中死寂的味道,可以看到深邃恬静的流光。 此时的纱麦菲尔和罗秀有着同样高傲的气质,恍如名门的骄傲千金,审判死亡的天使,生与死间的非人气息完全收敛。 罗秀只能怀疑,和她脑子里的印象相差太多了,她在母亲简单的介绍下知道对方的姓氏:潘娜普洛,如果提起纱麦菲尔这个名字。或罗秀会想起那个手托银盘,上边放着西红柿酱汁甜糕地神秘女子。 烫好的白色恩迪柔棉餐布上摆放着让人眼花缭乱的餐具,大小不同的银制刀叉从外到内摆放着四套,大中小号的杯子一共四只,一个水杯,红葡萄酒和白葡萄酒的杯子,还有香槟酒杯。餐盘是最好的云周大陆瓷器。洁白地细瓷上点缀着精美地花纹,在陆斯恩的挑选下,花纹的颜色和桌布的柔和色泽,刀叉地银光也搭配得恰到好处。 老布尼尔拿出了手艺。前菜海鲜拼盘,灰化鳇鱼的金色鱼子酱打底。上边铺着维吉尼亚林黑文厚牡蛎,边上围着一圈布列塔尼蓝龙虾,奶油鲍丝浓汤用上好地鲍鱼精制而成,散着浓郁的香味,引人垂涎欲滴。 潘娜普洛伯爵时不时地和克莉丝汀夫人聊聊蓝斯大草原上的风景,克莉丝汀夫人笑着回忆起她曾经在这片飞马家族的领地里现了一匹血统不明的骏马。测试文字水印1。当她提出向牧马人购买时,牧马人居然拒绝了一百个金币的高价,至今依然让克莉丝汀夫人觉得遗憾。 “那一定是潘娜普洛家族地牧马人,有一匹上好的马,他们更愿意骑着驰骋在草原上,金币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潘娜普洛伯爵用小勺喝了一口汤。斯文的动作一如她秀气的外形。“如果夫人还觉得遗憾,我可以为你在蓝斯大草原再搜索几匹好马。我们最近培育出新的品种。虽然还没有建立起血统谱系,但就马匹的体型,度来说,已经不亚于塞尔塔马了,但是驯养费用会减少许多。” “潘娜普洛家族总是能为帝国地军队提供最优秀地马匹,新品种的培育,一定会让飞马家族地旗帜上增添一道耀眼的勋章。”克莉丝汀夫人举起酒杯,陆斯恩为三位尊贵的女士添上彼德绿堡的九年份红酒。 彼得绿堡红酒利用葡萄皮中提取的天然植物色素调色,色泽柔和自然,比起以往的牛血色素调色的红酒,如今伦德的贵族们更喜欢前。 遥遥举杯,纱麦菲尔的粉色红唇在酒杯上留下了淡淡的唇印,她看了一眼陆斯恩,嘴角挂着揶揄的笑意。 陆斯恩微笑着致意,似乎在询问潘娜普洛伯爵是否满意夏洛特庄园的招待。 潘娜普洛伯爵和陆斯恩之间的眼神交流,在罗秀眼里,却显得有些暧昧,但罗秀完全不在乎。陆斯恩不是一直这样吗,见到漂亮的女人,甚至是小女孩,他都不会放过。 那和罗秀没有什么关系,这是他这个完美的仆人的私生活,就算不检点,也是他个人的事情。 罗秀平静地用餐刀将黑胡椒桂花**小牛排切下小片,切口整齐而鲜艳,透露着淡淡的血丝。 “潘娜普洛伯爵,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家族的姓氏有沉默的编织,优秀的织布的意思,为什么你们却世代牧马呢?”罗秀泯了一口醇香的棕红色酒汁,微笑着道:“你有一双非常适合编织手工艺品的双手,纤细却有力灵活。” “格利沙尔塔小姐,你的赞美真让我有学习编织工艺品的冲动。但我更羡慕你那双可以弹奏出最优雅美妙乐章的双手,钢琴的八十八个按键似乎是为你量身打造。”纱麦菲尔并没有回答罗秀关于姓氏的问题,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能关心下自己的领地叫蓝斯大草原,能记得这个姓氏,知道飞马家族致力于培养战马,正在展新品种,就已经算是关心这个家族了。 “很可惜,我更喜欢小提琴。”罗秀十分惋惜地道,“钢琴,我不怎么擅长。” “潘娜普洛伯爵,我最近想要休整跑马场,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能否为我提供一些建议?”克莉丝汀夫人说道。 “如果是夏洛特庄园的跑马场,那可不是一个小工程,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完的。不过,最近我并没有什么必须要忙的事情。”潘娜普洛伯爵看了一眼陆斯恩,“夏洛特庄园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我十分喜欢。” “那就太好了,不知道伯爵有没有兴趣在夏洛特庄园小住几天,我会感到非常荣幸。”克莉丝汀夫人似乎十分高兴,愉快地出了邀请。 “非常感谢。”潘娜普洛伯爵并没有多考虑,举起酒杯向克莉丝汀夫人示意,“我非常期待在夏洛特庄园里,与克莉丝汀夫人和格利沙尔塔小姐共渡的日子。” 非常顺利,陆斯恩放下心来,既然纱麦菲尔已经没有了随时想要杀死罗秀的冲动,她就能够担任起保护夏洛特庄园的重任。 蓝斯特罗和十骑士虽然能够抵御教皇国派遣过来的圣钥骑士团普通骑士,但像那个似乎拥有亚伯汗部分能力的第九骑士班克罗夫特,普通人根本无法觉他的存在。 亚伯汗,侍立于神之右手的十位神秘天使之一,拥有和神相似的空间创造能力,能够扭曲和碎裂整个世界,传说他已经被神赐予枷锁,禁锢了他的这种极其危险的能力。 亚伯汗虽然没有成为堕天使,但因为他的能力太过危险,神似乎并不信任他,这位神秘天使的触手,也隐隐约约地伸到俗世来了。 天使已死,陆斯恩在孔特雷拉丝死亡的那个雨夜里得到的这个信息,到底意味着什么? “你什么时候出?”纱麦菲尔站在指挥着仆人给她安排房间的陆斯恩身边,低声问道。 “过几天就走。” 按照克莉丝汀夫人的要求,纱麦菲尔的房间紧挨着罗秀,虽然罗秀有些不愿意,但为了不对客人太失礼,她并没有出口反对。 尽管感觉有些不对劲,但罗秀依然只是把纱麦菲尔当成普通客人,她并不知道在陆斯恩离开的时间里,纱麦菲尔将担当起陆斯恩的一部分职责。 陆斯恩的离开,克莉丝汀夫人告诉罗秀,他只是要去喜拉雅雪山捕捉几匹伯德纹马。 这种骄傲地在喜拉雅雪顶奔驰的伯德纹马,会在连续两个月的黑暗来临前离开雪顶,在雪山底部的平原上生活,毕竟连续两个月没有阳光,没有冬眠习性的伯德纹马无法忍受。 这时候也是捕捉伯德纹马的最好时机,克莉丝汀夫人告诉罗秀,这些伯德纹马将用来送给她的父亲安德烈公爵。 罗秀并没有在母亲面前过多得表示关切,她走出房间,看到纱麦菲尔和陆斯恩站在门口说话,轻轻地叫了声:“陆斯恩。” 陆斯恩跟着罗秀,走到走廊的尽头,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伊苏河,远远地眺望,那是一片金黄的跑马场,翠绿的西木尔草只种植在庄园前庭。 月桂树的树梢不安分地伸到窗内,夜雀儿的精致小巢搭建在靠窗的枝干上,每次桃乐丝关窗时,都得小心翼翼,以免将夜雀儿欢好的小家夹成枯枝碎草的原始材料。 她的背影依然是那么的高傲,透露着一种孤独的味道,无关寂寞与否,罗秀这样的女子,终究不会太快乐。 “走之前,陪我去看一个人好吗?”沉默良久,罗秀才开口,虽然身后没有半点动静,但她知道,他就在那里等待着。 斯恩依然不会拒绝罗秀的任何要求。 “最好带上你的凯莱儿。”罗秀回过头来,看着陆斯恩,她是如此的平静,黝黑的眸子里,有着让陆斯恩心疼的冷漠。 第九十一章 来势胸胸 西里尔区小树林的伏击,并不会让夏洛特庄园如临大敌。 这只是一次试探,以教皇国对开拓东部教区的重视性,黑暗血祭十数年的经营,不可能如此草率,这也不会是最终计划中的行动,第九骑士在圣钥骑士团虽然地位不低,但未必够资格参与教皇国的最高机密。 这些参与伏击的圣钥骑士们,在接到命令时,格列高力七世就准备抛弃他们了。 教皇国并不知道,一直表现得平静自然的克莉丝汀夫人已经清楚了其中的黑暗内幕,在他们看来,这次试探并不会让克莉丝汀夫人联想到更多,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踪到教皇国的线索,所有的人全部死亡,那么这件事情和教皇国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烈金雷诺特家族这样的名门,有几个执着于血亲复仇的死敌并不稀奇。 班克罗夫特的死,才是出乎教皇国意料的事情,他们或会估计到欧德修凡克家那些修习神术的老修士很不简单,但绝对没有想到在神术试验改造后,拥有空间藏匿能力的班克罗夫特也会死去。 杀死班克罗夫特的,只是罗秀的侍从官。 如果没有陆斯恩,按照计划,伏击成功,班克罗夫特俘虏罗秀后,利用他的独立空间匿藏罗秀,可以轻易地避开追捕。伏击失败,班克罗夫特也能伺机而动,暗中查探夏洛特庄园的防卫力量。从而得到可靠地信息为将来的行动打下基础。 这些设想,都落空了,只留下十九具尸体。 潘娜普洛伯爵来到夏洛特庄园的第一晚,非常平静。 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在书房和克莉丝汀夫人讨论庄园的巡防问题,虽然奇怪地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让兰德泽尔先生和蓝斯特罗参与,但当多琳给夫人的红茶加水时。确实看到了陆斯恩正在拿着一张夏洛特庄园的地形图在研究。 桃乐丝服侍罗秀入睡后。就钻进了自己地房间,小女仆最近似乎有些小秘密,正一个人琢磨着,看到陆斯恩地时候总是脸红红的。闪闪躲躲。 蓝斯特罗巡视一圈,加强了庄园四周的警戒。今天才遭受伏击,也要适当地做出些反应。测试文字水印7。 兰德泽尔先生这几天在香舍索隆堡没有睡好,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并没有如蓝斯特罗估计的那样会来勾引这个老先生,但是兰德泽尔先生在香舍索隆堡一直保持着警惕,精力已经有些不足,回到夏洛特庄园后。就早早入睡了。 纱麦菲尔还不习惯享受夏洛特庄园提供地舒适大床和柔软的维多利亚天鹅绒被子。 罗秀睁着眼睛,看到窗户上有一个纤细地投影,她穿上鞋子,拉开窗帘,在不远处的一颗水梧桐的树枝上,潘娜普洛伯爵正坐在只有手臂粗的小树枝上,双腿垂在空中。细细的小腿晃悠悠地。自得地嚼着榛子。 “你是松鼠吗?只有这种毛绒绒的小东西,才会在树上吃榛子。”罗秀冷声说道。她不反对这位女伯爵到夏洛特庄园做客,但并不意味着她会很热情地对待这位贵客。 纱麦菲尔咬着榛子坚硬地外壳咯吱作响,她的牙齿很好,榛子是她除西红柿酱汁甜糕以外,新现的好吃的。 “格利沙尔塔小姐,你并不如我想象的博学。”她将榛子壳小心地收集起来,放在一个绣花的丝兜里,“除了松鼠,猴子也会在树上吃榛子。” 罗秀转过身去,她的肩头在西里尔区温柔地月色下轻轻抖动。 “你笑什么,我不觉得在树上吃榛子是一件好笑地事情。”纱麦菲尔同样冷冷地说道,黑夜中的她,完全敛去了白天女伯爵地面具。 “尊贵的女伯爵,无论如何,在树上吃榛子,可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的事情。”罗秀劝解道,她有些担心,这位不知道怎么爬上十多尺高树枝的女伯爵,倒栽下来,那将会是一件惨案。 纵然潘娜普洛伯爵可以像猴子一样在树上吃榛子,但她未必有猴子那样的身手吧?罗秀这么猜测着。 纱麦菲尔不理会罗秀的劝解,嘲讽道:“你在学你的侍从官说话吗?他应该经常教训你……我的小姐,这可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的事情。” 纱麦菲尔模仿着陆斯恩的语调,惟妙惟肖,连嘴角和眼神中的那抹笑意都十分相似,那是一种看着不懂事的小女孩的笑容。 这也是罗秀最讨厌的笑容,罗秀可以容忍陆斯恩,因为这是个六岁就谱写了《恶魔的颤音奏鸣曲》的天才,他已经用数不清的例子证明了他是一个罗秀在仰望时,目光也难以企及他后颈的天才。 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却看清楚了这一点,她虽然对于陆斯恩的教训很生气,却认可了他的资格。 眼前这个据说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孩,也用这种口气来教训十六岁的她,罗秀接受不了。 她的嘴唇动了动,突然笑了起来,“你很熟悉陆斯恩说话的语气,你一直在暗中关注他吧?” “我不只熟悉他,我在很多年前就和他在一起。那时候你们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祖先巴奈特还在如今铁兰罗行省的戈壁上流窜,巴奈特在一次刺杀行动中认识了安东尼奥家族的祖先马勒,两个人鬼鬼祟祟地离开戈壁跑到伊苏河的入海口,伪造了一个合法的身份定居下来,几代之后,马克斯威尔起兵时,他只有一个手下,就是打造淡金色马蹄徽章荣誉的康纳利维士-唐-烈金雷诺特。”纱麦菲尔望着月光下流淌的伊苏河,千百年前,这条河流就在滋润着樱兰罗的土地,昔日的英雄流匪都已经成了历史,漠视一切的天使却依然在看着河水静静流淌,永恒生命的拥有,看待人类,如何不把他们当成蝼蚁尘土? “你是在说,樱兰罗帝国存在以前,你就认识了陆斯恩?”罗秀看着纱麦菲尔,很难想象,这个浑身散着冰冷气息的女伯爵,居然和梅薇丝一样喜欢幻想。 梅薇丝幻想着当她这个公主被邪恶魔法师抓住时,英勇的骑士会来营救她,而纱麦菲尔在幻想着,她已经追随陆斯恩的背影千年。 都是小女孩啊,罗秀淡淡地笑了笑,自己似乎不应该和这些小女孩计较,她应该像陆斯恩那样,轻轻地抚摸着她们柔软的丝。 “是啊,很多年了。”纱麦菲尔说道。 “早点睡吧,或梦境比你坐在树上幻想,更能给你带来接近真实的感觉。”罗秀很佩服潘娜普洛伯爵,坐在水梧桐的树枝上,嚼着榛子时,也可以做梦。 “这几天我不会睡觉。陆斯恩走后,我要睡他的房间。”看着罗秀拉拢窗帘,纱麦菲尔突然说道。 “那你还不如今天晚上就去他的房间。”罗秀的动作僵住了,讥讽道:“只要不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没有人会阻止你。” “什么奇怪的声音?”纱麦菲尔从水梧桐的树枝上轻轻跃起,跳到窗户上,她闪烁的黑色眼珠在黑夜中散着莫测的光泽,蓝紫色的水晶薄片完全失去了作用,一片死寂的空洞眼神,和罗秀对视着。 她的身手十分敏捷,出乎罗秀的意料,这让她能够理解潘娜普洛伯爵为什么会说“除了松鼠,猴子也会在树上吃榛子”。 “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所以不要有太多幻想。陆斯恩不会喜欢你,就算你跑到他的房间去,他也会把你赶出来。”罗秀描了一眼纱麦菲尔青涩的酥胸,红绸蕾丝点缀的小礼服下,似乎并没有什么起伏。 “你怎么知道?”纱麦菲尔冷漠地看着罗秀,“难道你已经尝试过了?然后,很失望地被赶出来?” “很失望?我怎么会做这么丢脸的事情。”罗秀不屑地道:“你看到我的女侍桃乐丝了吧?陆斯恩喜欢那样的,在胸前藏着一对跑起来就不安分的小兔子,陆斯恩的眼光只会停留在这样的女孩子身上,他就是低级趣味的家伙。” 纱麦菲尔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穿着睡袍的罗秀。 少女的身材起伏有致,独特的清纯娇柔气息铺面而来,和单薄稚嫩的纱麦菲尔截然不同。 罗秀的手臂束在胸前,偷偷用力挤了挤,昂起头,用俯视的目光不屑地看着纱麦菲尔,骄傲的像一只炫耀洁白羽毛的天鹅。 “哼!”纱麦菲尔冷笑一声,“你的小兔子也不见得有多大。” “至少比你大。”罗秀不甘示弱地道,突然伸出手指在纱麦菲尔的胸前点了点,“你根本就没有。” 淡淡的胭脂也无法再掩盖纱麦菲尔脸颊上的苍白,她觉得有必要教训下这个挑衅堕天使骄傲的无知小女孩了。 第九十二章 小胸部的女人真可怕 潘娜普洛女伯爵临走前的眼神,让罗秀很不安,她觉得这位女伯爵虽然年幼,却对陆斯恩有一份非常执着的感情。 她既然可以不安分地半夜跑到水梧桐树上吃榛子,那么在第二天早上现她窝在陆斯恩的被窝里,也算不上太出乎人意料的事情。 不过罗秀不会关心这些事情,潘娜普洛女伯爵愿意和陆斯恩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有那个什么凯莱儿,罗秀才不屑于和她们计较,陆斯恩只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仆人。 披散着飘逸的长,丰润饱满的胸部,还有修长笔直的双腿,罗秀的脑海里不时地浮现出有些熟悉感觉的凯莱儿,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在什么地方接触过这个和陆斯恩亲昵牵手的女孩子,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爱兰度舞蹈团《瑞文之舞》演的晚上,罗秀和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前往约克区芭拉宝利旗舰店取定做的礼服,再去维纳多古典剧场。 银色大厅的顶级包厢票早就准备好了,经过双塔大桥附近,罗秀看到了那个黑衣男子与红裙女子的身影。 在一瞬间,罗秀甚至以为那是陆斯恩和母亲克莉丝汀夫人,直到她看清楚红裙女子高过膝盖五指宽的短裙,还有虽然闪亮却明显廉价的饰,还有两个人的亲昵态度,罗秀才感觉到自己直觉的荒谬。怎么可能?母亲虽然信任陆斯恩。但绝不会做出有辱烈金雷诺特家族门风地事情,更不会穿着轻佻的短裙,戴着廉价的饰招摇过市。 她只是无法理解,陆斯恩怎么会喜欢这种轻浮的女人。 在路德大街的街心广场,许愿池喷泉的突然喷,那是最璀璨的雨中浪漫,红裙女子虔诚许愿,男人温柔注视,这种目光。罗秀从来不曾见过。 他只会用看着小女孩的可笑表情嘲讽自己。 那又怎么样呢? 罗秀从来不在乎,她倔强地昂着头,看着窗外水梧桐的凌乱倒影,落在地面上,被灌木树篱撕扯,支离破碎。 隔壁潘娜普洛伯爵地房间悄然无声,这个用目光挑衅完自己就跑了的女伯爵,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真的。在女伯爵沉默地看着自己的那段时间里。罗秀还真以为对方会顺手掏出一把榛子丢过来。那是自己以前经常做的事情。 潘娜普洛伯爵的报复显然不是这种风格,她从窗户上又跳了下去,迅地消失了,她的脑子里没有门厅。测试文字水印5。走廊,墙壁这种概念。 罗秀睡意全无,掩上窗户,月光却依然透过了褶皱的窗帘,落在了墙壁上,琅基谢尔地作品《洁净》,画面上赤身*地圣母安详慈和。无视周围觊觎她灵魂地堕天使和恶魔。圣米迦勒持剑守护圣母灵魂,双目赤红地看着周围罪恶肮脏的丑陋存在。 圣母小腹上一个模糊的印记。隐隐约约有些像一个半圆,下部被圣米迦勒的光辉羽翼遮掩,看不清楚具体地模样。 罗秀记得母亲的小腹有一个圣钥标记,当自己询问起母亲为什么要在那里纹这样一个标记时,克莉丝汀夫人告诉她,这是一个清教徒贞洁的守护之印。 此时罗秀并没有研究清教徒贞洁守护之印的心情,卧室门打开一条小缝,多琳还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母亲和陆斯恩的谈话还没有结束。 罗秀跑到桃乐丝的房间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为了方便服侍主人,贴身侍从的房间离主人地卧室都不远。 “谁?”桃乐丝地声音有些慌张。 “是我。”罗秀贴着门说话,她可不想被随时可能结束谈话经过的陆斯恩现,然后他又会打量下罗秀,笑着道:“小姐,在这个时候穿着睡衣跑来跑去,可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地事情,即使是在家里,一个真正的淑女也会时刻注意仪容。” 桃乐丝打开一线门,让了罗秀进来,桃乐丝的脸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你在干什么?”罗秀狐疑地看着桃乐丝,小女仆很可疑。 束胸衣和女仆服丢在床上,桃乐丝似乎在换衣服,现在的她穿着并不合身的宽大连衣裙,看上去像个孕妇。 “没……没干什么,这裙子好看吗?”桃乐丝转了个圈,却因为紧张,差点跌倒,踉跄着坐倒在床上。 桃乐丝捂着肚子,潮红的脸蛋又变得煞白,喃喃道:“还好没摔倒,还好……” 罗秀上下打量着桃乐丝,这个小女仆今天明显有些不正常。 “你又和陆斯恩做那种事情了?”罗秀盯着桃乐丝鼓涨涨的胸部,即使缩小了两个码,起伏间依然十分惊人,然后才想起自己怎么会这么敏感,陆斯恩明明还在书房。 “没有……没有……”桃乐丝连忙否认,“陆斯恩说每次都会小两个码,我不敢了。” 罗秀心中一动,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眼睛半眯着,嘴角微微翘起,笑容十分温柔。 每次看到小姐这种像偷吃了葡萄的小狐狸的狡猾笑容,桃乐丝就背脊凉,总觉得小姐一定是想出了什么坏注意。 “你去问问陆斯恩,看有没有办法再变回去,我现在有些不习惯,我觉得你还是像以前那么大比较好看。”罗秀夸奖着桃乐丝,“虽然你以前像极了一条母牛,但现在的你已经完全没有特色了。所以你还是恢复原状吧……对待仆人。我一向很慷慨,只要你恢复原状,我可以在芭拉宝利再为你定制一件合身地束身衣,外加一条晚礼服,这样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参加晚宴了,说不定米格拉兹亲王殿下都会被你迷住。” 桃乐丝真想告诉罗秀,自己的胸部不是海绵,加点水就膨胀,挤干了就缩小。没有这么简单地要大就大要小就小。 小胸部的女人真可怕,桃乐丝暗暗腹诽着。 桃乐丝对米格拉兹亲王殿下才不感兴趣,听说这位亲王是伦德最迷人的年轻男子,但他有像陆斯恩那样可以把自己胸部变小,为自己打造出完美身材的神奇本领吗? “你去不去?”桃乐丝似乎有些不愿意,罗秀笑吟吟地问道。 “我去……”桃乐丝无奈地站起身来,扭扭捏捏地看着罗秀。 “嗯,你换衣服吧。”罗秀能够理解桃乐丝的意思。她也不想看桃乐丝那近乎完美的身材。虽然罗秀并不在乎身材什么的。 罗秀最担心的是。这个潘娜普洛伯爵会找到陆斯恩,让陆斯恩将她那和伊苏河水面一样平坦地胸部变大,那么这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肯定会再来罗秀眼前炫耀。 然后用手指点了点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胸部:“瞧,这里什么也没有。”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生,罗秀真诚地向始祖祈祷,十六岁少女的愿望,就是这么单纯而简单。 小女孩之间的战争绮丽粉红,围绕着胸部的大小问题展开。 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已经结束了谈话,克莉丝汀夫人用隐晦的词句记录了重要的内容,她没有用常写地艾瑞亚字体。而是比较正式地伦次德字体。这种字体常用于官方文件和通告之中。 能够熟练地用几种不同风格地字体书写,是一个气质优雅的学必须掌握的才能。 “纱麦菲尔和你一样是恶魔吗?你非常信任她。”合上札记。克莉丝汀夫人放下鹅毛笔,望着陆斯恩。 像纱麦菲尔这样的女子,很难让人不对她好奇,也只有克莉丝汀夫人这样地修养,才会直到现在才提出这个问题。 在陆斯恩决定将罗秀的安全托付给纱麦菲尔时,克莉丝汀夫人甚至都没有询问过,这是一种足够信任的表现。 陆斯恩轻轻摇摇头,看着随意靠在背椅上的尊贵夫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姿态,只要她是克莉丝汀夫人,她的仪态姿容总是那样优雅的无可挑剔。 “她有黑色地羽翼。” “堕天使?”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太惊讶,只是暗暗滋生了一种荒谬感,如果自己真地是凯莱儿,那么堕天使,恶魔,这些词汇,应该遥远得就像传说,出现在身边,怎么也会惊讶得合不拢嘴吧。 “她是堕天使。但她在天国堕落前,就有着黑白双色的羽翼,她是天国之上,数亿天使中,唯一拥有黑白双色羽翼地天使。”陆斯恩依然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纱麦菲尔时,平静目光下掩饰着的惊讶。 “《月经》中没有记载。”克莉丝汀夫人坐直了身体,显然她已经被天国唯一一个黑白双色羽翼的天使所吸引。 “《月经》当然不可能记载。”陆斯恩有些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纱麦菲尔做出的事情,连他都无法相信一个神创造出来的天使会有这样的勇气,“她的堕落震惊天国,除了有和路西菲尔,萨麦尔同样的理由之外。最重要的是,她面对米迦勒天国四君主和梅特塔隆的天使军团时,做了一件让雅威赫都惶恐不安的事情。” “什么事情?”克莉丝汀夫人睁大了眼睛,她渴望知道这些遥远到无法触摸无法感觉的历史,能够得知不同于《月经》记载的真相。 “她宣判神有罪。” 陆斯恩依然无法忘记那个持着蛇翼龙枪的娇小身影,面对着整个天国的各阶天使,用并不响亮,平静地像背诵经文一样的语调,冷漠地宣判着神的罪条。 宣判神的罪,至高的审判天使,纱麦菲尔。 第九十三章 桃乐丝怀孕了,变大吧,变大吧! 书房里陷入沉默,很久之后,克莉丝汀夫人才问了一句话。 “你是谁?” “我的夫人,我只是你的仆人。” 陆斯恩轻轻掩上门,笔直地站立在书房门前,看着走廊上壁镜里的男人,那是克莉丝汀夫人和格利沙尔塔小姐最忠实的仆人。 克莉丝汀夫人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纱麦菲尔的身份,她寄托于恶魔的羽翼下,接受恶魔的保护,更多的是一种出于无奈的抗争。 她或可以毫不犹豫地成为恶魔的信徒,但这并不代表她对遥远至高的天国完全没有畏惧。 她出身于神圣家族,她是圣裔,她比常人更能感觉到那些大威能的天使们是真实的存在,而不只是经文中漂浮于纸页上的名字。 就像一些总是宣称无神论的魔法师,他们只是骄傲于自己获得了神一般的力量,可越是在魔法领域有所建树,这些魔法师越能感觉到那位飘渺虚无的神的威能,高阶神职人员通过祈祷和远比修习魔法要简单的修炼,就可以施展出神术,年龄低于三十,却能掌握一些威力不小的神术的神职人员和骑士,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可魔法师呢,连黑胡须的魔法师都非常罕见。凡人要获得神赐予的能力,向神祈求,远比自己追求要容易得多。克莉丝汀夫人看得出来。纱麦菲尔和陆斯恩地关系很亲密,前对陆斯恩是一种盲目的追随,这从纱麦菲尔看着陆斯恩的目光就可以感觉的到,那双充满死寂味道的眼睛,似乎只能看到他。 纱麦菲尔会宣判神有罪,她是至高的审判天使,那么陆斯恩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又有着什么样骇人的身份? “他只是我的恶魔。”克莉丝汀夫人揉了揉眼角,嘴角绽放出温柔地微笑。许愿池旁,在湿漉漉的水雾中,那个头被凯莱儿拨弄得乱糟糟的男子,认真地回答凯莱儿:“我是你的恶魔,你的愿望和梦想高于神谕,我都将为你实现。” 陆斯恩在书房门前站了一会,看到多琳拿着雪顶巨熊熊绒披风走了过来,瞟着陆斯恩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暧昧。 克莉丝汀夫人的女仆长。似乎总怀疑格利沙尔塔小姐地侍从官。烈金雷诺特地家族骑士陆斯恩和年轻寂寞地公爵夫人有着暧昧的关系。 这种绯闻绝对比很久以前坎斯拉夫伯爵夫人带着她的情夫爬上坎斯拉夫伯爵的大床更能让人难以置信。测试文字水印7。也更能引起伦德贵族圈地轰动。 那可是圣洁如女神的克莉丝汀夫人,如果这种绯闻传出去了,陆斯恩会成为真正的贵族公敌,费迪南德都会自愧不如。不等安德烈公爵回到夏洛特庄园。要求和陆斯恩决斗的贵族,都可以直接排队到伊登了。 多琳很恶趣味地想着,在这样的情况下,公爵大人的马车离开伊登,看到排成长队的贵族们,奇怪地问:“修斯,你去问问。生什么事情了?” 然后修斯坦尼顿伯爵。烈金雷诺特家族地大管家先生,下了马车转了一圈。恭恭敬敬地回复安德烈公爵:“老爷,你不用回夏洛特庄园了,你应该排队等候和陆斯恩决斗。” 一定还会有爱管闲事地杰佛理伯爵在维持秩序:“安德烈啊,不要插队。” 于是多琳想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笑嘻嘻地从陆斯恩身边走过,弄得他莫名其妙。 女人,无法琢磨。 不只是多琳无法琢磨,桃乐丝也让陆斯恩无法琢磨。 多琳是小心机太多,有些鬼鬼祟祟地小狡猾,而桃乐丝却正好相反,当她用无辜而委屈的眼神看着陆斯恩时,陆斯恩仔细回想最近生的事情,自己似乎没有欺负她啊? “进来吧。”桃乐丝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门口,低着头,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陆斯恩只好让她进来。 “什么事?罗秀又找你麻烦了?”陆斯恩笑着,为自己冲了一杯红茶,又问桃乐丝要不要,小女仆缓缓摇头。 “陆斯恩,我怀孕了。”桃乐丝鼓起勇气,脸腮涨得通红,似乎这句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说完桃乐丝扑倒在陆斯恩的床上,哽咽起来,嘴里呜咽呜咽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陆斯恩闭着眼睛感受着红茶的浓郁香味,慢悠悠地道:“那是好事啊,你哭什么?” 桃乐丝一愣,“这是好事吗?” “当然,你要当母亲了,听我的,不要想不开,把孩子好好生下来,以后我可以让他当我的骑士侍童。”陆斯恩安慰桃乐丝,拍了拍她白皙圆润的手背。 “真的吗?”桃乐丝惊喜地反问,“那孩子可以用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吗?” “公爵大人和修斯坦尼顿先生还在伊登,你的孩子又不是他们的。兰德泽尔先生不会吧?蓝斯特罗?看不出来啊……”陆斯恩笑吟吟地猜测着,看着桃乐丝的小脸一会红一会白的。 “那天……我和你做了那样的事情,我就有了……孩子!我向始祖誓,我只和你……做过。”桃乐丝眼泪汪汪地哽咽着,举起小手,向神圣的始祖誓证明她对陆斯恩的贞洁。 陆斯恩摇了摇头,手指搭上了桃乐丝的手腕。 桃乐丝俏脸晕红,他相信我了,所以他亲热地握着我的,他不会和我做那样的事情吧? “你没有怀孕。你只是被凉风吹了。身体出了点小问题。所以会看到油腻地事物恶心,还会呕吐,现在差不多要好了。今天晚上回去乖乖地睡一觉,不要再胡思乱想,明天早上起来,你的胃口就会很好了。”陆斯恩继续喝他的红茶,茶香混合着身旁小女仆的处子体香,格外诱人。 “真的……真的吗?”桃乐丝捂着脸蛋,透过指缝看着陆斯恩。这下没有办法见人了。 “当然,如果你真想学习下,怎么样才能怀孕,我可以教你。”陆斯恩放下茶杯,嘴角挂着期待的笑意。 桃乐丝慌慌张张地逃跑了,她才不想怀孕呢。 跑出去不到几步,小女仆才想起小姐的吩咐,艰难地倒退回来。看着陆斯恩那可恶的笑容。 桃乐丝可以理解为什么小姐总讨厌陆斯恩地笑容了。有时候真的很让人难为情。桃乐丝低着头,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要求又会耗费她多少勇气。 “陆斯恩,我想……我想把这里变回原来的大小。” 陆斯恩伸出手指。在桃乐丝高耸的酥胸上点了点,触手韧性十足,少女的坚挺有着最紧致的柔软弹性,“这不是海绵,挤出点水就缩小,灌点水就涨大。” 一抹晕红从桃乐丝地耳垂后渲染开来,悄悄爬上她地脸颊和脖颈。**地感觉让小女仆出低低的呻吟。幸好陆斯恩没有多余的动作。 真是奇怪,为什么自己碰的时候并没有这样地感觉呢?桃乐丝偷偷瞟了一眼陆斯恩那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暗暗崇拜着,真是神奇的手指,可以给桃乐丝快乐舒服的感觉,还能做许多那种羞人的事情。 “可是,这是小姐的吩咐。我以前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向你讲述这里太大地苦恼,反而让你变小了,她就已经很生气了。这次如果还是没有听她地……小姐真的生气时,很可怕。”桃乐丝不敢反抗罗秀,这位性格复杂地千金大小姐,任性的时候只有陆斯恩能让她安静下来,桃乐丝很自觉地认识到自己没有陆斯恩那样的本领。 陆斯恩陷入了沉默,尽管他嘴角的笑意依然没有收敛,但这真的是个麻烦的问题,红茶的热气丝丝漂散着,浓香的大吉岭红茶,独特的金黄色茶汤,有着最诱人的色泽,烈金雷诺特家族这样的名门豪族,他们根本不会吝啬这种虽然昂贵但还是比较容易采购的红茶给贴身的仆人们享用。 对仆人吝啬的家族,绝对不会有太深厚的底蕴和悠久光荣的历史,即使曾经富裕,当主人们开始计较起仆人的衣食用度时,也意味着这样的家族开始败落了。 陆斯恩抚摸着白瓷杯,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流露出期盼眼神的可怜的小女仆,“有两个方法可以让你不会受到小姐的惩罚。” “什么方法?”桃乐丝没有想到还有两个办法,不愧是陆斯恩,让桃乐丝无比烦恼的问题,她可是一个解决的办法也想不出来。 “第一个,你去告诉罗秀,如果她对自己的胸部不满意,可以向她最忠实的仆人提出要求。”陆斯恩点了点头,“为了小姐,我一定会完美地实现她的愿望。” 桃乐丝赶紧摇头,陆斯恩这样向罗秀说话,罗秀最多生气地跑开,可是桃乐丝……十个桃乐丝也不敢。 “第二个,我可以让你的胸部回复原状,只是和原来的有一些不一样,你时不时地会感觉到有些胀,然后需要挤出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是白色的,你可以自己喝掉,也可以送给别人喝掉,当然也可以倒掉,很好处理。”陆斯恩伸出双手,戴上了洁白的手套,他可以肯定,桃乐丝会选择第二个方法。 诱惑纯洁的少女一向是恶魔最感兴趣的事情。而且恶魔有时候也会做一些不要求回报的事情,纯粹地帮助他人实现愿望,就像他为桃乐丝做的,他可没有要求桃乐丝将那些挤出来的东西,送给他做有着淡淡的香味而又充满爱心的早餐。 第九十四章 陆斯恩,你到底是谁? “陆斯恩,你和俗世里的男人一样无聊。”纱麦菲尔冷冷地看着陆斯恩。 陆斯恩实现了桃乐丝的愿望后,小女仆带着点惊慌的喜悦匆匆离去。 纱麦菲尔拨开窗帘,她纤细的身体,蹲在窗台上,像一只在黑暗中闪烁着黝黑眸子的猫。 “你不觉得我很伟大吗?我为烦恼的少女解决了问题,天使实现人类愿望时,还会要求人类虔诚的信仰。我什么都不要。”陆斯恩坐在床上,和纱麦菲尔对视着,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青涩的胸前,罗秀在面对纱麦菲尔时,一定特别有自信。 “伟大?”纱麦菲尔不屑地道,显然她并不认同陆斯恩的观点,“你只是无聊罢了,昔日高高在上的陆斯恩,今天却在这里服侍无知的贵族小姐,安慰寂寞的贵妇人,这样的事情如果称得上伟大,伦德城里就没有不伟大的贵族和骑士。” “你说得对。”陆斯恩笑道:“如果不做这种事情,我还能做什么?” 纱麦菲尔默默地离开窗台,坐在陆斯恩的身边,静静地靠着他。 “你能告诉我真相吗?”纱麦菲尔扭动着身子,使自己能够更舒服地靠着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金色的长顺着他的肩膀垂下,落在他的手心。 “什么真相?”陆斯恩看着被纱麦菲尔拉开的窗户,月明星稀的夜晚,一如自己打开阿斯托里雅大门的那一夜。 “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在这个世界,又想要做什么?”纱麦菲尔和陆斯恩看着同样的夜晚,想着同样地那一夜。 这是陆斯恩在同一天遇到的第二个相同的问题。 “为什么要知道?” “我喜欢被信任的感觉。”纱麦菲尔挽上陆斯恩的手臂。“我要第一个知道你的秘密,这样的话,当你地格利沙尔塔小姐在我面前摆出骄傲的模样时,我可以不屑地看着她,因为她只是个任性的小女孩,而我才是你信任地同伴。” “我信任你,你知道。”陆斯恩说。 “那你满足我的愿望吧。虽然我知道这种愿望很无聊,但我不能像看待普通人类一样把格利沙尔塔当成蝼蚁,因为她是你所疼爱地女人。”纱麦菲尔在陆斯恩的胳膊上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你可以满足桃乐丝的愿望。不求回报。你不能对我这么不公平。” 手臂上痒痒的感觉让陆斯恩想笑,罗秀真是惹人讨厌地小女孩啊,连纱麦菲尔都会和她计较起来。 “你知道萨麦尔为什么没有跟随你前往阿斯托里雅吗?”不等陆斯恩回答她的问题,纱麦菲尔反问道。 “萨麦尔?七大创世天使中创造能力最强大的炽爱天使,雅威赫之前。曾经的那位仅次于神的存在?”陆斯恩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萨麦尔啊,那可是极少的几位能和路西菲尔并驾齐驱地极位天使之一。 “他说,如果天国是一个监狱,阿斯托里雅未必真如你所说是骄傲和自由之邦,或只是另外一个监狱。一个属于你的监狱。”纱麦菲尔冷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一亿三千万的堕天使,叛逆天国,怀着希望和骄傲,奔向了另外一座监狱。” “所以他拒绝臣服于雅威赫之后。悄然离去。再无踪迹?萨麦尔拥有惊人的智慧,不愧是仅次于神的存在。”陆斯恩淡淡地笑着。有些赞赏,天使并不都是一些执着的疯狂,也有理智地存在。 “萨麦尔将这些话和路西菲尔说过,但路西菲尔并不在乎。”纱麦菲尔侧头看着陆斯恩,那赞赏地笑容让人心凉,“路西菲尔认为这本身就是一场阴谋,在你的煽动下,天国再也没有反叛神地天使了,十阶天使中堕落离开了天国,最纯净的天国只剩下臣服与信仰,即使是雅威赫端坐神座上,只要这是神的旨意,也不会再有骄傲的说如此卑劣的存在,他应该拜我的路西菲尔了。” “但路西菲尔还是反叛了,即使是监狱,他也愿意选择阿斯托里雅。”陆斯恩握着纱麦菲尔冰冷的纤细手掌,“你不是也一样吗?” “阿斯托里雅也是一座监狱,他就再次反叛,或重建一个天国。这是路西菲尔的愿望,他一向将自己看做等同于神的存在。”纱麦菲尔感觉着手心传来的温热,闭着眼睛,呢喃道:“他说,如果陆斯恩是奉神谕的恶魔,杀了就是。” “那你呢?”陆斯恩笑着道:“萨麦尔和路西菲尔,他们怎么想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我一向很少想这些无聊的事情,正如你所说,天国只是一座监狱,我跟随你离开,如果阿斯托里雅是另一座监狱,但那也是你的监狱,这样不好吗?”纱麦菲尔的睫毛轻轻抖动着,紧紧地握住了陆斯恩的手掌。 陆斯恩抱着纱麦菲尔,堕天使娇小的身材窝在陆斯恩的怀里,就如同她所认可的,是陆斯恩的宠物,一只小母狗,在主人的怀里撒娇,卷缩着,接受主人的抚慰。 “我给你所要的信任。”陆斯恩化作一阵黑影,消失在卧室里。 片刻之后,陆斯恩放下纱麦菲尔,站在广阔的跑马场,在寂静的夜色中,这里一片静谧如画。纱麦菲尔睁开眼睛,月色下的草地,并没有阳光下的金黄色,只有呈现枯败的黑灰,远远地蔓延开来,杂木林像蛰伏的凶兽,觊觎着典雅端庄的夏洛特庄园。 陆斯恩的手里,拿着他那根惯常当作武器的黑色木制手杖。 纱麦菲尔看着这根手杖,一丝熟悉而温暖的感觉传递过来,让她疑惑不已。 “这可是很有趣的东西,你看这些符文。”陆斯恩借着月光,指着上边那些绝对不会出现在凡俗世界的符文字。 “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这是天使军团指挥旗帜火焰圣扇上的赞美词。”纱麦菲尔回答。 陆斯恩将手杖远远地丢向空中,“《月经》记载,神的净土,白之月的中心,有三颗树。一颗是创造天使萨麦尔造物之后留下的知识之树,这棵树记载了萨麦尔造物的一切详细经过,还有天使掌握的神术法则,以及人类在五千年内可以掌握的知识,现在的《月经》已经将萨麦尔禁名。一颗生命之树,几乎所有的下阶天使,都从这颗树上诞生,也是所有永恒生命的赋予。最后一颗世界之树,没有谁知道它的作用,那是这个世界秘密的源头,唯有神掌握的秘密,神之所以是神,唯有接近神的存在,却没有等同神的存在,就是因为这颗世界之树只掌握在神的领域里。” “拥有世界之树,就是一个世界的神?”纱麦菲尔空洞的眼神很难表示出惊讶,但她依然愕然张开唇,目光顺着那根手杖从天降落。 手杖**土地之中,一滴雨水缓缓地在空中划出一细亮线,落在了手杖的顶部。 雨水滋润着干枯的手杖,细细的雨丝顺着那些符文流淌着,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手杖顶部长出了一片嫩芽,它成了一根褐色的树枝。 又一滴雨水落下,又一片嫩芽钻了出来,两片嫩芽在树枝的顶端,微微颤抖着,娇怯柔嫩,翠绿欲滴。 一根分岔的小树枝长了出来,一根又一根地在树枝干上分出身体。 树枝成了一颗小树,根须**土地中。 仿佛千百年的时光在瞬间流逝,小树凶猛地成长。 草地上隆起一个个小丘壑,粗壮的树根露出地面又扎入土里,如游走的巨蛇。 它生长的度十分惊人,几个眨眼的时间流逝而去,纱麦菲尔的眼前突兀地冒出一颗参天大树,遮蔽了天地星月。 站在树下,只有一片片鲜艳的翡翠色树叶在头顶摇曳着,苍劲纠结的树干隐藏在树叶下。 看不到月光,看不到天空,更看不到天空中闪烁的星河。 树冠扩开,庞大的树荫遮住了整个夏洛特庄园。 一阵风过,树叶梭梭作响,纱麦菲尔看着眼前几乎自成一个天地的大树,恍惚间觉得它就是一个世界。 站在树下,看不到其他任何存在,起伏不平的跑马场成了坦荡的草原,翠色的草地一望无际,夏洛特庄园的一切都已经完全消失。 “世界之树!”纱麦菲尔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着陆斯恩,如同她曾经仰望着那个“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的神。 第九十五章 今天晚上我要和你睡 三千步,走出了树冠投射的阴影。 这是一片独立于多米尼克大陆之外的天地,纱麦菲尔靠在陆斯恩身边,抬头望去,可以看到漫天的星辰四散在整个天空之中,如同萨麦尔和路西菲尔堕落前多米尼克大陆上的天空,一轮明月高高挂在树梢上,将皎洁的月光披散在目光所及之处。 无边无际的草地远远地延伸着,仿佛直到永远也没有尽头,带着孤寂的味道,在极远处的天空融入了幽蓝色的夜,那种空旷无边让人感觉到,有时候没有边际也是一种寂寞。 脚下的草地带着湿漉漉的水润,打湿了纱麦菲尔小巧的脚趾,细嫩的脚背有着点点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翠色的草叶下,有着惊心动魄的苍白肌肤。 草地上飘荡着层层白雾,像月神黛安娜随意丢在翡翠草原上的薄纱,再远处也没有别样的景致格外引人注目了。 “这是只有我们存在的世界吗?”纱麦菲尔抬头望着天空,紧紧地依偎着陆斯恩,她突然害怕了孤独,如果陆斯恩抛下她,一个人的世界,让她想起了流浪千年的日子,虽然世间有众生,当她眼里没有他时,就什么也没有,依然只是一个人的世界。 陆斯恩牵着纱麦菲尔的手,往前小小地迈了一步。 第三千零一步,这个世界消失了,遮天蔽地的树冠,广阔的草原,还有那恍如神境的薄纱雾气,脚下是吞吐着白沫的伊苏河水浪,浅滩上夜行蟹留下一条条横行的弯曲痕迹,河泥柔软,散着独特的湿润气味。贝壳和水螺攀附在卵石上,安静地享受着夜地宁静。 依然是多米尼克大陆的星空,身后依然是夏洛特庄园。 “独属于恶魔的道具,并非世界之树。也是如今我的最后持凭。这是你一个人所知道地秘密。没有这个道具,我和普通人没有太多的区别,就只能依靠着你的保护了。”陆斯恩没有放开纱麦菲尔,和她靠得更近了,在她的耳旁柔声道:“其实我更想尝试下。托付在小女孩羽翼下的感觉。被纱麦菲尔所保护,一定是一种很幸福地味道吧。” “你是个恶魔。”纱麦菲尔转过头来,她和他相隔如此之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吐出的热气,纱麦菲尔的语气却依然冰冷如霜,“诱惑是你地本能,但我并没有能被你诱惑的*。所以这些听上去就像恶魔台词的话,不要再对我说。” “你应该说:我是主人最忠实的小母狗,想要伤害主人。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陆斯恩向纱麦菲尔建议。 纱麦菲尔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斯恩,却将陆斯恩的手搂在怀里,说了一句很让人热血沸腾地话:“陆斯恩,今天晚上我要和你睡。” “好,不过要在我们完成一件小任务之后。”虽然行动不便,但是陆斯恩还是任由她搂着。看上去像极了热恋中纠缠在一起的情人。 在有月的夜色下,漫步西里尔区,一向是流传在贵族***里情爱系列小说中男女主人公最爱做的事情,最自然的乡村景色,却从来不缺少优雅,时时可以看到惊艳的绝妙点缀,大贵族们地庄园。总是那样的美轮美奂。让人在欣赏的时候惊叹而心情愉快。 “我们都离开,你所服侍的那个无知贵族小姐。还有寂寞的公爵夫人,不会被人捏死吧。”纱麦菲尔问道,虽然她说过,没有办法把陆斯恩疼爱的罗秀当成蝼蚁,但这并不会改变她谈论起普通人时那种轻蔑的语气。 陆斯恩摇头道:“不会出问题。如果远远眺望,夏洛特庄园依然和往常一样。但如果有心怀不轨之徒企图潜入夏洛特庄园,他们就会进入刚才我们看到地那个世界,被囚禁在里面。” “还真是一座监狱啊。”纱麦菲尔叹了一口气。 陆斯恩地嘴角挂着恒古不变的笑意,和纱麦菲尔携手漫步,感觉也很不错。 在尤金芬妮庄园橘圆地中央,有一大片空地,一座凉亭搭建其中。 凉亭用那种自然扭曲的树干作为支撑四角的亭柱,树干上还爬着常青藤,常青藤在凉亭顶部纠结在一起,成为最自然的亭顶。 亭子里放着一个大木桩,似乎是直接将生长在那里的一颗大树在根部锯掉,周围是四个较小的木墩作为凳子。 凉亭完全没有破坏周围的融洽的园景,在一片金黄的橘圆中,端坐在这样深具自然之美的小亭里,摘下一只金灿灿的橘子,拨开喷溅出汁液的橘皮,取出如残月的红色橘片,撕去包裹着的白色纤维,小心地在橘片上划开小口,让橘汁流入红茶中,品尝着那鲜美的果汁味红茶,虽然不如纯正的红茶那样悠久醇厚,但一定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陆斯恩和纱麦菲尔来这里不是为了品尝果汁红茶,纱麦菲尔站在凉亭之上,展开了她黑色的羽翼。 曾经的双色羽翼,已经完全成为纯暗的颜色。 此时纱麦菲尔的羽翼,不再是只能将她小小的身体包裹住的形态,伸展开来,覆盖了整个橘圆中央的空地。 飘零掉落的黑色羽绒,落在陆斯恩的手心,化成点点黑色的小颗粒消失在空气中。 天使羽翼的美丽,被文人们赋予了最梦幻的色彩,即使不是那种白色中闪烁着淡淡神圣光泽的羽翼,暗色的堕天使之翼,依然有着孤寂惑人的凄美。 纱麦菲尔轻轻扇动着羽翼,一阵狂暴的风肆虐而过,黄澄澄的橘子纷纷从橘树上掉了下来,一大片大片的橘子树伏倒,犹如从阳光下蔓延开去的金色波浪。 点点黑色的羽绒随着这阵狂风飘荡在天空之上。 此时的尤金芬妮庄园,除了几片依然在窗帘后闪烁的灯光,绝大多数地方都陷入了纯净的黑暗中。 在厨房里,仆人们正在准备着明天厨师长早餐时所需要的材料。 散着强烈香味的番红花雄蕊,将用于熏马赛沃雌鱼肚片单面贝果三明治里调味,这种二十万根雄花蕊才有一磅重的昂贵调味品,只需要六根,就可以让美味的菜肴里散出诱人的香味,这种气味也是芬格尔斯小姐的最爱。 有着白净修长手指的年轻仆人在挑拣着这些世界上最昂贵的调味品,他低着头,长遮住了脸颊,看不清楚容貌,在丝间透露出来的肌肤有着淡淡的红润,高挑而单薄的身材在仆人里十分显眼,但很奇怪的是,和他一起工作的仆人们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叫撒瑞,对他就没有别的什么印象了。 撒瑞拿着一根雄蕊丝,放在丝遮掩的鼻翼下闻着,嘴角露出陶醉的笑意,他轻轻地吹出一口气,雄蕊丝漂浮着,缓缓落下,在空气中留下一线余香。 “撒瑞,快点,耽误了明天的早餐,雷蒙德大人责怪下来,你就得滚蛋了。”副厨好心地提醒撒瑞,这个年轻人虽然没有什么优点,但也没有缺点,不碍事,总是在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在身边,不需要他的时候,仿佛就消失了。 撒瑞轻轻地应了一声,却并没有加快工作的度,他拨开头,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天空,他的眼睛却依然紧紧地闭着。 一点点几不可见的黑色颗粒在空气中融化,散出淡淡的阴暗气息,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凉颤。 副厨摸着胳膊,感叹道:“又要到冬天了,今年天冷得早啊。” 撒瑞望着皎洁的月,传说中未受到审判的灵魂,会被储存在月亮里,在即将到来的寒冷冬天,不知道会有多少无法受到审判的灵魂拥挤地进入月之地。 撒瑞低着头,继续整理番红花蕊。 和撒瑞一样欣赏皎洁月色的,还有菲尔兰多先生最看重的沙芭丝蒂安修女,在象牙色的弯月背景下,那些绒状的黑色小颗粒十分显眼,沙芭丝蒂安修女厌恶地看着这些象征着堕落的小颗粒覆盖了整个尤金芬妮庄园。 “背弃信仰,丧失荣光的肮脏存在,宫殿布满荆棘,城墙沦落蒺藜和刺草。要作野狗的住处,鸵鸟的居所。旷野的走兽,要和豺狼相遇。野山羊,要与伴偶对叫。夜间的怪物,必在那里栖身,自找安歇之处。”沙芭丝蒂安合上手里的《日经》,轻声朗诵着经文,冷笑道:“西里尔区,看来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不只是恶魔,连堕天使也在这里寻找安栖歇身之处。” 第九十六章 夜色下的修女 这是一本手抄的《日经》经文,然的苦修士,坚贞的清教徒,虔诚的信徒,在向神祈祷的一生中,手抄经文,是他们信仰的见证。 红衣大主教在被教皇赐予象征替神放牧众生的红宝石戒指时,都会递交给教皇一本手抄的《日经》经文。 黑衣大主教刺血为书,用自己的鲜血书写一本《月经》,虽然违背了厌恶流血的教义,但这种教义所提倡的牺牲精神,会得到神的原谅。 沙芭丝蒂安手中这本古旧的手抄《日经》,也是用鲜血书写,时日已久,字体也变成了褐黑色。 扉页上有一个名字,布莱德利-詹姆斯-海德-安东尼。 这是巴萨罗姆二世成为教皇前的名字,他也是始祖十二门徒之一,圣徒伯多禄教皇权杖的继承。 没有人了解巴萨罗姆二世为什么会用鲜血手抄《日经》,这本极其珍贵的手抄本在五百多年前从宗教裁判所的圣典祭坛中神秘消失,再也没有消息。 沙芭丝蒂安将这本淌着神圣流光的手抄本放在两套政务材料之间,在密密麻麻摆放着各种书籍纸张文件的书柜里,它并不显眼。 看了一眼窗外,修女又将手抄本取了出来,随身携带着。 橘园里有些堕落的邪恶存在等待着沙芭丝蒂安修女去清理,修女准备执行神圣天职时,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很快她就敛去了这份不快的情绪,温暖的微笑浮现在圣洁的容颜上。 “老师,下午夏洛特庄园来信,陆斯恩骑士邀请我共进晚餐。我正愁,不知道穿什么衣服。”芬格尔斯小姐敲了敲门,就直接推门进来。 她即使没有忘记基本的礼仪。可还是太兴奋了,她急欲和老师分享自己的喜悦。 脸颊上有着自然的酒窝,笑容装在酒窝里。一盈一盈地荡漾。 修女转过身来,温和地看着芬格尔斯,像一位慈祥的母亲。 这样地笑容。出现在年轻的修女身上,并没有让人觉得奇怪,反而有一种自然的母性圣洁味道,让人想起郎基谢尔地圣母像《洁净》。 “你永远是西里尔区最美丽的芬格尔斯,你不应该为穿什么衣服而愁,你应该为怎么应付周围热烈的眼神而愁。所以我建议你,穿得简洁一点,再戴上有沿纱地宽檐礼帽,在保持神秘感的同时,可以让周围的男士在好奇而不至于无法控制自己。”沙芭丝蒂安修女顿了一下。有些揶揄地笑道:“单独和陆斯恩骑士共进晚餐,你总不希望有太多不相干的人来打扰吧?” 芬格尔斯低下头,羞涩地笑了起来,老师的赞美能够给她更多的自信。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只有充足的睡眠,才会让你在面对陆斯恩骑士时,露出最有精神的美丽笑容,否则的话。眼睛里的血色和眼角地黑纹可会让初次约会的浪漫气氛大打折扣。”沙芭丝蒂安拉着芬格尔斯走出门外,回头望了一眼窗外,远处的堕天使似乎在向她出挑衅,肆无忌惮地将堕落的阴暗气息散布在尤金芬妮庄园。 将沉浸在浪漫幻想地芬格尔斯送走,沙芭丝蒂安缓缓走出门廊,沿路巡防的骑士看到修女准备出门,手握在剑柄上。跟在她身后。 “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沙芭丝蒂安修女微笑着拒绝了骑士的好意。 骑士略一犹豫,转身离去。这里是西里尔区,不是塔克区,一个修女单独夜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看着骑士离去,沙芭丝蒂安修女继续悠然自得地漫步,她能感觉到,这个堕天使是专程为她而来,对方很有耐心。 橘圆里的小径被树影剪乱,看不清楚上边累落地树叶,攀爬着的树根,但修女的脚步从未错乱过,她微微昂着头,不曾低头注视脚下,头顶的星空为她指引着前方的道路。 微笑着的男子,像看到了最心爱的情人,笑容温柔而让人陶醉。 一个单薄纤细地小女孩,坐在他地肩膀上,穿着黑色网状长袜的小腿垂在他地胸前,金边水晶高跟鞋展示着高贵的奢华风格,细丝鞋带后露出精致圆润的足跟,涂抹着黑色油彩的脚趾稚嫩而惹人怜爱,干干净净地吸引着人的目光。 高过膝盖的短裙被随意地掠起,小女孩并不丰润的大腿贴住了男人的脸颊,她却完全不在意,反而和他靠的更亲密了,细嫩的手臂挽着他的脖子,空洞无神的大眼睛里,黝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沙芭丝蒂安修女。 一对黑色的羽翼自然地在身后飘动着,飘零的羽绒四散着在空气里喧嚣着堕落的凄美味道。 “蝴蝶折断羽翅,只是丑陋的昆虫。折断羽翼的天使,无异于蝼蚁。小天使,让我看看你那惹人生厌的圣洁羽翼吧。”纱麦菲尔的脸颊磨蹭着男人头顶柔软的丝,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要怎么处置她呢?” “尊敬的沙芭丝蒂安修女,在这样的夜色下,很高兴能够和你在橘园里见面。”陆斯恩面带遗憾之色,“非常抱歉,请原谅我的无礼,一个骑士应该对修女行教礼,但我现在不怎么方便。这位年轻的小姐,就是尊贵的潘娜普洛伯爵,蓝斯大草原的世袭领主。”“陆斯恩,你让我明白了骑士称号的真正荣誉。”沙芭丝蒂安修女讥讽道。 “谢谢你的赞誉,能够得到一名尊贵修女的肯定,是一位秉持八大美德真正骑士值得一生骄傲的荣誉。沙芭丝蒂安修女,我会在将来继续捍卫这份真正的荣誉。”陆斯恩似乎没有听出修女的讥讽意味。 “这样的夜晚,恶魔应该诱惑寂寞的贵夫人,或俘虏纯洁少女的灵魂。你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你来到尤金芬妮庄园,不会只是为了让我见识下你骑士称号的真正荣誉吧……”沙芭丝蒂安修女看了一眼那个和恶魔相拥的堕天使,心中怒火燃烧。 纯“善”的天使,无法容忍“恶”的存在,沙芭丝蒂安虽然算不上人类忠实的朋友和守护,但绝对是堕天使和恶魔的敌人。 她无法理解堕落的天使,居然可以撇弃天国的荣光,背叛神的爱护,沦落成恶魔的同伴,沙芭丝蒂安修女深深地感觉到耻辱,尤其是在看到这个堕天使恬不知耻地将身体和肮脏的恶魔亲密接触时。 虽然堕落,但那也曾是神圣不可玷污的存在。 恶魔,一向是天使最唾弃的丑陋邪恶。 一亿三千万天使的堕落,始祖雅威赫教导沙芭丝蒂安修女,这是恶魔的罪,恶魔的诱惑让这些天使丧失了神圣,美德,王座,炽爱,权能,力量,智慧。 堕天使遭受惩罚,他们丧失了曾经拥有的荣誉,无法再维持自己美丽的外形,羽翼沦为暗色,身体趋近丑陋的恶魔…… “感谢修女的睿智,我来到尤金芬妮庄园,只是想获得沙芭丝蒂安修女的帮助。”陆斯恩诚恳的提出要求,他的诚意毋庸置疑,即使是敌人,陆斯恩也从来不曾忘记绅士对待女性的优雅风度。 沙芭丝蒂安修女冷冷地看着陆斯恩,突然莞尔一笑,“陆斯恩骑士,你在说笑吗?还是你成为一个骑士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贵族?你是一个恶魔,你这个恶魔!露出你那丑陋的外形吧,告诉我,你是什么等级?爱慕普斯,德维伍,爵康?你不会是普瑞斯,这个等级的恶魔,绝对不会安安静静地站在一位圣洁的天使眼前,他会狞笑着露出自己滴血的牙齿,渴望品尝天使的灵魂。” 陆斯恩笑了笑,向沙芭丝蒂安修女展示他那洁白的牙齿。 “陆斯恩,她说的是什么东西?爱慕普斯,德维伍,爵康……是姓氏还是名字,普瑞斯又是什么恶魔,听上去很让人恶心。”纱麦菲尔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到修女的耳朵里:“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但是你不要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如果有必要一定要说,先解释清楚,不要在那里自以为是。” 修女看着堕天使,目光闪烁,她不相信还有不清楚恶魔等级的堕天使。 陆斯恩耐心地解释,“这是恶魔的等级,最低级的是爱慕普斯,然后依次是德维伍,爵康,普瑞斯,普喏兹德特,埃尔兰,马克维斯,柯恩,杰尔诺,大爵康,达克尼斯……等级依次提高。至上四柱的魔神,就是达克尼斯这个级别。” 纱麦菲尔听完,看着沙芭丝蒂安,陶瓷般精致的脸庞上,镶嵌着的黑蝶珍珠,暗淡无光。 修女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那种嘲讽不屑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在惊讶中刺入了修女的心。 这些恶魔等级翻译成中文,很让人无语,所以用这些似是而非的音替代。 第九十七章 陆斯恩也有不温柔的时候 纱麦菲尔张开巨大的羽翼,微微下垂,在黑夜中并不显眼,像一只在空中翱翔狩猎的夜鹰。 羽绒如同黑色的雪花般飘零而下,羽翼并非实体,只是长达三十尺的翼展和纱麦菲尔的身体不成比例。 羽翼也不是戏剧表演里那般生长在肩胛骨上,而是漂浮在她的背部。 沙芭丝蒂安修女再退后一步,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身上散出圣洁的淡金色光芒,在黑暗中格外闪亮而让人心生敬仰。 她面对的一个恶魔和一个堕天使,却绝对不会敬仰她。 当她睁开眼睛时,她的身上燃烧起纯粹的火焰,将她躯体上的黑纱燃烧成灰烬,渐渐褪去熊熊的火焰,留下一件流光溢彩的天使羽织。 她的背后张开一对洁白纯净的羽翼,沙芭丝蒂安修女是一位天使。 洁白纯净的天使羽翼,散出神圣的光芒,和堕天使的黑色羽翼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光与暗的永不相融。 “出现在凡间的天使,会犯杀戮之罪。”纱麦菲尔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是不适应那种耀眼的圣洁。 “天使是纯粹的灵体,拥有完整灵魂的他们,却没有*。这是他们和神最大的区别。天使降临的例子并不多,因为直接降临所需要消耗的灵力,并非每个天使都能够或愿意支撑。他们要实体化出现在人间,会通过附身于纯净无罪的生物身上。他们经常会选择婴儿,这种选择意味着在他们附身时就直接扼杀了洁白纯净的婴儿灵魂。”陆斯恩遗憾地看着沙芭丝蒂安,“如果是沙芭丝蒂安修女,我会秉持骑士精神誓死保护你,可惜的是你只是杀人凶手。这是不可饶恕的大罪,纱麦菲尔,你说是吗?” “如果她不是天使,只是修女。你真的会誓死保护她?”纱麦菲尔根本不关心罪不罪的问题。 “当然。”陆斯恩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中有些遗憾和责怪,然后难过地叹了一口气。 沙芭丝蒂安修女的身体缓缓浮起。和依然坐在陆斯恩身上的纱麦菲尔平行,冷漠地看着展示风度和表演骑士精神地陆斯恩,嘲讽道:“真是可笑。如果你秉持骑士精神的话,在认定我有不可饶恕的大罪之前,你先将这个罪名用在你肩膀上地堕天使吧。难度堕天使附身就不需要扼杀婴儿的灵魂?” “当然不需要。因为真正的潘娜普洛伯爵,一生下来就是个没有生命地婴儿。纱麦菲尔并没有扼杀她的灵魂,老潘娜普洛伯爵夫妇十分安慰,他们在看到自己健康的继承人之后安详地离开人世。”陆斯恩痛心疾地摇头,“沙芭丝蒂安,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一直很为你的美丽而倾心,谁知道你居然心肠犹如蛇蝎。无善心的女子,丑陋如野猪。” “你居然把一位圣洁的天使比喻成野猪。陆斯恩,你这样深具表现力和形象的比喻,一定会让奥斯瓦尔多都十分钦佩。”纱麦菲尔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曾经碰到过奥斯瓦尔多,在他写了一部《光与暗的三面》之后,我以为他剧本中那个恶魔的角色原型是你。” “我忠诚的小母狗,你应该用鼻子。而不是你那可怜地智慧。”陆斯恩捏着纱麦菲尔纤细的小手,感受着她腿部微凉细腻的皮肤,只是因为一个歌剧角色,她就感觉到一份希望,然后这份希望毫无意外地被击碎变成失望,在这种希望和失望中,她徘徊了多少次? 一位堕天使。一位恶魔。自顾自地闲聊,好像他们是在火炉旁边。品着红茶,相对而坐的有暇贵族,而不是伴随着杀戮和残酷名号地黑暗阴影。 沙芭丝蒂安修女觉得自己完全被忽视了,她冷漠地看着前方,举起了手臂,三岔头双剪尾的天使权杖散着耀眼的金光出现在她的手中。 除了一部分有着审判,复活,启示,邪眼,真理等特别职司地天使会使用更符合他们形象的武器以外,绝大多数天使的武器外形不外乎是大天使剑和大天使权杖。 “只是最低级的奉遗天使,十阶天使中层次最低的天使。难怪她会猜是什么普瑞斯这样低级的东西……如果是达克尼斯地狱君王级别的恶魔,你说她还会露出这样自信安静地神情吗?”纱麦菲尔地唇角翘起讥讽的弧度,“她地意识里,还没有地狱君王这种概念,就像一只爬行的蚂蚁,再怎么努力抬头,也只能看到它头顶的一片枯叶,而不是远方峙立的雪山。” 陆斯恩点头道:“奉遗,总领,王国,力量,美德,统治,王座,普智,炽爱包括遗弃在角落里的看守天使,虽然只是十阶中最低的层次,但是要在人间显示神迹,已经足够了。” “显示神迹?陆斯恩,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你接近芬格尔斯,想要干什么?烈金雷诺特家族已经落入你的掌控了?还是你想通过控制这个独立于教廷之外的帝国,来推翻神之代言人在多米尼克大陆建立的信仰国度?”沙芭丝蒂安手握权杖横于胸前,“无法赦免罪恶的肮脏黑暗,你的阴谋无法实现,现在你就将接受天使的审判!” 陆斯恩微笑不语,人类最擅长勾心斗角的阴谋,唯有人类才会把一个个建立在残忍,血腥,甚至泯灭人性基础上的阴谋提升到艺术的角度,将那种专属于恶魔的美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人类,最接近恶魔的种族,却受到了天使的监视和保护,难怪雅威赫用羔羊来形容他们,只能在羊圈里放牧的羔羊,一旦撕去那层毛茸茸的羊皮,他们都是凶狠的恶狼,会把曾经的同类撕咬得鲜血淋漓,牺牲为口腔里的美味。 沙芭丝蒂安在人间不过二十余年,已经比绝大多数的天使都懂得看透温柔笑容下潜藏的阴谋和*。 “审判?”纱麦菲尔冷笑起来,当她从天国堕落之后,才现从最底层的角度仰视至高存在的蝼蚁们,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和自信。 “你似乎并不懂得天国的最高法则,低阶天使,没有至高的权能和神赋予的职司,如何能审判高阶的存在,更何况是从诞生开始,就不属于十阶天使独立存在的我?” 一对更大的羽翼出现在纱麦菲尔的后背,在沙芭丝蒂安惊骇的目光中,又一对黑色羽翼出现,让奉遗天使无法置信的是,这并不是终结,第三对更大的黑翼展开,一直到第六对黑色的羽翼。 “十二翼……创世天使的权能!”沙芭丝蒂安握不住手中的权杖,五根手指颤抖着,“你……你是路西法!堕落天使之!” “路西菲尔?”纱麦菲尔依然没有给骄傲的堕天使领去掉菲尔的冠名,在黑色的十二翼前,俯视着软倒在地的沙芭丝蒂安,“他会有双色的羽翼吗?” 闪烁着圣洁淡金色光泽的洁白羽翼,在十二黑翼之后伸展开来,强烈的神圣气息和无法跨越的高位等级差压迫得沙芭丝蒂安几乎无法呼吸。 沙芭丝蒂安曾经仰望那些环绕在神座周围的炽爱天使,独一无二的黑白双色羽翼天使,更是流传在天国的传奇,那是一个让天使们提起名字就必须口诵赞美词的至高天使。 她独一无二,她骄傲光荣,她是沙芭丝蒂安的目标,沙芭丝蒂安期望着有一天自己能和她一样侍立在神座之左。 她想起了最后的那一幕,那时的她,站在远远的角落里,和她的亿万同伴们,看着面对漫天死敌,依然平静冷漠的纱麦菲尔。 她宣判神有罪,她口吐玷污神圣的词句,她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 沙芭丝蒂安无法相信,居然有这样的渎神存在,骄傲的渎神,不只放弃了对神的敬畏,放弃了无限荣光的名号,她甚至从来没有看一眼漫天的天使军团。 她当然没有看到淹没在亿万天使中失望愤怒的沙芭丝蒂安。 从那时开始,沙芭丝蒂安就开始憎恶那个被禁名的天使渎神。 “嘭”沉闷的响声后,沙芭丝蒂安的光翼和羽织消失,赤身*的修女晕厥了过去。 纱麦菲尔张了张粉色的红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陆斯恩的手段总是出人意料。 “她是第一个被木桩击倒的天使。”陆斯恩丢掉手里的木头,看到双色羽翼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的沙芭丝蒂安,被陆斯恩就这样收拾掉了。 “我可以很简单地困住她,你不用冒险,你自己也说过,没有恶魔的道具,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人。”纱麦菲尔讥屑道,“一个擅长于阴谋和利用他人的恶魔,亲自对女性出手,太不温柔了……这话可是你告诉我的。” “你不要忘记了,你现在的身体是多么的脆弱和难得,轻易地毁掉就太可惜了。当你施展出天使的威能时,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更何况……”陆斯恩从沙芭丝蒂安的身体下拿出一本手抄的《日经》,“这是教皇巴萨罗姆二世,也就是圣徒布莱德利留下的血文字,能够让沙芭丝蒂安将人类的*对灵力的承受能力提升到等同圣徒,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 纱麦菲尔指着地上洁白的*,“这个东西怎么拿回去?” 第九十八章 这一夜一日 罗秀一整晚都没有睡。 当她看到桃乐丝回来向她报告任务完成,小女仆的丰胸回复到原来的样子时,罗秀瞪大了眼睛,竟然情不自禁地去捏了捏。 是真的,不是用海绵垫做出来的假货。 陆斯恩再一次展示了他的神奇,而罗秀旁敲侧击地旁问起这个神奇的过程时,桃乐丝扭捏起来,脸颊上露出十分可疑的潮红。 一定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罗秀觉得可惜,刚才应该去监听一下,是不是有羞人的声音传出来,然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太可耻了,太疯狂了,这不是格利沙尔塔小姐会做的事情。 只有那些热衷于传播绯闻和小道消息的无聊贵族小姐,才会去偷听。 为了不让自己太生气,罗秀停止了盘问。 当然,这是因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仆人们做出这种羞人的事情而生气,并非因为是陆斯恩参与其中而生气。 罗秀也忘记了是自己命令桃乐丝去做这种事情的。 她把桃乐丝赶回去之后,躺在床上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担心潘娜普洛伯爵明天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拥有和桃乐丝一样吓人的胸部。 但潘娜普洛伯爵的身材娇小,胸部那么大的话,一定很吓人,陆斯恩这个追求完美而多事的家伙肯定会给她休整出最完美的比例。 罗秀几乎可以想到这位女伯爵会如何昂挺胸面带不屑地从自己身前经过,而陆斯恩的笑容又会是如何的怪异可恶。 罗秀恨得牙痒痒的,在床上很没有淑女风度的滚来滚去,反正也不用担心陆斯恩闯进来对自己说这种动作不符合一个淑女地形象什么的。 潘娜普洛伯爵现在不会已经闯进陆斯恩的房间里了吧?罗秀担心地坐了起来。 她和陆斯恩说不定已经在做那种事情了……罗秀从床上爬了起来。 潘娜普洛伯爵才十三岁,陆斯恩如果和她做可以生出小孩子的事情,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罗秀想自己要不要去上议院高陆斯恩,毕竟受害是一位尊贵的伯爵,上议院一定会处理。 但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伯爵肯定会为陆斯恩辩护,她应该还会承认是她主动勾引陆斯恩,告也没有用,罗秀失望地回到了床上。 更何况陆斯恩如果真的被告了,说不定会因为玷污了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名声而被赶走,那么就再也没有人记得罗秀在喝鱼羹时要用刻有《日经》名句地塔木漆勺了,这大概是陆斯恩唯一地优点了吧。罗秀觉得为了让自己能够不为喝鱼羹的事情操心。还是不要告陆斯恩好了,等桃乐丝记得自己的这个习惯以后,再去告他。 梅薇丝说骑士小说里英俊的骑士和美丽公主亲热时,要有非常浪漫的环境……虽然罗秀不知道浪漫的环境是什么,但想想如果他们在亲热的时候,玻璃窗被砸破了,一定算不上浪漫。 罗秀觉得这真是一个好注意。她穿上鞋子,离开了房间,避开仆人们地注意,跑到了外面。 陆斯恩的房间在二楼,所以罗秀也不知道里边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她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了陆斯恩房间的窗户。 不等观察陆斯恩的反应。罗秀匆匆忙忙地逃跑了。 回去后,罗秀躲进了被窝,一个人偷偷地笑了起来,这就是惩罚! 但是很快罗秀又开始担心另外一个问题。潘娜普洛伯爵如果不在陆斯恩的房间里,而是带着陆斯恩到了她的房间,那自己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罗秀很沮丧,不过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因为她一直注意着隔壁的动静,潘娜普洛伯爵虽然有从窗户里进进出出地习惯,但和陆斯恩一起。她应该不会不顾形象地带着陆斯恩爬窗户吧。 隔壁的门一直没有打开过的动静。罗秀稍稍放心,从被子里钻出来。尖起耳朵注意着。 于是,这样的一晚上过去了。 罗秀觉得自己一晚上没有睡觉地主要原因,肯定不是关心潘娜普洛伯爵和陆斯恩做出羞人的事情,而是月亮惹的祸,月光透过窗帘依然太过明亮,晃得罗秀睡不着。 罗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努力睁大眼睛,为自己找这样那样不睡觉的理由。 这时候她也没有忘记竖起耳朵偷听。 当月沉之后,天边拂晓的地一抹阳光照射进窗户时,罗秀已经差点支撑不住了。 这时候隔壁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罗秀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门边,轻轻地打开门,这时候她已经是漫不经心的态度了,伸了个并不淑女地懒腰,然后才睁开迷迷糊糊地眼睛,似乎才刚刚起床。 潘娜普洛伯爵穿着一身丝绸睡衣,几近透明的细丝肩带挂在她柔弱地肩头,单薄的身体会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拥入怀中怜爱,纤细的胳膊抱在胸前,潘娜普洛伯爵不是为了挤出乳沟,她只是用这样的姿态,配合着她那不屑的眼神。 罗秀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这位伯爵就这样看着自己,好像在某件事情上以绝对优势压倒了自己一样。 罗秀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瞟了一眼潘娜普洛伯爵的胸前,那一刹那罗秀紧张的不能呼吸,生怕看到一堆过自己的突起。 还好,罗秀微笑起来,潘娜普洛伯爵并没有获得陆斯恩的帮助,而且透过潘娜普洛伯爵身后打开的门,里边似乎也没有陆斯恩的身影。 “你笑什么?”纱麦菲尔很恼火,这个罗秀似乎总觉得自己很好笑。 “我高兴。”罗秀走进卧室,重重地关上门,故意留给潘娜普洛伯爵一串得意的笑声。 “无聊。”纱麦菲尔转身准备离开,想了想。又回去敲开罗秀的门。 “什么事?” 罗秀抱着手臂在门口看着纱麦菲尔,和刚才她的姿势一模一样。 “昨天晚上我和陆斯恩出去散步了,刚回来不久……所以一会我不去用早餐了,也不用仆人送上来了。”纱麦菲尔微笑着,慢悠悠地走回了卧室。 罗秀再次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想,散步有什么了不起,一副得意地模样,真是讨厌! 更讨厌的是。居然是一整晚都在散步! 楼下克莉丝汀夫人正准备用餐。却现尊贵的客人和女儿都没有准备来吃早餐,老布尼尔可是准备了他最拿手的芝士透虾,这种虾个头不大,却肉质鲜嫩,最重要的是它属于软壳虾,它那半透明的虾壳会在受热后转化成一层薄而美味的粉糕,搭配着芝士的营养能够让女人保持最紧致的肌肤。常吃这种透虾,即使五十岁地女人,也不会在眼角出现鱼尾纹。 陆斯恩没有在跟前服侍,克莉丝汀夫人总觉得早餐缺少了点什么,她让多琳唤来了蓝斯特罗。 刚刚早训完毕地蓝斯特罗满头大汗地出现在餐桌前,浓重的汗味让他自觉地和克莉丝汀夫人保持了一段比较远的距离。 让尊贵的公爵夫人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而且是在早餐时。蓝斯特罗将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不是多琳唤得急迫,他觉得自己应该先洗个澡才能出现在夫人面前。 以后的早训要提前一段时间,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洗澡。蓝斯特罗下了决心。 “蓝斯特罗,一会你守住庄园门口,不能让任何人进入庄园。记住,是任何人。”克莉丝汀夫人看到蓝斯特罗点头答复,补充道:“你也知道,以后烈金雷诺特家族地管家会是陆斯恩,所以从现在起。你应该执行他的命令。下次就不需要我来转告了。” “是,夫人。”蓝斯特罗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去执行任务。 布鲁斯林里现了十九具尸体,震惊了整个西里尔区。 警务大臣吉尔伯特亲自察看现场,那种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让只看过巡骑警操练,枪与花骑士团列队表演的吉尔伯特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死,就像樱兰罗帝国成立以前的领主时代,两个领主互派骑士虐杀对方属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农民。 地上散落着制造精良地武器,但许多未出鞘的长剑表明,他们死得太快了,甚至来不及闪出锋利剑刃上的寒光。 钉穿胸骨的短弩,是军方最精良地装备,弩箭头部经过改良,更具有杀伤力,会撕扯皮肉,让伤口无法愈合流血不止。 这大概是唯一的线索,杀人的一方属于军方重臣下辖的骑兵或家族骑士。 从军部退下来,担任警务大臣顾问的杰拉尔德子爵很快就根据地形和马蹄痕迹认定这是一场失败的伏击战。这些死埋伏在树林里企图动袭击,却被目标现了埋伏,迅反攻,进行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最诡异地是一个满脸凝固着血斑地死,专业的验尸官在检查了死地咽喉口腔和鼻孔后断定,这个人是被窒息而死,导致他窒息的只是那一小洞的鲜血。 虽然有挣扎的迹象,但是死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和被强迫的痕迹,没有人知道杀人是如何让这个死窒息在并不多的鲜血里。 屠杀的一方似乎也是肆无忌惮,甚至不屑于处理尸体,就让这些死尸暴露在树林里,等待着被人现。 没有目击,也查不到这些死的身份,那些武器也是没有登记注册的私坊作品,查不到来历。 除了那些弩箭,不管是杀人还是被杀,再没有留下任何给吉尔伯特可以利用的线索。 吉尔伯特先生十分头疼,红衣大主教的谋杀案还悬着,西里尔区又生了这样惊人的凶杀案。如果是其他地方,吉尔伯特先生大可以交付给下属去办,实在破不了案,也可以拉个替罪羊出去了结。 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们,没有这么容易对付过去,杰佛理伯爵听到这个消息后,放弃了原定于去李谢尔河上钓鱼地计划,联名几个庄园里的老贵族,上书加布里尔三世。要求陛下重新考虑吉尔伯特先生是否适合警务大臣的位置。 其中居然还有奥斯顿先生的签名。虽然说菲尔兰多总理没有表意见,但谁都知道奥斯顿先生的签名,足够代表他父亲的意思。 吉尔伯特先生叹了一口气,红衣大主教的凶杀案,或可以通过转移注意力,让那些大贵族老爷们把心思放到争夺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人选上去,但西里尔区的这件凶杀案。生在这些老爷们的家门口,他们不只会觉得西里尔区地尊严受到挑衅,他们更会认为警务部无能,让他们地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们占据了上议院最有表决权的席位,只要他们在某项人事决议上达成共识,陛下绝对会牺牲吉尔伯特先生,来安抚这些自尊和骄傲受到刺激的贵族们。 吉尔伯特先生向始祖祷告。他还想在这个位置上干几年,那个不懂事的贾艾斯男爵悄然消失了之后,吉尔伯特先生感觉自己在部里的权威再次巩固,下边那些孩子也都知道了。警务大臣看谁不顺眼,依然可以轻易地让他们不明不白地丢掉前程。 他的祷告在当天下午就生效了,夏洛特庄园出面说明,烈金雷诺特地家族骑士在布鲁斯林里干掉了一批伏击,这些伏击企图袭击格利沙尔塔小姐的马车,他们极有可能是三年前起对烈金雷诺特家族血亲复仇的裴迪家族残党。 自从上代烈金雷诺特公爵将把和海盗勾结的裴迪家族族长送上断头台以后,这个以海盗起家。血液里依然流淌着海盗残忍暴虐血液的家族。就从来没有放弃过复仇的念头。 既然是血亲复仇,那就只是烈金雷诺特家族遭受到威胁。并非是针对西里尔区尊严的挑衅。这会让大贵族们认识到,伏击只是一群被仇恨吞噬了理智地疯子。 虽然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警务部不得不将有限的力量再投入一部分保护夏洛特庄园,但总比要受到整个西里尔区的压力要强。 谁都知道克莉丝汀夫人可以调派欧德修凡克家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老修士,还有威名赫赫地夏洛特十骑士,夏洛特庄园并不需要警务部那些巡骑警的帮助,警务部也必须做出这种姿态,以示对淡金色马蹄徽章家族的尊敬。 警务大臣在下令追击裴迪家族残党的命令之后,还来不及去喝口下午茶放松一下,尤金芬妮庄园传来消息,芬格尔斯小姐的教义老师,颇受玛吉斯家族信任,菲尔兰多总理倚重的沙芭丝蒂安修女失踪了。 这才是菲尔兰多总理允许奥斯顿先生在杰佛理伯爵的上书中签名地真正原因。 玛吉斯家地家族骑士证明,最后一眼看到修女是在前一天晚上临近午夜,修女想出去走走,就再也没有回到庄园。 沙芭丝蒂安修女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更不会不告而别,她在尤金芬妮庄园生活了多年,她早已经把芬格尔斯小姐当成自己的亲人,尤金芬妮庄园就是她地家。 菲尔兰多总理坚持认为,沙芭丝蒂安修女是被绑架,奥斯顿先生向古斯塔夫庄园求助,坎斯拉夫家族的骑士配合着玛吉斯家的家族骑士,在整个西里尔区展开了搜索。 奔腾的铁蹄打破了西里尔区的宁静,吉尔伯特先生带来的巡骑警们畏畏缩缩地看着那些全身重铠,杀气腾腾的骑士们,无法理解菲尔兰多总理为什么会如此重视一个修女。 西里尔区不再是伦德最平静安全的地方,喧嚣的马蹄声惊起了丛林里的小兽,伊苏河浅滩上的河水被马蹄踏的浑浊,再也不曾澄清下来,鸟群在杂木林上方盘旋着,不敢落回树梢。密集地搜索不会放过任何一片可以藏匿的地方。 各大庄园虽然设立了一些禁止进入的区域,但是他们还是开放了庄园,在家族骑士的陪同下,和玛吉斯家族的骑士们一同搜索,现在绝对不是讲究领主权威的时候了。 除了夏洛特庄园。 蓝斯特罗骑士和夏洛特庄园的十骑士,背着他们的短弩,左手臂上挂着风筝型的骑士大盾,右手持着可以贯穿铠甲地尖锐长枪,腰间挎着利剑。彪悍地塞尔塔马在黑色甲盔的保护下。无畏地甩着马蹄,仿佛随时会用它们护头上的尖刺起攻击。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中间有没有混进裴迪家族的残党,所以我不能让你们进去。”面对着自告奋勇前来搜索沙芭丝蒂安修女的马歇尔骑士,蓝斯特罗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西里尔区的安全遭到威胁,本区地每一个家族都有义务配合搜索。”马歇尔骑士也毫不犹豫地抬出了整个西里尔区的大义,“尊贵的公爵夫人才能决定是否拒绝配合,这件事情你不能做主。” “陆斯恩大人说。克莉丝汀夫人正在午休,不能受到打扰。”蓝斯特罗冷漠地看着那位依然穿着护卫洛德之凯的马歇尔骑士,虽然他很不服气陆斯恩,但他更瞧不起马歇尔,“你难道不知道吗,夏洛特庄园已经是陆斯恩大人的领地,他可以代表夏洛特庄园做出任何决定。当然也包括是否将这个无聊的消息告诉克莉丝汀夫人。” 提起陆斯恩这个名字,马歇尔的牙齿咬地咯吱做响。 “唐吉士骑士,我不能给你太多的时间,请迅离开。”蓝斯特罗讥讽道。 马歇尔身后全副武装的骑士们出难以抑制的低低笑声。尽管古斯塔夫庄园地骑士们憋得脸部僵硬,但那些零落的笑声已经足够让马歇尔恼羞成怒。 马歇尔在和陆斯恩的决斗中虽然没有被打倒,但是他险些伤害到芬格尔斯小姐,骑士长剑也被夺下,理所当然地获得了“唐吉士骑士”这个头衔。虽然马歇尔已经再三责令他的骑士侍从和侍童不得外传,但尤金芬妮庄园的仆人们,在碰到其他庄园的仆人时。还是忍不住将那精彩的决斗宣扬一番。 这个头衔让马歇尔在伦德贵族圈名声大震。已经有好几位贵族小姐推掉了和马歇尔地约会。 和一个拥有意味着疯癫白痴称号“唐吉士”地骑士约会,会让这些贵族小姐身价大跌。没有谁会做这种蠢事。 反而是陆斯恩的蜜蜂骑士头衔,让贵族小姐们多了一份浪漫甜蜜地幻想,再加上芬格尔斯小姐矜持而得意地夸赞那位为了获得和自己共进晚餐机会的骑士,是多么的温柔而具有绅士风度,为了保护她,甚至不惜以血肉的躯体抵挡锋利的长剑,这种完美骑士精神和浪漫的作风,让陆斯恩的名字在不知不觉中被伦德的贵妇小姐们所熟悉。 两相对比之下,马歇尔现在最痛恨的人,毫无疑问就是陆斯恩,蓝斯特罗在这时候提起陆斯恩和唐吉士骑士的称号,无异于狠狠地扇了马歇尔一巴掌。 马歇尔恼羞成怒,下意识地右手搭在了剑柄上。 几乎是同时,十把闪烁着嗜血寒光的短弩对准了马歇尔,弩箭尖锐的箭头在阳光下乌黑亮,虽然没有涂抹能够瞬间夺去生命的毒蛇獠牙里提取出来的毒汁,但也足够震慑人心了。 即使是穿着凯尔维尔大师制造的板甲,马歇尔也没有信心可以在两个马身的距离抵御这些军方骑士短距离最强杀伤力的武器。 “你的手最好马上离开剑柄,否则我将认为你在向烈金雷诺特的家族骑士挑衅。”蓝斯特罗目光凌厉,他的后方是代表烈金雷诺特家族至高荣誉的荣耀剑塔,在这里他就无需顾及马歇尔骑士坎斯拉夫的姓氏了。 马歇尔松开手。 十骑士将短弩收回,和他们的领蓝斯特罗一样面无表情地守护在夏洛特庄园的大门前。 人多未必就有足够的气势,背靠着荣耀剑塔,蓝斯特罗和十骑士稳稳压住马歇尔身后来自尤金芬妮和古斯塔夫两大庄园的骑士们。 没有谁敢真正地在这里向烈金雷诺特地家族骑士拔剑相向,这是会遗祸家族的最愚蠢行为。 但是如果就这么撤离了,马歇尔以后将完全丧失在骑士阶级里的威望和人心。他是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而他面对的蓝斯特罗只是夏洛特庄园的护卫长。 如果马歇尔甚至无法在夏洛特庄园的护卫长面前展现出强势的力量,这将是坎斯拉夫家族的耻辱。 马歇尔不想让坎斯拉夫伯爵失望,也不能让自己地哥哥小看。 他琢磨着要说两句场面话,蓝斯特罗却失去了耐心:“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迅离开,如果惊扰了夫人,马歇尔骑士,你就无法离开了。“你是在威胁我?”场面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噎下去了。烈金雷诺特家族确实是帝国豪门,可是坎斯拉夫家族也不是没有什么底气和势力地小贵族,马歇尔如何能容忍一个庄园护卫长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无礼? 马歇尔身后的骑士也十分气愤,虽然蓝斯特罗确实有充分的理由拒绝这些骑士进入领主的私人领地,但对方的态度也未免太强横太目中无人了。 “我只是告诉你这样做的后果,或说是即将生地事实。你也可以理解为威胁,这是你的事。”蓝斯特罗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水梧桐树上吃榛子的娇小身影。“飞马家族的潘娜普洛伯爵做客夏洛特庄园,坎斯拉夫家族如果还想顺利地在蓝斯大草原上采购马匹,你最好现在就走。这位伯爵可不如我这么好说话。” 蓝斯特罗依然没有想明白,潘娜普洛伯爵如何是一脚把自己从楼梯上踢倒滚下去的,力量分明不大,那小腿骨蓝斯特罗很自信可以用两根手指头掐断。 没有哪个骑士愿意得罪飞马家族,更不用说坎斯拉夫这样的骑士家族了。要想得到最优良的纯血马,除了在喜拉雅雪顶捕捉珍惜地伯德纹马,就只能在蓝斯大草原上寻觅,绝大多数人都选择后。 纯血马的役使期一般在五年到二十年之间。但是想让马匹总能爆出最迅猛的冲刺力量,足够富裕的骑士会在十年左右就换一匹纯血马,整个骑士生涯会换下三匹以上地坐骑。 没有坐骑的骑士,就没有办法上战场,甚至耻于向别人介绍自己的骑士身份,一匹优良的纯血马坐骑是和骑士徽章同等重要的荣誉和骄傲。 战马对骑士如此重要,一个骑士去得罪潘娜普洛家族。那等于拿自己的荣誉和骄傲开玩笑。 蓝斯大草原的新任领主来到伦德地消息。早已经传入有心人地耳中,坎斯拉夫家族每年都要在蓝斯大草原采购马匹。坎斯拉夫伯爵原来想亲自接待这位尊贵的潘娜普洛伯爵,哪知这位伯爵来到伦德后居然完全没有了消息,直到今天马歇尔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早已经做客夏洛特庄园。 “希望没有打扰尊贵地克莉丝汀夫人和潘娜普洛伯爵午休,请向伯爵转告坎斯拉夫家族的问候,古斯塔夫庄园随时欢迎潘娜普洛伯爵,希望伯爵在有暇时能够和克莉丝汀夫人一同做客古斯塔夫,我们会为夫人和伯爵准备盛大的宴会,欢迎两位尊贵的客人。”马歇尔趁机下台,他身后的骑士都能够理解,将马匹视为第二生命的他们,也不想因为马歇尔而让他们以后在向蓝斯大草原采购马匹时遇到麻烦。 “没有办法,我们不能得罪潘娜普洛伯爵,为了让尊贵的伯爵能够在夏洛特庄园享受舒适的午休,我们还是先走吧。”马歇尔骑士回头和身后的骑士们解释,他转换了自己从对峙中撤退的理由,因为一位尊贵的伯爵而不是因为庄园护卫长的威胁而离开,没有人会再耻笑他了。 马歇尔骑士觉得,自己做得很漂亮,保全了体面的骑士风度,还不会得罪人。 一众骑士轻提马缰,和来时策马奔腾蹄声滚滚不同。此时他们整齐舒缓的马步没有出任何可能打扰克莉丝汀夫人和潘娜普洛伯爵午休清净的声音。 陆斯恩缓缓地从庄园外走了进来,微笑着道:“谢谢,护卫长。” “既然夫人觉得你足够统领我们,我可以执行你的任何命令。当然,如果你需要忠诚敬服地骑士,你最好和我来一场公平的决斗,我可以保证不伤害到你树枝一样瘦弱的身体。”蓝斯特罗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或你向我解释下,潘娜普洛伯爵怎么可以一脚把我从楼梯上踢下去。我不认为那是巧合。” “这个问题你还是自己去问吧。还有既然你可以执行我的任何命令,我就不需要你的忠诚敬服,你在一旁对我破口大骂时,只要还愿意挥剑护卫夏洛特庄园,就足够了。”陆斯恩摘掉礼帽,手中握着黑色的古旧手杖,一副结束外出拜访。刚刚回来的样子。 蓝斯特罗冷哼了一声,带着骑士们离开,他原来接到的命令是,在陆斯恩回来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庄园,现在他的任务已经结束。 “以我现在地力量,还只能让桫椤在空间上独立。利用珞巴契夫弯曲空间原理建立简单地魔法空间模型,将桫椤和夏洛特庄园所在的空间联系起来,制定简单的进入和限制离开规则。”陆斯恩看到纱麦菲尔从水梧桐上跳了下来,朝着他走来。自顾自地解释着,“还好蓝斯特罗挡住了这批骑士,否则的话这么多骑士在进入夏洛特庄园时突然消失,麻烦可不小。” “你说的,很难懂。”纱麦菲尔问道,“昨天晚上那颗我以为是世界之树的就是桫椤?真够高大的,可以和月之地地那三颗树相比了。” “是啊。它和桫椤圣殿一样。都是专属于恶魔的小道具,以前只是用来玩乐的东西。现在却是我最后的倚仗,真失败,不是吗?”陆斯恩自嘲地笑着,“我甚至不能完全掌握这些玩具,能够让桫椤里的时间割裂独立,才算成为它真正的主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陆斯恩进入桫椤空间后,就算他在里面停留一万年,再离开桫椤空间,回到多米尼克大陆空间地时间序列里,多米尼克大陆也不会有任何时间相对陆斯恩而流逝。 “谁知道你是真的失败,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纱麦菲尔嗤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就像昨天我问了你几个问题,可是你拿了一颗桫椤树来转移了我地注意力。好像证明了你对我的信任,但是回来后我才现,我问的问题,你一个答案都没有给我。” “很重要吗?”陆斯恩没有否认。 “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说明你是在利用我。”纱麦菲尔昂着头,冷漠的表情一如既往,蓝紫色水晶镜片下的黑色眸子,依然没有任何情绪,空洞洞地装着陆斯恩一个人的影子。 “你不愿意我利用你?”陆斯恩微微低下头,和纱麦菲尔对视着,在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的距离中,他地眼睛里有着让人心颤地温柔。 “这是我跟随你的意义,还是你让我看着你地侧脸,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纱麦菲尔退后一步,冰凉的手指上有着粉红色玉片般的指甲,平平整整晶莹剔透地依附在手指上,手掌绵软细滑,毫无瑕疵。 她的手指抚摸着陆斯恩的脸颊,尽管她依然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手指却在微微颤抖着。陆斯恩没有回答她,缓缓地离开。 陆斯恩在桫椤空间里停留了很久,却没有从沙芭丝蒂安身上得到他想要了解的真相,天使显然是神制造出的最复杂最完美的存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根据最普遍的应用模板制造,陆斯恩可以轻易地通过积累的经验和简单的研究掌握世界运转的规律,再将这些知识转述给梅林,梅林用其中可以让人类使用的规则解析神术,创立了魔法。 他却无法像了解人类的身躯一样了解天使的身躯,这种纯灵力的身躯绝非简单或复杂可以形容,那是一种从来不曾出现过的特殊存在,设计完全独立的规则体系,陆斯恩所掌握的知识和世界规则中,并没有可以创造天使的相关或近似内容。 更何况当天使这种纯灵力的存在拥有了人类的身躯后,灵力和身体的结合也是一个未知的过程。 纱麦菲尔也无法向陆斯恩解释这个过程,因为她觉得这只是一种本能,无法描述。 陆斯恩并没有太失望,沙芭丝蒂安并非单纯的研究对象,她还有别的用处,她被陆斯恩的木桩伤得不轻,一整晚的时间里都在昏迷着,也让陆斯恩可以尽情地研究她的身体。 沙芭丝蒂安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再在陆斯恩面前摆出那副圣洁的表情了。脱光了的天使,其实和花街女子没有太大的区别。或有人会觉得玷污神圣是能给人带来极度愉悦的事情,但陆斯恩似乎没有神圣这个概念。 把沙芭丝蒂安丢在了桫椤空间里,马歇尔带着的那批骑士,刚才没有坚持闯入夏洛特庄园,哪么他们就是把整个樱兰罗帝国翻一遍,也找不到那位尤金芬妮庄园的黑衣修女了。 桫椤空间一直覆盖着夏洛特庄园,除了夏洛特庄园原来的人马可以自由进出不受影响外,其他的外来都会因为珞巴契夫空间弯曲魔法模型的连接而进入桫椤空间。 这就是蓝斯特罗执行的命令真相。 看到陆斯恩出现在庄园里,已经是下午,罗秀隔着窗户看着他和潘娜普洛伯爵短暂的交谈后走进了门廊。 罗秀走出房门,在楼梯上碰到了陆斯恩。 “陆斯恩,你昨天晚上和潘娜普洛伯爵在西里尔区散步?”罗秀随口问道。 “是的,小姐。西里尔区的夜景让潘娜普洛伯爵赞不绝口,能让来自蓝斯大草原的客人领略完全不同于草原的伦德郊区美景,我感到非常骄傲和荣幸。”陆斯恩站在低一阶的楼梯上,刚好和罗秀的眼睛平视。 “哦,那就好,昨天晚上我听到有玻璃被砸破的声音,今天才知道居然是你的房间。我以为昨天晚上你和潘娜普洛伯爵在你的房间里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那么这种砸破玻璃的声音,一定会惊扰到那位女伯爵。作为主人,可不能让客人受到这种待遇。”罗秀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今天下午和我去一趟伦德吧,我记得和你提起过,你可以带凯莱儿小姐一起去,我想见见这位凯莱儿小姐。我对你的要求,你从来都不会拒绝,是吧?一个合格的仆人,不会连主人要求的这么点小事情都做不好吧?” “陆斯恩,你一向是个合格的仆人,这可是你说的话。”罗秀看着露出为难脸色的陆斯恩,微笑着道,陆斯恩的这种表情可是很少见啊,罗秀一直很希望见到他这种表情。 让她失望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一点愉悦。 为什么?罗秀不明白。 第九十九章 女神的仆人 象牙白色的大理石楼梯需要经常清扫,任何细碎的污渍出现在这种颜色的大理石上,都会格外显眼,破坏楼梯典雅洁净的感觉。 楼梯中央铺着新月大陆独特的编织艺术精品斯拉夫金丝绒线地毯,踏足其上会感受到舒适的柔软触感,同时可以让穿着高跟鞋的女士们不需要太小心翼翼地注意脚下防止滑倒。 楼梯的设计采用了达文西斯独创的双旋梯造型,两组独立的楼梯相互交错围绕着一个共同的轴心,螺旋式地盘旋而上,同时上下楼梯的人,可以相互看见,却不会碰面。 这种设计最先应用在法兰国王的宫堡中,据说是为了避免国王的王后和他的情妇正面相遇时引起尴尬和纠纷。这种独到的设计,已经成为多米尼卡大陆建筑史上的经典,达文西斯也因为这个设计,让他在建筑设计上的才华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夏洛特庄园在修建时,也采用了这种楼梯,但却不是因为法兰国王那样的理由,纯粹只是克莉丝汀夫人欣赏达文西斯的创意。 这架双旋梯还是有机会体现它独特设计的初衷,克莉丝汀夫人从另一组楼梯下楼,刚好听到了陆斯恩和罗秀的对话,“凯莱儿”这个名字从罗秀口中说出来,尊贵的公爵夫人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背对着克莉丝汀夫人的罗秀并没有现这一幕,陆斯恩却看到了克莉丝汀夫人惊慌心跳的神情。 “很抱歉,小姐。如果你要见凯莱儿小姐,我必须请示夫人。”陆斯恩不再感到为难,相信克莉丝汀夫人更能处理罗秀的要求。 克莉丝汀夫人睁大了眼睛,陆斯恩难道要告诉罗秀自己就是那个凯莱儿吗?罗秀又怎么知道凯莱儿这个名字?陆斯恩不可能告诉她。 克莉丝汀夫人想到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那就是凯莱儿和陆斯恩在一起时,被罗秀看到了。 她的脸色煞白,如果罗秀知道自己的母亲曾经穿着露出大腿的短裙。和陆斯恩有太多亲昵暧昧的对话和身体接触,她不敢想象罗秀会怎么看待自己地母亲,这种可怕的后果,克莉丝汀夫人将无法承受。 她可以舍弃一切尊贵的头衔,可以放弃夏洛特庄园里优雅舒适的生活,但不能没有女儿的爱,也无法面对女儿鄙夷的眼神。 “为什么要请示母亲?母亲认识凯莱儿小姐?”罗秀不解地问。 克莉丝汀夫人撑着扶梯松了一口气,她手臂上的肌肤和象牙白色的大理石几乎融为一体,散着柔和典雅的艺术气息。 看来罗秀并不知道凯莱儿小姐就是自己地母亲。克莉丝汀夫人嗔怒地看着陆斯恩,如果不是他出的主意,自己怎么会那么疯狂。 端庄优雅的贵夫人,在嗔怒中带起的风情,毫无威严。却让人迷醉。 “凯莱儿小姐是夫人的朋友,我只是奉夫人地命令陪伴凯莱儿小姐,在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充满着青春魅力,可爱美丽的小姐了。”陆斯恩略微遗憾地道,让克莉丝汀夫人的脸颊有了一抹红晕。 “看来你对这位凯莱儿小姐印象很不错。和潘娜普洛伯爵相比,你更喜欢哪一位?”罗秀别过脸去。清了清嗓子补充道:“这是你的私事,你可以拒绝回答。” “为什么不是和小姐相比,而是潘娜普洛伯爵呢?”陆斯恩微眯着眼睛,狭长的眼角挂着莫名的笑意。 “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的意思。”罗秀用力踩着地毯,细尖地鞋跟蹂躏着名贵的斯拉夫金丝绒线地毯。 “如果说凯莱儿小姐是璀璨艳丽的火凤仙焰花,那么小姐就是高贵脱俗的优银香花,都会让人赏心悦目,忍不住要采摘其中一朵时,人们总会现。不管是火凤仙焰花的热情。还是优银香花的优雅,都让人无法忍心将其中一朵舍弃。”陆斯恩匆匆看了一眼羞涩的贵夫人,采摘这个词,总是会引起一些暧昧的联想。罗秀抬起头来,粉红的脸颊,清秀的鼻子,娇嫩地唇。那双清澈如水地眸子平静地看着陆斯恩。“你的比喻很无礼,无法舍弃优银香花的优雅。也不愿意失去火凤仙焰花的热情,你是不是两朵都要采摘?陆斯恩,你还是去采摘你的小花蕾吧,潘娜普洛伯爵最适合你。” 罗秀说完,不屑地哼了一声,昂着头走下楼梯,陆斯恩真想提醒她,下楼时做出这样的姿态,实在太危险了。 “谢谢小姐的建议,但潘娜普洛伯爵可不是小花蕾。”陆斯恩看着蹬蹬走下楼梯地罗秀,侧过身来道:“夫人,如果小姐不愿意被人采摘,她地仆人会成为一道无法逾越的荆棘从刺,让她骄傲地独自盛开。那朵火凤仙焰花呢?” “她大概只会悄悄地在你身边盛开,一旦被现,就会迅枯萎。”克莉丝汀夫人微笑着,在双旋梯上和陆斯恩交错而过。 达文西斯是一个天才,他地建筑设计中,有着和奥斯瓦尔多歌剧同样让人感叹的人生。 陆斯恩准备好马车,驾车往伦德城内驶去。 城门口的城防兵换了一批,据说是从军队中调遣过来的,虽然有些委屈这些上过战场上的精锐士兵,但那悍勇的眼神,强壮的身材,握着长枪与盾牌格外精神的军人气质,让伦德人安心了不少。 和以前那些只知道**贵夫人小姐们露出乳沟的士兵比起来,这些城防兵才能算是真正的城防力量。 城门一左一右两位全副君士铠甲骑在纯血塞尔塔马上的枪与花骑士团骑士,目光凌厉地打量着来往的行人,检查着一切可疑的情况,知道最近伦德并不太平的西里尔区贵族们也十分配合,自觉地让骑士们检查进城的马车。 红衣大主教被杀,布鲁斯林里的血亲复仇,总理大臣的私人修女失踪,这些事件终于让警务部不得不低头,借助了军部和枪与花骑士团的力量。 按照帝国法典,除非生大规模的叛乱,帝*队禁止在本土作战,步兵过百人,骑兵过五十人的调遣就必须奉有军部的特别许可令,否则未经许可的调离军队驻地,就视为叛乱。 海军三大舰队的停泊港口都远离了伦德,能够进入伦德的,只有在帝国第三舰队远征凯旋时接受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检阅的烈士敦号。 从军队调遣担任城防兵的士兵,都按照退役处理,不再受军部管辖,规调城防司节制。 但当这些城防兵看到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马车时,忘记了他们不再是一个军人,依然整齐地挺起胸膛敬礼,高喊着阿尔多斯大公举起平叛旗帜时的口号:“为了樱兰罗!为了安东尼奥!” 这是樱兰罗帝国士兵在战场上最让他们热血沸腾的冲锋号角,他们都知道这句口号出自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阿尔多斯大公,能够看到这位在帝国将倾,力挽狂澜的伟大将军的后裔,士兵们觉得成为一名城防兵也不是那么委屈了。 更何况如今的安德烈公爵虽然没有建立可以媲美他的祖先阿尔多斯大公那样的功绩,但士兵们都知道这位公爵率领着帝国第三舰队,长年在外征战,是把人生托付给帝国的真正军人,他为帝国开拓的海外疆土面积,已经接近樱兰罗帝国广袤的本土。 士兵最尊敬的永远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将军,格利沙尔塔小姐也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父亲带来的荣光。 “优银香花旗帜,因为你们而不朽。”罗秀向士兵们挥手致意,她的微笑自然而温柔。 在士兵们自觉的护卫下,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们甚至没有机会靠近马车,更不用说去检查下马车里是否有可疑人物了。 这些骑士也不相信,他们所需要警戒的人物,会和烈金雷诺特家族有关。 陆斯恩驾着马车缓缓离开:“小姐,你很有领袖气质。如果是在战场上,你的笑容将会让士兵们感受到了胜利女神的眷顾。” “贵族们奢侈精致的生活,建立在帝国强大的军力基础之上。没有这些忠诚的士兵守护疆土,西里尔区很快就会沦落成一片废墟。”罗秀的声音平缓地穿透珠帘,“只有懂得感激,才会拥有真正的骄傲,否则就是无知可笑的狂妄。” “小姐,你真是一位完美的贵族小姐,虽然有时候你还欠缺一些淑女气质,但这并不影响你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伦德贵族心目中的又一位女神。”陆斯恩笑了起来,“女神的仆人,这个称号会是我的骄傲。” “去安德莉亚,那里的糕点口味我比较满意。送给女孩子,这些小礼物应该很合适吧。”罗秀仿佛没有听到陆斯恩的赞美,她不能对陆斯恩的认可表现得太兴奋,看不到他的表情和讨厌的笑容,谁知道他是真心地赞美,还是一如既往的嘲讽? 第一百章 心凉如水 安德莉亚餐厅在约克区非常有名,这家餐厅不只能够提供优质正宗的塔利菜,来自塔利的专业糕点师制作的糕点也很值得品尝。 塔利是提拉米苏的故乡,塔利人将他们特有的醇郁文化融合到了糕点中,让糕点总是带着浪漫的文化气息。 几位贵族小姐正安德莉亚餐厅靠窗的位置聚会闲聊,水流沿着落地玻璃大窗潺潺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窗下堆满鹅卵石的水池中,激起起伏连绵的涟漪,一如芬格尔斯小姐无法平静下来的心情。 “塔克区真够脏的,有一次父亲命令我乘船进入伦德,还在古斯塔夫,我就闻到塔克区那股臭味了。”坎斯拉夫家族的二小姐奥萝拉捂着鼻子说道,好像在约克区最高档的安德莉亚俱乐部里还能闻到那股臭味。 “臭味还算好的,我的一个仆人,有一个远亲在塔克区,他只是路过,被那个所谓的远亲硬拉去他家,结果被人从头到脚都拿走了值钱的东西,只剩下一条裤子。”看到同伴鄙夷的眼神,德维特家族的柏妮丝小姐连忙补充道:“后来我马上就辞退了这个丢人的家伙,居然有塔克区的亲戚,他一定是隐瞒了这些亲戚关系,才使得他那肮脏的身体能混进来,现在想想都恶 “你们不知道吗?塔克区每天都会至少生十起抢劫案,偷窃案无法计算,凶杀案也频频生。那个地方住的都不是人,只是一些饥饿的老鼠,他们会咬食同类的尸体。”坎蒂斯小姐同情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有着让人赞赏她善良品性的怜悯,“这些垃圾迟早会被赶出伦德,真希望他们能够在适合他们的斯兰罗行省找到新的垃圾堆,也好有个安身的地方。” 芬格尔斯轻轻地舀起一勺蛋糕放入口中。清爽温凉的感觉在舌尖绽放开来,粘滑浓稠地鲜奶油在舌头上打着滚,缓缓咽下,温柔甜蜜的感觉肆虐地放纵,就像陆斯恩骑士的笑容,让人陶醉。 “你们知道为什么塔克区的河道总是那么肮脏,而两旁又是塔克区最杂乱贫穷的地区吗?”芬格尔斯反问这些只知道对塔克区泄不满的贵族小姐们。 柏妮丝小姐摇了摇头,浑不在乎地道:“谁关心这个,只要塔克区早点消失就好了。至少也应该清洁下河道。然后将两岸那些碍事的矮房子拆掉,摆上像纽芬大街那样的大理石柱。” “据说早在洛德陛下在位的时候,就有人认为塔克区河道周围地贫民区有碍市容,来自伊登的菲兹捷勒家族甚至表示愿意全额出资帮助伦德整理塔克区的河道。洛德陛下拒绝了菲兹捷勒家族对伦德带着炫耀和嘲讽的好意,他告诉西里尔区的贵族们。这条河道在提醒着,樱兰罗帝国还不够富裕,当有一天塔克区地人们口袋里装满了金币时,塔克区河道自然会清洁起来。”芬格尔斯依然记得沙芭丝蒂安修女将这个典故告诉自己时,脸上那种圣洁怜悯的神情,只是现在老师失踪了,芬格尔斯虽然非常焦急。但几个好姐妹邀请她出来散心,她也不好拒绝。 对于洛德陛下的话,这些贵族小姐们没有表意见,但是她们的神情分明是不以为然。樱兰罗帝国在某些方面非常传统而保守,因为洛德皇帝的这句话,伦德市政府和西里尔区的贵族们有心改造塔克区河道,也会遭到许多保守势力的阻挠。 “芬格尔斯,夏洛特庄园地那个陆斯恩骑士,最近有没有对你展开热烈的追求?”讨论塔克区显然不是一个能让坎蒂斯小姐感兴趣的话题,她更关心芬格尔斯小姐的感情。她们这个年纪的少女。正渴望着一段浪漫的爱情降临。 蛋糕中加了可可粉,香滑甜腻的柔和口感后,还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苦涩,芬格尔斯放下勺子,手肘撑在桌子上,看着流水朦胧的窗外,“原来约好了明天傍晚在辛西娅区的菩提树下见面。但因为沙芭丝蒂安老师出事了。我在想这时候和陆斯恩骑士见面,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如果让陆斯恩骑士认为自己是个毫不关心老师。只顾自己享受爱情地薄情人,那么这个约会将会让芬格尔斯十分难过。 奥萝拉小姐凑近芬格尔斯,低声笑道:“这可是个好机会,你应该趁机对陆斯恩骑士表示,因为沙芭丝蒂安修女失踪,让你十分不安,担心自己也会碰到同样地遭遇,希望陆斯恩骑士能够保护你……你甚至可以让这位温柔而勇武的骑士进入尤金芬妮庄园对你进行贴身保护。” 柏妮丝小姐也认为这是一个好注意,“如果白天黑夜他都守护在你的身旁,两个人的感情就会像英雄希罗和他的情人一样热烈。” “最新的章节里,希罗的情人被恶魔诱惑离开了希罗……哦,天哪,我这才想起来,那个恶魔居然和陆斯恩骑士有同样地名字,我可以肯定这个作一定是个嫉恨陆斯恩骑士地男人,就像马歇尔那种,用这种无耻的手段来打击陆斯恩骑士。芬格尔斯,你不会因此而怀疑陆斯恩骑士地品德吧?”说完坎蒂斯小姐吃吃笑了起来,“我可不介意一个风流一点的情人。” “你胡说什么啊,坎蒂斯,你那位小提琴天才情人,最近好像看上了梅薇丝,我不敢相信墨菲斯居然会对荡妇的女儿感兴趣。”奥萝拉小姐不屑地嗤了声,“荡妇的女儿也是荡妇。” “是吗?” “当然,葛洛仙妮……”奥萝拉小姐不由自主地回答,突然觉得这个声音,这个语调好像是格利沙尔塔小姐。 奥萝拉小姐不敢回头,她偷偷地打量着自己的同伴,柏妮丝小姐低头吃着蛋糕,而坎蒂斯小姐娇媚的笑声也吞了回去,芬格尔斯则欣喜而微带惊讶地看着旁边的黑衣男子。 “你好像在说荡妇的女儿也是荡妇,你是指梅薇丝吗?”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语气十分平静。 奥萝拉小姐撑着餐桌站了起来,鼓起勇气回头看了一眼。正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她挑起眉头,眼神冷漠,嘴角有着让人害怕的冷笑。 奥萝拉小姐勉强笑了笑,“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啊,大家都知道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名声,梅薇丝小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奥萝拉小姐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而且也不是得罪了罗秀,只是说一句大家都这么想的话而已。没有必要害怕罗秀。 芬格尔斯闭上了眼睛,她不忍看到同伴地凄惨下场,崔凡希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一直交好,罗秀尚且会因为碧翠丝讽刺了一句梅薇丝而狠狠地甩了碧翠丝一个耳光,奥萝拉只会更惨。 “啪!”没有什么悬念。罗秀给了奥萝拉小姐一个响亮的耳光,在清净的餐厅里格外引人注意,整个餐厅里的人都回头看着这个位置。 “你!”奥萝拉无法相信,罗秀居然真的动手给了她一个耳光,看来关于罗秀甩了碧翠丝一个耳光的事情真的不是传闻。 即使是心眼相对狭小的贵族小姐们之间,也很少会有这种直接撕破脸皮的做法,这意味着罗秀将永远不会成为奥萝拉地朋友。 “啪!”又是一个耳光。奥萝拉小姐漂亮的脸颊左右各有五个指印。 罗秀冷冷地看着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小姐们,扯下甩耳光的手套丢掉转身离去,“一个是为了梅薇丝,一个是为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我并不在意你们说一些无聊的话,但最好不要让我听见。” “给我抓住她!”看到罗秀施施然地离去,奥萝拉几乎丧失了理智,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甩了两个耳光,没有谁可以忍受。 “真是可惜,丑陋如猪地女子。”陆斯恩遗憾地摇了摇头,跟在罗秀的身后。 芬格尔斯心凉如水。骑士一直温柔而宠溺地看着他守护的骄傲少女。却从来不曾把他眼角的余光落在芬格尔斯身上。 西里尔区的纷乱,让贵族小姐们出行都小心地带上了几个家族骑士,坎斯拉夫家族虽然派遣了大量骑士参与搜寻沙芭丝蒂安修女的行动,但是依然为奥萝拉的出行配备了四位家族骑士。 这些骑士早已经现了餐厅里地纠纷,奥萝拉小姐受到欺辱,等于践踏了护卫骑士们的尊严,他们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餐厅。 奥萝拉捂着脸。冲到了门口。抓住罗秀后,她一定要狠狠地还给罗秀二十个耳光。让她那骄傲的小脸蛋肿的和面包一样。 让她意外而震惊的是,只是这么短暂的瞬间,四位挂着坎斯拉夫家族徽章的骑士已经躺在地上呻吟,陆斯恩正在为罗秀拉开车门,“我的小姐,以后动手这种事情,交给我好了。你尊贵的手,不应该触碰那些丑陋如猪的卑贱女子。” ps:只要一年,我就会成为*ps最多地作。 去整理爷爷地老房子,在灰扑扑的阁楼里找到了一张老唱片,捣鼓了一阵爷爷留下来的宝贝留声机,居然还能用,只是声音有些嘶哑,唱的有些像老上海夜总会里常听到的那种调子,例如:梅兰梅兰……什么的。 老邻居送来一点三月的新茶,热炒了一下,还没有烘烤过,温水一冲,茶叶在白瓷碗里舒展开来,翠绿如新芽。 茶色渐渐浸染到茶汤里,水色深了,日向西行,春日地午后,如同冬日一般,让懒惰而有暇地我昏昏欲睡。 一觉醒来,茶凉了,农人还在翻着春耕的犁,总觉得人生是美好地。 因为死亡的终点,才会让人驻足停留欣赏沿路的风景,这大概是人们感到幸福和美好的最终原因吧。 如果某天这本书毫无征兆地停更了,请别骂太监,那是因为我死了。 死为大,安。 第一百零一章 记住我和带我走 罗秀所欣赏的散文有拉芙玲女士的《更衣》,其中有那么一段文字:“有一次我在马车上看见路边一个年轻人,用米绿方格的兔子呢制了太紧的袍子,脚上穿着女式红绿条纹短袜,嘴里衔着别致的抽花假象牙烟斗,烟斗里没有烟,他吮了一会,拿下来把它一截截拆开了,又装上去,再送到嘴里吮,面上颇有得色。乍看觉得可笑,然而为什么不呢,如果他喜欢。 秋凉的薄暮,小菜场上收了摊子,满地的鱼腥和青白色芦粟的皮与渣。一个小孩骑了木板车冲过来,卖弄本领,大叫一声,放松了扶手,摇摆着,轻倩地掠过。在这一刹那,满街的人都充满了不可理喻的景仰之心。人生最可爱的时候便在那一撒手罢?” 莱安区太庄重,辛西娅区太严肃,约克区太虚荣,这样自得的人,这样悠闲的日子,这样放纵可爱的孩子,只会出现在塔克区。 苍白色的路面有着破碎的裂痕,纷乱的杂草攀附在石砖房子旁的空地上,随意堆砌的小墙隔出一块块的小院,枯枝斜斜地搭在房顶,老旧的窗沿上爬着落地藤,好奇的眼神透过几近腐朽的窗栏看着老约翰家门口的豪华马车。 一个三四的小女孩,顶着朝天的辫子,颤颤悠悠地跑到高大的马儿身旁,伯德纹马附下身来,热气腾腾的舌头在小女孩脏兮兮的脸颊上舔了一下。 “哇……哇……”小女孩被庞然大物的亲昵举动吓坏了,眼泪汪汪地跑了回去。 老约翰走出门口,挺直了摇杆,左右张望了一下,在邻居们羡慕的眼神中,转身走了回去,为了迎接格利沙尔塔小姐。老约翰特地换上了他那套珍藏的海军军服,胸口还有一个勋章,那是他在斩杀三个海盗后,由老公爵亲自颁的勇荣誉勋章。 他从来没有想过,尊贵的格利沙尔塔小姐会纡尊降贵来到塔克区,亲自来看望他这个已经退役十多年地老兵。 更让他感激的是,格利沙尔塔小姐还在约克区的警察手中救下了女儿。 老约翰的女儿维琪,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虽然身体不是很好,但依然会很勤劳地补贴家用。她有一双巧手,编织的草包是老约翰认为世界上最精美的艺术品。 维琪在约克区摆了个小摊,她是个老实的孩子,当老约翰听说三条街外的珍妮居然因为维琪的草包更受欢迎而想要驱赶维琪时,老约翰差点拿出了他当年和海盗拼命地勇气要和珍妮算账。 最让老约翰担心的是,珍妮在拉扯维琪时。居然引来了两个警察老爷,维琪才卖出一个草编包,根本无力支付罚款,眼看着维琪要被带进警局,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掌牵住了维琪被黑乎乎的绷带紧包着的手。 这只透露着高贵气息的手掌属于格利沙尔塔小姐,老约翰一家像抓住了命运女神地手一样,格利沙尔塔小姐派人将维琪送回家后。在维琪口中得知老约翰曾经是帝国第三舰队的退役老兵,在第二天,老约翰就接到了城防司的通告,他不用再去当城防兵了。十个塔克区的警察老爷亲自来迎接老约翰,他已经成为了塔克区警局的副局长。 烈金雷诺特家族从来不曾亏待那些为帝国荣誉做出贡献的士兵们,正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成员们总是在这样地小事上充分地展示他们对士兵们的慷慨和重视,才让帝国的士兵们为淡金色马蹄徽章骄傲自豪。 “我们比其他的贵族们更懂得,牢牢地掌握底层地士兵,要比费尽心机插进一两个中高层的军官更能巩固家族在军队中的影响力。”格利沙尔塔小姐看着兴奋忙碌的老约翰一家人,轻声和她的侍从官交谈。 陆斯恩微笑着点头。“但无可否认,小姐你和那些丑陋如猪的女人不同,你有一颗金子般闪耀的善心。” “善心?你应该理解为贵族们有暇时,廉价地同情心,在施舍的同时获得与神怜惜世人时同样的优越感和自我满足感。”罗秀坐在老约翰家最好的椅子上,维琪的母亲约翰太太在上边铺了一个芦苇绒垫子。 “不管如何,你让他们获得了快乐。而且有期待幸福生活的希望。”陆斯恩看着骄傲少女淡漠的表情。伏下身来,“这就是为什么我站在你身边。从来不会多看一眼那些无知贵族小姐地原因。” “你地光芒,总是让人会忽视周围的一切,她们地存在,只是为了衬托你的高贵优雅。”陆斯恩说完,站直了身体,看着罗秀耳根附近的红晕,温柔地微笑着。 “和马歇尔的唐吉士骑士称号一样,蜜蜂骑士的称号也非常适合你。”和她耳边的红晕不同的是,罗秀的声音却愈冷淡,“我不是芬格尔斯那样的傻瓜,你以为你在尤金芬妮庄园做的那些事情,你不让兰德泽尔和蓝斯特罗说,我就不知道了吗?” 陆斯恩抬着头,似乎在欣赏老约翰家刚休整过不久的房顶,咳嗽了两声,“我去看看马。” 罗秀看着那个有些尴尬的背影,嘴角翘起揶揄得意的笑容,似乎还有一些蜜蜂带来的甜蜜。 “格利沙尔塔小姐,这是真正的提拉米苏吗?”维琪兴奋地拿着罗秀送给她的小礼物,虽然她的实际年纪和罗秀差不多,但气质和眼神都要稚嫩许多。 罗秀站起身来,帮助维琪拆开复杂而精美的包装,问道:“提拉米苏还有假的吗?” 闻着提拉米苏那错综复杂的香味,维琪深深吸了一口气,闪亮的眸子里满是惊喜,重重地点头:“李洛先生曾经在塔利学习过纯正的提拉米苏做法,后来因为眼睛手臂受伤,再也无法成为一名优秀的糕点师,他在附近开了一家小餐厅。我在那里帮工的时候,李洛先生告诉我怎么制作这种蛋糕,只是他说的那些什么塔利特浓咖啡,西西里马萨拉酒,马斯卡普尼芝士,手指饼干,这些材料在塔克区根本就没有,而且我们也买不起这些名贵地材料。” “哦,这个蛋糕是安德莉亚餐厅的塔利糕点师制作的,那就应该是用你说得这些材料。”老布尼尔也能制作出纯正美味的提拉米苏。罗秀闻着气味,就能感觉到安德莉亚餐厅的糕点师傅并没有取巧地用一些廉价材料。 “格利沙尔塔小姐,我可以切一块送给李洛先生吗?他是个好人,他说提拉米苏是他最怀念的蛋糕。”维琪期盼地望着罗秀。 罗秀点点头,“当然可以,这位李洛先生去过塔利吗?他可真是见多识广的人。我还没有离开过樱兰罗。” “谢谢。”维琪小心地又将蛋糕包扎起来,她虽然很想品尝这种美味的糕点,但她觉得一定要请来李洛先生,再和全家人一起享用,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李洛先生十多年前从塔利回来,听说他在塔利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贵族小姐。这位贵族小姐不顾身份地位地爱上了他。但李洛先生知道自己身份不够娶这位尊贵地小姐,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接受她。李洛先生的手臂受伤后,不得不离开塔利,这位贵族小姐送给了他一份她亲手做的提拉米苏。从此李洛先生每次在一些大餐厅的展示橱窗里看到提拉米苏就会很伤心。”维琪黯然地低下头来。“李洛先生说,提拉米苏是属于爱情的甜品。” “李洛先生依然爱着这位贵族小姐吧。”罗秀突然想到,如果陆斯恩爱上一位贵族小姐,他会不会顾及身份地位这些无聊的东西? “是啊,李洛先生经常会读一塔利情诗。我都能背了。格利沙尔塔小姐,你想听吗?”维琪依然用她那闪亮而带着期望地眼神看着罗秀,这样的眼神甚至让陆斯恩无力直视。更不用说罗秀会忍心拒绝她了。 罗秀轻轻地“嗯”了一声,维琪轻轻地念了起来: 战争在西西里燃烧,士兵穿上铠甲,他要为国王战斗。 心急如焚的爱人没有太多时间制作精美的蛋糕,她只好手忙脚乱地把鸡蛋可可粉和蛋糕条做成粗糙的点心, 满头大汗地送到士兵的手中, 她挂着汗珠。脸颊上还有烟灰。 闪着泪光递来的食物虽然简单, 却甘香馥郁。 满怀着深深地爱意。 所以提拉米苏的其中一个含义是“记住我”。 喜欢一个人, 跟他去天涯海角, 而不仅仅是让他记住。 所以,提拉米苏还有个含义是“带我走”。 它是属于爱情的甜品,吃到它的人,会听到爱神地召唤。 罗秀怔怔地看着提拉米苏精美的包装盒,维琪念诗时,并没有投入什么深沉的感情,她还不懂得爱情,也体会不到爱人对士兵的那份挚爱,她的声音干净通透,却让罗秀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记住我”,“带我走”这两个词。 “格利沙尔塔小姐,我送给你一个我做的草编包好吗?”维琪想要牵罗秀地手,刚伸出手来,又悄悄地把手掩在了身后,对比那双如象牙般优雅的手,维琪绑着黑灰色绷带的手太可怜,太让人自卑。 “好的,我非常喜欢。你一定没有想到那天的凯莱儿小姐会是我母亲的朋友,而那位给你惹来麻烦的好心先生是我地侍从官吧。”罗秀拉起维琪身后地小手,微笑着走入了维琪的小房间,这里不只是维琪地卧室,还是她编织草编包的小作坊。 第一百零二章 玩弄天使 李洛先生一小口一小口地把浓郁甜美的提拉米苏舀进口中,泪水顺着他干枯的眼角流淌而下。 他的嘴唇上沾满了奶油和和蛋糕屑,浑浊的眼睛失神地望着远方,口中不停地念着那提拉米苏情诗。 他一定无法忘记那个贵族小姐,他拥有真正的爱情,却怯懦地逃避了,罗秀对中年男人的泪水没有太多的同情。 陆斯恩谢绝了李洛先生晚餐招待的要求,他只是个仆人,在考虑到是否会伤害到旁人的自尊心之前,他先只想着罗秀肯定无法适应在李洛先生的小餐厅里用餐。 老约翰一家人站在家门口远远地看着马车离去,直到那辆伦德城里再也没有第二辆可以媲美的伯德纹马拉马车消失在街口,老约翰太太依然觉得这是在做梦。 “老约翰,这是真的吗?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格利沙尔塔小姐到我们家里做客,天哪,这是西里尔区那些大贵族都难以享受的荣誉吧?你说是吗?是吧,我的约翰……我要向始祖祷告。”约翰太太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了,刚才还在勉强维持着形象不要太失礼,现在她兴奋得快要疯了。 老约翰也十分感慨,命运就这么改变了,以后在塔克区没有谁敢欺负约翰家了,他已经是塔克区副局长,可以给妻子买一条她早就想要的恩迪丝巾,女儿也可以打扮打扮,接受一些好人家小子们的追求了。 维琪最高兴的是,格利沙尔塔小姐接受了她的草编包,并且赞美她有一双漂亮的手。 维琪再也不会在别人面前将自己的双手遮遮掩掩了,因为这是连格利沙尔塔小姐都赞美的手。 夜幕覆盖了夏洛特庄园,蓝斯特罗带着两个骑士严格地执行命令,守卫在庄园门口,其他的庄园骑士和护卫在四周巡防。 纱麦菲尔站在蓝斯特罗身旁,冷冰冰地让护卫长站立不安。 “伯爵大人。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吗?”蓝斯特罗忍不住开口问道,自从他接到陆斯恩的命令后,这位潘娜普洛伯爵就像冰雕一样站在这里,让周围地空气一点点降低,也让人噤若寒蝉,不敢和同伴多闲聊一句。 “没有。”纱麦菲尔挤出两个字,然后冷笑着问蓝斯特罗。“你是不是一直很奇怪,那天为什么我一脚可以把你踢下楼梯?” 蓝斯特罗连忙点头。 “因为你太弱小了。就是这个原因。”纱麦菲尔向前走两步,扭了扭腰肢,那小腰甚至不如蓝斯特罗的手臂粗。 如果她不是潘娜普洛伯爵。如果她不是个小女孩,一定要把她的小腰对折,蓝斯特罗将面甲戴上,不让人看到他咬牙切齿的表情。 对于有些人物来说,蓝斯特罗虽然不算太弱。但绝对无法阻止他们进入夏洛特庄园,沙芭丝蒂安的消失不仅仅只是挑拨起西里尔区大贵族们敏感的神经,还会让另一方强大势力惊慌失措,除去沙芭丝蒂安的天使身份,这位修女还有着会对罗秀产生威胁地其他背景。 出世人理解独立成就天地的大树桫椤,依然独孤地峙立在唯有它至高的空间里,星月挂在树梢上方,漫天闪烁着,对于情人来说,这是一个非常浪漫让人陶醉的地方。 沙芭丝蒂安修女绝对不会认同她和陆斯恩地关系很适合这样的美景。即使这里如天国般神圣美丽。只要有陆斯恩的存在,她就感觉这里会是深渊地狱。 几根温热的手指轻轻地抚弄着她脸颊的头,那是一种享受贴心关怀地感觉,沙芭丝蒂安回想起自己附身那个婴儿时,婴儿的母亲抱着她安心满足的时刻。 沙芭丝蒂安修女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神情温柔的笑脸,狭长的眼线有着迷人的味道。微微翘起的嘴角。洁白的牙齿干净如瓷。 然而看到这样一个优雅温润的男子,沙芭丝蒂安修女却恍如见到最恐怖地恶魔。本能地想召唤出自己地大天使权杖,却现自己这具身体已经彻彻底底地成为普通人了,再也无法凝聚使用一丝半点的灵力。 “抱歉,我只是想和尊敬的沙芭丝蒂安修女谈谈教义,以及我对《日经》和《月经》某些记载不明处的疑惑,就像美丽迷人的芬格尔斯小姐为夏洛特庄园送来橘子的那个下午一样。”陆斯恩轻轻地将沙芭丝蒂安举起的手臂按下,“所以你地灵力暂时被封印了。我可不想一次愉快地谈话,成为无聊的打斗。” “陆斯恩,你到底想干什么?”沙芭丝蒂安在短暂地惊慌之后恢复了平静,天使的完美,不只是强大的力量和俊美的外形,还有他们强大的心神。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只是有一些疑惑想请教沙芭丝蒂安修女而已。我依然怀念着,和谈吐典雅的沙芭丝蒂安修女畅谈,时不时地欣赏着她那面纱下的红晕,可是让人非常赏心悦目的情景。”陆斯恩伸手指了指沙芭丝蒂安修女*裸的身体,“这样也不错。” 沙芭丝蒂安修女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短暂的平静后,她双目赤红地盯着陆斯恩,身体上的潮红绝对不是因为羞涩,而是愤怒,圣洁的天使,遭受了恶魔的亵渎! 如果是从未被世俗浸染过的天使,他们不会介意在凡俗世人面前*着身体,这就如同任何女子在沐浴时,不会介意她的宠物或一只蚂蚁旁观。 但沙芭丝蒂安不同,她以一个修女的身份生活多年,接受过传统的贵族教育,人类的文化和习俗具有乎想象的同化力,沙芭丝蒂安不只开始以人类的思维考虑问题,更接受了自己人类的身份,她更是一名以暴露身体为耻为罪的修女。 “你受了些伤,虽然只是小伤,但是没有灵力的你。无法自己修复这具原本应该完美无瑕地身体。”陆斯恩很有风度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白花花的*上。 这样做并没有让春色尽掩,反而在欲遮还羞间增添了别样的诱人风情,完美形状的乳峰看不到了,却让人把目光集中在玲珑的锁骨上,黑森林溪谷消失,修长丰润的双腿更加动人。纯洁无瑕地修女身体,充满着让人忍不住尽情亵渎的妖魅诱惑力。 当然,这只是正面,沙芭丝蒂安的背部布满了大小各异的青紫色伤痕。鲜血结痂地伤口随处可见。 沙芭丝蒂安修女甚至还感觉到臀后一个羞人的地方也有火辣辣的疼痛,脑后更是肿起了一个大包。 虐待狂!沙芭丝蒂安修女不禁想起贵族***里的一些带着淫欲色彩的故事,传说葛洛仙妮公爵夫人过逝地丈夫麦尔斯侯爵,就是一个虐待狂,人们普遍认为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变成帝国第一荡妇。是受到麦尔斯侯爵的影响。 麦尔斯侯爵是如今的皇帝陛下加布里尔三世的弟弟,或是为了补偿葛洛仙妮,这位年轻的寡妇不只继承了麦尔斯侯爵的爵位,而且在不久以后成为了帝国唯一的一位女公爵。 一些无聊的贵族都认为,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付出的代价十分值得,在虐待中满足,这样的人并不少见,不只是男性贵族,许多女性贵族也或多或少地有一些受虐或施虐地喜好,但没有谁因为受到这种或许还能带来愉悦地私密行为中获得一个公爵头衔。 要知道能够和烈金雷诺特家族分庭抗礼的玛吉斯家族。也只有一个侯爵头衔。公爵可是曾经要加称“殿下”的最高爵位。 巨大的耻辱感让沙芭丝蒂安修女死死地抓住还带着陆斯恩体温的外套,紧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曾经因为晕红而迷人地脸颊已经是一片苍白,紧咬着嘴唇地牙齿根流出了绚丽美艳的血液。 “你或误会了什么吧?还是说你在期待着这些事情?”陆斯恩似乎看透了修女心中转过地念头,“是你所嫉妒羡慕的至高审判天使纱麦菲尔弄出这些伤口的。” “我嫉妒羡慕她?肮脏邪恶的堕落,只会遭受唾弃和惩罚。”沙芭丝蒂安恨恨地睁开眼睛。“而且我也不认为身负十四翼的她。会无聊到对我进行*上的践踏。” “你确实很了解纱麦菲尔,她对你的*确实没有兴趣。她只是抓着你的头。拖着你来到了这里。你要知道从尤金芬妮庄园到夏洛特庄园,这一路上磕磕碰碰的,能让你还有这种完整的样子,可是多亏了我小心地让她避开那些大石头和荆棘丛。”陆斯恩半蹲着身体,微笑着道:“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如果沙芭丝蒂安有塔克区妇女们的勇气,她现在一定会把一口吐沫喷到陆斯恩的脸上。 “不管你怎样嫉妒,羡慕她,她都是你无法企及的存在。你也感觉到了,在她眼里,你这个天使和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没有什么区别。是不是很可悲?曾经你以她为目标,幻想着和她一起享受着无上的荣光,伺立在神之左手,曾经你高高地仰望着她独一无二的黑白双色至高审判天使之翼,曾经你在亿万天使中惊骇地聆听她宣判神的罪条,她不曾在乎你的恐惧,而如今你看到她时,她的眼中却从来不曾有你。”陆斯恩的笑容敛去,怜惜地托起沙芭丝蒂安修女圆润的下巴,“你知道吗?你在被我打昏后,她指着你完美的身体问我:这个东西怎么拿回去?” 沙芭丝蒂安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忿怒,她卷缩着身体,微微颤抖着,即使不会再在眼睛里燃烧出火焰色,那一片赤红却依然灼人。 “你以为她堕落了,她是肮脏的,邪恶的,应该是卑贱的存在,她应该仰望你,羡慕你洁白的羽翼,祈求着你怜悯的眼神,拜服在你的脚下。”陆斯恩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可惜啊,她依然是那么的骄傲,她依然有着双色的至高审判天使之翼,和堕落天使领路西菲尔一样保持着光荣完美地形态,远离了一切丑陋,她依然俯视着你。不曾在乎你的圣洁,只是当作可有可无的玩具,而后她随心所欲地践踏你,把你丢到这里后。她甚至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两行泪水冲掉了脸颊上淡淡的灰尘,留下两条泪痕,沙芭丝蒂安猛地睁开眼睛:“你这个恶魔,除了**人心,你还会做什么!如果不是纱麦菲尔。你能这样肆意地羞辱我?你不过是一个寄托在堕天使羽翼下的可怜虫!” “真是丑陋的人心。”陆斯恩感叹了一声,他在橘园里已经察觉到了沙芭丝蒂安对纱麦菲尔地一些异样情绪,那种嫉妒和仇恨的心理,可是最容易受到恶魔诱惑的负面情绪,如果陆斯恩连这点都不能充分地利用,他还算什么恶魔? 他的手掌抓住沙芭丝蒂安光滑地肩头,身下的女子马上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她甚至顾不得背上被拉开的伤口正留着鲜血,状若疯癫。 这种小小的反抗并不妨碍陆斯恩的工作,他将扭曲地*翻过来。让她面对着清新的草地。手掌抚过她略微消瘦的肩胛骨,顺着她的腰线,在光洁的背部上细心地磨蹭着,轻轻地带过高耸的臀,甚至没有放过臀线中央的一点雏菊,在大腿内侧经过,搭上了因为羞怒而紧绷着的小腿。把握着象牙白色的足跟。温柔地搔弄着足心,然后手指从脚趾缝中穿插而过。又将她的身体翻了过来,将外套重新披盖在她身上。 “你……你到底是什么?”沙芭丝蒂安急促地爬了起来,她再也无法忍受躺在一个男人身旁地感觉,即使她对陆斯恩恨之入骨,但他地手掌所拥有的神奇力量,依然让沙芭丝蒂安修女产生了午夜梦回时的那种烦闷的燥热感。 “你不是一直说我是恶魔吗?还问我是什么等级……普瑞斯,你甚至认为我不够这个级别,因为我的牙齿不够血腥。”陆斯恩笑了起来,再也没有嘲讽和不屑。 “恶魔只能抢夺灵力或人类的鲜血才能修复他们自己的身体,不可能掌握这种需要消耗灵力地治愈。”沙芭丝蒂安不会再愚蠢地认为陆斯恩对她地身体有兴趣,刚才他触碰自己不再圣洁无暇的身体时那种屈辱感并没有让她完全失去身体上地感觉,肌肉复合生长的滋味,绝对比人类情人间的抚摸更让人难以忘怀。 “你看看你身后的树。”陆斯恩毫不顾忌地拉着沙芭丝蒂安的手,指给她看耸入天空的树冠和片片闪光的树叶。 “这是什么树?不要告诉我这是生命之树,我是生命之树上诞生的天使。”沙芭丝蒂安无法挣脱陆斯恩的手,虽然不甘于让他为所欲为,但自己好像失去了反抗的资格。 一个全身都被人摸透看透的修女,还会介意被人摸摸小手? “当然不是,这是世界之树,世界的起源,世界的根,世界的因果,世界的一切。”陆斯恩松开沙芭丝蒂安的手,张开双臂,风从他的臂弯里穿过,带起树叶婆娑。 “这是世界之树?任何一个天使都知道,世界之树,生命之树,知识之树是在白月之地。陆斯恩,就算你不是一个恶魔,口吐亵渎神圣存在的词句,也等同恶魔。”沙芭丝蒂安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那一阵风,穿过陆斯恩的臂弯,却掀起了衣服的下摆,空荡荡的下身让习惯于保守修女袍的她很不舒服。 “我会让你知道,它就是世界之树。”陆斯恩伸开手指,擎天大树迅枯萎,漫天的叶子纷飞遮住了天地,一根不过数尺的黑色手杖出现在他手中,那是沙芭丝蒂安早就注意到的怪异手杖,上边有天使们都认得的符文字“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 在陆斯恩和马歇尔决斗时,沙芭丝蒂安就注意到了这根散着强大灵力的手杖。 手杖回到陆斯恩的手中,沙芭丝蒂安惊讶地现原来她看到的一切都已经消失,星月无光自隐,那无边无际的草原也不在脚下,无尽的黑暗充斥在天地间。只有陆斯恩身上散着淡淡的圣洁光泽,他的脚下有一片寂静的水面,是这暗色中唯一地映像。 沙芭丝蒂安忍不住靠近陆斯恩,这只是一种本能,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即使是仇敌,也能安抚惶恐不安的心。 “记得《月经》中神创天地的经文吗?”陆斯恩微笑着。那是一种沙芭丝蒂安前所未见的圣洁笑容,安详端庄的荣光。 “记得。”沙芭丝蒂安情不自禁地回答。 “读。” “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在水面上微笑。”沙芭丝蒂安地心一跳,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陆斯恩。 “继续。”陆斯恩举起了手杖。“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沙芭丝蒂安背出一句,不知是惶恐还是期待。她猜测到了什么。 陆斯恩的嘴唇微微张开,一道道光线像飘离的璀璨流星,飞向无边的黑暗。 “神分开光暗,称光为昼,称暗为夜,神造日月,日为昼,月为夜,造众星。”沙芭丝蒂安机械地背诵着,她不知道现在地心情是什么。她终于体会到纱麦菲尔看到陆斯恩时那种眼神。那种再也容不下别人的眼神。 他的存在,是唯一,是至高。 陆斯恩遥挥手杖,光暗分开,太阳在光中凝聚,炙热夺目,月在黑暗中皎洁朦胧。众星密布星河。 “神说。要有水,要有气。气分水为上下,气凝聚成天,水聚在一处,露出沃土。” 陆斯恩脚下的水面流淌滚动着,奔腾的浪花翻滚,在阳光下如鱼鳞闪耀,咆哮着地巨浪拍打着显露出的大地,沙芭丝蒂安看到了海洋,看到了陆地,连绵不绝的山脉高耸,巨大的盆地还积累着水,成为湖泊,来不及退回海洋的水成为河。 “神说,要有风的灵动,要有雪的洁白,要有雨的滋润,要有电的威势。”沙芭丝蒂安和陆斯恩依然漂浮在空中,男人的背后是天地间最明亮地日,然而那也只是他光芒地衬托,沙芭丝蒂安的眼睛中唯有虔诚,连刺目的日光,也无法让她眨一眨眼睛。 狂风呼啸而过,雪花凝结的山顶,雨水滋润着大地,天空中乌云凝结,雷电在其中绽放。 “知道我是谁了吗?”陆斯恩问道。 沙芭丝蒂安拜服在地,不敢回答,按照天国的序列,她远远没有资格仰望面对至高存在的资格,那是神秘天使和创世天使以及炽爱天使才可享受的荣光。 “我是昔在,今在,无所不在地神,我是知过去,未来,无所不知地神。” “我是你的父,你最崇敬信仰地父,是创造你的父。” “沙芭丝蒂安,这是我赐你的荣光,你是唯一见证创世的天使。”陆斯恩望着犹如洪荒的世界,背对着沙芭丝蒂安的他,嘴角翘起一丝不易觉的邪魅笑容,桫椤这样的玩具,用来**沙芭丝蒂安这种下阶天使,太有趣了。为了不影响阅读,以后我狂用分割线,不喜欢我ps的就不要看分割线下的内容了哦。 我知道摸摸小手这个词用在这种书里很不合适,但我还是忍不住用了。 因为这个词太有爱了,我一直认为男女间最合适的暧昧就是摸摸小手,再进一些,就过度了,要是连小手也没有摸摸,纯粹的柏拉图,似乎也不够诱惑。 怀念下,我的初恋,也就是摸摸小手,那时的我,纯洁的像处女一样呢。 所以,摸摸小手。 第一百零三章 清理不洁之处 嫩芽儿在泥土缝隙里钻了出来,掀开压迫着它的岩石,迎接第一缕阳光 鱼卵里的营养被吸收干净,青白色的小嘴吧嗒着从半透明的卵膜里饮了一口河水,柔嫩的尾鳍一摆,小碎鱼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同伴。 四脚的动物在地上奔跑觅食,有双翼的鸟儿轻点着树林搭巢,雨水灌溉的不只是溪水河流,还有大片的绿色森林,青藤缠绕着参天的新木,阴冷的苔藓爬在树根的阴影处,五彩斑斓的蛇吐着信子离开了一堆破碎的壳。 似乎是眨眼间,又似乎是千万年,只有神的灵运行水面的世界已经构建完成,但依然有一些孤寂,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拜服在我的脚下吗?”神问沙芭丝蒂安。 他站在高高的山脊上,他的左肩是日,他的右肩是月,星河缠绕在他的腰间,他的脚下有闪着雷电的云。 “请父神赐予我真理。”沙芭丝蒂安不敢仰视神颜,虔诚拜服着,她*着身体,却没有一丝羞怯,心中无一丝邪恶和阴暗,唯有神圣。 她不再嫉妒着纱麦菲尔,即使是纱麦菲尔,也不可能和她一样见证“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这样的至上威能。 “每万万亿年,我会眨一次眼睛,在我闭目的这一瞬间,路西法,纱麦浮,萨麦尔叛离天国,堕落地狱。我闭目的这一瞬间。雅威赫坐上了我的神座,企图替代我主宰天国。”神娓娓诉说,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 “雅威赫派遣你降临人间,是为了在多米尼克大陆寻找我亿万分身中地一个。这个分身是在我眨眼的瞬间怜惜世人的另一只眼,我不忍我的民,失去敬仰我的心。”神的目光慈悲,有着淡淡的怜悯,即使遭遇背叛,神依然怜惜他的羔羊。“你知道我的分身是谁吗?” “感谢父神赐予我对话地光荣,是拥有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这个名字的男人吗?”沙芭丝蒂安心中忐忑,如果陆斯恩真的是父神的亿万分身之一,那么自己也是口吐玷污神圣的渎神了。 “我宽恕你地罪,你已是无罪洁净的身躯。”神的眼前。没有任何隐秘,“陆斯恩是我亿万分身中拥有我最多力量的一个,他拥有和我同等的位格和威能。从此以后,你是他的仆人,舍弃雅威赫的命令,你的意志只能跟随陆斯恩。他的命令,是你地荣光,也是你存在的意义。” “感谢父神赐予我荣光。”沙芭丝蒂安的身体散着圣洁的光芒,纯净无垢的感觉再次回到她心里。 “亲吻他走过的痕迹。你不能拒绝他的任何命令,包括要你的生,要你地死,奉他的命令,即使身在地狱,那里依然是天国,口吐亵渎神圣的词句,依然无法污秽你的灵魂。行恶魔之罪,我依然是你的父。你不能泄露他的真实身份,雅威赫如果夺取了他的身躯和灵力,我再也无法注目多米尼克大陆,我地民将失去我的赐福。”神走下山脊,他只是一跨步,却跨越了天地之间。“他永远没有错误,就像你的父神一样。” 沙芭丝蒂安听着那温暖慈祥的声音渐渐远去,一双修长的双手搀扶在她的腰间,轻轻地抚过她的乳根,拉着她站了起来。 “父神……”沙芭丝蒂安抬起头来,用孺慕地眼神看着陆斯恩。 “沙芭丝蒂安修女,有第三人在时。我依然只是烈金雷诺特家族地骑士。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陆斯恩地手并没有离开沙芭丝蒂安修女的肋下,腰肋下的软肉和柔韧的乳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沙芭丝蒂安却根本没有感觉到陆斯恩的这个算得上轻薄的动作。她的心里唯有敬仰。 “我永远没有错误,你的意志只能跟随我,我的命令,是你存在的意义?”陆斯恩微笑着道,还是沙芭丝蒂安并不陌生的那种笑容,但却让她有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莎巴斯蒂安答道:“是的,父神,这是你赐予我的荣光和真理。” 陆斯恩放开她,伸出中指,“在我为你修复身体时,这根手指曾经触碰过你这具身躯的不洁之处。” 指尖触碰到莎巴斯蒂安柔软温热的唇。 莎巴斯蒂安微微张开嘴,湿润的唇舌含住了指尖,灵巧的舌尖轻轻地舔舐着。 她的目光虔诚,充满了感激,为父神清净不洁,是她的荣光。 陆斯恩收回手杖,天地间恢复如初,这里是夏洛特庄园的夜,他暗暗叹息,万恶的信仰,狂热的崇拜,真是一种罪,会让人盲目而失去智慧。 沙芭丝蒂安的唇间有着水渍的光泽,陆斯恩的手指轻轻划过湿滑的唇,“一会再送你回尤金芬妮庄园,在这之前,我们先去洗涤一些不洁的灵魂。” 额蒂菲斯大教堂双塔上的灯楼,曾经是伦德夜空中等同繁星的耀眼标记。 不必仰望星空,只需要站在雄伟峙立的塔楼前,就可以感觉到人类的渺小。 灯楼在也夜空中耀眼,但照射到二百多尺以下的地面时,光线已经是一种惨败的昏暗。 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们依然尽职地守卫在教堂前,高大黝黑的纯血马和黑夜几乎融为一体,身着君士重凯的骑士们冰冷得如同秋末的夜,冷风吹拂着他们勋章上的穗须微微摆动,他们挺直着身体。纹丝不动犹如雕塑。 他们在这里执行着不为人知地秘密任务,漫长的守护让伦德的普通人都猜测到额蒂菲斯大教堂出了什么大事,或即将生什么大事。 但依然没有人会想到,樱兰罗帝国的红衣大主教,凯萨琳皇后的亲人,出身查理尔德家族的孔特雷拉丝已经被谋杀了。 他的尸体冷冰冰地躺在阴沉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位于祭坛后方,移动一个圣徒奥古斯都的雕像,可以看到爬着湿苔藓地通道,细细的水线顺着石缝流进去。便会被铺面而来的寒气冻成薄冰,结在本就滑溜的大理石阶梯上。 一直走到地下室的最里端,有四位身居神威权能地枪与花骑士团骑士守护着孔特雷拉丝的尸体,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骑士并不畏惧这种寒冷。 毕竟和神术同等性质的神威权能不可能败于魔法。 大魔法师欧内斯特先生,梅薇丝梦中的邪恶魔法师。在这里施展了一个魔法,利用水系元素三态零界原理运转的魔法方程式,可以在获得了充足的魔力后持续运转,将周围的温度控制在冰点之下,以延缓孔特雷拉丝尸体的*时间。 帝国最后一个骑士,枪与花骑士团团长,勇武地费迪南德骑士走进地下室,静静地看着红衣大主教。 四个职守骑士向费迪南德敬礼,然后安静地离开。他们知道费迪南德骑士是被红衣大主教洗礼的神圣骑士,团长和红衣大主教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他们曾经私下里了解到团长敬红衣大主教为父。 团长一定很伤心,骑士们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勇武的团长能够尽快地忘却悲痛,抓住凶手,将万恶的谋杀送往地狱。 孔特雷拉丝的尸体被厚厚的寒冰包裹着,半透明的寒冰层下。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孔特雷拉丝难以置信地眼神,那一种惊骇并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因为意识到凶手身份的出乎意料。 “亲王奉劝过你,不要碰那颗珠子,那是会给人带来死亡厄运的恶魔之眼。可是你却不相信,总是以为你的身旁护卫着天使。你难道不知道吗?天使已死。觊觎恶魔之眼的不只是异端,恶魔。还有你的朋友。”费迪南德地手掌抚摸着透着寒气的冰,仿佛在给孔特雷拉丝冰冷的尸体一点最后的温暖,他的悲伤毫不掩饰地扩散在阴暗的地下室里。 “天使已死。真是让人震惊啊,觊觎恶魔之眼的不只是异端和恶魔,还有孔特雷拉丝地朋友,这个朋友是谁呢?”陆斯恩站在冰棺旁边,摘下礼帽向死行礼。才微笑着道:“费迪南德骑士。很高兴能在这样非常适合埋葬生命迎接死亡地环境下和你探讨下迷茫的人生。” 他嘴角地笑容十分温和,似乎能驱散一些寒冷。能够让冰棺融化,给予孔特雷拉丝真正的温暖。 透过冰棺上散的寒气,费迪南德看着那张俊美白皙的脸,那一丝不苟的整齐燕尾服,还有永远洁白的手套,费迪南德却没有感觉到一点温暖,反而是一阵透彻心凉的冰冷。 “你到底是谁?你试图控制我的手段根本不是什么药粉。”费迪南德的手搭在剑柄上,冷漠地看着陆斯恩,“这是一种魔法,一种连欧内斯特先生都不曾见过的魔法。” 费迪南德不敢告诉欧内斯特先生这种魔法可以让自己遭受心脏被搅碎的痛苦,更不敢告诉这位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亲近的大魔法师,这种痛苦足以让费迪南德被人控制。 没有那个皇帝会信任一个已经被人控制住了的团长,更何况枪与花骑士团对皇室安全至关重要。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之所以让费迪南德担任团长,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费迪南德没有什么背景,不会受到家族利益的影响,他贵族公敌的名声更杜绝了他依附一些豪门的可能,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不需要费迪南德能够有多大的影响,只需要他能掌控枪与花骑士团就足够了。 “欧内斯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魔法师,一生致力于水元素的研究,水元素三态零界魔法定理就是他总结出来地吧?他是梅林的第几代弟子……似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魔法师都源自梅林。梅林或精通多种元素的魔法,但他的弟子们却再也无法达到他们老师的高度,这些资质并不鲁钝的弟子们只是选择了最适合他们展的一种元素研究。业精于专业,虽然这些将所有精力集中在一种元素研究的魔法师们已经构架起了完整地魔法框架,但他们却已经成为整个框架中可有可无的小零件,再也无法牵动整个魔法体系的展了。”陆斯恩没有回答费迪南德问题,这种你是谁,我是谁的问题实在太过于无聊,陆斯恩今天晚上已经说自己是神了。再到费迪南德面前编织一个身份,他还是罗秀的仆人,克莉丝汀夫人地恶魔,又是纱麦菲尔的追随对象,梅林叫过他老师。桫椤圣殿里的侍称呼他主人,萨麦尔认为他是神的影子,这么多身份交织着,可能陆斯恩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不管你是谁,陆斯恩,说出你今天晚上的来意。”费迪南德压制住怒火,眼前的男人显然因为能够让他瞬间失去反抗的能力而无所忌惮,明明只是一个并不强壮的侍从官,却让费迪南德无力拔剑。这种耻辱感虽然痛苦,但是他更记得当心脏绞痛时那种灵魂被硬生生地撕扯时的地狱感觉。 “我一切所作地,都必永存,无所增添,无所减少,我的孩子,我这样行,是要人在我面前存敬畏的心。孩子。你有一颗学会了敬畏的心。”陆斯恩眼角的余光扫过费迪南德的脸庞,可以感觉到他脖子上的肌肉正在抽搐着,这位勇武的骑士显然正在极力压抑着,陆斯恩嘴角含着怜悯地笑容,“这句话,是如今已经成为尸体的红衣大主教,在额蒂菲斯大教堂接受你的忏悔时。和你说得第一句话吧。我也在你打算洗刷耻辱的那一天,和你说过一次。我以为你真的学会了敬畏,谁知道你并没有,看看你现在可怜的样子,失去了敬畏和信仰,像一只苟活着的豺狼,失去了捕猎地能力。只能祈求狮虎饱餐之后为你留下点残破的肉渣子和碎骨头。” 面对陆斯恩的讥讽。费迪南德却失去了愤怒和反击的勇气,他惊骇地现自己曾经的猜测似乎并没有错误。当他享受了残酷的心脏搅碎的感觉之后,这个男人怜悯地称呼自己为孩子说地那一番话,果然不是巧合地和孔特雷拉丝大主教说地相同而已,自己的心已经*裸地暴露在他眼前,一切地隐秘和回忆,都被这个时刻微笑着的可怕男人掌握了。 费迪南德缓缓地推倒墙角,靠着覆盖着冰渣的石壁,从他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孔特雷拉丝的眼睛,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费迪南德移开目光,却现另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如同一把无形的秤,正在估量着自己的利用价值。 死人的眼神无法伤害到费迪南德,而来自陆斯恩的眼神,却让费迪南德忐忑不安,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背景以及所背负的任何,隐藏着的秘密,足以在樱兰罗帝国甚至整个多米尼克大陆掀起滔天巨浪。 而这个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侍从官,似乎已经掌握了这些东西,他只是在盘算着如何利用费迪南德而已。 费迪南德已经是锅子里的安格斯小牛排了,要他几分熟,或取决于作为厨师的陆斯恩,或取决于需要享用小牛排的主人。 费迪南德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到底被谁掌握。 “人有许多身份,就像我一样,你总是在揣测我到底是谁,其实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我一直很迷惑,所以我就不回答你了。”陆斯恩似乎才想起费迪南德问过的问题,侧过身子,背对着依然把手掌搭在剑柄上的骑士,“你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虽然失去信仰,却依然服从命令。所以你一定比我更清楚自己是谁……枪与花骑士团团长,帝国最后一个骑士,洛德勋位获得,皇家荣誉骑士,米格拉兹亲王骑术教师,凯萨琳皇后的扈从骑士,这么多身份,你觉得哪一个最能代表你?还是说你可以坚定地回答我,你只是费迪南德?你的身份取决于你自己,而不是旁人赐予你的头衔?” 费迪南德沉默着,在这个自顾自地说话的男人面前,似乎一切言语解释都是无用的,对已经掌握了自己秘密的敌人,费迪南德依然没有决定是直接反抗,还是委屈服从再伺机寻找解脱的机会。 “你的沉默,我可以理解为,这些身份都不重要,你可以随时抛弃这些旁人赐予你的头衔。而你无法说出口,还在试图掩饰的几个身份,才能代表真正的你,才是真正的费迪南德。”陆斯恩走近冰棺,附身看着依然睁大着眼睛的尸体,嘴角翘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尊敬的红衣大主教,你尝试着调查我,却为什么不尝试调查你洗礼的骑士呢?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曾经视你有友,视你为父的费迪南德,可是一位远你想象的大人物。圣钥骑士团副团长,格列高力七世教皇座下第四骑士,神圣裁决骑士,费迪南德.海因里希.克莱斯特……这才是你会认可的真是身份吧?” 尽管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最后一丝侥幸的期望像水泡一样破灭之后,费迪南德依然浑身巨震了一下,这个他费尽苦心隐藏多年的身份,有时候甚至连他都会在不经意间遗忘,时刻提醒着自己是枪与花骑士团的团长,把帝国最后一个骑士的风范演绎的十足完美,直到那个拍卖会的风雨夜,费迪南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觉得自己是来自圣伯多禄国,教皇陛下统领的神圣裁决骑士了。 “你什么都知道,但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切?你这个身犯肮脏不洁之罪,要在地狱被硫磺熏烤的恶魔!”费迪南德似乎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敬畏之心,身上的铠甲是如此的寒冷,手中的利剑几乎都要冻在剑鞘里,甚至让他无力拔出。 陆斯恩按住他的手掌,帮助他拔出了锋利的长剑,拍了拍费迪南德的肩膀,“孩子,你居然会忘记怎么拔剑?被恐惧,迷茫,怨恨占据的心灵,可配不上神圣裁决骑士的身份。我怎么知道这一切并不重要,你应该要关心的是,你现在是拜服在我的脚下,还是继续服务于雅威赫在人间的犬----格列高力七世。” 费迪南德茫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利剑,雅威赫在人间的犬,一个如此形容教皇的男子,怎么会只是异端这么简单,只有以神之敌人称号为荣的恶魔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亵渎神圣。 他那一连串扎根于教廷,被教皇赐予的头衔都在提醒着他应该牺牲自己,将闪烁寒芒的剑刃从这个恶魔的背后刺穿他的心脏。 但费迪南德知道自己机会并不大,一个能够掌握连大魔法师欧内斯特都不了解的奇异魔法的恶魔,怎么会简简单单地就被自己偷袭得手? 如果自己杀不了他,牺牲的准备,费迪南德还没有做好,他有一颗人心,所以他会视孔特雷拉丝为友为父,即使是现在也没有改变他对孔特雷拉丝的尊敬。他也会在乎加布里尔三世赐予他的头衔,那都是费迪南德证明自己存在和能力的荣誉。 拜服在恶魔的脚下,还是效忠于教皇,费迪南德看着躺在冰棺里的孔特雷拉丝,他希望红衣大主教能像在那个阳光照耀额蒂菲斯大教堂的日子里一样,用那和蔼的笑容,驱散他的迷茫。 第一百零四章 镶金边红色神袍 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全名圣奥古斯都门徒联合安东尼奥皇室护佑大教堂,毗邻斗兽场造型的三层圆塔议会大楼,和所有莱安区的建筑物一样,这座教堂也有着简单庄严的建筑风格。 莱安区的建筑不缺少威严,因为这里是整个樱兰罗帝国的权力中心。在安东尼奥皇宫的俯瞰之下,这里再没有需要仰望的巍峨大厦,额蒂菲斯大教堂是约克区最高的标志性建筑物,而莱安区的联合大教堂,主楼却只是普通的两层,即使包括主楼上的圆顶塔楼,也不过六十余尺- 主楼一层临近大街,呈现出一种暗灰色,圆拱窗户上涂抹着更深的浅黑色,没有多彩的彩绘,唯一能算是装饰的只有暗灰色砖块之间的灰白色浆缝。二层的颜色更浅一些,大片的灰白墙壁上镶嵌着尖顶的窗户,没有像额蒂菲斯大教堂那般雕刻着圣徒像,只有简单的几根长条立柱。 最引人瞩目的是圆顶塔楼,塔楼的楼身环绕着亚塔风格的圆柱,每间隔三根圆柱会有一个年轻女子的雕像代替柱子,是这栋教堂唯一能体现建筑师创意和美感的作品。 塔楼的圆柱之后有一条并不宽敞的走廊,走廊通向主楼的其他房间,而塔楼中央的明黄色卷滑木门后,则是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现任主教瑞恩-阿马多伊斯-沃尔夫冈的房间。 和任何一个神职人员在教堂里的房间没有太大的差别,瑞恩主教并没有因为身居高位而让自己的房间多上许多并不合适地奢侈装饰品,一张简单的木床,薄薄的棉被,沉重的书桌。两三把没有任何镂空雕刻和漆饰地木椅。 唯一能凸显瑞恩主教身份地就是靠墙地书架,那里不只珍藏着各种版本的《日经》和《月经》还有一些罕见的手抄本和圣徒手札,还有作为圣奥古斯丁联合大教堂主教身份代表的圣徒奥古斯都亲笔撰写的《七日谈》原稿。 这件堪称国宝,即使是教皇陛下也必须口诵赞美诗。在用圣水沐浴洗涤清洁自身之后。才能阅读的《七日谈》原稿。被珍藏在嵌入墙壁之内的柜子里,柜子正面镶着大块的银钻,隔着透明的银钻可以看到古旧黄的封面。 一个身穿银色教袍,戴着雪白圆顶帽子地男人站在柜子前面,隔着银钻注视着圣徒留下的圣物。 帽子边沿露出的丝虽然有了些许银色,但更多的是闪亮的黑,他的额头上有几根皱纹,但眼睛中溢出的神采依然很精神,高高地鼻梁,厚重的嘴唇让他充满着学气质的儒雅。 这个男人就是瑞恩主教。他比他的前任孔特雷拉丝担任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主教时的年纪要大上几岁,但也正值盛年,依托莱安区在政治上的重要地位,联合大教堂在整个樱兰罗帝国的教会序列中重要性仅次于历代红衣大主教主持教务地额蒂菲斯大教堂。 成为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主教,这已经是樱兰罗帝国众多神职人员侍奉始祖一生最奢侈地梦想了,因为坐在这个位置上,往往意味着会在适当的时机更进一步。入主额蒂菲斯大教堂。 樱兰罗帝国不受圣伯多禄国教皇陛下地谕令,红衣大主教已经是这个国度信徒们最崇高的精神领袖,瑞恩主教站在柜子前,看着圣徒的手稿,心里在思量着,或自己可以更进一步了。 和出身查理尔德家族的孔特雷拉丝成为红衣大主教是众望所归不同,如今额蒂菲斯大教堂这个位置。最终归属于谁。还有着巨大的分歧,辛西娅区的波特莱姆主教自然是瑞恩主教的劲敌。但瑞恩主教也不会对安安静静终日在小教堂里念诵经文的基辅主教放松警惕。 西姆斯教堂甚至比贫穷的塔克区教堂还要简陋,但那里是西里尔区唯一的公共教堂,在教堂里聆听基辅主教祈祷的那些人物,经常会出现在上议院,内阁和军部,都是一些在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位置最终决议上有言权的人物。瑞恩主教有两个重要的盟友,玛吉斯家族的菲尔兰多总理与财务部的监察大臣奥斯顿,奥斯顿作为瑞恩主教的教子,自然是不遗余力地支持瑞恩主教,而自从沙芭丝蒂安修女在表示了对瑞恩主教的赞赏后,菲尔兰多总理也和瑞恩主教从好友进展到了密友,有这两个重要人物和皇宫里一位重要人物的许诺,瑞恩主教已经足以和可能获得烈金雷诺特家族与崔凡希家族支持的波特莱姆主教分庭抗礼了。 但这也只是分庭抗礼,瑞恩主教要彻底压倒波特莱姆主教和杜绝基辅主教的觊觎,他还需要更多的一些支持。 这时候,一个出乎他想象的盟友出现了,甚至让他有些惶恐和惊骇这个盟友的力量,瑞恩主教非常清楚,这个盟友要么帮助自己成为主宰樱兰罗帝国信仰领域的一号人物,要么就会让他在樱兰罗帝国再无栖身之所。 红衣大主教,是樱兰罗帝国最接近神的人,瑞恩主教叹了一口气,他曾经彷徨过,犹豫过,恐惧过,但在他接触到这个盟友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最终会接受这个盟友 瑞恩主教轻轻地抚摸着银钻柜面,口中吐出的热气喷在银钻上,并没有如同碰到玻璃时凝结成雾,他转过身来,推开了临街的窗户。 在这里可以看到莱安区并不璀璨的夜景,虽然许多重要的建筑上依然点缀着明亮的夜灯,但那些只在白天运转的权力机构已经没有了人迹,空荡荡的犹如在黑暗中暴露了身形的蛰兽。 瑞安主教并没有观看夜景的心情,打开窗户之后,一阵微凉的夜风灌注到房间,他坐到了书桌之后,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他的手掌有力地抓住椅子的扶手,这样可以让他的手臂不再因为那种畏惧的情绪而颤抖。 “你好,瑞恩主教,我为你带来了伟大的格列高力教皇陛下的手谕,这是册封你为樱兰罗教区红衣大主教的委任状,还有红衣大主教的红宝石戒指,以及红色神袍。”一个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暖的味道,似乎是想帮助瑞安主教抵御夜风中的寒冷。 这样的声音,却让瑞安主教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才注视着男人恭敬放在书桌上的东西。 委任状的封面用最柔软的格洛西小羊前胸皮制作,烫着金色的古拉西文字,里面是格列高力七世册封瑞安主教为红衣大主教的手谕,象征多米尼卡大陆最高权威的圣钥权杖交叉教皇冠冕徽章印记清晰地铭刻在格列高力七世的签名上。 镶嵌着庄重高贵红宝石的戒指,是红衣大主教在前往教国上任前,由教皇陛下亲自为红衣大主教戴上,接受教皇洗礼和神圣祝福的红宝石戒指,替神放牧羔羊,将会接受教国国王和王后的亲吻,是红衣大主教尊荣的象征。 如果可以册封教廷选择的瑞恩主教为樱兰罗帝国的红衣大主教,格列高力七世很愿意为此破例,免去前来圣伯多禄国晋见教皇的程序。 在盖拉迪诺陛下兵败法兰以后,樱兰罗帝国虽然承认教皇册封的红衣大主教那份尊贵的荣誉,却从来不允许教廷干预樱兰罗帝国在红衣大主教人选上的决定,也从来没有哪个樱兰罗帝国的红衣大主教在接到教皇的委任状后离开樱兰罗帝国前往圣伯多禄国觐见过教皇 最让瑞恩主教心动的,毫无疑问是那席红色神袍,和红衣大主教的神袍相比,多了一道金边,却让瑞安主教把所有的疑虑,惶恐,犹豫全部抛开了。 多米尼卡大陆上,唯有神圣日诺曼帝国可以在国势和军力上与樱兰罗帝国相抗衡,神圣日诺曼帝国教区的红衣大主教,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头衔:枢机教宗。 枢机教宗在圣伯多禄国的教廷体系里享受的待遇规格和一般的红衣大主教没有区别,但在教国之内,枢机教宗却拥有更广泛的权力,能得到更高的地位,也拥有一件更加耀眼的神袍。 瑞安主教眼前的红色神袍,就是这样一件代表着枢机教宗权势的镶金边红色神袍。 第一百零五章 阴谋,止于鲜血 委任红衣大主教的教皇手谕,象征替神狩牧的红宝石戒指,权势地位标志的镶金边红色神袍。 最高的荣誉,摆放在爬满斑驳裂痕的古旧书桌上,触手可及。 瑞安主教缓缓地伸出手来,他只是想触摸一下那件神袍。神袍是用最普通的棉布制作,除了那道金边,它甚至不如瑞安主教身上的这件丝绸制作的银白色主教袍惹人注意,但瑞安主教知道,一个穿着丝绸的银白色主教袍的主教,和枢机主教虽然只有一步之遥,这一步却需要神的恩赐才能跨越。 如今神似乎准备赐予瑞安主教跨越这一步的机遇和力量。 棉布的柔和质感带给瑞安主教的感觉非常好,远甚于昂贵丝绸的滑腻。 他抓住那一抹神袍边角的金色,就再也无法松开,紧紧地抓在手中,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热了起来,在,快要燃烧了担任教皇使的男人在一旁温和地笑着,那是满意地笑容,他非常清楚,这一袭金边神袍,没有几个人能够拒绝。 用一句亵渎神圣的话来形容非常合适,它和最会蛊惑人心的恶魔有着同样的诱惑力。 瑞安主教将神袍展开,他的神情庄重,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虽然他还没有得到加布里尔陛下三世的认可。在樱兰罗帝国,要成为一个红衣大主教,一定要安东尼奥皇室同意,骄傲的樱兰罗皇室和贵族,素来不在乎圣伯多禄国教皇陛下的意见。 但瑞安主教相信。既然教皇格列高力七世派遣他最信任的守日统领泽维尔亲自送来这些东西,那就意味着格里高利七世陛下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只是等待着机会开始执行而已。 泽维尔坐到了瑞安主教地对面,他的手掌轻轻地放在书桌上。露出手套上的日轮图纹。那是守日的标记。 教廷如此解释守日地存在意义:行走在光与暗边界地信徒。为捍卫光明,而将自己地身躯投身黑暗,只为了能够更清楚地看到黑暗的丑陋。* 守日隶属于宗教裁判所,是黑衣大主教们控制的裁决力量,没有什么人比这些将自己献身黑暗的守日更适合执行绝密任务了。 作为守日的统领泽维尔,却并不受黑暗中的统治黑衣大主教们的指挥,他只接受来自教皇格列高力七世陛下的命令。 执行着宗教裁判所的裁决,在教皇陛下注目黑暗的时候,收割生命,守日们忠实地执行这种任务已经有数个世纪。他们并不像其他神职人员可以沐浴在阳光下,也不像圣钥骑士团地骑士们那样名声显赫,甚至不会如同他们所服务的宗教裁判所那样让人敬畏,他们只是一群在黑暗中出没的死神,带走生命,却不留下一丝痕迹- 四个世纪前,教廷对一批巫女施行了火刑。宗教裁判所的黑衣大主教们认为这些女人献身给恶魔,享受极乐的快感而堕落,成为拥有邪恶力量的女巫。按照《黑暗宗教史》的记载,这是一种毫无人性,惨绝人寰地刑罚,艾格博特先生统计出一共烧死了九千七百五十四名无辜女性,其中一些女人被认为是巫女的标准甚至只是因为她们不是处女。如果按照这个标准。艾格博特先生认为,过十二岁的贵族女性都应该检查。会有至少一半以上未婚贵族小姐们被烧死,那个年代贵族小姐们初夜的平均年龄是十三岁。 人们知道许多女人是无辜的,也知道宗教裁判所的黑衣大主教们的冷漠和狂热,却不知道这些无辜女性是怎么被绑到火刑柱上。 负责执行这一切地便是守夜们,他们将许多还在睡梦中地女人们绑到了火刑柱上,一些女人在被火烧到脚下了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未醒的噩梦。 他们虏获这些女人,送她们上火刑柱,点燃火焰,然后站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火焰升腾,看着她们地衣服被烧光,露出火红的皮肤,皮肤渐渐变成黑褐色,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中,闻着皮肉烤焦的糊味,直到火刑柱上只剩下一片人形的黑炭,或烧到什么也没有留下。 这时他们会做一下对比,“今天的这个很胖,油脂多,能够把骨头也烧完,所以烧的久一些,昨天那个小女孩,不到六十磅,没什么油,一会就烧完了。” 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执行命令,一切怜悯,仁善,宽容情绪和他们无关,甚至不能说他们残忍,血腥,暴力,因为他们只是在做他们必须要做的事情,他们从来不曾思考过杀一个异端和杀一个无辜的区别。”他们是一把利刃,也只是一把利刃,被杀会怨毒地看着持刃之人,但绝不会将自己的仇恨投射到这把利刃之上。被拯救会感激持刃之人,但不会去崇敬这把利刃。 握着泽维尔的人是多米尼卡大陆最尊贵的人,他也是最锋利的剑。 瑞恩主教非常清楚守日意味着什么,当他面对泽维尔时,就明白格里高利七世把镶金边的红色神袍和剑刃摆在一起让他选择。 如果他拒绝了格里高利七世陛下赠予他的荣誉,权势和地位,这把利刃就会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心脏。 所以瑞恩主教不只抓紧了神袍,还戴上了红宝石戒指,提前感受了一番枢机教宗的尊荣。“很好,三天之后,我们就会开始散布孔特雷拉丝的死讯,这样他们再也掩饰不了多久,必须尽快决定好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的位置。陛下会给加布里尔三世送去一封信,谴责樱兰罗帝国纵容异端,失去神的眷顾,格列高力七世陛下怜惜世人,向神祈求能够引导樱兰罗帝国信徒的牧羊,而这个牧羊就是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波特莱姆。”泽维尔收敛笑容,也许是沾染了教皇陛下的神圣气息,让他这把利刃也多了一点人的味道,至少他不像其他的守日那样总是面无表情。 瑞恩主教却并没有因为对方不是一把冷冰冰的凶器而稍稍放松,听到波特莱姆这个名字,瑞恩主教手一紧,下意识地将神袍拉到了怀里,惊疑地看着泽维尔:“怎么是波特莱姆?”“陛下选择的牧羊必须是波特莱姆。”泽维尔回到道。 “为什么?”瑞恩主教回过神来,他不认为泽维尔是和他在开玩笑,格列高力七世陛下并没有闲情逸致特地派守日头领来让他空欢喜一场。 他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一个未来的枢机教宗不应该这样简单地就暴露出自己的心理。 泽维尔半眯着眼睛,他只是在回忆格列高力七世陛下传给他的话而已:“如果加布里尔三世是个昏庸的君主,当教皇陛下选择波特莱姆时,以樱兰罗帝国对教廷一向的敌意,昏庸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一定会认为波特莱姆和教廷有着亲密的关系,那么波特莱姆就肯定没有机会成为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主教。” 瑞恩主教摸到了一点头绪,稍稍放下心来:“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并不是一个昏庸的君主。” “所以并不昏庸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就会认为这是教皇陛下的小计谋,只是想借他的手,为教皇陛下真正选择的人清除对手。还有一点智慧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会敏锐地现,排除掉波特莱姆,你成为额蒂菲斯大教堂的机会最大,你是教皇陛下选择的真正牧羊这个身份就会被曝光。那么波特莱姆最终会成为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主教。”即使是习惯于在黑暗中狩猎的泽维尔,也为这样绕来绕去的计划搅乱了头绪,他说话的度很慢,他必须理清楚每一个词,才能让关心则乱的瑞恩主教能够理解。 “我们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不只是有一点智慧,他是一个睿智的君主,还有许多智慧出众的臣子。”瑞恩主教笑了起来,他比泽维尔更能理解格列高力七世陛下的计划了。“所以睿智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最终会认为教皇陛下公开支持波特莱姆,正是为了掩饰波特莱姆是教皇陛下选择的真正牧羊的身份,而你最后终将得到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主教权杖。”泽维尔很欣慰格列高力七世陛下选择的牧羊并不愚笨,“那时教皇陛下会无可奈何地将委任状,红宝石戒指和神袍赐予你。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一定会非常欣赏自己的明智判断和选择。” “教皇陛下选择的真正牧羊,真是让我惶恐而惊喜。”瑞恩主教流露出真正的欢喜,忍不住说了一句为格列高力七世陛下光辉形象添加阴暗色彩的话:“阴谋,没有谁能胜过教皇陛下。” “阴谋,止于鲜血。”答话的不是泽维尔,一个拿着黑色手杖的男子,微笑着站在窗户旁边,他的身后侍立着圣洁的天使。 第一百零六章 喜欢流血 夜风变得柔和,灌入了瑞恩主教的房间,吹起神袍的金边,遮住了瑞恩主教的眼。 泽维尔的手绕到背后,在看到沙芭丝蒂安的那一刻,才缓和下来,拜服在地行礼。 瑞恩主教站起身来,惊讶地看着沙芭丝蒂安,作为玛吉斯家的密友,他不可能不认识沙芭丝蒂安,走近窗户,在接触到沙芭丝蒂安圣洁的眼神后,这才反应过来,和泽维尔一起行礼。 “感谢神,将赐予你们真理。”沙芭丝蒂安挥手间披散一片圣光,让整个房间都沐浴在犹如天国的光辉中。 瑞恩主教和泽维尔都没有注意到陆斯恩说的那句话。 陆斯恩走进房间,绕到书桌后,看着被和风吹得翻开了的委任状,圣钥权杖与教皇冠冕的标记在扉页上摆动。 “瑞恩,这个名字可不适合一位红衣大主教。”陆斯恩瞟了一眼瑞恩主教依然抓在手里的神袍,“抱歉,是不怎么适合一位枢机教宗。” 瑞恩和泽维尔回过头,看着陆斯恩的目光中有一丝潜藏着的警惕,他们谋划的不是某个小教堂的主教职位,即使是同伴偕同前来的陌生人,也不会一见面就消除戒心。 “瑞恩……需要拯救的士兵,是这个意思吧?瑞恩主教,你是神的士兵,还是教皇的士兵?你在祈求谁的拯救?”陆斯恩坐在瑞恩主教坐过地位置。将手杖放在书桌上,压住了那张委任状。 “沙芭丝蒂安修女,请问这位先生……”泽维尔问道。 “来自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夏尔先生。”沙芭丝蒂安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听到烈金雷诺特这个名字。瑞恩主教狐疑地打量着陆斯恩,泽维尔却继续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沙芭丝蒂安,作为格列高力七世手握着地利刃,他知道烈金雷诺特家族不可能是教廷的朋友,即使是现在将瑞恩主教捧上枢机教宗的位置,也不过是一个将卷入樱兰罗帝国第一豪门的庞大计划中的一环而已。 格列高力七世告诉泽维尔,在没有接到新的教皇手谕以前,在樱兰罗帝国的一切行动都必须听从这位沙芭丝蒂安修女的命令。 泽维尔在樱兰罗地这些日子里。和这位神秘的修女接触的次数并不多,而这位修女似乎也不怎么关心教廷的计划和行动,今天她却主动找到了这里,她所带来的这个男子绝对不会只是一个看客。 “我希望能够参与你们的计划,并且能够为你们的计划添上一抹鲜艳地色彩,然后用这种美丽的颜色,划上一个完整的句号。”陆斯恩招了招手。沙芭丝蒂安走到他身后侍立着,即使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沙芭丝蒂安修女依然无法抑制住眼神中的孺慕之情。 “你可是有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的人,如果你是对波特莱姆主教说这番话,会更合适。”瑞恩主教虽然在看到泽维尔对沙芭丝蒂安的态度以后猜测到这个修女绝不简单,但当他看着一个在尤金芬妮庄园里长大地修女突然间变得高高在上,先前的行礼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致了。 对陆斯恩。他就更不会有太多敬意和畏惧了,有守日的统领泽维尔站在身旁,他相信这个夏尔先生如果企图破坏这个计划,守日的阴影将让这个并不强壮地优雅男子永堕黑暗。 “尊敬的修女,请问这位先生能代表你吗?”泽维尔却谨慎的多。这位沙芭丝蒂安修女的身份十分神秘,即使是深得教皇陛下信任的他,在看到教皇陛下谈起这个修女时,格列高力七世依然是一副讳晦如深的神情。 “我的意志跟随着他,他可以要我地生,要我地死。”沙芭丝蒂安犹如唱颂着赞美诗,眼中唯有眼前有着懒散贵族气质的男子。回答着问题。却不曾注视过泽维尔。 瑞安主教地目光在眼前的三人身上扫了几个来回,走到窗前关上了窗户。回头道:“我想我应该知道更多的一些事情。泽维尔统领,希望你能告诉我这位沙芭丝蒂安修女的真实身份,你要知道在我前往尤金芬妮庄园的大多数时候,这位修女都只是芬格尔斯小姐的教义老师,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很难让我接受。” “你可以知道的事情,我会告诉你。格列高力七世陛下命令泽维尔先生在樱兰罗帝国的行动要听从沙芭丝蒂安修女的指挥,而沙芭丝蒂安修女的意志由我来决定。”陆斯恩拿着手杖将委任状推到瑞恩主教的身前,“所以你这个只需要享受成果的未来的枢机教宗,其实连参与都算不上,你不需要知道更多,等候着那个句号圆满划上时,你会感悟自身的命运。” “你似乎并没有把神圣的牧羊放在眼里,夏尔先生,即使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安德烈先生没有足够的底气不屑于一位枢机教宗。”瑞恩主教分明地感觉到这个男子的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都在表示着对他的轻蔑,忍不住有些气愤。 泽维尔冷眼旁观,他必须把握住沙芭丝蒂安修女和眼前这个男子的真实意图,实际上他也认为瑞恩主教算不上整个计划的参与,至少在他成为枢机教宗前对这个计划没有什么作用。如果因为生了一些未能预料到的变化,沙芭丝蒂安修女需要调整计划,泽维尔会全力配合,他比谁都更能忠实地执行格列高力七世陛下的命令。 陆斯恩回头看了一眼沙芭丝蒂安修女,天使虔诚的目光中只有洁净的崇敬。陆斯恩叹了一口气:“或我无法说服瑞恩主教让我参与这个计划了。那我只好排除他,直接参与进来。泽维尔先生,你一定会很奇怪。你安排在布鲁斯林里地那些伏击,为什么全军覆没,连班克罗夫特也没有逃脱吧?” “因为我们的情报并不准确,至少是不齐全。夏洛特庄园的车队里,有一名在我们意料之外地,能够无视空间隐藏能力的强。如果这个强就是你的话,虽然我很怀疑你从敌人转变为同伴的动机,但我相信你有这种参与进来的资本和实力。”泽维尔的手掌绕到背后。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沙芭丝蒂安修女会不会被这个男人控制住了? 陆斯恩点了点头,表示承认自己就是那个让班克罗夫特无法逃脱的强。 瑞恩主教本能地退后一步,他只是被枢机教宗的头衔蒙住了心和眼,才答应配合格列高力七世陛下地计划,他并不清楚泽维尔带领教廷的人在樱兰罗帝国到底做了些什么,一听到布鲁斯林里所谓的血亲复仇。原来是泽维尔安排的,瑞恩主教猛地清醒过来,或这个盟友最终不只会让自己在樱兰罗没有容身之处,还会在樱兰罗的土地上浸染一大片的血色。 “既然你怀疑我的动机,我可以让一个你可以充分信任地人来解释我会如何参与这个计划。”陆斯恩看着似乎有些动摇的瑞恩主教,“你已经选择了你的拯救,再也无法更改了。我想你见到这个人时,也会更加坚定信心。” 圆廊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瑞恩主教和泽维尔紧盯着滑卷木门。 在沉闷的开门声后,走进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有着一张庄重而威严的脸。坚贞地神情只属于恪守骑士精神的他,泽维尔松了一口气,绘有日轮印记的右手终于从背后放下,而瑞恩主教却是不可思议地低低惊呼了一声。 他没有想到,格列高力七世陛下的计划中,会让樱兰罗帝国皇帝身边最忠诚的守护也参与了进来。 “虽然我还有一些疑问,但那都不重要了。计划如果有变化。请沙芭丝蒂安修女告诉我如何执行。”泽维尔露出了罕见地笑容。他知道这个同伴潜伏在樱兰罗帝国多年,堪称格列高力七世陛下庞大计划的基石。没有这个男人,教皇陛下根本没有办法将教廷的力量隐秘地输送到这片拒绝神恩眷顾的土地之上。 瑞恩主教再次看向陆斯恩时,已经没有那种被忽视不适宜的忿怒情绪,这个男人在几句话之间,显露出了让泽维尔都认可的实力,瑞恩主教不得不承认对方有修改这个计划的底气。 泽维尔眼前这个男人,原本是神辉照耀下,在光明中刺目黑暗地勇,有着显赫地身份,光彩夺目的头衔,远大地前程。 对于守日来说,藏身于黑暗之中,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而这个男人却舍弃了站在教皇御座之下沐浴神辉的光荣,隐入了黑暗之中,一个人奋斗着,孤独地战斗着,为神的恩宠再次降临这片广袤的土地而潜伏着,为迷茫的信徒们带来教皇陛下的训诫。 泽维尔的笑容中,多了一丝温暖和钦佩,和瑞恩主教相比,这个男人才是泽维尔真正认可的战友。 只是为什么后腰有一丝刺疼,还有一种温热的液体流淌在皮肤上,湿漉漉的感觉,十分的难受。泽维尔的笑容尚未退散,却现一柄锋利的短剑**了自己的腰间,握着剑的手属于泽维尔钦佩的那个男人。 男人拔出了剑,鲜血喷溅而出,如同璀璨的红色喷泉,将瑞恩主教的银色主教袍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红色,一如红衣神袍上象征神圣的颜色。 没有丝毫停留,瑞恩主教的咽喉被割开,他甚至来不及合上自己惊骇张开的嘴,鲜血潺潺流出,他的主教袍上沾染了自己的血。一袭红衣,鲜艳如血。 守日的血液也依然是红的,是热的,并没有因为他献身黑暗而有所玷污。 瑞恩主教穿上了红袍,属于自己的红袍,用鲜血浸染,是如此的神圣夺目,独属于他的红色神袍,并不需要教皇陛下来赐予。 “我说过,阴谋止于鲜血,这就是我参与你们计划的第一步,也是最后一步。鲜艳的颜色,划上完美的句号。”陆斯恩移开脚步,不让大滩流淌着的鲜血玷污他的脚跟,笑着道:“你们知道教义里为什么有厌恶流血这一条吗?” “因为恶魔最喜流血,神的教义自然会厌恶流血。”男人冷冷地看着陆斯恩,他看见了泽维尔临死前温暖的笑容,一个不应该有感情的守日,教皇陛下手持的利刃,居然不安分地流露出这种对遁入黑暗的藏匿十分危险的感情,那就意味着他已经选择了死亡。 “不错的解释。当一个虔诚的信徒,被利刃划破手腕,他的生命危在旦夕,他口诵赞美诗,祈求神的救助,然而他的眼神会渐渐涣散,他的意识会模糊,他的生命在流逝,当他很快地死去时,即使他已经背诵完整篇《日经》,也不会有天使来救他。于是旁观们现,他们的祈祷,连天使都听不到,更不用说那高高在上的神了。不能赐福于信徒,信仰有什么用?”陆斯恩的嘴角含着揶揄的笑意,“流血会告诉人们一个事实,祈求神的赐福,还不如自救。这会让人们失去信仰,所以有了厌恶流血的教义。” “恶魔的信徒用死的鲜血,作为对恶魔的献礼,鲜血让恶魔获得畏惧和服从。”男人将手中短剑剑刃上的鲜血在鞋底擦拭干净,“陆斯恩,这就是你喜欢流血的原因?” 陆斯恩皱了皱眉头,缓缓摇头,杀人,可不是他陆斯恩。 恶魔不屑于也不相信人心的畏惧和服从,最接近恶魔种族的人类,才会真正地喜欢流血。新1万5,我会做到。现在420票,明天我要更新2万1,我会做到。 第一百零七章 伊苏平原上,唯见埃尔罗伊宫高耸,埃尔罗伊宫上,唯见遥遥苍穹 最能理解哥特-格罗斯维尔那段“我无所畏惧,我甚至会建造一千尺的尖塔,刺破天空……它就是我的剑,锋利的剑尖,指向天空之上不屑,冷漠,冰凉的天神”狂言的,一定是樱兰罗人。 樱兰罗人对高大的建筑情有独钟,这种感情可以追溯到樱兰罗人根植于骨髓中的高山崇拜心理。 广袤的樱兰罗帝国土地上,除了斯兰罗行省极北的喜拉雅山脉,最宏伟的山脉便是伊苏河源地的普雷斯科特山脉,这两条巨大的山脉一南一北间是广阔的平原,地势平缓,少有起伏的丘陵和山地,尤其是整个伊苏河流域,除了一些低矮的山丘,几乎看不到任何让人仰望的高山。 缺少什么,就追求什么,热爱什么,这是人类普遍的心理。 生长在平原地区的人们,对于高山的崇拜是如此的热切,以至于他们在无法看到普雷斯特特山脉和喜拉雅山脉的伦德,就将他们的这种心理寄托在建筑之上。 樱兰罗帝国皇宫埃尔罗伊宫,便是这种高山崇拜心理的极致体现,高,却不是尖塔那种单薄而寂寞的高,埃尔罗伊宫的高,体现在庞大建筑群整体的高大,犹如一座扎根在伦德城里的高山,接收着樱兰罗人们的崇敬。 一句樱兰罗谚语这样形容雄伟庄园的埃尔罗伊宫:“伊苏平原上。唯见埃尔罗伊宫高耸,埃尔罗伊宫上,唯见遥遥苍穹。” 埃尔罗伊宫从马克斯威尔大帝立伦德为帝都开始兴建。历经数个世纪地修葺和扩展,才成为了今日这一组伟岸的建筑群,在漫长的岁月中,随着各种建筑风格和文艺流派地兴盛,埃尔罗伊宫的建筑风貌不只吸取了古拉西的经典亚塔风格,也融合了巴洛克后期的奢靡,以及洛可可艺术时代的张扬,更有樱兰罗传统神圣哥特式的庄严。人们从伦德任何一个可以看到天空的角落。都可以遥望埃尔罗伊宫中高高峙立的洛德大帝钟楼,高达四百余尺地钟楼是整个伦德最高的建筑物。 除了显目的洛德大帝钟楼,伊苏河上远眺埃尔罗伊宫宫墙时,可以看到墙内朝向伊苏河的一栋显露出奢侈梦幻风格的建筑物,它有着一整面的玻璃墙,高达三十余尺的落地大窗,总是能在夕照地时候。将阳光逸散遍布着整个伊苏河,灿烂如同幻境,这就是埃尔罗伊宫最主要的建筑物大埃尔罗伊宫, 大埃尔罗伊宫的外观设计由凯萨琳皇后出身的查理尔德家族天才建筑师埃德加-菲利斯-查理尔德独力完成,这位天才建筑师还包揽了大埃尔罗伊宫中最为著名的依耶芙特大厅的全部设计工作,这座彰显皇室尊贵的大厅如今已经成为安东尼奥皇族举行宫廷舞会和重要活动地传统地点。 在这深夜中,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依然没有入睡。他在***通明的依耶芙特大厅里来回踱着步子,眉头紧锁。 作为必须把目光俯视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的君王,他的眼光远比常人看得更远更广,当红衣大主教被谋杀,裴迪家族布鲁斯林的血亲复仇以及尤金芬妮庄园里修女被绑架地案件一连串地生时。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强悍的外来势力**了樱兰罗帝国的心脏。 而此时他的臣子们还在为如何争夺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的位置而争吵不休,除了烈金雷诺特等有限的几个家族纹丝不动以外,其他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们都在为自己亲密地伙伴摇旗呐喊,没有谁想到这一连串地事件后隐藏着的凶险。 隐藏在黑暗中地势力就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眼皮子低下杀人行凶,这些臣子却一个个只能看到眼前三尺的利益,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除了失望之外还有更多的愤怒。 费迪南德在这时候派遣他最亲信的骑士传来了一个让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欣喜而震惊的消息:费迪南德现了杀死孔特雷拉丝的真正凶手。 费迪南德正在指挥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们准备接下来的一系列追捕行动,以及做一些隐秘的善后工作。或需要杀掉一些知情。堵住一些不能杀死的人的嘴,再让一些人知道这件事情。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在依耶芙特大厅里等候着费迪南德对他做最后的报告陈述。然后他会再针对费迪南德的总结,从一个君王的立场做出合适的反应。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一向非常信任费迪南德,也认可费迪南德在危机事件中的处理能力,这位有着雄心壮志的睿智君王,很清楚他那些在鲜血中爬起来,淌过战火的骑士与领军的军方将领比那些虽然有些骑士头衔,却只会站在舒适奢华的内阁大厅里慷慨陈词的文臣们更能处理这些血淋淋的危机事件。 内侍小跑着前来通报,枪与花骑士团团长费迪南德深夜入宫,正在等待觐见陛下。 “让他来依耶芙特大厅。”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停止了踱步,挥手命令。 遣散了在大厅里伺候着的内侍们,空旷的大厅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这种铿锵有力的脚步独属于那些勇武的骑士,能够安定君王的心神。 费迪南德将他的佩剑取下放在剑廊中,摘下沾染着鲜血的头盔,踏着柔软的红色斯拉夫地毯,走进椭圆形的依耶芙特大厅,圆顶上挂着六个镀金的三枝形吊灯,每个吊灯重达四千磅,圆顶和四周的墙上绘有樱兰罗帝国自马克斯威尔大帝以来各位伟大皇帝地画像。其中让人惊讶的是,和这些皇帝们的画像并列在墙壁上地,还有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康纳利维士大公和阿尔多斯大公的画像。 费迪南德无暇欣赏大厅里八十八跟圆柱上美轮美奂的雕像。他迈着庄重的步子,走到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身前四尺的位置,单膝跪倒在地,“陛下,谋杀孔特雷拉丝大主教的是教廷宗教裁判所守日的头领泽维尔,凶手直接听命于教皇格列高力七世,很有可能是教廷直接策划了这件谋杀案。” 听到这个令人震惊地消息,加布里尔三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难怪费迪南德连自己最信任的骑士也没有告知真相,只说了一句找到了真凶。 加布里尔三世低头看着依然跪倒在地的费迪南德,他的头上包扎着厚厚的白纱布,鲜血浸染出来,让包裹整个头部的白纱布也没有多少地方还有着干净的白色。手中捧着地头盔上沾染着不知是他还是敌人的鲜血,铠甲胸前和背后的部位有着触目惊心的剑痕,护臂上的板甲被硬生生地劈开。悍勇的骑士撕出内衫随意地包扎了一下,而分布在他大腿上的一些小伤口,更是没有经过任何处理,鲜血结痂后将裤子和板甲粘在了一起,跪下时牵扯着伤口破裂,一滴滴地鲜血溅在依耶芙特大厅精美的地板上。 加布里尔三世没有说什么,想要去扶起苦战归来的骑士。却现这位浑身是血的骑士居然没有可以让他搀扶的地方,肋下,手臂,肩膀上,到处都是伤 “费迪南德。你起来吧。”皇帝地声音在寒冷的深夜中多了一丝暖意,他已经有了主意,不久的将来,应该让费迪南德获得世袭的爵位了。 帝国最后一个骑士,他面对君主的礼节总是这么一丝不苟,站起身来,即使牵动着浑身的伤口冒血。他依然笔直地站着。不曾皱一下眉头:“泽维尔奉命谋杀孔特雷拉丝大主教,是为了谋夺孔特雷拉丝大主教在索伦拍卖行购买到的恶魔之眼。虽然不知道这件珍贵地宝珠对于教廷有何重要意义。但可以肯定地是这个给大主教带来杀身之祸的宝珠,已经不在樱兰罗境内,送往了圣伯多禄国。” “恶魔之眼?就是你护送米格拉兹前往索伦拍卖行那天晚上最后据传被突然来袭地异端毁掉的拍卖品吗?”加布里尔三世沉吟着,“这么说来,泽维尔杀了孔特雷拉丝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扶植格列高力七世在樱兰罗帝国各大教堂里安插的某个主教?” “是的,但是他们充分地利用了这次谋杀案,当我被他们现时,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的瑞恩主教和泽维尔正在商量如何让瑞恩主教坐上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位置的事情。”费迪南德答道。 加布里尔三世微微有些惊讶,“居然是瑞恩?” 作为莱安区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的主教,瑞恩和众多的政府高层来往甚密,其中最显眼的就是玛吉斯家,瑞恩甚至是财政部监察大臣奥斯顿的教父。 瑞恩勾结上了教廷的守日统领,谁知道其中会牵涉进多少莱安区的高官显贵? 加布里尔三世眉头深锁,“瑞恩和泽维尔都死了吧?怎么死的?” 他不指望在看到费迪南德浴血归来时,还能看到活着的瑞恩和泽维尔。 “因为布鲁斯林里的伏击,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骑士们一直在寻找这些伏击们的同党。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负责率领夏洛特庄园的骑士们进行追捕,这位名叫陆斯恩的侍从官,并不相信伏击没有同党,没有潜伏在伦德的同党帮助,这些来历都无法查清楚的伏击不可能获得格利沙尔塔小姐出行的时间和地点。在追捕的过程中,陆斯恩骑士失去了这些伏击同党的线索,却在偶然间现了尤金芬妮庄园被绑架的沙芭丝蒂安修女被隐藏在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里。”费迪南德露出钦佩的表情,“这位陆斯恩骑士,十分聪明地选择了不动声色地继续潜藏在了瑞恩主教的房间里,同时派人来通知了我……” 看到加布里尔三世露出疑惑的神色,费迪南德解释道:“陆斯恩骑士曾经陪伴格利沙尔塔小姐参加索伦拍卖行的那次拍卖,而且似乎对恶魔之眼有些兴趣,我怀疑过他是谋杀孔特雷拉丝大主教的凶手,要求上议院和贵族法庭对他进行了私审,当然最后的结果是他和谋杀案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因此认识了这位值得信任的骑士,并且成为了他亲密的朋友。” “偶然间现了?真是幸运的骑士。”加布里尔三世微微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眼神中的神采,“后来就是你和这位骑士被瑞恩和泽维尔现了,于是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可惜人都死了,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并没有责怪费迪南德没有留下活口,守日从来就没有被俘虏的先例,他们死战到底的传统也是让敌人感到棘手的原因之一。 计划既然暴露了,瑞恩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就算费迪南德不动手,泽维尔在混战中杀瑞恩灭口也是守日们为了保守秘密的一贯做法。 费迪南德从怀中取出三样东西,呈现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眼前。 “红宝石戒指,委任状,还有镶金边神袍。”加布里尔三世冷笑起来,“格列高力七世给出的价码不低啊。难度他想让多米尼克大陆上多一个什么神圣君主协同神之代言人共治之樱兰罗帝国?” 费迪南德沉默不语,他只需要将一些事情汇报给皇帝陛下,这位睿智的君王,并不需要一个奋勇杀敌的才能远甚于谋略的骑士来给他提供参考意见。 “这几天,你在宫里修养。我要见见这位陆斯恩骑士和沙芭丝蒂安修女。”加布里尔三世并没有多看一眼费迪南德手中染血的证物,温和地拍了拍费迪南德的手掌,“我会让欧内斯特和波特莱姆来给你治疗。” 费迪南德看着这个外貌和普通中年男人并没有太大区别的帝王,流露出感激的神情。 但他知道,这位在他面前没有表现出太多睿智,眼神中的皇威严都内敛掉的皇帝并不会就这么因为他的一面之词就做出决定,他还需要陆斯恩和沙芭丝蒂安的证词,或他还会从一些费迪南德也无法得知的隐秘渠道挖掘出一些真相。 留在宫里修养,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对费迪南德的关怀,或不仅仅只是关怀。 第一百零八章 请上船 许多文学作品中,生在白昼的故事中总是多过黑夜 蒙扎忒在他的小说集《一个人的孤独》中,有一篇文字却告诉人们,绝大多数人一生有一半的时间在黑夜里度过,在他白昼度过的日子里,他会有一半的时间在无所事事或将时间浪费在呆上。 人们更注意白昼生的故事,似乎生在黑夜中的事情总不是那么得让人舒心。 两个年轻男女在白天里单独约会,人们会用浪漫的文字记录他们的恋爱。 但如果是在夜晚,人们会有更多的揣测,甚至认为他们可能已经恬不知耻地偷吃了禁果,在流言和绯闻中,为他们冠上偷情的帽子。 记载夜晚故事的书,几乎都没有好下场,像《艾芙欧罗蒂公爵夫人的夜晚》,这本书就因为大胆露骨的言辞描述着艾芙欧罗蒂公爵夫人和她的情人的一个夜晚,而被打上了*的烙印,成为许多贵族的枕边书以及他们赠送给可爱少女的**启蒙教材。 生在夜晚的故事,其实远比白天要多,要更加精彩。 陆斯恩在西里尔区做的许多事情,也生在夜晚,以致于他更熟悉西里尔区的夜景,当他把沙芭丝蒂安修女送回尤金芬妮庄园时,他现自己居然能够在夜色中准确地辨认出是哪一从荆棘划伤了修女臀线中间的雏菊。 陆斯恩因此饶有兴趣地看着修女翘挺的臀部,而沙芭丝蒂安修女转过身来时,却怯懦地询问,是不是父神认为她的身体还有不洁之处需要清理? 陆斯恩在玷污一个虔诚天使地信仰。但他毫不在意,沙芭丝蒂安修女信仰的是她的父神,而不是他。所以他严肃地告诉沙芭丝蒂安修女,她的身体依然不洁。在合适地时候,父神会赐福于她。为她清洁身体。 沙芭丝蒂安修女拜谢神恩,她有些惶恐,自己只是个最低阶的奉遗天使,却承受了太多父神赐予地荣光。 尤金芬妮庄园爬满青藤的大门前站立着两个严阵以待的侍卫,最近西里尔区的不太平,让管家雷蒙德加大了巡防的力度,老管家总是在后半夜最黑暗的时候就起床开始巡视,他要在菲尔兰多总理一家人的卧室外转一圈,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之后。才能安心地去准备总理今天的行程和庄园地活动。 沙芭丝蒂安修女的平安归来,顿时点亮了整个尤金芬妮庄园,仆人们纷纷从床上爬了起来欢迎她,深得主人信任,但对待仆人却十分和善的修女,在这个庄园里非常受尊敬。 菲尔兰多总理在书房里等候着,芬格尔斯兴奋地跑过来。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脚下的两只拖鞋还穿反了,但这并不能影响她兴奋的心情,和自己的教义老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还流下了两行清亮地泪水。 “一定是芬格尔斯小姐的祈祷,在黑夜中为我指引了沙芭丝蒂安修女的所在。”陆斯恩脱下礼帽,微笑着说道。 芬格尔斯松开老师,有些失神地看了一眼陆斯恩,随即接过仆人送来的丝巾,轻轻地擦拭掉眼泪,嫣然笑道:“陆斯恩骑士一定经历了一场危险地战斗。才能将老师拯救出来。这是应该被诗人们传唱的英雄故事,尤其是这位英雄拯救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子。更增添了动人的浪漫情节。” “芬格尔斯小姐,你不要忘记了,你的老师固然是一位美丽的女子,但她还是一名修女,而我是一名骑士,守护神地仆人是我应尽地职责。”陆斯恩歉然笑道:“一个骑士,现在这幅糟糕的样子出现在美丽地芬格尔斯小姐眼前,真是失礼。” 费迪南德一副浴血奋战的样子,拯救了沙芭丝蒂安修女的陆斯恩骑士身上太整齐了,一定会若人生疑,所以他小心地整理了一番,无可奈何地在自己的胳膊和腿部划了几刀,弄得稍微狼狈一些。 即使如此,配合着他丝毫不损的绅士风度和俊美的容貌,依然是一名让人钦佩的勇敢骑士,这些狼狈的痕迹更增添了他的魅力和风度。 芬格尔斯有些不合时宜地酸溜溜的感觉,这位骑士不只为了争夺和自己共进晚餐的机会而流血,也为了拯救老师而流血,虽然都是一种值得称赞的骑士精神,但芬格尔斯觉得陆斯恩为老师的付出,似乎更加浪漫而让人感动。 这才是骑士小说里最完整标准的剧情啊,英雄希罗不就是因为在邪恶力量的城堡里拯救了美丽的公主,才留下了让无数贵妇小姐们心动向往的浪漫故事吗? 芬格尔斯在犹豫着,当她的姐妹们询问起沙芭丝蒂安修女是如何回到尤金芬妮庄园时,要不要宣扬一下陆斯恩骑士值得称道的骑士精神,当主角不是自己时,芬格尔斯觉得讲起这种事情来,也没有什么意思。 “想必沙芭丝蒂安修女和芬格尔斯小姐与总理还有许多话要说,我已经完成了一个骑士的职责,尊敬的沙芭丝蒂安修女和美丽的芬格尔斯小姐,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陆斯恩望着芬格尔斯,温柔的笑容中有一丝丝的期待,“我应该还要准备一下明天的约会,我希望依然能够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前的菩提树下见到美丽动人的芬格尔斯小姐。” 在安德莉亚见到陆斯恩之后,这个骑士那完全无视她的姿态让芬格尔斯小姐沉浸在热恋幻想中的心一下子凉了起来,然而现在她又忍不住有了心跳的感觉,那种饱含着赞美,期盼和喜爱的眼神,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 芬格尔斯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陆斯恩这才满意地转身准备离去。 “夏尔先生,请留步。老爷想和你谈谈,他正在书房等候你和沙芭丝蒂安老师。”老管家雷蒙德微微躬着身子对陆斯恩说道。 对待客人,雷蒙德总是十分有礼,即使对方的身份并不值得他这个在玛吉斯家族极有份量的老管家躬身。 菲尔兰多总理大臣提出的谈话要求,整个樱兰罗帝国也没有几个人可以拒绝。陆斯恩只得稍稍延缓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在政坛中屹立不倒数十年的总理大臣,深陷漩涡之中时也需要一个旁观来点拨一下。 陆斯恩第一次走进掌握着樱兰罗帝国内政的总理大臣书房,他不曾想象过这间书房的模样。陈旧而简单的布置没有让他意外,也没有让他产生本该如此的感觉。 昏黄的烛光晃动着书房中无数的暗影,即使没有微风的吹拂,烛火苗也在不安分的摇曳着,让这间散着枯寂气息的书房更添了几分垂暮的苍凉。 老松木书案后坐着一个满头银的老,没有灼人的目光,没有摄人的气势,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看到菲尔兰多这这幅样子,没有谁能想到就是这个老那干枯的手操控着帝国庞大的经济体系和繁杂的政务系统。 陆斯恩不会因为菲尔兰多这幅垂垂老朽的样子激起几分同情和尊重,虽然他曾经告诉过罗秀,因为尊重自己的长辈,所以也要尊重其他的老。 能够称得上陆斯恩长辈的,陆斯恩一时间想不起来。 “你好,我称呼你为陆斯恩,想必你不会介意。”菲尔兰多睁开眼睛,他吐字依然十分清晰,并没有老人常见的模糊尾音,“我知道你曾经在马歇尔的剑下救下了芬格尔斯,虽然那个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但我们玛吉斯家也必须感谢你,一直没有去夏洛特庄园道谢,非常抱歉。” “尊敬的菲尔兰多总理,因为我唐突地提出决斗,才会让芬格尔斯小姐受到惊吓,如果还要接受你的谢意,我会十分惭愧。”陆斯恩诚恳地道,“芬格尔斯小姐是一个有着善良和宽容之心的美丽女子,她原谅了我,我已经十分感激。” “但今天你又再次救回了沙芭丝蒂安,你大概不知道,我将沙芭丝蒂安视作女儿看待。你应该得到玛吉斯家最隆重的谢意和最诚挚的感激。”菲尔兰多总理顿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对了,陆斯恩,今天晚上生了什么样的惊险故事,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陆斯恩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他必须节约一点时间简单地讲述一下这个精心补遗了漏洞的故事,并且让这位充满智慧的菲尔兰多总理感受到其中玛吉斯家面临的危机,使他不得不站到烈金雷诺特家族这艘巨舰之上一起抵抗即将到来的巨浪。 第一百零九章 他走了,她醒了 菲尔兰多总理大臣得到了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同样的信息。 陆斯恩隐晦地做了一点暗示,沙芭丝蒂安修女也都知道这些事情,并且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透过闪烁的烛火,菲尔兰多浑浊的目光看着沙芭丝蒂安,修女轻轻地点了点头玛吉斯家的老陷入了沉思,他又恢复了垂垂老似乎随时都可能死去的模样。 陆斯恩耐心地等待着这位老开口,时不时地掏出怀表自然可以提醒对方自己没有太多时间,但也是一种不礼貌的举动,陆斯恩可不能这么失礼。 “瑞恩……”在沉寂的房间里,菲尔兰多吐出了这个名字,没有悲哀和缅怀的情绪,只是有一点遗憾。 “神说,曾被杀的羔羊,是配得到权柄,财富,智慧,能力,尊贵,荣耀和赞颂。瑞恩主教会得到神的怜悯,宽恕他的罪,赐给他所想要的。”陆斯恩说道,“我们或可以相信瑞恩主教并没有背叛樱兰罗帝国的意愿,他只是想伪装成敌人的盟友,把握住对方的真正阴谋。” 菲尔兰多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荡漾开来,有着老特有的睿智,“你说的这些话,连你自己都不信。” “但你可以相信,在强调瑞恩主教无罪的同时,大声为他申辩,甚至不惜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争吵一番。”陆斯恩也笑了起来,菲尔兰多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像一只老狐狸,而陆斯恩却像一个讥讽的旁观。 菲尔兰多又看了一眼沙芭丝蒂安。他已经习惯向这位谋略眼光都不凡地修女咨询意见。“在这个时候,我们只能这样做。如果费尽心机地为自己开脱,任何举动都在一些有心人的意料之中,他们会抓住尤金芬妮庄园和瑞恩主教来往甚密的事实。对总理你展开攻击,这一点事实我们无法反驳。”沙芭丝蒂安修女走进这个书房后,又成为了一名女谋士,“逃避,推托,都会被当成瑞恩同党事败之后的逃罪,我们不如毫不避讳地承认瑞恩主教和尤金芬妮庄园地亲密关系,并且列举瑞恩主教平日里让人钦佩的行止。” “然后像杰佛理这样简单的老家伙就会感叹:瞧,可怜的老玛吉斯,现在还被该死的瑞恩蒙骗。请相信我,瑞恩这个家伙披着神袍时道义的样子。甚至欺骗了我这双可以隔着十尺深水都能看到大白罗斯鱼的明亮眼睛……唉,奥斯顿这孩子出生时,还是我提议让瑞恩来替奥斯顿洗礼。”菲尔兰多学着老友的腔调,觉得有一丝的温暖,不管玛吉斯家会卷入多深的漩涡,那些素来交好地豪门会有多少冷眼旁观,这位杰佛理伯爵绝对不会落井下石。 “这一段时间。杰佛理伯爵带着他的骑士们经常出现在香舍索隆堡附近,明天总理你可以带上伯爵送你地鱼竿,到李谢尔河垂钓。”沙芭丝蒂安微笑着道:“虽然你可能没有办法提着一大桶河鱼回到尤金芬妮庄园,但一定可以收获杰佛理伯爵的帮助。”菲尔兰多点了点头,唤来雷蒙德,让他去准备明天的钓鱼活动。 “其实玛吉斯家就算不为瑞恩主教申辩,什么也不做,任由政敌的攻击诽谤。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的陛下非常英明,他也知道总理你拥有足够的智慧。像玛吉斯家族这样历史悠久,完全扎根在樱兰罗帝国的家族,如果和瑞恩主教一样背叛樱兰罗,等于要毁掉整个家族地根基。即使是教廷也无法给予玛吉斯家族更多的利益和荣誉。陛下不会真正地相信玛吉斯家族参与了这次会被打上叛国烙印的事件中。”沙芭丝蒂安将仰慕崇敬的目光从陆斯恩身上收回,她总这样看着他,肯定会让那位精明的老有些别的什么想法。她冷静地分析着:“但我们依然需要做出一个姿态。一个畏惧于陛下愤怒,积极地补救过错的姿态。有恃无恐的态度并不适合出现在一位强势地君主眼前。沉默。有时候是默认,有时候是无言的反抗,也可以表示退避和自责。无论如何,总理和奥斯顿先生与瑞恩主教来往甚密,却没有现瑞恩主教的这些叛国行为,也是失察。”“二位似乎都十分信任我,并不忌讳让我知道玛吉斯家的对策。不管是陛下,还是其他一些人,都不愿意看到两大豪门太亲近,烈金雷诺特家族和玛吉斯家族,并不适合掺杂在一起。”陆斯恩在菲尔兰多和沙芭丝蒂安说话时,一直面对着窗户,看着老旧玻璃窗外昏暗的园林,这时他才转过身来,“难道总理你觉得,玛吉斯家应该放弃在这次事件中谋取利益的想法,将烈金雷诺特家族推出去应对?” “和你标准的贵族骑士气质不同,你地话可以说是*裸地,毫无贵族式地委婉含蓄技巧。”菲尔兰多也站起身来,他却意外地现这次沙芭丝蒂安修女居然忘记来搀扶他。 玛吉斯家在陆斯恩受封为骑士时开始,就展开了对陆斯恩的调查,调查地结果让菲尔兰多越对这个年轻人好奇了,也更加肯定这个年轻人就是克莉丝汀夫人的代言人。 “委婉和含蓄,是说话的技巧。但有时候却显得底气不足和缺乏诚意。更何况面对一位身兼总理大臣权责的老贵族,年轻人更应该收敛起所谓的城府和机,想必我因此而暴露出来的无礼和简单的思维方式也不会让你太反感。”陆斯恩看到菲尔兰多走到窗前和他并肩站立,依然稍稍地退后一步,保持着一个烈金雷诺特家族骑士的礼节。 “当然,年轻人虽然缺少一些谨慎。但他们有更多的勇气,有时候更能简单迅地解决问题。陆斯恩骑士,我希望你能够给玛吉斯家一些建议。你和我都知道,在这次事件中。玛吉斯家除了为瑞恩主教申辩时,其他时候都应该保持沉默。但最终会有人被推出来,按照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地旨意,对教皇陛下展示樱兰罗帝国强硬的反击态度。”菲尔兰多侧身看着陆斯恩,眼角周围的皱纹衬托的他地昏暗眼神愈深邃,“当孔特雷拉丝大主教死去,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主教人选未定,在樱兰罗帝国教会和信徒体系中地位最崇高,最受敬仰,也是最有资格要求和教廷对话的。只有夏洛特庄园里那位似乎一直在平静地扮演贵妇人角色的克莉丝汀夫人。” 陆斯恩微笑不语,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确实需要一个能和教廷撕破脸皮的人。克莉丝汀夫人也有这个意愿,但她不能主动站出来,才会获得更多樱兰罗帝国支持的对抗教廷的筹码。 他意外地现,菲尔兰多并不需要他太多的点拨,已经决定站在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巨舰之上。玛吉斯家不可能成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真正盟友,但只要能够共同抵抗眼前地巨浪,配合着陆斯恩的计划。将圣伯多禄国地教廷势力完全驱逐出樱兰罗帝国,这就足够了。 离开尤金芬妮庄园时,菲尔兰多的书房里依然有昏暗的烛光点透着朦胧的玻璃窗。 有沙芭丝蒂安在,陆斯恩相信自己的许多计划都可以获得玛吉斯家族的帮助。烈金雷诺特家族在樱兰罗行省这个传统的帝国最重要地行省有着非常强大的影响力,但玛吉斯家族的势力却可以影响到铁兰罗行省和斯兰罗行省,要清除这两个行省隐藏的教廷势力,光靠着枪与花骑士团的一千骑士和各地的警察老爷们,还差得太多。 陆斯恩回到夏洛特庄园。在寂静的笼罩下,只能听到伊苏河低低的呼吸声,眼前地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夜色中的庄园,有着独特的安静之美。 职守的骑士和仆人们依然尽职地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克莉丝汀夫人和罗秀已经入睡,透过走廊的横窗。陆斯恩可以看到庄园寓所中央地庭院里。燃着一根粗长地蜡烛,榛子壳堆在孔雀绿色的珐琅漆厚木圆桌上。纱麦菲尔正捧着一本和她小小地身体并不搭配的大部头认真地看着,她的嘴唇呢喃,不知道是在诵读书中的内容,还是在泄她对人类无聊文字的不屑。 陆斯恩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后,走到罗秀的房间外,轻轻地打开门,作为她的侍从官,陆斯恩悄悄走进罗秀的卧室,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情,但当他忙碌一晚回到夏洛特庄园时,他只想看看罗秀安然入睡时的恬静神态。 她闭着眼睛,脸庞侧向左边,白皙的左臂搁在枕头上,露出干净洁白的腋窝,骄傲的少女也有着柔弱的肩膀,并不丰满的她有着显眼的锁骨,天鹅般的脖子因为稍稍昂着头而显得更加优雅修长。 随着陆斯恩进来的一阵凉风,让她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一眼陆斯恩,又合上了眼帘,呢喃着道:“真讨厌……梦到陆斯恩了……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罗秀说了一些纠缠不清的梦话,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眉头紧锁在一起,似乎是一个并不愉快的梦。 陆斯恩站在睡梦中的少女身边,守护着。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罗秀柔嫩的脸颊,手指却落在了她披散在小马驹枕头的丝上,默默地看着她入睡,直到黎明的第一丝曙光爬上了夏洛特庄园的玻璃窗户。 他走了,她醒了。 第一百一十章 罗秀的蛋糕 这一夜睡得很安稳,有一种安心的感觉,罗秀觉得自己像一只冬眠的喜拉雅雪顶巨熊,窝在大雪杉的树洞里,沉沉地睡着,温暖安静。 她睁开眼睛,扭着柔软无骨的身子,伸了伸腿,修长白皙的双腿紧紧地绞着天鹅绒被子。 卧室里暖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罗秀挺的鼻子耸了耸,然后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只是梦见了陆斯恩而已,怎么一屋子都是他的味道,讨厌。” 让罗秀有些难为情的是,她觉得正是这种味道让自己感觉十分舒服。 罗秀的卧室很大,还有可以支起遮阳伞,一边看着西里尔区优美景色,一边喝着下午茶的露天阳台,也有一个小小的收藏室,里边放着罗秀收集的一些艺术品,还有她不愿意被陆斯恩现的小东西也藏在里边,有良好的通风系统,还能利用热水管道和冰窖控制温度和湿度,和最一流的博物馆的保存设施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规模小一些而已.罗秀最喜欢的是有两百多坪的洗漱室,里边不只有整面不沾雾的镜墙,还有两个泡汤池子,一个热水,一个温水,让她在任何季节都可以尽情享受肌肤被加了特殊养料的泉水滋润的感觉。 洗漱室的顶部爬满了习惯在湿润环境中生长的千叶藤,在总是翠绿欲滴挂着水珠的千叶藤叶子后,藏着数不清的莲蓬,当罗秀将洗漱室门口的白玉维纳斯女神像轻轻地旋转一圈后,这些莲蓬就会喷射出一线线通亮的水流,滴滴答答地砸落在洗漱室青色的磨砂大理石地板上,仿佛春末的雨,不缺少热情,也不会让人感觉到雨声是无力的呻吟。罗秀经常会在晨起之后洗个澡,驱散饱睡之后身体的懒散。她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地水线,突然脸红了起来。 她在想陆斯恩为他设计这个独特的淋浴时,是不是会想到自己会光着身子在这些水线下走来走去。 站在镜墙之前,镜子中的少女*着身体,有着修长的身材,娇嫩的皮肤灼目的白,胸前青涩的蓓蕾骄傲地挺起,罗秀羞涩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掩住了那两点桃红,紧紧地**着双腿。 和任何一个身体变得越来越有女人味的少女一样。罗秀也在关心着自己的身材,她纵然不在乎那些男人们地目光是否聚集在自己身上,但她骄傲的个性不允许她的身体失去独特的女性美感。 更何况她无法忍受陆斯恩的目光在扫过自己胸前时,那种什么也没有,完全忽略的目光。好像又大了一点,罗秀暗暗欣喜,挺了挺胸,这才满意地扯了扯墙角的铃铛。桃乐丝从休息室里赶了过来,服侍着罗秀洗漱穿衣。 桃乐丝的胸围又增大了两码。罗秀准备兑现自己的诺言,要在芭拉宝利为桃乐丝定制最大码地束胸衣和晚礼服。 她一直忍耐着没有问桃乐丝,陆斯恩是用什么办法让桃乐丝的胸部尺寸恢复那惊人的尺寸。 看到桃乐丝胸前最坚挺处有可疑的湿润痕迹,罗秀目光灼灼地盯着。这样一定更会让人注意到她丰满地尺寸,她想讥讽一下,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忍住了,她知道桃乐丝并不是那种故意用湿身的诱惑吸引男人注意的女孩子。“潘娜普洛伯爵起床了吗?”罗秀的双手握在小腹前,束腰有些松,对于拥有平坦小腹的少女来说,精编点缀着丝带和珠宝的束腰只是一种装饰品,而非中年女人普遍需要必备品。 “伯爵一整晚都没有睡吧。昨天晚上睡觉前,她在罗斯塔阁楼里拿了一本叫《最适合在屋顶上享用的美食》的书,看了一晚上。”桃乐丝今天早上还帮助伯爵将她一整晚消耗的榛子壳装进一个小锦丝手袋里,虽然桃乐丝很好奇,但还是礼貌地忍耐住没有去询问潘娜普洛伯爵为什么总是要把榛子壳收集起来。 “有这种书吗?”罗秀随口问道,罗斯塔阁楼就是罗秀曾经在里边翻出《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草坪在秋季地整修》,以及《兰斯骑士语录》,《古代阿斯托人种水生论证》这些奇怪的书籍的地方。 “她做好书签,就把书放回罗斯塔阁楼里了。这位伯爵的兴趣真的很奇怪,昨天晚上我是第一次看到她像个正常人一样吃榛子,要不平常她总是要爬到水梧桐树上最高的那只树杈上去吃。”桃乐丝对这位女伯爵更感兴趣,“真是奇怪地嗜好。” 罗秀觉得陆斯恩更应该去管教下潘娜普洛伯爵。一个淑女怎么能爬到树杈上去呢。如果一个男人从树下走过,只要一抬头。那是多么让人丢脸的事情。 罗秀并不知道,蓝斯特罗早已经吩咐下去,任何男性仆人和骑士,在这位伯爵只有一个人时,最好和她保持一百尺的距离。 因为夏洛特十骑士中,有三个人在听说蓝斯特罗被潘娜普洛伯爵从楼梯上踢下去后,纷纷嘲笑他们的头领,然后坚决认为,娇小女性的身体力量,甚至比不上夏洛特骑士们的一根手指,这三个倒霉的家伙都被这位女伯爵踢进了伊苏河里。 罗秀轻轻摇头,不去管这位奇怪地女伯爵,让桃乐丝打开了她地私人收藏室。 收藏室的墙壁上挂着一些极少在市面上出现过地油画,例如园风光画大师巴罗迪,这位两个世纪前的著名艺术大师,在多明尼卡神学院编撰的艺术编年体史书上记载巴罗迪传世的作品只有十八幅,而罗秀这里就有三幅,在夏洛特庄园的其他收藏室里还有十多幅,这些作品甚至没有署名,它们是在巴罗迪完成之后,马上就被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仆人们拿走了。 像这样由名师绘作,却籍籍无名的作品,罗秀的收藏室里还有许多,闲暇时分她总是独自欣赏着这些笔触高深深让人惊叹的作品。而今天她的目光却不曾在这些画作上停留片刻,径直打开了一个散着寒气地柜子。 这里装着冰块,用来在盛夏酷暑的时候调节室内的温度,在秋末已经用不上了,罗秀用柜子里的冰块冰冻一些需要低温处理的食品 “拿出来。”罗秀指挥着桃乐丝,将一个精美的包装盒取出,走到和卧室相连的露天阳台上。 桃乐丝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到红木方桌上。她看到这个盒子是安德莉亚为塔利甜点外带准备的,并没有打上安德莉亚的标记,但伦德市内能够制作如此讲究而且有着独特塔利前文艺时代风格的包装盒地,只有安德莉亚餐厅这一家。 罗秀看了一眼。解开了盒子上的紫色丝绸带子,掀开了盒盖桃乐丝瞪大了眼睛,“这团五颜六色,非常难看的东西是什么?很奇怪的模样,好像是老布尼尔做完蛋糕后剩下的材料堆在一起。” “你看不出来吗?这是提拉米苏。”罗秀怒视着小女仆,这可是罗秀昨天晚上亲手做的。特浓塔利咖啡的浓香,那一块块的黄白色硬块似乎是冰冻后的马斯卡彭芝士,还有黑灰色地粉末原型大概会是高浓度的可可粉,鸡蛋白和鸡蛋黄倒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只是……这真的可以称为提拉米苏吗?桃乐丝疑惑地看着小姐。 “这个提拉米苏,你去拿给陆斯恩。”罗秀并没有品尝自己做的蛋糕,虽然不是那么美观,但她相信严格按照原料配方混杂在一起后。口味应该不会差上许多。 “小姐,你是要惩罚陆斯恩吗?”不知道为什么,桃乐丝非常兴奋。 罗秀地脸色十分难看,柔顺的眉角突然挑起,一字一顿地说:“他帮我做了一个小礼物送给母亲,所以这是我的谢礼,你懂吗?” “陆斯恩既然帮助了你,可你为什么还要惩罚他呢?”桃乐丝有些犹豫,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错了。但还是忍不住想,没有人会把这样东西当作谢礼。“桃乐丝,你是故意的吧?”罗秀盖上蛋糕盒子,她的心情就像这个所谓的提拉米苏一样桃乐丝终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怯生生地低着头,不敢去看罗秀。 “提拉米苏吗?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本书里有提起这种糟糕的食物。”潘娜普洛伯爵地声音从罗秀身后传来。 罗秀回过头去。看到穿着棕黑色短裙的潘娜普洛伯爵坐在阳台的圆柱栏杆上,晃荡着她那双纤细的小腿,一摇一摆的鞋跟踢着大理石质地的栏杆出清脆地声音。 “你应该只知道榛子。”罗秀没好气地回答。“这个食物,听说除了不怎么好吃以外,还可以提神。”纱麦菲尔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拨开罗秀按着盒子的手,打开看了一下。并没有表意见。 “这是你做的?” 秀毫不犹豫地承认。“如果你想开口嘲讽,请你先做一个比我更好的。” “不。我才不会做这种放荡的东西。”纱麦菲尔轻声笑了起来,“《最适合在屋顶上享用的美食》这本书里记载了提拉米苏的起源,这种蛋糕因为塔利特浓咖啡和可可粉地混合会产生轻微地兴奋作用。提拉米苏的塔利字音就是兴奋或提神剂,据说在塔利,这种食物特别受到一些贵族***里有很多情人地贵妇人的喜爱,她们在和情人约会前,都会吃几口提拉米苏,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理由。格利沙尔塔小姐,你是想和情人约会,然后去做那种羞人的事情吗?” 罗秀冷冷地看着这位难得露出笑容的女伯爵,桃乐丝夹在两个小胸部女人的中间,觉得十分可怕,但她依然鼓起勇气为自己的小姐争辩:“提拉米苏的起源是一个热爱着丈夫的妻子做的充满着甜蜜和幸福的蛋糕,不是你说的那样。” “它只是个蛋糕。没有别的意思。”罗秀举起了自己费力做出的蛋糕,她决定让潘娜普洛伯爵精致的小脸尝尝。“陆斯恩走了,他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纱麦菲尔拿出一封粉色信札,止住了罗秀的冲动。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次 约克区有一个甜蜜梦幻的许愿池,莱安区有庄严肃穆的三千根大理石柱,塔克区有一条声名狼藉的花街。 辛西娅区有一颗树,菩提树 霍利斯学院每五年会举行一次评选活动,评选内容就是伦德四区最具有代表性的建筑和人文景观,参与评选的包括伦德各个阶层,参与人数最高的一次过了十万人,在最近一次的辛西娅区的评选中,、圣索菲亚大教堂前广场上的菩提树压倒了多明尼卡神学院尼伯龙根圆环主楼,樱兰罗国立图书馆,圣索菲亚大教堂,枫叶大街,梅林广场成为了伦德市民认为最能代表辛西娅区的标志。 传说樱兰罗帝国建国两百年后,大魔法师梅林再次出现在伦德,那是一个迷人的秋天,梅林躺在菩提树下的风野草中,看着一片被虫子咬断了叶茎的枯黄叶子飘零而下,这位喜欢思索和研究自然的大魔法师突然想到,叶子为什么是落在地上,而不是飘到天上去,是什么原因让一切抛离地面的物体,最终都会落到地面上? 在这个偶然的念头下,梅林孜孜不倦地研究,最后总结出了著名的梅林三大定律,现在这三大定律不只是魔法研究的基础,也广泛应用在建筑工程,工业器械制造,武器设计研等领域,成为多米尼卡大陆各大高等学府神秘学科和社会学科必学的专业理论。且不说这个传说是事实,还是后代文人编撰出来的故事,这棵冠名“梅林的思索”的菩提树已经因此扬名,不只辛西娅区的学生和学,教授们喜欢有事没事来菩提树下转转,各个领域的著名人物,如奥斯瓦尔多,达文西斯,索罗伦斯。蒙扎忒,奥狄斯这些堪称文化巨匠的名人,都曾经在这颗菩提树下或讲学,或展示自己的新作,或象征性地亲吻树干以视对那位声明显赫地传说人物的尊敬和缅怀。 辛西娅区的人们相信,梅林是不死的,总有一天他还会回到伦德,坐在这颗菩提树下,思考着深邃自然中的神秘现象。 圣索菲亚大教堂充满着学府的味道,多明尼卡神学院圣索菲亚分院的学生和神学老师是这个教堂的常客。这里的神学研究远远比纯粹的信徒要多地多,据说在教堂最后一片禁止进入的区域里,有着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这些坚持着圣徒格吉尔一千二百四十三条清教徒守则的苦修士能够获得远远过寻常高阶神职人员神术威力的力量,他们几乎与世隔绝,在研诵经文的时候苦修心灵和*,并且在他们感悟到圣徒召唤的时候,才会走出圣索菲亚大教堂,像虔诚的信徒布道- 芬格尔斯小姐是到处透露着严肃学术氛围的教堂前最引人注目地风景。此时她能够吸引到比“梅林的思索”更多的注意力。 她像一朵习惯了在温室花圃里盛开的鲜花,悄悄地离开了温暖地环境,来到陌生的地方展示她的美丽,羞怯而又得意。今天的芬格尔斯小姐是她认为自己十六年的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天。特别挑起卷过的长透露着优雅,彰显贵族气质的宽檐礼帽上悬挂着细施华洛世奇薄水晶纱,一双略显紧张的眼睛有着少女独特地青涩风情,长长的睫毛卷起,犹如摆在储藏里让人珍藏的手工娃娃,小巧的酒窝和着晕红,迷人的气质让路人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离开片刻。芬格尔斯不知道陆斯恩为什么会挑选这样一个约会地点,她紧紧地抓住提包上细细地珠链,脚跟不安地后翘着踩着干净广场上的灰白色石板。 不知道为什么。沙芭丝蒂安修女让她在出门前再次焚香戒沐浴,并且再三叮嘱不能在手指沾染过不洁之物后触碰陆斯恩骑士,好像芬格尔斯不是去约会而是去朝圣一样。 沙芭丝蒂安修女甚至认为,在整个约会过程中,芬格尔斯最好不要去洗手间什么的,要在陆斯恩骑士的允许下才可以对他表示亲昵。 老师的表现有些奇怪。因为在陆斯恩将老师救回来以前,这位严肃的老师总是告诉她,必须小心远离陆斯恩,那是一个危险阴暗的男人。 芬格尔斯按照老师地吩咐准备好了一切,第一次约会留下一个好印象是非常重要地,对于触碰和亲昵的警告,芬格尔斯倒是不怎么在意。她认为像陆斯恩骑士这样绅士而文雅地男子作为约会对象。绝对不会像那些无聊的贵族子弟一样,在第一次约会时就恨不得将女人搂在怀里大肆轻薄。 正当芬格尔斯有些焦急的时候。亘古不变穿着黑色礼服,戴着高顶礼帽,握着黑色手杖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看到他嘴角温柔的笑意,眼角飞扬的赞美,芬格尔斯非常淑女地露出瓷白的牙齿微笑起来。 “很抱歉,让你久等了。”陆斯恩诚挚地道歉,在约会中让一个女士等待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其实他算是提前赶到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沙芭丝蒂安会让芬格尔斯来的更早,以表示尊重。 “是我到早了。”一个优雅的贵族小姐应该学会矜持,但芬格尔斯认为,格利沙尔塔小姐那样的女人算是矜持到了极致,自己不如大方一点,像克莉丝汀夫人一样,充分展示出一个高贵女性的雍容气度。 “这是我送你的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陆斯恩递给芬格尔斯一卷手稿这是一本散着雪慕叶花香味的手稿,从粉色的纸张和偏向艳丽的封面可以看出,这卷手稿应该出自一个女性之手。 芬格尔斯打开一看,差点惊喜地叫了起来,居然是《勇士》的手抄本,最重要的是这是二十七章的全集,现在市面上的《骑士》月刊只连载到第二十二章。 打开扉页,上面有一个署名,芬格尔斯来不及细看名字。就问道:“这是作的原稿吗?” “当然,她亲笔署名,要将这本她创作的原稿赠送给芬格尔斯小姐,包括整个《勇士》地署名著作和出版权。”陆斯恩看着少女露出罕见的纯净笑容,微笑道:“现在你甚至可以向你的姐妹们宣称,你就是《勇士》的真正作。”芬格尔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仔细看了看名字,居然是多明尼卡神学院最著名的女学雅兰斯夫人。 如果不是后边有完整的《勇士》未出版章节,芬格尔斯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不苟言笑。在学院里从不和男性同事来往,甚至不愿意多接触男同学的老处女创作出了浪漫多情的英雄形象希罗。 “雅兰斯夫人是我的朋友,你应该知道了,她和我开了个小玩笑,她在最新出版地章节里,把我的名字用在了一个恶魔的角色身上。”陆斯恩露出一种对老朋友恶作剧好笑又好气,却限于双方的深厚友谊,不得不忍耐的表情,很无奈地说道:“她居然在做了这样的事情后。还来托我找芬格尔斯小姐帮忙。” 芬格尔斯沉浸在获得手稿欣喜的心跳了一下,陆斯恩不会只是为了这件事情才和自己约会吧。“当然,这只是需要顺便提一提的事情,我们不能让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就围绕着他人地事情展开。不是吗?美丽的芬格尔斯小姐。”陆斯恩轻轻地为芬格尔斯合上手稿,似乎在提醒她,应该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这个约会对象身上了- “你说得很对,陆斯恩。”芬格尔斯将手稿在陆斯恩眼前晃了晃,放进了自己的手袋,宣示自己接受了陆斯恩送来的小礼物。 秋末地阳光并不伤人,只是有些微微的燥,密布的树林让辛西娅区成为整个伦德最让清洁工人讨厌的工作地点,这里总是散布着大片的落叶。将最后的生命消耗在声嘶力竭的知了声的双翼蝉时不时地会将它们的尸体从树叶上摔下来,吓得女士们惊声尖叫。 芬格尔斯和陆斯恩走在可以踩着落叶出沙沙声地百叶林大道上,辛西娅区的街道习惯以两旁种植的树种命名,芬格尔斯讲起自己曾经在百叶林大道碰到一个拉着小提琴的老乞丐,这个老乞丐虽然穿着破败,却拥有一把声色上佳的小提琴。芬格尔斯为他的曲子付出了一个金币。当她再次见到这个老乞丐时,她几乎不认识他了,老乞丐穿着整齐地演出服,拉着动人的浪漫曲子,在奢华的法兰餐厅里为客人们演奏,他获得了热烈掌声和一份稳定的收入。! 芬格尔斯感慨道,这个老乞丐原来只是用自己给他的金币买了一身还算体面的衣服。终于有机会迈进一些最看重外形的餐厅地大门。只是当老乞丐有了不错地收入后,芬格尔斯总觉得当初老乞丐的曲子里让她感动地那份悲凉自然的感情已经消失了。而他也没有认出在法兰餐厅里用餐的芬格尔斯“人们在获得一些东西的时候,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失去另外一些东西。神教导我们,要付出,才能收获,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陆斯恩微笑着,罗秀或会驻足倾听一个老乞丐干枯黑脏的手指中倾泻出的沧桑曲子,但芬格尔斯……这个玛吉斯家的小姐,更愿意在她心动的男子面前表现自己的才华和艺术欣赏能力,而当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勇士》这种浅薄的小说才是她的最爱。 “按照《勇士》小说中的剧情套路,我还以为这个老乞丐是某个有着深厚背景和权势的贵族,只是在玩着一个角色扮演的游戏,然后他为芬格尔斯小姐的善良所感动,让自己英俊而富有才华的继承人对善良的小姐起追求。”陆斯恩嘴角的笑容绝不是嘲讽,却让芬格尔斯不由得脸红起来。 “这应该是小说中的剧情吧?”芬格尔斯勉强地笑着,陆斯恩所说的这种剧情,正是芬格尔斯小姐在自己无聊时创作的一个短篇小说的剧情,她在和陆斯恩讲起老乞丐的故事时,稍稍改编了一下,让故事变得更加现实生动一些。 这样的改编,会更加突出芬格尔斯的善良,她记得陆斯恩在安德莉亚餐厅看着罗秀甩了奥拉萝两个耳光后。陆斯恩曾经感叹过,“真是可惜,丑陋如猪地女子”,芬格尔斯感觉到,相比容貌,陆斯恩可能更加欣赏女子内在的美丽,一个善良而乐于帮助贫穷落魄乞丐的芬格尔斯,肯定会更讨这位有着真正骑士审美观的男人的欢心。这只是巧合,芬格尔斯不相信陆斯恩会知道自己曾经写过这样一个老乞丐的故事。“是啊,现实总是要残酷一些。所以那个得到善良小姐帮助的老乞丐。居然没有向在餐厅里默默用餐的恩人说声谢谢。”陆斯恩叹息一声,有些生气地道:“芬格尔斯小姐,你不会忘记了那个老乞丐在哪个法兰餐厅拉小提琴吧?我一定要去好好教训他一下,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必须狠狠地羞辱他一番,他才会明白最基本的礼貌和人格是什么。” “告诉我吧,善良地芬格尔斯小姐,我知道你不忍心一个老乞丐被我羞辱,但一个真正的骑士无法忍受这种行为。”陆斯恩严肃起来。“一个骑士,只要接受过他人的帮助,哪怕只是一杯清水,我也会报答给他一瓶帕特森红酒。” “啊……我忘记了。很抱歉,现在应该是午餐的时间了吧,或我们应该找个餐厅坐坐,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芬格尔斯有些惊慌地安抚着生气的陆斯恩骑士。 “芬格尔斯小姐,你太善良了……”陆斯恩一边咒骂着那个老乞丐,一边顺着芬格尔斯的话,放弃了他所谓的教育他人基本礼貌的冲动。 除了对罗秀,陆斯恩绝对没有任何教育他人地热情,他甚至不想告诉芬格尔斯。一个从未遭受真正风雨历练的贵族小姐,她伪装善良和热情的伎俩是如此低劣,不如坦诚地展示内心的阴暗和*,更让陆斯恩欣赏。 陆斯恩可是恶魔啊,如果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善良和热情,他七宗罪地赠礼。还能送给谁呢? 约会时的气氛并不十分热烈,但芬格尔斯并没有对陆斯恩不满,这个温柔俊美的男人所展现出来的风度和广博的见识,还有对芬格尔斯恰到好处的赞美,都让芬格尔斯的芳心跳跃,她只是为自己刚才这个小小的谎言而担忧。 “陆斯恩骑士,我很想听听你昨天晚上勇敢地救出沙芭丝蒂安老师时的惊险故事。虽然老师已经和我说过一遍了。但我更想听你讲出来。”男人们最愿意做地事情是什么?会有很多,但其中肯定有在美丽的女人面前讲述自己最得意的英雄故事这种事情。尤其是在那个美丽的女子以崇拜仰慕的眼神看着他时,他一定会讲得更加慷慨激烈,并且从这个女子露出的或惊讶或羡慕或担忧地目光中获得满足 芬格尔斯觉得自己应该掌握着约会的气氛,这才能够更好地接近陆斯恩。 “故事说起来,总是十分动人,但当你亲身经历时,面临的只是肮脏的鲜血和人性的残酷,一个真正的骑士会用自己的后背面对这些阴暗,而把自己地胸膛向他所要保护地女子敞开,拒绝一切危险惊吓到她。”陆斯恩露出淡淡的忧伤,“当在我胸膛里寻求庇护地女子,并不是我最想宠爱保护的那个人时,我的一切战斗,都没有真正的光荣,那只是一场血腥的屠杀,而我担任的只是屠杀的角色……因为我缺少足够的战斗精神和理由。”他忧伤的情绪包裹着芬格尔斯,美丽的贵族小姐微微簇拢眉头,为骑士的哀伤而叹息,她抬起头,看着他那双有着渴望和伤感的眼睛,深邃的目光让芬格尔斯无力移开自己的目光,他仿佛在问她:“芬格尔斯小姐,你愿意成为我战斗的理由和精神所在吗?” 陆斯恩的胸膛,一定非常有力而让人安心,芬格尔斯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和陆斯恩进行着无声的对答。 一道目光深情而温柔,一道目光羞涩而欢喜,交织起来似乎能激起恋爱的花火,芬格尔斯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她甚至在想,如果陆斯恩以后能够像他的前任修斯坦尼顿先生那样,有陛下赐予的伯爵头衔和封地,自己甚至可以成为陆斯恩真正的伴侣,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展成为情人。作为玛吉斯家继承人奥斯顿先生唯一的女儿,芬格尔斯小姐的婚事,甚至可以看作樱兰罗帝国政坛中的风向标,在她的婚事中,不同的人会看到不同的政治意义,获得或失去一些利益。 所以玛吉斯家不可能和一个没有任何官职和强权在手的普通骑士联姻。 像芬格尔斯这样有着尊贵出身的贵族小姐,她们或不怎么在乎贵夫人的头衔,但她们绝对会考虑到婚后的交际***,这才是她们最看重的。 如果嫁个一个只是担任侍从官的骑士,芬格尔斯甚至会羞于和自己现在的姐妹们一起聚会,而她们也会含蓄地露出一点点对芬格尔斯的不屑和轻视。芬格尔斯无法忍受这样的眼光和态度,所以她必须嫁给一个或没有很高的爵位,但一定要握有实权,让人尊敬的丈夫。 这些事情都是以后才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芬格尔斯觉得现在应该充分地享受和陆斯恩在一起渐渐蔓延开来的恋爱感觉。 “我觉得法兰餐厅的氛围要普遍比樱兰罗传统餐厅要好,精致的烛台,洁白的餐巾,还有闪亮的银制餐具,配合着法兰菜独特的香味和色泽的搭配,总是能让人感觉到法兰人根植于骨头里的浪漫情调,我知道辛西娅区有一家法兰餐厅不错,就在我们一直走着的这条街上。”芬格尔斯提议道。 法兰菜离不开酒,法兰人最喜欢用酒来调味,他们喝清汤会用葡萄酒,海鲜类的话会用白兰地,至于品类繁多的甜品,自然要搭配醇美的甜酒,为什么法兰餐厅总是让人感觉绮丽暧昧?当享受美味的时候,总是会喝下不少的酒,这种能够让人兴奋陶醉甚至迷乱的液体,自然是恋爱中的情侣增添情趣的绝佳饮品。陆斯恩觉得芬格尔斯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碧溪法尼亚餐厅,这可是个不错的地方,或在那里会碰到雅兰斯夫人和西格莉德这两个绝妙的女人。 既然是芬格尔斯的提议,那么到时候碰巧遇上,也不会让她误会那是陆斯恩安排的会面。欢我描写建筑和风景的,也能得到补偿。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切都是巧合 从圣索菲亚广场延伸出去,会有三条大街。 绯色梧桐大街上聚集了伦德过五成的平民学院,以及一家所谓的贵族学院霍利斯学院。这家学院自称“皇帝的眼睛”,他们办了一张名为《荷鲁斯注目》的晨报,经常在晨报上无所顾忌地暴露伦德高官显贵们的*,看上去这是一张提供舆论监督的报纸,可以让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更多地了解到伦德官员的*和政治上的黑暗。 实际上,《荷鲁斯注目》是最受闲暇贵族和小姐贵妇们欢迎的报纸,因为它除了会在专门的一小块版面上象征性地抨击下某个过气官员以外,它的绝大多数版面都是来报道一些风头正旺的伦德名人。 这些报道都是涉及*的*,例如财政部下辖的某个部门长官包养了几个情夫,例如某个喜欢佩戴金马刺骑士徽章的骑士,其实是约克区芬多别墅区里一个贵夫人的情人,他们有一个私生子目前在多明尼卡神学院就学,并且这个私生子还在几天前参与了一个淫秽沙龙。 芬格尔斯喜欢看这样的报纸,但她绝不愿意自己成为这家报纸重点报道的对象,那些添油加醋的描写,以及漫无边际的猜测会毁掉一个人的名声。 也不知道这样一家报纸是如何存活下来的,但芬格尔斯绝对不会愿意和陆斯恩在绯色梧桐大街上通过。 还有一条约瑟夫大街,这条大街是多明尼卡神学院各分院连接的主干道,圣索菲亚神学院的学生们经常拿着大大地募捐箱在这里拦截路人为改善斯兰罗行省人民的生活条件募捐。 要有一个不受打扰地约会。约瑟夫大街是不能去的,走过那条长街。至少要掏十次口袋。 剩下的只有百叶林大街了,这条大街通往碧溪法尼亚餐厅。 将约会地点选择在圣索菲亚广场前地菩提树,芬格尔斯绝对不会走约瑟夫和绯色梧桐这两条街。就意味着午餐只能在碧溪法尼亚餐厅享用了。 当然。这并不是陆斯恩地安排,他完全尊重女士的意愿,跟随着她选择的街道,走进她选择的餐厅。 碧溪法尼亚餐厅,有着最纯正的法兰美食,也有着操一口流利法兰语的侍。小羊皮刻花镂空地菜单上有古拉西语,法兰语,樱兰罗语三种文字标注的菜名,这里的乐师都曾经在帕格尼斯音乐学院进修。他们修长的手指宣泄出地温馨柔和乐章,会让用餐的尊贵客人们感受到独特的法兰式浪漫。 陆斯恩依然记得,罗秀选择了一楼的普通餐厅,她冷冷地要求陆斯恩和她一起用餐,直截了当地告诉陆斯恩,她只是想让仆人感受到额外的尊重,以便获得仆人更多的忠心。 有着法兰人浪漫金色卷的侍。将两位客人引领到芬格尔斯选择地二楼流水餐厅。这位侍曾经为贵族法庭提供过证词,证明陆斯恩在碧溪法尼亚接触过那三个可怜地年轻人。当再次看到这个气质出众的黑衣男子时,侍马上想起他是谁了,看来这位斯文地先生并没有犯什么罪过,而且他依然在享受着让人妒忌的艳福,上次那位小姐冷艳高贵,而这次这个却是优雅温柔,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绝色女子,大概都被这个男人的风度气质所征服了吧。 流水餐厅,顾名思义这里的用餐环境离不开水,不同于安德莉亚餐厅里的流水玻璃墙窗,碧溪法尼亚餐厅的流水餐厅,完全是在水上用餐,整个二楼的餐桌被布置在一个泛着湛蓝色波光的水池中,踏着一个个鱼型的石墩才能走到餐桌的位置。 低低的犹如呢喃的流水声,悠扬的钢琴曲,还有被水波泛起的湛蓝色色彩,天花板上璀璨闪耀的大水晶吊灯,将整个二楼编织入迷离的幻境中,许多贵族小姐们都认为,这里应该是最适合尊贵的王子和美丽的公主用餐时浪漫邂逅的地方。 芬格尔斯一眼就看中了池水最西侧的小船造型餐桌,那里有一袭磨砂黑色纱帘将餐桌隔绝成私密的空间,而且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到餐桌后的会是什么人,最适合不愿意承受过关注目的情侣们卿卿我我地用餐。 非常可惜的是,芬格尔斯走过去的时候,餐桌上已经坐了一位女士。 这位女士甚至没有取下自己的小礼帽,闪亮的柔顺长随意地披散着,贴服在她散着清修学气质的削瘦肩背上,她拿着一只鹅毛笔,正在撰写着什么,她抬起头来,淡蓝色的眼睛里有一丝自然的讶色。 “陆斯恩,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雅兰斯夫人转过头来,放下鹅毛笔,站起身来,“哦,还有尊贵的玛吉斯小姐,非常荣幸。” “雅兰斯夫人,你好,在这里看到你,让我的心情十分激动,希望能够邀请你一起用餐。”芬格尔斯礼貌地邀请,在她知道《勇士》的作就是雅兰斯夫人之后,惊讶之外还有一丝轻蔑,她很自然地就把雅兰斯夫人归结到那种外表坚贞,内在却是另外一种心态的虚伪妇人。 这正是雅兰斯夫人对于自己作身份的曝光所担心和害怕的,但她只能选择相信陆斯恩,这个男人有着奇特的魅力,带着一种危险的味道,却又给人强大和无所不能的感觉。 在陆斯恩*裸地揭穿她潜藏的*之后,雅兰斯夫人就被他种植下这样的心理暗示。 芬格尔斯的邀请,只是一种礼节上的客套,雅兰斯夫人很有礼貌地拒绝了,“这会打扰你们,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餐厅,我今天在这里,只是编撰一下《勇士》的后续情节,还不知道是以独立外篇的形式还是直接作为续章布。对了,玛吉斯小姐,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勇士》的作了吧。” 芬格尔斯点点头,心中有了一丝犹豫,是不是应该真正地挽留下这位夫人。能够体谅女伴的陆斯恩当然不会小气到不允许雅兰斯夫人和芬格尔斯畅谈一下这本流行连载小说,他微笑着道:“玛吉露达,你作品的转让,玛吉斯小姐已经同意接受了,如果还有后续的章节要布,你应该咨询下玛吉斯小姐的意见了。你也要求过我和玛吉斯小姐提起,既然遇上了,还是你自己和她说说,这样会显得更有诚意。” 被陆斯恩亲昵地称呼为玛吉露达,雅兰斯夫人稍稍有些不自然地怔了一下,海水蓝的眸子瞅了一眼陆斯恩,竟然有着一种少女独特的青涩味道。 芬格尔斯想起陆斯恩曾经说过,雅兰斯夫人有需要她帮助的地方,既然是陆斯恩的朋友,芬格尔斯当然不会介意展示自己的热情和好心,在她再次诚恳地出邀请后,雅兰斯夫人终于和他们坐到了一起。个作,一个读,在一起聊天,自然是芬格尔斯提问的比较多,雅兰斯夫人似乎还有些放不开,毕竟她从未和人谈起过自己的创作,而且这在她看来还不是一件值得夸赞的事情。 在陆斯恩几句话的引导下,雅兰斯夫人和芬格尔斯的谈话,还是转到了《勇士》各种权益转让的问题上。 “夫人,请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芬格尔斯喝了一口侍送来的清水,他们还没有点餐,侍们也不介意这几个客人在这里多座一会。 “玛吉斯小姐,你应该知道,其实以我的身份,并不适合承认这是我的作品。”雅兰斯夫人苦恼地说道:“如果我的作身份被公布了,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一些无聊的男人甚至会趁机侮辱我,这些话通常会很难听,一个女人能够默默地忍受心里的痛苦,但很难容忍旁人各种轻蔑或不屑的目光。” “这是一部寄托了玛吉露达心血的作品,但如果想让这部作品得到更多的认可,获得它在文学史上应得的地位,作必须站出来才能方便作品的推广。玛吉露达并不适合进一步为她的作品提高知名度。”陆斯恩望着芬格尔斯,眼神中的那抹欣赏从未离去,“芬格尔斯,你是一个热心的小姐,你甚至愿意帮助一个老乞丐改写人生,你不会拒绝雅兰斯夫人的小心愿吧?” “我非常乐意,这是一个忠实读最愿意做的事情。”芬格尔斯的眼神中有被情人欣赏的喜悦,“我应该怎么做?” 第一百一十三章 得到和失去 磨砂质感的黑色纱帘,将穹顶水晶吊灯的璀璨光芒过滤了耀眼的色泽,只剩下混杂着柔和水波轻抚在肩头的淡淡暗影。雅兰斯夫人的背后是凯蒂雅珠宝采用尼斯精工玻璃制作的海豚形壁挂,她穿着和芬格尔斯同样色泽的柔粉色长裙,露出一抹柔腻光滑的香肩,在水光的晃动着,有着特别的温润味道,白皙而散着莹光的手腕托着圆润的下颌,手中洁白的鹅毛笔在札纸上沙沙地抖动着,留下了一行行优雅的艾瑞亚字体。 这是一个精致而讲究的女人,陆斯恩从第一次走近湘夏丽舍时,看到那套伦德贵族们都十分欣赏的云周大陆陶沙茶具时就已经有这样的判断了。 她的衣着和香水,手中的纸笔,无一不是贵族女性最爱的珍品,在细节处可以看到的品味,有着独特的学气息,更讲究内敛和优雅。 没有张扬和炫耀,这个女人将女性与生俱来的虚荣心升华成另外一种格调,散着诱人的光芒,却绝不会刺目。 芬格尔斯低头看着雅兰斯夫人笔下留下的字迹,那是英雄希罗和恶魔决战之后的剧情,雅兰斯夫人一改之前绚丽而激动人心的笔法,用淡淡的文字,讲述着那个背叛了希罗的女人,在恶魔和英雄间徘徊的故事。 三角恋,这显然是一个能够点燃贵妇小姐们无限热情的话题,更何况当雅兰斯夫人笔下的恶魔,随着她笔触地加深。这个角色越丰满起来,更惹人喜欢时。游离不定的女人让读很有代入感,在两个极端优秀地男人间,用那份妖艳和放荡。诱惑着英雄的心理渐渐阴暗。诱惑着恶魔渐渐走出黑暗,这种改变强的女性角色,足够让《勇士》再创新地阅读*! 雅兰斯夫人所需要地帮助,就是在她完成后续章节,将稿子交给芬格尔斯时,希望她能够站到公众的面前。坦诚她就是这部年度最畅销连载小说的真正作,玛吉斯家小姐的作品,在玛吉斯家族的光环下,《勇士》足够在樱兰罗帝国的上层***里造成轰动地影响。 虽然内心狂喜。但是芬格尔斯依然露出为难的神色,“虽然我可以接受《勇士》的一切权益,并且我会将获得的出版税金和稿酬都还给雅兰斯夫人。但是当我站出来宣布这是我地作品时,依然会让我有一种罪恶感,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偷,偷走了别人果园里的果子,然后大声地宣布这是自己辛勤劳动的果实。我想那时候我的脸一定会被羞愧烧得通红。” “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会非常高兴,已经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但是像你这样一个性情高洁。犹如冬日里盛开的优银香花一样高傲的女子,会不屑于做这种旁人所谓的荣誉。”陆斯恩带着微微责怪地神情对雅兰斯夫人道:“玛吉露达,你原来告诉我,只是希望芬格尔斯小姐帮助推广一下《勇士》。虽然我曾经开玩笑地和她提过,她甚至可以和朋友宣称自己是《勇士》地作。但如果早知道你真的会提出这样地要求,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芬格尔斯小姐一定不会答应。” “这个要求太过分了。”陆斯恩强调,很显然他是一个非常理解芬格尔斯,并且会为她着想的理想情人。 芬格尔斯点了点头,她觉得很无奈,甚至让她点头的时候整个脖子都有些无法承受那种沉重的失落感。 《勇士》的作,这个光环,足以让她成为最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那就不只是贵妇人小姐们谈话时羡慕嫉妒的对象了,也包括那些年轻男性贵族和骑士的***。 一个有才华并且取得耀眼才华的女子,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芬格尔斯虽然十分欣赏陆斯恩,但这并不代表她不能享受其他同样具有魅力和拥有更加雄厚背景,披着权势外衣的年轻男子的追求。 克莉丝汀夫人为什么能成为伦德贵族心目中的女神?甚至让自己的父亲,一个即将成为财政大臣,内阁二号人物的侯爵家族继承人都无法忘怀,是什么样的魅力让她在下嫁安德烈公爵时,伦德的年轻贵族们甚至无惧于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威势,在上议院和多明尼卡神学院这两个庄重神圣的地方示威抗议? 除了神圣家族出身的背景,“圣裔”的尊荣光环,最让伦德男人们无法企及,只能仰望她的是,这个女人的名字出现在《国富民生》这本经济学圣典的扉页之上。 艾格博特先生因为这本巨著获得梅林奖时,他大声地宣布,这个奖项有一半要属于克莉丝汀!当多米尼克大陆各国引领经济内政的强势人物,包括皇帝,国王,总理,财政大臣这些人物,在捧着那本必须研读的经济圣典时,除了艾格博特先生,这位克莉丝汀夫人毫无疑问是他们另一位必须感激的人,那种惊艳的才华,让克莉丝汀夫人当之无愧地成为樱兰罗帝国女人们最骄傲的象征。 欣赏仰慕克莉丝汀夫人的,无一不是那些站在权力或财势巅峰的男人,一个没有点本事的男人,甚至没有底气宣称自己爱慕着克莉丝汀夫人。 这些多米尼克大陆巅峰上的男人,献给了克莉丝汀夫人女神的冠冕,无人能与之媲美。 《勇士》虽然远远无法和《国富民生》这样的作品相提并论,但它同样是一部有着广泛影响力的连载小说,也可以让芬格尔斯获得各种称赞和声誉,说不定有些当年无法得到克莉丝汀夫人青睐的中年贵族称呼他们的朋友奥斯顿先生地女儿为“玛吉斯家的克莉丝汀”。 如果,如果,芬格尔斯只是假设。只有自己和雅兰斯夫人交涉,她一定会摆出另外一副姿态。在为难地推搪中,最后勉强接受雅兰斯夫人的提议。 现在芬格尔斯甚至说不出任何一句可以婉转地表示自己愿意这么做的话来,如果被刚才盛赞自己地陆斯恩看穿了心事。只怕她现在就会真正地被羞愧烧红了脸。 “芬格尔斯小姐。你再考虑考虑吧,你应该无愧于心,毕竟这不是你故意要这样做地,只是我强烈的要求。我会写一封说明,签上自己的名字,解释完全是我要求你宣称自己是《勇士》的作。”雅兰斯夫人期盼地看着芬格尔斯。 不等芬格尔斯顺势接话。陆斯恩已经挥手打断了还欲劝说的雅兰斯夫人,“雅兰斯夫人,不要再这样为难玛吉斯小姐了,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但是我不能让她因为善良。而受到你地蛊惑去做这样的事情,这会玷污她纯善的心灵。” 陆斯恩非常生气了,芬格尔斯可以看到他毫不掩饰的怒气,很显然为了芬格尔斯,他不惜得罪自己地老朋友,他已经开始生分地把“玛吉露达”的亲昵称呼换成了客套礼貌的“雅兰斯夫人”。 芬格尔斯十分感动,但此时她更希望陆斯恩骑士不要这样无微不至地捍卫他守护的这位贵族小姐。 雅兰斯夫人颓然丢掉手中的鹅毛笔。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终于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双眼中有着通红的忿怒,“如果我不是什么雅兰斯夫人,没有那个该死地家族,和早已经下地狱地死鬼,我完全可以站出来大声宣布自己创作了这样一部作品,高喊着我就是喜欢希罗这样的男人,我幻想着这样地男人来爱我……芬格尔斯小姐,你知道吗?米格拉兹亲王都十分欣赏这部作品,他说如果写这部小说的作是个男人,一定可以做他无话不谈的朋友,如果作是一个女人,一定会是个优雅美丽的女子,她有着浪漫多情的心,才能写出这样让人心动陶醉的故事,他一定会为这样的女子献上自己的爱情……可是我不能说我就是作,像我这样的女人,怎么还有资格奢求爱情呢,我站出来承认,别说米格拉兹亲王的爱情,只会为自己获得一条伊苏河的口水和侮辱谩骂。” 整个二楼只有这三位客人,侍远远地站立,听着这边有着情绪激烈的对话,也没有过来干预,雅兰斯夫人泄了一番,颓废地坐倒,而陆斯恩似乎只在意他的约会对象不会因为太善良而做出玷污自己灵魂的事情。 “米格拉兹亲王殿下……他真的这么说?”芬格尔斯好不容易才按捺住狂跳的*,声音颤抖地问道。 获得米格拉兹亲王殿下的爱情,那就是未来的帝国皇后,虽然皇室选择的皇后几乎都出于查理尔德和谢尔维斯特两个家族,但这不能说玛吉斯家的小姐完全没有机会。 “这是米格拉兹亲王托付《骑士》月刊交给《勇士》作的亲笔信,我通过隐秘的渠道拿到了手里。”雅兰斯夫人将烫金外封的信交给雅兰斯夫人。 专属于皇室私人信札使用的青罗兰木浆素纸,安东尼奥皇室徽章,还有那一笔端正风雅的字体,以及米格拉兹亲王独显尊贵的大气签名,都说明这是一封真正出自亲王殿下手笔的信。 信中的内容与其说是一个读和作的交流,更不如说是一封表示仰慕的情书,米格拉兹亲王似乎笃定《勇士》的作是一名优雅美丽的女子。 芬格尔斯拿着这么一封可以获得亲王殿下爱情的信,几乎无法呼吸,她看了一眼陆斯恩,有着难以言语的惭愧,“雅兰斯夫人,如你所说,只要我自己无愧于心,我应该帮助你。” 说完芬格尔斯低下头,羞惭地看了一眼陆斯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芬格尔斯答应雅兰斯夫人的真正原因。 当芬格尔斯接受雅兰斯夫人的要求时,就意味着她选择期待米格拉兹亲王的追求,而不是陆斯恩。 陆斯恩微微一笑,他的笑容还是那么的温柔,在一如既往的让人陶醉的同时,还有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我想这个问题还是你们私下交谈比较好。不管是芬格尔斯小姐,还是雅兰斯夫人,你们都可以相信我的品德,我已经忘记了刚才的谈话。”陆斯恩拿起礼帽,他的步伐依然稳重。 但他的背影却是如此萧瑟,让人心酸。 陆斯恩走下楼梯,在一楼的一个包厢里静静地等候着,他喝着侍送来的清水,露出玩味的笑容。 不久之后,透过窗帘的缝隙,他看到兴奋的芬格尔斯离开了碧溪法尼亚餐厅。 雅兰斯夫人走进了包厢,和他相对而坐。 “我答应你的,会做到,到时候不会再有人称呼你为雅兰斯夫人了。”陆斯恩的嘴角含着笑,“女人都是演戏的天才。” “我应该感谢你的夸奖吗?”雅兰斯夫人再无刚才和陆斯恩的那种朋友间的熟悉感觉,冷冷地道。 “最让我惊讶的是,我们之间的配合是如此的默契,玛吉露达,希望以后还可以这样称呼你。”陆斯恩看着眼前的女人,保养得十分细致的女人,眼角甚至没有一丝细纹,柔顺的眉角会让花丛中的老手轻易地看出她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这样的女人,绝妙。 “当所有人都称呼我为玛吉露达时,我依然希望你会叫我雅兰斯夫人,虽然这是我最讨厌的称呼。”雅兰斯夫人对陆斯恩已经没有半点好感,这样一个可以肆意**人心的恶魔,坐在他面前,总觉得自己是赤身*,无所遮掩。 “这样的话,我可以理解为我是你心目中最特殊的一位吗?”陆斯恩不介意挑逗起这个矜持的女人忿怒的情绪,但在这个有着雅致容貌的女人刻意流露出厌恶时,他适可而止地改变了话题,“我给你的资料,看完了吗?希望你能够按计划地写出第二本书。” 雅兰斯夫人的神情阴冷了下来,良久之后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陆斯恩满意地道:“当然,这本书依然是以芬格尔斯小姐的名义出版,当她宣布自己是《勇士》的作后,所造成的巨大轰动,以及她不遗余力地为自己的新书宣传,第二本书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散步到樱兰罗帝国的贵族们手中,以菲兹捷勒家族的渠道,在伦德和伊登两地印刷,三天之内,就可以让所有伦德贵族们拿到这本书。” “这样的书……”想起陆斯恩交给自己的一叠资料,雅兰斯夫人不由得浑身肌体寒彻,她看了一眼眼前有着温和笑意的男子,愈觉得自己正在堕入冰冷黑暗的深渊地狱。 陪着她的,肯定还有那位以为可以获得米格拉兹亲王爱情的芬格尔斯小姐。 第一百一十四章 当我遇到你,你已不是你 碧溪法尼亚餐厅是辛西娅区最着名的餐厅。 着名不一定和奢侈,昂贵,稀有联系在一起,但一定会有自己的特色。 碧溪法尼亚餐厅最大的特色先是她独具一格的建筑风格,四四方方像一个标准立方体,四面墙壁上贴着半透明的磨砂黑色玻璃,设计说服投资买下了碧溪法尼亚周围数千坪的土地,铺上了很配黑色的灰白色大理石地砖,每一块地砖都是按照餐厅的建筑面积缩小一百倍的标准划分大小,设计这种对直线和规则几何形状的极致偏好,让这家餐厅标准规则的外形风格和辛西娅区学区的称号非常搭配。 有人甚至说,如果不是碧溪法尼亚餐厅不具备悠久的历史,她一定可以参加辛西娅区最具有代表性的建筑评选。 每到节假日,从餐厅顶部的水池中会倾斜下四面水墙,整个餐厅似乎是由流水划分出来的立方体。 这时候人们会纷纷惊叹,这是只有魔法才能构造出来的水立方,流水的动感之美和标准几何的规则之美,完美地结合起来。 这种美丽,需要强大的财力和物力才能堆积起来,设计的天才设计充满着完全脱离建筑成本的梦幻和浪漫风格,而投资显然也并不在乎为了完成一栋堪称艺术品的餐厅而投入天文数字般的金币。“虽然你不是一个真正专业的建筑设计师,但你有着许多被成本和实用性规则束缚的束手束脚的设计师更让人惊叹的创意。”西格莉德站在落地玻璃墙前,透过黑色地玻璃看着窗外的景致。 没有几个人知道碧溪法尼亚餐厅还有一个私密的三楼,专属于这家餐厅的真正主人在闲暇时分居高临下地欣赏辛西娅区的风景。 凯蒂雅珠宝的席设计师,碧溪法尼亚餐厅投资。这两个头衔所代表的财富和社会地位让这个女人有着俯视地资本。 然而她精致柔媚的脸颊上,并没有相应的得意和骄傲,她的两根白陶般细腻的手指夹着高脚玻璃杯,摇曳着浅棕色的红酒,有着足够资本享受生活的女人,从不会吝啬于在衣着和护理上花费巨额的金钱,只属于少女的娇嫩肌肤依然是她最华丽的外衣。 淡雅地家居裙并不能完全掩盖她曼妙的曲线。完美的胸形高高顶起,让裙子的下方有些空荡荡的,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雅,美丽的女人放下酒杯,束上了腰带,却更衬地腰细如蛇,丰腴如玉地长腿不安分地在长裙下跑了出来,露出炫目的白。 “只是胡思乱想的东西而已,你不知道吗?你这家餐厅已经被批驳为最失败的商业建筑,它所花费的金币足够让你建五家同样规模的餐厅了。按照现在餐厅最好的经营状态计算,你也需要十年以上才能收回成本。”雅兰斯夫人歉疚地道,“我实现了自己幻想出现的水色玻璃房子,你却付出上了无数的金币,像这样唯独尼斯精工能够制造地高硬度和大面积的玻璃,光是运费就够在辛西娅区再开一家餐厅了。” 西格莉德转过身来。看着慵懒地躺在秋千靠椅上的雅兰斯夫人。这个和自己同样讲究精致生活的女人,有着不合她年纪的浪漫情趣,虽然她总是深深地隐藏起来,却无法瞒过这位闺中密友。 “我要这么多家餐厅干什么?只要能让人留下印象,在这片土地上留下我的痕迹,就足够了。”西格莉德轻轻地推着悬挂着的青藤绳,看着摇荡间雅兰斯夫人露出紧致洁白地小腹,她依然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绝色妖娆地女子。竟然还保留着处子纯净的身体,难道伦德地贵族都是真正的绅士? “我知道你的理想是成为姬玛那样的女人,获得一个大陆最强大的男人的爱情,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在血与火间留下自己任由后人辱骂赞誉的名字。”雅兰斯夫人轻声笑了起来,“其实你和我一样,都是会不切实际地幻想的女人。” 两个骨子里都有着极致的自我欣赏。优雅而孤寂的女人。相视而笑,这大概就是她们友情最牢固的基石。 只是她们终究是女人。总有着独属于自己无法分享的小秘密,这让她们会在面临选择时有着截然不同的思考方式。 “那个男人说,他的承诺依然有效,他甚至可以让你获得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教皇陛下的爱情。这可是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势的两个男人了。”雅兰斯夫人的笑容渐渐收敛,提起那个男人,任何笑容都会显得太奢侈和不合时宜。 “你应该向始祖忏悔,你玷污了神圣的教皇。教皇的爱,播散在整片大陆的信徒心中。”西格莉德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和接触的多了,会让你拥有一种恶魔般的无所顾忌,就像你现在这样,虽然是在私下的聊天,但能够感觉到你对神的代言人已经没有什么敬畏了。” 雅兰斯夫人心中凛然,看到那样的资料以后,谁还会心怀敬畏?虽然她还不知道那些记录是事实还是陆斯恩编出来的,想着自己将参与一件真正惊动整个多米尼卡大陆的阴谋中,雅兰斯夫人居然有些兴奋,这种兴奋会在她独自一人时,产生无可抑制的快感,就像陆斯恩第一次拜访湘夏丽舍,他离开时,雅兰斯夫人居然被那种畏惧和惶恐的心理折磨出了一种解脱和放纵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谋划什么,但是将玛吉斯家族的落李小姐卷进来……”西格莉德有些忧心地看着自己的好友,“这位小姐可是总理的孙女,她的背后是玛吉斯家族,樱兰罗帝国经济和内政的基石,你想过吗?” “他地背后是烈金雷诺特家族。”雅兰斯夫人想起那个男人淡淡笑容中的邪魅诱惑。“像我这样的小角色,他们甚至不屑于来对付我,更何况他们突然想起应该将我杀了灭口,那又怎么样呢?我早就腻烦了这样的日子,有人给我一根布满倒刺的荆棘条,我也会死死抓住。” “我很担心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吗?那个男人。太危险,他会将你伤得无地自容。”西格莉德依然无法忘记在索伦拍卖行的楼梯和幕布后,那个男人如何对待自己。 哪一种羞辱的感觉,让她彻彻底底地忘记了曾经受过地伤痛,那些浅薄的法兰贵族,再怎么折腾,也只是一个拙劣的刽子手,而那个总是保持着绅士风度的男人,却能缓缓地让人在痛苦和愉悦夹杂的感觉中,一刀刀地在人心上雕刻。让你感受到的痛苦,永远无法忘记,痛彻心扉。 雅兰斯夫人看着好友眼神中真诚的关心,只是犹豫了片刻,便觉得可以适当地透露给好友一点,那种压在心头的恐慌和兴奋。也需要倾诉宣泄。才不至于让她太早崩溃。 西格莉德安静地听着雅兰斯夫人略带兴奋和疯狂地诉说着,她屏住了呼吸,靠在了秋千上,不至于让自己软倒在地。 她曾经经历过的许多事情,让她比雅兰斯夫人有着更为敏锐的感觉,也有着更加准确和细致地分析能力。雅兰斯夫人透露出的一点资料,让西格莉德推断出了太多可怕而惊人的信息。 “我无法阻止你,也不想阻止你。你和那个男人的交易,也是你所想要的。人的一生。总是要有一些疯狂地时候,不是吗?”西格莉德不知不觉地握住了雅兰斯夫人地手掌,手心中满是汗水。 “抱歉,我去躺洗手间。”西格莉德放下酒杯,匆匆离去。 雅兰斯夫人奇怪地看着好友略显慌张的身影,张开自己的手心,有着黏糊糊的汗水。这并不是她的汗水。 雅兰斯夫人放下手中的杯子。想起了下午陆斯恩和自己在包厢里的最后一段对话。 “你不担心我将这些资料直接交出去?就算你是在樱兰罗帝国,躲在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夏洛特庄园里。教廷宗教裁判所的守日也不会放过你。”雅兰斯夫人看着眼前那个漫不经心,似乎总是能把握住一切地男子,心有不甘地威胁着。 “我当然不担心,我的死活你不会在意,但你一定不会放弃希望,我死了,谁能再来诱惑你?”陆斯恩饶有兴趣地看着雅兰斯夫人,那样的神情,仿佛看着自己手掌心的雏鸟,拍打着翅膀,却无法逃脱。 雅兰斯夫人现,他并不需要威胁,就让自己主动地被吃得死死的。 心,已经被他看透了,他的指尖捏着自己的*,还有什么底牌可以和他较量? “你可以适当地透露出一些信息给你地好友,这样不会让你太压抑。我研究过洛伊德地心理学着作,女人的承受能力确实比男人强,但那只是*。女人地心灵非常脆弱,如果不找人分担那种压力,我怕你会疯掉。” 陆斯恩留下这么一段话离去,雅兰斯夫人想起好友的表现,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陆斯恩只是纯粹地出于好心才提醒她注意心理健康。 雅兰斯夫人闭上了眼睛,随着秋千摇晃着,似乎想小睡一会,她想起了芬格尔斯,这个典型的贵族小姐,碰到了陆斯恩之后,正应了奥斯瓦尔多歌剧《光与暗的三面》中恶魔的台词:当我遇到你,你已不是你。 任何人遇到陆斯恩,大概都无法坚持住自己吧,被他诱惑着的女人,在最后蓦然反思,谁还能记得曾经的自己? 雅兰斯夫人未曾想过自己会如此大胆疯狂,芬格尔斯此时也未曾如此兴奋过,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宣告自己是《勇士》的作了,当然真正吸引她的是米格拉兹亲王的爱情,虽然失去陆斯恩骑士的爱情有些可惜。 如果自己成为了皇后,说不定可以让陆斯恩成为自己的扈从骑士,到时候再续写皇后和骑士地浪漫爱情吧。谁会拒绝尊贵的皇后呢? 只是一个先后吧,陆斯恩骑士终究只能是情人。 芬格尔斯离开碧溪法尼亚,依然顺着原来的路程……两个人走来,一个人离去,这是让芬格尔斯伤感的场景。 她走到菩提树下,看着这颗高大的树木,这里是她人生中意义非常的一次约会地点。 菩提树婆娑。出一片喧哗的嘲讽声,可惜芬格尔斯小姐听不到,她留恋片刻之后,便忧郁地离去了。 这是伤心之地,不应该尽快离开吗?芬格尔斯觉得自己以后要尽量避开菩提树,以免让自己回忆起陆斯恩骑士最后那一抹温柔而悲伤地眼神。 在《樱兰罗帝国百科全书》中可以查到菩提树这一条目:“菩提树,椴树科椴树属植物,在多米尼克大陆各国均有分布,樱兰罗帝国三大行省均有产,适生长与深厚。肥沃,湿润土壤,木材纹理致密,不翘不裂,可供家具,建筑。雕刻等用材。花可入药,种子含油量较高,可用于制造肥皂,硬油,叶可做塞尔塔马饲料。” 这种用途广泛的树木,在伊苏河畔的许多平原上都有着大片的树林,它们的命运正如百科全书中介绍的那样,被广泛用在家具建筑,雕刻和日用上。 “梅林的思索”。这颗菩提树却绝对不会承受这样的命运,它被严格地保护起来,它的根部有着白玉围栏,两个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年轻神甫站在菩提树下,捡起每一枚树叶。 紫色地树干上有着树皮斑驳的痕迹,悠久的岁月让这颗古老的大树呈现出一种历史沉淀下来的苍老味道。 如果有人想拿这颗菩提树制作家具,那么这个人绝对会在砍伐这棵树之前就被人丢进伊苏河里。 历史上确实有人打过这棵树的注意。那是樱兰罗历史最疯狂地一个圣索菲亚大教堂主教。这个非学院派出身地主教,对神学有着狂热的崇拜。在他成为主教后,他再也无法容忍这颗菩提树出现在他的眼皮底下。 这是梅林的菩提树,这是梅林留下的理论象征,这颗菩提树只差没有将自己的每一片叶子都生长出梅林名字的细纹。 梅林几乎是所有狂热教徒的死敌,这位主教也这样认为,在一个宗教节日,他决定砍倒这颗树,以此宣告对于梅林不敬神和始祖的惩罚。 但是他刚刚握住斧头,还没有走到菩提树地树荫下,已经被人们扭送到警务局,这时候他尊贵的主教头衔也不管用了,一个煽动人心制造社会混乱的罪名,让他直接进了监狱。 梅林,这个总是以一副拥有强智慧的老出现的魔法师,在樱兰罗帝国的地位,隐隐地越了世俗,似乎正是他所唾弃的神和始祖那个层次。 樱兰罗帝国人们对梅林地狂热崇拜,并不亚于信徒对圣徒和始祖地虔诚。 特别是樱兰罗帝国皇室,安东尼奥皇族,最喜欢讲述的传奇故事就是梅林如何让马克斯威尔大帝成为一个真正地王。 传说马克斯威尔大帝在举起自己的旗帜时,只是当时樱兰罗领土上各路军队中很普通的一个领袖,在这些松散的联盟军准备攻打当时统治这片土地的大公城堡时,一个大魔法师施展了惊动天地的魔法,从天而降,他答应联盟军可以用魔法帮助他们攻入城堡,但是必须有人抽出他手中的一把宝剑。 这把宝剑有着一个精巧的剑鞘,它看上去和任何一把着名工匠打造的作品没有什么区别。 许多人都尝试着拔出宝剑,以获得传说中的魔法师帮助。 没有一个人能够拔出这把宝剑,甚至有人怀疑是这个魔法师故意为难他们,拿出一把剑刃和剑鞘铸在一起的剑。 领们开始喧闹,有些没有尝试的人也失去了信心,虽然他们不敢辱骂强大的魔法师,但他们的表情都很难看,给人以希望,最后却让人失望,这种心情不是谁都可以安静地承受。 魔法师非常遗憾地准备离去,这时候后来的康纳利维士公爵,马克斯威尔大帝的好友也要求尝试,他没有拔出来,但是为自己的好友争取了一次机会,这时候魔法师已经不耐烦了。 马克斯威尔大帝走上前去,他面色凝重而神圣,仿佛获得了强大力量,轻轻地拔出了宝剑,剑身上有着一行闪耀金光的文字:只有真正的王,才能拔出此剑,王之剑,我的王。 魔法师看到有人拔出宝剑,终于答应帮助,而这把神奇的剑却惊呆了所有的领袖,凭着这把王之剑,马克斯威尔大帝终于成为了真正的王。 这个魔法师,就是梅林,从樱兰罗帝国建国起,就在各个领域影响着这个国度的伟大人物。 他是传奇。 他是神话。 他是梅林。 即使是弄不清楚到底和梅林有没有关系的这颗菩提树,也被伦德人当成了顶礼膜拜的梅林遗迹。 人们相信梅林是不会死去的,就像现在的魔法师都很长寿,而作为魔法起源宗师的梅林,要比现在的魔法师都强大许多,那么他肯定能够在自然中领悟到不死的神秘法则。 樱兰罗帝国在历史上遇到很多危机,但最后都一一化解了,人们觉得可能是这个强大的魔法师一直在眷顾着安东尼奥皇室。 多米尼克大陆从来没有哪个皇族能像安东尼奥皇室这样强大而悠久的传承,安东尼奥皇室也很乐意为皇室增添神秘色彩,一个如同神一般存在的强大魔法师的守护,这会让皇室在国民心目中更加神圣而崇高和值得信赖。 总之,梅林的地位被有意无意地抬高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即使是现在强势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似乎也要做出一副尊敬和感激梅林眷顾樱兰罗的姿态。 所以,当“梅林的思索”这颗菩提树下,有一个戴着软高帽子,披着斗篷,穿着魔法师袍,手里拿着和多明尼卡神学院内梅林雕像同样的魔法师权杖的老时,整个伦德都安静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魔法师 皱纹是一个老智慧的注释。 那是一双棕褐色枯老皮肤的手,皱纹攀爬在上边,犹如菩提树的树皮。 他一手握着权杖,一手抚摸着菩提树。 人们看到了奇迹,菩提树的枯老树枝纷纷掉落,新芽细嫩地生长出来,尽管这是秋末,但那嫩黄色却是初春最耀眼的颜色。 仿佛是时间在倒退,几乎和伦德拥有同样悠久历史的苍老菩提树,瞬间泛出强劲的生命力,驱散了一切岁月的痕迹。 老魔法师转过身来,看着周围怀着各种情绪的人们。 他的帽子是很普通的那种,高顶软塌塌地斜挂下来,一头金色的卷夹杂着灰白色,苍老的面颊和他的手一样,爬满了岁月,沟壑中积累着智慧。 宽大的斗篷覆盖在他干瘦的身躯上,让人感觉到那具身躯隐藏着无限的神秘力量,最普通的魔法师袍,穿在他身上,却像教皇陛下的神袍一般充满着让人敬仰的威严。 最吸引人注目的是那根魔法师权杖,当多明尼卡神学院一年一度的校庆节日时,这座被梅林誉为“我从神之左手取得钥匙,打开真相的箱子,看到的却是多明尼卡”的古老学院会允许普通市民进入学院的一些公共区域参观,其中就包括了梅林雕像。 那座高达百尺的巨大雕像。手中握着地魔法师权杖,犹如一根被连根拔出来的树枝,削掉了枝叶,树根倒置成杖顶,纠结的树根中间缠绕着水晶球。 老魔法师手中握着的就是这样一根权杖,初看一模一样,当观看能够更大胆地注视时,他会现,老魔法师手中的权杖似乎蕴含着真正的魔法力量,而不是装饰品。杖顶的球状宝珠。也不是水晶,那是一颗纯黑的珠子,深邃而幽暗,珠子的中央有着一圈红色的眼轮状花纹,整颗宝珠犹如瞳孔。 秋末地天气,总是多风而有些微凉,然而在这时候,一缕阳光却揭穿了伦德上空弥漫的阴云。将秋日燥热的光线披散下来,让这个古老的城市沐浴在阳光下。 透过菩提树疏散的枝干。透过黄嫩的新叶,阳光落在地上有着不同层次的斑驳阴影,这些或明或暗的光影像华丽地锦衣,为老魔法师披上了一层荣光。 他再次看了一眼菩提树,整理了一下袍子,握着魔法师权杖,一步一步,以不变的度稳定地沿着约瑟夫大街离去。 他没有理会各种目光,只是扫了一眼他们,没有任何情绪。 看着老魔法师地背影消失在约瑟夫大街的街口。一个孩子被肃然的场景弄得十分懵懂而不解,嗷嗷地哭闹起来,这才打破了一片寂静。 老魔法师就这么消失了,只是在菩提树下出现了短暂的一会,再也没有人可以跟随他的踪迹,就连一直守候在约瑟夫大街募捐的圣索菲亚学院的学生们,也没有觉这样一个引人注目的老魔法师经过。 当这个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皇宫时,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正在和费迪南德说话,他在想现在是让夏洛特庄园的陆斯恩骑士与尤金芬妮庄园的沙芭丝蒂安修女进宫地时候了。 “陛下,一位老魔法师出现在圣索菲亚广场的菩提树树下。他手里拿着一根和梅林雕像同样的权杖,最重要的是他的容貌虽然过于苍老,但和雕像十分肖似。”这个消息由亲眼目睹的巡骑警直接快马赶到警务部告之警务大臣,吉尔伯特先生马上入宫,求见了陛下,将巡骑警知道的消息一字不漏地禀告。 “你认为是佛朗索瓦斯大师?”加布里尔三世称梅林的姓。以示尊敬。人们在传说故事时,才会用梅林这个名字。 “陛下。伦德市民认为是佛朗索瓦斯大师。”吉尔伯特先生看了一眼旁边的费迪南德,这个英勇负伤的骑士,不知道执行了什么恐怖地任务,虽然伤口基本已经愈合,但那些斑驳的伤口依然裸露着,十分吓人。 “菩提树下的佛朗索瓦斯大师?真是不错的造势。”加布里尔三世看着费迪南德,“我的骑士,看来没有时间让你养伤了。” 费迪南德单膝跪倒在地,沉默不语,陛下不喜欢听废话,费迪南德也不是个会奉承和用言语彰显自己忠诚尽职的人,他这种姿态最讨陛下欢喜。 “马上让你地孩子们,在伦德市内寻找这个佛朗索瓦斯大师,吉尔伯特,你地人也做同样的事情,不要抓捕这个人,最好不要惊动他,只要看着他做什么就可以。”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冷漠地看着依耶芙特大厅里第一幅壁画,马克斯威尔大帝拔出王之剑地场景,里边传说中的魔法师梅林,只露出一个淡淡的背影。 陛下的态度让吉尔伯特先生十分惊讶,其实他本人也有几分相信那位神秘的老魔法师会是梅林,就算陛下怀疑,但这样冷漠地应对,甚至怀着敌意的态度,实在有些不妥当。 吉尔伯特和费迪南德都没有把自己的惊讶流露出来,梅林大师纵然有无上的地位,但樱兰罗帝国的皇帝是加布里尔三世。 看着两个臣子离去,加布里尔三世才离开依耶芙特大厅,走出了大埃尔罗伊宫,宫内的景致一年四季都是林木葱郁,花草繁茂,远观可看到耸峙的教堂,近处可看到雄浑挺拔的殿宇,加布里尔三世拒绝了侍从的跟随,独自来到洛德大帝钟楼,这个时候樱兰罗帝国唯一的宫廷魔法师欧内斯特应该正在观察日晷。 欧内斯特不像其他魔法师那样只专注于魔法,他有着魔法师中不常见的广泛兴趣,天文,占卜,宗教神秘学,纹章象征学等专业领域他都有所涉猎,偶尔他还会和艾格博特先生讨论一下《黑暗宗教史》的再版修订工作,这位魔法师不像梅林那样不屑于神,但对圣伯多禄国的教廷绝对没有好感。 一位黑衣大主教甚至阴冷地在教廷的最高会议中提出,将艾格博特和欧内斯特两个樱兰罗帝国教廷反对势力的支柱钉上火刑柱,就可以让樱兰罗帝国的信徒们回归教廷的怀抱。 被教廷高层们暗暗诅咒的魔法师欧内斯特,有着一把飘逸的银色长须,在洛德大帝钟楼最顶层的观景阁楼里目光炯炯地看着日晷上的光影。 虽然钟表的诞生已经让多米尼克大陆的人们有了准确的时间观念,但魔法师们觉得日晷更有用,它不只能显示每天的时间,它还能反应出季节,天体运转的一些细微变化与太阳和地面距离的长短增减。 随着升降楼梯的徐徐升高,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站到了欧内斯特的身后,他没有打扰欧内斯特的观察,这位魔法师不只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好友,也是他最尊敬的人之一。 能获得加布里尔三世的尊敬,整个多米尼克大陆也没有几个。而要获得他的尊敬,已经无关地位和力量了,需要的是一种品德和人格,欧内斯特正是这样一个品德高尚,充满着人格魅力的魔法师。 “陛下。”欧内斯特缓缓转过身来,虽然岁月还没有开始让他的身躯腐朽,但他的动作和神态总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太多,“这时候你应该在处理政务,虽然两院和内阁可以为你分担一些事情,但你的时间还没有充足到可以陪着我在这里奢侈地浪费。” “有一个来历不明的魔法师,出现在了伦德。他似乎打算冒着佛朗索瓦斯大师的名义,在伦德干点什么事情,他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前的菩提树下出现,又突然消失了,有着符合魔法师身份的神秘气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看着脚下的伦德,当阳光撕裂了乌云和弥漫在伦德上空的薄雾之后,这里就可以看到圣索菲亚大教堂,只是无法在一片郁郁葱葱中找到那颗菩提树。 “因为他出现在菩提树下,根据那个古老的传说,梅林的思索,这个名字很容易就让人认为他是佛朗索瓦斯大师,这倒是个不错的出场方式。只是任何一个真正的魔法师都知道,佛朗索瓦斯大师的三大定律和这颗菩提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真正的佛朗索瓦斯大师如果出现在伦德,他应该会先来天使教堂,这里有他的弟子马克斯威尔大帝和康纳利维士大公的陵墓。”欧内斯特苍老的皱纹簇拢,让他显得行将就木般地死气沉沉,“这个假冒,他甚至不是一个魔法师,否则不会露出这样拙劣的破绽。但如果只是这样,陛下不会来找我,他有什么地方让陛下觉得难以对付吗?” “他是个魔法师。”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依然遥望着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方向,“他施展了魔法,让枯朽的菩提树恢复生机。” 皇帝回过头来,只看到灰黑色魔法师长袍的一角消失在楼梯里,一个来历不明的魔法师,如果真的想制造点什么对樱兰罗帝国不利的事情,只有另一个魔法师能够阻止他。 对于这种掌控自然力量的神秘强,骑士和巡骑警,只能是盾。 加布里尔三世不只相信欧内斯特对樱兰罗帝国的感情,更相信他的实力。 第一百一十六章 痕迹 魔法师的起源是梅林.佛朗索瓦斯.露.布朗.拉.瓦里艾尔,没有谁会有异议。 但研究神秘自然力量的起源,却在人类拥有文明时就开始了。 古拉西的学将一条经典理论以非常骄傲的语气阐述出来:给我一根足够长的杠杆,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多米尼克大陆。 在魔法界,佛朗索瓦斯是第一个尝试用魔法撬起整个大陆的强。 他的杠杆就是魔法,他的支点选择了樱兰罗帝国,他的事迹和言论确实让整个多米尼克大陆震撼。 然而他的力量终究不够,多米尼克大陆虽然震撼,却依然在神的孩子,始祖雅威赫的威势下沉淀了下来。 梅林日记曾经流传过只言片语在魔法学界,在佛朗索瓦斯大师看来,始祖并非可以抬高的需要人类顶礼膜拜,视作自己主宰和主人的地步。 这一片残缺的日记里有记载,佛朗索瓦斯大师曾经和始祖雅威赫有过一战,佛朗索瓦斯大师败了。 惨败。 然而当人类可以和神之子战斗时,佛朗索瓦斯大师认为,神也不是需要太虔诚信仰的存在了。 这位魔法宗师的弟子们,并没有佛朗索瓦斯大师这样的成就,他们继承了老师对自然的敬畏,却学会了在自己的角度看待神,他们会为了尊敬老师而支持无神论,也会以研究的精神破解神术,并且微微带着点骄傲,他们相信神术的本质和魔法一样,只是有了神圣的伪装而已。 魔法师是一群复杂的人,他们强大。他们神秘,他们也有最普通的人性,他们被凡俗世界捧上巅峰,却依然需要和普通人一样控制收敛自己地*。 魔法师的力量太强。如果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带来的后果将十分可怕。 当一个来历不明,身份背景无从调查,也不知道他意图地魔法师出现在伦德时,由不得加布里尔三世和欧内斯特不紧张。 尤其是如今表面平静的伦德,被樱兰罗帝国的强力人物压住了即将掀起的巨浪,如果无法疏导,这股巨浪压抑的越久。爆时力量就越大,能够将樱兰罗帝国摧毁到什么地步。谁也无法预料。 加布里尔三世不想这个神秘法师在这个时候成为压垮堤坝的最后一朵浪花,他只能寄希望于欧内斯特。 崔凡希家族和多明尼卡神学院的魔法师,他都无法完全相信。 魔法师不是表演魔术的小丑,他们不会经常使用魔法,许多魔法师甚至一生也没有在公众面前展现他们地强大力量。他们像一种代表国家力量的终极武器,深深地隐藏起来,足够威慑敌人,却从来不会使用。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有幸见识过欧内斯特地能力,这个老魔法师非常宠爱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女儿梅薇丝公主,在一个冬日,伦德难得下了一场雪,梅薇丝看着伊苏河,期盼着河面能够结冰。那么她就可以和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在冰上跳舞了。 欧内斯特为了让很少真正开心的梅薇丝公主欢颜,施展了一个大面积的水元素魔法,在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整个埃尔罗伊宫附近的伊苏河都冻上了三尺厚的冰层。 当时加布里尔三世唯一的感想就是庆幸欧内斯特作为不多的水元素魔法师之一,他是樱兰罗帝国的人,否则的话。伊苏河上的圣米迦勒山堡就绝不能作为皇家最后的撤退点。 也只有樱兰罗帝国这样教廷无法干预地国家。才能够培养出欧内斯特这样有极高成就的魔法师,多米尼克大陆的其他国家。在教廷的威压下,偷偷培养的魔法师,都不可能做到欧内斯特这种地步。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离开洛德大帝钟楼,来到大埃尔罗伊宫的镜墙前,透过打开的镜子,可以看到潺潺流淌着地伊苏河水。 内侍来报,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和梅薇丝公主进宫了。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直接去和凯萨琳皇后讲话,梅薇丝公主却来找皇帝陛下。 加布里尔三世牵着梅薇丝公主地手,一起看着河水。 “陛下,欧内斯特先生呢?”看到眼前的河水,梅薇丝公主有些惭愧,欧内斯特先生对自己分明很好,可自己做梦地时候,他却成了邪恶的魔法师。 “他去表演魔法了。”加布里尔三世微笑着,摸了摸梅薇丝公主梳了一早晨的卷,他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亲切。 “啊!”梅薇丝公主懊恼不已,“我应该早点来,就可以求他带我去了。” “是啊,如果是梅薇丝开口,欧内斯特先生一定不会拒绝。”加布里尔三世并不想梅薇丝为欧内斯特担心,魔法师之间如果生战斗,普通人无法干预。 梅薇丝公主沮丧地离开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身边,垂着头坐到了靠墙的驼皮宽檐窝钉沙上,她在想欧内斯特先生的魔法非常厉害,如果陆斯恩真的就是梦中骑着塞尔塔马的骑士,他会像在梦中的城堡里一样可以打败欧内斯特先生吗? 欧内斯特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一个小女孩牵挂着拿来和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做比较,他穿着显目的魔法师长袍,柔软的皮草质地散着华丽的光泽,作为一个宫廷魔法师,他更具有让凡俗世人敬仰的威严和气势。他来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圣索菲亚广场,他站在那颗婆娑摇曳的菩提树下,和所有路过的人一样,怔怔地看着这颗在秋末长出新芽的老树。 他不屑于理会周围讶异,敬仰的目光,大概这一天之内有两名魔法师出现在同样的地方。足够让人感觉蹊跷。 从怀中掏出一个玻璃烧瓶,瓶口用杨桃木塞住,里边是小半瓶湛蓝色地液体。 欧内斯特揭开瓶盖,一股清新的香气散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倾倒烧瓶,围绕着菩提树画了一个圆圈。 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主教波特莱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他的表情十分复杂,每次看到魔法,掌握着高阶神术地主教,总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些魔法师分明是异端梅林的弟子,为什么他们能和虔诚信仰神的牧羊们掌握同样惊人的能力。 更让神的牧羊们不满的是。高阶神术绝大多数都没有什么杀伤力,而魔法却能够用那种天地为之御使的强大力量震慑人心。 “他在准备一个魔法阵。”波特莱姆指点着围观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年轻地神职。 任何一个魔法师在准备自己的工作时。都不会在意旁人地指点,欧内斯特知道身旁有一个因为孔特雷拉丝和瑞恩相继死去,很有可能入主额蒂菲斯大教堂的主教,但他并没有要表示礼貌地问候的意思。 没有人能够想象,欧内斯特是如何让玻璃烧瓶里的湛蓝色液体以比丝还要小的细线流出来。他握着烧瓶,在神圣地圣索菲亚大教堂前完成他的魔法阵。 魔法阵中的符文是如此的神秘,让旁观们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只有波特莱姆主教隐约地感觉到,这就是所谓的魔法元素序列和方程式,这些湛蓝色的液体会按照魔法阵中的符文记录散出欧内斯特需要的魔法效果。 一个红色头地年轻神甫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魔法师在战斗中都需要如此漫长的准备,任何一个骑士都可以阻止他的魔法,顺便把他抓回去。感谢始祖,抓住一个魔法师,这样的功绩足可以让这个骑士获得不错的爵位和封地了。” 从欧内斯特魔法袍上的标志,谁都可以看出他的身份,没有人会把他当成神秘地梅林,如果不是传说中地魔法师,神职人员绝对不会对一个魔法师表示敬畏。 即使他是欧内斯特。 波特莱姆主教对这个年轻神甫大声喝骂了一句。但谁都可以听得出来他并没有真正地责怪这位神甫。 昨天他和欧内斯特共同医治费迪南德。但是双方是分开施展自己的能力,没有互相见识下对方掌握地神奇力量。 魔法阵比年轻神甫想象的要更快地完成。那是一个圆形的图阵,湛蓝色液体画出的符文闪烁着华丽唯美的光彩,欧内斯特滴上最后一滴蕴含着神秘水元素的液体,魔法阵动了。 欧内斯特没有提醒过任何人,当魔法阵散出灼目的蓝光时,所有人都惊呼着闭上了眼睛,那种光芒似乎是让人感觉在抬头看到日出的一瞬间,太阳突然变成了蓝色。 欧内斯特并没有闭上眼睛,他集中精神察看着魔法阵产生的魔法效果,在无数细微的变化中,寻找他需要的信息。 蓝色的光芒渐渐消散,当人们再次睁开眼睛时,滴上的湛蓝色液体已经燃烧干净,欧内斯特取出一个干净的玻璃试管,接住了空中缓缓飘散的一小滴梢大小的水珠。 他塞上试管,平静地看着波特莱姆,“不是魔法,或是神术。一个神术师冒充的魔法师。” “不可能!”波特莱姆和他身边的年轻神甫异口同声地否认,这是在侮辱神圣的牧羊。 任何一个神职人员都非常反感“神术师”这个称呼,这让他们觉得自己像魔法师一样是将力量放在比信仰更高地位的异端。 神职人员虔诚信仰的对象是神,而不是神术,用神术师来称呼他们,忽略了他们最主要的责任和存在意义。 他们更不会相信,神的仆人,圣徒传道的后继,如此尊荣的神职人员会去冒充一个魔法师,那是亵渎,异端,渎神。 就好像一个魔法师穿上神袍。施展魔法,同时正儿八经地宣布自己在展示神的力量一样荒谬而疯狂。 “你和我走一趟,这是陛下的旨意。”欧内斯特的眼神转冷,不出他所料。波特莱姆沉默地表示愿意配合。 魔法师会因为了解,崇拜自然而蔑视俗世,他们最终追寻地是自己的心,而这些神职人员,欧内斯特很是不屑,陛下的旨意显然可以凌驾于他们的信仰和对神地虔诚之上。 波特莱姆主教是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男人,他的体型和西敏寺教堂的基辅主教差不了多少,欧内斯特恶意地揣测。是不是因为圣索菲亚大教堂苦修士的存在,为波特莱姆主教省下了一大笔开支。让他可以将自己养得如此肥胖。 教堂运转的资金除了信徒的捐赠以外,帝国财政部也会下拨一部分,这部分资金的多寡是按照教堂常驻神职人员来决定,圣索菲亚大教堂地苦修士会为波特莱姆多增加一部分资金,但实际上谁都知道这些苦修士生活所需和乞丐差不了多少。不需要波特莱姆主教为他们多花费一个铜币。 当然,这纯粹只是因为欧内斯特个人恶趣味的想法,像圣索菲亚大教堂这种在樱兰罗帝国教会系统里地位极高地教堂,经常会接受到天文数字般的捐赠,一些贵族信徒,为了死后获得天国的眷顾,从来不吝啬于向神的牧羊展示他们的慷慨和对神地虔诚信仰。 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旨意下,波特莱姆不得不紧紧地跟随着欧内斯特,他肥胖的身体让他很难跟上欧内斯特的步伐。似乎他比这位年老的魔法师更加老弱不堪。 波特莱姆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先征询下苦修士们的意见,说不定这些掌握着比自己更高深神术的苦修士,就能够给欧内斯特答案。 欧内斯特在简单的几句话中,就让波特莱姆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个来历不明地魔法师,最先出现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前,作为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主教。波特莱姆无法置身事外。欧内斯特断定这个魔法师是神术师伪装,就能让有心人抓住机会攻击波特莱姆。提出一种是圣索菲亚大教堂里的神职人员冒充的可能。 波特莱姆不可能不知道孔特雷拉丝已经死了,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出任何差错,他完全不介意和欧内斯特合作,找到这个给圣索菲亚大教堂带来麻烦的冒牌魔法师。 沿着百叶林大街直走,经过碧溪法尼亚餐厅,一个身穿银白色神袍的主教,一个披着宫廷魔法师长袍的老,这样显然地组合顿时吸引了路人地注目,也包括刚刚完成一项隐秘任务的西格莉德。 伦德,难道已经等不及那个男人掀起地巨浪,就要开始在风雨飘摇中颠簸了吗?西格莉德刚刚送走了自己的好友,正握着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子,慢慢地品尝着尚未喝完的红酒,她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脚步匆匆的欧内斯特,温润的舌尖完全感觉不到红酒的醇厚味道。 宫廷,多么华丽而遥远的词汇。 即使是精神力敏锐的魔法师,也无法在这时候感受到一个女人复杂的目光,欧内斯特和波特莱姆匆匆地赶到了四区交界的中心广场大喷泉前。 欧内斯特取出那个只装着一小滴水珠的玻璃试管,拔掉塞子后在喷泉的水池中灌入了半管池水。 池水冰冷,让老人的皮肤紧了一紧,手背上的皱纹更加刺目。 “请原谅我的无礼,但现在显然不是再做什么魔法试验的时候,我们应该尽快找到这个家伙。”波特莱姆主教对冒牌的魔法师再也没有半点敬畏,只要不是梅林,没有哪个樱兰罗帝国的主教会对魔法师表示真正的尊敬。 “无知不是你的错。让始祖原谅你。”欧内斯特嘴角的皱纹皱起一丝嘲讽,“像你们这样只知道教廷编撰教典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魔法世界中展现出来的神奇自然,你们信仰神,就更应该了解神是如何让这个世界如此令人惊叹。” “欧内斯特,你也无法理解一个虔诚的信徒,对神的敬仰是多么的神圣而不容玷污,我们只需要向神展示我们的信仰。就可以获得和你们同样的力量。”波特莱姆看着欧内斯特苍老地皱纹,按捺住心中的怒气,他知道这老魔法师在埃尔罗伊宫中的地位,这种隐隐的气势压迫得他不能对欧内斯特太放肆。 “是啊?那我们比试一下。看谁能先找到那个人。”欧内斯特依然和他年轻时一样好胜,这也是欧内斯特骄傲地地方,他认为自己的心还很年轻,“任何自然界的生物所经之地,都会在空气中留下痕迹,这种痕迹由他独特的气味和随着毛孔散出的汗水蒸腾出来的水汽构成,我提取的这小滴水珠就是这个人留下的痕迹。” 欧内斯特将试管中地水都倒入喷水池中,“找到相同的痕迹。就能找到这个人。” 这次欧内斯特没有再慢慢地准备魔法阵,一个倒三角交叉图形地魔法阵闪烁在喷水池上空。五彩华丽的结界覆盖着整个水池,六道半透明的光柱围绕着水池旋转,当光柱旋转的度到极致,在人眼前幻化成光轮时,喷水池中的水喷射到了天空之上。如同一场小雨,飘洒在整个伦德地天空。 如果远远跟随在欧内斯特身后观看的不是西格莉德,而是克莉丝汀夫人,她一定会用陆斯恩曾经邀请她散步的诗句来形容眼前的景象: 外面下着雨,是夫人最喜欢的那种。 感觉的到,却看不到。 温柔地掠过脸颊,像在心头肆虐的情丝。 当你沿着伊苏河畔漫步时,雨雾在打湿的睫毛上凝结成泪水,顺着眼线流淌。 你会怔怔地问我:为什么。我在哭泣?” 欧内斯特制造的就是这样地一场雨,其中混杂着那个人的痕迹,覆盖了整个伦德。 “无可否认,这样的场景很有诗意,但我不觉得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老沐浴在这样的雨中,会有什么意义。”就像欧内斯特无法理解为什么只需要虔诚的信仰就可以获得神术的力量一样,波特莱姆也无法理解欧内斯特的魔法。 欧内斯特不想理会波特莱姆。他需要波特莱姆地配合。只是想在那个冒牌魔法师出现时,波特莱姆地神术能起到一点作用。 他闭着眼睛。伸开了双手,感受着那些极细极细的水珠落在身体上地感觉,普通人包括神职人员,永远也无法理解一个水元素魔法师对水的亲和力以及操纵它们的能力。 良久之后,欧内斯特睁开了眼睛,不容置疑地宣布:“这个人离开菩提树下,来到了多明尼卡神学院的梅林雕像前,然后在梅林广场驻足,沿着枫叶大道,经过双塔大桥,在珞巴契夫的许愿池前停留了片刻,接下来是纽芬大街,大街左边第一千三百根大理石柱上的名字吸引了他,但他马上又来到了贵族法庭前……” 欧内斯特脸色剧变,“你马上去通知巡骑警,到我刚才说过的那些地方寻找看到这个人的目击。我必须马上回皇宫,他现在正赶往埃尔罗伊宫!” 以下是长ps,不要钱。 昨夜真真失败,在q群里扮演了一个叫七杀妹的**女子。 一个作本应该有几分角色扮演的天赋,只可惜却惊扰了群中的红线mm. 红线mm顿生偶像破灭之感,以淫欲之罪惩我生食老鼠蛇,被硫磺熏烤。 当下心生悲伤,像我这样一个非常重视女性细腻感情的男人,居然伤害了红线mm纯净的崇拜之心,此等罪责,在我短暂的24年生命里,并不多见,必然刻于骨头之上,铭记心内,时时谨记。 今日到家后,总觉得伤感时,来点音乐会很合适,于是我拿出了我珍藏的小提琴。 曾记得有一红颜细看我的手指,修长细腻,指尖圆滑,红颜羡慕不已,这是一双艺术家的手。 红颜送了我一把小提琴,说不要浪费了你的手。 我拿着那把不说上万,但也得小几千的小提琴,噌噌几下挑断了弦。 红颜微怒,心伤之际欲转身离去。 我拉住了她。 “这样,我才能够在握住它的时候,像握住了你,你不觉得断弦回卷时,就像你的秀吗?” 红颜看了看小提琴,看了看我,“给我个解释。” 我的手指顺着她的长掠下,指间夹住了三根丝,“我不需要这样的琴,手指也不想沾染这俗物。你若真想我的手指不要浪费了,以黑为弦,玉体陈琴,我倒是不介意为你弹弹《高山流水》,指尖流淌《清泉映月》。” 红颜羞怯,“是《二泉映月》。” 我笑着,不去纠正她。红颜还很纯,不能理解伪文学青年的骚。 拿着已经上好弦了的琴,抹上松香,调了调音,起弓。 学琴一年有余,然而当听到那声音时,我惊觉依然是破锯碰到了朽木,气势虽然锐不可当,但还是不堪入耳。 我不是秀,不是恶魔,只是一庸才,望视我为偶像的mm,还是吐吐就算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仰望 要追求一个贵妇人和一个贵族小姐,所用的手段必然不同,因为她们之间有很大的区别。最简单的区别在于她们躺在软塌上享受午后的阳光时,一个贵妇人慵懒的身体会如同棉花一般柔软无力,整整一个下午,她都会保持着同样一个姿势,或会伸出白皙圆润的长腿舒展下身体的酸麻,也会用晶莹的素腕按一按玉颈,但她们绝不会如同那些好动的少女们,一会坐着,一会躺着,一会还要站起来扭一扭身子,少女的心思细腻多变,安静不下来。 伦德的秋,就像这样一个贵妇人,绝少有剧烈变化的时候,在燥热的阳光下一天天的冷,渐渐地阴沉,当秋风萧瑟离去,第一缕寒风灌入洛德大帝钟楼的观景阁时,冬天到了。 一年一年,伦德的秋便是如此。 这一年,伦德的秋,却似乎如同圣索菲亚广场前的那棵菩提树一样,被赋予了生机,她变得难以捉摸,一会风,一会雨,像一个永远不能安静的少女。 午后还是阴冷而微燥的天气,一缕阳光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上的天空撕裂了阴云,让伦德沐浴着阳光。不久之后,一场极细极细,感觉得到,却看不到的雨又覆盖了伦德,而短暂的平静之后,阴云再次驱逐了阳光,将璀璨的日头掩盖在身后,整个伦德开始陷入了昏暗。 只有在最浓烈的夏季,数天的炙热,不见一丝风的闷蒸之后,大片的乌云猛烈袭来,遮蔽了天地时,伦德才会有这样昏暗的天空。 伦德人们惊讶而略微慌张地看着天空。当人们习惯了自然地威力,掌握了它的规律,对风雨雷电再无敬畏时,这样诡异变化的天气。再次让习惯了习惯的人们心慌慌地,似乎以往的经验不再可靠,再无所持凭和给自己一个安心的判断。 一滴,两滴,三滴,无数滴的雨珠在天空中宣泄而下,击打得树叶颤颤抖动,击打得伊苏河水凌乱。击打得人心惶惶。 然而这样的雨,却让欧内斯特安心。狂乱的雨水,更能让他清晰地把握住那个人的踪迹,他留下的痕迹渐渐清晰,欧内斯特甚至可以判断出那个人地身高和体型。 根据目击巡骑警的报告,这是一个苍老地魔法师。但欧内斯特却从他留下的痕迹判断出,这个人苍老的只是外表,高挑的身体略微弯曲,呈现出老自然的疲态,而他地身体却十分健壮,至少不是一个老人应该有的腐朽身躯。 一个水元素魔法师,最适合挥他魔法威力的地方,就是在海洋,在湖泊。在雨中,充沛的水,会赋予他最大的攻击力和源源不绝的力量。为什么对自然崇拜?魔法师最清楚自然的力量,当这种力量为他们所操纵时,他们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一个人,可以挑下一队骑士,甚至挑落一个国度。但他无法挑战自然。 没有人可以反抗自然的力量。魔法师们相信,他们来自自然地力量。也无人可以反抗。 在埃尔罗伊宫前,欧内斯特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他孑然一身独行,他拄着魔法师权杖,一步一步地靠近着天青色外墙的皇宫。 他似乎不屑于躲避这突如其来的遽雨,大粒的雨珠击打在他的外袍上,砰然飞溅成细碎的雨雾,无数地雨珠,无数地雨雾,让他似乎有了一层水元素的保护结界。 在马克斯威尔大帝大帝地雕像前,他终于停住了步子,他的身前有一队和他同样不屑于躲避暴雨的骑士。 黑青的君士铠甲在雨水中出清脆的重金属奏鸣,巨大的骑士大盾挂在左臂上,背上的骑士长剑半出鞘,右手持着尖锐的长枪,高大的塞尔塔马,冷漠地注视着前方雨中的独行。 一阵风在雨中卷起,一层水雾在皇宫前的广场飘过,迷茫了骑士们的眼睛,但他们肃然的面容上,却没有丝毫情绪的变化,他们只是死死地盯住前方。那是一个魔法师,用你们的盾和身体,为欧内斯特先生争取时间,这就是他们接到的命令。 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是,远方欧内斯特踏着雨水飘逸而来的身影渐渐清晰,骑士们感觉到魔法师掀开他们神秘的斗篷,向俗世展示他们的力量时,在传说和历史中积累出来的威压,让人不由得生出无力对抗的怯弱。 第一次接到命令对抗魔法师的骑士们,并不如他们所表现的那样镇静,他们迅看了一眼宫廷魔法师,然后举起了盾牌,准备接受欧内斯特的命令,随时起攻击。 神秘魔法师稍稍停留,并没有因为骑士们一瞬间的异样情绪而回头看看,他又踏出了一步,踩上了皇宫广场的警戒线。 一步,又一步,三步,他没有理会广场上显目的警戒线和骑士们例行的警告,渐渐地接近骑士们的冲击范围。 欧内斯特远远地注视着,他冷漠地打了一个手势,命令这些骑士们起攻击。 对于神秘莫测的对手,欧内斯特不会贸然起攻击,必须让这些骑士来逼迫得对手显示一点信息,以便欧内斯特做好应对的准备。 为的骑士呼喝一声,骑士们强劲的嗓音回荡在广场上,声音还未消散时马蹄已经扬起,激荡起大片的水花,撕裂了雨帘,马头上的尖刺护盔刺破了肆虐阴冷的寒风,骑士们侧着盾,枪尖闪烁着雨水的莹光,凄厉而尖锐。 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的陆地兵种是重骑兵,在盖拉迪诺皇帝带着他的枪与花骑士团三日千里的突袭后,即使只剩下不到五十人,枪与花骑士团已经奠定了它多米尼克大陆第一重骑兵团的地位。 即使是装备最精锐,拥有大量神威权能骑士地圣钥骑士团。在兵力对等的情况下,面对冲击搏杀能力极强的枪与花骑士团,也必须拉开冲击距离。 重骑兵在战场上的气势,往往能摧枯拉朽地撕裂步兵盾方阵。看到高大地纯血马在铁甲的包裹下,犹如一部杀人机器碾过来,许多完全丧失信心和勇气的步兵会毫不犹豫地丢下盾牌逃跑。 十列骑士,每列十骑士,迅猛突袭,对在雨中缓缓前行的独行动了最猛烈的攻击。 他的步伐依然稳重,每一步都踏在一块地砖的中央,不差分毫。他甚至不曾抬头看一眼那些死神般收割生命的重甲骑士。 枪尖就在他地眼前闪烁着寒光,塞尔塔马剧烈的呼吸声近在耳旁。骑士们冲击时强大地信心驱散了他们对魔法师的恐惧,他们的眼神凌厉,扬起唇角的肌肉,嘶喊着刺出了长枪! 甚至是欧内斯特,也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不闪不躲。甚至没有施展一个魔法,就这么木然地面对着冲击,仿佛他耳聋目瞎,完全感觉到威胁。 十列十行骑士,真正能够对上这个神秘魔法师的只有中央地两列骑士,仿佛一阵黑色的暴风虐过,骑士们的冲击瞬间突破了神秘魔法师站立的那块地砖,在这样的冲击下,对方即使不被枪尖刺穿。也会被马蹄踩成肉泥,溶解在雨水中,鲜血被暴雨冲散,留下白惨惨的骨头和模糊的肉沫。 雨声打在坚硬的大理石地砖上,啪啪作响。 马蹄声扬起,欧内斯特敏锐地感觉到马蹄声的声势弱了一些,似乎有一批骑士离队而去。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地雨中。那个似乎笼罩着水元素结界的神秘魔法师。依然微微躬着身子,孤独而坚持地向前迈着步子。 仿佛刚才的冲击从未生过。仿佛骑士们的冲刺是对着错误的方向。 他一直在那里,不闪不躲,就像这雨一样,任由人们抱怨,惶恐或好奇,依然在秋末的午后冰冷地笼罩着伦德。 长长的袍子浸透了雨水,在广场上薄薄地水面上拖起一层层地水纹,马上被放肆的雨滴打地凌乱。 他的步子却从未有一丝一毫的错乱,这一刻,欧内斯特甚至感觉不到雨的狂乱,战马的嘶鸣和骑士们的惊呼,只能听到那根魔法师权杖落在大理石地砖上“笃,笃”的声音。 空间魔法师,欧内斯特似乎这时候才感受到雨水的冰凉,让他老朽的身体不堪忍受。 他第一次感觉到,和他亲近的水元素,终究只是没有感情的自然元素,不会在他惶恐不安时给他一星半点的温暖。 一百个骑士,在冲刺之后,只剩下八十个,那二十个骑士,连人带马就在这片广场上突然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空间魔法师都是理论大师,在魔法历史上,除了传说中的梅林,从未有人真正地将空间魔法的理论构建出可以使用的魔法方程式。 空间魔法三大理论大师,珞巴契夫,欧德斯坦,黎曼,这三个人整理了梅林留下的魔法理论,各自设立了平行空间,广面弯曲空间和微面曲率空间的空间模型,珞巴契夫甚至在许愿池构建了一个弯曲空间的魔法阵,但因为无法验证这个魔法阵的实际效果,魔法界一直不承认空间魔法的实用性。 魔法是严谨的,科学的,无法验证即不存在,这是魔法研究的基础原则。 二十个骑士,完全消失,除了能用珞巴契夫的弯曲空间魔法将他们转移到未知空间以外,欧内斯特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可能,他那个关于“神术师假冒的魔法师”判断,错的离谱。 掌握了空间魔法,等于一只脚踏入了天国,这是魔法师们的狂言,他们在期待着一个魔法师用自己的力量,越神术师的祈祷和信仰,与神比肩对话。 但这样一个魔法师真正出现时,欧内斯特没有一丝半点魔法压倒神术的愉悦,只有恐惧和惊慌。 埃尔罗伊宫之上,唯见苍穹遥遥。 在下一刻,埃尔罗伊宫里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就需要仰望这个空间魔法师了。 他的脚下,离皇宫不到千步。知道他是谁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和小女孩搭话的习惯,不是个好习惯 千步,并不是很长的距离。至少在遍布雨水的广场,水元素魔法师欧内斯特可以在施展一个小小的魔法后,以越纯血马冲刺的度抵达埃尔罗伊宫的大门。 空间魔法师呢?一个空间传送魔法可以让他脱度的限制,瞬间出现在埃尔罗伊宫的大门内。 欧内斯特不明白这个空间魔法师为什么总是这样一步一步地缓慢前进,纵然空间魔法是所有魔法系别中最艰深最难以施展的一种,但从刚才他毫不费力地将二十个骑士凭空消失的手段来看,这位魔法师在空间魔法上的修为,短距离的传送完全不是问题。 或他只是展示一种姿态,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在无情地摧毁着欧内斯特和埃尔罗伊宫守卫们的信心与勇气。 这种缓慢而坚决的步伐比强力的冲刺更能让人生出无力抵抗的感觉。 欧内斯特张开双臂,当他冷静下来时,他的精神力足以覆盖整个广场,漫天的雨水为他提供着无限的力量来源,水,这种由一百一十三种自然基础元素中的两种组合起来的多态临界物质,在水元素魔法师的手中,就是一种可以完成他们任何意志的工具。 骑士小说中的魔法师,经常是邪恶的存在,他们用一些奇怪而诡异的材料施展魔法,然后吟唱难懂而繁琐的咒语和黑暗中的魔神沟通,完成他们的魔法。 欧内斯特没有看过这种骑士小说,只在回答梅薇丝公主的疑问时告诉她,魔法,其实很简单,它就是魔法师身上无形的手,随着你的意志操纵自然界中的元素。 以自身的标点建立一个三维空间坐标,在精神力的标注下,这个坐标空间里地任何一滴水,任何一片水坑。任何一个人,任何物质都有着唯一的坐标。魔法师所要做地,就是根据这些坐标点建立魔法元素序列,将这些序列应用到魔法方程式中,使得魔法效果能够顺利实现。 在这个魔法方程式中,由欧内斯特操纵的任何水元素都有着独立的轨迹。它们以各种运动轨迹在坐标空间里移动,并且在运动过程中进行着吸收热量变成水汽或散热量变成寒冰,又或是在互相间传递能量加。这些都取决于魔法师设定的魔法方程式的精准程度。 一个刚入门地水系魔法师或只是能简单地操纵一滴水在空间中划过特定的轨迹,但欧内斯特已经足以控制这片广场上的任何水元素随着他地意志按照三态临界定律自由转换各种属性和状态。 瑰丽的魔法阵在欧内斯特的脚下诞生,晶莹的冰花构成了魔法阵中基本方程式符文,细碎的冰纹蔓延开来,整片广场上的积水在广场上瞬间变成了冰层,这样阴冷的天气让欧内斯特地魔法更能够容易施展,冰层出现在空间魔法师的脚下。顺着他身上淋湿的袍子,马上将这位空间魔法师身上冻上了一层厚厚的冰晶。 欧内斯特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这个大面积的魔法耗费了他不少精力,看着对方终于停住了脚步,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轻易地制服了传说中的空间魔法师。 少了二十个同伴的骑士终于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但他们也没有办法再对被冰冻的魔法师起冲刺,除了喜拉雅雪顶上的伯德纹马,没有哪种纯血马可以在冰上冲刺突袭。 欧内斯特身上散出蒸腾地水汽,让他的宫廷魔法师袍很快就变得干燥利爽。他曾经笑着和加布里尔三世宣称,让他安安稳稳地呆在宫里,他的魔法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够在阴冷的天气让湿衣服很快干燥。 即使是水元素魔法师,也不会愿意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虽然渐渐小下来的雨依然很快会把他地衣服弄湿。 看到空间魔法师久久没有动弹,欧内斯特对骑士们打了个原地休整地手势,缓缓地走过去。 “你好。我并没有敌意。” 当欧内斯特出现在这个魔法师眼前时。他惊讶地现,这个连脸部都覆盖着冰层的空间魔法师。居然面对着他微笑起来。 温和而自信地笑容,在他那苍老的脸颊上,散着一种强大的气势,竟然让欧内斯特情不自禁地退后三步。 他的笑容牵动着脸上的冰层脱落,他抬起手,又缓缓地迈出步子,身上的冰碎裂成细屑,掉落在广场的冰层之上。 短暂的停留,空间魔法师的步伐依然是那么稳定而坚决,欧内斯特从未感觉过如此沮丧无力,他怔怔地看着那个微微躬着身子的高大背影,看着埃尔罗伊宫的大门步步靠近,竟然不知道怎么去阻止。 欧内斯特甚至忽略了这位空间魔法师说的那句话。 埃尔罗伊宫的大门从不关闭,只是日夜轮守着十名骑士,如今已经增加了五十名,枪与花骑士团派驻在皇宫附近的骑士已经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当他们目睹了宫廷魔法师欧内斯特,见到传说中强大的神秘魔法力量也无法阻止对方时,心中的惊骇让他们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拔出了背上的长剑,他们从马背上跳下来,既然突袭冲刺无效,骑士们准备以近身搏斗的方式阻止对方的脚步。 当所有的骑士离开马背,列阵挡在埃尔罗伊宫前时,这位空间魔法师脸上的微笑已经清晰可见,他举起了手中的魔法权杖,在身前划下。空间被他瞬间撕开,黑色的君士铠甲骑士,高大的纯血塞尔塔马,闪烁寒光的骑士长枪,刚才突然消失的二十名骑士,又再次突兀地以冲刺的姿态出现。 珞巴契夫弯曲空间!欧内斯特完全确定了对方的空间魔法,这个空间魔法师构建了一个弯曲空间魔法阵,在广场中央将二十名骑士送入这个弯曲的空间,在皇宫的大门前打开弯曲空间的另一端,将这些骑士放了出来。 二十名全副重凯全力冲刺的骑士,马上让离开马背列阵近身搏斗的骑士们阵脚大乱,即使是他们也无法抵抗重甲骑士的近距离冲击。 一时间皇宫大门前人仰马翻,欧内斯特眼前一晃,已经失去了那个空间魔法师的踪迹。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依然站在大埃尔罗伊宫的依耶芙特大厅里,梅薇丝站在旁边摆弄着墙边的落地大吊钟,这位小公主每次入宫,加布里尔三世都会抽出时间陪伴她。 “这是百年战争时期,盖拉迪诺的战利品,原本是摆放在法兰黎多瑙的皇宫里,盖拉迪诺在占据法兰都之后,就开始洗劫这个艺术之都,最后他放火烧掉的皇宫,已经空空如也。”一个微微嘶哑透着慈祥的声音在梅薇丝耳边响起,“你看,在这个角落里还有一列法兰文字,说明它属于一位法兰国王的情妇。” 加布里尔三世猛地回头,一个穿着黑灰色魔法师长袍的老半蹲在梅薇丝身旁,梅薇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问道:“你是魔法师吗?” “当然,如果我不是魔法师,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魔法师了。”老笑了起来,苍老的皮肤自然地皱起来。 “虽然你的眉毛很白,还有大把的胡子,满脸的皱纹,但你的语气和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小恶魔。他叫陆斯恩,你认识他吗?”梅薇丝完全没有感觉到加布里尔三世的焦虑,顺着老的手指看了一眼那行法兰文字,她并不认识。 然后她看着老的眼睛,“你的眼神,也很像他,看着我的时候,就像看着可以戏弄的小妹妹。” 老擦了擦额头,他大概是不认识什么小恶魔陆斯恩的,只是感叹于小姑娘丰富的联想,站直了身体,什么时候都喜欢和小女孩搭话的习惯,并不是个好习惯。 “冒充佛朗索瓦斯大师的魔法师就是你?”加布里尔三世看了一眼依耶芙特大厅安静的门廊,他缓缓地走过来,并不畏惧一个来意不明的魔法师,他牵着梅薇丝的手,将小公主护在身后。 守护大埃尔罗伊宫的护卫和骑士,竟然没有任何人现这个魔法师已经突破了层层障碍,直接出现在皇帝的眼前。“你不错。”老并没有回答皇帝问题,反而流露出欣赏的神色,这是加布里尔三世极少见到的态度。 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帝,通常只有他欣赏别人的时候,他的身份决定了樱兰罗帝国已经没有人够资格用这种语气来表示对他的欣赏。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与神共享尊荣者 依耶芙特大厅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正对着镜墙的巨大壁画。 壁画里樱兰罗帝国的历代皇帝和名将们如同史诗传说中的英雄,展示着他们的英姿。 实际上,马克斯威尔大帝就是这样的史诗英雄,第一幅壁画中他拔出王剑之间的场景,就是他传说色彩的起源,“只有真正的王,才能拔出此剑,王之剑,我的王”这把刻着一行透露宿命味道的剑,至今依然珍藏在天使大教堂马克斯威尔大帝的陵墓前,每一位安东尼奥皇室的新皇即为时,都会佩带着这把王之剑冠冕,象征着他是马克斯威尔大帝的继承人,是樱兰罗帝国“真正的王”。 第二幅壁画是康纳利维士大公的画像,这位大公佩戴着弯月头盔,鼻翼扬起,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似乎这位姓烈金雷诺特的第一位铸就家族辉煌的大公开始,烈金雷诺特家族就有着辅佐安东尼奥皇室的宿命,这个家族没有诞生过几个内阁大臣,却诞生了一批批的将军,即使偶尔有学型的人物,也是以研究军事理论著称。 站在加布里尔三世身前,神秘老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离开依耶芙特大厅叫来护卫围剿他,自顾自地欣赏起壁画。 片刻之后,无法忍受沉默的梅薇丝低声说道:“陛下问你是不是冒充了佛朗索瓦斯大师?” “冒充佛朗索瓦斯大师?你说的是梅林那个家伙吗?”老回过头来,嘴角含着笑,笑吟吟地看着梅薇丝。 如果不是他太老了,梅薇丝真的要认为他是陆斯恩了,她忍不住想,或他就是陆斯恩的爷爷吧。 梅薇丝点了点头,虽然这位老似乎不怎么尊敬樱兰罗帝国传说中地位最崇高的大魔法师。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皱着眉头,露出一位君王被忽视的不满,更加表示对这位老狂妄感到忿怒,居然称呼佛朗索瓦斯大师为“家伙”。 “我为什么要冒充他?”老似乎是在问梅薇丝。眼角的余光却注视着加布里尔三世。 梅薇丝看着陛下,这话不是她说的。 “这个问题。并不需要我来回答。”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注目着壁画中马克斯威尔大帝,近千年的传承之后,除了安东尼奥皇室标志性的金,光从脸部地轮廓来看,加布里尔三世和马克斯威尔大帝已经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了。“这是你做地事情。你在圣索菲亚广场前的表现,就是在引导人们认为你是佛朗索瓦斯大师……更何况你确实很像。” “为什么是像,难道我不能是他?”老并未表现出一个长的严肃和庄重。很随意的态度。加布里尔三世冷笑起来,“你要是佛朗索瓦斯大师,你怎么会去缅怀一棵和你完全没有关系的菩提树?梅林地思索,梅林三大定律,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并非真实的历史,任何一个魔法师都知道。” “你错了。我去看那棵菩提树。不是因为什么梅林的思索,只是想回忆一下马勒和巴奈特。安东尼奥皇室有历史可考地祖先就是马勒,他和巴奈特结束戈壁上的流窜生活之后,就来到了伦德,那时候伦德的城区并没有包括如今的辛西娅区,当年马勒和巴奈特的房子就建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位置,那棵菩提树是马勒和巴奈特亲手栽下,马勒在这颗树下和巴奈特说,他们的友谊像这颗菩提树一样常青。”老平缓地诉说着回忆。“我让这棵菩提树焕青春,只是希望安东尼奥和烈金雷诺特地友谊依然长存下去,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象征,不是吗?” 加布里尔三世微笑着,“这是很有趣的故事。” “是的,很有趣的故事。”老似乎并不在意加布里尔三世的怀疑。 “梅薇丝,你去找皇后。让她带你和母亲到花园里玩。”加布里尔三世拍了拍梅薇丝的肩膀。“这位老爷爷或有些话,不想让你知道。” 梅薇丝不满地看了一眼老。却顺从地离去了。 加布里尔三世看着老,却现对方根本不在乎梅薇丝离去,似乎也不担心梅薇丝离去后会唤来大批的护卫。 “你说的只是故事。这些都是没有办法证实地故事,按照你们魔法师的理念,没有办法证实,就不存在,是这样吧。”梅薇丝离去后,加布里尔三世似乎轻松了许多,“说吧,你的目的。” “我很欣赏你。加布里尔三世,你非常能够分清楚一个男人在什么时候应该做出什么决定。当需要为安东尼奥皇室付出,为了樱兰罗帝国,你会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的亲人,包括妻子和儿子。但当只是你自己受到威胁时,你可以挡在一个小女孩的身前。”老依然是那种十分欣赏的态度,在加布里尔三世看来,这种欣赏地态度只能属于壁画上那些已经逝去地历史人物来看待他。 “我并不知道你的意图,如果可以用她地生命换取我的安全时,我会牺牲她。”加布里尔三世有着帝王的气度,他并不会真正地被对方的态度激怒,“在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时,就露出丑陋的嘴脸求饶,甚至躲在梅薇丝身后……这样的我,不会被选择坐在皇帝宝座上。” “所以,我也选择了你。”老转过身来,面对着加布里尔三世,“我选择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至高无上的皇帝,一个能够俯瞰多米尼克大陆的皇帝。” “我已经是了。”面对老的狂言,加布里尔三既没有表示怀疑,也没有嘲讽,只是平静地宣示着。 “神圣日诺曼帝国的皇帝,至少可以和你比肩,有圣伯多禄国的赐予的荣光,他在世俗中有着更崇高的地位,他披着神赐予的光辉。”老收敛了笑意,眼睛中闪烁着刺穿人心的目光,“你并不如你表现的那样自信。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而神圣日诺曼帝国的皇帝,是神选择的君主。” 加布里尔三世盯着老,沉默着,不是默认,也不是否认,只是在思索。 “即使樱兰罗帝国成为教廷的教国,在樱兰罗帝国增设一个枢机教宗,让樱兰罗帝国的国名前加上神圣二字,让你也成为神选择的君主……这样的你,也不是至高无上。”老靠近加布里尔三世,将他苍老的手掌拍上了皇帝的肩膀,“孩子,即使你征服了整个多米尼克大陆,将神圣日诺曼帝国的领土并入樱兰罗帝国,在你之上,还有那个东方主教,神之代言人,众圣徒之主继任,最高大祭祀,西方宗主教,神圣日诺曼主教长,多米尼克大主教及都主教,伯多禄国元及神之众仆人之仆人格列高力七世。“既然如此,你的选择,又代表着什么?”加布里尔三世不会把这个老的话当成笑话,也不会天真地去相信,他是一个皇帝,他的意志代表着樱兰罗帝国的未来,他不能轻易地被人左右。 “让神权,成为皇冠上一颗耀眼的明珠,权杖上的金流苏,宝座上舒适的靠垫。”老的笑容有着邪魅妖异的味道,但他话中的内容却充满着无法拒绝的诱惑,“当王权凌驾于神权之上,你是真正的至高无上,你俯瞰着多米尼克大陆,神的牧羊膜拜于你,让神之代言人亲吻你的脚背。” “即便你没有冒充佛朗索瓦斯大师,但你也是真正的狂徒。佛朗索瓦斯大师也不能让王权凌驾于神权之上。你难道能够比传说中的梅林,更有力量,更有智慧?”加布里尔三世不得不承认,老描绘的内容是安东尼奥皇室历代君主梦寐以求的成就,这种诱惑也非常让人心动,但加布里尔三世不是梅薇丝,他从来不曾天真过。 樱兰罗帝国靠着梅林的影响力,樱兰罗海峡的天险,才能够让帝国的王权不至于屈居神权之下,倔强地抵抗着教廷的宗教压力,王权凌驾于神权之上?这只是个梦想。 “我是梅林的老师,我的名字不曾被俗世玷污,你可以称呼我桫椤圣殿主人。”老看着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眼睛,微笑着道,“桫椤,端坐阿斯托里雅,与神共享尊荣。” 第一百二十章 圣徒后裔的心愿 古道上传来孤独的马蹄声,旅人掀开遮挡风沙的纱帘,眯着眼睛注视前方。 粒粒细碎的沙子在风中肆虐,骆驼厚实的皮肉并不畏惧这些细沙,缓缓前行,在沙漠中留下一个个浅坑。人们穿着被沙土染黄了的棉布袍子,在这样的天气环境中,身穿名贵的丝绸显然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这一片天空,总是呈现着难以直视的土黄色,朝圣的信徒们望着极远处天地间朦朦胧胧的城市,疲惫的脸颊上流露出兴奋和崇敬的神情。 他们从骆驼上爬下来,拜服在地,跪拜着前往博耶纳----始祖初始降临的圣城。 在长袍磨蹭成布条,膝盖上的鲜血染遍黄沙故道,信徒们第一眼就看到了圣徒格吉尔在此传道的桫椤圣殿。 桫椤圣殿早已经沉沦在黄沙之中,如今只留下无数根高大的石柱,这些足足需要十人才能围抱的黑色石柱,高达数百尺,在天地间如此引人注目,斑驳碎裂的石缝诉说着历史,身穿轻甲的圣钥骑士团骑士们守卫在周围,驱逐着企图靠近的信徒。 根据博耶纳本地的居民传说,这里曾经属于一个恶魔,之所以称为桫椤圣殿,只是因为里边供奉着一件圣物。 圣物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被恶魔占据,这些疑问没有人知道,圣钥骑士们只是奉命掘。 “轰隆!” 最高的一根石柱突然陷入了黄沙之中,露出了一条通道,圣钥骑士们站在通道前,看着那用镶金玉石铺成的台阶,欣喜若狂。 兴奋过后,面对传说中的桫椤圣殿,有人小心翼翼地读出了第一阶台阶上的一行文字“桫椤,端坐…………,与神共享尊荣”。 这样一行文字,被当成桫椤圣殿曾经属于一个恶魔的证据。除了恶魔,谁敢狂言与神共享尊荣?至于中间模糊不清的几个字。一百一十年过去了,也没有人能够辨别。 圣钥骑士们并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圣物,只找到了一颗据说是桫椤圣殿主人的眼睛,还有大片的壁画。壁画上地内容让人惊骇于桫椤圣殿主人的威能,如果不是恶魔们习惯性地骄傲和自夸。这些壁画如果描述的是真正的历史,与神共享尊荣,并不算狂妄。 历史。沉沦在黄沙中,当它被挖掘出来,展现在世人面前时,却很难让人再相信它。 加布里尔三世,樱兰罗帝国的最高统治,看着眼前自称桫椤圣殿主人的老,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地心情。这段传说他并不陌生,被佛罗索瓦斯大师眷顾的安东尼奥皇室,隐隐约约地知道一些梅林的故事,其中就有传说梅林和这个桫椤圣殿主人有着不为人知地联系。 “桫椤圣殿主人,是一个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可以独立对抗天国?即便他曾经强大至此,他的身躯也被毁掉,只留下一颗眼珠。”加布里尔三世突然注意到老魔法师权杖上的黑色宝珠。和费迪南德搜集的资料描述的恶魔之眼似乎非常相似,冷笑起来,“你不是桫椤圣殿主人。” “从孔特雷拉丝手中夺走恶魔之眼,装饰在自己的权杖之上,用它作为自己是桫椤圣殿主人地证明,这只是个谋杀犯,拙劣的表演。加布里尔三世。你是这么想的吧。”老并不在意加布里尔三世的怀疑。他那双昏暗的眼睛中,有着看透人心的睿智。“你怎么想都不重要,我只是要告诉你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我更愿意理解为,你又要编织一个故事。”加布里尔三世相信这个老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想法,但这也有可能是骗子地自知之明。加布里尔三世也不会相信这个老的话,他所说的太遥远,太荒谬。 “在圣徒伯多禄建立圣伯多禄国之前,多米尼克大陆上并不存在教皇国。当时最强盛的几个王国,各自支持国内的教派,这些教派在王国中建立大教区,大教区的宗座被称为牧。牧由大教区内的红衣大主教们选举产生,但最终必须得到君主地认可。”老干枯地嘴唇呈现一种黑灰色,却集中了加布里尔三世的注意力,“牧,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记得这个词,只有研究宗教地学才会在古旧的典籍里翻出来。他们将牧解释为,神的牧羊领。加布里尔三世,你可以重新解释,君主的牧羊领。” “我对我的无礼表示抱歉。”加布里尔三世低下他尊贵的头颅,老短短的一番话,已经解开了困扰樱兰罗帝国数百年来的难题。 虽然加布里尔三世依然对老的真实意图有所怀疑,但他至少可以判断,对方不会来自圣伯多禄国教廷。 圣伯多禄国在多米尼克大陆的无上地位,教廷所代表的神权只能仰望,教皇的权杖,代表着神的威严,虽然各个教国有着实际的统治,但当这些国家立法公民必须是信徒时,作为信徒精神信仰的所在,教皇才是多米尼克大陆的实际统治。 这样一个精神上也至高无上的统治,很难让人生出征服和凌驾于其上的念头,樱兰罗帝国的皇帝们,总是在极力抵抗来自教廷的压力,甚至不惜放纵人们的思想,让宗教信仰的狂热无法在这片土地上扎根。 就这一点来说,樱兰罗帝国的皇帝做的十分成功,但他们的眼光依然有局限,凌驾于神权之上,即使是第一位将臣服的姿态抛开的盖拉迪诺皇帝也没有这么想过。 与其担心圣伯多禄国的教廷控制了樱兰罗帝国的信徒,不如让一个樱兰罗帝国皇帝掌握的教廷来控制信徒。 “当樱兰罗帝国有一个教廷,教廷宗座牧由你来决定,牧为你放牧羔羊,王权将凌驾于神权之上。”老欣慰于加布里尔三世领会了他的意思,“怎样做,并不需要我多说。要驱逐圣伯多禄国教廷在樱兰罗帝国的势力,樱兰罗帝国新建立的教廷将会是你掌握的最佳工具。” “我相信你并非圣伯多禄国教廷的人,但突然有一个来历不明,并且出现时造成误解和混乱的神秘魔法师,很难让人放心。相信你能够理解这一点,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为我打消疑虑。”加布里尔三世并不着急去思考和执行老提出的这个建议,那不是一件三两天就能决定的事情。 “要建立新的教廷,需要梅林的威望,如果是他出面提出,会减少很多舆论阻力。当我在伦德以梅林的姿态现身时,你可以大声宣布梅林眷顾着樱兰罗,他如同指引马克斯威尔大帝建立樱兰罗帝国一样,指引着你建立教廷。”老稍稍解释了一下,“不久以后,欧德修凡克家将全力支持你,这个闪耀神辉的家族,背弃圣伯多禄国,来到樱兰罗帝国成为你建立教廷的基石时,你会看到新建一个教廷,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就像当年圣徒伯多禄所做的那样,十二个圣徒搭建的教廷,让各大教区的牧失去了神之代言人的资格。” 欧德修凡克家族,纵然无法和十二圣徒相比,但这个扎根于整片大陆的神圣家族,却有着最虔诚坚贞的信仰基础,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们,依然在整片大陆上像他们的祖先圣徒格吉尔所做的那样,为最普通的信徒们传道赐福。 有这个家族的支持,樱兰罗帝国的教廷才不至于被信徒们的狂热扼杀,加布里尔三世马上就想起了克莉丝汀夫人,只是这个有着“圣裔”称号的女人,会和她的家族一起如这个老所说的一样支持樱兰罗帝国新建教廷的计划? 老似乎看穿了加布里尔三世的疑虑,“如果你知道格吉尔和伯多禄之间的矛盾,就不会担心了。两位圣徒,是十二圣徒中两种传道理念的代表。这两种理念,造成了如今的圣伯多禄国教廷内部依然存在着巨大的分歧。格吉尔的后裔,欧德修凡克家族一直试图主导圣伯多禄国教廷,但他们从未占据上风。如果能够新建一个教廷,他们绝对会愿意,这是圣徒格吉尔的心愿,也是历代欧德修凡克家族努力的目标。很快,克莉丝汀夫人会向你传达圣徒后裔们的意愿。” “梅林对樱兰罗帝国的眷顾,是我让他做的。当梅林不知所踪时,我会继续眷顾这个国度。”老说完,不再多看加布里尔三世一眼,缓缓离去,留下了还有许多疑问需要解答的皇帝独立。 世间,还有不受诱惑之人吗?即便是最强大帝国的皇帝,掌握着他的*,也只是为了斩断那个小女孩背后的刺芒。 老抹去脸上的皱纹,露出干净的温柔笑脸。 看到一位读现了我做作的本质,有些羞愧。 但某男一直觉得,与其将阴暗和丑陋暴露,不如戴上华美的面具,翩翩起舞时,娱人娱己,将面具嵌入面皮,那又何尝不是真实的脸孔? 谎言不被揭穿,会成为真理,面具不再揭下,那就是旁人眼中的你。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从女人身上找回自信 伦德的人们经历了秋后最诡异的一场暴雨,这场雨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仿佛只是为了增添那位神秘魔法师降临伦德的气势。 莱安区并没有多少住宅区,尤其是在埃尔罗伊宫附近,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普通市民,也幸亏如此,枪与花骑士团的缄默行动才不是那么费功夫,在皇宫广场上生的一幕,并不适合传扬出去。 即使即将在他手里诞生多米尼克大陆第二个教廷,王权的右手握着神权,这样足以在史册上留下和马克斯威尔大帝建立樱兰罗帝国同样光辉的功绩,加布里尔三世依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兴奋和愉快。 他来到希尔保特宫,在皇后凯瑟琳的卧室里,美艳的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慵懒地靠着窗,她成熟的身体被透窗的阳光勾勒出耀眼的曲线,完美地惊心动魄。 没有侍,梅薇丝公主被凯萨琳皇后带去见正好在宫里的米格拉兹亲王,虽然梅薇丝公主很不愿意,但她不能违背皇后的好意。 “你在等我?”加布里尔三世的目光柔和地注视着这个樱兰罗帝国最声名狼藉的女人。 “秋后总是有些渴睡,这样的天气,若真是躺在藤椅上,摇摇晃晃地睡着了,真得会受不了那份冷。”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晶莹白皙的手臂撑着窗棂,妩媚的贵妇人,无力地伸展了一下身体,并没有见到皇帝陛下的礼数。 “所以我看看窗外的景,我永远不可能将这宫里的景色看到如李谢尔河那样熟悉,还有些兴趣。”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有些失望,别过脸去,修长的脖颈有着迷茫气质的优雅。 加布里尔三世沉默了片刻,走到窗台前,握住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细嫩的手掌。 他们这么看着窗外。 慢慢地,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脸颊靠在了皇帝强健的肩膀上,“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却不能让我依靠。” “最强大地男人?”一向在臣民眼前以强硬和自信的气魄出现的加布里尔三世叹息着,有些难以抑制地失意。 “男人总是容易在拥有母性气质的女人面前展露出他们的脆弱和掩盖住地伤痕。”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感觉到了加布里尔三世地心情,不再泄她心中一直以来的忧郁。顺从地挽住了皇帝的手臂,“生什么事了?无论如何,在一个女人的心目中。你掌握着这个最强大的帝国。就是最强大的男人。你的自信,可以在我身上找回来。” 她的声音有着难以抵抗的妖魅诱惑。 加布里尔三世将她横抱起来,如蛇般的身体柔若无骨,在他地臂弯里闭上了眼睛,征服一个女人,确实能够让男人容易找回自信。 然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放到凯萨琳皇后的床上时,他却放弃了,那种压抑居然让他无法拥有一个男人的冲动。 他沮丧地垂着头,葛洛仙妮公爵夫人靠着他的背。 在伦德万千人的期盼和欢愉中,他施施然地走遍伦德。在暴雨之中缓缓前行,犹如一个检阅自己领土的真正君王,最强大的重甲骑士也无法减缓他的脚步,欧内斯特的魔法似乎只是拙劣小丑地表演,宫门前的列阵格杀在他眼前只是闹剧,他走在樱兰罗帝国最威严的皇宫里,无人能阻挡他,他像一个随意的游人,观赏着埃尔罗伊宫的风景。然后以一个脱俗世的贤姿态,指点一位皇帝。 加布里尔三世心中的挫败前所未有,这一刻他宁可相信对方是真正地神,这样会让加布里尔三世心中好受许多。 只可惜那分明是一个人,没有耀眼地光辉,没有环绕的天使,没有辉煌地圣光。那苍老的皮肤。浑浊的眼神,还有对一个小女孩的慈祥。分明只属于一个人。 世界上最强大的人,不是樱兰罗帝国的皇帝,加布里尔三世必须认清楚这一点,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帝来说,这样的自知之明并不是一件好事。埃尔罗伊宫之上,唯见遥遥苍穹,加布里尔三世在埃尔罗伊宫中,遥望苍穹时,却现苍穹之上,还有人类的影子。 同一片苍穹之下,被遥望的神秘老离开了埃尔罗伊宫,最精锐的骑士和护卫,居然没有现他如何的离去。 抹去了脸上的皱纹,那是一张截然不同的脸,避开所有的目光,在莱安区圆柱斗兽场造型的上议院大楼后,他走进了一栋独立的庭院。 庭院占地极广,正中央是一栋长宽足有三百尺的古堡,气势磅礴的古堡修建在市区,完全撇去了防御的堡墙,两侧有着六个圆锥形的巨大角楼,从伊苏河引过来的河水围绕着古堡,古堡背靠着小片的树林,前边是大片的花园,绿树,鲜花,雕塑,人工湖里碧色的湖水,在设计大师的构思中,搭配出极佳的视觉享受。 虽然以大小来看,建立在市区的庭院远不如西里尔区的大庄园,但这座古堡也是伦德市区仅次于大埃尔罗伊宫的第二大单体建筑。 最吸引人的是古堡右侧的剑塔,在阳光耀眼的时候,经过这座略显历史沧桑陈旧感的古堡时,人们可以看到剑塔上刺目的金字:樱兰罗的土地,需要烈金雷诺特的守护。 这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古堡,在六年前,西里尔区的夏洛特庄园还属于个落魄爵士时,安德烈公爵一家人在伦德的居所便是这个名为范伦铁恩的古堡庭院。 即使公爵一家已经搬迁到西里尔区的夏洛特庄园,范伦铁恩古堡也没有被售出,而是作为军务繁忙时期安德烈公爵在伦德市内的住所。 除了原驻的护卫,范伦铁恩古堡里还有着数十个仆人在日常清理打扫古堡,他们随时准备着主人的来临……虽然安德烈公爵大人一家并没有临幸这座古堡几次。 “夏尔先生,你要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安茜看着从古堡里走出来的年轻男子,躬身回报。前不久她离开了凯蒂雅珠宝在约克区的旗舰店,作为西里尔区的农夫家庭子女,西里尔区地大贵族们似乎对他们比较有认同感,要成为这些大贵族的仆人。并不苦难。 安茜找到了经常出现在伊苏河旁钓鱼的杰佛理伯爵,伦德市民遥不可及地大贵族们,在西里尔区褪去了他们高高在上的神秘面纱。随处可见。 至少这里还拥有独立土地,没有被贵族庄园收购的农夫,就稀有地多。整个西里尔区也没有几家了。 杰佛理伯爵依然记得安茜是那个小时候脸上长了很多雀斑爱哭地小女孩。伯爵很热心地帮她找到了兰德泽尔,老管家将安茜安排到了范伦铁恩古堡。“谢谢。这是送你的,虽然是仿制品,但做工不错。”陆斯恩时常会奉命来范伦铁恩古堡寻找一些古旧的典籍,烈金雷诺特家族在这里的经营要比夏洛特庄园久远太多,这里的收藏也远远过了夏洛特庄园。 安茜接过陆斯恩递过来的东西,这是一颗黑色的水晶圆珠,幽暗深邃的光芒散着独特的魅力,中间一轮红色的眼轮触目惊人地妖艳,虽说是仿制的。但安茜也在凯蒂雅见识了不少精工珠宝,做工确实很好。 “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安茜好奇地问道,她看着年轻男子淡淡的笑意,他总是能给人亲和的感觉,比兰德泽尔先生更让人觉得和蔼,一点也没有贵族阶级常见的倨傲。 “这是恶魔之眼,凯蒂雅珠宝曾经委托索伦拍卖行拍卖过的珠宝……当然,我已经说了。这是仿制品。真正的恶魔之眼在拍卖会时被人盗走,格利沙尔塔小姐没有拍到,我打算做一颗送给她,但她显然不会喜欢仿制品。”陆斯恩稍稍有些歉意地解释,毕竟将别人不喜欢的东西转送,这并不是一种很有礼貌的举动,陆斯恩从来不会因为他所面对地女子身份不同而吝啬于展现他的礼节和风度。 安茜并不在意这个。感觉到手心里温润的触感。欣喜地道:“非常感谢你,这是我收到的最漂亮的礼物。” “我真是受宠若惊。我一直以为你收到的最漂亮的礼物应该是凯蒂雅18号柜台那个小伙子送给你地手链。情人地礼物才是最漂亮的吧?”陆斯恩耸耸肩,笑道:“看来我猜错了你们地关系。” 安茜脸颊一片红润,“我才不是他的情人。” 陆斯恩点了点头,眼睛中有溢出来的温柔笑容,“希望这颗珠子很快就不会是你收到的最漂亮的礼物。” 他将手中的包袱交给安茜,“这里边是一些破旧的袍子,拿去烧掉。不久后公爵大人就会回伦德,注意清扫。正如你所见,我准备出一趟远门,我会为你带点小礼物。” 陆斯恩挥手和安茜告别,他的前方是伊登,或可以在伊登看看安德烈公爵。 克莉丝汀夫人接到公爵大人的来信,他已经抵达伊登,有些军务要处理。陆斯恩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安德烈公爵是如何处理伊登这个港口城市的军务,那一定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公爵大人,不要让我失望,陆斯恩按低了帽檐,登上了马车。午就更新了。 中午吃了橘子皮炖牛肉,很显然,是这种食物让我失去了下午出门闲逛的能力和心情。 第一章 离开伦德 陆斯恩驾着马车离开范伦铁恩古堡,出门远行,马车要比骑马舒适很多,在郊外时,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落脚点,马车里还可以凑合着过一晚。 他在上议院大楼前停留了一会,在这里可以远观范伦铁恩古堡。 这座古堡有着绝妙的外形,远远地眺望,华丽的圆形尖顶塔楼错落有致,在堆砌交错间呈现出一种极富有层次感的风格,人们对它的第一印象就是洛德皇帝时代达文西斯所推崇的古典装饰技法,虽然缺少前文艺时代强调的终极和谐美,但那些纯粹为了梦幻外观而存在的壁炉烟囱,精美雕刻的小屋顶,却呈现出了另外一种让人难忘的童话趣味。 他像所有第一次看到范伦铁恩古堡的游人一样,驻足观看。 “魔术师,你好。”声音有些冷,在陆斯恩身后响起。 陆斯恩回头,是红朱利尔斯,这个玛吉斯家的骑士,冷着一张英俊的脸,看着陆斯恩虽然已经没有了那种敌意,但绝对谈不上好感。 陆斯恩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示意对方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非常感谢你救出了沙芭丝蒂安修女,她是我最尊重的修女。”朱利尔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他已经习惯了冷漠地和尤金芬妮庄园以外的人说话,很难改变。 陆斯恩这才确定了朱利尔斯是用“魔术师”来称呼他,“非常荣幸,请不要忘记,我和朱利尔斯骑士一样,是一位坚持骑士精神的真正骑士。” “请你再示范一次,让我的剑无法拔出来。”朱利尔斯从腰间摘下他的剑鞘。 “很抱歉,这不是我的神奇之处,你知道那次是始祖的判决,始祖认为我们的决斗不符合正义和骑士精神。所以才无法拔出剑。”陆斯恩无奈地解释,他现不管是蓝斯特罗,还是朱利尔斯。这些纯正的骑士,面对着越他们理解的能力,都有着执着的好奇心。 “陆斯恩!”朱利尔斯怒道。“这是魔术。我看见沙芭丝蒂安修女将我地断剑修复并且轻松地拔出来了,沙芭丝蒂安修女并不会神术。所以你所展示的只是魔术,欺骗了我的眼睛。” 陆斯恩摇头轻笑,“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沙芭丝蒂安修女吧,在送她回尤金芬妮庄园地路上,她向我问过这个问题,我和她解释清楚了。我不愿意再解释第二次。” 朱利尔斯瞪了一眼陆斯恩,转身离去,菲尔兰多总理和几位上议院的议员从议会大楼走了出来。内阁有个提案需要他亲自给上议院的议员们解释。菲尔兰多总理正和身边比其尔议员商量着晚餐地去处,他抬头看了一眼,向正注目这边地陆斯恩招手。 陆斯恩走了过去,以标准的骑士礼节行礼。 “陆斯恩,今天和芬格尔斯的约会怎么样?”菲尔兰多的笑容十分和蔼,他欣赏的目光中带着点亲近,很容易就让人从谈话中理解到,他非常赞同他的孙女芬格尔斯和这位骑士约会。 比其尔议员疑惑地看着陆斯恩,这个面生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是西里尔区哪个大贵族家的子弟。 议员们纷纷打量着陆斯恩,贵族小姐和骑士们的约会,素来只是贵族***里闲聊的绯闻,但当这种约会引起了菲尔兰多地注意时,议员们理所当然地认为,那就不是贵族小姐和骑士的浪漫游戏了,里边会清晰地透露出玛吉斯家族的政治风向。 这个骑士出身哪个家族。什么背景。做过些什么值得总理欣赏的事情,马上有人示意侍奉着的护卫和骑士去调查。 “很抱歉。我似乎得罪了玛吉斯小姐,她有些不高兴。”陆斯恩非常遗憾地道,透露出恰到好处的愁绪,似乎在担心从此失去和芬格尔斯的约会机会。 菲尔兰多也遗憾地摇摇头,“芬格尔斯就是有些小女孩脾气啊,不过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我回去和她说说你的优点,相信她还会和你继续交往,年轻人,最关键是要自己努力啊。” 说完菲尔兰多拍拍陆斯恩地肩膀,将姿态做足了,才和簇拥着他的议员们离去。 “总理,这个年轻人,难度是菲兹捷勒家族的那位少爷?”比其尔议员低声道,有传闻菲兹捷勒家族的继承人已经来到伦德,玛吉斯家族要是能够和铁兰罗行省最富裕的家族联姻,倒算是一桩双赢的婚事。 以玛吉斯家族在帝国经济内政上的影响力,可以让涉足图书出版等多个商业领域地菲兹捷勒家族获得更强大政治地支持,而菲兹捷勒家族在商业***里的影响力,更能使菲尔兰多总理地一些政策获得更为广泛的推动执行。 “不,他是夏洛特庄园的陆斯恩骑士,克莉丝汀夫人将夏洛特庄园册封给他为领地。他可是有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两个姓氏的骑士啊……就像修斯坦尼顿伯爵那样。”菲尔兰多总理的声音并不大,但足够让周围尖着耳朵的议员们听得十分清楚。 议员们连连点头,纷纷附和菲尔兰多总理看人的眼光,但心中的念头却转开了。这是烈金雷诺特家族和玛吉斯家抛开积怨,在多次失败的联姻之后新的尝试吗? 陆斯恩配合完菲尔兰多,驾着马车离去,路途遥远,他必须找一个信得过的车夫。 范伦铁恩古堡里的这辆马车,并不招摇,是普通贵族家庭经常会准备的那种,马匹是埃博拉马和多米尼克大陆山地马混血引种,虽然不是十分高大,但耐力十足,适合长途旅行,也不会太招人注目。 车夫在塔克区和辛西娅区临近的地方可以找到,这里有着一批似乎什么都会干一点的劳力,找一个车夫是很简单的事情。 陆斯恩找的车夫叫布兹。是塔克区十三街附近的人。塔克区的街道不像其他区的街道命名那样讲究,这里的街从靠近伊苏河地一街开始,一直到靠辛西娅区的十五街。十三街上有塔克区警务局,治安是整个塔克区最好的,老约翰一家就在靠十三街地十一街。陆斯恩随口问了一句。布兹居然认识老约翰一家。 老约翰曾经当过海军,有一枚烈金雷诺特老公爵亲手佩戴的勋章,塔克区的人们差不多都知道,这时候老约翰再次得到烈金雷诺特家族地照顾,成为了塔克区警务局副局长地事情也很快传遍了整个塔克区。 有不怎么可靠的传闻指出,塔克区的现任警务局长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目前被革职监察了,老约翰很有可能顶上去。 布兹谈起老约翰一家,毫不掩饰他的羡慕,感觉陆斯恩也不是个寡言刻薄的雇主。忍不住问道:“先生,像你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会认识老约翰一家呢?” 陆斯恩的马车即使一般,布兹也能看出这位雇主的衣着和气质,绝不是普通的小贵族,也不是那些虽然还有着个不错的爵位,但身家败落地落魄贵族,那些贵族虽然会有着很高调的气势,但他们的底气并不很足。反而不会像那样依然鼎盛的贵族低调内敛平易近人。 “老约翰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我认识他不奇怪吧。”陆斯恩笑着道,他选择布兹,除了因为他甩马鞭的动作十分漂亮以外,更重要的是布兹手脚利索,说话也不惹人讨厌,有着车夫中并不常见的斯文味道。 “说得也是。老约翰现在不是普通人了。”布兹唏嘘不已。“能够认识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人,真让人羡慕。” “说不定你会比老约翰更好运。”陆斯恩说道。“向始祖祈祷吧,老约翰是个虔诚地信徒,他在军舰上和海盗战斗时,口里还念着经文。” “那是老约翰才能做到的事情。我觉得那时候应该大喊:救命,不要杀我,我没钱之类的比较有用。”布兹很清楚老约翰是塔克区的黑街人物不会招惹的对象之一,凶狠的海盗可比黑街上的人可怕许多。换了布兹碰到海盗,他除了会大喊这些话以外,把脖子洗干净似乎也是一条出路。 陆斯恩和布兹一路闲聊,马车在微微地颠簸中离开了伦德。 “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最近伦德地警察老爷们整天忙来忙去,塔克区几乎都翻了个遍,大概是什么厉害人物惹了大麻烦。”布兹又感叹道:“先生,服侍你这样的大人物真是舒服,像刚才那位城防司地老爷,他在察看你的身份证明时,那种恭敬的眼神,我都顺带享受到了。” 陆斯恩微笑着,没有再去和布兹搭话,掀开车帘,从北门离开伦德,依然可以看到环绕伦德的伊苏河,在圣米歇尔山堡分支后水流变缓,河水无声流淌,雨后的阳光蒸腾起的武器笼罩了远处米格拉兹亲王的莎温古堡和香舍索隆堡,只有圣米歇尔山堡的圣米迦勒像的点点金光耀眼。 从伦德北门到伊登的道路,是整个樱兰罗帝国最繁忙的道路,这条道路被认为是黄金铺成的财富之路,埃博拉商人的商船远涉重洋,从遥远的新月大陆将从更加遥远的云周大陆运来的丝绸和瓷器送到了伊登港口,樱兰罗帝国的商人们聚集在伊登,将这些商品送往樱兰罗帝国各处,这些和黄金等价的奢侈精致商品,最主要的就是送往樱兰罗行省,帝国最富裕的贵族们会购买其中的大半,剩下的在伦德约克区的商行出售,供给普通的富商和狠心奢侈一把的中产阶级。 离开伦德不过数里,陆斯恩看到的商行马车已经有上百辆之多,其中不缺乏瓷器商人的一架货车却邀请了近百人的护卫队这样的壮观队伍,还有鲁伊维尔和芭拉宝利这两大奢侈服饰制造商采购的丝绸面料和皮革制品,陆斯恩甚至看到了凯蒂雅的珠宝采购商鲁宾先生,这个带着凯蒂雅怀表的男人,在被凯莱儿骗去两张维纳多银色大厅《瑞文之舞》的门票之后,依然成功地将艾琳娜小姐请到了他的公寓里,并且享受埃博拉商人调教女宠的乐趣,如今他正志得意满地押送着在新月大陆采购回来地珍珠进入伦德。 伊登港口的女孩子们,就是被那些粗鲁的水手糟蹋了太多。否则倒是可是多停留一阵子,不过她们又怎么比得上被自己调教地敏感放荡无比的艾琳娜?想到这里鲁宾先生不禁有些冲动起来。 看到陆斯恩礼貌自然的笑容,这不是陌生人初次见面地客套。似乎是见过面地熟人打招呼,鲁宾先生不由自主地摘帽回礼,擦肩而过之后才细细地回想。直到那辆马车成为极细的黑点消失时。鲁宾先生才想起,这不就是那个什么学舞蹈的红裙女子和自己说话时,一直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的那个男人! 真是丢脸,鲁宾先生想起艾琳娜的那点冲动都消失了,那是他一辈子的耻辱,自己这样的打猎老手,居然瞎了眼睛上当受骗,而且今天还被人认出来了。 因为伦德和伊登之间繁忙的商业车队,这条黄金商路间隔不远就会有商队休息整顿带来的商机造就的小城镇,陆斯恩也不用担心真地需要在马车里过夜了。 黄昏时节。布兹将马车驶进了一个名为卢顿的城市,这里是离开伦德后的第一个真正称得上城市的地方,许多商队都会在卢顿做货物进入伦德的最后整理,一些大型车队经常会在这里停留数天,卢顿也远比一路上经过的那些小城镇繁华许多。 卢顿城里最多的当然是大大小小的酒店和小旅舍,它们除了提供基本的住宿服务外,经常还会为商店提供仓库服务,虽然价格昂贵,但商人们一般都愿意承担这样地成本。谁都知道卢顿的夜晚并不平静,这些在卢顿扎根的酒店和小旅社往往会更清楚入住的客人是不是已经被人盯上了,他们在客人租赁了仓库后,便会小心地提醒客人,并且提供护卫服务。 “先生,你是第一次来卢顿吗?那你可要小心了,像你这样衣着光鲜单身出门的老爷。是卢顿那些无法无天的盗贼最喜欢下手的对象。只有那些大型商队。他们有几十上百人保护货物,才不需要担心什么。”布兹熟悉地驾着马车行驶在卢顿特别宽阔地街道上。这里特别休整适合马车行驶地道路,并不比伦德的主要大街要狭窄。 “很久以前应该经过一次吧,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你知道,十几年地时间,会让人遗忘许多事情。”陆斯恩感叹道,这里离伦德不过数百里,却是他十六年间不多的单独出行。 “先生,我们最好找一家靠得住的酒店。”布兹甩鞭的动作有些紧张,他压低喉咙道:“我们的身后跟着人了。” 陆斯恩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件过时了的花格呢子外套,礼帽的边缘有些破损的痕迹,他压低着头,目光似乎紧盯着地面,一双有些过大的皮鞋和街道间磨蹭着出踢踏声,他和所有卢顿市区里那些随着商队出行的会计文书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人在卢顿随处可见,陆斯恩问布兹,“这意味着他会在我们进入酒店之前动手?是直接抢劫,还是欺诈?” “我不知道,先生,他们最常见的手法是制造点小混乱,然后在拥挤中把我们挤入街道旁的小巷里。”布兹放缓马车,“如果我没有猜错,在前边的分岔路口他们就会动手。那里有一个妓院的后门,人迹罕至。” “那好,我们就直接去那个地方。在知道他们需要金钱上的帮助时,却吝啬于帮助,这可不是一个绅士应有的美好品德。”陆斯恩看到布兹煞白的脸庞,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相信他们在获得我的帮助后,也会乐意回答我的问题,我想和他们打听一点消息,我要找一个人。”桔子皮干的,可以炖,湿的,不可以炖。 第二章 人生的悲哀 广袤的樱兰罗大地上,卢顿并不起眼。 这是一个没有城墙的城市,突兀地生长在大片的草原中,杂草围绕着它,白色的秋菊在草丛中凌乱地盛开,无名墓地安静地躺在西郊,对于一个八成以上的居民都是外来和暂住人口的城市,这些墓地代表着无法归乡的凄凉。 如果有可能,极少有人会选择死在卢顿,来来往往都是陌生人,即使死了,也是在一片冷漠的注视中永远孤独。 基德就在这些墓地里扮演一个扫墓的角色,他分开那些像老妓女希尔顿的头一样枯黄的杂草,露出惨白的石板路,他走到一块无名墓碑前,轻声叹息。 他十分悲伤,这里躺着的是一个干净纯洁的小姑娘,她有一个富裕的父亲,但她的父亲把身上的金币和债券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基德满足了他的心愿,用一把匕了结了他。为了补偿这个小姑娘,基德愿意让她做自己的情人。 基德是十分温柔的,他誓会让她爱上自己,小姑娘居然无法现他的温柔和疼爱,死死地反抗,基德也只能无奈地将还沾着她父亲鲜血的匕扎入了她的子宫。 “瞧瞧,女儿的子宫里流淌着父亲的鲜血,真是肮脏可悲。”基德命令手下将他们好好安葬,在卢顿这个城市里,基德总会善意地帮助这些可怜人有个好归宿。 可怜之人地可恨之处。就在于他们总是无法理解基德的善意,基德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帮有钱人花掉他们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金币,帮助美丽的女子们找到一个可靠而温柔的情人。 “基德先生,我们有了新的客人。” 基德转过身来,翻着深色大衣的领子,他笔挺的黑色长裤扎在鲁伊维尔地小牛皮靴子里,这种精工制作的靴子底下镶嵌着厚铜片。在石板上会出清脆的踢踏声,“好的,照顾好他,如果他足够俊俏。或希尔顿愿意免费招待他,我们从来不会亏待我们地客人,不是吗?” 和基德一副上层社会人士的打扮不同,为基德通报消息的只是卢顿随处可见的小流氓,他的衣衫很花哨,最能吸引女人目光的那种,杂乱的头上别着有趣的夹,他没有基德这种忧郁斯文的气质,只能靠着出格的外型吸引人地目光。 基德离开墓地,迈过过膝地杂草。扶了扶礼帽。迈着笔挺的步子进入卢顿。 最后一缕暮色离开卢顿,整个城市在一瞬间点亮起来,这是一个真正不夜的城市,它有着足够让人疯狂放纵的理由。 埃博拉商人的女宠在新月大陆风情的帐篷里扮作母犬,来自法兰的艳舞女郎在舞台上扭动着蛇般的腰肢,翘挺的臀线和**起伏的波浪更是让人沉醉,醇美地红酒一点也不亚于伦德最高端的酒庄。 街边林立的赌场里可以一夜暴富或一贫如洗,有人痛哭有人狂喜。 在阴暗的小巷角落里,便宜的站街女郎正在工作,扭动着略粗的腰和臀。虽然不如艳舞女郎的诱惑,但也足够光顾她地顾客*,豪放地呻吟或还会为她引来第二个顾客。 基德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些禽兽般交媾的男女,他也需要女人,但绝不会这样饥不择食,他会选择卢顿最高档地男士沙龙,那里除了有美酒料理和赌场以外。还有着卢顿最漂亮的女人。一些来自伊登和伦德的贵族公子哥也经常出现在那里。 当黑夜降临时,基德走在卢顿的街道上。看着周围欢愉的人们,心中非常满足,他是这里黑夜的王,即使是卢顿市政府和警务局,也只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一眼就看到了手下盯着的那辆马车,基德马上就估计出了马车主人的身家,出门用这种普通马车的人不会太富裕,但也有着足够让基德满足的金币。 基德并不贪心,也不会放过任何一笔小生意,他相信积少成多,勤劳工作才能致富。 他的手下在分岔路口走出,如果不出意料,其中一个人会被马车绊倒,然后理所当然地追索赔偿,这种追索方式会在那个基德偶尔光顾的妓院后门口进行。 非常意外的是,这辆马车居然自己拐进了妓院的后门。 基德微微有些惊讶,难道自己看走了眼,这只是一个出来偷欢还去不起高档男士沙龙的男人? 这让他感觉到被欺骗的愤怒,他快步走了过去,和他的几个手下将马车堵在了一个死角。 基德打量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男子,他的气质优雅,这种温和自然的上等人味道,只有接受过正规的贵族教育才会拥有,他的身材修长有力,但不是那种肌肉纠结的壮汉,说明这个男人可能经进行事骑马击剑等贵族运动。 黑色的礼服,黑驼绒质地的宽檐礼帽,洁白的绸制手套,黑色的手杖,还有一双出自鲁伊维尔的小牛皮靴子,那是鲁伊维尔最高端的产品,如果不是基德曾经在伦德鲁伊维尔旗舰店的橱窗里见过有这样两双不出售的定制品,完全没有铭牌的低调风格会让人误以为只是一双稍稍昂贵的牛皮靴子而已。 光是这双靴子很有可能就需要十余个金币,基德觉得自己的眼光确实出错了,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富裕。 基德暗暗叹息,这样的有钱人肯定还有着强硬的背景,舍不得放过到口的肥肉,就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西郊的墓地里增加一块墓碑了。 那个小姑娘一定会很喜欢这样俊俏的男子作伴,那双深邃黝黑的眸子,嘴角温柔的笑意,没有几个女人能拒绝他。 “你好,我是基德,和那个著名的骑士基德同名,我非常荣幸。但我不会笨到因为穿太重的铠甲而在泥水里淹死。”基德礼帽地伸手,准备展示一下他的风度。 年轻男子并没有放开他的手杖,只是一味地笑着,然后挥手让他的车夫躲进角落里。 “你很傲慢,你在拒绝我的友谊。”基德十分生气,当自己占据优势时,他十分喜欢那种肆意**的感觉,但这次对方显然没有认识到他的处境,反而以一种看戏的旁观态度放肆地笑着,基德觉得自己黑夜之王的地位受到挑衅。 年轻男子拿出了一袋金币,即使是在昏暗的后巷里,这样的金币依然耀眼生辉,沉甸甸的感觉至少有数十个之多。 基德认为自己似乎应该压抑下情绪了,拥有这么的金币,不应该为一点点的挑衅而损毁自己愉悦的心情。 “我给你们两种选择。”年轻男子抛着紫金色钱袋,两颗祖母绿宝石的饰坠触碰出清脆的声音,“第一种,你们帮我找一个人,然后我付给你们合适的金币。” “第二种呢?”基德左右看了看手下,笑着道,他们有十多个人,每个人都红着双眼,这样的大主顾可很少碰到。 “第二种,你们帮我找一个人,但我不会付给你们金币。”年轻男子收敛了笑容,“区别很大,看你们怎么选择。” 基德不是很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很不好,基德招了招手,讥笑道:“第三种,我们需要所有的金币,不会给你留下任何一个。” “转过身去。”年轻男子对他的车夫说道。 车夫很听话地背对着角落。 基德从他的大衣里抽出一柄锋利的短匕,这把匕出自铁兰罗行省的麦格瑟里德工坊,和樱兰罗帝*方定制的步兵近身匕相比,有着同样优质的材料和做工,只是少了两条血槽而已。 基德习惯用这把匕扎进女人的小腹,那种感觉让他十分兴奋。 他的母亲在孕育他之后,又用她的子宫替另外一个男人孕育了一个孩子,将她的爱从基德身上转移了。 从此基德就开始憎恨女人的子宫,他尤其喜欢在身下的女人婉转呻吟时将匕扎入她们的小腹,那种女人因为剧痛随之而来的强烈收缩感会让他体会到至高的愉悦。 “把钱袋给我,孩子,我会很痛快地扎进你的心脏。否则的话,我会在你眼前放一块镜子,让你看着我是如何割开你的胸膛,取出你强劲的心脏。”基德并不是威胁,他更希望年轻男子反抗一下,这样他就不会失信了,可以非常理直气壮地享受解剖的快感。 “心脏吗?”年轻男子的手掌轻轻地按在自己的左胸前,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胸腔里的跳跃,他的神情非常温柔,嘴角含着的笑容足以让任何少女献上自己的心。 “这是她的心脏,任何试图玷污的人,必须用鲜血洗涤他的罪。”年轻男子睁开眼睛,再无半分笑容,目光平静地看着基德,缓缓地伸出手杖,抵在了基德的左胸前,“人生的悲哀就在于,当有两个选择时,最后的选择总是错误的一个。” 手杖的顶部突然生出锋刺的树根,扎穿了基德的左胸,年轻男子轻轻地一拉手杖,手杖顶部的树根缠绕着一颗依然跳动着的 鲜血一滴滴地砸落在后巷里破旧的地砖上,基德的手下们双腿软,忘记了逃跑,目光惊恐而呆滞。 第三章 阿佛洛狄 卢顿的夜,不眠。 日暮之后的狂欢才刚刚开始,这条卢顿最主要的大街在这时候并没有多少商队赶着马车来来往往,以大商队缓慢的前进度,他们一般都习惯于一大早从卢顿出,在日落以前赶到伦德北门办理入城手术。 商人们在找到卢顿最好的酒店下榻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他们的货物,然后放心地留下几个护卫,将大部分警卫工作交给了酒店,这里的酒店无一不是和市政府与警务局有着紧密的关系,才能让商人们更加放心。 大部分随着商队的护卫和工作人员会在这里领到他们此次工作的六成薪水,在进入伦德后才能领到剩下的四成。 只要不是太吝啬的雇主,六成薪水也足够让他们在卢顿狂欢一次了,卢顿可是一个不管你口袋里装了一百个铜币还是一百个金币,都能把你掏空的地方。 一百个铜币可以享受下站街女郎的身体,再到小酒吧里喝几杯麦芽酒,剩下不多的铜币,跑到挂着黑铃铛的小赌馆里,押上一把,赢了可以继续玩,输了大不了被丢到大街上。 有一百个金币在口袋里的有钱人,就会像陆斯恩这样,来到阿佛洛狄男士俱乐部。 这是一栋有些年头的建筑物,风格是古典的庄园式,在浮躁而游离不定地城市里。很少有人认真去经营一家需要大量熟客和高端会员才能盈利的俱乐部,阿佛洛狄的成功就在于投资人英明的眼光和广阔的人脉。 陆斯恩十分欣赏用亚塔风格圆柱装饰的外墙,绿茸茸的常青藤攀爬在灰白的石柱上,前院中停留着各种马车,这个时候虽然还不是阿佛洛狄最热闹地时刻,但一些老主顾显然明白,人太多了的时候,就很难挑选到最漂亮的姑娘了。 这里的女人不一定会愿意脱下她们华丽地外衣。但她们都会陪伴着客人在阿佛洛狄享受各种项目,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在身边,即使不生某种**的事情,男人们也十分愿意支付金币。 通常这些很少用身体赚钱的女人。会比那些愿意和男人们上床的女人赚的更多。 陆斯恩拄着手杖,像所有初次来到卢顿的商人一样,一路闲逛地走近阿佛洛狄,他的表情十分随意,似乎是被阿佛洛狄在卢顿少见的庄园风格所吸引。 “先生,这里只招待会员,或你可以让你卢顿的朋友推荐,我们非常愿意为一位尊贵地客人办一张可以畅通享受所有项目地会员金卡。”大厅前的侍礼貌地拦住了这个面生的客人。 陆斯恩拿出从基德那里得到的金卡,在侍诧异的目光中走进了这家在卢顿赫赫有名的俱乐部。 正如陆斯恩所说的,人生的悲哀就在于。当有两个选择时。最后的选择总是错误的一个。基德为自己错误地选择付出了代价,他经历了人生的噩梦。 陆斯恩用手杖举着基德心脏,将热气腾腾的鲜血从他的头顶淋下,这样的经历,任何人只需要一次,就如同他的初夜一样难以忘怀。 虽然陆斯恩依然将他的心脏塞回去,但基德难以想象如果再有第二次,他会不会直接崩溃。 所以他很顺从地配合了陆斯恩,将他地手下派出去,寻找一个来自伊登地年轻贵族子弟。随从的车队马车不多,货物都是极其珍贵地艺术品和珠宝,护卫非常精良,会有全副武装的重装骑士跟随 这样的条件在卢顿很常见,但基德非常幸运,最近几天符合这些条件的贵族子弟却只有一个,这个人下榻在卢顿最好的酒店。他每晚都会出现在阿佛洛狄俱乐部。据说他很迷恋俱乐部里一个名叫曼蒂的女人,为了她。他已经在阿佛洛狄花费了数十个金币,但还没有带这个女人去过他的酒店。 陆斯恩没有为基德支付一个铜币的酬劳,反而借用了基德的金卡,虽然陆斯恩非常绅士地表示会归还,但基德显然是个慷慨的人,他坚持要送给陆斯恩,然后迅地离开。 “真是一个好人。”陆斯恩对布兹说道,然后打车夫将马车连夜赶回范恩特伦古堡,他支付了一个金币的酬劳。 这相当于布兹一年的收入,布兹觉得好运似乎不只光顾了老约翰。 阿佛洛狄在古拉西神话中,是纯洁的处女神和爱情女神,用这个名字足以说明经营对男人们心思细腻的掌握,没有什么比矜持纯洁掩盖下的堕落欢愉更能吸引人,陆斯恩走进大厅,顿时吸引了俱乐部职员们的注意力。 卢顿再繁华,也只是个纯商业化的城市,这里浮华的土壤无法孕育出底蕴十足的贵族,更不用说西里尔区沉淀历史的大贵族,卢顿人或许见识了许多在整个樱兰罗帝国都排得上名号的大商人,但他们绝少见到像陆斯恩这样风度气质让卢顿本地贵族中的几个男爵都会自惭形秽的绅士。 一个贵族可不只是拥有爵位这么简单,隐藏了疏离和淡漠的贵族式傲慢,自然的礼节让人折服,在随意的动作中展现良好的修养和气质,精致却无法看出设计师和品牌的礼服,还有一根绝对不会出现多余装饰物的手杖,这才是西里尔区男性贵族的标准。 陆斯恩就是这样一个西里尔区贵族的标准模板,他在礼节和生活细节上的苛刻要求,让他足够教导罗秀怎样成为一个贵族式的淑女。 这样一个男人出现在以富商和本地贵族为主要顾客的阿佛洛狄俱乐部,很难不吸引人注意,陆斯恩走到前台,古拉西浮雕文字“阿佛洛狄”的下方是一个披着拉西服饰的女职员,这种服饰以典型的温克尔曼式的唯美主义标准剪裁,轻薄近乎透明的小上衣在胸前左右交叉,在腰间轻系勾勒出妙曼的腰部曲线,半遮半掩之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女人充满魅力的身体曲线,自然流泻着诱惑,却没有任何直接的暴露。 “你好,我第一次来这里。”陆斯恩微笑着说道,这种儒雅的微笑马上让女职员后悔自己为什么穿成这样,这样的男人应该更喜欢被晚礼服包裹着的淑女。 “那你需要一个优秀的向导。”旁边一位年纪稍大的女职员接口道,显然她对于男人有着更充足的经验,不会像旁边的那位一看到太过俊俏的男人就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陆斯恩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紧张的女职员身上,伸出他的右手,“我相信她会是一位优秀的向导,陆斯恩。” “梅蜜。”梅蜜紧张地接受了陆斯恩的触手礼,她从来未见过一个男人拥有如此细腻修长的手指,干净得仿佛用牛奶泡过一般,“我将为你介绍阿佛洛狄俱乐部最优质的服务。” “谢谢。”陆斯恩跟在梅蜜的身后。 黑白格子式的地板很容易让人想起棋盘,水晶大吊灯在穹顶照耀着华丽的室内装饰玻璃,作为一家以商人为主要服务对象的俱乐部,阿佛洛狄的装饰风格难免有些流俗,墙壁上的油画虽然有不少是名家作品,但悬挂时明显地没有考虑到风格的统一和协调,更不用说搭配墙面的颜色了。 陆斯恩并不着急马上去找人,他看着梅蜜包裹在白纱下成熟的身体,在这里工作的女人不会纯洁到不识男女之事,但她的脸颊上依然有着动人的稚嫩味道,腰肋下细嫩的肌肤在她抬手为陆斯恩指点时,总会晃花人的眼,不得不说这种曾经盛行在古拉西宫廷中的服饰,非常能够勾起男人的*,也难怪古拉西会诞生众多*的皇帝。 一楼除了接待大厅,还有一个餐厅,一个休息室,阿佛洛狄真正吸引人的项目在二楼。 顺着旋转圆柱式的楼梯,陆斯恩和一个叼着雪茄的男人擦身而过,雪茄的香味十分好闻,有点像成熟女人的体香,梅蜜看了一眼陆斯恩,后似乎有了解的*,低声介绍道:“这是一种违禁品,里边掺杂了杨生花瓣,吸完之后会让人产生一种做梦的感觉。客人们用飘飘欲仙来形容,但我没有品尝过,或对于客人们来说,一个银币一根的价格并不昂贵。” 陆斯恩知道这是什么,人类果然是最接近恶魔的种族,这种东西可是教廷和各国都大力打击的违禁品,强烈的成瘾性会让贵族蜕变成丑恶的瘾君子,贵妇人们会为了吸食而甘愿脱去华丽的礼服成为人尽可肤的荡妇。 杨生花瓣燃烧的烟雾可以导致大量吸入的人昏迷致幻甚至死亡,但微量的烟雾却能带来极度的愉悦,吸食往往会觉得这是世间最美好的感觉,在那种半昏迷的状态中,他可以得到任何畅快享受的感觉。 这真是一个堕落的地方,陆斯恩轻轻叹息。 月票增加极其缓慢,大概是我写的不讨喜吧。第6也不保了,某书今天狂涨一百多票,淘宝也卖出一百多票,连我这样的人都忍不住想感叹了。 第四章 将我的身体献给神 二楼入口的扶梯上有着狮头浮雕手靠,古铜色的珐琅漆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散着庄重的色彩,柔软的猫眼地毯上的图案却有些诡异,陆斯恩看着靠墙扭动腰肢的艳舞女郎,微笑着对梅蜜说道:“非常感谢,到这里就可以了。” 陆斯恩将一个银币塞进梅蜜胸前的沟壑中,触手是如此的坚挺,以致于紧紧地夹住了薄薄的银币,丝毫也不用担心会掉落。 梅蜜微微有些失望,她最希望的是这位贵族式的绅士能够点她陪伴,像这样的男人,梅蜜不指望成为他的情人,但绝对不会介意为他脱下最后一层薄纱外衣。 艳舞女郎穿着贴身的短裙,裙摆下有着粉色的流苏,在她扭动着丰满的臀部时,荡起的流苏和妖艳的臀线将会成为*的源头,她身上璀璨的薄银亮片在昏暗的环境下也十分显眼,搭配着她眼睛上的银紫色眼影,虽然略显媚俗,却绝对诱惑。 更何况她有一对饱满的酥胸,跳着大胆豪放的舞蹈时,更能让男人们难以移开目光。 “先生,你或需要一个更懂得如何服侍男士的女人。”艳舞女郎的手指从唇角轻轻划到胸前,她说话是微微昂起头,这种习惯让她最骄傲的地方更加引人注目,“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牵一条小母狗给你**宠爱。”“听说这里有埃博拉商人调教的女宠。”陆斯恩微微皱眉,“我非常反感这种不尊重女性意愿地行为。” 一个身形微胖地男人。叼着雪茄。右手握着一杯冒着浓重麝香味道的血红色酒,这种用麝鹿肾香泡过的药酒,会让被妻子踢下床的无能男人,也能享受到征服一个女人的成就感,甚至是两个。三个…… 他地左手上牵着一条细铁链,链子挂在一个女宠的脖子上,脖子上的绳套用细羊皮包裹着,不至于划伤她娇嫩的皮肤,她四肢着地地爬行,人并不是适合爬行的动物。她的动作有些生涩,但脸上地神情却十分柔媚,水汪汪的眸子情深款款地看着牵她的主人,柔细的身体上只有不多的布片遮掩,她臀线中央的雏菊里插着毛绒绒犬尾,随着她轻轻摆动着臀部摇晃。 看到陆斯恩皱眉的动作,男人停下脚步,略带得意地抚摸着女宠蓬松的头。“叫两声。”“汪,汪……” 女宠顺服地叫了两声,不少一声,也不多一声,她眯着眼睛享受着主人地宠爱,似乎十分舒服。 “看吧,我并没有勉强她。”男人深吸了一口掺杂杨生花瓣的雪茄,眯着眼睛陶醉,“没有什么尊重不尊重。来到这里就放开享受这些有趣的事情吧,走出阿佛洛狄,我们依然是樱兰罗帝国最体面的上层人士。” “是吗?”陆斯恩笑了起来,手杖拨开女宠的间,露出苍白的脸颊,那种柔媚的神情变成怯弱的讨好,陆斯恩半蹲下身体。在女宠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女宠地眼睛里敛去那份水色。变成一片骇人的深红,她的喉咙里出低低的吼声。猛地扑向了牵着她的男人,一口咬断了男人的脖子,鲜血喷溅而出,男人咬着他的雪茄,甚至来不及呼喊几声,身体踉跄着倒在地上,双腿蹬了几下死去。 俱乐部里一片惊慌,当然惊慌地只是那些女郎和工作人员,其他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被手持头套和武器地护卫包围起来的女宠,这样地场面可是难得一见。 “主人被咬死了,很有趣的事情,不是么?”陆斯恩微笑着对双腿颤抖的艳舞女郎道。陆斯恩转身离开,径直走向三楼,那里有着风情迥异的厢房,许多身份尊贵不愿意抛头露面的贵族绅士们会在这里享受着阿佛洛狄各色的服务。 二楼的纷乱并没有惊扰到三楼尊贵的客人,只是护卫们略微显得慎重一些,这里的女人气质更加出众,也更加美艳“你好,我是阿佛洛狄,非常荣幸能为尊贵的客人服务。”说话的美人儿有一双秋波流转的眼睛,姣好的脸蛋是她最动人的资本,但这一点也不能遮掩她妙曼身材的诱惑力。” “阿佛洛狄?很好,我需要你的推荐。”陆斯恩听着这个古拉西中处女神的名字,稍稍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用俱乐部招牌作为名字的女子,她果然有着俱乐部招牌的资本。 没有半点风尘气息的女子优雅地转过身子,留给陆斯恩一个魔鬼般媚惑的背影,圆润的足跟踏着水晶底高跟鞋,扭动着圆硕的臀,轻轻地推开了一扇隐藏在倾水少女喷泉后的门,“这里是古拉西宫廷风格的房间,在这里你可以享受到古拉西帝王式的服务。” “我对古拉西的帝王并不认同。我相信那一间埃博拉风情的温泉房间更让我满意。”陆斯恩的手杖指着不远处一只栩栩如生的骆驼雕像,那里也隐藏着一扇通往极致堕落享受的*之门。 阿佛洛狄微微躬身,露出浑圆小巧的肩头,“十分抱歉,那里已经有一位尊贵的客人,或你可以看看宗教风格的房间,会有穿着黑纱的修女和你探讨教义,当然也可以探讨教义以外的事情,我们的修女都有一颗愿意满足信徒任何要求的善心。”“非常不错,虽然不知道你是否就是这家俱乐部的经营,但对于你,对于这家俱乐部我都非常满意。”陆斯恩挑起阿佛洛狄圆润的下巴,“我愿意选择这个房间,但希望和我探讨教义穿着黑纱的修女。也有一个名字叫阿佛洛狄。” 阿佛洛狄露出足够让绝大多数人感觉到惊心动魄地媚惑笑容。敛去那份知性地美感之后,便有了一份甘愿亵渎的堕落之美,“如你所愿,尊贵的客人。请你稍等。”;陆斯恩轻轻点了点头,一张足够俊俏的脸蛋。一份内敛的贵族气质,是征服樱兰罗帝国美女地通行证,即使是这位基德认为卢顿最美丽的女人,俱乐部身价最高的女人,也无法拒绝。走进房间,可以看到最醒目的圣钥标记挂在正面的墙壁上。充满着神圣味道的宗教壁画,似乎也是出自名家,触笔高深地笔法一点也不亚于一些大教堂内的作品,整个房间布置成礼拜堂的样子,圣坛上甚至摆放着圣水和一部《日经》教典,三排长椅铺上了柔软的皮垫,角落里有一个相对宽敞的忏悔室,掀开黑色布帘。里边居然有一张小床,很显然这里是信徒和修女畅谈教义之后进行下一步交流的地方,一些床第间的辅助工具也做成了宗教法器的模样,非常新奇,想必任何一个信徒都愿意向修女学习这些法器地真正作用。陆斯恩只等候了片刻,一只洁白的手掌在黑纱的衬托下推开了门,一身修女打扮的阿佛洛狄缓缓地走了进来,她低着头,脚步很轻。她的右手握着一本《月经》,胸前挂着一个圣钥挂坠项链,和所有惹人敬爱的修女一样,她也散着一种圣洁端庄的气息“你好,我是阿佛洛狄修女,你是想聆听经文,还是需要我接受你的忏悔?”阿佛洛狄微微抬头。注视着陆斯恩。她的眸子里并无半丝玩乐地戏谑。 /s;e5m$netbsp;陆斯恩坐了下来,“《日经》日读。《月经》月诵,《日经》让人心存感激,《月经》让人学会敬畏。在这个浮躁的年代,信仰已经在人们的心目中淡漠,无论是神,还是恶魔,都已经不是人们敬畏的对象。阿佛洛狄修女,请你用《月经》中的教义,让我重归敬畏。” 阿佛洛狄有些讶异地看了一眼虔诚敬仰的男人,他并无半丝作伪,似乎他真的是在神圣地教堂里聆听修女地祷告阿佛洛狄走到陆斯恩身边,和他隔着手掌宽的距离座了下来,将《月经》放在她那双丰润地双腿上,宽大的修女袍并不能遮掩修长腿部的线条,她轻轻打开《月经》为陆斯恩诵读经文。 “神是战士,他的名是至高。恶魔的战车,使魔,被抛在海中,他们的领沉于死寂之海,深水淹没他们,他们如同石头一般坠落深渊。”阿佛洛狄一边读着《出埃尔法记》中的一章,一边偷偷注视着聆听的陆斯恩,和她比起来,似乎这个男人更加投入角色,“神啊,你的右手施展能力,现出荣耀,神啊,你的右手摔碎仇敌。你大威严,推翻那些失去敬畏的,你出烈怒如火,将他们烧成碎片,你出气,水聚成堆,大水峙立如堡垒,海中的深渊凝结 “你让风动,海淹没他们,他们如铅沉在深渊之中,神啊,至高的威能,谁能像你,至圣至荣,可颂可畏。”陆斯恩接着轻声诵读,他转过头来,“修女,这是神的威能。你心存敬畏吗?”-“我心存敬畏,因此我虔诚服侍神,将我的身体献给神,我的丝,我的肌肤,我的唇,我的眼,独属于神,若有人玷污我,便是玷污神。”阿佛洛狄湿润的唇读着,她的眼神中不只有虔诚的圣洁,更有一点渴望被玷污的暗示。 “阿佛洛狄修女,我有些事情需要向你忏悔。”陆斯恩露出温和的笑意,他温柔地注视着修女,轻轻地帮她合拢腿上的教典,指尖不经意地隔着薄纱触碰到她紧致的腿,让阿佛洛狄一阵轻微地颤抖”~忏悔吗?真是能让人感觉到快乐的事情,阿佛洛狄想起那些她非常厌恶的法器,或在这个男人忏悔时,她会愉悦地使用这些法器,为他带来洁净的快乐。 第五章 七十一柱的侍立魔神 将忏悔室的黑色门帘放下,这里便成了一个封闭的私密环境。忏悔室里的床不大,但非常干净,柔软而舒适,甚至可以通过调节高低和折叠角度来配合某些特殊的事情。 阿佛洛狄坐在床边上,掠起她的修女袍,露出紧致白皙的小腿,她脱去鞋子,露出小巧的足,脚趾像五粒柔和的珍珠,精致诱人。 她的动作很慢,似乎有些不堪劳累,疲乏地躺了下去,舒展着慵懒的身子,黑色的躯体扭曲如蛇。 “迷茫的羔羊,你有什么罪过需要向圣洁的修女忏悔?”阿佛洛狄半眯着眼睛看着陆斯恩,略微低沉的女声若风中颤抖的嫩芽,在微涩的早春寒风中,带着怯弱的姿态舞着,若人怜惜。 “阿佛洛狄修女,你让我想起了一位名叫沙芭丝蒂安的天使,她用唇舌替我清理手指的不洁。”陆斯恩缓缓坐倒在她的身边,身子靠得很近,可以感觉到成熟女体的隔着衣衫透了过来。 阿佛洛狄握着陆斯恩的手,她的手白嫩微微散着象牙色的光泽,她引导着他的手指放在唇边,在润的唇边擦拭着,碰撞着她瓷白的牙齿,柔软的舌尖像春藤缠绕过来,吞噬着,直到她的深喉间,沾满了微香的玉液,舌尖在指缝间扫过,没有放过任何一点细微的地方。“是像这样吗?你这只手所犯过的罪,已经被圣洁的修女洁净,你的身体还有什么地方犯过罪吗?”阿佛洛狄呢喃道,她的眼睛里有着如同那位女宠般的水色,“神让我们学会宽恕,替信徒洁净罪孽,是我们最神圣的职责。我会替你清理任何罪。” “我所要犯地罪,用这只手就足够了。”陆斯恩的手掌按在阿佛洛狄的脸颊上,她昂着头,轻轻地磨蹭着他的手掌,像温顺的猫一样,出舒服的呻吟。 男人的手指仿佛蕴含着让人沉醉的魔力,阿佛洛狄抬起脸,嘴唇微微张开。她地声音是低呢,如同海洋中引诱水手的美人鱼歌声,陆斯恩安静地听着,在昏暗的忏悔室里,体味着她所带来的愉悦和放肆的享受。 阿佛洛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陆斯恩,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幽怨,有几丝媚惑。更多的是一种暗示地邀请,然后她闭着眼睛,享受着他手指的温热,鼻中压抑着低低的哼声。她越来越难以压抑的*让她地酥胸急剧的起伏,终于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那晶莹圆润的耳垂时,她出了颤抖地哭泣声,她明媚的眼中泪花绚丽。带着陶醉和沉沦的味道,她无法理解,这个男人怎么能给她这么强烈的感觉。 门帘猛地被掀开,一个年轻削瘦的男子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 “我高估了你的隐忍,我以为你还可以再站在门外一段时间。”陆斯恩的手掌从阿佛洛狄的脸颊上移开,侧着身子说话,温柔地注视着阿佛洛狄,却不曾看门口的男子一眼。 她那一声充满*和满足味道的呻吟显然被门口地男子听到,任何女人在这时候都会有些羞怒,阿佛洛狄红潮的脸藏在陆斯恩身手。冷冷地道:“坦尼斯,你干什么!” 名为坦尼斯的男子微微有些惊讶,他本认为此时应该会看到两个纠缠的身体在床上丑恶的扭曲,却没有想到陆斯恩只是坐在那里,他的坐姿,他的服饰整洁干净得无可挑剔。 “应该说你在干什么?阿佛洛狄,我为你开这家俱乐部。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你是我地人。我每年往这里砸了上千地金币可不是为了看你和别的男人偷情!”坦尼斯气急败坏地道。 “是吗?”阿佛洛狄看了一眼陆斯恩,她整理着衣服。用修女袍掩饰着她那双好看地玉足穿上鞋子,冷漠地看着坦尼斯,“你不要忘记了,我每年也给伊登送去了更多的金币。而且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你的人,不管我和什么男人在一起,都和你没有关系。” 陆斯恩的手掌按在床单上,感觉一片潮湿,他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敏感至此。 “这位先生,不管你想说什么,做什么……这时候你应该让阿佛洛狄小姐先行更衣,这才是一个绅士对待女士的基本礼节,你太让阿佛洛狄小姐失望了。”陆斯恩站起身体,握着他的手杖,站在坦尼斯身前,俯视着这个比他矮了近一个头的男人。 坦尼斯冷笑一声,打量了一番陆斯恩,突然收敛了那份怒火,“你说的对,阿佛洛狄,我有些话和这位先生单独谈谈。” 阿佛洛狄感觉到身体的潮润,看了一眼陆斯恩:“我马上回来。” 她迅地离去,临走警告坦尼斯:“这里不是伊登。” 陆斯恩这时候才看清楚这个男人,尖尖的下巴显得刻薄,削瘦的脸颊上有着商人特有的精明,深陷的眼眶有明显的眼圈,一张惨白的脸颊在补上点胭脂后,倒是有几分能够吸引女人的资本,更何况他那一身精制的衣衫,更是价值不菲,几粒镶钻的袖扣至少就需要几十个金币。 女人们拿她们的珠宝来炫耀,她们在最触目的地方展示昂贵的项链手镯和耳环,而一个有格调的男人就应该在袖扣,胸针,怀表这样不显眼的小东西上彰显自己的品味和财富。 眼前的男人绝非简单的显贵,陆斯恩非常期待他的表现。 阿佛洛狄临走前的一句话也透露给陆斯恩一点信息,这个男人不简单,如果在伊登,他可以为所欲为。 在伊登能够为所欲为的是什么人?任何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菲兹捷勒家族,这个扎根在樱兰罗帝国第二大城市的家族,有铁兰罗行省最富裕家族的名声,伊登三分之一的港口,四分之一的船队都属于这个家族。 “你看上了阿佛洛狄?”坦尼斯走出忏悔室,嘲讽道:“不管她怎么否认,最终她都是我的女人。我看上地女人。从来就没有不被我征服的时候。” “那又如何?”陆斯恩慢慢地走了出来,坐在三排椅子的第二排。 “那又如何?”坦尼斯重复了一遍陆斯恩的话,走到他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斯恩:“杂碎,如果你是冲着我来的,等下你就可以让你身后的杂鱼替你收尸。” “这可不是一个大家族继承人应该说的话,*裸地威胁有时候很斯恩嘴角含着笑,劝诫道。 “大家族继承人?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做了不少调查吧。敢招惹菲兹捷勒家族,让我想想会有什么人?”坦尼斯露出玩味的笑容,戏谑地道,“不可否认,你们的调查做得很好,即使我在这里**曼蒂那个女人,还是被你们现我最终的目的是阿佛洛狄。派一个俊俏的男人来勾引阿佛洛狄这个荡妇,试图激怒我,说吧,这会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 “进入俱乐部之前。我想和菲兹捷勒家族地坦尼斯少爷做一笔交易。”陆斯恩离开椅子,走近描绘着天使接引的彩窗前,“可是当我进来之后,我就改变了注意。” “交易?说说看。说不定我还有兴趣,你会再次改变注意。”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有着绝非一般的气度,坦尼斯连半点兴趣也没有,他不认为这个世界上人类地利益来往会有什么乐趣可言,他只想充分享受菲兹捷勒家族继承人身份带来的便利。 “不,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看来你在这人世间滞留太久,真把自己当**类了。”陆斯恩举起他的手杖,微笑着道,“不愧是阿斯蒙蒂斯统辖的恶魔,永远把*当成最能满足自己地低劣品行。让人恶 坦尼斯在震惊中退后一步,目光被黑色手杖上“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的符文字吸引住了,狂笑起来:“卑劣的天国疯犬,真是了解我。我看中的女人就是我的禁脔。你这样激怒我,是想被我更痛快地杀死?” “你的侍从已经被他牵着的女宠咬死了。这只你委托埃博拉商人精心调教的女宠,现在只怕也被杀了。你是不是更应该怒?”陆斯恩笑着说道,浑然不介意坦尼斯的眼睛里已经燃烧起火红色的怒火。 “罗秀……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宠爱她。我会让你品尝到极致地快感,男人,你难道不知道阿斯蒙蒂斯君主座下的恶魔,宠爱人类时是不分男女?”坦尼斯的手按在他的小腹之下,舔着嘴唇,“虽然我最爱的还是女人,但像你这样的男人,我也能满足。” “你给你的女宠取这个名字?”陆斯恩嘴角地笑意消失了,他本来觉得有些事情可以很平静而简单地展下去,双方都是恶魔,谈谈恶魔地理想,谈谈恶魔的人生,就能隐秘地解决一些棘手地问题。 但既然玷污了她的名字,陆斯恩才不会管他面对的是什么东西,这东西又会起到什么重要的作用。 “当然,伦德……不,整个樱兰罗帝国最高傲的贵族小姐,你不知道有许多男人想征服她吗?她就像一朵带刺的蔷薇,要采摘她必须付出被刺伤的代价。”坦尼斯得意地笑着,“我这次来伦德,就是为了征服这里的贵妇人和小姐们,这个女宠,就是那位带刺的蔷薇美好的未来。” 陆斯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手杖敲碎了彩窗玻璃,身形消失在黑暗中。 坦尼斯狂笑一声,追了出去。在卢顿西郊的墓地,陆斯恩停住了脚步,他站在一块夜色中惨白的墓碑上,杂草在他的脚下摇曳摆动,丝贴服着脸颊,他等待着身后的坦尼斯。 坦尼斯站在风中,他舔舐着嘴唇,这个男人在空气中留下的味道,实在太让人心动了。 “十一阶恶魔中第四阶的普瑞斯,阿斯蒙蒂斯并不会介意这样一个下属死去吧。”陆斯恩旋转着手杖,在风中抡起一圈暗影,“同为恶魔。我并不想杀你,但你不应该玷污那个名字。” “哪个名字?”坦尼斯略微惊讶地道:“同为恶魔,你是恶魔?” “玷污了她,就是阿斯蒙蒂斯,我也会杀了他,这个问题不需要再问。”陆斯恩冷漠的脸上没有半丝表情,他没有回答坦尼斯的问题,“没有让你死在阿佛洛狄俱乐部。已经是我对你的宽容了,我很难想象,像我这样忠诚地仆人,在主人受到侮辱后,还能让你活这么长时间。这算是因为阿斯蒙蒂斯吧,说不定很多年前你还在阿斯蒙蒂斯身后为我摇旗呐喊。” “居然直呼君主名字,你以为你是其他五位君王。还是至上四柱的魔神?”坦尼斯吸着鼻子,这个男人身上干净的气味,甚至让他产生的兴趣过了阿佛洛狄,如果不是对方有太多的敌意。否则坦尼斯真想以女子的形态和他欢好一次。 “不要玷污我的名。”陆斯恩沉默了,横握着手杖,他将召唤自己的侍。 坦尼斯舔舐着嘴唇,在这荒郊野外。他并不需要太谨慎了,虽然在人世多年,他从未暴露过自己地力量,面对一个实力未知的对手,坦尼斯只想着迅制服他,在从他身上获得阿斯蒙蒂斯君王座下恶魔最高的欢愉。 他伸出手掌,那已经不再是白净的手指,五根黏糊糊,滴着白色液体的触手向陆斯恩伸了过来。 坦尼斯曾经尝过奉遗天使的味道,在已经差不多消失在记忆中的那次天国战役中。他遥遥地跟随着自己地君主阿斯蒙蒂斯,将一个奉遗天使包裹在自己的身体之内,他依然记得那位奉遗天使被他带来的强烈快感抽搐得痉挛的样子,这么多年,他都只能品尝着人类地女子,再也没有尝过那些神圣味道的天使,而眼前这个男人。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美好感觉。他想象着自己的触角触碰到这个男人时,给他带来地极度愉悦。他的唇角已经留下了透明的涎水。 坦尼斯有些难过地闭上眼睛,除非在地狱,低阶恶魔才能在使用自己能力的时候保持干净美丽的形体,一旦来到俗世,即使获得一具最适合吞噬灵魂依附的身体,也会在这种时候被蜕化成丑陋的外形。 恶魔的天堂是地狱,当来到神所创造的多米尼克大陆,许多规则由不得他们不遵守。 触角像离弦的弩箭,撕裂着夜风,呼啸着直接扑向陆斯恩地脸颊,一本黑色书籍挡在了陆斯恩身前,用薄铁制作的封面似乎蕴含着炙热的力量,让坦尼斯的触角头部瞬间被烧成了焦炭,一阵恶臭味被吹散。 坦尼斯出凄厉的惨叫,他连退三步收回触角,却现身前多了个和陆斯恩一样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他也握着一根黑灰色的手杖,只是他地年纪却比陆斯恩大上许多,银白须,皱纹铺就地沟壑积累着智慧,他的右眼带着眼镜,漂亮地镜链挂在耳后,和所有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学一样,他有一顶象征学身份的书籍徽章礼帽。 就是这个老学用他的书挡住了坦尼斯的第一次攻击,但他并没有看坦尼斯一眼,单膝跪倒在陆斯恩的身前,低下头颅谦卑行礼:“主人,但他林听候你的召唤。” 但他林!听到这个名字,坦尼斯踉跄着摔倒在地,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没有半点生机和血色,作为一个普瑞斯级的恶魔,他可不会像刚刚具备完整形体的爱慕普斯小恶魔那样无知。 在恶魔中,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桫椤圣殿的传说,尤其是作为桫椤圣殿侍从的七十二位魔神,更是威名赫赫,但他林就是七十二位魔神中的一位,坦尼斯没有见识过这些魔神到底有多么强大,但他知道七十二位魔神每人侍立桫椤圣殿中的七十二柱,其中最靠近桫椤圣殿主人的四柱魔神,按照恶魔的等级来划分实力,那就是十一阶恶魔中最高等级的达克尼斯,是地狱六君王的级别! 但他林的魔神柱排位,坦尼斯无法得知,他却清楚地知道,七十二位魔神,普瑞斯这个等级的下阶恶魔绝对无法对抗! “但他林,桫椤圣殿侍立七十一柱的魔神,拜跪于王之右手,统帅三十六个阿斯托里雅恶魔军团。”陆斯恩的手杖轻轻地敲打着但他林雪白的银,“游荡在人世,没有陷入沉睡的少数几个侍,我非常高兴,你能够感觉得到我的召唤,不至于让我勉强将阿斯托里雅恶魔军团召唤出来对付这个普瑞斯。” “主人,侍聆听你的命令。”但他林苍老的脸颊上并没有分隔很久后见到桫椤圣殿主人的激动情绪,像他这样亘古存在的魔神,短暂的千年时光并不算什么。 “将他封存,从此以后你就是坦尼斯-菲兹捷勒。”陆斯恩看了一下缩在墓碑后浑身抖的普瑞斯级恶魔,“探知*和思想,模拟任何人的形象,并且可以形成镜像,你的能力虽然差点,但在我限制于这具身体,无法召唤出更高柱的魔神时,还算有用。” 但他林打开他的薄铁皮书,轻声诵读。更。 第六章 母女 伦德,西里尔区,夏洛特庄园。 淡紫色的窗帘斜斜挂在壁钉上,荣耀剑塔上夜灯的昏黄灯光透过了玻璃窗,落在了杂色的地板上。 尖锥形的挂钟出滴塔滴塔的机械声,罗秀跟着声音一下一下地数着手指头,从一到十,再轮回一次,如此循环着直到挂钟出整点报时的清脆鸟鸣声。 数到了右手中指,是她数数序列中的第八个数字,罗秀失望地叹了口气,决定从头开始。 “你在干什么?”克莉丝汀夫人坐在半拱形暗釉色书桌后,透过薄纱丝绸制作的小屏风看着罗秀。 罗秀低着头,不敢去看母亲的眼睛,她总觉得自己心虚的时候,会被母亲一眼看穿心事,那双深邃如海洋的眼眸,有着太多让罗秀可望而不可即的智慧。 当挂钟报点数手指数到单数,就看陆斯恩留下的信,双数,就不看,罗秀把这件事情已经做了半个晚上了,但是非常奇怪,每次都是双数。 陆斯恩太讨厌了,所以自己才不想看他留下的信,数出双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罗秀非常沮丧,她将情绪低落的原因归结于任何人数了几个钟的手指,都会这样心情不好。 克莉丝汀夫人合上手中的书《幸福在人间》,书名是前文艺时代杰出的短篇小说家乔万尼的名言,它也被视为前文艺时代人文主义思想兴起的宣言。而这本书,正是对这种古典文化复兴运动起源的研究。 “罗秀,你在十二岁时就读过坦世丁的《天堂曲》,但这部被称为前文艺时代开始的标志性作品,却不是采用当时最通用地拉西语,法兰语和普罗旺斯语。而是采用塔利俗语,包括坦世丁大量的十四行抒情诗歌,也是采用塔利俗语这种一向被正统文学所轻视的语言,你知道为什么吗?”克莉丝汀夫人离开椅子,白蓬长裙倾泻而下,在烛光下摇曳出纯净的典雅。 “彼特拉克说过,真正的贵族并非天生,而是自为。这也是前文艺时代人文思想的基调。在这种基调下,坦世丁要更加广阔地宣扬他作品中对宗教统治的*和愚蠢的不满,采用俗语比只掌握在贵族和上层阶级里地法兰语和拉西语更加合适。而且用俗语完成一部鸿篇巨制,本身也是对正统文学的一种讽刺。”罗秀略微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了母亲的问题,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作为一个母亲,其实我并不合格。我虽然重视对你的教育,为你准备了一个最优秀的老师和仆人----陆斯恩,但有许多职责,再优秀的老师也无法代替我履行。所以今天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或会让你想明白一些问题。”克莉丝汀夫人牵着罗秀地手,和她一同坐在加铺了驼绒垫子的沙上。 罗秀有些紧张,好像母亲察觉到了什么。 “让我们继续前文艺时代人文思想的话题,你觉得前文艺时代的人文思想和教会传统文化有什么区别?”克莉丝汀夫人轻轻地拍了拍罗秀地手背。这是她最心爱的女儿,尽管她向世人展示出最骄傲的态度,但在母亲面前,她永远只是一个需要母亲为她解惑的小女孩。 罗秀甚至可以完整地背诵坦世丁地《天堂曲》,对于前文艺时代的任何一位名家都不陌生,无论是塔利的诗人坦世丁,彼特拉克,小说家乔万尼还是雕塑巨匠索罗伦斯,画家拉法埃洛-圣乔奥和提香,又或是樱兰罗本土的达文西斯。奥斯瓦尔多,蒙扎忒,奥狄斯,还是法兰的拉伯雷,蒙恬,他们留下的艺术作品有很多就留存在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收藏室里,一些小说诗歌的原稿甚至就在克莉丝汀夫人的这间书房中。罗秀对于文化的黄金时代有着自己地理解。 “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的自我现。教会传统文化中理想的人应该是无为。顺从,容易满足现状。人应该心存敬畏,看到自己的渺小和微弱。而前文艺时代的作品,以坦世丁的《天堂曲》为例,宣扬地就是人地伟大,人的价值,人地解放和人的自由。这些作品提倡积极冒险精神,重视试验,要求展个性,解除人性的舒服,体现在人的感情上,就是提倡人追求幸福,反对禁欲,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反对虚伪和矫揉造作。”罗秀知道母亲想说什么了,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这一句很好。人对待自己的感情,就应该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你可以控制自己的*,但不要一味的禁锢。你一直都能自由地表达自己的厌恶,却很少表达出自己的喜好。当你肯定前文艺时代里的人文思想时,为什么还要通过一次次地数手指来为自己做决定呢?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当你的小脸蛋羞的通红时,藏到母亲的怀里,别人就看不到了。”克莉丝汀夫人看到罗秀俏脸上的潮红,女儿被揭穿了心事,这种小女儿态醉人的容颜,却只会被她的母亲欣赏到,她将女儿轻轻地拥入怀里,感觉到罗秀丝在脸颊上蹭过的酥痒,却在想,这大概就是为人母的无奈吧,许多事情她能够教导给孩子,她自己却无法做到。 罗秀离开母亲的书房,慢慢地蹭会房间,却在想母亲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说得好像自己是芬格尔斯,奥萝拉,坎蒂斯,柏妮丝那种等不及要找一个情人的不知羞耻的女孩子一样。 陆斯恩这个家伙没有告别就离开了,罗秀是不会在乎的,他就是再也不回来,罗秀也不会在意,就当他从来没有存在好了。 罗秀狠狠地捏着小拳头,这样想着,然后推开了卧室的门。那封由潘娜普洛伯爵送来的信应该还放在阳台上。 那时候罗秀正准备用自己的“提拉米苏”给潘娜普洛伯爵的脸品尝一下,却被这封信打断了,在知道陆斯恩悄然离开时,罗秀只知道自己当时很生气,那封信看也没看就丢在那里,跑到夏洛特庄园的大门口,她当然不是想看看陆斯恩是不是已经走远了,她只是想知道杰佛理伯爵今天有没有来这里钓他念念不忘地大白罗斯鱼。 最让罗秀生气的是。给自己的信,陆斯恩居然让潘娜普洛伯爵这个更加讨厌的小女孩送来,说不定她已经偷偷看了,如果陆斯恩在信里边念念叨叨罗秀的缺点和不够淑女的地方,一定会让潘娜普洛伯爵那种轻蔑不屑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 陆斯恩留给自己的信,里边肯定没有什么让人喜欢地内容,就算自己不看。这封信也要藏起来,她提着裙摆,微微躬着身子,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才觉这是自己的房间,怎么鬼鬼祟祟的,不就是去拿一封信吗? 想到这里,罗秀昂着头。走到细丝镂空花纹的落地窗帘前,拨开一线缝隙,让月光漏进房间,隔着半透明的玻璃门可以看到,阳台上月光如水,闪亮亮地晃人眼,而那封信已经不在那张红木方桌上了。 罗秀慌忙闯进阳台,露台阳台虽然很大,但见一片片如纱朦胧流淌的银白光芒,零散的桌椅。角落里地小花圃,触目所见并没有那封粉色的信札。 哪里去了?罗秀跑回卧室,翻开书架,翻开被子,翻开地毯,翻开衣柜,都没有。 罗秀摇了摇铃。桃乐丝从休息室里赶了过来。看到卧室里的景象吓了一跳:“小姐,有小偷吗?蓝斯特罗真没用。” “胡说八道什么……我问你。潘娜普洛伯爵送来的那封信呢?”罗秀焦急地问道。 桃乐丝努力地回想着,当时潘娜普洛伯爵曲解提拉米苏地寓意,惹怒了小姐,小姐很明显地想让潘娜普洛伯爵见识下烈金雷诺特家千金小姐的性格,却又没有这么做。 小姐怎么会不把蛋糕砸到潘娜普洛伯爵的脸上?这真是太奇怪了。 这时候桃乐丝才想起来,那是陆斯恩的信,只有陆斯恩才能够神奇地制止小姐,只有无所不能地陆斯恩……信……桃乐丝终于想起来了,兴奋地道:“是陆斯恩留下的信吗?” “是啊!在哪里?”罗秀同样兴奋地点头。 “我不知道啊。”桃乐丝才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当,自己又在兴奋什么? 卧室里一片凌乱,并没有找到罗秀想要的东西,她现这时候她失望的心情更加沮丧,莫名其妙的泪水从眼角流淌而已。 罗秀抹了抹眼睛,怔怔地看着玉色的指尖上通透的水珠,为什么要哭?的书友,把月票砸给我吧,不喜欢她的,现她也可喜时,也砸给我吧。 要哭?会哭? 这两个字从上午11点琢磨到下午2点,感觉没有什么区别,又觉得有区别,最后堆上了,上传的时候又去掉了一个。 很显然,我在无聊地推敲,为推敲而推敲,本来就没有区别吧。 另外答一些书友地问题: 我描述的是这样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有精致优雅的贵族生活,例如夏洛特庄园里的小日子。 这个世界里也有严重臆想狂,如总以为自己被开了后门的费迪南德。 这个世界里有变态,例如黑街人物基德。 当然也有***场所,花街,阿佛洛狄俱乐部,也有一些不道德的爱恋,如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和加布里尔三世。 我不会写一个欧洲中世纪混乱的贵族社会,但也不会写一个干净得如乌托邦地世界。 我写作地根本依据是人性,被人性主导的社会,主基调会差很多,但许多阴暗面差不多。 第七章 信 桃乐丝在整理卧室,罗秀站在露天的阳台上,夜风吹着她的裙摆,从肩头垂下的白色丝巾在风中凌乱飞舞。 罗秀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她知道自己出生在烈金雷诺特这样的家族里,要比常人肩负更大的压力和危险。 即使是在布鲁斯林里遭遇伏击,没有亲眼看到那血腥的屠杀场面,但她知道那里躺着十九件因为自己而死的尸体,她也不曾因此而有半丝忧心自怜。 她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还有一个时时刻刻为她遮风挡雨的完美仆人,或她更应该是一个随时可以将眼泪从眼角挤落下来的娇气小姐。 罗秀不是这样的,她不屑于流泪。 因为她知道,陆斯恩欣赏的女人,会像母亲那样,总是展现出最高贵优雅的姿态,在淡然的笑容中,用手中掌握的力量,撕碎阴谋,轻松地化解危机,而不会为了一点点小事就眼泪汪汪。 罗秀觉得自己很失败,如果陆斯恩看到自己流泪,他是会露出惯有的嘲讽笑容,还是轻轻地擦拭掉自己的泪水? 在这样的反思中,罗秀终于察觉到,这是从小到大陆斯恩第一次真正地离开自己的身边,让她有些不明的心虚和空洞。 她有些无奈而沮丧地承认,有时候自己的底气,不是来自于烈金雷诺特家族淡金色马蹄徽章的荣耀,不是因为自己比旁人更优秀。只是因为那个坚持以仆人自居地男人,微笑地站在身后。 “可笑,罗秀-格利沙尔塔-烈金雷诺特。她的骄傲来自于一个仆人。”罗秀冷笑着,眼角的泪水早已经被吹干,只留下淡淡地泪痕。 “因为他而骄傲,不是很好吗?”咯吱咯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声音有些不着调的冷漠,因为冷漠而冷漠。 夜风轻浮地挑起罗秀的丝,她不用侧目,也知道那是潘娜普洛伯爵又坐在自己的窗户前吃榛子了,而且她还会用一个金丝锦袋将榛子壳装起来。 “我在吃胡桃。不是榛子,据说这是远东次大陆以南一个飘荡的海岛上的特产,是当地土著的食品。”纱麦菲尔心情似乎不错,虽然她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惨白色地脸颊上也没有半点愉悦的样子。但她能够和她眼中颇为不屑的人类如此交谈,足够说明她的心情比罗秀好。 罗秀没有理她,这个女人,就像奥斯瓦尔多歌剧《三月女王》中的女王角色,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俯视着一切,在帝国没落。她地身边再也没有臣服的臣民时,她依然坐在自己的宝座上,留下一句唯心的经典台词:“我是王,整个世界的王,即使你们都背叛了我,我依然统治着我。” 近乎疯癫的女人,这是罗秀对潘娜普洛伯爵的印象。 纱麦菲尔没有在意罗秀比自己更冷漠地态度,她短裙下的树枝也被风吹的抖动起来,“陆斯恩。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只是我的仆人。”罗秀终于说了一句话,她有些奇怪这位伯爵对陆斯恩的推崇,她和陆斯恩一起长大,如果陆斯恩真的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这位伯爵,自己多少应该会有些印象。 一个远在蓝斯大草原长大的女伯爵,会和夏洛特庄园里的一位侍从官亲近熟悉。却不认识侍从官服侍地主人。这也太奇怪了。 “无知无畏,天国之上。深渊地狱之下,也没有谁有足够的底气认为他是谁的仆人。”纱麦菲尔看到罗秀的泪水,终究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眼泪这种奢侈的东西,也可以随便流下。 “你说话总是很奇怪。他是我的仆人,和天国地狱什么地都没有关系,这是他自己认可地身份,难道还需要旁人来指点?”罗秀似乎收敛了那份短暂的脆弱情绪,“陆斯恩是我地仆人,不需要任何的指手画脚。” “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表现的那么有信心,你就不会这样强调了。”纱麦菲尔及臀的线缠绕着水梧桐树上枯瘦的枝干,凌乱如鬼魅,她的声音在夜中有着这样的诡异,“你一直认为,陆斯恩是你一个人的陆斯恩,他是属于你的陆斯恩。当他慢慢地脱离你的生活时,你不习惯,你不愿意,你不安心,你心慌意乱,所以当他在没有和你告别,只留下一封信时,你甚至没有看到信的内容,他仿佛就这么突然消失,就算知道他会回来,却依然让你觉得,他不再只是安静地站在你身后,他也会像影子一样,在黑夜中消失,你看不到。” “人类的书籍,最适合了解人心。”纱麦菲尔有些凄凉味道的声音继续响起:“陆斯恩让我了解人心,才能和他同行。但当我了解越来越多的人心时,我越来越觉得,人心只是一些杂乱无聊的情绪。” 罗秀在夜色中安静,她的侧影有着夜的魅力,孤寂冷清。 “你刚才在找陆斯恩的信?我没有看,但我知道在哪里。”纱麦菲尔从水梧桐树上跳了过来,她的身体是如此的轻盈,像飘荡的纸片,落在罗秀的身前。 罗秀回过神来,她的思绪有些混乱,她绝不会认同潘娜普洛伯爵的那番话,但她依然觉得,如果看了那封信,或会让自己安心一些,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安,没有任何理由的燥乱。 “你想怎么样?”罗秀不会认为这位一直看自己不怎么舒服的女伯爵,会好心地告诉自己信在什么地方。 “答应帮我一个忙。”纱麦菲尔看着罗秀,她薄弱的身体应该楚楚可怜。但那精致到完全不带人气地脸蛋上,却有着和罗秀同样的骄傲,显然让她开口恳求帮助。是一件非常为难的事情。 秀惜字如金,正如眼前地女伯爵一样,罗秀很少会给别人提条件的机会。 “这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但是正如同所有的贵族一样,一个传统的名门领主,来到伦德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宴席需要参加,过几天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吧。”纱麦菲尔要和罗秀一起去,只是为了提醒自己,她怕自己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无聊的心情,不小心把他们全杀了。 这样的事情。纱麦菲尔做完之后甚至不会记得,但会让陆斯恩不满,他已经不是一次二次地提醒她,如果想要他这位骑士亲吻潘娜普洛伯爵的指尖,就必须尽量地遵守俗世地规则。 罗秀松了一口气。她还担心这位女伯爵会趁机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据说一个什么家族的一只什么也会参加,好像是我的未婚夫。”纱麦菲尔剥着榛子壳,“如果那天他和我说话,我就杀了他,你不要主动告诉陆斯恩我做了这种事情,虽然我从来不向他隐瞒什么。” 罗秀有些惊讶地看着纱麦菲尔,她知道这位女伯爵没有开玩笑的爱好。 她只是觉得这位女伯爵地气焰甚至会压倒加布里尔三世陛下。 飞马家族不是什么小家族。放到西里尔区也是赫赫有名的大贵族,能够和这种家族联姻的,也需要同样的地位和实力,但潘娜普洛伯爵不只不记得自己未婚夫的名字,甚至对未婚夫家族的姓氏也没有印象,还会因为未婚夫和自己说一句话,就要杀了他! 就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也不可能毫无理由随随便便地杀一位贵族。 “有问题吗?”纱麦菲尔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看到罗秀露出讶异地神色。不由得嗤了一声:“蝼蚁就是蝼蚁,只能够理解蝼蚁。” “算了,我不杀就是了,你答应了吧?”纱麦菲尔不耐烦地道,她显然误解了罗秀的表情,认为她是害怕自己真的杀人。 “你做什么我才不在乎。我答应了。”罗秀伸出手。“现在可以把信给我了吧。” “我只是说我知道信在哪里,又没有说信在我这里。”纱麦菲尔轻哼着。“下午刮风,吹到阳台下了,在那片蔓藤中。” 罗秀站在阳台上,看了一眼那片在黑夜中犹如蛰兽一般的蔓藤。 “你不去拿?”纱麦菲尔奇怪地道。 “我已经答应明天和你去参加晚宴了,现在我做什么和你没有关系吧?”罗秀总觉得自己被这位小女孩伯爵逗弄了,让她有些忿怒。 纱麦菲尔突然大声笑了起来,“你不就是想等我走了以后再去拿吗?虚伪,无聊,浅薄的女人,我才没空嘲笑你。” 说完,纱麦菲尔依然无视门窗地跳下阳台离开,罗秀觉得,如果不是陆斯恩出现在她眼前,她就不知道好好走路。 罗秀强忍着自己的怒火,这还不算嘲笑? 但事实上,正如纱麦菲尔所猜测的,罗秀在阳台上站了一会,确认了潘娜普洛伯爵没有躲在哪个角落等待讥讽自己,才跑下去在蔓藤间找到了陆斯恩留下的信。 “小姐,在你最忠诚的仆人离开地时间里,请经常和潘娜普洛伯爵在一起。” 整洁的信札上,留着陆斯恩干净雅致的字体,只有这么一句话。 陆斯恩!罗秀觉得自己今天是真的疯了,就为了这么一封信的一句话。 罗秀从未如此生气过。放5k到6k的,但是今天晚上第二章刚刚被我砍掉一半。 第八章 伊登 离开卢顿往北,经过凯尔斯城,这座在街头随处可见卖艺乐的城市,因为前文艺时代的大音乐家奥狄斯而闻名。 奥狄斯这位在六岁就完成了三只小圆舞曲和一只快板的天才,他在凯尔斯城托德大街18号的故居每年都会引来无数游人的参观。 但另一位六岁完成了《恶魔的颤音协奏曲》,难度媲美塔利音乐大师帕格尼斯巅峰作品《二十四随想曲》的天才,自然不会对小圆舞曲和快板天才的故居表示半点兴趣。 陆斯恩只是在穿城而过时看了一眼奥狄斯的两层小别墅,据说这里曾经是整个多米尼克大陆最优秀的音乐人才聚集的地方,但陆斯恩也知道,身患妥瑞氏症的奥狄斯在这座小别墅里,给他的堂妹写带许多猥亵词语的信件,并且会用“又老又年轻的猪尾巴”作为下款。 人类的天才有时候很有限,一旦越了常人,那就意味着会有些疯癫痴狂。 凯尔斯城再往北,会经过南危普顿,在樱兰罗行省靠近铁兰罗行省的边界城市库温短暂地停留了一天,这里的一个博物馆据说收藏了一位遇难天使的尸体。 陆斯恩坐着菲兹捷勒家族的马车,担任车夫的是菲兹捷勒的家族骑士巴尔克,巴尔克告诉陆斯恩,这个博物馆还是不要去参观了,如果陆斯恩是一位虔诚的信徒,一定会烧了这个博物馆。 陆斯恩微笑着表示自己虽然虔诚地信仰始祖。但更是一位理智地信徒,并不会被狂热的宗教信仰左右。 来到这个让所有人都不会忘记库温的博物馆,陆斯恩也十分惊讶地现了这个遇难天使的尸体,居然是当地人在城外的密林里抓住的一只白猴,背上被插了一对家养大白鹅的翅膀,然后制作成的标本。 库温的人们就是这样有暇而且很具备幽默才能,虽然他们为此付出了博物馆每年都会被烧毁数次地代价,但他们乐此不彼,这次是白猴。下次也许他们就会扎个稻草人插上鹅翅膀,继续欺骗那些好奇的人。 离开库温,沿着前往伊登的商道,经过坎布里亚河,这条河流是普雷斯特特山脉的支脉坎布里亚山脉上的雪水融化而成,比不上伊苏河这样浩荡广博,却有着精致流水的味道。穿过了沼泽和数不清的小湖泊,成为樱兰罗帝国两个大行省地天然分界线。 河南岸的人们热衷于在沼泽和芦苇丛里抓捕肥美的水鱼和炉鹫,而河北岸的人们却在忙碌着秋收,铁兰罗行省的人们不同于樱兰罗行省人们的悠然自得,在这个工业,农业,商业都占据了帝国最大比重的行省,一切都显得匆忙繁碌,这里的城市里人们神色匆匆,脚步急促。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当然也不会像库温人那样热衷于和外地人开一些小玩笑。 但他林成为坦尼斯-菲兹捷勒后,将他的骑士巴尔克派遣成为陆斯恩地向导和随从,他驾车的技术一点也不亚于赶车近二十年的布兹,数天之后,陆斯恩在广袤的平原上听到了海浪声。极远处的海岸被浪花拍打出一条白线,然后他看到了伊登。 马车一步步地靠近伊登,这是坦尼斯的马车,加大加宽了车厢,非常适合长途旅行。车壁里有个不小地酒柜,都是法兰葡萄园里aoc认证的好酒,包括了罗曼尼康蒂与帕图斯,还有一种用类似葡萄的小红山果酿制的棕红色果酒,在菲兹捷勒家族的包装下,这种更像饮料的果汁酒在除伦德以外的城市里。非常受女士的欢迎。 陆斯恩掀开车帘,远远地注视着海岸线上那座宛如漂泊在海洋上的城市,它似乎就是一艘巨大的船舰,安静地靠着岸,却又随时会在水手地号声中,启航离去。 它的背景永远的湛蓝色的大海,即使是广阔的大海也无法让人忽略它的壮观。无数根大石柱插进海水中。将城市的触手伸向海洋之中,码头和数不清地船行就在这样地石柱上搭建。这种完全搭建在海洋之上的建筑,占据了整个伊登三分之一地面积,说伊登是海洋上的城市,并不为过。 “先生,你是第一次来伊登吗?”巴尔克是个热心的骑士,他总是热衷于介绍沿途的风景给陆斯恩,陆斯恩也不管知道不知道,都用心地倾听着,并且时不时地对骑士表示感谢。 巴尔克觉得这位先生似乎比坦尼斯少爷要好接触得多了,坦尼斯少爷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将他看上眼的女人勾上手,而这位让坦尼斯少爷亲自交待必须以最高规格接待的先生,却是一位博学而文雅的真正绅士,巴尔克这么感觉。 “大概是第一次吧。”陆斯恩含糊地回答,他看着海浪在这些石柱上激起了浪花,低低的咆哮声总是让这个城市的安静带着点酣睡的味道,海鸥在城市上空盘旋,清脆的鸣叫是海浪声外伊登另一个标记的声音,陆斯恩有些感慨地道:“一直想看看伊登的海浪,伊登的海鸥,它们无数次地出现在蒙扎忒的小说集中,而他创作的舞蹈剧《海角》,便是以伊登作为剧本背景,最后男女主角在海浪和海鸥声中疯狂的眷恋缠绵的一幕,让《海角》成为只在私人沙龙里演出的*剧,虽然无法得到广泛的认同,却让在伦德观赏过这部舞蹈剧的贵族女士们一致认为,在伊登的海浪中,将动人的呻吟为海鸥的鸣叫作为伴奏,是最浪漫绮丽的缠绵。巴尔克骑士,是不是伊登的女士们也这样认为?” 巴尔克轻轻地摇头,“也只有在伊登找到自己终生伴侣地蒙扎忒会为伊登写这样的剧本。实际上伊登人更愿意感受西里尔区伊苏河的雍容典雅。他们对蒙扎忒笔下浪漫唯美的伊登海滩并没有什么兴趣。” 陆斯恩点了点头,伦德是樱兰罗帝国的权力中心,在贵族统治的帝国中所构建的基本自我实现理念中,伊登人再繁华富裕,也会渴望着像伦德的贵族那样悠闲高雅的生活,因为拥有上万金币地财富不会是人们最终的奋斗目标,获得爵位融入伦德贵族***才是。 伊登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市,虽然摧毁伊登,意味着摧毁了整个樱兰罗帝国的经济命脉。但在伊登有着专用军港的帝国海军,让它成为比伦德更安全的城市。 时刻对樱兰罗帝国虎视眈眈的神圣日诺曼帝国与圣伯多禄国圣钥骑士团地海军,或可以趁帝国第三舰队远征时攻克伦德,但他们无法在伊登的海上绕过帝国海军防线,正面进攻伊登。 最强大的海军,也保证了伊登最不可能遭受海盗的骚扰,帝国海军提供的护航服务。虽然需要支付大量的金币,但实力雄厚的大商人并不在乎这个,比起在海上碰到杀人截货沉船的凶狠海盗,安全的航行所需要支付的金币,非常值得。 “虽然伊登这个名字没有哪个樱兰罗帝国公民不是耳熟能详,但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口中地伊登并没有获得樱兰罗帝国行政体系中市的设置。广义地说,人们一般认为的都是“大伊登”地区,它所指的就是包括三十二个伊登地方行政区以及伊登金融城----伊登市在内的一片地区。狭义的伊登两个字,指地就是这片繁华的区域里最中心的两个地区,伊登金融城伊登市和沃兹华斯港。”巴尔克依然像个尽职的导游为陆斯恩解说。“菲兹捷勒家族招待贵宾的酒店,就设置在伊登金融城,那里聚集了樱兰罗帝国最精明的银行家和商人。” 伊登市构成了整个樱兰罗帝国最重要的金融中心,沃兹华斯港是皇家码头,米尔沃尔码头区,迪尔波利码头区几个码头区的统称。这两个名称构成了内伊登,而其他三十一个伊登地方行政区则是外伊登。 “听说远征海盗归来的帝国第三舰队驻留在伊登港口,想必这段时间在伊登应该可以经常看到英勇的海军士兵吧。”陆斯恩不经意地询问了一句,随即他表示出浓厚地兴趣:“我对在海上和海盗拼搏,维护帝国海上贸易的海军士兵非常钦佩,我有一个退役的海军朋友,他现在正担任伦德一个区的警务局副局长,那身佩戴着烈金雷诺特老公爵亲自颁的勇勋章军服,非常让人羡慕。” “先生你非常幸运,最近菲兹捷勒家族有幸能够承办伊登欢迎帝国第三舰队远征归来的宴会。听说安德烈公爵和舰队的高级军官们都会出席。坦尼斯少爷既然说你必须以最高规格接待,相信你也能够接到宴会地邀请函,我会为你打点好一切,说不定先生你还可以借此机会认为下安德烈公爵。”巴尔克露出由衷地崇敬,“那可是每一个持剑的骑士,最希望效忠跟随地将 “是啊,我也希望效忠跟随安德烈公爵。只可惜。他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陆斯恩微笑着,嘴角的笑容。有巴尔克看不到的冷。 昨夜头疼的厉害,三点睡,九点便醒。 我梦见了我的初恋,我依然记得十一岁那年,心跳脸红。 梦里我去见她,在一片伐木场中,老同学赶着马车送我去,我甚至听到了她的声音,她正在数年轮,我看到了她微瘦的影子,然而这时候梦就醒了。 头还有些昏,靠在枕头上,开了窗帘,细碎的响声中,窗外并不明亮的光线透在乳白色的被子上,居然也晃得我闭上了眼睛。 我自嘲地笑了起来,我不常做梦,一旦做梦,就和她有关,似乎我的梦因为她而存在。 许久没有联系,许多年不见,只偶尔在qq上谈几句,看看她的相册。 非常奇怪的是,即使我在一段时间里忙碌着,完全没有想过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她,她完全从我的生活我的思想里离开,这就意味着我很快会做一个梦,梦里我和她,是快乐的。 这是一种习惯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潜意识在抗拒着我把她遗忘。 一种梦见某个人的习惯,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狠心地撕去一直的伪装,开始学着故作姿态的忧郁,终于承认了,这么些年来,我的孑然一身,还是因为她。 然后我有些震惊地现,我今年二十四,但我已经用了自己度过的一大半岁月将对她的思念转变成一种习惯。 我知道你喜欢看网文,希望你能看到,但我不向你推荐这本书,这本就是为了另外一个女子而写,笑。我二十四岁,我用十三年来想你,你知道吗? 第九章 母子 伊登像一艘从海上远航归来的船,在极远处就可以看到它高耸的桅杆冒出海平面,但当它真正入港时,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下午时分,陆斯恩就看到了伊登,在简单的检防,正式进入伊登时,夕阳已经给碧波粼粼的海面撒上了一层金纱。 伦德的城墙限制了伦德市区的大小,但伊登这座没有城墙的城市,却无边无际地在扩展,在一个世纪前,伊登只有内城和外城的八个行政区,现在已经增加到了三十二个行政区,城区面积增加了五倍。 要只论城市人口和面积大小,伊登可以说是多米尼克大陆最大的城市,准确地说是城市群。 巴尔克在进入伊登市区之后,他在胸口挂上了醒目的菲兹捷勒家族徽章,那是一只扬帆启航的小船徽章,据说菲兹捷勒家族的祖先就是靠着在伊登海岸捕鱼起家,菲兹捷勒家族的成长史就是伊登的城市展史,一个捕鱼人成为了铁兰罗行省最富裕的家族,也是樱兰罗帝国官方统计最富裕的家族,小渔村成为了樱兰罗帝国最大的经济中心,也是多米尼克大陆,甚至包括新月大陆在内的最重要的经济中心之 巴尔克向陆斯恩解释道:“伊登许多街道禁止没有登记的马车驶入,有菲兹捷勒家族的徽章,就可以畅通无阻。”言语中有着自然的骄傲,就像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骑士和仆人们谈起淡金色马蹄形徽章一样。 只是菲兹捷勒家族的渔船徽章在伊登和铁兰罗行省可以畅通无阻,而淡金色马蹄徽章却可以在整个樱兰罗帝国都畅通无阻,如果有安德烈公爵的帝国第三舰队开路,最广阔的海洋也畅通无阻。 伊登城区极大,道路也十分开阔,路上行人并不多,马车的行驶十分通畅。很快就来到了临海的伊登内城,菲兹捷勒家族在这里有一家伊登最著名地酒店----菲兹捷勒大船酒店。 酒店外形酷似一座海船,甚至在酒店的顶部还特地装饰着三尾巨大的桅杆,桅杆上挂着帆布,在带着腥味的海风吹进伊登时。帆布吃满风,海浪拍带着酒店临海的底层,似乎正在破浪远航。 马车停靠在酒店前地广场。侍应生快步走来。躬身拉开了马车门,他一眼就看到了担任车夫的巴尔克骑士的家族徽章。 陆斯恩走下马车,习惯性地扶了扶礼帽。看着这座许多伦德政要前来伊登时都会入住地酒店,酒店地外形毫无疑问是最吸引人的地方,但酒店前的美人鱼喷泉也非常不错,据说是艾斯潘纳王国著名雕塑家地作品。 穿着各色礼服的绅士和淑女们在酒店大堂里进进出出,这里甚至有穿着异域风格服饰的埃博拉人,他们即使在炎热的夏日,也会将头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樱兰罗人喜欢议论埃博拉商人不爱洗澡。所以他们的头都是臭的。 陆斯恩没有兴趣去研究这样的传闻是否属实,在他身边经过的埃博拉商人并没有恶劣地体臭,反倒有一股浓厚的香料味道,埃博拉商人贩卖香料的时候,也从来不吝啬自己享用这些价比黄金的奢侈品。 巴尔克骑士作为菲兹捷勒家族继承人坦尼斯少爷的扈从骑士,在家族产业的酒店里,他很迅地为陆斯恩开了设在顶楼的套房。一般情况下。这种套房都需要提供一些身份证明。 套房布置成古拉西宫廷风格,温克尔曼式裁剪风格地纱帘悬挂在房顶。亚塔圆柱风格地窗柱严格按照亚塔伊迪帕斯农神庙的圆柱比例复制,只是房间里地家具却是非常搭配古拉西宫廷风格的巴洛克风范,这些运用多种华贵材料制作的家具,最主要的特点就是强调边角的力度,以及花饰的变化和动感,没有使用真皮而是采用华丽的布面搭配精致雕刻的沙,高贵的造型必须搭配同样精巧的地毯,雍容的宫廷气质完美地结合了古典和梦幻。 “先生,这套房间你满意吗?”套房提供了一名管家和三名女仆,巴尔克见陆斯恩不反对,就主动担任起陆斯恩的临时管家,取代了酒店提供的管家。 三名女仆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服,来自法兰的少女们接受了最严格的贵族佣仆培训,虽然在陆斯恩眼里还不怎么合格,但已经让酒店的众多住客们赞不绝口了,纷纷声称她们比自己家里的仆人更懂得体贴服侍。 “谢谢,非常满意。”陆斯恩掀开挂在人像柱上的窗帘,露天阳台上有着一座天使喷泉,天使左手拿着权杖,右手持有圣扇,正如巴洛克建筑的普遍气质,这座喷泉大量地使用了珍贵的白岚石作为雕刻材料,在追求华贵气魄的同时,在细节的刻画上到了极致的繁琐堆砌的地步。 陆斯恩一路行来,现这座城市和伦德截然不同的地方就是,伦德建筑的风格受到哥特-格罗斯维尔和古拉西建筑理论大师维特鲁威的影响比较多,而伊登更崇尚追求自由奔放格调和重视自由俗世情趣的巴洛克风格。 站在露天阳台上,远眺夕阳入海的美景,陆斯恩的头被海风吹乱,他看着不远处灰白色的海岸,不少从多米尼克大陆各国来到伊登的银行家和商人们,正利用落日前不多的闲暇时分和家人享受着沙滩上的情趣。 陆斯恩随口问巴尔克,“第三舰队入港以来,安德烈公爵有没有在伊登参加一些宴会或在公开场所露面?” 巴尔克并不知道陆斯恩的身份,他只知道坦尼斯少爷吩咐他必须一切听从这位尊贵客人的命令,对于安德烈公爵这种帝国英雄一样的人物,任何人都会想知道他的一些消息,陆斯恩打听公爵,并没有让巴尔克有太多联想。 巴尔克想了想,“在我和坦尼斯少爷离开伊登之前,安德烈公爵似乎没有参加过任何公开的宴会。一直在离沃兹华斯港不远处的一栋隶属军方的庭院里处理公务。直到坦尼斯少爷离开前,这位繁忙地公爵才答应抽出一点时间参加伊登市欢迎帝国第三舰队远征凯旋的宴会。” 陆斯恩的目光停留在酒店右侧沙滩上堆沙堡的一对母子身上,“安德烈公爵的远征持续了一年多吧,如果是我,只怕已经忍不住以最快地度赶回夏洛特庄园了。但安德烈公爵依然能以军务为重。不愧是陛下最倚重的军方上将。” 谈起安德烈公爵,巴尔克有些期待地道,“先生你愿意参加宴会吗?我是说安德烈公爵会出席的这次。” “当然。只要你能按照坦尼斯少爷地吩咐。让我接到邀请函。”陆斯恩肯定地点头。 “这个没有问题,坦尼斯少爷留下了手书信函,虽然我不知道你地身份。但你一定是菲兹捷勒家族尊贵的客人,邀请函一定会由菲兹捷勒家族的二少爷亲自送到你手中,这位二少爷可是坦尼斯少爷最亲近地人。”巴尔克有些古怪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祈求道:“如果先生你参加宴会,能让我一起去吗?能够近距离地看到安德烈公爵,这是我的梦想。” 斯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一向是个乐于帮助他人完成心愿的恶魔,他甚至比天使更善良。陆斯恩这么觉得。 巴尔克欣喜地搓着手掌,这位骑士的职责大概更接近贴身亲随而不是护卫,夏洛特庄园的十骑士就绝不会像巴尔克这样缺少持重的气质和警戒心。 “那个孩子似乎堆出了不一样的城堡,虽然不是很细致,但轮廓很有气魄的模样,好像是经常出现在画家画作里地一个著名城堡。”陆斯恩的目光依然落在那对堆沙堡的母子身上,他敲了敲脑袋。似乎想不起是什么著名的城堡。 “康纳利维士!这个孩子堆出来的是康纳利维士城堡的沙堡。背靠着三面都是绝壁的高山,前方是引进海水宽达百尺地护城河。樱兰罗帝国最难以攻克地城堡。”巴尔克一眼就认出来了,显然他不只对安德烈公爵非常崇拜,他对于整个烈金雷诺特家族都有所了解。“非常有天份的孩子,他和他地母亲是这附近的居民吗?”陆斯恩毫不掩饰他的欣赏,十多岁的孩子,已经懂得许多堆砌沙堡的诀窍了,他甚至以一个防御的眼光,用沙土为康纳利维士的沙堡上增加了一些城防建筑,虽然在陆斯恩眼里可能非常多余,但一个孩子有这样的眼光,已经非常不错了。 巴尔克叹了一口气,“是的,托拜厄斯家的天才,整个伊登年轻一代中最光芒耀眼的孩子。他和他的母亲有早晚在这里散步的习惯,据说孩子的父亲在孩子出生前出海远航,一直没有回来。” 陆斯恩看着巴尔克,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这应该是一个有些曲折的故事。 巴尔克接着说道:“有传闻说这位孩子的父亲,其实只是一个穷苦的水手,像托拜厄斯家这样的大家族,自然不会接受这样的婚事,他们将这个水手送到前往新月大陆的船上,委托他们的埃博拉朋友处理掉这位水手。但托拜厄斯小姐一直认为这位水手能够逃脱厄运,最终回到伊登报复托拜厄斯家族,并且带给她幸福。” “托拜厄斯小姐有这样的想法,那么她和她的孩子,在托拜厄斯家族的日子只怕并不好过。”陆斯恩惋惜地摇头,“这位托拜厄斯小姐如果是一位睿智的女人,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应该宣之于众。” “一个可怜的女人。”巴尔克无奈而同情地道:“幸亏托拜厄斯伯爵并不介意女儿的仇恨,而且这位没有父亲的孩子,也表现出了脱同龄人的机敏,似乎对父亲并没有什么感情,更加亲近他的外祖父托拜厄斯伯爵,同时也拥有了托拜厄斯的姓氏,如果托拜厄斯家族的第三代没有比他更优秀的人才,他将不出意料地成为托拜厄斯家族的继承人。” 托拜厄斯家族虽然在伊登地势力比不上菲兹捷勒家族,但它在银行业里的影响。却非菲兹捷勒家族可及,这个家族的贷款业务不只遍及樱兰罗帝国,更在法兰和塔利打开了局面,成为樱兰罗帝国和多米尼克大陆其他国家银行业务来往的重要中间人和桥梁。 堆沙堡的孩子,并不满意自己地作品。他突然抬起脚,重重地踩在了沙堡上,费了许多时间的作品瞬间还原成一堆海沙。这位托拜厄斯少爷完全不在意。拍了拍手,头也不回地和他的母亲离去。 “真是个有趣地孩子,或明天早上我散步地时候。可以和他聊几句。”陆斯恩走进房间,回头看了一眼托拜厄斯家族的母子,此时海滩上已经空旷了许多,可以看到他们缓缓离去的身影并不是返回伊登市区,而是前往沃兹华斯港地方向,那里除了有挤满了整个海面的商船外,还可以看到军港里停泊的巨舰,那些让海盗闻风丧胆的海军军舰。向来是托拜厄斯少爷这个年纪的孩子,最能让他们激动兴奋而崇拜的庞然大物了。 或当陆斯恩明天早上在海滩散步时,可以看到这位托拜厄斯少爷堆出军舰的沙子模型。 晚餐在酒店的餐厅里享用到了精美地法兰菜,因为靠近海港,餐厅用心制作的海鲜拼盘可以选择的种类非常繁多,风味也十分独特,并没有让陆斯恩失望。只是在安格斯嫩牛排的调味上让陆斯恩有些遗憾。宝仙妮菌切碎成酱自然美味,但厨师似乎为了显示用料的讲究。多放了几根番红花蕊,香味过于热烈,缺少了精致自然的感觉,让人的舌尖来不及细细品味就被强烈地味觉冲击驱散了那些细腻地鲜美味道。 海风吹拂着纱帘飘动,温克尔曼式的含蓄风情优雅自然,房间里有着淡淡地海水腥味道,陆斯恩听着海浪的声音,安静地看着晚月西沉,直到阳光从他的背后又将平静的海面上染了一层金色。 这样的早晨,不去感受一下沙滩的柔软实在太可惜了,或还可以收获一些被冲上海岸的各色贝壳,陆斯恩答应给范伦铁恩古堡新来的女仆安茜一点小礼物,这些色彩斑斓的贝壳和海卵石,应该非常讨人喜欢。 小牛皮靴子,礼服和礼帽,手杖这样的打扮显然不适合沙滩,再严肃的银行家和商人也不会这样出现在沙滩上。陆斯恩换了一双用棕桐叶和草尾织成的鞋子,这种鞋子由菲兹捷勒大船酒店免费提供,非常适合在沙滩上散步,衣服也是舒服而宽松的尼斯棉制作,即使偶尔被海水打湿,也很容易在海风中吹干。 陆斯恩像所有第一次来伊登的伦德人一样,绝对不会错过蒙扎忒歌剧《海角》中最浪漫缠绵的场景,据说蒙扎忒在写《海角》最后一幕时,伊登海滩最合适的场景应该是在沃兹华斯港以北靠近军港的一带,但是那里在帝国第三舰队回航时被划定为军事禁区,有纪律严明的海军士兵把守,曾经一位自以为是的法兰银行家赛给一位海军士兵一把金币,要求进入禁区和他的情人现场演绎下《海角》中男女主角最后的缠绵。 “盖拉迪诺陛下在黎多瑙皇宫玩了你们最漂亮的女人,即使你在伊登海滩玩樱兰罗帝国的婊子,也不能洗刷你们的耻辱”这位士兵这么回答,然后把这位法兰银行家直接被送到了伊登法庭,贿赂军人罪,间谍罪,企图窃取军事机密的罪名让这位法兰银行家耗费了所有财产才奄奄一息地回到了法兰。 还好陆斯恩是纯正的樱兰罗人,就是想表示下好奇,也只会被海军士兵们礼貌地拒绝,而不用担心间谍和窃取军事机密的罪行落到他身上。 陆斯恩随意地散步,渐渐地靠近,海沙在他的脚趾缝隙间流淌而过,他踢开一堆湿润的沙子,弯腰拾起一枚五彩的贝壳,当他站起身时,他似乎很惊讶于看到托拜厄斯家的母子从军事禁区里走了出来。 第十掌 怨恨 湿润的海风钻入胸腔,是一种让人心醉的清新。 海浪声声,像萨克斯的低鸣,白色的浪稍懒散地,不情不愿地离开沙滩,被冲走的黑斑蟹倔强地爬回沙滩,钻入一个空贝壳,盘着蟹钳,小眼睛一伸一缩。 海鸥盘旋着,时不时地挑起一点浪花,又滑翔着远去,赫伯肯德海湾港口被划为第三舰队的军港以后,海湾就得到了完善的保护,这里有最干净的沙滩和最安静的天空。 陆斯恩没有去挑衅帝国海军的纪律,他远远地蹲下,拿着拾起的贝壳在沙滩上划起来,弯弯曲曲的,再用指缝漏下的细沙搭建沙滩上的建筑。 巡逻的海军士兵身穿蓝色海军服,正是陆斯恩和巴尔克骑士说的那种非常让他羡慕的海军服,他举起手给海军士兵们行礼,以保护樱兰罗帝国人民为天职的士兵们机械地举手回礼。 士兵们慢慢远去,陆斯恩继续他的工作,据说在塔利安地勒尼海的沙滩上,有一些沙滩艺术家,利用海沙创作,他们甚至可以在沙滩上堆砌出可供居住的大型沙堡。 “哦!真让人惊讶,母亲,我们看到了一位真正的沙滩艺术家。”一个犹带着稚气的声音响起,陆斯恩看到眼前有一双孩子的脚,脚趾头上踢着沙子,小腿上还有海水打湿的痕迹。****孩子的脚旁边是一双白皙干净的成熟女人的脚,覆盖着薄薄海沙的脚背上隐约可见青筋。 陆斯恩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这对母子。 孩子有着一头柔软的黑,有些蓬松,十分可爱的模样,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陆斯恩的作品,而陆斯恩却看着那张脸,片刻之后才说道:“你会给我不小的压力,一位真正地沙滩艺术家可不会像我这样什么工具也没有。无法完成精细部位的构建。” “沙滩艺术就应该用手完成,即使使用工具,也只应该是沙滩上的鹅卵石或贝壳。如果还要用到一些特殊的精制工具,那还不如去玩石雕和建筑了。”孩子浑不在意地道:“母亲,你不是说用沙子堆出来的模型,就是因为那份粗糙的美感才能够称得上艺术吗?” “我是这样说的,但是艺术更在于自身的体会,如果强求统一理念。那就是严谨地魔法模型了,而不是随意的艺术。”女人慈祥地抚摸着孩子柔软的头,大概觉得站着和陆斯恩说话有些失礼,半蹲下来道:“先生,你随手完成的作品。似乎是一片非常美丽的风景。” “再美丽地风景,也不如夫人你爱怜孩子时的光辉,你让我想起了达文西斯《岩间的圣母》。^^^^最美丽的,永远是母亲。”陆斯恩随口说着,“似乎你和你的孩子,也喜欢在沙滩上像一个艺术家一样地玩沙,是吗?” 孩子蹲下身体。问母亲:“让我和这位先生一起完成这件伟大的作品吧,可以吗?” 女人歉然看着陆斯恩,“抱歉。打扰了。” “没关系,孩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总让人惊讶和叹服。”陆斯恩当然不在意。 孩子随手挑起一些沙子,在陆斯恩地基础上细致地堆砌着,女人也跪了下来,双腿紧紧地并在一起,坐在了小腿上,不经意地显露出了优雅的淑女气质。 女人低声地叹了一口气。陆斯恩问道:“夫人似乎有些感慨,是不是你的海军军官丈夫又要远航?” 女人和孩子都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和警戒地看着陆斯恩。 陆斯恩微笑着道,“我看着你们从赫伯肯德海湾里走来,如果不是有一位高级海军军官地丈夫,怎么可能留宿在海湾隶属军部的寓所里?当然也不会这么早地出现在沙滩上。” 他坦然的态度打消了这对母子的疑虑,女人似乎想对自己刚才的态度表示歉意。^^便将话题继续下去。“我的丈夫从来不曾回来过,又要远航更是从何说起……孩子的父亲有一位朋友在第三舰队里。经常照顾我们。”“真是一位好心的朋友,不过你丈夫地这位朋友既然是海军的高级军官,我还是想表示下不满,第三舰队是不是可以减少一些军事禁区的面积,将赫伯肯德海湾让出一部分来。要知道这里可是诞生过蒙扎忒《海角》的人文景地了。”陆斯恩不满地道,抬头远远地看了一眼那片格外让人沉醉的迷人海湾。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到处都是一样的沙滩和海洋。”孩子插话道,很显然他对手底下这幅作品构建出来地景观更有兴趣。 “是啊,可是这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更改地事情。”女人遗憾地道,“其实我来赫伯肯德海湾,也是怀念一下过去,当我年轻的时候,我和所有刚知道蒙扎忒《海角》里浪漫爱情故事地少女一样,想来这里看看,然后在这里认识了孩子的父亲。” 女人的脸颊微红,她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对于这个陌生人有着一种自然的倾吐*。 孩子看了一眼母亲,有些不满于母亲的话,但他没有说什么,继续展示他作为一个孩子对于自己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兴趣。^^ “如果我有蒙扎忒那样优美深刻的文字,我一定会为夫人和你的丈夫写一篇不亚于《海角》的动人爱情剧。”陆斯恩一摊手,手中的沙子从指缝里漏在他划出的沟壑里,犹如流水,“可惜我没有那样的才华,我只能将我所看到过的风景,用沙子堆出来重现,却无法构建完整的故事。” “这是你看到过的风景吗?先生,如果按照你的这种比例和建筑布局,这样的庄园应该十分动人。”孩子看着那已经有雏形的庄园模型,惊叹一声。 “这里是伦德非常有名的庄园,被伦德贵族称为女神的花园。”陆斯恩仰慕地说道,“我有幸参观过这座庄园,一直无法忘记这座庄园展现出的艺术人文理念和谐地典雅高贵之美。” “女神的花园?真是恰如其名,虽然无法想象神祗的世界。但如果有让人惊叹脱世俗所能体现的美感,一定会让人想起这样的名字。”孩子的话充分体现了他良好的家教和修养,任何人都可以在和他简短的对话后,再也不会认为他只是个会玩沙地孩子,或他还会有其他方面的艺术修养,而且造诣不凡。 陆斯恩赞赏地点头,然后才解释道:“不过之所以称为女神的花园,并不是因为庄园的美丽。==而是因为这座庄园的女主人,她是伦德贵族心目中地女神,她用优雅的笑容,令人仰慕的气质,和无法企及的学识征服了他们。如果没有她。这座庄园只能算是人间的珍品,而不能称为女神的花园。女人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地嫉恨。 孩子并没有觉母亲的神情变化,饶有兴趣地问道:“这座庄园叫什么名字?” “夏洛特庄园,夏洛特在法兰语里有地位崇高的女性这个意思,但在古拉西语里,这个词一般用来形容神界地位崇高地女性神祗。非常合适的名字。不是么?”陆斯恩反问了一句,疑惑地看着女人,“夫人。你有些不舒服吗?” “没有,没什么。”女人慌忙摆手,她紧张地理了理被海风吹到额头前的乱,她有着一股惹人怜惜的气质,这种气质并非天生,似乎是在经历过许多痛楚之后,自然而然形成,这样的女人往往会让男人忍不住将她们拥入怀抱怜惜。 陆斯恩就是这样很有保护欲的绅士。他担忧地看着女人:“夫人,如果身体有所不适的话,还是去休息下比较好。这里回到赫伯肯德海湾的军港有一段距离,你可以到菲兹捷勒大船酒店休息一下,我会让侍应生为你送来一杯肯尼清酒,这种酒可以让人精神舒爽许多。^^^^” “非常感谢,但真地不用了。我只是想起了孩子的父亲。”女人感激地说道。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夏洛特庄园,好让人向往啊。”孩子的神情有些阴冷。但也是转瞬即逝,他的兴趣似乎马上转移了“先生你住在菲兹捷勒的大船酒店吗?我劝告你,最好换一家酒店。菲兹捷勒家族是伊登最肮脏的家族,拉格香榭酒店才适合你这样能用沙粒堆出艺术美景地绅士。” “我第一次来伊登,菲兹捷勒家族虽然早已经有所闻名,但并不了解……事实上,在伦德最让人敬仰地姓氏是烈金雷诺特,我以为伊登赫赫有名的菲兹捷勒家族也会像烈金雷诺特家族一样,能够得到市民最广泛地认同,所以我选择了菲兹捷勒大船酒店。”陆斯恩有些惊讶地道,他可真不知道菲兹捷勒家族的肮脏。 “烈金雷诺特家族?”孩子稚嫩的脸蛋上露出难以抑制的骄傲和兴奋,然后不屑地道:“那是菲兹捷勒家族能够与之相比的家族吗?只有烈金雷诺特和托拜厄斯才是最高贵的姓氏。” “如果排除安东尼奥,我一直以为是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陆斯恩拍掉手上的细沙,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神辉和力量的结合,才是完美。托拜厄斯,这个姓氏我没有听说过。” 孩子愤怒地看着陆斯恩,然后渐渐地沉静下去,似乎想分辨陆斯恩是真的没有听说过托拜厄斯这个姓氏,还是纯粹的嘲讽。一个纯真的孩子,一定会大声地为自己的家族辩护,小孩子的心里,什么是骄傲什么是光荣,只和他是否亲近有关。但眼前这位有些早熟的孩子,已经懂得了隐忍,已经知道收敛自己的天真。 欧德修凡克家族在多米尼克大陆的地位,绝非托拜厄斯这种蜗居在伊登的地方性家族可以媲美。 女人的指尖掐入掌心,“神辉和力量的结合,才是完美。先生你说的就是那位克莉丝汀夫人吧?我听说过这个名字,真想见见这位高高在上的夫人。” “或会有机会,第三舰队已经进港,处理完伊登的军务后,你那位军官朋友会和安德烈公爵一起回伦德接受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地检阅,克莉丝汀夫人会和所有参加欢迎凯旋的贵族一起站在陛下的身后。只要夫人你请求你的军官朋友让你登上烈士敦号,就可以见到她了。^^^^”陆斯恩微笑着道:“即使不为了见这位夫人,伦德也有许多和伊登完全不同的景致可以观赏。虽然初次见面有些冒昧,但我也愿意招待你和你可爱的孩子。” “先生,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托拜厄斯家族的子孙,从来不会随便接受他人地邀请。”孩子毕竟是孩子,当他在隐忍的时候现有打击对方的机会时,依然忍不住出言讥讽。要邀请托拜厄斯少爷做客,你未必有这个资格。 “夫人,你的孩子似乎对我有些不满。”陆斯恩像法兰人那样习惯地耸了耸肩膀,“看来我没有邀请你们做客的机会了,这是一个非常愉快地早晨。谢谢你们陪我闲聊了一阵。再见,祝愿你和你的丈夫能够早日团圆,相信我,这是一个真诚的祝福。” 陆斯恩转过身去,刚刚才赞美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的结合才是完美,再卖弄地炫耀自己的名字,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女人和孩子有些怔怔地看着洒脱离去的背影。这才确定对方并非有意针对。 “夏洛特庄园,就是那个女人和所谓的伦德最骄傲地少女在的地方吗?听说那位格利沙尔塔小姐非常聪明,和我相比怎么样?”孩子冷漠地看着陆斯恩闲散地在海滩边走走停停。^^^^“母亲,我是说以旁人的眼光,而不是你。” 女人沉默了,在母亲地心目中,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但正如刚才这位先生没有听说过托拜厄斯家族一样,旁人也不会想到拿这位托拜厄斯家族的少爷和夏洛特庄园里的格利沙尔塔小姐相比,角落里生长的杂草再倔强地探出头来。再葱翠茂盛,也无法让人们的眼光从花圃里群芳环绕的优银香花上移开。 这是命运吗?这样地不公平,让女人紧咬着嘴唇的牙齿缝里流出了丝丝鲜血。 阴沉着脸的孩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低下头来,看着那个男人尚未完成的夏洛特庄园模型,狠狠地一脚踩了下去,就像他昨天毁掉自己亲手搭建起来的康纳利维士沙堡一样。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惊起了附近的海鸥。慌乱地鸣叫着远处。 孩子软倒在地。口中出惨痛地哀嚎声,他抱着小腿抽搐着。鲜血从他地脚上流淌而出,一片埋藏在沙子里尖锐的贝壳从他地脚掌刺入,完全贯穿了脚背。 陆斯恩远远地听到了这阵无法忍受的痛苦嚎叫,孩子稚嫩的哭鸣声回荡在赫伯肯黑德港口的天空上。\ 对于夏洛特庄园里那对陆斯恩细心保护着的母女怀有敌意的人,陆斯恩从来不会有半点多余的怜悯和同情。如果这个孩子不是那么的怨恨,就不会重重地踩上去,也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有时候怨恨总是会让怨恨受伤,而不是被怨恨的人 人们会受到伤害,因为他们总想着伤害他人,陆斯恩想,如果大家都是善良的,这个世界便不会流血了,多么美好的理想啊,虽然恶魔不怎么欢喜。 踩死一只蚂蚁,没有人会去注意,也不会介意自己是踩死了一只成年蚂蚁还是幼蚁。同样陆斯恩也不介意,他因为认可了冠于名前的烈金雷诺特姓氏,极力收敛自己将这一点点的危险彻底扼杀的意识,他觉得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或有一天,陆斯恩会轻轻地突破这个极限,但他现在还坚持着一个标准贵族“克己”的行为准则。 女人惊慌失措的呼救声很快就引来了海军士兵,陆斯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海滩上。 回到酒店,陆斯恩在宽大的浴池里泡了一会,这个具有宗教风格的浴池雕刻精致,周围布满着用白色大理石雕刻的飞翔天使,正前方是圣母和两个天使组成的群雕,背靠的位置还有一组表情各异的圣徒雕像,几道水柱便从这些圣徒雕像手中的各种法器中倾斜而下,灌注入浴池中。 厌恶宗教文化和圣徒的,只是爱慕普斯那样的小恶魔,真正伟大的恶魔,应该会认真地诵读《日经》和《月经》,以便能够和始祖雅威赫有点共同语言。 “先生,需要为你擦背吗?”隔着一层薄纱挂帘,侍奉着的女仆柔声问道,或更让人觉得她是在请求。 “谢谢。”陆斯恩点了点头,虽然那位热情的女仆看不到。 “尊敬的先生,我是佩姬。” 佩姬是一个有着柔软棕褐色短的法兰少女,和所有法兰人一样,她也有着独特的浪漫气质,是那种很让人想和她来一段缠绵爱恋的女人,高挑的身材,恰到好处的身段比例,在一身粉色贴身浴裙的衬托下,恍如古拉西宫廷里侍奉帝王沐浴的伊迪帕斯农神庙女祭祀。 因为添加了从海水中提炼出来的盐和附近的温泉矿水,让浴池中的水呈现出一种略微浑浊的乳白色,陆斯恩只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并不会让这位似乎已经做好一些准备的女仆露出尴尬害羞的表情。 佩姬依然有些惊讶而喜悦地做了一下掩住嘴唇的动作,她早已经看出穿着笔挺黑色礼服,身材修长的客人有着非常匀称的身材,但是没有想到他的肌肉线条也非常好看,柔和中的那种含蓄的力量感犹如索罗伦斯刻刀下的人像雕塑,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线条比例,都达到了人类视觉感官上的极致完美,佩姬甚至在想象,如果这位先生的皮肤染成石雕那种稍灰的颜色,再摆出一个古拉西雕塑人像风格的姿势,一定会让很多人误会这是一座雕像,人类不可能拥有如此完美的比例和肌肉。 “你一定在想,这位先生应该去做雕塑家眼前的模特。”陆斯恩没有回头,听着脚步声,就知道佩姬已经在他身后呆滞了一小会。 被看穿了心事的佩姬莞尔一笑,“虽然有些无礼,但我还是想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像你这样好看的男人,在伊登海滩上,那些来自多米尼克大陆和樱兰罗帝国各地的男人们,只会毫无顾忌地炫耀他们的大肚皮和赘肉。” “总是打量男人的身材,可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的事情。”说完,陆斯恩忍不住轻笑一声,然后摇摇头,因为罗秀,他有说这句话的习惯了。 因为一个人,有了一些习惯。果罗秀死了,陆斯恩说这句话时,笑声会不会被突然割断,然后安静地沉默下去。 当然,如果罗秀死了,也意味着陆斯恩先死了,这不是我要写的剧情。 纯粹是满足我埃斯库罗斯趣味的自虐猜想,和本书无关,勿骂。 第十一章 市长 整个伊登,包括内伊登的伊登市与沃兹华斯港,外伊登的三十个行政区,曾经是麦克斯侯爵的领地。 和其他领主一样,麦克斯侯爵享有伊登的所有权,但没有管理权,由内阁提案,帝国皇帝最终决定人选成为伊登市长,负责管理伊登,同时伊登市长与伦德市长,三大行省总督,都领有内阁大臣的头衔。 麦克斯侯爵每年能够从伊登的税收中领取一部分作为领地收入,虽然只占总税收中很少的一部分,但也非常惊人了,伊登素来是最让人眼馋的封地。 如今这块封地由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继承,人们纷纷议论,这位樱兰罗帝国唯一的一位女公爵,绝对是帝国第二富裕的女人。 第一富裕的当然是凯瑟琳皇后,她和他的丈夫拥有整个樱兰罗帝国。 伊登市长霍尔子爵比伦德市长博格斯拉夫子爵要轻松自在许多,博格斯拉夫子爵虽然在伦德四区也享有市长广泛的权力,但在贵族聚集的伦德,西里尔区的大贵族随便站一个出来,就能够让博格斯拉夫子爵无可奈何,真正能够管理伦德的还是米格拉兹亲王。 霍尔子爵却是伊登真正的统治,这里虽然有菲兹捷勒和托拜厄斯这两个伯爵家族,也有几个子爵头衔的大家族,但他们只是商人,在政圈里并没有很大的影响力,他们必须配合霍尔子爵管理伊登。 霍尔子爵和博格斯拉夫子爵有一些交情,虽然霍尔子爵的日子比后要好过许多,他却依然羡慕博格斯拉夫子爵,两个人都领有内阁大臣的头衔,与三大行省总督平级,但他知道伦德市长才是真正能够进入内阁议事的人。伊登市长最多平级调任行省总督,无法进入伦德,就无法进入帝国真正的权力核心,只能慢慢养着资历,快则在十多年后,慢就需要二三十年才能够调回伦德。真正进入内阁或上议院。 这条攫取权力的路,可比博格斯拉夫子爵曲折许多。 霍尔子爵甚至不知道最近伦德生了什么大事,现在他所想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准备好自己这一年地在职陈词,分别抄送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和内阁,内容无非是伊登生了什么大事,经济规模增长度。税收支出明细说明。年复一年并没有太大区别。 第二件事情就是招待好凯旋归来的帝国第三舰队。霍尔子爵虽然与菲兹捷勒家族关系一般,却和托拜厄斯家族关系良好,也从这个在银行业很有影响力的家族中了解到,伊登四大银行给帝国第三舰队提供的贷款,远远过了剿灭海盗所需要的耗费,而安德烈公爵此次远征归来,不只连本带息归还了贷款,还带回来更多战利品,在赫伯肯德港口停泊的不只是军舰,还有一艘艘巨大地货船。装满了黄金,白银,茶叶,香料,珠宝,瓷器,丝绸。安德烈公爵将再一次在宣扬了帝*力的同时。为樱兰罗帝国带来巨额的财富。 伊登众多的银行和商品交易所,已经找上霍尔子爵。希望他能够出面说服安德烈公爵,将这些货物留在伊登的商品交易所,给这些银行和交易所带来的利润,将占他们今年盈利的很大一部分。 撇开这些为伊登带来福利,给自己增加升迁资本地原因外,安德烈公爵,整个樱兰罗帝国除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外最强势地男人,也值得霍尔子爵花最大地力气去巴结,霍尔子爵相信,只要能够让自己和淡金色马蹄徽章扯上关系,他的仕途不会再比德维特家族的博格斯拉夫子爵曲折。 帝国第三舰队进入伊登后,却悄然无息地没有了动静,完全不像凯旋归来应该有的气势,仿佛只是一次简单的军事演戏之后入港休整,除了舰队方面派了几个下级军官前来市政府进行例行的入港通报和办理海军士兵入港休息的文件外,再也没有和市政府有更多的接触。 直到不久前,舰队方面才放出消息,点出安德烈公爵有兴趣在伊登市露一次面,霍尔子爵赶紧开始准备,和托拜尔斯家族紧锣密鼓地准备接待晚宴,出乎意料的是,最后居然是菲兹捷勒家族得到了修斯坦尼顿伯爵的认可,将接待公爵地晚宴交给菲兹捷勒家族承办。 霍尔子爵有些惊讶,同时思虑着公爵大人对于这两个家族的态度,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应对才合适。但他也加紧了和菲兹捷勒家族的接触,尽量争取在晚宴中使市政府比菲兹捷勒家族占据更多的主动。 “先生,菲兹捷勒家希望将晚宴安排在温斯顿庄园,他们提交了一份晚宴的邀请名单。”霍尔子爵的私人秘书将文件送进市长办公室,他看到霍尔子爵正对着百叶窗沉思着。 霍尔子爵转过身来,拿着邀请名单扫了一眼,冷笑了一声,“菲兹捷勒伯爵倒是大方,居然也邀请了托拜厄斯伯爵,只是除了四大银行地行长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地银行家,看来菲兹捷勒家族要进军银行业的消息非常可靠。” 说完霍尔子爵将名单丢下,冷声道:“我们重新列一张邀请函,以市政府地立场。必须告诉菲兹捷勒伯爵,他只是承办晚宴,并没有邀请名单的决定权,在伊登,谁能参加,谁不够资格,还是伊登市政府说得算。如果我不给他机会巴结安德烈公爵,他再处心积虑也没有用。” 霍尔子爵刚说完,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市警务局的哈罗德局长喘着粗气跑了进来,他甚至来不及敲门,浑身肥肉一阵乱颤,能够让一个胖子这样剧烈运动的,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霍尔子爵来不急责怪哈罗德局长的无礼,忙问:“生什么事情了?” 他可不想此时的伊登出点什么乱子。给安德烈公爵留下不好的印象。 “托拜厄斯家……”哈罗德局长扑倒在桌子上,才现他完全不适合处理应急情况,即使他挥自己最大的潜能迅地跑来通报,却已经失去了连贯说话地能力。 听到“托拜厄斯”这个姓氏,霍尔子爵已经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第三舰队出了什么问题就行。 他镇定自若地指挥秘书给哈罗德局长倒了一杯水。给满头流汗的局长喝下。 “哈罗德,伊登虽然比内陆要暖和许多,但在这样的天气,你能够跑出这么多汗水,只要你再坚持几次,相信哈罗德夫人会更加满意你的身材。”霍尔子爵轻松地调谑着哈罗德局长,他觉得只有自己这样处事不惊的态度。才够资格坐在市长这个位置上。 哈罗德局长一口气灌下整杯水。大概是霍尔子爵镇静的态度感染了他。局长先生也稍稍休息了一会,等到不再这样急促地喘气了,才说道:“托拜厄斯家那位马卡斯少爷,在赫伯肯德港湾附近被人暗算,脚掌被刺穿。” 霍尔子爵愣愣地看着哈罗德局长,直到哈罗德局长也开始愣愣地看着他时,才问道:“是那个据说父亲是位穷水手地马卡斯少爷?总和他那位未婚生育的母亲在赫伯肯德港湾附近看日落的托拜厄斯家的天才?” 哈罗德局长连连点头。 霍尔子爵摸了摸哈罗德局长满是汗水的额头,奇怪地笑了起来:“哈罗德,你是不是被你的夫人教训的有些头昏脑胀了?这么点事情,你居然这样跑来。我还以为是海盗受到恶魔地蛊惑,前来攻打帝国第三舰队了。” “市长先生,如果只是这样,我就是再头昏脑胀,也不会跑过来了。”哈罗德局长这才明白,霍尔子爵地镇定只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位托拜厄斯家地马卡斯少爷有什么样强势的人物站在背后,“你知道是谁来到警务局向我们伊登的治安表示不满的吗?” “他那位可怜的母亲?还是托拜厄斯伯爵……应该不是这个老家伙。他虽然爱护孙子。但总以为自己的伯爵身份多高贵,他最多派自己的管家来。”霍尔子爵回到自己宽松柔软的椅子上。这张椅子是一位码头商人送的,还有最舒服的驼绒垫子。“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地。”霍尔子爵补充道,漫不经心地拿起了未处理完的文件看起来。 哈罗德局长站起身来,鼓起眼睛,“市长先生,是修斯坦尼顿伯爵。” “谁?”霍尔子爵没有听清楚,他很不雅地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洞。 “修斯坦尼顿伯爵,安德烈公爵最信任的那位先生。”哈罗德局长低声道。 霍尔子爵又愣了愣,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的动作从未如此敏捷过,甚至膝盖撞到了书桌也顾不得,他冲到了哈罗德局长的身前,“修斯坦尼顿伯爵,怎么会是他?难道他看到了这位马卡斯少爷被人暗算?” “他没有看到,但修斯坦尼顿伯爵说,马卡斯少爷的父亲,一直在拜托他照顾托拜厄斯家的这对母子,而他因为没有子嗣,已经把马卡斯少爷当作自己地儿子。马卡斯少爷在赫伯肯德港附近都会遭到暗算,足以说明伊登治安地混乱,如果市警务局不能配合在今天将凶手抓捕,他会以无法信任伊登治安的理由,劝说安德烈公爵不要出席市政府地欢迎晚宴,以免遭到危险的刺杀和阴谋暗算。”哈罗德局长以前所未有的流畅度复述着修斯坦尼顿伯爵的话。 霍尔子爵抓住哈罗德局长的衣襟,很难相信他这样瘦弱的绅士居然把肥胖的哈罗德局长微微提了起来,他怒吼道:“你这蠢货,还不快去抓人!” 说完霍尔子爵丢开哈罗德局长,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私人秘书赶紧跟了上去,他可以看到市长先生的小腿在颤,一个咕噜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然后他以中老年人罕有的敏捷迅爬起来,往警务局跑去。希望能够向修斯坦尼顿伯爵说明,并且亲自主持这种情节极其恶劣的犯罪案件的侦破。 市警务局和市政府办公大楼只隔着一条街,在无数建筑恢宏的银行大楼中,市警务局很不起眼,但这座警务局却有着比伦德四区警务局更强大的力量,为了保护这片金融中心。时刻待命地巡骑警就多达三个大队上千人,装备和人数位居樱兰罗帝国之冠。 修斯坦尼顿伯爵正在休息室里喝茶,他虽然愤怒于在伊登生这种事情,但依然保持着出身烈金雷诺特这种名门的优雅淡定气质。 “伯爵,非常抱歉,在伊登生这种事情,是我们伊登市政府的失职。我们一定会动全市的警力。以最快的度抓捕凶手。”霍尔子爵站在安安稳稳地喝茶的修斯坦尼顿伯爵身前。大气不敢出一声。 修斯坦尼顿伯爵捧着茶杯。没有理会霍尔子爵,以樱兰罗帝*部高高在上地强势地位,即使他面对的这位伊登市长还有一个内阁大臣的头衔,他这样的态度,也不算太无礼。 同样是伯爵,菲兹捷勒伯爵和托拜厄斯伯爵,都没有资格在霍尔子爵身前摆出这种近乎目中无人的姿态。 霍尔子爵并不在意对方的这种态度,他知道眼前这位伯爵不只是一个握有军权的少将,还拥有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这两个姓氏。 知道神辉和力量地结合最完美这个道理地,不只有在菲兹捷勒大船酒店里泡澡地某人。 似乎警务局提供的绿茶具有非常吸引人的独特风味。修斯坦尼顿伯爵慢慢品尝了几口之后,才慢悠悠地开口了:“按照帝国法典,在未获得陛下批准或军部特别许可的情况下,任何人都无权在帝国本土调动军队士兵,因私人理由调遣军队,以威胁国家安全罪论刑。所以即使知道凶犯藏身的地点,我也不能调遣第三舰队的士兵去抓人。还需要伊登警务局配合。因为公爵大人即将现身伊登。这样的时期,我想也有必要让哈罗德局长通知一下霍尔市长。” “已经知道凶犯藏身的地方了吗?”霍尔子爵欣喜地道。只要能够平息这位看上去风平浪静的伯爵大人的怒气,霍尔子爵马上就可以带着哈罗德局长闯进伊登任何一个地方抓人。 “在菲兹捷勒大船酒店,凶犯既然能够设计在巡逻海军士兵地眼前伤害到马卡斯,在透露他的行踪后,还敢堂而皇之地回到酒店,一定有所持凭。所以我希望哈罗德局长能够多派遣些警力协助抓捕。”修斯坦尼顿伯爵握住了茶杯,哈罗德局长跟在霍尔子爵身后跑了过来,虽然距离不远,但两个来回已经让这位很少动弹的局长先生非常辛苦了。 “协助?”哈罗德局长就听到了最后几个字眼。 “我会亲自动手。”修斯坦尼顿伯爵握着茶杯的手掌突然用力,白瓷茶杯“啪”地一声被捏成碎片,茶水和茶叶四溅,几片瓷片扎入了他的手掌,流出了鲜红的血液,他却恍然不觉,眼中这时候才燃烧起的怒火,让霍尔子爵与哈罗德先生差点软倒在地。 霍尔子爵忍不住想象,那个胆大包天地罪犯,如果落到这位把马卡斯少爷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地伯爵手里,一定会落到比这个珍贵的陶瓷茶杯更加凄惨地下场。 在霍尔子爵和哈罗德局长的亲自带领下,骑着高头大马的巡骑警将菲兹捷勒大船酒店团团包围,严阵以待的阵仗吓得酒店里的绅士和淑女们惊慌不已,互相打听着到底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在讲究法律和秩序的伊登,这样糟糕的场面可非常少见。 陆斯恩正在享受着佩姬最舒适的指压按摩服务,背部传来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呻吟出声,陆斯恩却突然反手握住了佩姬的手指。 早已经被浴池中半遮半掩的完美身材吸引得面红耳赤的佩姬呼吸马上急促下来,她差点直接软倒在浴池中。十掌”,给了自己十巴掌。 第十二章 惩罚 佩姬的手指细嫩颖长,指肚柔软,仿佛触不到指骨。 握在手心里,没有一点生硬的感觉,软绵绵地贴着手掌。 陆斯恩回过头来,看到一张鲜艳潮红的俏脸,眼睛里一片盈盈秋水,却像前方的海,平静的表面隐藏着翻滚的浪。 “有客人要来了,你到卧室里去。”陆斯恩拍了拍她的手背,“如果有兴趣,你可以偷听。” 佩姬有些失落,但卧室总是一个能让人产生丰富联想的地方,她没有拒绝,没有出声,沉默地掀开纱帘离开了。 隔着纱帘,可以看到窈窕的红色身影,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卧室,轻轻地咔嚓一声关上了门,脚步声停下了,佩姬十分听话地站在门后偷听。 套间很大,除了有观景阳台,还有为管家和女佣准备的小房间和一个休息室。巴尔克和另外两个女仆在休息室聊天,没有听到摇铃声,他们不会来打扰陆斯恩。 陆斯恩从浴池中站了起来,裹上干净的浴巾,擦干头,换了一套居家服,有些悠闲懒散的味道,坐在可以透过落地大窗看着远处赫伯肯德海湾的沙上,等待着。 布料沙虽然可以做出更精致和多样的花纹,舒适度却并不怎么样,还好驼绒垫子改善了这一缺点,伊登的气候虽然比如今阴冷的伦德要温暖,但坐在柔暖的垫子上也不会觉得燥热。^^^^ 沉重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只有脚跟嵌入了铜片,厚重的军靴才会在柚木地板上出这种声音,经过贵宾套间的专用楼梯和廊道,在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一串钥匙掏动的声音后,门被迅打开,经过前厅。推开大厅厚实的浮雕红木门,一个人影有些呆滞地停顿住了。 陆斯恩的手指转动着高脚酒杯,棕红色的酒液沿着杯沿流淌出瑰丽地图案,泯了一小口,他转过头来。看着门口微笑。 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头纯黄的头,笔直顺理地披在肩膀上。两缕头垂在胸前,头整齐地剪成刘海覆盖着略平的额头,一字眉下是狭长的眼睛,挺拔地鼻子下是薄薄的嘴唇,平直地唇角显得十分刻薄。^^^^ 宽大的白袍有着尤其松散的大袖,腰间别着的细刃长剑上有着一个耀眼的淡金色马蹄徽章。 “你好,伯爵。”陆斯恩有些生分地唤了一声,并没有站起身来迎接的意思。 “陆斯恩……你怎么在这里?”修斯坦尼顿伯爵走了进来。他的军靴踏在织纹华丽的地毯上,毫无声息。 他地神情有些自然的惊讶,然后才渐渐地皱起眉头,不解而略带恼火地看着陆斯恩。“夫人派我去喜拉雅雪顶采集雪慕叶花,这时候也是伯德纹马离开雪顶在喜拉雅山脉草地上渡冬的时节,我或可以驯服一匹头马。然后拉着一大群伯德纹马,为夏洛特庄园的跑马场增加些让人惊艳羡慕的资本。”陆斯恩放下酒杯,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顺便渡过一个短暂的假期,自然不能错过伊登。你知道我这个年纪地少年,总是喜欢贪玩和幻想,蒙扎忒的**剧《海角》勾起了一个少年的情思,来看看。走走。” 修斯坦尼顿伯爵怀疑地看着陆斯恩,然后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的反感,“陆斯恩,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恶心吗?” 陆斯恩奇怪地看着修斯坦尼顿伯爵,“为什么?” 修斯坦尼顿伯爵没有解释,他眼前的这个少年。从小到大就和周围的人完全格格不入。^^^^从来不会给人孩子的感觉,而此时格利沙尔塔小姐地侍从官。那种自然稳重深邃的感觉,更和轻浮少年无关,至于贪玩和幻想还有情思这些东西,伯爵觉得替换成城府,诡诈和贵族式的虚伪才更符合他的本质。 “既然你接受了夫人的任务,就应该好好完成,一个合格的仆人,不应该给主人惹事生非。”修斯坦尼顿伯爵压抑着怒火,陆斯恩可不是他的那些士兵也不是夏洛特庄园里地普通仆人。 “年许不见,再见面不来个热情地拥抱,拍拍肩膀说说海外的见闻,问问我庄园地情况,这也就算了。”陆斯恩依然笑着,有些冷的味道,“你却不关怀下夫人和小姐,修斯坦尼顿,是否因为有个伯爵的头衔,你就忘记了自己还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管家?” 他非常无礼地直呼姓名,既然都是拥有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两个姓氏的人,陆斯恩既不必要对他保持如同对夫人和小姐那样的恭敬态度,也不会完全像个陌生人一样来一点客套而虚伪的礼节。 “你……”修斯坦尼顿伯爵十分恼火,任何一个拥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被自己看着长大的人这样指责,大概都会有些受不了,更何况对方说得还有些)道理。 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管家和管家的继任,小姐的侍从官,在菲兹捷勒大船酒店贵宾套房的谈话,似乎并不愉快,一见面空气就充满了火药味。 陆斯恩端起了酒杯,自顾自地品尝着醇美的红酒,没有邀请对面一直站着的伯爵喝一杯的意思。 “伦德方面每天都会送来信,伦德的消息我完全掌握着,自然也清楚庄园里一切平静,你离开庄园有些时候了,你还不如我清楚。”修斯坦尼顿伯爵压抑住怒火解释道,虽然在烈金雷诺特家族有限的几个人物面前,他依然能够清楚地端正自己管家的身份,但随着他在军方和伦德贵族圈里的威望日甚,没有谁能再像个普通仆人一样,总是谦卑着。 “说得也是。”陆斯恩点点头,然后指着搭在酒架上的红酒,“来一杯?” “不用。==”修斯坦尼顿伯爵冷冰冰地拒绝了。 “一杯热气腾腾的锡兰高地红茶……我差点忘记了,这些都是舰队从远东次大陆搜寻过来的,你不稀罕。”陆斯恩放弃了冲泡红茶的念头,然后才问道:“你让酒店经理为你开门,这么突然地闯进来。我猜你在门口时手掌还压在剑柄上。这是为了什么?” “你说呢?”修斯坦尼顿伯爵反问道,他本以为在马卡斯受伤的背后既然隐藏着某种动机,也能够在抓捕凶手之后明朗,但看到陆斯恩之后,他原来所有的猜测和对策。全部被推翻了。 “我怎么知道?你总不会一路跟踪我,然后特地来看看我。^^^^你连一瓶红酒或蛋糕什么的礼物都没有带,你这么说我也不信。”陆斯恩依然不着边际地闲聊。 “你为什么要伤害马卡斯?”修斯坦尼顿伯爵已经不耐烦和陆斯恩绕***。 “马卡斯是谁?”陆斯恩笑着道:“这样具备侵略性地名字,不会是一位美丽的少女。” “你还要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陆斯恩,你现在就像一个黑街上的无赖!”修斯坦尼顿伯爵怒道。 “是今天早上我在赫伯肯黑德港湾前碰到的那个小孩子?他受伤的事情我知道,我甚至听到他凄惨地叫声,毕竟是个孩子,无法忍受这种痛苦。”陆斯恩的笑容也冷了下来,“只是你凭什么说是我伤害他了?难道以后因为他做出一些非常不合身份规矩地事情。****被人刺穿了心脏,你也会觉得他不应该接受这种惩罚?” 冷漠的笑容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残酷味道,让修斯坦尼顿伯爵的心一紧,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放肆的假设,还是**裸的威胁。 “你不要一副气势汹汹问罪的样子,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在沙滩上堆砌夏洛特庄园的模型。在模型里埋下尖锐地贝壳,这都不是什么问题。我既没有让那个孩子过来,更没有让他一脚踩下去。”陆斯恩继续道:“有时候,我们做出惩罚的决定时,并不需要求证对方的动机,也不需要对方认识到错误,只要我们认为需要惩罚他就够了。但你不会这样对我,是吗?” 修斯坦尼顿伯爵可以完全肯定。马卡斯完全是受到陆斯恩的诱导,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但他又如何能够猜测到陆斯恩只是从一个极小的细节处就设计了这个小小地惩罚,修斯坦尼顿伯爵现在最关心的已经不是弥补马卡斯受到的伤害,他不会只因为需要惩罚所以让陆斯恩付出代价,他更需要知道陆斯恩的动机。 如果对马卡斯下手的不是陆斯恩,修斯坦尼顿伯爵一定会先用细剑锋利的剑刃钉穿对方的脚背。觉得需要惩罚。所以惩罚。这种不问理由的强势,并不适合在陆斯恩面前展露出来。修斯坦尼顿伯爵地爵位和军中的威望,在面对同为烈金雷诺特家族仆人的陆斯恩时,并不能成为他强势的资本。 从昨天傍晚看到马卡斯重重地踩塌他堆砌的沙堡时,陆斯恩就在等待现在的谈话,但他没有想到谈话的对象是修斯坦尼顿伯爵,而不是他预料中地另一个马卡斯少爷地亲人。 “伯爵,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解释下为什么对这位马卡斯少爷如此紧张。据我所知,这位马卡斯少爷的父亲是个穷水手吧,早已经被托拜厄斯家族交好地埃博拉商人运到新月大陆成为一名黑劳士了。”陆斯恩的态度又放松下来,“难道这种传闻是假的?其实你才是马卡斯少爷的亲生父亲?” 修斯坦尼顿伯爵沉默了一会,坐了下来,“马卡斯的父亲是我们欧德修凡克家族的一名苦修士,苦修士的那种打扮,如果出现在伊登港口,很容易被人当成把薪金都用来喝酒而买不起衣衫的贫穷水手。” 陆斯恩似乎十分惊讶,微张着嘴,甚至忘记了将近在唇边的酒液淌上舌尖。 感谢大家的更新票,大家记得就投,也不用换马甲,不记得也没什么。 第十三章 背影 陆斯恩为远征北维海盗归来的帝国第三舰队少将修斯坦尼顿伯爵开了一瓶香槟。 酒并没有像宴会上那样在一声巨响之后喷溅出来,陆斯恩握住瓶子,食指撑住瓶颈,斟了一点之后,等气泡渐渐消失,再倒满了大半杯。 酒瓶的大小对于香槟酒的口感非常重要,只需要稍稍对比,人们就会现大瓶里的香槟口感要比小瓶更加干爽细腻。 大瓶子的香槟酒很少有人会拥有足够的臂力技巧,能和陆斯恩一样做到开瓶和倒酒的姿势都完美而优雅。 “修长的优银香花形高脚酒杯最适合搭配香槟,你可以看到酒杯底部由小变大的气泡缓缓浮出然后炸开,很像一串珍珠项链,不是吗?”陆斯恩将素身酒杯递给修斯坦尼顿伯爵,微笑着道:“感谢法兰人,自从他们酿造了这种美味的二次酵气泡葡萄酒,我们樱兰罗的商人在帝国海军的护航下占据了越来越多原属于法兰人的海上贸易路线时,可以用这种名字代表着兴奋和愉快的酒来庆祝 “这种葡萄酒中的王,奢侈,浪漫,魅惑的酒,不曾有任何一种其他的酒可以媲美它的神秘和豪放,醇美的味道也十分适合倾听一个或有几分悲剧色彩的爱情故事。”陆斯恩看着紧闭着嘴唇的伯爵,“奥维耶修道院的佩里侬修士在偶然明起泡香槟地时候。一定没有想过我们会安然自得地喝着这种酒。听着佩里侬修士最钦佩地欧德修凡克苦修士违反格吉尔定下的苦修戒律的事迹。” “法兰人认为,只有法兰香槟产区的起泡葡萄酒才配得起香槟这个名字。他们为此花费巨额的律师费来维护香槟酒的名誉。”修斯坦尼顿伯爵似乎从对陆斯恩的忿怒中冷静下来,他说过“我们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话,因为陆斯恩也有欧德修凡克这个闪耀神辉地姓氏,“同样,在维护欧德修凡克家族名誉时,我们也不惜一切代价,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永远都是最虔诚,最正直,最仁善的传道,抛弃妻儿的恶劣行为,绝不可能生在他们身上。陆斯恩,你这种嘲讽的口气,也是在侮辱你自己。” 同时拥有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这两个姓氏的人,整个樱兰罗帝国只有三个,其中的两个就坐在菲兹捷勒大船酒店顶楼的贵宾套房里。只是其中有一个似乎对欧德修凡克这个姓氏,并没有太多的敬意。 “很抱歉,在伦德地日子太长了。不容易感受到欧德修凡克家族的骄傲。这是我的错,我想我应该更多地了解我们这个闪耀神辉的姓氏,伯爵,你能否让我对作为家族基础的苦修士有进一步的了解?”陆斯恩一向是个勇于承认错误而有礼的绅士,“我想你不会吝啬将这个秘密故事告诉我,因为你已经说出了最重要的,我只是要知道更多的细节。^^ 修斯坦尼顿伯爵不只会砍下海盗的头颅,他还会说故事。陆斯恩品尝着半干风格地香槟,添加了百分之四甜酒而产生的甜味和香槟的酸味搭配出的酸甜味道口感非常不错。 这是一个生在十四年前的故事。 这一年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刚刚继承了麦克斯侯爵的领地,伊登成为美艳的寡妇所拥有地最让人羡慕垂涎地封地。她和所有新继承领地的领主一样,来到伊登宣示她对这片土地地所有权。 这一年年轻的安德烈公爵也来到了伊登,他因为对海军远征计划的极力推动而成为帝国第三舰队一只小编队的指挥官,他将带领不到三十只军舰动对纳维亚半岛的再征服战争,他将从伊登起航。^^^^ 这一年克莉丝汀夫人在管家修斯坦尼顿的护送下。来到伊登。她将出席一系列的欢送宴会,这是她的丈夫第一次真正独立指挥战争。意义非凡,她必须全力支持。 这一年,安德烈公爵夫妇第一次展现出了他们典范贵族夫妻的风度,赢得了伊登人们的敬仰,人们开始传唱公爵夫妇的恩爱,因为克莉丝汀夫人的姿态总是像一位站在伟大人物背后的女人,人们觉得有她的支持,安德烈公爵一定会凯旋归来。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作为伊登的领主,当然也会做出全力支持安德烈公爵的姿态,因为这两个魅力非凡的女人,安德烈公爵还没有开始战争,已经获得了很大的影响力。 从这时候开始,让伦德贵族们非常难以理解的友谊就开始了,帝国最放浪的荡妇和伦德贵族心目中的女神,似乎非常谈得来,她们经常一起在赫伯肯德港湾散步,在海军士兵的隔绝下,远远围观的伊登人常常想,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一定是在向克莉丝汀夫人传授她如何让男人在床上神魂颠倒的技巧。 修斯坦尼顿伯爵要讲的故事就在伊登人的闲聊中开始了。 就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赫伯肯德港湾时,一个年轻人悄然无息地出现在了沃兹华斯港,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穿着最普通的短袖,是小货船水手常穿的那种,肩膀上还有许多补丁,这是经常抗货物留下的记号,他的裤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短了一截的裤腿是买不起新裤子的穷人标记。 这个年轻人并不强壮,但他似乎很有力气,他经常在码头上帮助一些雇佣不起工人的小船主,他不要任何工钱,只要三个馒头,一碗青菜汤,他就愿意为这些也不富裕的小船主干一天的活 他地力气用不完。他也从来不计较辛苦。即使这些小船主很过意不去,要给他工钱,他也不会要。 他从天色微明,港口地大钟出巨响宣布新的一天开始后,就开始工作,直到港口完全沉浸在黑夜里,他坐在码头上,听着海浪声。在海风的吹拂下静静地入睡。 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从一开始的默默无闻变成沃兹华斯港最受欢迎的小伙子,人们对待这样好心而不求回报的年轻人,也会非常热情,他的脸上有越来越地笑容,特别是在他帮助他人,听到最真诚的谢谢之后。 人们也开始现这个小伙子有很多厉害的地方,他会驱逐那些收取所谓保护费的黑街人物,他甚至不畏惧沃兹华斯港最有实力的黑街头领。^^当他将前来围殴他的十多个壮汉打趴下之后,他就成了这一带的保护神,小船主们再也不用担心黑街人物的敲诈勒索。 他还会治病。虽然没有谁看到他到底是如何治愈病人的,但他曾经出手将一位大船船主地女儿从死神手里救活却是事实。这位大船船主非常富裕,他甚至能够请动教堂的高级神职人员为他的女儿施展神术,却也没有效果,直到他听说了沃兹华斯港附近有一个神奇地年轻人,船主抱着没有办法的念头尝试一次,结果当然让他喜出望外。 年轻人拒绝了这位船主丰厚的谢礼,依然像以前一样只收取了三个馒头和一碗青菜汤。船主的女儿羞涩地吩咐厨房为年轻人准备的青菜汤里用上了最鲜美的白霞菜芯,馒头里边有鱼子酱混合松露的馅料,这些东西即使是富裕的船主也觉得奢侈 年轻人并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特别高兴和露出享受地表情,他微笑着感谢似乎对他有一番情意的船主女儿,他的感谢和面对那些只给了他三个普通馒头和近乎清水的青菜汤的小船主并没有区别。 船主女儿在疾病治愈之后,却患上了另外一种病。她深思不属。茶饭不思,整日整夜只想着这个好心的年轻人。 “他好像一位圣徒。”托拜厄斯小姐有些讥讽地道。她是船主女儿的好友,她经常来看自己地好友,看着好友日渐消瘦,那位年轻人却始终不为所动,像个完全不懂男女感情地木头。 托拜厄斯小姐是个非常活泼大胆的女孩,她决定帮助自己地好友。 她开始偷偷观察这个年轻人,现他真的像圣徒格吉尔那样生活,让她想起了流传在教会中苦修士的故事。 托拜厄斯小姐才不会相信真的有人能够坚持圣徒格吉尔的一千四百三十二条戒律,她一条条地比照这个年轻人的行为,却赫然现他真的一条也没有违反。 她非常不服气,从帮助好友的心思转变为寻找这个年轻人不符合格吉尔戒律的行为,她终于有所现。 那天她刚刚看完蒙扎忒的剧本《海角》,心动之下来到了《海角》故事生的赫伯肯德港湾,她意外地看到了那个年轻人,她正想出声呼喊他……她已经和这个年轻人非常熟悉了,只要不是谈她那位好友的事情,年轻人很愿意和托拜厄斯小姐聊天。 但她没有这么做,她看到年轻人正痴痴地看着赫伯肯德港湾沙滩上一个女性背影。 那个背影是如此的美丽,在海风的吹拂下,飘逸的长让她显得脱俗高贵,她站在那里,让美丽的海沙,碧色的海浪,湛蓝的天空,还有洁白的海鸥都黯然失色。 托拜厄斯小姐想起了古拉西时代留下来的雕塑作品,号称最完美女性梦幻标准的胜利女神像。 看到年轻人那种痴缠仰慕的眼神,托拜厄斯小姐的胸中燃烧起一股无法扑灭的火焰,她觉得自己是因为船主的女儿得不到这个年轻人的爱情而愤怒。 她想了一个办法,伊登有许多埃博拉商人,他们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药物,托拜厄斯小姐很容易就能够弄到手。 她找了一个机会,把这种药物掺杂在馒头中给这个年轻人服下,然后她设计以船主女儿病患未痊愈的理由将年轻人带到了一个房间,她本来想再去找来自己的好友,制造出恋人的事实,让这个年轻人屈服,以她对这个年轻人的了解,一旦生这种事情,他一定会负责。 只是她没有料到自己的药物放多了一点,药性提前作,年轻人的脸上没有温和的笑容,而是一种扭曲的**。 “就是这样,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能够猜到了。”修斯坦尼顿伯爵叹了一口气,杯子中的香槟酒已经喝完,陆斯恩又为他倒上一杯。 “这个年轻人就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很显然,托拜厄斯小姐猜错了,这位年轻人并没有负责的想法。”陆斯恩遗憾地道,“他大概依然在迷恋着赫伯肯德港湾里那个迷人的背影。” 修斯坦尼顿伯爵点了点头,他似乎有了讲述过去故事的**,“你知道这个年轻人,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很难猜。”陆斯恩坦诚地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们欧德修凡克家族的旁系并不像普通的家族那样用血脉维系,在这个家族的旁系中,拥有欧德修凡克姓氏并且有足够资历的长老,都可以赐予弟子欧德修凡克的姓氏,当这些弟子在修行中犯下大错,也会被剥夺姓氏。这个年轻人被剥夺了欧德修凡克的姓氏,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以什么身份生活……除了负责将他驱逐出伊登和樱兰罗帝国的我,一艘埃博拉商人的商船带他离开了伊登。”修斯坦尼顿伯爵看着陆斯恩,“我也不会告诉你他现在的身份,但我希望你不要误会马卡斯和公爵的关系。” 今日友人从五十里外赶来和我哭诉失恋,陪着晚餐,结果大醉,我只好五十里送回去,帮着清洁了下,把被吐的被子衣服丢进洗衣机,已经10点了。 在朋友家,朋友的电脑,输入法,词库都不熟悉,我是一个对码字条件非常敏感的人,任何一点不熟悉和别扭都会让我没有办法加快度。白天的更新会多更点补偿。 第十四章 解释 一阵寂静的沉默,甚至可以听到酒杯里气泡炸裂时轻微的声音。 香槟是法兰人的骄傲,也是全世界的享受。在值得庆祝的时候,总是少不了香槟酒的泡沫,最有权势的男人都非常喜欢它,其中也包括安德烈公爵。 安德烈公爵总会在舰队远征启航前,将一瓶香槟砸向船头,象征着胜利的祝福。伊登港口的商人们在知道战无不胜的公爵有这样的习惯后,也开始模仿,现在伊登的商船离港,新船下水,都会有一瓶香槟砸向船头。 安德烈公爵是个非常重视名誉的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淡金色马蹄徽章不允许有任何污点。 多米尼克大陆的贵族阶层里,养情妇几乎是贵族们约定俗成的传统,但按照教廷修订的教义,一夫一妻的婚姻才能受到法律和教会道德上的保护,对婚姻和家庭的不贞,会受到严厉的谴责。 在蒙扎忒的小说作品中,女人们大多是贪婪而且虚荣的,所有看上去“贤妻良母的典范”,“具有一种安琪儿式纯洁风范”的女子,都有可能是贵族包养的情妇他毫不留情地讽刺着贵族们对婚姻的不贞,也讽刺着女人们廉价可售的爱情。 他宣称爱情,家庭,贞洁,名声都是虚无缥缈的幻象,唯有金钱,才能够主宰人心。伦德的贵夫人们对于蒙扎忒的这一观点很是不屑,她们嘲讽着道:“如果蒙扎忒看到了安德烈公爵,他就知道自己的眼光是多么的狭隘和可笑。” 安德烈公爵是贵族婚姻中坚贞的典范,他从来不曾有任何风流韵事可供人消遣,对他不满和嫉恨的人能够攻击他的只是因为他太尊敬自己的妻子,说他是个没有骨气的男人,被女人骑在头上。 《荷鲁斯注目》这家报纸,曾经隐晦地用一个“以妻为王地男人”来代称安德烈公爵。 如果有消息指出安德烈公爵可能有一个情妇和私生子在伊登,樱兰罗帝国的人们第一反应是绝不会相信。然后当有确凿的证据指出这个情妇和私生子就是伊登人人皆知的托拜厄斯小姐和她的儿子马卡斯少爷,再在某些有心人的引导下,这样未知真假的消息也有可能动摇人们对安德烈公爵的爱戴。^^ 因为安德烈公爵地妻子,是克莉丝汀夫人,是一个樱兰罗人们绝不允许被伤害和被欺骗的女神。 当事情涉及到克莉丝汀夫人的幸福,许多人会失去理智,毫无疑问其中会有费迪南德骑士和奥斯顿先生这样敢于和安德烈公爵冲撞的权势人物。 如今已经是樱兰罗帝国权力金字塔中坚人物的许多大人物,曾经都是克莉丝汀夫人在兰度理学院地学友。这些人遥望的多明尼卡神学院最耀眼的女孩,现在成为一个被丈夫背叛的可怜女人,他们或会在很多原因的考虑下,克制住给安德烈公爵丢手套的冲动,但当有一个小小的机会时。他们一定会抓住,然后狠狠地在背后给背叛克莉丝汀夫人地男人一棍子。 修斯坦尼顿的忧心充分说明了他对公爵大人的忠诚和作为一名管家地尽职,他微微簇起一字眉,这让他那张远比显得刻薄的脸更多了几分阴沉的味道。 “你担心我给克莉丝汀夫人带去错误的信息?”陆斯恩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你果然是最尽职的管家,但考虑的还是太多了。^^夫人对公爵的信任一如既往,从来不曾有过丝毫动摇。如果真有这样的传闻。夫人一定会和以前一样,坚定地站在公爵地身后,让那些谣言无趣地止歇。” “那就好。”修斯坦尼顿犹豫了一下。沉吟着道:“这件事情你迟早要知道,不如现在告诉你。我将认养马卡斯作为我的养子,将他们母子接到伦德居住,这里并不适合马卡斯的成长,他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公爵已经同意这件事情,并且非常愿意赐予马卡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荣誉,让他也拥有淡金色马蹄徽章。” “你甚至会让他拥有你爵位和封地的继承权,是吗?”陆斯恩随口说道。漫不经心地喝着醇美的香槟酒。 修斯坦尼顿有些惊讶于陆斯恩地判断,然后点了点头,“这样做,足够将烈金雷诺特家族地一个敌人变成朋友,马卡斯和我的感情很好,也可以化解他地父亲对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敌意。^^ “那让我猜一下马卡斯的父亲是谁。”陆斯恩摇着酒杯,作出思索的表情。片刻之后吐出一个名字:“枪与花骑士团团长。帝国最后一个骑士,费迪南德。” 修斯坦尼顿手中的酒杯跌倒在地上。香槟酒迅浸透入地毯,留下一层泡沫,他似乎对陆斯恩联想到这个人身上非常吃惊。 “你为什么猜他?”修斯坦尼顿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陆斯恩的猜测。 “费迪南德第一次出现在伦德时,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而且我还知道费迪南德拥有神威权能的力量,他虽然是孔特雷拉丝洗礼的神圣骑士,可是他并没有跟随护教骑士学习,他的神威权能力量似乎是自己领悟的。现在我当然会认为他原本就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那么就可以解释他的神威权能力量从何而来了。”陆斯恩一副自得的模样,对于自己的逻辑推断很满意,“曾经出现在赫伯肯德港湾的迷人背影,不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就是克莉丝汀夫人,费迪南德对克莉丝汀夫人的爱慕人尽皆知,这让我很容易就联想到托拜厄斯小姐在赫伯肯德港湾看到的那一幕就是费迪南德在仰慕着夫人的背影。^^^^也可以解释今天早上我谈到夫人时,这位如今的马卡斯母亲,为什么仇恨着克莉丝汀夫人了。费迪南德在托拜厄斯小姐的愚蠢计策之后,依然选择仰慕夫人的背影,这位小姐便从那时候开始怨恨夫人,认为是这位已经成为烈金雷诺特家族女主人的夫人,抢走了应该属于她的丈夫。” 修斯坦尼顿露出欣赏的神情,陆斯恩地分析合情合理,能够从一点点的细节就推测出这些事情。不愧是被克莉丝汀夫人选择成为修斯坦尼顿管家职位继承人的人选。 “费迪南德毫无疑问是如今在伦德不多的几个非常明显地对安德烈公爵表示敌意的人,而他又很得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信任。要将费迪南德拉拢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盟友,马卡斯是最适合的利用对象。”陆斯恩点了点头,慎重地道:“我会向夫人详细地报告细节,以免造成夫人地误会,我现在可以承认夫人确实听到一点点的风声,虽然夫人十分信任公爵,但还是希望我弄清楚这种谣传的来源。我建议你还是让公爵写一封信送回去给夫人。夫妻间有些误会没有关系,只要即使消除就好。我们做仆人的,并不适合过分地干预。” 修斯坦尼顿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意:“这就好,公爵原本也要写信给夫人说明马卡斯少爷地事情,现在只需要将这段十四年前的悲剧爱情故事讲述给夫人听就可以了。善心的夫人还会有一些不必要的歉疚。这就需要你去开解夫人了,不管是费迪南德的放弃,还是托拜厄斯小姐的仇恨,其实都不应该归咎于夫人。” “是这样我也会写一封信随后送到夏洛特庄园。”陆斯恩放下酒杯,真诚地赞美修斯坦尼顿,“你为烈金雷诺特家族尽职付出和全心着想的气度。让我十分钦佩。” “那就好,我更希望马卡斯少爷在伦德孤独地日子,能够获得小姐的友谊。”修斯坦尼顿站起身来。苦笑道:“我原来是打算将伤害可怜的马卡斯少爷地凶手切成碎片,但现在看来这只是一个误会,我总不能对你动手。我也必须去处理下马卡斯少爷的伤势,再安抚下他的母亲。” 修斯坦尼顿伯爵离开了菲兹捷勒大船酒店,哈罗德局长和霍尔子爵虽然有些疑惑这位气势汹汹而来的伯爵为什么安静而略微轻松地离去,却不敢多问半句。 在一旁闻讯赶来的菲兹捷勒伯爵松了一口气,这说明大船酒店里并没有什么人得罪了这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陆斯恩站在观景阳台上,看着大队的巡骑警在一阵骚乱中拥着修斯坦尼顿离去。他的脸上早已经不见了那份释然和解开误会后地轻松。 佩姬在卧室里等了许久,在听到外边再也没有人声的时候,终于走了出来,她浑身都是汗水,扶着门框站立着,大腿有些酸软无力,她听到的可不是她这样的女仆可以了解的事情。 这种事情。知道了一点点。很有可能就会丢命,这些高位的贵族。绝不会介意为了保守秘密而让她这样无关轻重的人永远无法开口。^^ 当陆斯恩微笑地看着佩姬时,佩姬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地毯上,无声地哭泣着,“先生,我哪里做得不好吗?听到这样地事情,你是想让我死去吗?” 陆斯恩轻轻地踱着步子,走到佩姬地身后,托着她的腋窝扶着她站了起来,她无力地靠着陆斯恩地胸膛,软绵绵的好像依然陷入极度的恐慌,让身体失去了协调能力,陆斯恩不得不揽住她的腰肢,手掌按着她柔软的小腹,使她不至于再次萎顿在地毯上。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故事,一个没有人会想到去取证,也就无法证实真假的故事。”陆斯恩闻着佩姬身上随着汗水散出来的香味,“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如果用华美的文字,再加上煽情的剧情来丰满一下,就是悲剧版本的《海角》吗?” “你不相信?”佩姬并不笨,她至少能够理清楚刚才谈话的两个人的关系,她也清楚了谈话的双方尊贵的身份,以及这些谈话中涉及的人物,在樱兰罗帝国的地位和权势。^^ “难道你相信吗?”陆斯恩笑了起来,有些放肆的味道:“克莉丝汀夫人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生过这样的事情,费迪南德背负着耻辱和不光荣地抛弃妻儿的过去,托拜厄斯小姐和马卡斯少爷很有可能就是这段故事的受益人,怎么去取证?” “你不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人吗?”佩姬无法理解这一点,眼前这个俊美得过分的年轻人。似乎对他的男主人和管家上司并没有什么敬重。 “很有趣,不是么?这就是大贵族家庭内部的纠纷,掩盖在无限的风光和荣誉之下,不为外人所知地阴谋和算计。”陆斯恩冷笑着道。 “难道你就完全不相信吗?他们应该是值得你信任的人吧,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顿伯爵,都是在伊登非常有名望的绅士贵族。”即使是佩姬,终日在贵宾套间里,也听说了第三舰队这两个拥有烈金雷诺特姓氏的男人是多么的让人钦佩敬仰。陆斯恩放开佩姬。稍稍安抚下,他温柔地动作早已经打消了佩姬的担忧。 修斯坦尼顿和陆斯恩谈话时,他讲述这个故事,为了让陆斯恩相信,他注意到了每个细节。^^他一直称呼马卡斯,就像一个真正的长辈。当陆斯恩似乎自作聪明地猜测出这个苦修士是费迪南德后,修斯坦尼顿终于轻松下来,陆斯恩却注意到了,修斯坦尼顿的称呼不经意地变成了:马卡斯少爷! 如果只是托拜厄斯家的少爷,只是费迪南德的弃子,如果修斯坦尼顿真准备让马卡斯成为他的养子。怎么会用尊称? “马卡斯可能是安德烈公爵地私生子,也有可能是修斯坦尼顿伯爵的私生子,当然修斯坦尼顿的故事也可能是真地。马卡斯是枪与花骑士团团长费迪南德的弃子。你说会是哪一种情况?”陆斯恩向佩姬征询意见。 “为什么问我?我不知道。”佩姬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她可不想参与进去,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仆,虽然接触了许多入住贵宾套间的樱兰罗帝国的大人物,但还是第一次被人毫不介意,或有意卷入这种危险的对话中。 “法兰人应该对枪与花骑士团没有什么好感吧?毕竟当年的盖拉迪诺陛下可是率领着这个骑士团在法兰横冲直撞。尤其是你们凯尔维尔地区的女人,作为倾国美人姬玛地同乡,那一定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吧。”陆斯恩的手掌抚摸着佩姬的脸颊。有着和西格莉德同样娇嫩的肌肤。 佩姬的身体僵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只是个为了生活,离开了法兰,你怎么知道我是凯尔维尔地区的人呢?” “我有一个凯尔维尔地朋友,她叫西格莉德,她和你有些地方很像。一样地美丽。一样的有一双带着淡淡忧郁地眼睛。”陆斯恩说道。 “先生你的朋友,都是非常尊贵的人吧。只可惜我没有机会认识她,要不然她说不定会愿意帮助我这个落魄的同乡。”佩姬惋惜地道,不知不觉地她和陆斯恩谈话时,那种局促和疏离的尊重感已经不见了。 她忘记了保持这种伪装,在陆斯恩面前,很少有人能够一直伪装下去。 “我们的话题绕太远了,不过马卡斯到底是谁的私生子,我也不想去关心了,如何享受伊登悠闲的海滩,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或你愿意和我一起在赫伯肯德港湾散步?请相信我,利用我的身份文书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淡金色马蹄徽章,可以轻松地体验蒙扎忒**剧《海角》上的浪漫。”陆斯恩虽然穿着是普通的居家服,依然不损他邀请女士时的绅士气质,“美丽的佩姬小姐,你愿意作为我在伊登的日子里,唯一陪伴我的女士吗?” 佩姬嫣然一笑,有着凯尔维尔女人特有的妩媚,“当然愿意,先生,我一直渴望看看号称海神的帝国第三舰队强大的军舰。” 正如编梦mm在书评区的帖子,有很多女孩子会喜欢我,但不会爱我。 只有过一段短暂的交往,女友在我们准备度过第一个七夕前问我:你是因为最爱我,才选择了我,还是在你所喜欢的女孩子中,随便挑选了一个?这种选择的几率,甚至是用抽签来决定? 我没有告诉她,我能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她刚认识我不久。 和我接触久一点的女人都会现,我对身边的每个女人都很好,虽然挂着朋友的名义,却给了她们许多男友才会给的关心和疼爱。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容忍自己的男友这样,有时候我在想,我应该克制下自己泛滥的爱心。 哦,泛滥,泛滥,直到遇见大海。 第十五章 夜袭 伊登的黄昏,很美。 陆斯恩坐在阳台上,软垫靠背椅安稳而且沉重,向后倾斜的靠背,雕花有菱椅腿上有镀金的铜件,桃花心木的狮头手靠上挂着细线纹饰,在微风中摆动。 他眯着眼睛看着并不刺眼的落日,金黄的日轮的底部和海面相成一条直线和圆的切面,这种简单规则的几何景色,非常符合魔法模型所体现出来的严谨艺术美感。 手中依然握着高挑的优银香花形高脚素酒杯,只是酒换成了菲兹捷勒大船酒店特供的果汁酒,增加了果汁的甜味和混合多种果香的特殊醉人芳香,很适合在闲暇时漫不经心地品尝。 至少它不会像香槟那么热烈地打断人的思绪,也不会像红茶那样需用用心体会。 “很适合看日落时喝的酒。”陆斯恩对站在身边的佩姬说道。 这位来自凯尔维尔的女人,有着紧致的小腿,她身体柔软,但有些地方的肌肉却很有韧性,这是长期锻炼的结果,当陆斯恩在修斯坦尼顿走后,以扶,靠,按简单的三个动作确认了这个女仆绝非寻常女子后,他就很乐意向她透露一些甚至会威胁到樱兰罗帝国国家安全的消息。 例如安德烈公爵几次远征,带领帝国第三舰队离开伊登时,樱兰罗帝国东部海防的漏洞,他也会告诉佩姬,樱兰罗帝国特殊的限制军队在帝国本土作战的法令,使得帝国本土的防御力量十分僵硬,如果以小股军力避开海军潜入内陆,樱兰罗帝国的巡骑警和警察们,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在战争期间这种后方骚扰非常有用。 这些信息虽然不会给樱兰罗帝国带来致命的打击,但因为一只铁钉。坏了一只马蹄,损了一匹战马,输掉一场战争,灭亡一个帝国的故事可是出自法兰,佩姬说不定会是个非常热爱法兰地女子。在战争时期会像姬玛一样不惜一切代价拯救祖国,把她所知道的这些信息告诉法兰国 佩姬俏美的脸蛋上依然是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似乎不知道陆斯恩和她讲这些是什么意思,同时她非常疑惑的是,难道这个烈金雷诺特家族地侍从官打算背叛他的家族和樱兰罗帝国? 佩姬最高兴的是,陆斯恩答应晚上带她潜入赫伯肯德港湾的军港。这个樱兰罗帝国东部最重要的海军军事基地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佩姬非常好奇,这大概是女人的共同点吧。 这次第三舰队远征回港之后许多不同寻常地迹象以及特别严密的海域监控都说明这个军港里有些让樱兰罗帝*方非常重视的秘密。 陆斯恩看着日落的时候,佩姬虽然期待着晚上的冒险,却依然耐心细致地服侍着眼前这个她完全看不明白地男人。 她甚至无法判断这个男人向她提供的这些消息。到底是想背叛樱兰罗帝国,还是想通过她达成某些阴谋。 她也不知道这些消息的真假,这无法从他的神情和谈话中确认,只能靠自己通过各种手段证实。 “凯尔维尔地女人。在法兰并不受欢迎。是吗?”陆斯恩没有回头,看不到身后女仆紧锁地眉头。 “是的,自从姬玛这个应该成为法兰王后的女人丧失贞洁以后,法兰贵族就把这种耻辱泄在凯尔维尔女人身上。这里是姬玛的故乡,也是姬玛的领地,这里的一切都打上了耻辱的烙印。”佩姬似乎并不介意谈起这些可能伤害到自尊的事情,“凯尔维尔女人被当成最容易出卖身体地女人,因此我才离开了法兰。否则我无法在法兰找到一份可以养活自己地路子。除非像许多无奈的凯尔维尔女人一样出卖身体。” “姬玛拯救了法兰,可是她最后地结局却很凄惨。是吗?”陆斯恩似乎对法兰的这段耻辱史非常感兴趣。 “她是法兰的耻辱。”佩姬低声道,“法兰人认为,法兰并不需要她用自己的身体来拯救,她在法兰曾经是女神一样的存在,巨大的反差让法兰人无法接受。女神应该被烈焰烧死,也不能将自己的身体被敌人玷污。” 陆斯恩没有表意见,他嘴角翘起的幅度有些残忍的味道,让佩姬认为他也非常赞同“女神应该被烈焰烧死,也不能将自己的身体被敌人玷污”这种思想。 “如果身边没有足够强大的骑士守护,女神只会给人带来亵渎的快感。”陆斯恩放下手中的酒杯,杯底在压金周面上碰撞时出清脆的声音,“就像这种玻璃杯子一样,名贵而脆弱,经不起摧残。” “姬玛应该跟随盖拉迪诺陛下回到樱兰罗帝国,她拯救了她的祖国,同时也得到了盖拉迪诺陛下的爱情。法兰人们会对她念念不忘,樱兰罗人们会非常欣赏她。樱兰罗人比看似浪漫的法兰人更懂得宽容和欣赏女性的伟大。”陆斯恩不无遗憾地道,“姬玛之所以会死,其实最重要的是因为她爱上了盖拉迪诺陛下,这才是法兰国王和贵族最无法容忍的,身体和灵魂的背叛,即使她完成了拯救法兰的光荣任务,也无法再让在战争中跑的最快的国王和贵族原谅她。” “先生,你的见解非常独特,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佩姬有些讶异。 “古拉西作家普鲁塔克说过:对他们的伟大人物忘恩负义,是伟大民族的标志。法兰人一直标榜法兰民族是伟大的民族,所以他们要姬玛死,然后迁怒于凯尔维尔地区的女人,也不会太让人惊讶。很抱歉,在你的眼前,用一种带着反感的语调评论你的民族。”陆斯恩略带歉意地道。 佩姬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的态度轻松了许多,因为她现这位先生是为真正的绅士,他非常尊重女性,即使是面对女仆。他也会习惯性地经常说谢谢。 谈话在夕阳完全沉入海平面以下时结束,夕照最后一刻的辉煌让人感觉到了一种触目惊心地美丽,整个海洋的金色波纹一浪浪地消失的景象,让陆斯恩想起了天使军团覆灭时的壮观。 陆斯恩让巴尔克取消了在餐厅顶的位置,侍应生将晚餐送到了房间里。厨师也推着小厨车来为陆斯恩表演,塔利多斯尼加牛肉几个翻滚,三成熟之后地那种鲜美的味道和柔嫩的颜色让人很有食欲,这位来自塔利的厨师也为陆斯恩推荐了用橄榄油烹调的南塔利菜系,用香草,香料入菜是南塔利菜最大的特点。虽然不怎么符合陆斯恩地胃口,但是为了表示礼貌和对尽心的厨师的尊敬,陆斯恩还是吃的非常干净。 看到陆斯恩依然是一副沙滩游客的打扮,佩姬在跟着他离开菲兹捷勒大船酒店时依然有些不解,他说过会带她进入赫伯肯德港湾。但他地样子完全无法证明他的身份,没有家族徽章,没有身份文书的确认,那些被佩姬认为是最古板的海军士兵。不可能让陆斯恩进入赫伯肯德港湾。更不用说接近防守更加严密地军港了。 越是无法看透眼前地男人无迹可寻的思绪,佩姬越是不敢问,她隐隐已经感觉到这个男人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个男人会不会直接将她带到军方的秘密监狱里。 但这个男人对樱兰罗帝国和安德烈公爵,修斯坦尼顿伯爵漫不经心的态度,又让她生出一种感觉,这个男人希望借助她达成一些对这个帝国没有任何好处的阴谋。 这两种复杂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佩姬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眼前地男人脚步缓慢,轻松地姿态让佩姬也渐渐放松了。似乎他们真的只是散散步地普通游人,对军港里的秘密完全没有兴趣打探。 白色的沙滩在昏暗的夜色中一路延伸,欣赏完落日的游人已经离开海滩,寂静中只有海浪的哗哗声,一些夜行的小动物从死去的贝壳中爬出来,舒展着它们坚硬的外壳和奇怪的螯。 陆斯恩停留在一颗棕桐树前,他非常利索地摘下了两片脸庞大小的棕桐叶,用柔软的棕桐嫩枝穿孔绕了一个圈扎在一起。 “这是我们的面具。”陆斯恩制作了两个简易的面具,分给佩姬一个,然后自己先戴上了,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佩姬。 佩姬不明所以地戴上,她根本不知道陆斯恩要做什么。 陆斯恩又折了一根黑乎乎的棕桐树枝给佩姬,他自己手中似乎也拿着一根,在黑夜中看起来有些像手杖。 “这是我们的武器,我们会像小说中行走在黑夜中的游侠一样,悄然无息地潜入赫伯肯德港口,然后消灭威胁到帝国安全的敌人,挖掘出他们罪恶的阴谋。”陆斯恩一本正经地道。 佩姬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也有着法兰男人的幽默和浪漫,虽然刺探军事机密的期望会落空,但是能和这样的男人在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海滩下玩一个游戏,也非常不错。 但陆斯恩似乎不是和她玩游戏。 他拉着佩姬的手,他的手和佩姬的手一样的柔软修长,纠缠在一起,像依依不舍的情人。 在晚间巡防的海军士兵更是提高了警惕,他们很快就现了这对看上去有些奇怪的情侣。 没有哪一对情侣会在夜间如此莽撞地冲过来,但海军士兵还有些犹豫,因为如果是一些心怀不轨的间谍不可能这么无聊地拿着两根木棍和两张面具就试图潜入军港吧? 于是只有一个海军士兵走了过来,他大声地警告:“这里已经划成军事禁区,请尽快离开,你们已经靠近警戒线,当你踏上警戒线后,我们将会对你动攻击。” 佩姬瞪大了眼睛,她确实有着不错的身手,但是眼前十多个士兵的巡防队,正面冲突起来,她只有逃跑的份,她想拉住陆斯恩,却现这个男人有着和他身材不相称的强大力量,完全无法让他缓慢半步。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自己的木棍,敲在出警告的海军士兵脑袋上,士兵无声无息地昏倒了。 士兵们终于现对方不是无聊的情侣,下手的那种准和狠,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素质。 他们动了攻击,但佩姬很快就现,这些让多米尼克大陆各国都战战兢兢严阵以待的樱兰罗帝国最精锐的海军士兵,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动像样的反击。 男人像碰到了一群稻草人,他施施然地走了过去,轻轻地一棍又一棍放倒了一群士兵,他们七零八落地躺在沙滩上,仿佛只是在欣赏伊登的夜空。 “第二队巡逻士兵现这里的情况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果你不拖后腿,我们可以潜入前方的庭院,在那里潜伏一段时间后,等到黎明前最安全的时刻,我们可以潜入军港,那时候最不容易被现,朦胧的晨光也方便观察。”陆斯恩轻松地说出自己的计划,他的笑容像一个无耻出卖祖国的叛徒在卖弄。 第十六章 偷窥 佩姬的腿肚子一直在抖,她从来不曾如此胆颤心惊地散步。 眼前的男人居然还有心情时不时地帮被海浪打翻的黑斑蟹翻身,然后看一看远处闪烁的夜空。 佩姬觉得自己真的陷入这个男人的圈套里了,利用这个男人?佩姬想自己简直是疯了,一会情报弄到手,自己也在军事监狱里获得一个免费的房间。 陆斯恩偶尔会回头看看她,笑容十分温柔,却让佩姬觉得那种笑容像一线线的蛛丝,缠绕着她让她无法呼吸。 “我,我想回去了……”佩姬无法想象,自己居然真的这样懦弱地退却了。 “我知道你是法兰派过来的间谍,菲兹捷勒大船酒店的顶级套房,来到伊登的绝大多数显贵都会选择这个套房,但实际上你并没有机会得到真正重要的情报。我会帮助你。”陆斯恩拉着佩姬,靠着一块礁石。 佩姬深吸了一口气,圆润的脸颊上并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我和修斯坦尼顿谈话时,和卧室的门口相隔不远。普通人粗重的呼吸声,没有办法隐瞒出自欧德修凡克家族,身具神威权能力量的修斯坦尼顿。他没有现你,只能说明你经受过特别的窃听训练,除了间谍,谁会受到这种训练?”陆斯恩依然握着佩姬的手,没有特别抓紧,轻轻地握着。 “我不会相信你,你这样的男人很危险。”佩姬也笑着道,然后她有些惊讶于自己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她更没有想到,这样的细节也会落在这个男人的眼里。 “你没有选择。然后你会现,我并没有为第三舰队或说樱兰罗帝国设计针对法兰的圈套。”陆斯恩地表情没有显得十分诚恳,有些随意。 说完陆斯恩拉着佩姬继续前进,这时候他的脚步稍微快了一点,佩姬惊讶地现。他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避开巡逻的士兵,在最适当的时候找到掩体,每一块礁石。每一丛荆棘和阴影都被他利用到了。 在赫伯肯德港湾的中部,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座修建在灰青色基石上地庭院,周围已经有众多巡防的士兵,所以庭院没有采用防止入侵的建筑设计,只用大颗地乱石和海礁堆积在一起,形成简单的围墙,粗犷的风格在夜色下还有几分独特的感受。 陆斯恩拉着佩姬闪进一堆鹅卵石后,远处传来呼喝声。那些昏倒的士兵被现了,入侵警报在海港上空响起。 鹅卵石的前方是一个游泳池,引入了干净的海水,利用海滩可以就地取材的便利,游泳池在细致地修饰下仿佛只是海水冲击出的一个大水坑,池边的浅滩和安静的贝壳,小蟹和海岸并没有区别。 几个小亭修建在棕桐树下,婆娑的棕桐树叶在月光中投下片片阴影,这个为第三舰队高级军官修建的庭院很有几分度假别墅的味道。 两栋相互独立的多层别墅没有特别的装饰,简洁的外形和所有军事设施都没有区别。巴洛克。哥特,洛可可这种艺术气息地建筑风格在这里没有半点踪影,黄白色地外墙和沙滩一种颜色。 窗户一律背海,这种设计是为了避免夜间在海上可以辨别这栋居住着第三舰队高级军官的别墅。 陆斯恩和佩姬藏身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窗户一个个点亮,远处的示警惊动了这些远征归来享受难得安静的军官们,陆斯恩清楚地听到一阵愤怒的骂声。 两栋别墅虽然相互独立,但实际上它们在顶层有一座天桥相连。这时候天桥上的灯也亮了起来。 “那里是一个套房。有露天海景阳台,靠南地房间里大概是那位马卡斯少爷在养伤。他地母亲或在陪伴着他,或在前厅里和人说话。靠北那个一直亮着灯的房间是安德烈公爵地房间,刚亮起灯的房间是书房,公爵和修斯坦尼顿现在会走进那里,他们会在那里等待巡逻士兵的报告。”陆斯恩低声在佩姬的耳旁说道。 暖暖的,湿润润的味道让她的耳朵一阵**,她忍着没有移开自己的身体,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的主人是克莉丝汀夫人。”陆斯恩没有多说什么。 佩姬感觉到一阵凉意,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顿伯爵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但她觉得克莉丝汀夫人站在更高的位置看着她的丈夫与管家拙劣的表演 几个海军军官急匆匆地离开了庭院,他们此时还没有想到入侵会如此迅地潜入,他们加紧了庭院周围的巡防力量,如果不是早一步,现在再想避开密密麻麻的巡防士兵,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陆斯恩等待了一会,将手中的黑色木棍**了松软的沙地,一只沙鼠扒开沙子,爬到了木棍的顶端,对着陆斯恩出一阵吱吱声。 佩姬惊讶地看到陆斯恩一边点头,一边对沙鼠说谢谢,她忍不住问:“你是魔法师?太神奇了。” “建议你看一下《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这本书。”陆斯恩笑着,“现在我们可以就这么走进去了,别墅的内部没有什么警戒力量,他们大概认为只需要有无法逾越的外部防御就够了。就像樱兰罗帝国的边防,有帝国海军无可撼动地守护海防线,他们就觉得帝国非常安全了。” 佩姬明白,这是陆斯恩第二次在提醒她,如果法兰人想要对樱兰罗帝国做点什么,强攻虽然没有办法,但隐秘的潜入小股力量,就会现樱兰罗帝国内部的防御十分脆弱。 从内部击破,是打击樱兰罗帝国的唯一方法。 陆斯恩依然握着佩姬的手,虽然佩姬的手心已经黏糊糊地满是汗水。但陆斯恩并不介意,香汗淋漓可也是女人独特魅力的一种。 带着面具,手持木棍的一男一女大摇大摆地走进别墅,正如沙鼠所回报的情报,他们没有碰到任何巡逻的士兵。严格遵守纪律地军官们,除了需要处理入侵警报的军官,其他人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来到顶楼。陆斯恩拿出他在沙滩上随手捡到地贝壳,轻轻地跳开了钥匙,和佩姬躲进了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和所有房间一样,这里的窗户也背靠着大海,和天桥上安德烈公爵的套房窗户是在同一侧。 陆斯恩翻出窗户,他的动作十分敏捷,搭着窗户的上檐勾上了房顶。踩着房顶来到了天桥套房的房顶,他回头看着像猫一样悄然无息的佩姬,笑了起来:“如果不是要带着你,我有更多的方法大摇大摆地得到我想要地信息。” 佩姬虽然无法猜测到这个男人会有其他的什么方法,但她相信这一点。 陆斯恩拉着佩姬坐在屋顶,月色如水披散下来,站在高处看赫伯肯德港湾的景色,更有着别样的感觉。 “冷吗?”陆斯恩温热的手掌搭在佩姬的肩头,轻轻地抚摸着,“我说过。要和你体验《海角》中的浪漫。你不觉得在这样的屋顶。可以看到更远的大海,更接近闪烁的星光,看看前方军港点点白桅帆,更有情趣吗?” 佩姬紧紧地靠着陆斯恩,她只能这样让自己平静下来,只要一想到屋顶下就是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顿伯爵,她就不敢让自己地呼吸有一点点地放肆。 至于海景。情趣什么的。佩姬只能从陆斯恩那双深邃自然的眼睛里看到,她完全无法感受到。 “我继续给你表演魔术。”陆斯恩拍了拍佩姬的肩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掌大的水晶,水晶是规则的三角棱,晶莹剔透,在月光下散着淡淡的光泽。 美丽地水晶总是给人蕴含着神奇力量地感觉,它能够吸引女人的目光,佩姬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块水晶,不知道陆斯恩想干什么。 陆斯恩伸出手指在水晶上画着,他地手似乎直接沾上了黑色的染料,流畅的线条在水晶上留下一路分明的痕迹,佩姬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只小小的蝴蝶。 “漂亮吗?”陆斯恩像佩姬展示他的作品,将水晶放到佩姬的眼前。 佩姬更加惊奇地看着陆斯恩的手指,“这真是魔术吗?” “当然。”陆斯恩肯定地点头,“现在你朝着这只蝴蝶吹一口气,希望你能赋予它生命。” 佩姬微微笑了起来,“怎么可能。” “试试。”陆斯恩鼓励她。 佩姬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如兰馨香。 淡淡的水雾凝结在冰凉的水晶上,黑色蝴蝶的纹路却更加清晰了,佩姬看到一点点黑色的细绒从构成蝴蝶的墨色线条中蒸腾出来。 当水晶上再也没有黑色蝴蝶的痕迹,那些蒸腾的黑色细绒却在佩姬的眼前凝聚起来,佩姬只觉得眼前一晃,一只美丽的黑蝴蝶在她眼前晃动着翅膀,然后轻轻地落在她惊讶伸出的手指上,有些麻痒的感觉在指尖传来,告诉她不是幻象,那是一只真正的蝴蝶。 “你真是太神奇了!”陆斯恩表示惊叹。 佩姬欣喜地看着手指上微微扇动翅膀的蝴蝶,她也是一个女人,在皎洁的月光下,背靠着朦胧的海景,一声声的海浪声像低沉的萨克斯奏鸣,海风抚摸着她的脸颊,一个俊雅的男子,为她表演最神奇的魔术,这样的情景,让她的心忍不住有些跳跃起来,那种让人沉醉迷恋而微甜微酸的感觉,在顷刻间就让她的眼睛有些湿湿的激动。 “美吗?” “很美。”佩姬看着陆斯恩,他的眼神温柔的让人想要沉溺。 陆斯恩小心地捏着那只蝴蝶,让它停留在她的鬓间,蝴蝶依然微微扇动着翅膀,“它是一只听话的蝴蝶,它将永远跟随你。如果你不想让它出现时。就再朝着这片水晶吹一口气,它就会回到水晶上。你洗掉那些黑色纹路,它就永远消失。” 佩姬坚决地摇摇头,她绝不会让这只黑蝴蝶消失。 佩姬相信,再奢侈华丽的饰品也没有它珍贵。虽然她不明白陆斯恩怎么制造出这样地奇迹,但她又觉得很理所当然,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一个能制造奇迹的男人。 “一会再将这片水晶送给你。现在我要让这只蝴蝶帮助我们做一点事情。”陆斯恩的手指在蝴蝶的翅膀上轻轻一点,小巧美丽的它翩翩飞舞着离开了佩姬地鬓间。 在夜色中起舞,海风让它的舞步凌乱,但它依然摇摇晃晃地停留在了安德烈公爵书房的玻璃窗户上。 佩姬瞪大了眼睛,她清楚地看到陆斯恩握着地水晶上显示出清晰的图像,宽阔的书房中,摆放着巨大的军舰模型,正对着窗户的墙壁上挂着第三舰队的徽章。徽章的图像是古拉西神话中海神的三叉戟劈开海浪。 书柜里摆放着大量军事方面地书籍,也有着数学,天文,哲学方面的典籍,书柜正前方的书桌上摆放着一个精细的樱兰罗帝国海域实景模型,上边细致地标注着樱兰罗帝国三大舰队的布防位置,这个模型的军事意义不言而喻,佩姬不禁多看了几眼,但是非常遗憾,水晶上边的图像虽然清楚。但也无法看清楚上边的细节。 佩姬的目光很快就被两个男人所吸引。那是修斯坦尼顿伯爵和安德烈公爵。 “听不到声音。”佩姬有些遗憾地道,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就是最神秘地魔法师! 寻常人可能一生都没有机会看到深居简出地魔法师,佩姬一想到自己身边可能就是一位魔法师,她只觉得,原来自己的命运也并非如自己预料的那样阴暗而沉静。 “我能听到,一会告诉你。”陆斯恩安慰佩姬。 修斯坦尼顿伯爵站在海域实景模型前。但他的目光却落在三叉戟的徽章上。只有最强大的第三舰队,才能当之无愧地使用海神的武器作为徽章。 安德烈公爵站在书柜前。他拿着一本《萨拉米斯之歌》,这本书中记载着古拉西城邦联盟与新月大陆埃博拉王朝之间地一次著名海战。 “萨拉米斯海战中,拥有绝对实力地埃博拉王朝舰队惨败,六百多艘巨型战舰全部损毁,战舰的残骸和溺毙地士兵在萨拉米斯岛对岸的海湾堆积如山。而古拉西城邦联盟海军只损失了四十艘小型战舰。”安德烈公爵将书放回原来的位置,仿佛在自言自语,“没有正确的战术,不能因地制宜地布局,埃博拉王朝舰队只能造就古拉西城邦联盟海军的威名。” “将军,埃博拉王朝国王薛西斯并没有他的父亲大流士一世的睿智。大流士一世虽然在马拉松战役中被古拉西城邦联盟击败,但保存了埃博拉王朝强大的军力,薛西斯却让埃博拉王朝海军在萨拉米斯海战后一蹶不振。”修斯坦尼顿伯爵看着安德烈公爵,他虽然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管家,但在非正式的场合下,他已经习惯用军中的将衔来称呼安德烈公爵。 “这次远征,差点毁掉了整个第三舰队。”安德烈公爵深锁的眉宇中有着罕见的焦虑,这个总是让人觉得战无不胜的将军,此时完全没有那种鼓舞人心的强大气势。 陆斯恩有些讶异于听到的秘密,看来安德烈公爵在伊登处理的“军务”,不仅仅只是为了马卡斯。 修斯坦尼顿伯爵叹了一口气,他平整的一字眉间有着同样的愁绪,“一直以为第三舰队的军舰在造船技术上已经可以领先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的海军二十年以上,谁曾想到……” 安德烈公爵抚摸着书房里巨大的军舰模型,这是第三舰队的旗舰阿尔多斯大公号按照100:的精确比例制作,它曾经是帝国海军的骄傲,作为多米尼克大陆造船业的最高体现,阿尔多斯大公号巨大的船体,出现在樱兰罗海峡时,那些法兰海军,就如同步兵碰到重甲骑兵一样,甚至会丧失逃跑的勇气。 然而,安德烈公爵想起他在阿尔多斯大公号上骄傲地巡视海域时,看到那艘据称来自遥远云周大陆的巨大宝船,过两倍阿尔多斯大公号的体型,当时那种无力的挫败感,让他第一次对帝国海军最强的名号产生了怀疑。 第十七章 马格李·唐的礼物 在玻璃窗户上扇动着翅膀,紫色的窗帘缓缓放下,蝴蝶飞向马卡斯房间的窗户。 佩姬不知不觉地紧靠着陆斯恩,她转过头来看他,那张俊美的脸颊近在咫尺。 “帝国第三舰队,并没有远征北维海盗,而是开辟了一条前往云周大陆的新航线。”陆斯恩笑着道:“那是一片繁荣而神秘,让人向往的土地,开辟一条新航线,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陆斯恩轻描淡写地诉说着,佩姬却是浑身一震地离开了陆斯恩的肩膀,任何人都知道如今多米尼克大陆和云周大陆的贸易是以埃博拉商人为中介,如果直接开辟从多米尼克大陆到云周大陆的航线,这就意味着埃博拉商人将失去两片大陆间的贸易垄断优势,樱兰罗商人可以和埃博拉商人一样,来往于两片大陆之间,其中巨大的利润会使樱兰罗帝国的经济势力呈现一种爆式的增长。 修斯坦尼顿和安德烈公爵的谈话当然不只是局限于新航线,云周大陆的舰队在远东次大陆以南的一个狭隘海峡和安德烈公爵的第三舰队相遇,在安德烈公爵严阵以待时,对方却似乎完全没有开战的意图,反而派出了使节来到阿尔多斯大公号上,递交了国书,国书的文字安德烈公爵并不认识,幸亏随船有博学的埃博拉学,替安德烈公爵翻译国书的内容很让安德烈公爵震惊,埃博拉学以樱兰罗文翻译出了大概意思,国书中极力宣扬云周大陆上云秦帝国的国力,云秦帝国皇帝至高无上,任何国家君主臣民都必须拜服在云秦帝国皇帝的黄色袍子下,云秦帝国皇帝马格李.唐是神的儿子,掌握着整个世界的权利,他派自己的黄杖传令官巡视四海,赠送落后国度马格李.唐的礼物,以改善落后国度的科技文明。 安德烈公爵和他的舰队被当成了落后国度地使。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的第三舰队被认为是落后国度可怜地落后舰队,云周大陆的黄杖传令官赠送了一份大型战舰地造船技术资料。整整三大箱,还有一些所谓的兵法阵法。更多的是云周大陆特产的瓷器,茶叶,丝绸,这些多米尼克大陆贵族们至爱地奢侈品被这位黄杖传令官当成减轻舰队负担的累赘。整艘整艘地送给了安德烈公爵,或说是一位神授君权皇帝封赏给樱兰罗帝国地赏赐。 得到这些造船技术资料。安德烈公爵如获至宝。他马上返航,早早地结束了远征,他原来计划在云周大陆开辟樱兰罗帝国地殖民地,但看到云周大陆那些不需要船帆和人力的庞大战舰,安德烈公爵已经失去了动殖民战争的信心。 云秦帝国要远比埃博拉商人形容的强大。 至于什么兵法阵法,安德烈公爵无法理解,即使是那位埃博拉学也翻译不通,那些诡异莫测的图形让安德烈公爵觉得这更应该是一种魔法。 陆斯恩非常感激幸运的安德烈公爵。这次邂逅将会极大地增强樱兰罗帝国的国力。 只有强大的樱兰罗帝国。才能够反攻多米尼克大陆,当樱兰罗帝国皇帝将他地王权凌驾于圣伯多禄国教皇地神权之上时。陆斯恩牵挂着的女子才会真正地安全,他才能够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樱兰罗帝国反攻多米尼克大陆,这样的战争应该在什么时候动,陆斯恩在等待机遇,他泄露一些樱兰罗帝国的机密给法兰人,希望他们能够在适当的时机挑起战争。 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顿伯爵结束谈话后,来到马卡斯的房间。 马卡斯的脚被白纱一层层地包裹起来,他躺在床上,无法向两位他的外祖父托拜厄斯伯爵也需要恭敬行礼的大人物行礼。 安德烈公爵走近马卡斯的床前,在马卡斯仰慕的眼神中,摸了摸他的脑袋。 马卡斯偷偷看了一眼他的母亲,托拜厄斯夫人正露出满足和幸福的笑容。 修斯坦尼顿伯爵关注了一下马卡斯的伤势,然后带上门离去。 “修斯坦尼顿留下了点小破绽,她会知道。”安德烈公爵和托拜厄斯夫人走到窗户前,低声说着话。 “我知道你这样做,一定有道理,你不用告诉我,我相信你。”托拜厄斯夫人看着安德烈公爵,眼神中有着完全的信任。 安德烈公爵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看到窗户上的蝴蝶。 “这里居然有黑色的蝴蝶,在赫伯肯黑德港湾很少见。”托拜厄斯夫人也注意到了,黑蝴蝶扇动着翅膀。 “秋末的蝴蝶,会在冬天来临前死去。”安德烈公爵没有多看那只蝴蝶,只是随意地扯下了同样的紫色窗帘。 蝴蝶飞回佩姬的鬓间,水晶上的画面完全消失。 陆斯恩微眯着眼睛,没有再去倾听房间里的对话:“我们在这里看海,夜色中的海,幽静而美丽。” 赫伯肯黑德港湾依然纷扰杂乱,入侵还没有找到,巡防的士兵打起精神,没有人想到入侵正坐在安德烈公爵的套房屋顶上看夜色弥漫。 佩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觉得军港里的军事秘密,也未必如她现在所掌握的信息重要。 她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将这些信息传送出去,而不是在这里享受难得的浪漫。 虽然这种感觉非常好,但她知道这不会真正属于自己。 对方已经确认了自己的间谍身份,那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先生,有些冷。”佩姬委婉地提出要求。 “真抱歉,作为一名绅士,我居然忽略了你的肩膀还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陆斯恩将佩姬揽入怀中,“希望你这样感觉能够好些。” 他的怀抱非常温暖,有些懒洋洋的气息让她僵硬的身体一下子就松软了下来。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男人,佩姬闻着让人安心的气味,在闭上眼睛前这么想着。 一种无法抗拒地倦意袭来,佩姬睡着了。 陆斯恩抱着佩姬回到了他们爬上房顶的房间。这个房间是客房,专门提供给军官地家眷前来探望时居住。 大多数军官的级别是不够让他们地家属住进这栋别墅的。而且许多人更喜欢伊登舒适的酒店。 托拜厄斯夫人和马卡斯少爷似乎会留宿在天桥套房,这个房间空了下来。陆斯恩将佩姬放在床上,细心地帮她盖上被子他将她的头整理好,看着她露出甜美地睡姿才离开了房间。 他行走在黑暗中,他是为黑暗而生的恶魔。在这样地夜里,他如鬼魅般行走在帝国防守最严密地军港。不曾有人能够阻拦他的脚步。 他走入大海。他的脚下没有海水,一只黑色的深渊生物正在海底等待着他,它有着巨大的触手,如果有塔克区花街的人们在这里,一定会看到它就是那只将麦格瑟里德家沙柏林娜小姐坐船撕碎的所谓章鱼。 它卑微地趴伏着身体,伸出它的触手,让陆斯恩站在足有一坪大小地吸盘上,然后将他送上了头顶。它分开海水。迅地游行。陆斯恩站在它地头顶,看着脚下撕出白浪。 此时巡防士兵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海岸上。海岸附近巡逻地快艇也纷纷靠近岸边,让陆斯恩可以轻松地绕了一圈之后来到赫伯肯黑德军港。 军港中停泊着数不清的巨大军舰,一眼望去,高大的桅杆像光秃秃的树林,阿尔多斯大公号庞大的身形十分显目。 陆斯恩指挥着深渊生物靠近,深渊生物半潜伏在水底,陆斯恩的身形在海上并不醒目,他迅地攀上船舷,轻松地击倒了几位守夜的士兵,在舰队司令室找到了三个箱子。 箱子是木制包金,边角雕刻着华丽的花纹,最醒目的是箱子顶部的蛇形图案,有鳞,四脚踏云,双角上参绕着雷电,有须,口含宝珠。陆斯恩看着这种多米尼克大陆神话传说中都不曾出现过的生物,就肯定了这三个箱子是云秦帝国皇帝马格李唐的赠礼。 他将三个箱子丢下海,深渊生物迅地伸出它的触手,三个巨大的吸盘抓住箱子紧紧地包裹起来,让海水无法浸染里边珍贵的资料。 但他林完全掌握菲兹捷勒家族之后,这些资料可以交给菲兹捷勒家族樱兰罗帝国最大的造船厂,第三舰队的一些军舰就是在菲兹捷勒家族的造船厂里驶出。 菲兹捷勒家族,烈金雷诺特家族,欧德修凡克家族,安东尼奥皇室,这些家族都会成为陆斯恩的目标,他要真正掌握这些家族,他不会介意让里边的一些关键人物都变成手底下的恶魔或恶魔的信徒。 但他林不只可以变成任何人,也可以让任何人变成其他任何人。 陆斯恩必须非常小心,他目前并没有以一个大恶魔的姿态大摇大摆出现的实力,当他潜藏在黑暗中低调行事时,或还有一股无法躲开的势力在同样无声无息地注视着他。 陆斯恩在军港最后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阿尔多斯大公号上的海军士兵现前离去,他站在深渊生物的头顶,听到士兵出示警,大批的巡逻士兵赶往军港,陆斯恩将他们引过来后,确认了赫伯肯黑德港湾别墅附近的警戒力量转移了注意力,他轻松地潜入了别墅,来到了佩姬的床前。 他坐了下来,欣赏着佩姬的容颜,看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安静地在身边入睡,那是一种非常舒心的感觉。 黑夜渐渐深沉,月光移到西天,再也无法照耀进窗户,直到东边的天际开始驱逐黑暗,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 佩姬睁开眼睛,她看到陆斯恩俊美的脸。 他温柔地看着她,像同居的情人一般。在微凉的早晨为她准备好了早餐。 佩姬闻到了锡兰高地红茶和彭斯兰卡芝士面包的香味。 “很抱歉,这里只有这些东西。”陆斯恩等着佩姬一起来用早餐。他似乎将这里当成了他在菲兹捷勒大船酒店地套间。 佩姬想劝他赶紧逃跑,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还会有心情吃早餐。 一顿美好的早餐。是愉快地一天新的开始。”陆斯恩劝着佩姬,他没有动弹地意思。 佩姬知道自己没有独自离去的本领,她原本清醒的脑子有些昏,昨天晚上怎么会睡过去。她没有想这个男人会不会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对她做点什么。这样一个神秘地绅士,或会玩出一些惊人的阴谋。但不会做那种失礼或说无耻地事情。 享用完虽然不丰盛。但还算美味地早餐,在第一道黎明的阳光照耀到赫伯肯黑德港湾时,陆斯恩带着佩姬,迅离开。 当他们回到菲兹捷勒大船酒店后,佩姬借口要换衣服离去。 陆斯恩微笑着,女士换衣服的要求,怎么能够拒绝呢。 然后他站在观景阳台上,看到整个伊登都沸腾了起来。到处都是巡骑警和警察。安德烈公爵显然已经现了阿尔多斯大公号上珍贵的资料被盗取的事情。 陆斯恩觉得自己应该善意地告诉安德烈公爵,他就是把伊登翻过来。也无法找到那些资料. 于是他唤来一只海鸥,写了一张字条,让海鸥直接飞往赫伯肯黑德港湾别墅。 这是一个热爱伊登的游人所必须做的,这样美丽的城市,这样悠闲地日子,陆斯恩可不想被满大街地巡骑警和警察打扰了他的心情。 不久之后,巡骑警和警察都撤退了,安德烈公爵已经冷静下来,对方这种态度,毫无疑问是一种不屑地嘲讽,对方既然可以轻轻松松地进入军港拿走重兵把守的资料,再了无声息地离去,这样高明的手段,巡骑警和警察完全无能为力。 安德烈公爵第一次开始痛恨帝国法典里不得私自调动军队的条例,他甚至想调遣整个帝国第三舰队从海上和陆地包围伊登。 真的将一个城市翻过来,第三舰队完全可以做到。 帝国法典至高无上的地位不容挑衅,安德烈公爵只能忍耐。 陆斯恩在伊登的任务已经完成,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让巴尔克参加欢迎安德烈公爵的宴会了,生这样严重的事情后,安德烈公爵连正眼看一眼霍尔市长的兴趣都没有了,更不用说参加菲兹捷勒家族承办的欢迎宴会了。 海路虽然没有被封锁,但有最严格的盘查,陆斯恩一身礼服,一根手杖的轻松行装自然不是重点盘查的对象,他礼貌地配合着警察们的检查,他的微笑和绅士风度赢得了警察们的好感。 “这位先生是我见过的最有贵族气质的绅士。”一个身材微胖的警察感叹道。 窃取军事机密的间谍都是鬼鬼祟祟的,像一只下水道的老鼠不是吗?”他的同伴这样认为,好像他见过许多间谍的样子。 陆斯恩登上了一条渡轮,这条渡轮由伊登开往法兰,横渡樱兰罗海峡时,这条渡轮会经过圣格吉尔岛。 圣格吉尔岛由欧德修凡克家族世代经营,这里是整个多米尼克大陆除圣城博耶纳外最受信徒景仰的圣地。 圣格吉尔岛在地理位置上更靠近法兰,但樱兰罗帝国一度坚持圣格吉尔道属于樱兰罗帝国,第三舰队甚至直接驶入了圣格吉尔岛唯一的港口,而一向懦弱的法兰海军居然鼓起了勇气, 远远地对峙着,虽然可能一旦战争打响,这些法兰海军会以最快的度逃跑。 在圣伯多禄国和神圣日诺曼帝国的调停下,法兰和樱兰罗终于坐在谈判桌上,最后的结果是各国承认圣格吉尔岛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独立领地,不属于任何国家。 虽然有欧德修凡克这个姓氏,而且还拥有直系成员的身份,但陆斯恩却是第一次去圣格吉尔岛。陆斯恩不知道“回去”这个词合不合适,但他很期待和欧德修凡克家族族长,这个在教会系统中权柄仅次于教皇的老人会面。 ord崩溃了,无法打开ord2007文档,全部乱码,我用压缩文件打开源文件,删除乱码,删除了半个小时,累死我了。 版面可能还有些原谅,我的所有稿子全部变成这种了,必须继续这样工作。 这是很有挑战的工作,自虐。 显然,这是神在惩罚我无聊的愚人节玩笑。遭报应了。 第十八章 舞蹈 一艘渡轮要想以最迅的方式离开沃兹华斯港,那么它的船长最好能够在渡轮船头刻上菲兹捷勒家族的徽章。 司盾列号渡轮是金锚船行的船,这家船行是伊登最大的远航渡轮船行,每天有近百船次的渡轮从伊登往法兰,艾斯潘纳,纳维亚半岛,爱慕斯忒等国家和地区。 在沃兹华斯港登记注册的船只有四分之一属于菲兹捷勒家族,金锚船行有这个家族占据控制权的股份,司盾列号理所当然地能够在船头刻上扬帆渔船的徽章。 伊登差点封城的戒严,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司盾列号在引港员牵引出港后,挂上了三桅巨帆,帆布吃满了风,鼓涨起来,船头破开的浪花甚至飞溅上了甲板。 司盾列号是一艘大型渡轮,它庞大的船体过了普通的五百人渡轮,却只有一个虽然宽敞但只出售四十张船舱票的客舱,剩下的空间用来布置二十八个豪华房间。 陆斯恩用船票换取了13号房间的钥匙,房间不可能像菲兹捷勒大船酒店的贵宾套间那么大,但依然有一个私人的小阳台,一个浴室和宽敞的卧室。 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船侧盘旋的海鸥,海风吹拂着风铃,拍打船舷的海浪偶尔会飞溅出水珠到玻璃窗上。 午餐可以送进房间,但绝大多数人都喜欢选择船上的餐厅,陆斯恩也不例外。 享用完午餐后,陆斯恩走上了甲板。 在茫茫大海中享受海风的感觉,和在海滩边上完全不同。 海风湿润而纯粹,不像海滩上还夹杂着伊登的喧哗浮躁,远处的海天一线茫茫。近处白浪翻滚,站在甲板上,风搅动了丝,却没有扰乱安静观景的人心。陆斯恩眯着眼睛,嘴角地笑容仿佛是被眼前这样的风,这样的景勾起。 司盾列号甲板上一共三层,底层是客舱和船员的房间,第二层是客房。第二层的甲板虽然不如第一层宽敞。却更适合眺望海景,而不用担心披面而来的水珠打湿了衣衫。 陆斯恩走到底层的甲板上,他更喜欢那种水雾淋漓而来清新的感觉,一层地旅客们略带惊奇地看着这个从二层走下来地优雅绅士靠上了船头的栏杆。被船堡击碎的浪花成雾披散而下,让他的丝镀上了闪亮地水珠。 有这样喜好的不只是陆斯恩一个人。还有两位衣冠楚楚地绅士也走下了二层地甲板。他们似乎并不介意屈尊自己的身份,和一层的普通旅客站在了一起享受旅行。 一个拥有日曼民族紫红色长的女子在甲板上跳起了日曼族热烈奔放的舞蹈,她的裙摆飞扬,周围的人们热情地鼓着掌,口中呼喊着节拍号子,一位随身携带着小曼克斯鼓的老踏着夸张地步子,和跳舞女子一同扭起他肥胖地腰身,他的舞蹈滑稽可笑。但鼓却拍得不错。让甲板上欢乐地气氛更增加了几分。 两位绅士微笑着欣赏,作为上层社会精英人才的他们偶尔也会放下身架。感受平民的欢乐。 他们也是在餐厅里才认识,看到陆斯恩浑身已经差不多被打湿了,招呼着陆斯恩:“先生,要不过来这边,这里可以看到舞娘最美的舞姿。” 陆斯恩接受了邀请,站了过去,日曼女子正在展现她高的舞技,旋转的步子像飞旋的风车,小曼克斯鼓的鼓点差点跟不上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毫不客气地接替了老,快地拍打起来,人们纷纷叫着好,又是一阵欢乐的*。 “真是快乐的人们。我们很少能够享受这样悠闲的日子啊。”标准伊登内城口音的绅士微带得意地感叹着:“我们忙碌于支控伊登资本的流动,每天都有无数笔款子经手,当将财富漠视成数字时,我们却忘记了赚取财富的本意。” “我还是羡慕樱兰罗行省的贵族们,他们居住在最美丽的乡村,在伦德贵族***里流传着一句话,你们知道吗?”另一位伊登交易所的财务官稍微卖弄地说道。 因为不愿意表示自己疏远于樱兰罗帝国最顶级的社交***,伊登的银行家露出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似乎自己也清楚,然后和问一起考校似地看着陆斯恩。 “一个真正的樱兰罗绅士,必然也是一位乡村人。”陆斯恩没有让他们失望。 “是啊,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在佛吉尔七区买一栋独立别墅。”财务官微微翘起他的嘴唇和左边的鼻翼,显得他非常认真,并且正在为这个梦想努力。 佛吉尔七区和西里尔区在靠近伦德西门的伊苏河隔河相对,近些年来一些居住在伊登约克区别墅群里的贵族们,也热衷于搬离过于喧嚣的伦德,但要搬进西里尔区,至少需要一个上议院的席位这种权势,还需要伯爵或紫杖勋位的尊贵身份,这种高高在上的地位,在伊登还没有谁能够拥有,更不用说只是一个交易所的财务官了。 伊登银行家嘴角翘起一丝嘲讽,但很快就敛去了,他认为就是佛吉尔七区的梦想已经太奢侈了。 三个人自我介绍了一番,银行家是伟兹先生,是伊登四大银行米德兰银行的投资顾问,另一位是莱特先生,是温德尔黄金交易所的财务官,温德尔黄金交易所同样也是菲兹捷勒的家族产业,所以他很方便地在金锚船行获得了一张船票。 陆斯恩的身份是朝圣的圣徒,只是因为认识了菲兹捷勒家族的巴尔克骑士,才能够弄到一张套房船票。 莱特先生对陆斯恩立刻热情起来,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在某个酒会和巴尔克骑士碰过一次杯,两年前的事情了,依然让他记忆犹新。 大概觉得陆斯恩的身份足够匹配,银行家和财务官的谈话没有了卖弄的味道。他们谈起了最近伊登生地有趣的事情,像托拜厄斯夫人可能有了一个情人,不再记挂着她那个穷水手丈夫了,菲兹捷勒家族的二少爷迷恋上了某个剧团的演员,虽然那个演员是个男人,但却有着一张十分妩媚的脸,能让男人也为之惊艳。 陆斯恩扮演着非常配合的听众,总是恰到好处地露出很有兴趣的表情。然后随着他们的笑声自然地微笑。时不时地插上几句中规中矩地评论,让莱特先生可以表更彰显眼光地结论。 日曼族姑娘的舞蹈结束了,玩着小曼克斯鼓的小伙子跑进了人群中央,原来他是来自艾斯潘纳的演员。他邀请日曼族姑娘来了一曲忧郁热情地佛朗明哥舞蹈。 小伙子很有舞蹈天赋地在佛朗明哥舞步里增加了利落流畅的爱兰度踢踏舞布,在硬木甲板上出好听地踢踏声。越来越多二层甲板上地绅士淑女们也被吸引着。他们大多数自矜身份只是礼貌地轻声鼓掌,但也有一位金的贵族小姐,提着裙子来到二层甲板跳起了气质优雅的古典天鹅舞。 “真是一位美丽的小姐,我猜她一定是伊登某个大家族的小姐,因为我在参加一个阿利盖里子爵的酒会上看到过她。”莱特先生虽然用揣测的词句,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伟兹先生表示认同,他也经常出席伊登上层社会的社交活动,对于银行家。那些需要理财和特别投资消息地贵族和富商们从来都是非常地热情。一张酒会宴席的邀请函,能够满足这些银行家溶入上层社会地愿望。也能让主人得到使自己投资增加的消息。 “我猜她在跳完舞蹈之后,会来和我们搭讪。”陆斯恩笑道。 “这样高贵的小姐,似乎会十分矜持,我想我们应该主动。”伟兹先生道。 “威廉男爵已经看着她很久了,所以我们还是谦让一下吧。”莱特先生有更锐利的目光,他已经看到二层甲板上尊贵的男爵用欣赏的目光注视着跳起了古典天鹅舞的贵族小姐。 “那她要是来和我们搭讪怎么办,岂不是会让威廉男爵心生不满?”陆斯恩为难地道。 “男爵阁下不会这样没有风度吧。”伟兹先生似乎不太赞同陆斯恩的自作多情,“而且这样美丽高贵的小姐主动搭讪的几率太小了。” “一杯罗曼司香槟鸡尾酒。”莱特先生来了兴趣:“你们谁输了就到小酒吧付账。” 伟兹先生毫不犹豫地赞同了,他认为一位拥有爵位,而且颇为英俊的男爵,比这个需要靠着巴尔克骑士才能弄到船票的绅士更有魅力,再没有智慧的女人也会懂得选择和谁共度漫长的旅途。 陆斯恩打了个响指,自信地对伟兹先生道:“你准备好付账吧。” “我等待着你的罗曼司香槟鸡尾酒,或我会喜欢加了柠檬的味道。”伟兹先生不甘示弱地回答。 在赢得了一阵更加热烈的掌声后,结束了舞蹈的贵族小姐高兴地往通往二层的楼梯走去,威廉男爵已经做好邀请她去酒吧喝一杯的准备。 伟兹先生的脸上已经挂着得意的笑容,却看见这位贵族小姐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生气地朝着陆斯恩走了过来。 “陆斯恩先生,你真让人失望。”贵族小姐不客气地道。 这位贵族小姐有一头耀眼的波浪卷,金黄色的光泽,被水雾打湿后表层的丝沉甸甸地贴服着,更增添了几分质感,一张圆润雅致的脸蛋,成熟的气质已经没有了少女的稚嫩,却也不像贵妇人那般慵懒魅惑,有着自然独到的韵味,她在舞蹈后的呼吸有些急促,束胸衣下起伏的丰满双峰拥挤出蛊惑的沟壑,这似乎比马拉里海沟传说中鱼人的妖精歌声更能使男人沉醉。 从伊登到圣格吉尔港口的旅途并不短,如果有这样一位让男人赏心悦目的美女陪伴,想必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而不是期待。 她抬头看着保持着微笑的陆斯恩,后正向伟兹先生做出准备付账的手势。 伟兹先生并没有感到失望,原来这位优雅的绅士认为这位美丽的贵族小姐,说不定可以让他介绍认识一下,莱特先生也有着同样的期待。 但陆斯恩一开口就让他们失望了,这个获得胜利的男人微微皱着眉头,嘴角却勾起揶揄的笑容,“美丽的小姐,我并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我一直在期待你能够邀请我参加晚上的渡轮舞会,那样我就可以有一个让人羡慕的舞伴了。”金美女并不掩饰她对陆斯恩的好感。 “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你就是早上佩姬匆匆赶去换衣服是顺便要见的人?”陆斯恩早就注意到这位金美女的目光,那是一种欣赏而带着好奇的目光,当然还有一点点的警戒,她是随在陆斯恩身后上船的船客,只有陆斯恩和她不是提前订票,而是在开船前不久才拿到的船票,她和他的房间甚至都挨着。 “佩姬?这是她的名字?我不知道,我的级别比她高许多。或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谈。”金美女眨了眨眼睛,用一种充满隐喻味道的语调说道。 “很好。”陆斯恩有些期待,虽然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地接触到法兰的高级间谍。 “陆斯恩先生?”莱特先生提醒着陆斯恩,他应该考虑到刚结下的友谊,将同样孤单的两个男人介绍给这位金美女。 金美女那迷人的笑容敛去,对着满怀期待的两位绅士嗤了一声:“你们想要在西里尔区拥有一座大庄园的陆斯恩骑士为你们介绍女伴?等你们在胸前佩戴上紫杖勋章再说吧。” 伟兹先生和莱特先生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斯恩,西里尔区,这个代表着樱兰罗帝国最尊荣地位的大贵族聚集区,对于伟兹先生和莱特先生,那里简直就是梦幻中的神祗国度一般,遥不可及,不可直视。 陆斯恩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和挽着他胳膊的金美女离去。 二月离开长沙,回到娄底,便一直在整理爷爷的老房子,有时候有些消沉地想,这古旧的清末大宅,青瓦白墙埋葬在苔藓和青藤中,是不是也像我一样会渐渐地失去人气,当我也不再来时,它会成为老鼠和野犬的天堂? 昨日要去睡时,在q上有人信息说我太妖,应该去做做手术,很难听。 早就知道照片的结果,但不想如此伤人。 我不曾以粗言秽语待人,也希望主动加群的朋友如此待我。 第十九章 等死!陆斯恩的危机 青烟从镂花饰纹中钻出,缭绕着在房间里盘旋,朦胧间让陆斯恩看不清楚眼前女子的脸。 一走进房间,她轻轻地甩脱陆斯恩的手臂。 女人换脸的度会让男人望尘莫及,热情大胆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她的美丽金女子,在走入房间后,变成了一个冷艳的冰雪公主,身上散着的寒气,让人无法靠近。 她柔顺的眉挑直,眼眸十分漂亮,却只有冰冷的雪色,白皙的脸庞上垂下几丝被水珠染直的丝,她看着陆斯恩,似乎在犹豫着要展现一个什么样的笑容,嘴角缓缓地勾起一个诡异的幅度,然后牵动着脸颊上的肌肉,才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一点寒光,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并不闪眼,陆斯恩轻轻别过脸去,一把轻巧的守日暗轮剑割断了几根细细的丝掉落在上。 剑刃上密密麻麻地铭刻着《耶米利哀歌》,暗色的古朴字符花纹像黑丝般隐隐流动着,这种专属于守日的武器据说可以清洁异端的灵魂,《耶米利哀歌》蕴含的灵魂火焰更能够灼烧恶魔。 暗轮剑剑身轻巧薄利,多处的镂空并没有让它变得脆弱,金女子一击不中,口中轻轻吐出一句经文:“耶米利如此说,我必使火在你身体里起,烧灭你的肌体和丝,猛烈的火焰必不熄灭。”和煦温暖的光线如泉水般沐浴着金女子,那股冷艳地气质变得圣洁。她的手掌上燃烧着青色的火焰,顺着暗轮剑刃将整个房间笼罩在这种灼烧灵魂的火焰中。 耶米利地火焰并不能使死物燃烧,陆斯恩却清楚地看到房间里的鱼缸里几条鼓着大眼睛的金鱼痛苦地翻滚着,然后他惊讶地笑了起来:“原来小金鱼。也有可爱的灵魂。” 青色的火焰中,陆斯恩安然无恙,显然出乎金女子地意料,她迅后撤,暗轮剑在她身前划出一道暗色的圆轮痕迹。《耶米利哀歌》符文似乎被甩出了剑身,在她身前散布成扇形保护着她。 再次出乎她意料的是,陆斯恩并没有起攻击地意思。他的手指在空中捏住了被割断的丝,这些离开他身体的头,立刻被青色火焰灼烧成银白色。金女子并不只有守日暗轮剑一把武器,她的礼服里居然还暗藏着一本百年前恶名昭彰的渎神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留下的《死魂经解》,亚罗尼洛将他无意中捕杀到的几只爱慕普斯小恶魔地灵魂封印制作成吞噬灵魂,血液,灵力的经书,这些小恶魔通过吞噬。可以在《死魂经解》中进化,这一百多年来也不知道进化到了什么地步。 “你一定无法想象,我曾经将这本《死魂经解》埋藏在黎多瑙博兰断头台下,然后我命令在黎多瑙的一切死刑都必须在博兰断头台执行,去年乌尔奥拉子爵叛国,牵扯出的异端组织,避开了宗教裁判所,直接在博兰断头台执行,它慢慢地吸收了三百四十五个异端和乌尔奥拉子爵一家的血液。我现在甚至可以听到恶魔的嚎叫,四只爱慕普斯小恶魔,已经融合在一起,陆斯恩,想必你会很高兴成为它的一部分。”金女子用一口流利娴熟的古拉西语介绍着,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只要能够消灭敌人。我可不会在乎它是恶魔道具。还是渎神地渎神成果。”陆斯恩十分悲伤,他可以感觉到《死魂经解》里那只刚刚进化到普瑞斯等级的融合恶魔的怨念。它甚至没有实体,只是一种灵质体的存在,借助《死魂经解》吸收血液中的力量。它对陆斯恩怀着一种本能的畏惧,却无法违背操控《死魂经解》的意志。 “畏惧我,感悟我地尊荣,都可以成为我地子民,你却如此待它,多么高尚的非实体生物,最纯粹地灵魂力量,无限吞噬进化的能力,亚罗尼洛真是个天才,最接近恶魔种族的人类,果然最了解恶魔,才能够制作出如此完美的道具。”陆斯恩试图解开眼前《耶米利哀歌》留下的符文扇形护链,却现耶米利火焰虽然无法伤害自己的灵魂,却大大地加强了符文扇形护链的强度。 陆斯恩如今所拥有的力量并不强,他依然能够凭借桫椤圣殿主人的位格行使召唤术,七十二柱魔神柱他目前只能召唤但他林,但也有一些限制,但他林现在已经身在伦德,距离太远。 深渊生物的召唤则只有那头只需要水之媒介就可以召唤的阿米拉触手,但阿米拉触手的力量在恶魔等级中只是最低级的爱慕普斯,完全不是眼前这只拥有普瑞斯力量的恶魔灵魂的对手。 当拥有桫椤手杖的时候,陆斯恩的手拥有最神奇的力量,在他手掌接触的部位,接触桫椤自成空间的能力,以意识操纵手掌接触部位的一切规则,就像他为费迪南德取出心脏却又能让他复原,能够在触摸到红朱利尔斯长剑时让他的剑无法拔出。 但陆斯恩的身体不能为他的手提供太强大的力量,当手掌接触的部位,以意识操纵改变那种规则需要太强大的力量,陆斯恩无法提供时,他便无能为力了。 桫椤手杖还有类似于植物生命魔法的能力,它伸展出无数的根须,延伸陆斯恩手掌的力量,陆斯恩替基德用血液洗涤他的罪恶时,桫椤手杖扎进基德的胸腔,就是陆斯恩不愿意让自己的手沾染肮脏血液的替代动作。耶利米哀歌符文扇形护链居然完全抵挡住了桫椤手杖的根须,无数根细碎地绿色树根在桫椤手杖的杖头舞动着。树根和完全以灵力构成的符文字触碰时出重金属的沉闷击打声,陆斯恩惊讶地现,这个金女子不只会使用渎神地恶魔道具,同时也掌握着神威权能的力量。她的额头上虽然有着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开始沉重,但身上如水般的圣洁光芒却非常浓烈,这种原本应该柔和淡雅地光线如今散出刺目的炫彩。 又是一个像圣钥骑士团第九骑士班克罗夫特拥有天使能力的怪胎!只是她要比班克罗夫特强大,班克罗夫特地空间隐匿能力在可以使用桫椤窥探一切空间法则的陆斯恩面前只是童话中皇帝的新衣。 无论是神术。还是神威权能,它们的本质都是由虔诚的修行祈祷和天国的天使们建立一种类似契约的联系,当这些祈祷使用神术和神威权能时。其实都只是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天使灵力地容器,施展的力量根据他们容纳的灵力多少来决定威力。 天使的灵力以人体作为通道施展出来,用天国的通用说法是被人类原罪玷污后的灵力,所以会减弱灵力的光泽,而在天国上,由天使施展纯粹灵力的神术时,灵力的光芒就是陆斯恩如今看到地这种刺目的炫彩光泽。 完全消除原罪的人类,在《日经》中的记载。只有十二圣徒,而教廷为了提高教皇的地位,也宣称教皇在带上教皇神冠时,成为神之代言人的他也消除了原罪。 眼前的金女子因为消除了原罪,才能释放出了最纯净地天使灵力,让陆斯恩吃惊不小,看来教皇国不只是曾经得到过莎巴斯蒂安这个奉遗天使地帮助,肯定还有天国的某股力量在借助教皇国将触手伸展到人类世界。 沙芭丝蒂安下界地目的是将一些沉睡或获罪的天使剥夺掉的力量,通过神术试验传递给教皇国选定的圣钥骑士。班克罗夫特,费迪南德都属于这种试验的成功体现。 但班克罗夫特和费迪南德都没有被消除原罪,他们在使用天使灵力时都会受到一些阻碍或说是减弱,许多天使掌握的神术他们也无法施展出来。陆斯恩没有想到这个金女子不只是法兰的间谍领级人物,还和教廷有着密切的关系,这种始料不及的窘迫状态让他有些后悔自己过于托大。 “神从白月之地走来,圣从巴兰山降临。他的荣光遮蔽诸天。颂赞充满大地,他的辉煌如同日光。从他手里射出光线,隐藏着他无数的威能。”金美女将《死魂经解》抛向空中,口中却朗诵着《耶米利哀歌》中的经文,耶利米哀歌符文扇形护链的暗色调符文中裂开一道道的光纹,仿佛是火山爆时岩浆在大地撕裂的痕迹,这些光纹一胀一歇地耸动着,在她的吟唱完毕后爆炸开来,暗色调的符文字成为细碎的黑点消失在耶米利火焰中,银光闪烁的符文字在光纹中重新绽放,扇形图案流动着变幻,缠绕着桫椤手杖上的绿色树根,开始焚烧植物生命的灵魂。 桫椤手杖极高的位阶就如同陆斯恩至高的位阶不会受到耶米利火焰的灼烧一样,绿色的树根虽然没有退缩,却也被缠绕着无法前进,金美女在《死魂经解》落地在前一刻,再次拔出了她的守日暗轮剑,暗轮之舞随着她那可以优雅地跳跃出古典天鹅舞的步伐割向陆斯恩的咽喉。 陆斯恩不得不收回手杖格挡在身前,暗轮剑的利刃在桫椤手杖上出密集的撞击声,如同最频繁的打击乐声一般,让人耳膜鼓噪难受。 《死魂经解》摔落在地,封面打开,露出刻画着三角羊头,撒旦级大魔王阿撒兹勒的标记,书页翻开,第二页是秋露十日赎罪日,血祭羊头救赎原罪的祭奠,第三页是圣城博耶纳附近的深渊,阿撒兹勒被永远的幽闭处分,无尽的怨念在这一页浸染着淡黄色的书页,第四页是最后审判日的火湖,滔天的火焰上燃烧着让人窒息的灰烬,第五页是原始的崇高权能,蛇形三角头颅,十四张脸十四种诡异表情的阿撒兹勒画像,他骑在黑色深渊叶轮巨蛇上。蛇信吞吐着指向下一页。 金女子口诵耶米利哀歌经文,青色火焰聚集在她持剑地手臂上,暗轮剑上重新刻绘出暗色调的符文字,而符文字扇形护链却始终像噬骨之蛇一样缠绕着桫椤手杖。陆斯恩几次伸出手掌轻轻拍过来,却被这个身体十分敏捷的金美女躲避开来,她那灵活的腰肢甚至比她刚才跳出古典天鹅舞最高难度地舞姿时更加柔软。 女人的危险就在于她们的剑刃滴出鲜血时,她们依然如此美丽,甚至让滴血的男人继续陶醉着。不知不觉地死去,就像舞台剧《高跟鞋》中,洛丽丝饰演的女主角蕾贝嘉杀死她地丈夫时。将带血的匕在高跟鞋擦拭时,观众看到了她妖魅的笑容,看到了她高跟鞋衬托下地修长美腿和翘挺臀部,却忘记了那笑容中的危险,血腥和残酷。金美女的嘴角绽放出讥讽的笑容,这个男人虽然神秘而强大,却过于张扬,他在佩姬面前暴露出的实力都被她掌握分析。她知道陆斯恩的手杖可以伸展出树根触手,所以她准备好了耶米利哀歌符文扇形护链,她在知道陆斯恩的手指触碰水晶描绘具有生命的蝴蝶时,就一直在小心注视着他地手掌,敏锐地避开了那双神鬼莫测的手。 她很满意自己细致入微的调查,也能够完美地做好准备,她甚至从佩姬反馈过来这个男人的谈话中得知了他的性格。 假装邂逅并不是一种高明的接触技巧,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直接和陆斯恩坦白,这个总是对女士绅士般有礼的男人绝对不会拒绝一个美丽女子的邀请。 她相信这个男人的存在对于樱兰罗帝国来说。极有可能是一种隐患,但她更相信这个男人对于法兰没有什么善心,这种危险而神秘地人,完全无法掌控时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让他消失,这是所有上位一贯的思维,她也不例外。 更何况他好像对法兰的情报体系非常清楚,这让她有一种难以安心的威胁感。她在樱兰罗帝国铺就的庞大情报网。是她的心血所在。“你地名字无人知晓,你地功绩永世长存。”金美女露出浅淡的笑容。“铭刻在埃尔罗伊宫百年战争纪念碑上地句子,将是你的墓志铭。” “我更喜欢《耶米利哀歌》中的一句经文:神啊,你救赎了我,我将我的灵魂交在你手里,你未曾把我交在仇敌手里,你使我不惧怕刀剑流血。”陆斯恩无奈地苦笑着,“这一句现在更适合我。” 《死魂经解》翻到第六页,一片黑灰的色调,只有三点火焰色触目惊心地闪亮,一只燃烧着灰烬的手掌从书页里攀爬出来,像火山爆出的火山灰,翻滚着聚集成手臂的形状,随之喷溅出的灰尘在空中弥漫着,一线线的火焰色符文在灰中跳动着,驱赶着这些灰烬迅地形成充满着怨恨气息的恶魔灵魂的载体 陆斯恩抵挡着金美女暗轮剑密集如雨的攻击,抽空看了一眼这只被召唤出来的恶魔,它有一个灰烬组成的人形身体,眼睛和口中燃烧着火焰,它张开大口,出无声的咆哮,猛地张开双臂向陆斯恩扑过来,流溢着炫目刺眼天使灵力光彩的耶利米哀歌符文护链也无法洗涤它的阴暗罪恶,它口中似乎传来一种极其强大的吸力,要把陆斯恩整个身体都吞噬进它那灰烬组成的身体。 金美女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她召唤出来的恶魔配合作战,她的手掌按在暗轮剑上,低声喝道:“神律,光牢。”陆斯恩的背后浮现出耶米利哀歌符文字,每个符文字之间都闪烁着圣光,在顷刻间将陆斯恩的身体完全包裹住,无数圣光犹如实质地压在陆斯恩的身体上,让他这具脆弱的人体无法承受,桫椤手杖不断地消除着那些扑面而来的光芒,然而当金美女低低的吟唱之后,却依然如潮水般涌来,让陆斯恩的身体微微躬了起来。 她能够承受的天使灵力乎陆斯恩的想象,但她似乎也到了极限,她粗重的呼吸犹如剧烈的舞蹈之后,让人忍不住要揣测尺码的酥胸上下跳跃着。 陆斯恩居然还有心情注意到这一点,他嘴角有着淡淡的哀愁,却依然笑着道:“罗秀一定不会喜欢你。” 第二十章 宴会 陆斯恩的手指在水晶上画出蝴蝶,蝴蝶的翅膀在佩姬的鬓间轻轻扇动。 樱兰罗海峡上刮起了风暴,陆斯恩在风暴中挣扎。 然而并不是每一只蝴蝶,都会改变历史的轨迹,至少目前不会。 伦德依然风平浪静,即使只是表面如此。 西里尔区的夏洛特庄园,依然是女人们主宰的地方,尤其是当陆斯恩离开,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顿伯爵还在伊登的时候。 蓝斯草原的潘娜普洛伯爵身份尊贵,爵位继承人依照惯例会来伦德晋见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陛下要对历史悠久,为帝国做出光荣贡献的大贵族表示重视,举行了一个欢迎潘娜普洛伯爵的宫廷宴会。 纱麦菲尔是这次宴会的主角,她必须盛装打扮,穿上特别设计的礼服出席,这让她觉得很别扭。 缎质的斗篷,萨克斯蓝为主调颜色,斗篷的边缘是鲜红色,两肩的位置系上了蝴蝶结装饰,桃乐丝建议用丝质蝴蝶结,但罗秀觉得像潘娜普洛伯爵这样的小女孩还是用金质镂空的蝴蝶结更加符合她的年龄。 “这个勋章真够难看的。”纱麦菲尔不满地道,胸前的勋章是巨型的马耳他十字,十字伸出七页,镀上了银色的底,每页之间镶嵌着一共七道金光,自勋章中心射向七个方向,勋章正中间,叠上了一个深蓝色的圆环,圆环里是紫杖勋位的格言:幻想不如脚下的道路。 “这句话真蠢。”纱麦菲尔皱着眉头,尤其是当她看到勋章背面圣米迦勒践踏路西法的画像时。 “你真嗦。”罗秀更加不高兴,为了陪伴这位年幼的伯爵参加宴席,她也不得不脱下她最喜爱的草绿色长裙,换上了冷蓝色调地礼服。 桃乐丝为纱麦菲尔戴上领环。领环左右对称,上面轮流刻着头戴皇冠的狮子和马耳他十字以及紫杖勋位的樱兰罗文写,领环中央穿在斗篷上,在正面还刻有飞翼的狮子,各手持一本教典和七支箭。 纱麦菲尔的勋位是仅次于洛德勋位的紫杖勋位,不同于洛德勋位是除了国君和亲王,只能有最多二十四名活着的勋章佩戴,紫杖勋位分三级。纱麦菲尔所拥有的爵级大十字勋章只有十五位,下两级勋位一共四十五人,纱麦菲尔是爵级大十字勋章佩戴中唯一地女性。 “我觉得我像小丑剧里和贫穷姑娘争风吃醋的愚蠢贵族小姐。”纱麦菲尔扯了扯将斗篷系起来的流苏。人类果然是一种低等地动物,如此丑陋的审美趋向居然成了他们表示尊贵的典范。 “你不适合去演小丑剧。《白天鹅的黑羽》里倒是有个角色非常适合你。”罗秀看着纱麦菲尔别扭地这里扯扯那里拉拉,其实她觉得这位习惯将自己打扮得如同艳舞女郎地伯爵,总算有几分尊贵的气质了。 “在湖畔**被恶魔巴斯洛特施加咒语变成美丽天鹅地公主奥结塔?”纱麦菲尔黑幽幽地眸子在紫色水晶薄片的折射下更加深邃。她不屑地道:“据说她在晚上才能变回美丽的公主,只有坚贞的爱情才能破除邪恶的魔法。你不觉得这种剧情很难理解吗?” “难以理解?”罗秀现有人比自己更不屑于这些爱情故事。 “因为人类和天鹅。有很大的区别吗?她既然已经是美丽的天鹅,为什么还要想变成美丽的公主?难道天鹅就不能和人类一起享受爱情吗?这种魔法在我看来一点也不邪恶,只是有些无聊。”纱麦菲尔摇了摇头,微微眯着眼睛,目光在桃乐丝和罗秀身上扫过:“人类和天鹅都是卑贱地生物。” 桃乐丝扯着衣角转过身去,她已经习惯了这位伯爵地说话方式,但她还是无法接受“人类和天鹅享受爱情”的观点,她只要想起一个人抱着一只天鹅缠缠绵绵。卿卿我我就会失声大笑。 “你这样地思维。正好适合出演恶魔巴斯洛特的女儿欧黛儿,她变成一只黑天鹅诱惑可以解救奥结塔公主的齐格菲尔德王子。她似乎不在意自己是天鹅还是恶魔,都愿意和不同种族的王子享受爱情。”罗秀的嘴角牵扯出一丝难得的微笑:“你居然也会辱骂陆斯恩。” 纱麦菲尔愣了一下,马上想到罗秀指的是“人类和天鹅都是卑贱的生物”,于是她看着罗秀的目光更加不屑了,她知道陆斯恩的真实身份,罗秀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她才是陆斯恩的伙伴。 宴会在大埃尔罗伊宫的格奥尔基大厅,这里是皇帝陛下接见外国使臣的地方,也是举行欢迎仪式的传统地点。 纱麦菲尔和罗秀同乘一辆马车赶往大埃尔罗伊宫,驯马师格洛驾驭着伯德纹马,蓝斯特罗在陆斯恩不在的日子,担任着随车骑士的职责。 克莉丝汀夫人以身体不适的理由婉拒了宴会邀请,这是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反应,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潘娜普洛伯爵做客夏洛特庄园,意味着飞马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有了进一步亲密关系的时候,克莉丝汀夫人和潘娜普洛伯爵赴宴,那就能确认这种亲密关系了。但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这样做,只是让格利沙尔塔小姐陪伴潘娜普洛伯爵前往宴会,以这位骄傲而善于得罪人的烈金雷诺特家千金大小姐的性格,在她的陪伴下,潘娜普洛伯爵在伦德的交际毫无疑问会陷入窘迫的地步。 当格奥尔基大厅里的显贵们看到潘娜普洛伯爵和格利沙尔塔小姐携手出席,她们的身后并没有克莉丝汀夫人那光芒四射的身影时,便有人禁不住想,是不是飞马家族并没有和烈金雷诺特家族有非常亲密的盟友关系,潘娜普洛伯爵和格利沙尔塔小姐只是私人的友谊?又或说克莉丝汀夫人并不欢迎潘娜普洛伯爵和除烈金雷诺特家族以外的伦德贵族走近? 如果他们知道,克莉丝汀夫人只是觉得这个宴会没有什么意义,潘娜普洛伯爵不会在乎得罪或获得某个家族的友谊。他们一定会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嘴,还会有拒绝社交***地贵族? 格奥尔基大厅位于依耶芙特大厅的二楼,同样也是椭圆形的大厅,只是没有瑰丽英武的伟大人物壁画,也没有八十八根亚塔风格圆柱,取而代之的是气势恢宏的正方体菱柱,灰黄色的菱柱前立着三十尺高的雕塑,他们都是安东尼奥皇室历史上最伟大杰出地人物。他们不一定是皇帝,但都有着安东尼奥的姓氏。 圆拱型的穹顶上挂着一线巨大地圆珠吊灯,水晶灯顶折射着璀璨迷离的光芒。细细的光线清晰地映照着穹顶彩绘玻璃窗上的壁画。 殿堂地平面采用了巴洛克风格的华丽雕饰,却没有巴洛克风格教堂地那种炫耀财富与追求神秘地感觉,用极富有运动感的曲线装饰天花顶板,殿堂檐角弯曲出涡形卷纹。这样的设计能够配合水晶吊灯突出强烈的光影效果。 这也是格奥尔基大厅最适合举行宴会和舞会的原因,乐队在隔层演奏着维瓦尔弟的《四季》。虽然并非最高品质的古典文艺时代协奏曲。但知名度非常之高,堪称流传最广泛的古典曲目,在这样地曲子中,加布里尔三世试图亲切地和纱麦菲尔交谈。 “梅薇丝,我觉得陛下会很快结束他和潘娜普洛伯爵地谈话。”罗秀拉着梅薇丝坐在可以看到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角落里。 梅薇丝和加布里尔三世一起走入格奥尔基大厅,虽然陛下宠爱梅薇丝公主广为人知,但这种陪伴陛下出席晚宴地荣耀所象征的宠爱,此时才真正地让那些乐于讥讽梅薇丝的贵族小姐们收敛。也许她们还会私下用“荡妇的女儿必然是荡妇”的句子来形容梅薇丝。但在公开场合时,罗秀已经不会再有给这些刻薄小姐们耳光的机会了。 “为什么?”梅薇丝不解地问道。她第一次看到潘娜普洛伯爵,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觉得这位伯爵应该会穿着绑带小马靴,提着镶嵌着宝石的长马鞭,将一头长利索地扎在一起,像罗秀一样骄傲地昂着头。 不等罗秀回答,梅薇丝已经看到加布里尔三世尴尬的神色,而纱麦菲尔却一脸认真地看着这位皇帝陛下,她那涂上唇膏,显得格外闪亮的嘴唇轻轻地吐出句子,让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脸色急剧变幻。 这位陛下第一次接触潘娜普洛伯爵,即使他是一位应该学会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也无法抑制他对于这位女伯爵说话奇特的思维和高高在上的语调。 樱兰罗帝国的皇帝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对方想要训诫他,并且对他举行的欢迎宴会极为不满。 这是错觉,她还是个孩子,加布里尔三世讪笑着说了几句,匆匆地离去,他原来打算在舞会开始后和潘娜普洛伯爵跳第一只舞,而现在他只想将为潘娜普洛伯爵介绍参加宴会的显贵这个重任交给她未来的老丈人谢尔维斯特公爵。 纱麦菲尔看着加布里尔三世匆匆离去的背影,不屑地嗤了一声,直接甩开有着和蔼亲近微笑的谢尔维斯特公爵,她径直朝着罗秀和梅薇丝走去,她那双闪烁着淡淡蓝紫色光泽的眸子似乎看不到站在她身前的人,还好她作为宴会的主角,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若有若无地注意到她,在她目中无人的步调下纷纷躲避,才不至于生碰撞的无礼事故。 她甚至冲散了几个正聚在一起的小***,这些握着酒杯的显贵们本以为潘娜普洛伯爵是想对他们展示稚嫩少女清纯的微笑,直到他们以绅士的风度微躬行礼的身体被直接抛在她身后时,他们才明白,原来潘娜普洛伯爵和格利沙尔塔小姐,是同一种带刺而骄傲的蔷薇。 “你就是梅薇丝?我听陆斯恩说,你是米格拉兹亲王的未婚妻?”纱麦菲尔走到梅薇丝身前,她单薄瘦弱的身体甚至比娇俏的梅薇丝还要纤细,但她说话的样子却像在俯视着梅薇丝。 “是的,陆斯恩和你说起了我吗?”梅薇丝清亮的眼睛里有着水盈盈的光芒。 “他说你肯定不愿意嫁给米格拉兹亲王,这位亲王虽然获得了洛德骑士勋位,但他没有办法将梅薇丝公主从邪恶魔法师的城堡里救出来。因为魔法师欧内斯特是米格拉兹亲王的老师,他没有和魔法师作战的勇气。”纱麦菲尔摇了摇头,“在这里我有点头晕,我居然和低等的人类说了这么多话,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和你说话的原因是因为我也是一个谁的未婚妻,我们应该把我们的未婚夫割掉脑袋,你说是吗?梅薇丝。” 梅薇丝想讪笑一下表示潘娜普洛伯爵这个玩笑非常有趣,但她实在笑不出来,割掉米格拉兹亲王的脑袋?太可怕了,她宁愿天天被讨厌的亲王殿下嘲笑她早上起来要侍女换被子---- ps分割线---- 恩么,我若从了你 作:二十七男 这是一个浓淡适宜的夜 月光如水披散,青瓦白墙的古宅很衬景 深深的庭院里还能看见爬在石板上的苔藓 青藤懒洋洋地缠在廊柱上, 细嫩的尖芽晃晃悠悠地垂下 去年落叶的老梨树还没有被春雨打落满地梨花 只在院子里留下清冷的斑驳枝影 这是一个点点红泪的夜 丝流淌似泉,粉颊艳唇的红颜让人醉 暖暖的洞房里只会听到附在耳垂旁的呢喃 玉藕怯生生地搭在鸳枕旁, 炙热的红烛摇摇摆摆地滴落 今晚娇俏的小娘子还没有被新郎掀开一席红盖 却在锦被里抓住颤抖的xxx 没有洞房的经历,紧张的小娘子不知道如何写,急迫的新郎不知道如何写,大概这样吧,恩么,我可回了你。 第二十一章 罗秀的心跳 随着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善解人意地离去,格奥尔基大厅的气氛有着短暂的凝固。 以往这样的宫廷宴会,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总会特别地对某几位老贵族表示亲近,然后再不经意地谈谈最近伦德冒头的年轻人。 这位皇帝习惯以这种方式引导伦德的社交***按他需要的方式联系在一起。 这次宴会上,加布里尔三世以极大的热情出席,并且按照惯例表示了对蓝斯草原上潘娜普洛家族的重视,但在他第一个谈话对象潘娜普洛伯爵之后,陛下就有些窘迫地离去。 这样的反应让众人猜疑不已,以至于在欢迎宴会上,居然没有人敢贸然接近原本应该是主角的潘娜普洛伯爵。 只有谢尔维斯特公爵知道陛下并没有对这位女伯爵真有什么反感的地方,但因为同样被女伯爵晾在一旁,尊贵的公爵殿下也有些生气,更何况女伯爵还会是自己将来的儿媳,这让他觉得必须教导下她伦德贵族的交际礼仪,所以他也没有向频频注视自己的贵族们透露出任何信息。 对于老成持重的贵族们来说,这时候显然不适合太接近潘娜普洛伯爵,他们并不十分在意能否建立一份友谊,但很担心自己被人牵连。 一位内侍匆匆来到梅薇丝公主面前,转达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意思,希望梅薇丝公主能替他好好招待潘娜普洛伯爵。 贵族们这才露出各种意味的笑容,然后纷纷向身边的后辈年轻人们示意。 这样的场合,最适合年轻贵族们为将来捞取资本,如何接近一位年轻未婚的女伯爵,这是一门值得研究的高深学问。 虽然听说潘娜普洛家族和谢尔维斯特家族已经有初步联姻地接触。但毕竟还是未婚,离潘娜普洛伯爵成年还有三年。这些年中,会生的变故可不少。 谢尔维斯特家族虽然是公爵家族,但敢于和谢尔维斯特公爵殿下抢夺儿媳妇地西里尔区大贵族也不在少数。 格利沙尔塔小姐,潘娜普洛伯爵。梅薇丝公主,这三个贵族小姐聚集在格奥尔基大厅的边角,她们却是最惹人注目的小***。 一个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大小姐,即使是西里尔区地大贵族们也不得不成为她有成为樱兰罗帝国最骄傲少女的资本。一个此次宴会的主角,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也必须十分重视的蓝斯大草原领主。最后一个甚至拥有最尊贵地公主称号。她也将继承樱兰罗帝国最让人眼馋的封地伊登。 这样地组合,让人十分眼热,却又十分矛盾。 格利沙尔塔小姐漫不经心地模样已经说明她的心情不是很差,但最好不要试图和她搭讪,任何一个伦德有点常识的年轻贵族都会知道这一点。因为她的存在,去接近她身边的另外两个贵族小姐,也实在让人有些为难,谁知道格利沙尔塔小姐会不会突然给人难堪?和那些持重的老贵族一样。年轻贵族们固然想获得共度美好时光的伴侣。但更害怕在众目睽睽下丢脸。 就像费迪南德敢于挑衅安德烈公爵一样,也总有自信心过分膨胀的人觉得自己有足够地底气靠近这三位宴会上最耀眼地贵族小姐。 蒙特威尔蒂就是这样一位勇士。他相信再邪恶的魔法师迟早要面对勇武骑士地长剑,恶魔终究会被英雄攻克城堡,格利沙尔塔小姐终究会遇到她命中的男子……虽然蒙特威尔蒂是潘娜普洛伯爵的未婚夫。 蒙特威尔蒂对于格利沙尔塔小姐的兴趣明显要高于潘娜普洛伯爵,后只是一个身材还没有开始成长的小女孩,蒙特威尔蒂虽然只有十七岁,但他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知道什么样的女性身材更能够给他带来愉悦,虽然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身材还略微有些遗憾,但至少比自己的未婚妻要强上太多了。 三年,潘娜普洛伯爵还需要三年才能举行成年礼,蒙特威尔蒂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枯等,他露出最标准的绅士笑容,走向了他的目标。 蒙特威尔蒂有着修长如枪的标准身材,英俊而略显阴柔的脸庞上有着动人的微笑,最吸引人的莫过于他充满自信的眼神,他也是许多参加这次宴会的贵族小姐们的目标,所以当他将自己的意图显露在有心人的眼里是,角落里的格利沙尔塔小姐顿时获得了许多或遮遮掩掩,或*裸的妒忌目光。 其中就有和坎蒂斯,奥萝拉,碧翠丝,柏妮丝小姐聚在一起的芬格尔斯略带冷漠和嫉妒的注视,她时不时地看看正在和谢尔维斯特公爵,奥格斯格侯爵愉快谈话的米格拉兹亲王,她在等待着当她是《勇士》作身份曝光时,米格拉兹亲王热情蓬勃的求爱,那时候她一定会让格利沙尔塔小姐尝尝什么是嫉妒的滋味。 “三位美丽的小姐,你们似乎在讨论一个非常愉快的话题,能否让我加入你们的讨论?”蒙特威尔蒂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在格利沙尔塔小姐那张有着最单纯美艳的脸颊上扫过,他欣喜地现,她的眼角有淡淡的笑容,仿佛是那浓冬过后,吹拂来春天温暖的第一抹和风。 蒙特威尔蒂感觉到真正的惊艳,她的美丽,让蒙特威尔蒂完全忘记了那些刚才还对他出热情邀约的贵妇人以及几个羞怯示爱的小姐。 “非常欢迎,你可以让潘娜普洛伯爵向你介绍下她刚才提议的话题。”格利沙尔塔小姐似乎并不如传闻中的那么难以接近。 “你是谁?”纱麦菲尔闪烁着蓝紫色光泽的眸子冰冷地看着蒙特威尔蒂,她对于不请自来的蝼蚁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因为罗秀的话,她才会随口问问。 “我是蒙特威尔蒂,谢尔维斯特家族的蒙特威尔蒂。”蒙特威尔蒂被那摄人的眼神惊了一下,仿佛被窥探到了他的灵魂,他赶紧避开自己未婚妻的目光。 纱麦菲尔面无表情地道:“没听说过,走开。” “美丽的潘娜普洛伯爵,我是你的未婚夫。”蒙特威尔蒂略微有些尴尬,但依然为自己的猎艳行动做最后的努力,当他准备追求格利沙尔塔小姐时,用这个身份介绍自己非常的无奈,但如果不是这样的介绍,他无法在潘娜普洛伯爵那冰冷刺骨的拒绝后再找个更充分的理由留下来。 “哦,既然这样,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刚才在讨论什么。”纱麦菲尔微微嘲讽的表情和语调都让她足够取代罗秀成为宴会上最刺人的贵族小姐,“我向梅薇丝提议,割掉我们未婚夫的脑袋。”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话题。”蒙特威尔蒂讪讪地符合着,对于这个完全和贵族***格格不入的潘娜普洛伯爵,他彻底失望了,别说纱麦菲尔没有嫁入谢尔维斯特家族的打算,他也认为如果未婚妻真的成为妻子,那他的人生将是一片凄惨和绝望。 “是吗?那真是好极了,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因为我正觉得十分无聊。”纱麦菲尔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细若游丝的银线,一端已经束上了蒙特威尔蒂的脖子,另一端绕在她的手指上。 “这是一个游戏吗?”蒙特威尔蒂的手指也搭上了那根银线,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的未婚妻绑住了脖子,这让他十分纳闷,但随手扯断游戏的银线显然不是一种有风度的表现。 “很好玩的……”纱麦菲尔的手指稍稍用力,她精致的脸颊上显露出诡异的笑容,即使是精心涂抹的胭脂和珍珠粉,也无法掩饰她陶瓷般细腻的肌肤上那份了无生机的苍白,收割生命的死亡天使,蓝紫色的眸子突然变成一片深邃幽深的纯粹黑暗。 蒙特威尔蒂惊讶于眼前这个少女绽放出来的非人气息,他犹如杂耍剧团里被人操纵的木偶一般,脖子被那银丝牵扯出一个怪异的弯曲角度,摇摇欲坠地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他觉得脖子上有一点温热的感觉,身手一抹,居然是一线细细的血丝! “住手!”罗秀皱起了眉头,伸手想要解开纱麦菲尔指尖上缠绕的细线,胸腔里却传来了一阵压抑烦闷的感觉,她的手臂在半空中僵硬地停滞着。 “嘭……嘭……嘭……” 犹如轻微的鼓点,一种罗秀从来不曾听到过的声音在左胸口传来。 然而这种声音却让罗秀非常难受,她按住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得不躬着身体,突然间喉咙里一甜,绯红的鲜血在她娇艳的唇间流淌! 本来想多码些,但明天是清明,扫墓的事情不能耽搁,所以就先这么多吧。 第二十二章 睁眼闭眼之间 鲜血绯红,流淌如泉,一线线地从她微翘的唇角滴落下来。 血珠有着最妖艳的颜色,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散着迷离梦幻的色彩,一如红珊瑚宝珠。 一点点地落在编织着繁华似锦图案的斯拉夫手工针织地毯上,却像滴落在平静的水面上,罗秀在朦胧间看到血珠激荡出一圈圈的波纹,金锦银编的地毯起伏如浪,麋鹿腿形圆柱餐桌像纸张一样折叠,她眼前的一切都幻化成薄如蝉翼的纸片,纱麦菲尔皱眉的冷漠表情,梅薇丝的慌乱,还有蒙特威尔蒂那痛苦的挣扎,都在这一刻凝固成死寂的景象。 耀眼的穹顶吊灯,雄伟的正四边菱柱,安东尼皇室的英雄雕像,像映照在水中的景色,随着波纹的起伏而变得凌乱扭曲。 罗秀站直身体,惊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被卷入一个漩涡,漩涡的中心有着微亮的光芒,石块,木料等各种材料从漩涡中心砸落下来,像被无形的手掌操控着,又似乎是建筑大师和美学大师的无间合作,一栋罗秀前所未见的宏伟建筑在顷刻间堆砌在她的眼前。 她轻轻地擦拭着嘴角的血液,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白嫩手掌上最异样的红色,抬头看见了天空。 没有太阳,没有月,没有星空,只有迷乱的光影在天空中诡异的变化,她的脚下是大片的不知名鲜花,有着优银香花水晶般的花瓣,浓郁的雪慕叶香味,还有点点露珠在圆弧切面似的叶片上来回滚动。 她回头望去,这里是悬崖的边缘,除了脚下湿润的泥土和鲜花,退一步便是无尽的黑暗深渊,看不到边际,感觉不到深浅,只能隐约地听到一些怪异的嘶喊声传来。 即使是号称“唯见苍穹遥遥”的埃尔罗伊宫里最高的洛德大帝钟楼。在这里也会像低矮地塔克区棚户,参天的大石柱仿佛支撑起了天地,除了最靠近罗秀的一根石柱表面光洁没有任何饰纹,其他石柱上都雕刻着各种被圣伯多禄国判定为恶魔的形象,它们或是手持地狱大蛇的男子,或是骑在飞马上的俊美王子。或是独角兽。或是骑着黑马地英勇战士,也有美丽地孔雀,也有黑翅夜鸦骑着黑狼,手持锋利的宝剑。各种各样的形态仿佛走进了《月经》记载的恶魔圣殿。 罗秀像一个孤独地旅人,参观着空洞洞的古老殿堂。走出从绕着她地鲜花。脚下是镶嵌着珠宝和金银地地砖,每一块白玉基石的地砖中央还有着一颗银钻,可以媲美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皇冠上最闪耀的哪一颗。正反交叉的三角形构成的六芒星环绕在银钻周围,罗秀集中目光,忽略那些耀眼的珠宝金银,可以看到眼前的地面上蕴藏着神奇魔力的六芒星图案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庞大地魔法阵,就像多明尼卡神学院前梅林广场上地一般。 顶端隐入光暗交织的天空中地石柱太过庞大。环绕一周也需要很长的时间。罗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半点惊慌,仿佛只是旧地重游。感慨一下时光流逝后景色依然。 她的裙摆顺着石柱拖延成优美的弧线,她的手指轻触着略微粗糙的石柱表面,留下了旅人的痕迹。 远处是看不清楚的迷雾,罗秀总感觉迷雾中有一道有些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的眼神在注视着自己。 她放弃了打量这些恶魔石柱,轻轻提起裙子,缓缓地走向那片凝聚在一起的迷雾。 一阵微风吹起她的秀,丝遮挡住她的眼帘,当她的手指拨开丝时,眼前的迷雾也被驱散,一道仿佛通向天际的阶梯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来了。” 温暖的声音仿佛从阶梯的顶点传来,在她的耳边响起,她不曾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但声音的主人似乎对她非常熟悉。 “你是谁?”罗秀停住了脚步,她黑色的鞋跟从阶梯上退了回去,垂下的裙摆流淌如水。 罗秀猛然回头,她感觉到无数愤怒的眼神,但她回望时,除了那些依然是死物的恶魔雕像,身后空无一人。 “我是这里的主人,你可以称呼我为桫椤圣殿主人。”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暖,只是多了一份威严,不是对罗秀,而是为了震慑那些对罗秀愤怒的眼神。 “桫椤圣殿主人?传说中的恶魔圣殿,凌驾于撒旦级大恶魔,地狱六君主,掌握七十二魔神柱的桫椤圣殿主人?”罗秀惊讶地道,在不久前她还和陆斯恩在参加索伦拍卖行的拍卖时,听西格莉德介绍恶魔之眼时说起过这个故事。 桫椤圣殿主人的声音远远传来:“罗秀-格利沙尔塔-烈金雷诺特,克莉丝汀夫人和安德烈公爵的女儿,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你,我非常期待。” “桫椤圣殿主人,能够和神对峙的至高存在,我是不是应该觉得非常荣幸?我都觉得有些奇怪,我竟然对你没有一丝畏惧,我的心情非常平缓,仿佛这只是一次梦境中的旅途。”罗秀笑了笑,微微眯着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慌乱,“前一刻我感觉十分难受,后一刻就来到了这里,然后一个应该俯瞰人世的桫椤圣殿主人,对我说非常期待和我的第二次见面,这大概就是一个梦吧。” “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经历过,留下了痕迹,它就存在。”桫椤圣殿主人的声音有些奇怪,“想象过你的模样,想象过和你的会面,却没有料到你会如此平静。” “你以为我会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躲在大石柱后偷偷摸摸地张望,然后无依无靠地痛哭起来,睁开眼泪迷茫的眼睛,祈求你送你回去?”罗秀冷笑着道:“我也没有料到所谓的桫椤圣殿主人会这样平易近人,你不应该像经文教义里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调说话吗?就像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你们纪念这日,守为神的节,作为你们世世代代永远的定例。” “我不会这样说话。所以他是神,我是桫椤圣殿主人,我是他的敌人。”桫椤圣殿主人的心情似乎不错,一层不变的温暖中多了点笑意。 “知道为什么我对你没有敬畏吗?”罗秀提着裙子,开始朝着阶梯上走去。 “为什么?” “神永远不应该直接和他的羔羊对话,他应该永远地高高在上。用怜悯。慈祥,愤怒,俯瞰地眼神关注,他只会让始祖和圣徒传达他的意志。他不可触碰,不可直视。更不曾让人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存在。却又让人觉得他无处不在。将神秘和威能作为环绕的光环,才会让人敬畏。”罗秀昂着头,如她所说的并没有敬畏:“当你直接和我对话时,你就将自己的位置放低了,就如同我面对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时,我尊敬他,但并不畏惧。你是神地敌人,也是一个失败。大概就是这样地原因吧。” “这不是原因。这是结果。”桫椤圣殿主人并没有生气,他的语调中有着淡淡的笑意。就像罗秀所熟悉的某个人。 “请你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对我做什么,还是需要我地帮助?”罗秀加快了步子,她已经可以看到阶梯顶端散着耀眼光芒的宝座。 “这里是十七年前,你还没有出生时。也是我第一次见你地时候,你是克莉丝汀夫人孕中地婴儿。”桫椤圣殿主人说道。 罗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微笑着道:“出我的理解能力。” “你应该知道《日经》中神的话:我知过去,未来,我是无所不知的神,我是昔在,今在,永在,无所不在的神。”桫椤圣殿主人谈起他的敌人,并没有半点忿怒或不屑的情绪,“我也可以知道一点未来,于是我在第一次见地时候,以那个时间点创造了一个时空坐标,时间地流逝,是从这个原点开始。你的生命,你所度过地时间,都从这里开始。” “你在控制我?”罗秀的眉头微微挑起,她手中没有红茶。 “恰好相反,你可以控制我。我和你的母亲签订了一个契约,我是契约的执行,你母亲是签订,你是执行对象,如果契约正式挥效力,你就可以控制我,而我将成为你的仆人。”桫椤圣殿主人笑着道,罗秀突然在想,他是不是也会在笑着的时候,嘴角轻佻地翘起。 “你说话的方式,很像我的侍从官。”罗秀不出意外地想起了陆斯恩。 “这里是十七年前。”桫椤圣殿主人第二次强调,“如果你不能让契约正式挥效力,你将失去你的侍从官,我所建立的时空坐标就会崩溃,你的生命,你所度过的时间,将会归于零点。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你的侍从官会对你百依百顺,即使你让他重复千万次,他也不会拒绝。但在十七年前,我是桫椤圣殿主人,我并没有要宠爱着你,怜惜着你,以你为骄傲的感情。你明白吗?格利沙尔塔小姐。” “你让我想起了一本梅林大师著作的《空间概念》,如果存在一个时间,只有二维坐标,任何一种生物都以坐标点标注它的存在。当作为三维生物的我们观察这些二维生物时,我们只需要在它的周围画一个二维图形的圈,就将它囚禁起来。对于二维生物来说,能够这样做的我们就是神。”罗秀并不在乎桫椤圣殿主人依然温暖的笑声中那一丝丝的寒意,“在你看来,我们就是这样的二维生物,对吗?你可以操纵时间,操纵空间,将一切的存在,历史,都看成纯粹理论性质的三维坐标,你在坐标原点控制着这一切,当有一些轨迹偏离你的控制时,你便让偏离的坐标回归原点,清除掉轨迹偏离的障碍,再重新按照你的设定运行?是这样吗?” 桫椤圣殿主人沉默了,片刻之后才说道:“你很聪明。即使是梅林,也无法这样通彻地理解。” “这样的你,和那位操纵多米尼克大陆的神有什么区别?为了自由和骄傲而叛逆战斗的恶魔,只是挂着幌子的另一位神,试图以同样的方法让多米尼克大陆重回你地轨迹。”罗秀不屑地冷笑着,“桫椤圣殿主人。你说你并没有宠爱着我,怜惜着我,以我为骄傲,你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但我要告诉你,我完全不在乎你的宠爱。你的怜惜。更不需要你以我为骄傲,我甚至不会给你第一次机会。” “过去,未来,这一切似乎偏离的太荒谬了。你并不应该如此骄傲,甚至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桫椤圣殿主人的声音愈冷漠。又仿佛在自言自语。“这是为什么?” “有一个人,让我如此骄傲,不得不如此骄傲。”罗秀昂着头,她的眼睛流淌出泪水,黯然伤神,仿佛有什么最重要地东西正在离她远去。 “即使他不在身边,你也不会让他失望,你是最骄傲地罗秀。在他的宠爱下。俯瞰一切,当他亲吻你的指尖。向你宣誓效忠时,你拥有凌驾于世界之上的骄傲。”桫椤圣殿主人地声音回复了那种温暖,“但是你知道吗?你还没有接受他的宣誓,你如此地骄傲,会让他死去。” 陆斯恩,他说地是陆斯恩?陆斯恩会死去?罗秀从来不曾想过这种事情,他应该永远地用那种讨厌的微笑看着,站在她的身后。 “总是用看着小女孩的温柔笑容看着你的陆斯恩,会时刻记挂着你讨厌什么,喜欢什么的陆斯恩,那个宠爱着你,怜惜着你,为了你完全忘记自己的陆斯恩,在黑暗中行走,收割生命,疲惫地战斗后安静地看着你入睡的陆斯恩,为了你地生命不惜暴露自己,和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地存在为敌的陆斯恩,他为你地付出,没有谁会懂,他不屑于向他的追随解释他是如何的重视你,他看着你长大,你是他深深地爱着的女人,他的骄傲,就是你,那是一种不需要他人理解的骄傲。”桫椤圣殿主人吐着让罗秀心碎心酸的词句,有着诡异的魅惑,“如今他要死去,你却不愿意为他折损自己的骄傲,如此不屑于唯一能解救他的我,罗秀,这样的你,就是他最满意的你。” “陆斯恩怎么会死去?他向我过誓。”罗秀回想起陆斯恩在梅林广场始祖雕像下的誓言:我认可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这个名字,我以此名向格利沙尔塔小姐宣誓效忠,我有生之年,你都是我唯一的主人,如有背叛伤害主人之事,愿以灵魂世代不能得以解脱作为代价,洗清我的罪恶。 “我是他唯一的主人,在我还需要他的时候死去,就是背叛伤害主人。”罗秀冷漠地昂着头,“陆斯恩虽然讨厌,但他不会让我如此失望。” “你忘记了吗?你并没有接受他的宣誓,你没有像你的母亲克莉丝汀夫人那样优雅地将手掌贴在他的左胸前说:我接受你的效忠,我最值得信任的仆人。”桫椤圣殿主人的身影依然是在那阶梯之上,隐隐约约地只能看到光芒四溢的宝座,“或我换一种说法你能够理解,也不会再反感。陆斯恩和你的母亲签订了契约,陆斯恩是契约的执行,你的母亲是签订,而你是契约的执行对象,在这时候他已经拥有了你赋予他的某种能力。当你接受陆斯恩的效忠后,这个契约的效力正式挥作用,你成为他真正的主人,他不只拥有了你赋予他的能力,而且可以自由地使用。这种能力,会让他化解危机。” “你看……” 罗秀看到漫无边际的樱兰罗海峡,她的视线拉近,那是一艘豪华渡轮司盾列号,她的目光穿过船壁,一只恐怖的灰烬恶魔正在扑向陆斯恩,陆斯恩微微躬着身体,被一个金女子逼迫在墙角,他的嘴角有着淡淡的哀愁,罗秀似乎听到他依然在微笑着说:“罗秀一定不会喜欢你。” “你应该在始祖雕像前接受他的效忠,这是轨迹开始偏离的地方,陆斯恩不应该死,所以我必须纠正回来。”桫椤圣殿主人的声音愈温和,似乎在劝说着罗秀,但更有一种笃定的信心,他知道罗秀无法拒绝。 罗秀闭上了眼睛。 在祷告日,罗秀参加了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年度考试。 她和陆斯恩站在梅林广场的始祖雕像旁。 阳光明媚。枫叶大道的枫叶翻飞,七叶树枝叶浓密,阳光几乎无法穿透,树荫下便没有斑驳地光影,显得格外阴凉。围着粗大树干的是一大片雏菊,绯黄的颜色娇嫩柔弱。 光辉伟岸如始祖的雕像。也会在背对阳光的角度留下阴影。 始祖手中高举着圆环钥匙。阳光透过圆环,形成璀璨的光柱,光柱明亮耀眼,犹如无上威能地圣光。 罗秀站在光柱地边缘。她的仆人陆斯恩,半蹲在相邻的黯淡影子中。罗秀的手指渡过光与暗地边沿。感觉着仆人唇间温热的湿气。 “我认可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这个名字,我以此名向格利沙尔塔小姐宣誓效忠,我有生之年,你都是我唯一地主人,如有背叛伤害主人之事,愿以灵魂世代不能得以解脱作为代价,洗清我地罪恶。”刚才陆斯恩走到了罗秀的身前,在始祖如神般伟岸的雕像下。半蹲着身体。握住了罗秀白皙细嫩的指尖,轻轻地亲吻着。他做了这样让罗秀出乎意料的事情。 一抹淡红在罗秀的手指上渲染开来,如优香花般美丽的罗秀,红润的小嘴微微惊讶地张开,她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地场景。 罗秀微笑着,脸颊有些晕红,但她依然优雅而高贵,她轻轻地将手掌贴在陆斯恩地左胸前,温和地说道:“我接受你的效忠,我最值得信任地仆人。” 她恍惚地闭上眼睛,她觉得自己应该挣脱手指,应该问问陆斯恩:“这只是你轻薄我的借口吧?”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现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母亲正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你总算醒来了。”克莉丝汀夫人拿着一条湿毛巾,沾着冰水擦拭着她冒着热气的额头,看到她睁开眼睛,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记得我在欢迎潘娜普洛伯爵的宫廷宴会上突然晕了过去,然后我回忆起我在多明尼卡神学院的梅林广场前接受了陆斯恩的效忠,我又回忆起了许多事情,从祷告日到今天生的一切事情,但我总觉得这些事情有些好像不应该是那样生。”罗秀摸了摸烫的额头,随口问道:“陆斯恩呢?” “他去喜拉雅雪顶捕捉伯德纹马,离开了夏洛特。”克莉丝汀夫人心中微微疑虑,陆斯恩离开夏洛特庄园的事情,罗秀是知道的。 “我总觉得忘记了一件和他非常重要的事情,等他回来我问问他。”罗秀觉得一阵疲倦,昏沉沉地睡去。 纱麦菲尔站在远处的荣耀剑塔,望着罗秀房间闪亮的窗户,她张开双色的十四翼,喃喃自语:“为了自由和骄傲而叛逆战斗的恶魔,只是挂着幌子的另一位神,试图以同样的方法让多米尼克大陆重回你的轨迹,真是让人不安的谎言。”- 以下字数不要钱-专献给m 大腿使劲**折叠好的毛巾,这能有效消除大腿内侧脂肪。 双腿平举(脚下不可垫东西),脚尖往上翘再打直,左右各16次。 平躺,双脚垂直靠墙举直,腿紧贴墙,至少抬腿30分钟,理想状态是腿麻后才放下。 洗澡时以冷热水交替冲腿,促进血液循环。先以冷水由下而上冲腿60秒钟,再以热水由下而上冲腿。重复这个动作5次 热水泡脚,杜绝双腿老化 去角质、擦乳液,防止粗后跟 希望mm们都有一双美艳动人的腿,祝福。 第二十三章 反噬 他嘴角淡淡的笑容反衬着愈加深沉的哀愁。 抑或说那份笑容就是愁绪。 黑色的礼服依然一丝不苟,几丝在甲板上被水雾打湿的黑垂在眼前,微微狭长的眼帘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忧伤,笔挺的鼻子轻轻地耸动了几下,手中舞动着的手杖突然停止了格挡。 他抬起头,仿佛蒙上了一层迷茫的笑容,驱散了那份哀愁,那丝忧伤,嘴角牵扯出完美的弧度。 这是最魅惑人心的恶魔笑容。 金女子察觉到对方放弃了抵抗,冷笑一声,暗轮剑毫无阻挡地刺中了他的肩膀,耶利米哀歌符文闪烁着纯白的耀眼光芒像一条束缚着他的鞭子,迅缠绕上去。 死魂经解中的吞噬恶魔张大了燃烧灰烬的口,狠狠地朝着陆斯恩的头咬去,即使它畏惧于这个男人,但它却在这一瞬间突然感觉到了某种美味的血肉,无法反抗召唤和本能的它再也无所顾忌。 鲜血在暗轮剑刺中的伤口喷溅而出,陆斯恩皱起眉头,这绝不是痛苦的表情,只是有一点吝啬,这些血液太宝贵了。 金女子收敛了耶利米哀歌符文护链,她无力支撑如此庞大的消耗,要抵消那根黑色手杖的生命力量,艰难程度绝不亚于和一只凶狠的恶魔战斗。 她只需要兴奋地看着眼前的神秘男人被吞噬就够了,作为《死魂经解》的主人,她可以在恶魔吞噬的过程中读取这个男人地灵魂记忆,这就是她不屑于逼迫刑讯地原因。因为这个恶魔道具。她也是最优秀的探秘,在她眼前,一切所谓的城府,面具,谎言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鲜血的鲜美气味让吞噬恶魔的气焰暴涨,它不放过任何一滴,张嘴就吞下了那滴鲜血。 它甚至吞噬过一位圣亚历山德罗教堂一位主教的血液,那种流淌着神圣的美味让它至今难忘,它品尝过撰写《救赎面具》教义新著。而被圣伯多禄国教廷册封为荣誉主教议会议员的修女艾丽西娅的处女血,也是一种珍贵稀有地佳肴。 这些血液中蕴含着的神圣味道,只能是让它加快进餐度的佐料。然而当它吞下这个男人地第一滴鲜血时,它却再也没有享受的感觉了,那种无法承受的纯粹神圣味道。仿佛是手持圣钥权杖,亲自施展驱逐邪恶地圣光。披散在它黑暗邪恶的躯体上,它那满是灰烬地身体开始炸裂,拼命地扭曲挣扎,却无力维持它的体型,无声的嘶喊中充满着绝望,眼睛和口中的火焰渐渐熄灭,从浓烈的黄白色变成深红,再到黯淡的闪烁。冒着黑暗。最终熄灭。 金女子露出惊恐的神色,她拼命地闪躲着。似乎有无形的恶魔正扑来向她索命,然而她终究倒在了铺着织锦天鹅绒杯子地流金大床上,她拼命地掐住了喉咙,出毫无意义地嚎叫,她那涣散的眼神中满是绝望,紧握着地暗轮剑跌倒在地板上。 陆斯恩撑着桫椤手杖,这个恶魔道具终于挥了它外形应该具备的作用,他的手掌轻轻地抚过手臂,伤口在顷刻间止住。 他看着痛苦翻滚着的女子,她撕扯着自己的头,漂亮的金凌乱得如同鸟窝,一阵阵热气在她的身体上蒸腾,似乎无法忍受这种痛苦,她狠狠地撕下了自己的束胸衣,一对硕大的丰满酥胸像被猎犬惊吓的白兔一般跳了出来。 她的手指在身体上使劲地恰捏着,留下点点血痕和红印,锋利的指甲将腰部下的裙摆撕成了碎布条,露出光洁紧致的美腿,这双可以跳出最优美古典天鹅舞的腿,扭曲地抽搐着,肌肉一下下地抖动,再没有半分她刚才在甲板上起舞时吸引男人目光的魅力。 陆斯恩叹了一口气,人类在渴望力量的同时,从来不曾考虑过他们是否有掌握强大力量的能力,当遭受到反噬时,越强大的力量,只会带给他们更加无法承受的痛苦。 他拾起了地上的《死魂经解》,轻轻地合上了书页。 “我真是一个好心的绅士,我为你结束了吞噬的痛苦。”陆斯恩轻轻地拍掉书页上的灰尘,“这是一本好书,但不适合你这样漂亮的女人。”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并没有因为遭受危险后,想要报复的恨恶之心。 金女子终于停止了挣扎,她狂乱的呼吸开始松弛下来,颤颤巍巍的红色蓓蕾在白浪上起伏,大滴的汗水从乳峰上流淌而下,衬托得绯红樱桃鲜艳欲滴。 “这样一种美丽,真让人心动。”陆斯恩走近她的身前,他微微眯着眼睛,仿佛那种美丽太过炫目,他的手指轻触着她起伏着的小腹,光洁平坦的肌肤上有着一个《恶魔密钥》中记载的恶魔召唤术符文组成的圆圈,圆圈中是交叉的正反三角形六芒星,六芒星里山羊头标记诡异静谧。 “渎神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在付出永远无法出现在阳光下的神罚代价后,终于获得了两位教皇的鲜血,他用这些鲜血中的圣洁力量去中和恶魔血液的邪恶力量,希望在两极的碰撞中诞生一种介于光暗之间的力量,如同奥斯瓦尔多歌剧的名字《光与暗的第三面》。”金女子喘了一口气,没有在意自己完美的身体暴露在陌生男子的眼前,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没有得到这种力量,却构造了《死魂经解》的制作原理,尝过神之代言人的血液味道后,死魂经解中的吞噬恶魔,完全不会畏惧任何神圣。但它却无法承受你的血液,难道你比在圣伯多禄教堂里端坐伯多禄圣座上的教皇陛下更有资格沐浴神的光辉?” 陆斯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随手翻开了手中黑色封皮的邪恶召唤书,直到第五页,不经意地看到金女子眼眸中的一丝惊恐,才又微笑着合拢:“你并没有你现在表现的那么镇静,我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而你对我来说也没有秘密,何不抱着我的小腿,用你饱满的酥胸磨蹭着,祈求我放过你?” “你不会这样做。”金女子盯着陆斯恩,她的语气并没有充足的信心,但也没有惊疑。 “是的,我不会这样做。”陆斯恩肯定着金女子的话,他靠着窗户,看着甲板上依然欢乐的人们,房间里的战斗并没有被他们觉,“我在苦恼如何处置你。” 金女子保持着沉默,她似乎很清楚,一个俘虏和战败似乎没有建议的资格,尤其是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需要什么的时候。 *?他的目光虽然扫过了她的身体,有着一丝欣赏,但并没有肉欲。 财富?权势?他到底想要什么? “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的道具制作并非尽善尽美,在无法吞噬时不是自毁,而是反噬,这就是无可挽回的失误。”陆斯恩看着柔软的天鹅绒被子上同样柔软的白皙*,叹道:“如果不是我及时中止反噬,你将成为彻头彻尾的恶魔,如同四只爱慕普斯小恶魔融合后没有智慧,只剩下本能的吞噬恶魔。你不感激我,却将怨毒埋藏在心里,这是一种非常愚蠢的情绪。” “只剩下本能的吞噬恶魔,丧失了理智和思考的能力,我只是死去。”金女人的嘴角勾起动人的媚笑,“而现在,当你翻开第六页时,我便是一只拥有理智和思考能力的恶魔,被你控制着,成为你的奴仆。这时候,你说死去是一种幸福,还是活着是一种悲哀?” 陆斯恩轻轻推开窗户,海风灌入房间,浑身汗水的*上泛起一层细密的疙瘩,她本能地卷缩着身体,搂住了肩膀,将那份被折磨的怨恨隐藏着,看着陆斯恩的眼神却越妩媚。 她轻轻地舔舐着脱水的嘴唇,没有祈求,只是一种安静的姿态,却散出跳脱的诱惑。 陆斯恩走近床前,嘴角的笑容温柔,仿佛是情人的温馨,他弯下腰,手臂伸在她的腿弯下,将她横抱起来,放到了镜子前,从她的衣柜里取出干净的内衫和套裙。 他细心而熟练地为她穿上衣服,手指在她的丝间理过,一个高贵优雅的女子再次出现在陆斯恩眼前。 陆斯恩关上了窗户,她终于不再感到寒冷。 “死去是一种幸福,活着是一种悲哀。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如何选择。”陆斯恩站在她的背后,环绕着她的腰腹,手掌轻轻地按上去,五指下柔软而略带肌肉韧性的小腹上,有着标注她召唤恶魔的印记。 如果是这个男人的奴仆,或不会太悲哀。 第二十四章 歌莱蒂斯 幸福的死去,不如悲哀地活着。 歌莱蒂斯依然靠在她刚才试图杀死的男人怀里,她嘴角有着甜蜜的笑容,仿佛在享受情人的拥抱。 陆斯恩的手掌搭在她丰满的左胸前,感受着她平静的心跳,嘴角浮现出玩味的笑容。 他和她就这么拥抱着,站在再次打开着的窗户前,海风掠起她的金,披散在他的肩头。 他鼻中闻着浓郁却不会让人反感的体香,包裹着他,是一种很容易让人沉溺的感觉,就像陈年的老酒,总能带给舌尖最醇厚的味道。 “歌莱蒂斯-海洛伊丝-弗洛拉-法兰西斯,这是我的名字。”歌莱蒂斯稍稍偏着头,她沉重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她嘴唇的湿热味道偶尔会轻轻触碰到他的肌肤,没有哪个女人会真正地忽略一个男人对她身体敏感部位的触碰。 “希望有一天你,你站在寂静的深渊地狱中央,恶魔军团会高呼你的名字:歌莱蒂斯大爵康。”陆斯恩放开按在她胸前的手掌,并不留恋那份惊人的弹性触感,“达克尼斯是不可能达到的等级,这是原始的崇高和权能。” “不可否认,有野心的男人非常有魅力,但这已经不是野心了,我的主人,你允许我怀疑你的睿智吗?”歌莱蒂斯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刺激,明明已经无力反抗地被他掌握,却忍不住想要感觉到他的危险,有些女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她们或会在恐慌的时候躲入男人地怀抱。但当恐慌是由拥抱着她们的男人传来时,她们经常会和这样的男人拥抱的更紧,而不是逃离。 她不在意得罪他,她想看到他对她威胁时,她心里产生的那种渗入骨髓的被虐似地快感。 “你觉得成长为一名大爵康等级的恶魔是痴心妄想吗?如果是纱麦菲尔,她一定会用蝼蚁式的眼光来形容你。”陆斯恩并没有让她满足。依然微笑着,似乎不屑于和她计较什么。 “两位教皇地血液才让四只爱慕普斯小恶魔产生吞噬进化的能力,近百个高级神职人员地圣洁血液。近千个普通人鲜美的血肉,才进化到第四等级的普瑞斯。要成为大爵康级别的恶魔,只怕把多米尼克大陆所有的神职人员血肉吞噬掉,也未必足够。”歌莱蒂斯因为失望而冷笑,一个不够残忍地男人,虽然不至于让她活得太悲哀。却未必能给她带来足够的刺激和所需要享受地血腥乐趣。 “纱麦菲尔是谁?”她提起了陆斯恩无意中提起的这个名字,“难道她也和你一样觉得成长为大爵康等级的恶魔。不是痴心妄想?陆斯恩想了想,笑而不语。 歌莱蒂斯转过身来,让陆斯恩的手臂环绕在她腰间的臀线上,扭动着身体,娇媚地在陆斯恩的耳边出哼哼声:“说嘛……” 她是一个可以随意转换心情的女人,而且不会有半丝做作,这是需要小心隐藏自己的情报人员必备地技能,和佩姬相比。后远不如她。 “她从来不会想这些问题。她只是单纯地不屑于人类而已。”陆斯恩低下头,下巴顶在歌莱蒂斯地额头上。“这时候,你应该继续介绍你自己。” “我是法兰公主,诺曼十四世的妹妹。”歌莱蒂斯稍稍后昂着头,却现陆斯恩听到她地这个身份时,不曾露出半点别样的情绪。 “诺曼十四世是一位怎样的国王,你似乎并不喜欢这位哥哥。”陆斯恩听出了歌莱蒂斯语气中的厌恶和不屑。 “他是一位荒淫而懦弱的国王,他依靠着和教皇若望八世的儿子伯奇雅红衣主教的友谊……不,应该说是爱情,而获得王位的继承权。”歌莱蒂斯嘴角翘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在他的父亲马伦三世去世后,他就将美丽的弗洛拉小姐接进了王宫,这位让他神魂颠倒的美丽女子,同时也是他的后母,他的姨母,很有可能还是他儿子的情妇,因为我已经现这位弗洛拉小姐曾经在我那可爱的侄子的城堡里渡过了许多甜蜜的夜晚,虽然我这位可爱的侄子还只有十四岁,但毫无疑问地继承了他父亲的荒淫。他甚至希望我陪伴他去卢瓦尔城堡狩猎,不过在我射杀他最心爱的男侍之后,他就如同他父亲那般懦弱地害怕了。” “一个*而无能的皇室。”歌莱蒂斯用一种外人的调子不屑地评论。 “他们只是在充分地享受人生。他们也给了你独揽大权的机会,如果他们不是这样的*而懦弱,你又如何会诞生篡位的野心?”陆斯恩松开了歌莱蒂斯,将她的手掌按在她丰满翘挺的左胸前:“你应该心怀感激,这是《日经》最基本的教义。” “成为王后的弗洛拉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能够将三代男人迷惑得神魂颠倒,不只是靠着美貌和身体。”歌莱蒂斯并未因为陆斯恩看穿她的野心而有丝毫不安,她是个能迅转换心态和适应的女人,“但如今这种野心已经没有机会实现了,一个无能的君主,对樱兰罗帝国更有利不是吗?即使是我取而代之,对你言听计从,我也没有办法将法兰内政弄得更差劲。” “遇到你,是我的幸运,我感谢始祖,给了我这样的机会。”陆斯恩深情地凝视着歌莱蒂斯的美丽的海水蓝色眸子。 歌莱蒂斯本能地退了一步,她没有被这种类似示爱的深情姿态所欺骗,她只感觉到阴谋的味道。 “我需要一个强大的法兰,可以成为樱兰罗帝国盟友的法兰。”陆斯恩抚摸着歌莱蒂斯的头,“和安东尼奥皇族同样耀眼地金,淡金色马蹄徽章的色彩。如此炫丽。” 歌莱蒂斯越是疑惑,越是觉得这个阴谋的可怕,但她既然敢于使用渎神留下的恶魔道具,也不会真正地心存敬畏,即使是眼前这个男人,明知道握着《死魂经解》的他是自己的主人。歌莱蒂斯依然希望他能够用狠辣地手段摧残她这具非人的躯体。 “当我打开《死魂经解》时,你是能够以人体施展普瑞斯级力量的恶魔,这可是无数中低阶恶魔地梦想。它们以人形姿态出现时,会付出折损力量的代价。要想施展全部力量。它们又无法维持人体地形象,会因为无法适应地狱以外的环境而变得丑陋并且忍受着*的痛苦。”陆斯恩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眼睛中满是欣赏:“完美地生物,非人类,非恶魔。亚罗尼洛大概也没有想到过利用中止反噬的方法使一种生物具备人类和恶魔两种和谐同存地状态吧。你是人类时,却依然可以使用神术。堪比奉遗天使的灵力承载能力,洗脱了原罪,你是如何做到的?” “已经去世了的若望八世曾为他的儿子伯奇雅红衣主教开放了进入圣伯多禄国圣典祭坛的权限,当诺曼十四世将他的爱渐渐转移到弗洛拉身上时,伯奇雅为了挽回他的爱情,居然想到了圣徒耶利米留下地圣法器哀歌,这件圣法器据说可以净化人地灵魂,回归最纯净自然的心灵。伯奇雅希望用哀歌洗涤诺曼十四世对弗洛拉地肉欲。回到他的身边。”歌莱蒂斯冷笑着,对如今法兰教区的红衣大主教伯奇雅完全没有半点敬意。“他希望我能帮助他,我是如此爱戴我的哥哥,如此厌恶着弗洛拉,又是伯奇雅红衣大主教的好友。这样的要求,我当然不会拒绝。哀歌到底是什么样的法器,会不会伤害到我亲爱的哥哥,我完全没有把握。为了不造成让人悲伤而无可挽回的伤害,我决定拿自己做试验,谁知道哀歌居然只能使用一次,之后就变成了普通的法器,再也没有那种净化洗涤原罪的能力。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只能告诉伯奇雅大主教,我亲爱的哥哥对弗洛拉小姐的爱是最真挚的爱,得到了始祖的护佑,不会改变。然后把法器还给了他。” “你这样做,十分正确,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子,也十分重视友谊。”陆斯恩顺手将《死魂经解》递给她。 歌莱蒂斯讶异地看着陆斯恩,无意识地翻开《死魂经解》直到第五页时才慌忙止住。 “你毁掉它,可能会出现三种后果。第一种,你成为一个纯粹的人类,不会再成为一个恶魔。第二种,你成为一个纯粹的恶魔,再也无法成为人类,你会像所有来自深渊地狱的中低阶恶魔一样,苦恼于保护自己的身体,也必须小心隐藏行迹。第三种,你死去。”陆斯恩的嘴角牵出一个弧度,“你也可以好好保管它,让它吸收最够多的灵魂血肉,使你晋级。这种恶心的晋级方法,我不会帮助你完成。所以必须靠你自己,但我能给指点一条最迅的路径。圣钥骑士团排名前百的骑士,守日部队排名前两百的守日,他们有最符合《死魂经解》的灵魂血肉和天使的灵力,如果你运气够好,很有可能会在吞噬他们中的一个后现,你获得的力量将等同于吞噬一个奉遗天使。” “天使!”歌莱蒂斯的声音微微扬起,她显然没有足够的力量和触手对圣伯多禄国进行刺探。 陆斯恩握着桫椤手杖,站在紫色窗帘前,看着一个大浪扑了过来,司盾列号庞大的船体也随着颠簸起伏,甲板上的人们出欢乐的惊叫声,即使是二层尊贵的旅客们也被打湿了丝,点点水雾穿过窗户,落在香烟吹散的房间里,一片朦胧。 “奉遗,总领,王国,力量,美德,统治,王座,普智,炽爱和战斗力极强的看守天使,是天国天使序列中的十阶。奉遗天使是最低阶的天使,也是最常向圣徒和人世展现神迹的一阶天使,奉遗天使以天国的意向引导着牧羊和羔羊。理论上奉遗天使和恶魔阶级序列中的爱慕普斯小恶魔是一个等级,但实际上,司职战斗地奉遗天使。在和仅次于普瑞斯等级的第三阶爵康级恶魔战斗时,也有过五成的胜率。”陆斯恩笑着,额头前的丝翻飞,“天使和恶魔的战斗,永远不可能生在恶魔能够挥全部实力的深渊地狱,无论是在多米尼克大陆还是天国。天使都占据着绝对地优势。天使比恶魔更容易找到适合承载灵体的人类身躯。” “圣钥骑士团排名前百的骑士和守日序列前两百地守日,吞噬他们的血肉灵魂,为什么会获得可以媲美吞噬奉遗天使地力量?”歌莱蒂斯突然看到了她和这个男人的差距。他的眼光似乎放在了天使和恶魔的战斗之上,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他也是恶魔? 一想到这个可能。歌莱蒂斯感到一阵兴奋。 恶魔是什么?诗人,小说家,音乐家,画家,平民。贵族,教士。骑士,会给出不同地答复。 或是实体,或只是一种象征,信仰神,希望从贫困中解脱的信徒会相信恶魔是绝对邪恶地存在,是世间一切罪恶的源泉,圣伯多禄国教廷将恶魔定义为神之敌人,然而歌莱蒂斯却更喜欢小说艺术中加工的恶魔。它们是反抗权威。浪漫的叛逆,就像歌莱蒂斯心中潜藏着的野心一般。她希望成为法兰摄政女王,甚至直接戴上国王的冠冕。 “圣伯多禄国得到一位奉遗天使的帮助,将死亡或犯罪的天使灵力以特殊地方法传递给格列高力七世统辖地圣钥骑士和守日.他们和你一样,不说是人,也算不上天使,他们获得的灵力和天使能力也不同.他们将是你以后最大地敌人,也是最美味的食物.”陆斯恩笑道,“你也必须小心,在捕猎食物时反而成为了猎物,他们拥有的力量,已经越了俗世的巅峰。” “法兰公主也要遵守丛林法则,我成为了阴暗森林里的野兽,要么饥饿致死,要么搏命狩猎。”歌莱蒂斯同样微笑着,甩了甩她迷人的金,“幸福的死去,悲哀地活着,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 “如果是属于你的丛林,你是丛林里的王,难道你不能幸福地享受狩猎的**和快乐吗?猎物在你的利爪下挣扎流血,难道不会让你满足?即使偶尔受伤,舔舐自己的伤口,你会觉得更刺激。歌莱蒂斯,你就是这样的女人。”陆斯恩挑起她的下巴,微微眯着眼睛,眼角的戏谑勾起了细纹,“不要低估了自己的力量。” 歌莱蒂斯的眼神妖魅,她舔舐着嘴唇,手臂勾上了陆斯恩的脖子,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出满足的哼哼声,在他的耳旁呻吟呢喃,“你怎么如此了解我,我真想俘虏你的心。” “我不是你的猎物。”陆斯恩感受着胸前的女体越火热,轻笑道:“你是个危险的女人,但是我依然要告诉你一件让你欣喜安心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呢?我的主人。”歌莱蒂斯的声音有着荡气回肠的媚。 “《死魂经解》里四只爱慕普斯小恶魔融合进化成的普瑞斯恶魔,只会本能的吞噬,它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但因为没有智慧和思考的能力,完全无法挥普瑞斯恶魔的力量,它的灰烬身体也是最糟糕的躯体。当它的力量被你掌握时,你却能够完美地使用这种力量,而且你有被清洁了灵魂,救赎原罪后的身体,这样的身体会使你使用恶魔力量时,得心应手,就如同你握着暗轮剑时一样。如果说圣钥骑士和守日获得天使的力量后,越了俗世的巅峰,那么你就是在云端之上俯瞰他们。完全挥力量的普瑞斯恶魔,除了司战斗职司的奉遗天使或有机会逃跑,其他职司的奉遗天使只能成为你晋级成大爵康恶魔的美味佳肴。”陆斯恩任由眼前风骚入骨的尤物扭动着身躯,不经意地在她海水蓝的碧色眼睛下看到一抹嗜血的味道,他那从未散去的笑容愈浓烈了,这个女人并不是愚蠢,她似乎只是想在残虐或被残虐中获得快乐的感觉。 “成为大爵康的理想太过于遥远,要越过普喏兹德特,埃尔兰,马克维斯,柯恩,杰尔诺这些等级。只怕我需要将这获得天使力量的三百名圣钥骑士和守日吞噬殆尽,也未必能跨越这些等级。走在喜拉雅山脉下的平原上,不知不觉走到高地上,看到白雪时,已经是山脚,当额头上融化了天空中降下的第一片雪花时,才欣喜地现山腰的风景如此美丽,仰望雪顶依然遥远,遥不可及。越到后来,越难逾越,就像你说的,成为大爵康之后,要成为达克尼斯君王级恶魔,那是不可能靠吞噬可以具备的原始崇高和权能。”歌莱蒂斯添湿了嘴唇,眼神迷离,深情地看着陆斯恩,“有没有什么捷径呢?例如吞噬像你这样拥有堪比真正圣徒血液的天使?恶魔?” 陆斯恩答道:“在达文西思《最后的盛宴》中,被恶魔附身的埃博拉人,给始祖喝下那杯混合了恶魔之血的麦芽酒,即使是始祖行走人间的躯体也无法承受恶魔之血中的黑暗力量。你想尝试下?” 歌莱蒂斯迅地摇头,露出妖异的笑容:“我的主人,是不是如果我杀了你,我也会灰飞烟灭?” “你想尝试下?”陆斯恩依然如此回答,给歌莱蒂斯留下无限可能的想象空间。 “我在想,当我成为大爵康的时候,我一定会不甘于被你控制,说不定我会将圈养成我的宠物,不杀死你,但会用所有的办法来折磨你。”歌莱蒂斯的脸颊上浮现出兴奋的残虐神情,“你不害怕?居然将能够控制我的渎神道具交给我保管。” “纱麦菲尔这个名字你要记住,有机会我会介绍她给你认识。听到你这样的幻想,她依然会用蝼蚁的眼光来形容你。歌莱蒂斯,我非常期待你的成长,蝼蚁的眼光,会让我很失望。”陆斯恩望着窗外远海中的迷雾,圣格吉尔岛依然隐匿在海天交集之外,他微笑着向歌莱蒂斯躬身告别行礼,“美丽而尊贵的法兰公主,非常期待今天晚上的舞会,我将邀请你跳第一支舞。” 歌莱蒂斯提起陆斯恩亲手为她整理的裙摆回礼,看到陆斯恩转过身去,躺在地板上黯淡的暗轮剑上耶米利哀歌字符仿佛流淌起来,散出耀眼的岩浆金色,她随手一勾,握住了飞过来的剑柄,猛地朝着陆斯恩的后腰刺去。 不能杀了他,但至少让歌莱蒂斯品尝下他的鲜血,她才不相信那种散着最纯粹原始圣洁力量的血液会是恶魔之血,而且她现在是脱离原罪的人类身躯,不会惧怕圣洁的血液。 陆斯恩没有回头,默言:“神律,光牢。” 不去理会被光牢束缚压迫在地板上的歌莱蒂斯,陆斯恩走出她的房间,手指按在胸前,契约终于开始生效,罗秀的心脏,带来他的能力,让他陷入了沉思和忧虑之中。 一个会使用神术的恶魔,制造这种荒谬绝伦能力的,就是罗秀的心脏。 第二十五章 优银香花与剑 这一切,我眼都见过。我耳都听过,而且明白。你所知道的,我也知道,并非不及你。惟愿你把我藏在阴间,存于隐密处,等你的意念过去。愿你为我定了忌日,记念我---- 《月博拉问神罪》 陆斯恩靠在船舱墙壁上念诵着经文,《月博拉问神罪》记载着神的仆人月博拉,在神所授意下被毁掉家庭、自身之后向神问自己的罪过,月博拉的祈祷和自罪言构成了这篇经文的主要内容。 人之所生,去日无多,屡有灾患,盛开如花,刹那凋谢,来去如影,无所存留。这是陆斯恩很感慨的一段文字,在坐看时间流逝,睁眼闭眼间千年的永恒存在前,人类是如此无所谓的生命,然而有时候人类的短暂百年,却比所谓的永恒更加精彩。 人类,让陆斯恩这样的恶魔如此迷醉,神之所以愿意放牧羔羊,大概也是在无穷无尽的岁月中,找到了唯一的乐趣。 陆斯恩以默言经文的形式,尝试了几个不至于惊动司盾列号渡轮上快乐的人们的神术,他不得不承认,他终于成为了一个会使用神术的恶魔,而且那种纯粹的灵力,就如同洗去原罪的歌莱蒂斯一般,圣洁而炫目,他现在如果去冒充一个虔诚的苦修士,一定会让欧德修凡克家族那些遵守格吉尔一千四百三十二条戒律的苦修士敬仰崇拜不已。 苦修士的苦修,就是格吉尔留下洗去人类原罪的修行方法,随着修行的精深,施展神术时所释放出的灵力越纯粹,能承受的灵力极限也会提高,神术也越接近天使施展时的威能。 当然,再如何苦修,也只是无限接近奉遗天使的威能。人类历史上能和天使与恶魔战斗地强并不少,但这些人要么是像歌莱蒂斯这样拥有《死魂经解》这样神秘的渎神道具,要么就是和恶魔签订了契约的恶魔信徒,也有像梅林这样万中无一的幸运儿,手里握着自然元素的力量,虽然没有办法在天国或地狱和脱世俗的存在们战斗。但当站在多米尼克大陆上时,他并不畏惧天使或恶魔。 苦修,并不是能够获得和恶魔战斗资格地最佳途径,但圣徒格吉尔留下的苦修戒律,显然不是为了让他的后裔子弟们成为和恶魔战斗的前线战士。而是让他们在清洗自身原罪时,以身引导信徒的虔诚敬仰之心。 即便如此,欧德修凡克家族地苦修士,依然是一股在圣伯多禄国教廷控制之外的强大武力。他们在精神和上的承受力远远过了圣钥骑士团的骑士,甚至是冷漠如寒铁的守日们。越常人的承受能力,也意味着和他们战斗,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 让格列高力七世庆幸的是,无论格吉尔传道派的中坚力量欧德修凡克家族在圣伯多禄国如何强烈地要求获得教廷的控制权力,他们也不会出动拥有闪耀神辉姓氏地苦修士们来为权力的斗争增加砝码。 陆斯恩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了一套衣服。将破损的上衣整整齐齐地叠放好。 看着衣服上被划破的痕迹,陆斯恩十分期待着欧德修凡克家族在樱兰罗帝国建立新的教廷后,苦修士们和圣伯多禄国教廷圣钥骑士和守日之间的战斗。 歌莱蒂斯大概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虽然陆斯恩没有向她推荐苦修士的血肉灵魂,但歌莱蒂斯这个野心勃勃地女人,自然会举一而反三,让苦修士,守日,圣钥骑士。成为《死魂经解》吞噬的美味。 当歌莱蒂斯拥有了大爵康等级的恶魔力量时,陆斯恩才会收回《死魂经解》,行驶自己对她的控制权。在她成长的过程中,歌莱蒂斯会将教廷“天使已死”神术试验中制造出来的几百名美味的圣钥骑士和守日吞噬得七七八八。 这依然不够让她成长为大爵康等级的恶魔,但天国四亿多的天使,即使背叛了三分之一,剩下地天使也会是很好的食物,当教廷现他们拥有的强战士们一一死去后,想必也会即时补充战斗力量----虽然他们依然会继续成为歌莱蒂斯《死魂经解》的食物。 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与歌莱蒂斯。将是对付圣伯多禄国教廷武装力量的主力,樱兰罗帝国的官方力量,包括枪与花骑士团,遏制教廷利用樱兰罗帝国信徒产生地影响力。 如果歌莱蒂斯能够顺利掌握法兰,即使法兰这样教廷势力根深蒂固地教国无法成为樱兰罗帝国攻克多米尼克大陆的盟友,也必然使圣伯多禄国地力量和影响削弱一部分。 陆斯恩吐了一口气,但并没有谋定后动。确定策略之后的轻松。反而有一种忧虑缠绕着他。 十七年前的原点,十七年后的轨迹。谁知道是被拨回了轨迹,还是被拨离了轨迹。 “神说,你所知道的,只是你所知道的,不是我所行的。” 《日经》中的这句话,就已经告诉了人们,这个世界没有真相,即便你看见神所行的,听到神所行的,知道神所行的,也只是你所认为看见的,听到的,知道的,而不是神真正所行的。 可笑的是,这里也体现出了人类的愚蠢,《日经》用这句话,告诫信徒,然而日夜诵读苦思,撰写了无数教义注解的信徒们,却无不将《日经》中记载铭刻于心,不敢怀疑,不敢反思,不敢亵渎,更不敢不相信。 陆斯恩没有什么不敢做,不敢想的,他甚至不相信自己,不相信十七年前的自己。 恶魔和人类签订最高级别的契约,会在一个独立的空间中完成,也会在签订契约时产生一个时间原点,当契约在执行过程中,出现无法执行的情况时,便会出现罗秀进入桫椤圣殿,按照桫椤圣殿主人修订执行过程中偏离轨道的事件,这就是所谓的契约的强制效力,也是恶魔契约无法违背的基础。 这种强制效力无可抗拒,但陆斯恩在想,当十七年前的桫椤圣殿主人,可以干预如今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的轨迹时,那么这位十七年前的桫椤圣殿主人,真的只是自己已经逝去的影子吗?还是已经成为掌控如今自己的一个独立存在? 陆斯恩冷笑起来,这真是一种容易让人疯狂的混乱思维,如今的他不愿意被任何人掌控,不管是过去的桫椤圣殿主人,还是未来的他。 如今站在司盾列号上思考的陆斯恩,才是他自己,他的轨迹,必须按照自己的脚步走下去,哪怕是错误的,也不需要来自过去和未来的力量来干预。 一意孤行,这是一种倔狠的态度,未尝不是一种执着的乐趣。 陆斯恩知道自己在执着于什么,他非常享受地如此执着下去,无论过去未来。 甲板上传来一阵惊呼,远处一条鲸鱼浮出水面,鼻孔里喷出巨大的水柱,犹如伦德许愿池绽放的喷泉,伟兹先生和莱特先生站在二层的甲板上,看着一层上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旅客,嘴角带着些许嘲讽。 看到陆斯恩走了出来,他换了一套衣服,这显然让两位伊登金融界的精英有些嫉妒,他和那位金女子换个地方的谈话,大概是在随着海浪颠簸起伏的床上进行。 一定非常激烈,在司盾列号这样豪华的渡轮上,是如此的浪漫而富有**,更何况那位金女子性感的身材,柔软的腰肢,修长的大腿,没有哪个男人不会纵情享受。 伟兹先生和莱特先生的猜测中,贵族握着剑的时候,一定也会握着玫瑰,融合浪漫的**与嗜血的武力,才是一个真正的贵族,最富有魅力的贵族,一定是拥有最多情人和最多敌人的那位。 在摇摆的甲板上,不需要抓住扶手栏杆稳步前进的陆斯恩,再没有眼光的人也能看得出来,他的骑士头衔绝不会是贵族们为自己增加魅力的花边,他嘴角的微笑,显然是刚刚征服了一位贵族小姐后满足的成就感。 这就是真正的贵族,伟兹先生和莱特先生对视了一眼,眼前这个最富有魅力的贵族陆斯恩,在司盾列号上除了拥有一位情人外,还拥有了一个敌人。 这章很缓慢地码了5个小时,因为一直恶心想吐,难道是怀孕了? 第二十六章 歌莱蒂斯的第一次 歌莱蒂斯站直身体,没有充沛的灵力继续维持光牢所需要的消耗,歌莱蒂斯身上流光溢彩的圣光囚牢终于消散。 她踉跄着跌倒在床上,房间里只有她深深的喘气声,那一对随时可能挤破束胸衣呼之欲出的酥胸起伏不已,这样的美景,可惜的是无人欣赏。 和她身体的疲倦不同,她嘴角的笑容却如此满足,这是她第一次被强势的男人如此压迫,自己必须称呼为主人的男人,总是温柔地微笑着,却能够轻而易举地让她不得不臣服。 对于一个权倾朝野,法兰王国实际的女王来说,还有什么事情比现这个世界上还有让她无法践踏的男人更加愉悦? 她甚至幻想成为他的坐骑,像一匹马儿一样,任由他骑在身上驰骋,带着荆棘和刺藤的鞭子在她高挺的臀部上随着起伏的臀浪留下一道道血痕。 这种带着强烈性暗示的幻想让她浑身燥热,她的喉咙里出低低的嘶喊,犹如她遭受反噬时一般,她撕扯开那套镶嵌着凯蒂雅银钻珠链的束胸衣,双手重重地挤压着,揉捏着,拉扯着丰满的酥胸,略带疼痛的刺激伴随着她脑子里那个男人微笑的脸庞,**的动作,让她的身体起伏跌宕,犹如大浪拍打着的司盾列号。 良久之后,当她身上一丝不挂,双腿之间紧夹的手指因为生命之花绽放收缩而抽搐产生疼痛后,她终于停止了这次充满**的自渎。 她从未如此满足过,她一直觉得男人都是如此懦弱而无能,却总在脑子里装满*的幻想,如今这位欣赏着她的身体,也放肆轻薄过,却似乎只是随意地**就丢弃的男人,不只让她渴望被征服肆虐,她更渴望征服这个男人。让他以虔诚而敬仰的眼神亲吻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那一定是比成为大爵康,更能让歌莱蒂斯满足的成就。 不只是双股之间,歌莱蒂斯浑身都已被汗水打湿,她等待着身体从强烈的*余韵中恢复过来后,开始让自己恢复成优雅丰润地贵族小姐。 “人类是唯一可以通过自渎达到生理*的动物,这也是人类之所以高尚的理由。” 歌莱蒂斯站在镜子前整理,看着妩媚的眼角。微翘的唇线,潮红的脸颊,不由得想起了*剧《克莱夫王妃》里,准备勾引王妃的卢瓦尔公爵地台词。 轻微的叩门声响起,非常有礼节的那种,不重不轻。不急不缓,刚好让房间里的歌莱蒂斯听到。 她打开门,此时的她更是散着惊人的魅力。汗水和分泌物夹杂地味道,带来纯粹的对雄性生物的吸引力。 门廊里站着威廉男爵,他有着贵族标准地修长身材,身体健硕。但并不是那种肌肉虬结的恐怖模样,而是那种经常进行剑术练习。骑马,马球等贵族运动锻炼的成果。 他有着同样迷人的黑,略微浓厚地胡须,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学气质。像他这样英俊的男人,还有如猛烈春药一般让女人动情地贵族头衔,*生活难免有些过度,这就造成了他的眼睛里,有着过多的血丝。除了这唯一的遗憾。威廉男爵就是符合女人们完美标准,理想的贵族情人。 威廉男爵不只是伊登弗朗茨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还拥有独属于自己的资本,他是弗朗茨家族第一个在市政府担任高级官员的人,经常陪伴着霍尔子爵出席伊登各种宴会地他,在最近地几次上层社会宴席上,都见到了眼前这个绝色的尤物,她灵活地周转在各个上层社会***里,没有让男人们得手,却让他们为之迷恋,同时也和贵妇人小姐们结成了亲密地手帕交,和她们轻松地讨论伊登哪些男人最适合当情人,并且总是能够抓住机会为一些春情难抑的夫人们送去信息,安排她们享受一次次高质量的鱼水之欢。 这个据说来自法兰的歌莱蒂斯小姐,在伊登小有名气,也同样熟识威廉男爵,男爵相信她一定记得,她曾经接受了自己的邀请,要去参观弗朗茨家族在伊登郊外的庄园。 如今歌莱蒂斯小姐似乎要回法兰了,那么食言的愧疚,一定会让威廉男爵获得其他补偿的机会,威廉男爵并不需要一个长久的情人,只需要一次海上的**浪漫,和回到伊登后足以卖弄的经历就够了。 “歌莱蒂斯小姐,虽然和你一同前往法兰是一次有着邂逅意味的旅途,让人充满着期待和憧憬,但我心中的忧伤依然远远大于愉悦。在司盾列号见到你,为我的这次旅行定下了悲伤的基调。如果有可能,我甚至希望伊登所有开往法兰的渡轮都拒绝歌莱蒂斯小姐上船。我和菲兹捷勒家族的二少爷关系不错,要是早一步知道歌莱蒂斯小姐要回法兰,说不定我真的会恳求这位同样仰慕你的二少爷,做出这样的事情。”除了男爵的爵位,他还拥有一枚骑士勋章,他也有着和他学气质相配的语言艺术,他脸上淡淡的忧伤味道,很容易就能够让一些爱心泛滥的女人沉醉其中,无力自拔。 他的眼神似乎不经意地从歌莱蒂斯高耸的胸部上掠过,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彭斯卡芝士一般诱人的肌肤上流淌着一滴汗珠,顺着那道足以埋葬男人雄心壮志的沟壑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而她身后的房间中,浓郁的*味道,凌乱的杯子和床单,都充分地说明了,就在那个男人离开这个房间前,这里生了如何激烈的一次男欢女爱的事件。 对于威廉男爵这样拥有充足的资本,在伊登可以征服数不清贵妇小姐的男人来说,她们的容貌已经不是最吸引他的了,就是那令人羡慕嫉妒的贵族头衔也无法让他太心动,品尝来自异国法兰的贵族小姐的滋味,才是他最期待地。 他觉得如果自己能够驾驭着歌莱蒂斯小姐随着海浪驰骋,那么他一定能够体会到盖拉迪诺陛下和法兰历史上最迷人的尤物姬玛在黎多瑙皇宫里美好的感觉。 和伟大的皇帝陛下,以同样的方式征服法兰女人,这让威廉男爵无比心动。他那双有着过多血色的眼睛更燃烧起*裸的*,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来,做出一副黯然伤神地姿态。 歌莱蒂斯似乎羞怯于房间里的凌乱,迷人的脸蛋上露出动人的潮红,她有些惊慌地掩上了门,眸子里跳动着一种威廉男爵难得一见的羞耻。 许多贵妇人一旦和威廉男爵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之后,总会脱去那层典雅地矜持外衣。成为*裸追求*的雌兽,她们偶尔也会因为**的愉悦而窝在他地臂弯里像未经人事的处子一样装出惶恐而难以抑制的羞人神态,但绝大多数时候她们更会用一种充满诱惑的眼神看着他,那是再次出邀请地暗示。 威廉男爵不喜欢那种眼神,他的某种能力缓慢地恢复让他难堪,他更欣赏歌莱蒂斯这种似乎被窥破秘密后无地自容。惹人怜爱的模样。 这样的女人,大概更加容易征服吧,她们总是紧张而容易被挑逗达到*。让男人的成就感来得更快更充足。 “非常遗憾,威廉勋爵,我甚至没有时间赴约参观弗朗茨家族的庄园。那可是伊登非常有名的庄园,仅次于菲兹捷勒家族的温斯顿庄园。”歌莱蒂斯小姐毕竟是在伊登上层***里转得开的女人。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背靠着门。慵懒无力地她露出一个妩媚地笑容,“或作为补偿,勋爵阁下应该让我参观下你在司盾列渡轮上最顶级的套间,我听说除了配备浴室和观景阳台外,还有一个挂着宫廷金莎蓬帐地兰姆盾标准大床,非常舒服。” 威廉男爵怎么会不解风情地听不出这种并不十分含蓄的暗示?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威廉男爵露出了一个动人的微笑,这样的微笑帮助他赢得了无数女人的好感。不曾在情场上折剑的男爵。用这样的笑容,配合着他温文尔雅的绅士风度。非常荣幸地出了邀请:“只要歌莱蒂斯小姐愿意,我甚至可以将房间送给你。” “哦?这样的礼物在漫长的海轮旅途中,实在太让人欣喜了。但是威廉勋爵,你将房间送给我之后,你怎么办呢?”歌莱蒂斯小姐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十分为难,她也似乎想不到,可以将自己的房间交换给威廉男爵,或说她希望以别的方式安排威廉男爵。 “一个人的夜晚,和一个人的旅途同样寂寞。我非常愿意陪伴歌莱蒂斯小姐。”威廉男爵不再掩饰自己的意图,眼神深深地凝视着歌莱蒂斯海水蓝的眸子,“房间并不小,床也很大。” 歌莱蒂斯小姐嫣然一笑,这是能够在伊登宴席上绕起骚动的笑容,曾经被菲兹捷勒,托拜厄斯,弗朗茨,恺史维等家族的贵族子弟们认为可以媲美伊登的守护女神,海洋之心特尔斐的微笑。 “你稍等,我这个模样,和一位尊贵的勋爵站在一起,很失礼。”歌莱蒂斯后退着走进房间,威廉男爵隔着门缝,也可以看到她嘴角妖魅的笑容,让他的心不安份地跳跃起来,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血管里的血液在沸腾。 当歌莱蒂斯再次出现在威廉男爵眼前时,她已经挽起了秀,用纱网兜起蓬松的丝,插上描绘着来自云周大陆青花瓷器上纹饰的髻,优雅的步伐拖着裙摆,时不时地侧脸美目在威廉男爵英俊的脸颊上流转,她的手臂中还夹杂着一本用黑山羊后腿内侧最柔软的羊皮作为封面的书籍,给她增添了一份知性的气质,更让人心神摇曳。 威廉男爵的房间是司盾列号上最奢华的套间,它由复式的两个楼层组成,甚至有像菲兹捷勒大船酒店那样的酒柜,和独立的可以看着海景享受下午茶的阳台。 任何一个女人,如果不是*难以抑制,或偶尔的刺激,她们不会介意和情人缠绵时野合,其他任何时刻,她们都会因为奢华浪漫的宫廷金莎蓬帐的兰姆盾大床。而更加投入,更加让男人享受到温柔诱惑地刺激。 歌莱蒂斯小姐似乎比威廉男爵更加有那份温柔的期待,她主动地掩上了门,让威廉男爵听到了一声宣示她心情的“咔嚓”声,反锁出一个只有两个人的私密环境。 她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威廉男爵,走到有雕花铁栏保护的落地大窗前,推开了印着雾气朦胧镜花的玻璃橱窗。让海风吹散着白色的温克尔曼式纱帘,她嘴角地微笑,在如此的海景下,让她不愧于媲美海洋之心特尔斐的赞誉。 “大海是如此的神秘浩瀚,总让我想起神秘学纹章中的各种象征图形,我想如果没有大海。大概连《月经》中天使和恶魔的战斗,都不会如此精彩。”歌莱蒂斯任由海风挑动她地额前的几根丝遮住眼帘,翻开了她手中的黑色书籍。 威廉男爵从酒柜里取出一瓶彼得绿堡红酒。出产自法兰波尔多地区柏美洛地区地它,产量只占波尔多地区红酒的百分之三,是仅次于“红酒巨钻”罗曼尼-康迪的顶级红酒瑰宝。 即使是威廉男爵,拿出这瓶专为猎艳准备的黄金液体。也感到心疼,但如果是湿润歌莱蒂斯小姐那粉嫩地唇和细腻的舌尖。威廉男爵依然觉得物有所值。 一边倒酒,威廉男爵一边显示自己地博学:“神秘学纹章总是和宗教联系起来,只要查究纹章的起源时代,结合当时的历史背景和宗教运动,就能够找到些端倪。” “不愧是威廉勋爵,你博学的名声,早已经流传在伊登的名流之中,我也有所耳闻。我这里正好有一本描绘神秘象征图形的书。你能否为我解释一下?”歌莱蒂斯接过威廉男爵递来的酒杯。给他展示她随身携带的黑色书籍。 威廉男爵放下酒杯,翻看着这本封面没有名字地书。第一页常见于一些异端学派和秘密团体地旗帜和宣传手册上,那是撒旦级大恶魔阿撒兹勒的标记,威廉男爵表了一些独到地看法,他相信来自法兰的歌莱蒂斯一定会感到惊讶,因为只有樱兰罗帝国的人们才会深入研究异端学派,以至于稍微博学点的贵族都会有所涉猎。 不出所料,威廉男爵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歌莱蒂斯欣赏而略带仰慕的眼神,在他精彩地解释了第二,三,四,五页之后,歌莱蒂斯的眼神已经变成一种渴望的期待了,水盈盈的目光中有着让威廉男爵饥渴般的*。 博学多才的贵族,才能够吸引到那些同样拥有高贵身份的女人,威廉男爵觉得自己只需要解释完第六页,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一定会被他简单地征服,甚至不需要他技巧十足的引导和诱惑,就能让她脱去繁琐华贵的外衣。 他有些急迫地翻开第六页,让他十分惊讶地是,第六页居然有歌莱蒂斯小姐的画像,她半裸着身体,肌体上有着诡异的黑山羊头纹章,她跪拜在一个黑衣男子的脚下,用尊崇敬畏的眼神仰慕着,而他赫然就是威廉男爵前不久看到的那个和歌莱蒂斯小姐挽着手臂离去的男子。 那种不经意地带着散漫的温柔微笑,让威廉男爵过目难忘,而栩栩如生的画像更让威廉男爵确定了画像中的男子是谁。 威廉男爵略微疑惑地回过头来,却看到歌莱蒂斯水盈盈的海水蓝眸子已经变成了一眼眶的鲜血,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一汪红色的液体,充满着暴虐嗜血的气息。 威廉男爵错愕惊惧地丢下那个黑色书籍,刚刚迈开双腿,却跌倒在地板上,他翻转身来,牙齿因为眼前恐怖的女子而上下磕碰着,出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怎么了,亲爱的威廉勋爵,你这是想要去哪里啊?难道我吓着你的小心肝了吗?”歌莱蒂斯俯下身来,手掌按在威廉男爵狂跳的心房上,“哎呦,真的啊,这样的频率,难道你就不怕心脏爆裂吗?” “歌莱蒂斯小姐……你……你……”威廉男爵不知道要说什么,甚至不知道如何求饶,眼泪和鼻涕让他的潇洒的贵族骑士形象糟蹋得一塌糊涂,但他怎么可能还在乎这样?贵族的尊严,骑士的精神,那些都只是威廉男爵用来掀开贵妇人裙摆的道具,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带给他半点勇气和战斗的资本。 “真是太让人遗憾了。威廉男爵,我是如此的欣赏你,甚至想将我纯洁神圣的处子身体奉献给你,然而你现在这样的态度,很让我伤心。”歌莱蒂斯咯咯笑了起来,然后流出忧伤的血泪,她鲜红的舌尖吝啬地将流到唇角的血液舔舐回去,“我怨恨那些让我伤心的男人,所以我也要伤你的心。” 威廉男爵泣脸色惨白,他真希望自己昏死过去,死死压抑着喉咙间的嚎叫,做出最后的努力:“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只要你不杀我,我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那你会不会挥舞着鞭子抽打我白嫩的*,让我像一条母狗一样驯服成为你的宠物,在我的身体留下暴虐后的血痕?”歌莱蒂斯饶有兴趣地看着威廉男爵,虽然她那双骇人的眼睛已经无法透露出这种情绪。 “不会……我对你没有半点怨恨,我将成为你的驯服的忠诚走犬。”威廉男爵不敢露出半丝憎恶,绝望中透露出的一点生机让他更加努力地展示他虔诚的敬畏。 “那就太可惜了,忠诚的,随时期待咬我一口的走犬,我驯养的太多了,我期待着的是一个能那样对待我的男人,你却做不到。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你都不珍惜,我很失望。”歌莱蒂斯按住威廉,看着这个如流浪的犬一样可怜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将《死魂经解》按在了他的胸口。 一道道黑色的死亡气息包裹着威廉男爵,在他惶恐惊惧瞪大的眼神中,一根根黑色的血管在他的肌肤下凸起,纷纷流向他的心房,他的身体迅干枯,全身的血肉瞬间被《死魂经解》吞噬殆尽。 片刻之后,英俊笔挺的威廉男爵就成了一具可怕的干尸,灰黑色的皮肤包裹着他仅剩的骨头,更骇人的是,他居然还没有死,眼球在空荡荡的眼眶地抖动着,上下巴抖动着,却不出求饶的声音。 “你还能活着等到司盾列号渡轮进入圣格吉尔岛,说不定闪耀神辉的欧德修凡克家族苦修士们能够救活你。”歌莱蒂斯合拢《死魂经解》,恢复正常的她露出更要媚惑的笑容,“不过前提是当渡轮的水手在现你后不会把你当成不洁和亵渎之物丢进樱兰罗海峡。” 吸收了威廉男爵的血肉,歌莱蒂斯感觉到力量的增加几可不计,但却证实了自己可以通过《死魂经解》吞噬血肉灵魂的能力增加力量。 歌莱蒂斯的脸上挂着非常符合贵族小姐身份的淑女笑容,低低地道:“歌莱蒂斯大爵康,这个名字怎么让我感觉比法兰女王的宝座更有吸引力?” 当她走出房间时,她的笑容已经完全敛去,露出了和威廉男爵同样的错愕惊恐神情,尖叫着:“恶魔……太可怕了……” 她跑上了甲板,凄厉的惨叫中断了人们的欢歌快舞,她哭泣着,惶恐地铺入了陆斯恩的怀抱。 第二十七章 贪心的狩猎 “被恶魔亵渎的不洁!”年轻的随船神甫惊恐地嚷嚷起来,他摸着胸前那枚银制的圣钥,口中念诵着驱逐邪恶的经文。 他的虔诚信仰之心还没有得到天使的保护,无法施展神术,否则的话,看他这幅模样,肯定已经连续施展了数十个“恶灵退散”的圣光术了。 神甫是唯一一个进入威廉男爵房间的人,或说他是被挤进去的,谁让他是司盾列号唯一一个神职人员呢? 无法使用神术的神职人员,在对抗恶魔和邪恶面前,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银器,神圣标记,经文,会让恶魔受到致命的打击,那只是教廷的一面之词,虽然许多普通信徒深信不疑,但这位神甫却隐隐有些怀疑。 这种怀疑虽然不会说出口,却动摇了他面对眼前恐怖情景的勇气,他似乎是为自己增加胆量,高声念诵经文,然后拼命地靠近门口,尽量远离地板上那具还在转动着眼珠的干尸。 如果不是那套做工优良精细的黑色衣服,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干枯如朽木的东西会是风度翩翩,贵族气质十足的威廉男爵,曾经。 伟兹先生和莱特先生凑过来看了一眼,赶紧走开了,这种恶心人的东西,是一位一度让他们无比羡慕的男爵,这让他们心中对爵位的期待稍稍降低了一点。威廉男爵遭受恶魔袭击的消息在司盾列号传播开来,对于如何处置干尸般地威廉男爵。旅客们的意见分成了两派。 底层船舱里的旅客们有一部分认为应该将威廉男爵送往圣格吉尔岛,交给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救助,也有一部分保持沉默,或说事不关己,不想将自己卷进去。 二层的绝大多数尊贵的旅客却认为必须把威廉男爵丢入樱兰罗海峡,他这幅样子。肯定救不活了。说不定他还会变成恶魔什么地,危害到别地旅客。歌莱蒂斯和陆斯恩则附和底层船舱的旅客们,非常仁善地展示一个贵族的勇气和仁慈,拯救被恶魔伤害的可怜人。是一个虔诚信仰神地信徒不容推卸的责任。 歌莱蒂斯和陆斯恩的态度赢得了许多人的尊敬,但这些人依然坚持着要将威廉男爵丢入樱兰罗海峡,年轻的神甫表了权威意见,认定这是一种恶魔的诅咒,虽然苦修士们可以遏制这种诅咒的传播,但在到达圣格吉尔岛前……年轻的神甫有些尴尬地承认自己不会使用神术,他没有办法保证这种诅咒不会伤害到其他人,最好还是结束他地生命。让亵渎的灵魂接受天国光芒地洁净。 勇敢的船长马科骑士将他受伊登阿尔杰伦大教堂主教祝福过的骑士长剑**了威廉男爵的心脏,只可惜当他拔出剑时。却赫然现剑上完全没有沾染半点血液和皮肉,威廉男爵那抖动的眼神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马科骑士。 马科骑士可不是胆小的神甫,没有心脏还能算是人吗?这样的异端他绝不会再手下留情,用剑挑起只剩下骨头架子的威廉男爵,丢进了樱兰罗海峡。 他丢地很用力,他需要泄自己地怨气,一个男爵在他的船上出事,这次远航结束后。只怕他也会遭到伊登警务局地调查。同时被迫辞去司盾列号船长的职务。 人们再也无心跳舞奏曲,纷纷议论着。司盾列号上一阵乱糟糟的,每个人都在宣泄着自己或惊恐,或兴奋,或无所谓的心情。 只有陆斯恩注意到,歌莱蒂斯和那个年轻神甫的身影消失在廊道间。 陆斯恩依然站在甲板上,眺望着海上的风景,初次狩猎成功的猎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展开她的第二次狩猎了。 这种贪得无厌的行径,只有两种后果,第一种自然是迅地增强她的实力,第二种就是因此遭受强大猎物的反击,反被猎杀。 陆斯恩不会去干预,他只会指出一条路,她如何走下去,是她的事情,她的死活,他也不会太在意。 罗秀只有一个,陆斯恩只在意她怎么走下去。远处的海雾中,已经朦胧可见岛屿的幽暗影子,陆斯恩十分期待着走进这个家族世代盘踞的圣格吉尔岛,这个家族可以因为克莉丝汀夫人的请求,赋予陆斯恩闪耀神辉的姓氏,却没有让罗秀继承这个姓氏,这种明显的待遇差别,总会让人产生种种联想。 傍晚时分,原定举行的舞会已经取消,所有人都聚集在底层的船舱里,即使是二层尊贵的先生和女士们,都不得不纡尊降贵和平民们挤一张靠椅,没有谁敢再单独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恶魔盘踞在司盾列号上已经成为了所有人认同的事实,在威廉男爵成为干尸后,年轻的神甫,船长马科骑士,还有一位前往圣格吉尔岛朝圣的贵妇人也同样遇害,他们那依然可以转动眼球的干尸躺在二层,再也没有人敢去将他们丢进樱兰罗海峡了。 歌莱蒂斯靠在陆斯恩怀里,她吓得瑟瑟抖,她显然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的贵族小姐,虽然在伊登社交圈里很有些名声,但她终究只是个女人,女人在这个时候都会选择一个可靠的男人寻求保护。 伟兹先生这么想着,羡慕地看着陆斯恩,虽然厄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但他比自己刚认识的朋友莱特先生要乐观镇定的多。 “我可以预见你亲爱的哥哥诺曼十四世,还有弗洛拉王后的命运了。”陆斯恩在歌莱蒂斯的耳畔轻声细语地说话,“你很贪心,你身上不应该是阿撒兹勒的标记,七宗罪中象征贪婪的玛门才是统率你的君主。” “你才是我的主人。”歌莱蒂斯抬起脚尖,在陆斯恩的耳边说道:“你给我的理想如此遥远,以至于我不得不如此迫切地饥不择食。” 陆斯恩微笑不语,歌莱蒂斯的舌尖在轻轻地舔舐着他的耳垂:“主人,你的味道很吸引人。” “这不是我的味道,那是你这种小恶魔永远不可能玷污的神圣。”陆斯恩当然明白,歌莱蒂斯所指的味道,是他鲜血的味道,恶魔在通过吞噬血肉获取灵力的过程中,总会有像猎犬一般觅食狩猎的本能,恶魔会轻而易举地察觉到周围的最美味的猎物。 “普瑞斯还算是小恶魔吗?”歌莱蒂斯暂时还无法清楚地定位自己的力量,她前不久还只是因为洗脱原罪而获得使用纯粹灵力的能力,一下子进阶成可以使用普瑞斯恶魔力量的强,空前膨胀的自信心,让她过分地迷恋自己的力量。 “你需要跨越六个等级,成为大爵康级的恶魔,才能够抵御我所拥有的神圣血液,或也未必能够。”陆斯恩微微皱起眉头,歌莱蒂斯并不知道这样的表情在陆斯恩脸上并不常见“我也不清楚这颗心脏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任何一个世界,创造它的神,总会用到一些不同于世界模板的潜藏规则。”陆斯恩转过身来,看着似乎有些不以为然的歌莱蒂斯,“我有必要向你透露一点点消息,要不然你可能会莫名其妙地死去。” “什么消息?”陆斯恩的表情慎重,歌莱蒂斯和他靠得更近了,整个身体完全贴服着他,她似乎并不介意在整船人面前表现她对这个男人的依恋。 她让陆斯恩给人一种值得信赖和依靠的感觉,几个犹自惶恐不安的女士不由自主地靠近了陆斯恩。 “你不能离开多米尼克大陆,当你越过圣城博耶纳以东后,你会感觉到危险,并且似乎有什么声音在警告你不要再前进时,你必须马上后退。”陆斯恩告诫着歌莱蒂斯。 “为什么?如果我不后退呢?”歌莱蒂斯好奇地问道,她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烁着清亮的光泽,很难让人相信,她就是造成整座船恐慌的真正恶魔。 “原因你不要问,因为你没有可能成为达克尼斯级别的恶魔。只有这种级别的恶魔才会理解这种警告和危险的因由。”陆斯恩的嘴角勾起戏谑的弧线,“如果你不后退,你会马上死去,死亡的度要比你用《死魂经解》吸收最弱小人类的血肉时度更快。” 第二十八章 火山 在海洋上遭受了一天一夜的恐慌之后,司盾列号渡轮上可怜的人们终于看到了远处的圣格吉尔岛。 人们开始欢呼起来,他们大声地诅咒着恶魔会被净化,受到圣徒格吉尔守护的家族,将驱散这些可怕的肮脏东西。 “他们的恐惧中没有任何理性,他们的灵魂已经被撕裂,安慰他们时,他们不会变得平静,反而会狂怒,他从你的语言中看见的是地狱的语言。他们抖索抖索地拥挤在一起,苍白的脸色不敢说话,一开口,就是祈求的神的护佑甚至是祈求恶魔的宽恕。”歌莱蒂斯不屑地冷笑着,“如今他们又忘记了神和恶魔,祈求着欧德修凡克家族的护佑。” “人类中有两种,一种人会像尔扎克隆一样,在手杖上刻着:我能摧毁一切障碍,另一种人会像格奥尔格一样,将这句话改成:一切障碍都能摧毁我。你所见到的,就是第二种人,在这样一艘船上,陌生感,孤独和恐惧,让他们敏感抑郁,就像格奥尔格的小说所体现的悲观,无论主角如何抗争努力,强大无形的外力始终操纵着一切,让人在恐惧和绝望中,不得不归于灭亡。”陆斯恩站在船头,静静地诉说着,“这时候格奥尔格的小说主角们现,操纵着自己的外力被迫离开时,他们的狂喜会很自然地让他们最感激这种使他们新生获得希望的力量。” “你似乎这两种人都不是,你不会像格奥尔格那样神经质,忧郁痛苦,也不会像尔扎克隆那样面对一切都充满着决心和勇气,我能看到你的小心和谨慎,你习惯谋定而后动,你会明智地避开无可摧毁的障碍,寻找一条新的路。就像你一开始选择让法兰和樱兰罗开战。而当你现可以利用我之后,你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先前的方案,用我来对付圣伯多禄国教廷。”歌莱蒂斯看着陆斯恩的侧脸,一张干净而有着柔和菱角的脸,在暴露出不相衬地力量时,总让歌莱蒂斯感觉到惊艳。 “《黑暗伯爵》中准备复仇的伯爵在自己的城堡里和他的宾客欢愉。他非常慷慨,总是充分满足他的朋友,他在城堡前的一块碑上刻着:我爱爱我地人。然而当他开始复仇,向那些陷害过他的人展开无情的报复时,我想这块碑上应该再刻上一句:我恨恨我的人。我是什么人。不是取决于我面对障碍时的态度,而是要看我因为什么人而去面对这些障碍。因为爱我地人,我能摧毁一切障碍,因为恨我的人,我会为他设立障碍,如此而已。”陆斯恩又低声补充道:“神说,信我。得永生。我觉得更应该改成,爱我,与我爱,得永生。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爱,是很奢侈的词。”歌莱蒂斯冷笑着回答陆斯恩,她显然不相信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圣格吉尔岛是斯坎塔达斯群岛中最大的一个,艾斯潘纳王国的航海家在现这些岛时,最初只注意到岛屿上险峻的山峰和形态诡异地巨石。在艾斯潘纳语里,斯坎塔达斯就是魔鬼的意思。但很快航海家们就现这些岛的神奇之处,这里因为受到来自喜拉雅雪顶经过北海灌注的寒流,让这里有许多极地生物,包括那种如同穿着燕尾服的肥胖绅士般的企鹅,巨大的海狮,灵活的海豹,也有在新月大陆沙漠和南埃尔夫大陆炙热地带的火蜥蜴,它们生活在圣格吉尔岛上地火山旁边。 圣格吉尔岛最著名的动物就是巨龟。这些重达数百磅地生物。据说是多米尼克大陆各自然物种中最长寿的一种,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们和这些巨龟关系良好。朝圣的信徒们经常可以看到一只巨龟的背上坐着一位苦修士在祈祷。 远观斯坎塔达斯群岛大大小小的岛屿星罗密布在海洋中,圣格吉尔岛像统领它们的王蛰伏在海洋之中,火山顶上凝聚的乌云笼罩下,岛屿上隐隐散着圣洁地光芒,这种光泽冲撞着乌云,似乎正是由它激荡起乌云中地电闪雷鸣。圣格吉尔岛港口并不像沃兹华斯港那些码头般匆忙繁乱,这里没有大声呼喊号子的引港员,也没有粗鲁地水手,更没有渔船的鱼腥味,一个不大的码头上站着几位穿着白袍的人----欧德修凡克家族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苦修士,有些人会步入俗世,担任闪耀神辉家族在俗世中的代理人。 这些白袍人看着从司盾列好拥挤而入的旅客,并没有惊讶,只是随意地看了他们几眼,依然缓步地行走在马上头,白袍人们挥洒着圣水,他们唱着圣诗洗涤着来自俗世的尘垢,因为远离恶魔盘踞的司盾列号而轻松起来的旅客们排成一行,沿着长长的码头前行,当阳光穿透乌云,挥洒在这些历经折磨和绝望的可怜人身上,有几个女士虔诚地跪倒在鹅卵石的地面上,磕谢神和圣徒的护佑。 “那些人肯定是犯了我们不知道的罪恶,才遭到这种厄运。”莱特先生握着手杖,露出自信的笑容。 白袍人们将他们引到一处入岛前的圣庭前,高大的廊柱上铭刻着教典经文,一个苦修士在圣庭里大声念诵着《日经》,抚慰着这些虔诚感激的人。 陆斯恩悄悄地离去,这些或许是普通修士的白袍人并没有现他的踪影,作为一个圣地,除了欧德修凡克家族设定的几个禁区,这片岛屿上的绝大多数地方都可以提供给普通人参观朝拜,不需要参观是否拥有尊贵的身份或是否虔诚的信徒。 这里也体现了格吉尔教派传道和伯多禄教派传道的不同,在圣伯多禄国,教皇宫和圣伯多禄教堂,很少向公众开放,只有在极少数重大的祭典时,才会邀请多米尼克大陆各教区的权贵人物观礼。 格吉尔教派主张亲近信徒,而伯多禄教派更偏重于让信徒敬畏,这种区别让格吉尔教派在多米尼克大陆更受普通信徒的欢迎。伯多禄教派则更能满足各教区权贵们的统治需要,教廷的权威能够让信徒们不敢反抗受到教廷认可的统治。 圣格吉尔岛地中央是突兀的火山,这座反应活跃的火山偶尔也会喷,但是岩浆会顺着北部的缺口流入海洋,欧德修凡克家族居住的庭院和圣格吉尔教堂位于火山南部,并不需要担心火山喷带来灾难性的毁灭。 更何况欧德修凡克家族地苦修士们虽然不能像魔法师那样理解和掌控自然力量。但他们更精通于防御,众多苦修士联合施展的防御神术可以笼罩整个圣格吉尔教堂,不至于让随风飘散的零碎岩浆液烧毁珍贵的木石结构教堂。 火山的喷,也带来肥沃地火山灰,在火山周围的平原上。有着能够种植出硕大小麦颗粒和葡萄的沃土,圣格吉尔岛上的苦修士们习惯了自给自足,多余出产的小麦他们会制作成麦饼和面包,一点也不亚于贵族们享用的精制面包,苦修士们带着这些面包和麦饼,会赠送给他们苦修沿途遇到的流浪汉或饥饿地孩子,而他们只食用混杂着麦皮和面糠的面包。就像下等人吃的那样。 陆斯恩举目望去,除了圣格吉尔教廷因为采用斯坎塔达斯群岛随处可见的巨石修建,远看有着粗犷的美感以来,其他建筑都很普通,就像多米尼克大陆随处可见的小镇上那样,白石垒的墙壁,红色的长瓦,尖顶的塔楼,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倾斜地南坡上。葡萄林和山毛榉树密密匝匝地,勾勒出火山上的凹凸。柔嫩地树梢在风扫过时像草原一般起伏着。 在这里看不到像樱兰罗西里尔区,伊登内城广场上那样秀丽雅致的小花园,只有那些有着漂亮纹路的灰白色大石堆砌在一起,护卫着信徒通往圣格吉尔教堂。 在圣格吉尔岛上最多的便是巨龟最爱食用的醉鱼树,这些不高的树木有着茂密婆娑的树叶,它们低矮的躯干可以让体型庞大地巨龟抬头就享用美味地树叶。 陆斯恩沿着海岸,绕着圣格吉尔岛,远离了人们的关注。他时不时会碰到几个路过地苦修士。他们只是谨持着修士的礼节对陆斯恩行礼,并不曾多关注他会在这里做什么。 几只巨龟在海岸上奔跑。没错,确实是奔跑,很少有人会用奔跑来说明巨龟的前进步伐。巨龟大概也是多米尼克大陆唯一一种和兔子赛跑也不会失败的乌龟,它们迈着巨大的步伐,在地面上出沉重的轰隆声,让大地都颤抖着,数百磅的身躯,坚硬的外壳,陆斯恩甚至想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如果能够驯服这些巨龟上战场,只怕比重甲骑兵更吓人。 陆斯恩没有看到传说中骑着巨龟念诵经文的苦修士,却在一个宁静的海湾看到了一位坐在巨龟背上的修女。 海湾旁有巨石遴峋,海浪拍岸,被激荡的片片破碎,修女身下的巨龟昂着头,面朝大海,修女站起身来,海风吹拂着,让她宽大的修女袍子紧紧地贴服着玲珑有致的*。 修女高而苗条,当她和看似笨拙的巨龟在一起时,她散着一种原始的淳朴姿态,她的微笑中有着恬静的修养,或当她尝试着将脚丫探进海水时,还有一种自然的风韵会拨动着人心中颤抖的弦。 修女并不如贵妇人小姐们那般会卖弄风情,将自己的魅力通过举手投足的暗示性动作体现出来,但她温情的目光总能够轻易地打动人,所以连巨龟都安静地欣赏着她,甚至忘记了拨开海沙湿润它的爪子。 “你让我想起了德-莱纳夫人,她在遇见索莱尔第三个儿子前,她就像你一样单纯而美丽。”陆斯恩说的是亨利-贝尔的作品《木匠的儿子》,描述小市民阶级艰辛奋斗最终失败的悲剧作品。 看到手中随意地挥舞着手杖,踏着卵石走来的年轻男人,修女用崇敬的目光望着他,赤着脚从巨龟上跳下来,虔诚地拜倒在他身前。 “沙芭丝蒂安,你在这里等了多久?”陆斯恩问道,要让欧德修凡克家族的那位老人公然和圣伯多禄国教廷翻脸。少不了莎巴斯蒂安的帮助。 “感谢父神,我在伦德接受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地召见,才赶来圣格吉尔岛,即使有巴萨罗姆二世手抄的血文字《日经》可以随意使用灵力,但横渡樱兰罗海峡时,依然有些吃力。”沙芭丝蒂安解释道。虽然陆斯恩没有要求她提前多长时间赶到,但她总觉得只是早到半天,不足以表示她对陆斯恩的尊敬。 即使是最上位的炽爱,普智,王座三阶天使。在等待仰视神颜时,依然需要在虔诚念诵赞美诗等待百年甚至千年后才能心怀纯净的仰慕觐见神,沙芭丝蒂安作为最低阶的奉遗天使,再次见到父神,只是在短暂地日子之后,这让她忐忑不安。 陆斯恩并不在意这些,他伸出手。沙芭丝蒂安颤抖着把纤细的手掌放上去,她的手掌上还沾染着细细的海沙。 拉着她站了起来,陆斯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其实我不是你的父神,我是一个恶魔,就是我诱骗了纱麦菲尔,路西菲尔,萨麦尔离开天国,堕入地狱。” 沙芭丝蒂安内心虔诚,真正侍奉神地下级天使。远比最靠近神的上位天使与人类,更有坚定的信仰。她只把这当成父神窥视她内心的言语。 所幸她毫无愧疚。她心中没有半丝不敬神的阴暗。 陆斯恩看到完全不为所动的沙芭丝蒂安,轻轻摇头,“狂热的信仰让天使也能失去理智。” “据说圣格吉尔岛上地火山,通往阿撒兹勒被囚禁的火海,每当阿撒兹勒口吐渎神之言,火海中便会燃烧起滔天的火焰炙烤阿撒兹勒的灵魂,让他凄厉嚎叫,他口鼻中喷出的炙热气息。导致了火山的爆。而欧德修凡克家族时代聚居于此,便是为了监视阿撒兹勒的动静。”陆斯恩仰望着火山顶隐隐的轰隆隆响声。火山灰不停地喷吐,在极高的天空中形成乌云,与总是散着圣洁光芒地圣格吉尔大教堂形成鲜明的对比。 “每一代身披一袭圣徒华美神袍地欧德修凡克家族大长老,总会在稍晚的时候攀上火山口,念诵经文,平息阿撒兹勒的阴暗暴虐气息。这样的传统自从欧德修凡克家族踏上圣格吉尔岛时,就已经开始了。”沙芭丝蒂安也抬头仰视着,“父神,我们是在火山口上等待这位圣格兰姆耶,还是去圣格吉尔大教堂彰显神迹?” “先去火山口。”陆斯恩说。 依然活着,能够在名字前加“圣”的尊称,整个多米尼克大陆也没有几个人,更何况这位圣格兰姆还继承了圣徒神袍,虽然并不是代表他有着圣徒的然地位,但依然尊崇。克莉丝汀夫人作为圣格兰姆的孙女,她对祖父的习性和行迹非常清楚,因为年纪问题,再加上炙热地空气,不能使用神术退避炎热地限制,让圣格兰姆在火山口念诵经文时无法支撑太长时间,陆斯恩现在慢慢爬上火山口时,这位老刚好下山,不会碰到,他想去看看这座火山是否如传说中那样是真正的阿撒兹勒地火海囚牢。 像普通的登山一样,陆斯恩和沙芭丝蒂安消耗着体力攀爬,他们选择攀登的位置位于火山北坡,岩浆从这一面流淌入海,许多凝结在火山上,让整个北坡差不多寸草不生,只有一条条岩浆流冷冻后留下的沟壑,昼夜温差和风雨的销蚀也让岩浆石上多了许多可供攀爬的坑洼来到半山腰时,陆斯恩已经能够感觉到火山口传来的热浪,手掌按住地面时能够感觉到一点点温热,他回头看沙芭丝蒂安,这位修女因为有圣徒血文字《日经》的帮助可以充分施展灵力,却未曾锻炼过这具身体,如今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一道道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沿着脖颈流入胸前,她不顾仪态地拉扯着修女袍,作为一个天使她在精神方面的忍耐力比人类要强,但她现在这具身体在尤金芬妮庄园养尊处优多年,早已经无法适应这种恶劣的环境了。 “圣格兰姆已经年逾九十,每日攀爬这座足有三千尺的火山,风雨无阻,你说他为什么能够做到?”陆斯恩停了下来,问沙芭丝蒂安。 沙芭丝蒂安的嘴唇有些干裂,她依然马上回答:“因为他是一名虔诚的苦修士,时刻谨记着他的职责,不曾有愧于他的信仰和精神。” “你是天使。”陆斯恩意味深长地道。 沙芭丝蒂安惶恐不安,她念诵着经文告罪,她是一名天使,一个年逾九十,快往升天国的年迈老苦修士尚且能坚持着每日攀爬,她却露出这样的疲态,天使的信仰和精神,甚至不如人类。 沙芭丝蒂安咬紧牙关,不再需要陆斯恩等待,紧随着他的步伐,经过漫长的攀登,在看到那个年迈老人模糊远去的背影时,沙芭丝蒂安终于站在了火山口。 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骄傲和兴奋,渴望地看着陆斯恩。 “你应该能够体会到,人类那具看似脆弱的*里,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力量。信仰和执着的追求,会让他们非常强大。这也是为什么十二圣徒能够在天国获得席位的原因。”陆斯恩并没有表示出对沙芭丝蒂安的欣赏,“这位老圣格兰姆耶,他将人类的力量提升到了极致,他的力量来自于自己的苦修,所以他在虔诚信仰神的时候,也虔诚信仰着自己。要让他按照我们的意志行事,只是显示神迹不够让他完全敬服,还需要展示真正可以让他屈服和战栗的力量。沙芭丝蒂安,你能够做到吗?” 沙芭丝蒂安有些犹豫,她的嘴唇已经裂开出血丝,她的眸子沉静下来,歉疚地回答:“父神,我有罪。只是匆匆地看到他的背影,我无法估计他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奉遗天使,果然只能作为传达天国旨意的使,要向真正的人类强展示天国的力量,让他们拜服,你还不够。”陆斯恩看了一眼火山口深处翻滚的岩浆,“或我可以试试。” 虽然获得了一颗罗秀的心脏,拥有了使用神术的能力,但陆斯恩并没有把握,他要面对的不是费迪南德,班克罗夫特,守日头领泽维尔这样只是获得部分低阶天使力量的人物,圣格兰姆耶在继承了圣徒神袍后,也会继承欧德修凡克家族世代相传的那些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圣徒法器。 接下来几章,本书目前最大的坑,罗秀的身世和克里斯汀夫人的婚姻会羞答答地揭开面纱一角。 为了让我写的更慎密而让人惊叹,拿出月票鼓励我吧。 第二十九章 看守天使指挥官 末日火山上硝烟滚滚,炙热的空气仿佛要沸腾一般。 因为传说关押着阿撒兹勒,把这座火山冠上末日之名,非常恰当,熟读《日经》的信徒一定会相信,如果撒旦级的大恶魔阿撒兹勒从火海囚牢中脱困,会毁灭整个世界,让世界末日提前到来。 “阿撒兹勒在古西博语中,意为神之强。但这并不是他的本名,你知道他曾经的历史吗?”岩浆冒着热气,这些充满着硫磺味道的气体在岩浆泡爆裂时释放出来,散着臭鸡蛋似的味道。 “他是诱导涅菲利密巨人撕裂大地,释放出深渊地狱恶魔的罪魁祸,在上一次天国和地狱的战争中,他和路西法并肩作战,迎战他的是普智天使拉斐尔,他不屑于和位阶比他低的拉斐尔战斗,却投身到低阶天使中展开屠杀,他在战斗中几乎没有任何理智,是一位疯狂的屠杀。”沙芭丝蒂安回忆起那次暗无天日的战斗,漫天的天使,如同渡冬飞翔的天鹅,圣洁而优雅,满地的恶魔,如滚滚烟尘,邪恶而肮脏。 陆斯恩点了点头,阿撒兹勒在战斗中经常不分敌我,只要阻挡在他身前的,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他都习惯让他的黑色深渊叶轮巨蛇吞噬。 “他还有个名字,伊比利斯。”陆斯恩想了想,说道。沙芭丝蒂安听着陆斯恩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个名字,却是浑身一震,差点跌入火山口的岩浆池里。 伊比利斯,独立于九阶天使序列之外的看守天使指挥官,涅菲利密巨人由看守天使与人类女子结合后诞生,是拥有强大力量。非人类非天使的怪异存在。被天国打上恶魔标记的狂信。 涅菲利密巨人只信仰伊比利斯,涅菲利密巨人的酋长正是伊比利斯和古厄立特里亚女王生下地儿子,路西菲尔策划堕落天使反叛时,涅菲利密巨人奉伊比利斯地命令将接引堕天使的恶魔从深渊地狱中释放出来。 同为堕落天使中的至高位,无论是伊比利斯还是路西菲尔,在天国中都是禁名的存在。但无论如何伊比利斯过往在天国的地位,沙芭丝蒂安都不可望不可及。看守天使在天国向来是最神秘的一群天使,他们地身份和执行的任务,连没有涉身其中的普智,王座,上三阶天使中仅次于炽爱天使的这两阶天使都无法得知,以至于看守天使中绝大部分堕落叛变后,普通的天使甚至不知道他们曾经也是天使序列中的一员,却理所当然地视他们为恶魔。 陆斯恩没有去理会沙芭丝蒂安心中翻起的巨浪,他更看重那群对伊比利斯惟命是从的涅菲利密巨人。 如果说桑杨沙对他深爱的女人有一份纯炙而不惜背叛天国的伟大爱情。那么伊比利斯和人类女子地结合,就纯粹是对爱情的亵渎。 他只是想制造出涅菲利密巨人,作为看守天使的指挥官,他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权能,命令其余的看守天使和他做同样的事情,对大批的人类女子以显示圣灵的奇迹作为借口,让她们怀孕生育。 这些人类女子在生育时,因为无法承受涅菲利密巨人庞大的身形,无一不是难产而死。一出生就身负诅咒命运和无法得到种族认同地涅菲利密巨人们,接受了伊比利斯成为他们信仰的神。这群身怀撕裂大地,移动山川力量地巨人,成为伊比利斯在地狱中获得君主地位,拥有“神之强阿撒兹勒”名号的资本。 在陆斯恩打开阿斯托里雅大门的那一刻,绝大多数堕天使和在天国战斗的大恶魔们进入了这个未知的世界,一部分恶魔却又返回了地狱,也有一部分恶魔和堕天使游荡在俗世,像占据菲兹捷勒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坦尼斯的那只普瑞斯恶魔。以及寻找流浪千年的纱麦菲尔就是这种类型。 涅菲利密巨人的去向却成了一个谜团。《日经》和《月经》这两部被异端,恶魔。渎神们认为通篇谎言地经文自然不会记载,他们不容于天国,但他们也绝不会进入阿斯托里雅和地狱,因为他们信仰地所谓“神”不知去向,头脑简单的涅菲利密巨人在没有得到伊比利斯确切下落地消息前,不可能抛弃他们信仰的“神”自谋生路。 找到阿撒兹勒或说伊比利斯,就能得到涅菲利密巨人的消息,这群身负撕裂空间,可以让地狱,天国,俗世连接在一起的巨人,未必就不能为陆斯恩再次打开阿斯托里雅的大门。 《月经》中虽然弯曲了许多天使和恶魔战斗的真相,过分夸大了天使的无上威能,但其中宣扬的许多胜利战绩确实是事实,至少阿撒兹勒被幽闭囚禁就是事实,因为他毫无理智的疯狂屠杀,深入天使军团独自搏杀,以至于他完全脱离堕天使和恶魔的同盟,被孤立在天使军团的纵深,即使他强大到不愧于“神之强”的名号,也不得不落一个被囚禁的下场,他只能在永远的监狱中,等待末日审判时被末日审判火焰焚烧。 阿撒兹勒被囚禁的地方,至少有三个版本的说法,第一种是在圣城博耶纳附近的黑暗隧道,当陆斯恩还是桫椤圣殿主人时,他在桫椤圣殿的上方打开阿斯托里雅的大门,这里也是最激烈的战场,阿撒兹勒在这里被击败就地囚禁也很有可能。 第二种版本就是说因为战斗的混乱,涅菲利密巨人没有持续提供撕裂大地的力量,大地裂痕合拢时,阿撒兹勒被夹在大地裂痕之中,他不只要忍受地底火焰的炙烤,还要承受大地的挤压。这个版本最不值得推敲,有可以操纵大地的涅菲利密巨人在,任何大地裂痕都困不住阿撒兹勒。 第三种版本就是陆斯恩现在最希望的这种,阿撒兹勒被囚禁在圣格吉尔岛的末日火山里。但除了格吉尔选择这座岛屿作为他苦修的最后地点的理由无人知晓,很有可能是因为阿撒兹勒这一推断以外,并没有旁的证据可以佐证阿撒兹勒就深陷火山岩浆之中。 阿撒兹勒被囚禁在什么地方,陆斯恩不想关心,他只要能够通过阿撒兹勒掌握涅菲利密巨人就足够了。 陆斯恩对疯狂的屠杀没有什么好印象,阿撒兹勒在和路西菲尔策划反叛时,所体现出来的隐忍与制造涅菲利密巨人的计谋,极大的可能是得到了路西菲尔的指点。否则一个冷静,善谋的堕天使,不可能像他这样一战斗起来,就敌友不分,只是依照本能乱咬的疯狗,最后将他自己也搭进去了,顺势让一众试图营救他的堕天使与恶魔丧命。 陆斯恩更不可能将阿撒兹勒释放出来,拥有强大力量却没有理智的疯子无法控制,他所能制造的灾祸也无法预计,只要阿撒兹勒一逃脱,陆斯恩可以完全肯定,即使是一直俯视旁观俗世的雅威赫,也无法再漠视旁观,也无法只通过普通的天使引导圣伯多禄国教廷来掌控俗世。 在天国最高阶天使序列过大半的叛变之后,如今和阿撒兹勒一个级数的强大天使已经屈指可数,现在就是看到天国副君,光之君主米迦勒亲自出手追捕阿撒兹勒也不稀奇。 陆斯恩可不想因为阿撒兹勒过早地引起天国的注意,或某一天在寻找到路西菲尔,这个唯一能让阿撒兹勒服从的堕天使领后,可以释放出阿撒兹勒,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沙芭丝蒂安,你的力量能否承受末日火山里岩浆的灼烧?”陆斯恩随口问道。 “如果这里真的囚禁着阿撒兹勒,我一定无法承受。”沙芭丝蒂安不确信地说道,奉遗天使只是天使序列中最低级的一阶,如果末日火山的岩浆可以让阿撒兹勒在囚禁中受到灼烧的痛苦,那就可以让沙芭丝蒂安灰飞烟灭。 陆斯恩并没有想让沙芭丝蒂安试探着下到末日火山的岩浆中去感知阿撒兹勒的意思,如果阿撒兹勒真的囚禁在这里,那也肯定是在数千尺甚至上万尺的地下,以陆斯恩现在的力量,也无法和阿撒兹勒沟通,更不用说想法探知涅菲利密巨人的所在了。 “我的主人,你撇开我,原来是为我寻找到美味的食物了吗?”歌莱蒂斯娇媚的声音在不远处幽幽响起,她看着一身修女袍的沙芭丝蒂安,近乎本能地舔舐着干裂的嘴唇。 陆斯恩想起了歌莱蒂斯小腹上阿撒兹勒的标记,歌莱蒂斯具备的吞噬能力,源自于阿撒兹勒的坐骑黑色深渊叶轮巨蛇。 或可以尝试一下,陆斯恩想到了一个方法。 第三十章 塔罗3ⅹ7体系 沙芭丝蒂安看着歌莱蒂斯,那是一种歌莱蒂斯无法理解的惊讶和羡慕。 歌莱蒂斯不明白,对于沙芭丝蒂安来说,如果可以亲昵而自然地称呼父神为主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和荣光。 以至于沙芭丝蒂安完全忽略了去思考“美味的食物”是指的什么。 “她是一名奉遗天使,是我最值得信任的助手。”陆斯恩这样介绍沙芭丝蒂安,然后向修女介绍歌莱蒂斯:“她是一个被耶利米哀歌洗脱原罪的人类,同时也是一个被渎神制造出来的普瑞斯恶魔。” 沙芭丝蒂安本能地退后一步,她的手中握着巴萨罗姆二世的血文字《日经》,但她在看了一眼陆斯恩之后,又取消了这种警戒的动作,她相信父神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意图,神的旨意不容她去揣测猜疑。 “如果她攻击你,你可以还击。”歌莱蒂斯是个危险的女人,她甚至渴望被陆斯恩杀死,这种疯狂并不亚于阿撒兹勒,陆斯恩必须保证歌莱蒂斯无法通过沙芭丝蒂安来向他挑衅。 沙芭丝蒂安的身体缓缓漂浮起来,她神情安详,闭着眼睛,感受着来自天国的天籁之音,在缭绕的福音中,一对白色的圣洁羽翼从她的背后展开,羽翼飘零回旋在她身前,却没有坠落消融。 从末日火山顶端的乌云中,一道天光劈开了滚滚黑云,半径足有百尺的光柱笼罩着大半个火山口,驱散了炎浪般的空气,清新安宁的感觉降临,让燥热的环境清凉下来,第二道声势惊人的天光却缠绕着黑云中的血红色闪电,在沙芭丝蒂安身边闪烁碰撞。时不时地出劈啪作响的声音。 沙芭丝蒂安打开血文字《日经》,她背后那对原本不过十余尺地奉遗天使羽翼一阵恍惚地外扩,暴涨到二十余尺,她的身体上燃烧起纯粹的火焰,修女袍黑纱燃烧殆尽,留下一件华美的天使羽织。 她睁开眼睛。漠视着歌莱蒂斯,她的手中握着三岔头双剪尾的天使权杖,和她第一次显现在陆斯恩身前不同地是,这根天使权杖周围缭绕着血色的符文,密集得仿佛细密的血珠。 歌莱蒂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天使,但她在一个普通人的时候就敢于使用那本以两位教皇的血液作为引子制造的《死魂经解》,自然对神圣地天使也不会有太多敬畏。她只是有些好奇,有些警惕地看着沙芭丝蒂安,右手握着守日暗轮剑,左手食指插进了《死魂经解》的第六页间。 沙芭丝蒂安的天使降临造成的神迹般的景象,在圣格吉尔岛上的苦修士总会有人看到,陆斯恩并不介意,这本来就是他的目地。继续降福。”陆斯恩吩咐道。 有血文字《日经》地辅助。沙芭丝蒂安可以尽情地使用自己的灵力。一道道天光撕裂末日火山上空的乌云,让它们完全被驱散,露出了火山顶上难得一见地碧色天空。巨大的光柱中,或有全身金色铠甲的战斗天使盘旋着降落,或有华美瑰丽的赐福天使张开双臂,高高在上地吟唱福音,这种神迹让末日火山如同天国般璀璨,圣格吉尔岛,斯坎塔达斯群岛,乃至整片斯坎塔达斯海域。都可以清晰地看到这种景象。 陆斯恩在火山顶已经可以看到人群最密集的圣格吉尔雕像广场前。凛然跪倒的人们。他们跪拜在地,并非不够虔诚。而是他们一直抬着头,惊讶崇敬得无法低下头去,整个多米尼克大陆,有谁能够亲眼目睹天使降临?有谁能够亲眼见证魔法师们“无神论”的荒谬? 歌莱蒂斯同样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圣洁端庄的景象,沙芭丝蒂安优雅神圣地表情让她有着一瞬间地动摇,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丑恶,黑暗地阴影让她产生了一丝自卑和自怜。 普瑞斯,越奉遗天使三阶的力量,歌莱蒂斯同时也越向往一个充分展示自己力量的机会。 “想见见阿撒兹勒吗?”陆斯恩笑着问歌莱蒂斯。歌莱蒂斯看着他的笑容,仿佛是她那一瞬间的情绪暴露在这个男人眼前,让他嘲讽。 “阿撒兹勒?”歌莱蒂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她因为《死魂经解》的缘故,对恶魔学多有涉猎,很快就反应过来,阿撒兹勒就是她能够拥有吞噬进化能力的大恶魔。 “阿撒兹勒被禁锢,但像他这样的恶魔,都会拥有一个独立的契约空间。这是一个完全隔绝多米尼克大陆时间和空间的地方,在那里阿撒兹勒依然以完整的原始崇高和威能存在,恶魔的信徒通过特殊的契约法阵……在《死海文书》和《刀忒之书》中有这种契约法阵的介绍,一些封印在宗教裁判所里的祭典黑暗文书有更详细的建立契约法阵记载。”陆斯恩的目光落在歌莱蒂斯手中的《死魂经解》,“渎神亚罗罗尼曾经是宗教裁判所的一位黑衣大主教,这些祭典黑暗的文书内容诱惑了他,他试图让独立于光与暗的第三面宗教裁判所,成为完全隐入黑暗的所在,他深入地研究了《死海文书》和《刀忒之书》,结合一些残缺的契约法阵资料,终于现了神秘的塔罗37体系。” “塔罗37体系在神秘学中经常被提及,许多地下教派和组织经常会针对这个体系提出新的学说,这似乎一个无法被解释又可以被无限可能解释的体系。”歌莱蒂斯涉猎颇广,她是法兰公主,刚硬的性格在她幼年时就让她那个懦弱的父亲很难支控操纵她的生活,在教国封闭的宗教环境中,她依然能够阅读许多异端书籍,这些书籍属于那种不管谁拿着出现在公众面前,第二天都会被守日请上火刑架的那种。 “这个体系的基础是代表过程的圣三角,37体系就是两个叠加的圣三角构建成六芒星图案,它也是恶魔学召唤术地基础,同时也是能够与《刀忒之书》中与恶魔沟通的塔罗学结合的基础。我们可以用简单的事物问题变化和进展的过程来定义它的辨证学基础理论:当一项事物或理论提出时,这时也会存在与它相对,相冲突地力量,当两个二元经过组合相互结合在一起后,得到一个结果的同时又会转化出一个新的存在,这个新的存在又会引出一个新的循环……即下一轮的37体系。”陆斯恩轻松地拿过歌莱蒂斯手中的《死魂经解》。翻开第一页,那里是阿撒兹勒地羊头标记,这个羊头标记位于六芒星的中央,“这就是《死魂经解》的原理基础。” “会存在与它相对,相冲突的力量,这种它,是否可以理解为它也可以是独立于空间之外的特殊存在。这种理论可以是与同义规则相悖的理论?”歌莱蒂斯的嘴角悄悄翘起一个细微地弧度,因为她从陆斯恩地眼神里看到了些许欣赏。 “契约空间里原始崇高的君主级大恶魔阿撒兹勒,与被囚禁的阿撒兹勒,就是这样地存在关系。塔罗37体系就是解构其中二元结合过程的关键,渎神亚罗罗尼对此深有研究,他充分利用这种结合过程,转化出一个新的存在。就是具备吞噬能力的《死魂经解》。四只爱慕普斯小恶魔的吞噬融合就是无限循环的新一轮37体系。你知道为什么是四只吗?”陆斯恩引导着歌莱蒂斯,这位有野心,并且有足够能力实现她野心的女人。或可以成为他刺向教廷锋利的剑刃,但正如罗秀所说地,历史上无数地著名骑士,最后却可笑地死在自己的剑下,如果无法掌握手里地剑,最终受伤的会是自己。 陆斯恩没有这种顾忌,不是自持强大,不是不屑于歌莱蒂斯。只是一种思维习惯。 “4这个数字通常被认为是不可思议的数字。古拉西哲学家毕达哥拉斯似乎对此很有研究。但我向来不屑于所谓的哲学家,以至于他在数学上的成功也被我完全忽略。”歌莱蒂斯并没有不懂装懂。在这个似乎无所不知的男人面前,卖弄知识和掩饰心机同样愚蠢。 歌莱蒂斯是个美丽的女子,眼眸轻灵,海水蓝色,圆如猫眼石。她的眼帘周围极少皱起或放松,说明她从来不存在多余的情绪,例如同情心和怜悯,她的嘴唇红润妖艳,但唇薄,这种人通常比较无情。她的容貌非常吸引人,但陆斯恩能够轻易地看到,当她勾人的时候,有着一种彻底的冷漠。 她唯一的感情,大概就是在人们和她畅谈教义和一切美好事物时的轻蔑。而当她在陆斯恩面前展示她疯狂残虐与被虐的心理时,反倒有一点点可爱之处。 任何一个博学或专精某一领域的女子,也都有着此时歌莱蒂斯散出来的知性美感,这种让陆斯恩心情愉悦的美丽,在天使降福的缭绕天籁中,使陆斯恩能够耐心地为她解释恶魔学的基础。 “这个数字代表着塔罗3体系的数学基础,你可以将1-4这些数字相加之后再分解,将回到原始的1.毕达哥拉斯在研究自然数列时认为,数字4包含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分解或创造一切。例如在神学体系中,圣三角形所代表的数字3,具有神圣的代表意义,三位一体完美的神和始祖,就可以用3来表示。然而三位一体,归根到底还是1。由1和3组成的数字4,自然可以代表着更广博的含义,也可以作为联通神秘现象的符号。四只爱慕普斯小恶魔,任意三只构成一个封闭连锁的三角形,剩下的一只便在《死魂经解》中排到4的序列,即是封闭三角形的中心,同时它也将是下个封闭连锁三角形的*,在塔罗37体系无限循环的过程中,这就是无限吞噬的一个终点和一个*,可以让循环无限进行下去,也是《死魂经解》里恶魔会一直进化的基础。虽然你取代了《死魂经解》中封存的恶魔,但因为你的小腹上依然存在着一个维持这种体系无限循环的六芒星契约阵法,这种吞噬进化会持续下去。”陆斯恩合上《死魂经解》,渎神亚罗罗尼以区区人类。居然可以完成造就一个大爵康级恶魔地道具,不得不让陆斯恩对这位渎神产生了好奇,或可以在许多尘封的宗教典籍的只言片语背后,现他的真实身份。 陆斯恩更倾向于将亚罗罗尼理解为如同但他林拟身坦尼斯那样的存在。 “但这和你所问的,想不想见阿撒兹勒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可以将这个吞噬进化地六芒星契约阵法逆向构解,找到联通契约空间的方法。和阿撒兹勒沟通?”闻琴曲,而知弦意,歌莱蒂斯对于基本的理念已经清楚明了,这个男人的解说,很容易就让她产生一种感觉,他比亚罗罗尼更精通塔罗37体系,也更擅长构建和恶魔召唤的契约阵法。 陆斯恩点点头。他察觉到周围的空间已经纯净而毫无玷污的杂质,沙芭丝蒂安并不是个强大地助手,但绝对是最听话的,她对陆斯恩的崇敬和信仰,足以媲美侍奉他为主人的七十二柱魔神。 至于歌莱蒂斯,陆斯恩没有把她当助手,他此时的心绪。渐渐地趋近于神。这位至高的存在,就热衷于将人类培养成一个或可以狩猎恶魔的信徒,或是一个剑指天国地异端。无论如何。她都只是个提供某种特殊作品地道具。 “如果真的可以见到阿撒兹勒……”歌莱蒂斯停顿了一下,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调唏嘘着,“昨天之前,我还是一个满足于控制法兰地女人。遇到你,我就成为了一个非人,非恶魔的存在。居然想着要以天使作为食物,进化到曾经是天国和地狱战争中,让天国震惊惶恐的大爵康级恶魔。然后。今天你告诉我。我可以见到阿撒兹勒,这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和幻想。或有一天我会如同阿撒兹勒,路西法这些曾经无比尊荣,如今堕落深渊为王的强共同以神为敌。” “奥斯瓦尔多看穿了恶魔的本质。他借助他的歌剧作品中一个恶魔角色说出了每一个恶魔的潜台词:当你遇到我,你已不是你。”陆斯恩的嘴角翘起自然地弧线,他仰视着沙芭丝蒂安不停地以灵力化成地天光,那种耀眼的光芒,曾经是他见过最美,也是最浮华地景致,他垂下眼帘,低声道:“敌和友,如果都只是手中掌握的棋子,那么以神为敌,以神为友,这两种完全相反的姿态,真的有区别吗?” “你在说什么?”对于陆斯恩的后一截话,歌莱蒂斯毫不掩饰她的无法理解。 陆斯恩带着无比感激的笑容,虔诚地道:“我在赞美神,他掌握这一切,平静地俯瞰着,哪怕是渎神的存在,他依然目光怜悯。” “感谢神。”歌莱蒂斯行了一个教礼,她显然是在配合着主人的虚伪。她越来越对这个男人感兴趣了,上一刻在大谈渎神理论,如何完成恶魔契约的男人,那样的理论足够让他在宗教裁判所监禁等级最高的囚牢里遭受一生的刑罚和忏悔,而后一刻他却可以像最敬仰神的信徒一般口诵赞美词,表示他对神坚贞虔诚的信仰。 “所以当我们试图和阿撒兹勒这位撒旦级大恶魔沟通时,神在天国俯瞰时,一定不会愤怒,他依然目光怜悯,这让我们充满罪恶的心能够洗涤掉那份亵渎的肮脏阴暗思绪。”陆斯恩挥手让刚才听到赞美神本能地停滞动作的沙芭丝蒂安继续工作,他需要个绝对纯净的空间环境,灵力化成的神圣天光显然是必须的辅助。 歌莱蒂斯期待地看着陆斯恩,她似乎并不介意陆斯恩将她引导到未知的危险中去----和阿撒兹勒沟通,这显然不是一种可以一边喝着下午茶,一边享受阳光的休闲谈话。 陆斯恩轻轻地解开她的束胸衣,一对跳动着的大白兔子略微慌张地跳了出来,几个晃动之后才绽放出静动皆美的诱惑,歌莱蒂斯微笑着挺起让她骄傲满足的丰胸,甚至试图在陆斯恩躬下身时,要搂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在那颤颤巍巍的小红蓓蕾之上。 陆斯恩的目标不是那对美感绝对越珞巴契夫弯曲空间魔法模型中迷人曲线的波纹,所以他轻轻松松地避开了那双柔软如蛇的手臂,手掌按在了歌莱蒂斯的小腹上,他的掌心处是六芒星中央阿撒兹勒的山羊标记。 “你的身体被洁净了,一些肮脏,阴暗,亵渎,都将远离你。”沙芭丝蒂安一刻不停地召唤着天光,震慑着圣格吉尔岛上的苦修士和信徒们。在看到陆斯恩触碰歌莱蒂斯的身体时,她依然忍不住用羡慕的语气如此说明。 沙芭丝蒂安记得父神曾经说过,她的身体依然存在不洁,在某个时节会替她完全清洁,沙芭丝蒂安一直在等待着父神那双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抚摸着去除不洁。她不敢放肆地提出要求,这本来就是一种奢侈而梦幻的荣誉,即使是炽爱天使,能仰视神颜,已经是炽爱天使能够成为至高天使的资格。让神触碰身体,这种荣光,沙芭丝蒂安渴望,但不奢求。 歌莱蒂斯看了一眼沙芭丝蒂安,有些翻白眼的味道,她觉得这个天使,似乎头脑有些问题,居然傻乎乎地被一个满口渎神理论的男人指挥着像苦力一样不停工作,而且说话也莫名其妙。 但歌莱蒂斯的注意力马上就转移到男人温热的手掌上,当沙芭丝蒂安清洁了周围的空间,让一切可以干扰嘈杂的外界因素远离之后,歌莱蒂斯身体的敏锐度被提升到了极致,他手掌的热度让她有一种被燃烧起来的*,而细腻的肌肤触摸间产生的**感觉,更让她有些浑身无力,想要躺入这个男人怀抱的冲动。 陆斯恩没有这么多复杂的想法,他认为男女间*的缠绵或是一种很快乐的事情,那是*绽放后带来的美妙感觉,也是一具人类身体可以达到的至高享受。但一个无法控制自己*的恶魔,又如何利用*去诱惑人类? 陆斯恩的手掌可以在作用范围内完成他的任何意志,但这是理论,他的力量不足以支撑他那双完美释放恶魔之术的双手。他只是在试探着寻找歌莱蒂斯身上这个契约法阵和契约空间里阿撒兹勒的联系通道。 “陆斯恩……你在找我?”在混杂着无数的轰鸣声,哀嚎惨叫声,狂风呼啸,惊涛拍岸的声音中,仿佛撕裂了一切,硬生生地挤进了陆斯恩的脑海中。 巴尔扎克说,我能摧毁一切障碍,卡夫卡说,一切障碍都能摧毁我。 大仲马比他小说中的伯爵更豪阔,气派更大,他在他的城堡前立下碑文:我爱爱我的人。我想他大概用《基督山伯爵》来书写了碑文的下一句:我恨恨我的人。 我毕竟是崇尚中庸的国人,我没有巴尔扎克的豪气,但也不会像卡夫卡那样忧郁,大仲马自然是爱恨分明,但他有足够的底气,我没有,我只是个庸俗的普通人。 所以我只能简单而矜持地说,你所在意的,我未曾留意,我所在乎的,你已遗忘。 或有人说骄傲的人应该不屑和无视,但我还是笑笑解释下吧。 对于自娱自乐的事情来说,坚持和原则不应该凌驾于心情和感觉之上,刻意的标榜和姿态,没有什么意思。 一切唯心。 这是很早以前的ps,大概也可以作为昨天退出qq群的解释吧。 有些莫名其妙,但我本就是一个对疯狂和冲动十分有爱的人,谦恭,自省,有礼,我也不曾忘记。 第三十一章 割断 陆斯恩的手掌按在歌莱蒂斯柔软的小腹上,即使是雌大马赛沃鱼白净的鱼肚肉,也没有这样美好的触感。 滑腻细嫩,让人难以离开,让人忍不住抚摸**不止。 歌莱蒂斯也正陶醉于这种被爱抚的感觉中,她的脸色霎时惨白。 陆斯恩闭着眼睛,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他听到了阿撒兹勒的声音,这种象征着力量而充满残虐气息的声音渐渐远去,像黑暗中的一道闪电,照亮了陆斯恩眼前的黑暗。 黑暗中没有方向,所以陆斯恩只是随意地走着,很快他就看到了银色的圣钥标记,高高在上的圣钥悬挂在一栋破败的教堂上。 这座教堂像所以多米尼克大陆的边陲小镇上的一样,因为强盗流匪窃贼的多次光顾,变得寂寥残破,庭院里长着杂草,屋顶上有倾泻阳光的漏洞,门上生着斑驳的铁锈和铜绿。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庭院里的一条巨蛇。 并非传说中的七头十角头戴冠冕,巨蛇的身体不比寻常巨蟒大多少,三十于尺的身长盘在庭院中,蛇头高高立起,三角形的蛇脸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冰冷地看着陆斯恩,分岔的蛇信吞吐着,妖红的颜色充满着危险的感觉。 陆斯恩推开门,巨蛇张开了嘴,半圆形的唇皮包裹住了它的两颗毒牙,它俯下身来,凑近陆斯恩,喷出血腥的气息。 陆斯恩轻轻地挥手。 巨蛇巨大的身影飞了出去,撞上了墙壁,本就不堪支撑的砖石纷纷砸落将巨蛇掩埋。 巨蛇抖动着身体。从石块断木中爬了出来,来到陆斯恩的身前,眼神依然冰冷,蛇尾猛地摆了过来,缠绕住了陆斯恩,张嘴要将陆斯恩吞下。 “蠢物。”陆斯恩张开手臂。巨蛇像被绷紧的绳子突然截断一般,迅地松开,软塌塌地倒在地上。 “看到你这样子,大概没有谁能想到你吞下了三千余个中下阶天使,并且在拉斐尔地身体上留下了牙印。”陆斯恩看着这条曾经看守流放之地大门的黑色深渊叶轮巨蛇。“我要见阿撒兹勒。” 巨蛇在陆斯恩面前似乎没有还手之力,但它也毫无损。它是阿撒兹勒最心爱的宠物,陆斯恩可不想让阿撒兹勒在他眼前表演他的疯狂。 巨蛇依然用它那冰冷的眼神注视着陆斯恩。回头看了一眼教堂,扭过身体往前爬去。和普通蛇类游走前行的方式不一样,巨蛇直直地贴服着地面前行。仿佛它地身体下长着看不见的脚。 陆斯恩跟了上去,走进阴暗的教堂,随着巨蛇爬了三层楼,楼梯非常狭窄,刚好够巨蛇通过,木栏杆被蛇鳞刮下了木屑,楼梯板不堪承受重量,出难听的咯吱声音。似乎随时都会摧枯拉朽般地被压垮。 越到上层。楼梯破败的越厉害,甚至像斜斜地挂在墙壁上。总让陆斯恩想起了塔利著名地斜塔。 巨蛇用它那尖锐的蛇头推开墙壁上地一扇铁门,铁门上没有再冠冕堂皇地挂着圣钥标记,而是阿撒兹勒的三角羊头象征。 这是一个相对宽敞地房间,但依然有着一股腐朽霉的感觉,惨白色墙壁上的石灰掉下许多,露出枯腐地木底,左墙上挂着一副圣米迦勒的肖像,又墙上挂着《启示录》中末日审判的火海油画,笔法都很粗糙,绝不是名家作品。 在这个死寂的房间,脚下木地板的咯吱声和心跳声都被无限放大,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生机,陆斯恩却轻松地笑了起来:“你并没有成为一个画家,你的笔法依然如此拙劣。” 像苦修士的房间里一般,任何奢华和多余地装饰家具都和这里无缘,只在靠墙地角落里,可以看到一把垫了草垫的椅子,和油画同样粗糙地感觉大概就是从庭院里随意拔来的杂草垒在一起,这种无聊的制作,是阿撒兹勒在这里不多的休闲活动。 正对着门的墙上开了一扇窗户,这是整座教堂唯一像样的地方,昏黄的玻璃窗上有着描绘细致的使徒朝圣彩绘,窗台上摆放着没有蜡烛的烛台,一个穿着蛇皮做成的袍子的人站在窗前,手指不停地在彩绘上细致的纹路上描绘,想要学习这种颇有难度的笔法。 他机械地临摹着,浑然不理会走进来的陆斯恩,黑色深渊巨蛇爬上了墙壁,贴服着玻璃窗的上沿,蛇信不停地吞吐着,血红冰冷的眼睛有了一丝让人胆颤心惊的温暖情绪。 陆斯恩并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安静地欣赏着米迦勒的肖像,这位最能代表天国堂皇气象的光之君主,被毫不留情地丑化了,除了他标志性的左手枰,右手剑和十二光翼描绘得有几分形似以外,米迦勒的身体和脸看起来都像阿撒兹勒的那条宠物。 良久之后,穿着蛇皮袍子的人才转过身来,他那可怕的目光像实质般地在陆斯恩的身上打量着,陆斯恩察觉到他的注视,也转过身来,微笑着和他对视,他的目光曾经可以让他面对的敌人产生自灵魂的颤抖和恐慌。 这是一张和巨蛇同样丑陋的三角脸,上面布满了细密的月牙形蛇鳞,只在右脸上留下了一片皱的血红色皮肤,两只三角形的小眼睛拥挤在一起,机械而毫无意识地抖动着。 仿佛被阳光晒干了的苔藓似的头干巴巴地覆盖在他的头上,他随手扯了一丛下来,咀嚼着,露出烟灰色的牙齿,牙龈上血迹斑斑。 他伸出手,窗户上的黑色深渊叶轮巨蛇露出了獠牙,出低低地嘶吼声,随时准备动攻击,它的主人却又垂下了那只干枯如柴的手:“在这里,他和我一样有着最原始的崇高和权能。” 巨蛇沉静下来,从窗台上爬下,盘旋着在它的主人身后形成一堆肉垫。 穿着蛇皮袍子的人坐在他的宠物身上,像端坐于宝座之上的 “阿撒兹勒,好久不见。”陆斯恩十分热情。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阿撒兹勒的声音依然能够给陆斯恩那样的感觉,在混杂着无数喧嚣的嘈杂中,撕裂了一切,硬生生地挤进了陆斯恩的脑海中。 “准确地说,是这里的时间和多米尼克大陆的时间割断了。”陆斯恩笑着解释。 “割断?”阿撒兹勒露出他那烟灰色的牙齿,出铁钎在老锈铁皮上划过的难听笑声,“陆斯恩,你不知道吗,我一直想割断你的脖子,因为你和路西菲尔说话时那副样子,太让人看着不舒服了。” “你没有这个机会,这里是契约空间,不是多米尼克大陆,没有一切位阶,*,规则的限制,比较原始的崇高和权能,你……还差了点。”这才是陆斯恩能够放心和阿撒兹勒沟通的原因,否则如果是在其他地方,以陆斯恩在多米尼克大陆那具柔弱的躯体,他绝不会去沾染阿撒兹勒这样的疯狂。 “口舌总不如战场上的厮杀更能说明问题。你来这里,不会只是想看看我这个玷污天国荣光,比恶魔更丑陋的看守天使吧?”阿撒兹勒小眼睛附近的蛇鳞牵动起来,似乎十分惊奇。 “我来向你寻求找到涅菲利密巨人的方法。”陆斯恩微笑起来,他听见阿撒兹勒自称看守天使,在设立这个契约空间时,阿撒兹勒还没有和路西法叛离天国。 “我不是你,我只知过去,不知现在和未来。也没有办法像你一样,设立时空原点之后,可以拨乱轨迹。你先必须告诉我,阿斯托里雅的大门有没有打开,如今路西菲尔在什么地方……如果我们的叛离非常成功,那么会是我自己来将这个契约空间和自身融合。我可以推测,当你再次出现在这里时,绝不会给我带来好消息。”阿撒兹勒显露出一种乎陆斯恩想象的平静。 “阿斯托里雅的大门打开了,绝大多数的堕天使进入了,也有一部分无法逃脱天国的追击。路西法下落不明,纱麦菲尔游荡人间,萨麦尔始终没有露面,至于桑杨沙,沙利叶,你也不会关心,他们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陆斯恩带着些许自嘲,“我失去了身体和所有的力量。” “那我呢?”阿撒兹勒的小眼睛撒出嗜血的光芒,他是千年前的过往,那个神之强阿撒兹勒,疯狂的屠杀。 这两天太忙,更新都推迟了,尽量恢复正常时间点吧。 但更新不会断。 第三十二章 格兰姆耶 歌莱蒂斯睁开眼睛,涔涔的冷汗淋漓而下,她的眼睛里一片血红,她听到了天国的天籁,这种祥和安宁的声音驱散了她眼中的暴虐和阴暗。 “天使在天国,总是会听到这种声音吗?”歌莱蒂斯问沙芭丝蒂安,天使那优雅圣洁的表情,绝不是行走在人间,所谓的牧羊可以模仿出来的姿态。 “不是,只有高阶天使的身边,才会有天籁缭绕。在人间的天使,会在黎明和黄昏听到天籁。天使在施展神术时,也会伴随着天籁。”沙芭丝蒂安停止了释放灵力,微笑着道:“只有脱离原罪的人类,才可以在多米尼克大陆听到天籁。” “感谢神。”歌莱蒂斯的眼睛恢复了海水蓝的颜色,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如果不是这种天籁之音守护她的心神,只怕她已经完全丧失了本性。 她终于明白陆斯恩为什么要让沙芭丝蒂安一只施展神术了,不只是洁净空间,也是在照顾她。 陆斯恩也睁开眼睛,他眼眸中的笑意,依然是那样的温和。 “我们都见到了阿撒兹勒,他是个不错的大恶魔,撒旦级的大恶魔。”陆斯恩微笑着,他一直不屑于这个疯狂的屠杀,但是短暂的会面让他觉得,阿撒兹勒也可以获得恶魔的至高荣誉“撒旦”的称号。歌莱蒂斯的眸子里一片惊慌,惊疑不定地看着陆斯恩,“阿撒兹勒差点占据了我的意识,他让我献出身体,完全受他操纵。” “这大概是在我告诉他他的下场后生的事情,他并非要完全地操纵你,只是在截取你记忆中的一些事情,确认我所告诉他的。恶魔都比较相信和自己签订契约的人类,虽然你并非直接和阿撒兹勒签订契约,但是亚罗罗尼已经帮你完成了取得阿撒兹勒信任的过程。”陆斯恩松开歌莱蒂斯的小腹。紧紧地握住拳头,那里有这次和阿撒兹勒沟通的成果。 “在找到涅菲密利巨人之前,阿撒兹勒封印在什么地方都不重要了。”陆斯恩摘下礼帽,额头上微微有些汗珠,沙芭丝蒂安停止施展神术后,周围地空气恢复了火山口的燥热。 “你尽快回到法兰吧,想必你现在也可以意识到达克尼斯级别大恶魔的威能。大爵康这个级别对你来说依然遥远。饥不择食并不可取,注意营养。”陆斯恩为歌莱蒂斯系好束胸衣,拖了拖她的胸部,让它更加高耸,“很美。” 歌莱蒂斯看着陆斯恩与沙芭丝蒂安走下火山,她浑身的汗水一下子蒸出来,软瘫在滚烫的火山石上,她展开手心。那里增加了一个阿撒兹勒的羊头标记。阿撒兹勒,陆斯恩。 歌莱蒂斯念着这两个名字,想起阿撒兹勒在她地意识里留下的痕迹,她开始觉得,只怕自己成为了大爵康级的恶魔,也只会是这两个具备原始崇高和威能的大恶魔指尖掐住的棋子。 “父神,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沙芭丝蒂安问道。她一直低着头,恭敬的态度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陆斯恩一番渎神的言论和与阿撒兹勒的交往而动摇她地信仰。 大概任何一个天使。在亲眼目睹“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这样口吐圣言创造天地的神迹后。都会对陆斯恩死心塌地。 “圣母利维雅还是童女时,奇迹天使加百列向她显灵,言她日后必充满圣灵,会诞生圣子始祖,利维雅尚且心怀恐惧疑虑。(??)更不用说这位圣格兰姆耶了,要让他彻底舍弃圣伯多禄国教廷,压上整个欧德修凡克家族闪耀神辉的荣誉,去樱兰罗帝国重新建立一个教廷。这种事情不会如此容易就能说服他。”陆斯恩望着山腰处的圣格吉尔教堂。一群苦修士正集中在教堂的礼拜庭里对着末日火山顶磕拜,他在这些真正的虔诚信徒的膜拜中。施施然走下闪来,略显轻佻地对沙芭丝蒂安道:“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沙芭丝蒂安坚信不疑,在她看来,一切艰难险阻,任何邪恶恐惧,都在父神地控制之中,沙芭丝蒂安无法理解,也不奢望理解神。 只要执行父神的命令就是了,她谨记着父神的教诲:亲吻他走过地痕迹,你不能拒绝他的任何命令,包括要你的生,要你地死,奉他的命令,即使身在地狱,那里依然是天国,即使口吐亵渎神圣的词句,依然无法污秽你的灵魂,行恶魔之罪,我依然是你的父。 从山腰细碎的石板铺就的小路可以看到山脚处的圣格吉尔教堂,这是一座朴实无华地教堂,虽然占地面积极大,但绝大部分都是苦修士们用石木搭建地房间,教堂大厅修建着尖顶,也没有浮华的雕饰,和多米尼克大陆众多讲究哥特式,巴洛克式风格地教堂比起来,这间教堂似乎和阿撒兹勒契约空间里的那座破败教堂没有两样。 沙芭丝蒂安和陆斯恩,迈着稳重的步子,在苦修士们惊讶而略带兴奋的目光中走进圣格吉尔教堂。 苦修士们都看到了末日火山顶上的景象,而这两个从火山顶上走下来的人,在他们的猜想中,十之*都是降临的天使。但苦修士们也未曾见过天使降临会是什么姿态,止于猜想的时候,他们也不能妄行大礼。 “你好,我想见圣格兰姆耶宗座。”陆斯恩微笑着说道,他的招牌式笑容让他行走天国时,都可以得到骄傲的至高天使们的认可,更何况是在人间,当他刻意带上那种天国堂皇的神圣气质时,他就如同壁画中那些展示神迹的奇迹天使。 个全身裹在破旧教袍的老修士躬身行礼,将两人引进了圣格吉尔教堂。 教堂不大,不多的几步已经走进了圣格兰姆耶祈祷的教堂大厅,这是一间相对讲究的大厅,然而因为没有使用奢侈地大量使用彩窗玻璃的缘故,厅内依然显得阴暗,灰黑的墙壁上钉着用圣格吉尔岛上大木橡树制作的壁板,唯一地玻璃窗户也是朝向北方,几乎没有让阳光直射进入的时间。墙壁上还可以看到几处开过窗的痕迹,但不知什么缘故又堵住了,灰白色的石浆在缝隙里勾勒出完整的窗沿。 这样简陋的教堂,如果是伦德任何一个教堂的主教,包括塔克区教堂地主教来到这里,都会觉得是被神抛弃了。但这样一间教堂,因为圣格吉尔的名字。因为历任主教欧德修凡克的姓氏,因为他们圣徒的华美教袍,因为他们宗座的头衔,让这座教堂大厅成为格吉尔派信徒和修士心目中的第一圣地。 大厅里似乎也曾经铺着昂贵的地砖,但随着岁月的流逝,不曾大手笔休整地地砖都已经残破,被磨损了边角,有些地方甚至会卡住了鞋跟。||??-?||陆斯恩在一个还积累着半洼泥水的坑前站住了,他在想,欧德修凡克家族历任的宗座大长老,如果不是真正的圣徒,那就一定是最成功的神棍。 “人总是喜欢戴着面具,在假面的舞会上,翩翩起舞。娱人娱己。有时候他们也忘记了自己是戴着面具,总以为那个面具就代表着自己。”陆斯恩感慨道:“当面具嵌入面皮,那就是旁人眼中最真实的他。沙芭丝蒂安。你说我们看到地圣格兰姆耶宗座,是不是就是最真实的他?” 沙芭丝蒂安聆听着陆斯恩的问话,微笑着道:“神说他是。他就是。神若说他不是,他就不是。” “他似乎没有决定自己本性地权利?”陆斯恩望着教堂大厅顶部漏进来的阳光,落在圣坛前,那里有一个老的身影,“那好吧,我说他是,他是真正地圣徒。” 老转过身来,他穿着白底的神袍。没有银色主教袍的耀眼。却散着温润的光芒,神袍上有着各色神圣的符文。紫色的内衬镶嵌着金边,两条紫色的绶带垂在胸前,左手洁白的手套按抚在胸前,镂空花纹地袖子上有整洁地《日经》符文。 他的顶冠极高,和神袍上琳琅满目地花纹不同,顶冠上只有淡淡的荆棘底纹,两根圣钥吊坠左右斜斜挂着,他的右手握着圣钥权杖。 这样的装扮,在整个多米尼克大陆只有两个人有资格着装,一个是圣伯多禄国教廷教皇格列高力七世陛下,一个就是眼前的老。 欧德修凡克家族宗座大长老,圣格兰姆耶,格吉尔圣徒神袍的继承。 “始祖的门徒,圣巴萨罗姆二世,圣伯多禄教皇宝座的继任,曾经说过:格吉尔,你是比我更加忠实于始祖的真正门徒。”格兰姆耶转过身来,他是一个有着花白银色头的老,脑门很宽阔,这种宽阔可以媲美阿撒兹勒。直挺的鼻子顶端略微下勾,干皱的皮肤贴服着,人们在第一眼看到他时,就能够感觉到他兼有欧德修凡克家族宗座大长老的权威与圣徒的神圣气息。 气息,可以通俗地解释为气质,陆斯恩觉得一个人如果真的拥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要么就是因为他将自己的修养和学识,一切个性特点融合起来内敛,要么就是因为他在模仿某种他需要的感觉。 格兰姆耶权威和神圣的气息,显然就是这样一种融合。而许多教堂里注重教徒捐赠,炫耀财富,终日计较教堂某处的壁画需要修缮的那些主教,自然就是模仿了。 “年轻人,你为什么认为我是真正的圣徒?”格兰姆耶看着陆斯恩,他并没有像那些苦修士一样露出惊讶和欣喜的目光,他的目光十分平淡,似乎眼前不过是两个普通人。 “你若不是圣徒,为什么披着圣徒的神袍?这是很简单道理。”陆斯恩轻松地道。 格兰姆耶看了看自己这身在破败的教堂里,显得如此异样显目的教袍,“是圣徒的神袍决定了我是一个圣徒,而不是因为我是圣徒,而决定了这是圣徒的神袍?” “是的,就像圣钥权杖,教皇冠,圣伯多禄宝座决定拥有它们的格列高力七世是教皇,而不是格列高力七世决定这些东西象征着教皇的权威。”陆斯恩笑着回答。 “这只能说明,因为我是不是圣格吉尔。格列高力七世不是圣伯多禄。”格兰姆耶也笑了起来,“他们是真正的圣徒,格列高力七世只是牧羊。” “那你呢?”陆斯恩反问。 “我是传道。”格兰姆耶轻轻摇头,“羔羊都在羊圈里,不需要两个牧羊。我只会将迷途的羔羊劝导回羊圈。” “《路加福音》第九章记载,始祖叫齐了十二个门徒,给他们威能和权柄。制服一切恶魔邪灵,治愈各样地罪,又差遣他们去宣传神的道。不愧是姓欧德修凡克,格吉尔的后裔,依然谨记着传道的身份,没有被尘世的浮华遮眼。”陆斯恩跨过身前的水坑,站近格兰姆耶,可以看到他苍老的皱纹。 格兰姆耶地眼神落在水坑里。浑浊的泥水在年轻男人跨过去时变得沉静,淡淡的银色光芒彰显着圣洁。 “感谢赞美。”格兰姆耶收回目光,落在眼前俊美非法的脸上,这并不是什么神迹,在走过路过之际让污水净化成圣水,欧德修凡克家族够资格领有这个姓氏的苦修士都能够做到。 “欧德修凡克家族依然秉持着格吉尔留下的一千四百三十二条戒律,但并不代表其他圣徒的后裔和继承人依然有着圣徒们最初的传道精神。他们忘记了羔羊。是神地羔羊,他们将羔羊从神的羊圈里放进了自己的羊圈里驯养,这种罪行。天国已经不能容忍。”陆斯恩看着格兰姆耶略带浑浊,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深邃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笑容已经收敛。天使不只代表着天国的怜悯,也代表着天国的威严,总是微笑着不能让人类敬畏。 “你说天国已经不能容忍?”格兰姆耶和陆斯恩对视着,似乎非常疑惑陆斯恩以这种天国代言人的语气和他说话。 “若能容忍,我就不会出现在你眼前。”陆斯恩地声音愈冷漠,“格兰姆耶,装模作样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传道应该有的姿态。” “我从未见过天使。”格兰姆耶笑了起来,“天使地降临。不可能是简简单单几道光柱之后就能完成。圣母利维雅见到奇迹天使加百列。是在梦中。约瑟见到天使,也是梦中。” “你觉得这只是拙劣的表演?”陆斯恩并没有用笑容配合地表示这确实是个有趣的表演。他也没有让沙芭丝蒂安展开双翼,只是冷不丁地问道:“你知道天使已死地渎神言论吗?” “随着路西法叛变了一亿三千万堕天使,但天国还有三亿三千万天使。这种言论并不足信。”格兰姆耶笑容不变,云淡风清的模样,似乎陆斯恩和他说格吉尔远比是潜伏在始祖身前的大恶魔,只怕他也是这种笑容。 “看来你不知道。”陆斯恩好像有些失望,“难道格吉尔派在圣伯多禄国教廷的势力凋零到如此地步?两百圣钥骑士,一百守日成为实验品获得天使的力量,里边居然没有格吉尔派的人?太不可思议了。” “格吉尔派都是传道,牧羊的鞭子,并没有用我们的荆棘编织。”格兰姆耶理所当然地道。 陆斯恩开始觉得,格兰姆耶更像一个神棍了。如果说格吉尔派在圣钥骑士团和守日组织里没有**自己地力量,陆斯恩很难相信格吉尔派可以在教廷里和伯多禄派分庭抗礼。 “除了守日地头领泽维尔,守日部队隶属于宗教裁判所,欧德修凡克家族的黑衣大主教就可以指派守日。格兰姆耶,你不要告诉我,格吉尔派地人在教廷里每日唯一的工作就是念诵经文。”陆斯恩记得克莉丝汀夫人提起过她担任黑衣大主教的叔叔,这位叔叔可以无视宗教裁判所不得泄露封印秘典宗卷的规定,不只泄露了,还给克莉丝汀夫人留下了副本。这种对教廷法规没有太多敬仰的人,不可能没有培养出自己的势力,否则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记载教廷黑暗血祭的宗卷送到克莉丝汀夫人手中。 除了绝对的亲信,这种宗卷只怕谁也不会放心交给不明底细的人去传递。 “如你所知,传道在没有传道的时候,就是念诵经文。”格兰姆耶微微眯着眼睛,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那种眼神实在太过锐利,让他都有些难受,这样的现让他暗暗心惊。 他心目中已经确信这两个人就是降临的天使,但他在回话时依然滴水不漏。以他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格列高力七世主导的神术试验,其中就有来自天国的天使引导。很显然这些引导神术试验,将天国死亡或囚禁犯罪的天使力量转移给人类的天使,选择了帮助格列高力七世壮大力量,就意味着放弃了格吉尔派,成为格吉尔派某种意义上的敌人。 虽然被天使放弃,不得不在信仰和传道上成为敌人,这是一种非常悲哀的事情,但格兰姆耶依然在坚持着,他不能认同伯多禄派主持教廷,放牧羔羊的理念。 这两个天使,或就是格列高力七世特地请来将欧德修凡克家族卷入某个阴谋,格兰姆耶必须小心谨慎,他是神的信徒,是传道,但也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宗座大长老,他必须为这个传承坚持圣格吉尔理念的家族小心谨慎地负责。 如果欧德修凡克家族出了问题,那就意味着格吉尔派的中坚力量崩溃,圣伯多禄国教廷将成为伯多禄教派的一言堂。这对于坚持传道理念的格兰姆耶来说,完全无法容忍。 “一个真正的圣徒,必然也是一个真正的神棍。”陆斯恩突然有感而,朝着沙芭丝蒂安招手,他可以理解格兰姆耶的顾虑,在习惯以火刑处置异端的教廷来说,如果格吉尔派在和伯多禄派的交锋中失败,那么这种火刑的习惯很有可能就会让格吉尔派的人来适应。 人类的争斗少有仁慈,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样的阴暗言论虽然不是教义,但信奉这种言论的牧羊,绝对要占大多数。 沙芭丝蒂安握着巴萨罗姆二世的血文字《日经》,缓缓打开,在格兰姆耶并不惊慌的目光中,伸展出她那巨大的天使羽翼,“格兰姆耶,我就是引导格列高力七世进行神术试验的奉遗天使。但神已经决定放弃伯多禄教廷。我已经完成神的旨意,如今我奉新的神谕,来引导你。” 格兰姆耶以谦恭的姿态行礼,嘴角却露出了绝不应该属于一位传道的嘲讽微笑。 第三十三章 神谕 圣格吉尔教堂里的色调是昏暗的,触目可见灰白色的墙糊,裸露的砖石粗陋地和教堂的神圣本质格格不入。 泥泞的水坑在踏入时更加浑浊,清亮的水声悦耳,唯一的窗户昏黄模糊,朝北的它不能给教堂带来一缕阳光。 零碎的几道光柱透过屋顶的空洞落入,有得照射在陈旧而古朴的礼拜席上,有得落在水坑上,有的落在圣格兰姆耶华美的圣徒神袍上,他微微躬着身子,不让人看到他目光中的不屑,不让人觉他嘴角的嘲讽。 在这样的教堂里,神圣的天使是唯一的存在,她的羽翼比圣徒神袍更加华美,她的脸孔端庄典雅,天籁在她的周围缭绕,落羽化成细绒在她的身边缠绵飞舞,她漂浮在空中,她的身体闪耀着圣洁的光芒,让虔诚的信徒忏悔自己的罪。 “聆听神谕。”格兰姆耶横握着圣钥权杖,这是和格列高力七世时时刻刻握着的那根外形完全一模一样的权杖。 两根权杖却有本质的区别,他手中握着的是神的道,教皇手中握着的是权柄。 十二圣徒在天国的地位崇高,作为圣徒的后裔,既然继承了这身格吉尔留下的神袍,格兰姆耶这位以虔诚苦修洗脱了原罪的宗座大长老,面对天使的态度并不像普通信徒那样唯有虔诚和敬畏。他的语调平稳,不亢不卑。 “来自沙芭丝蒂安的启示,就是神赐给她,叫她将必要成的事指示神的仆人。沙芭丝蒂安将神的道,和神的见证,凡自己所看见地,都证明出来。这是那昔在。今在。以后永在地神和他宝座前的七灵所需要的。以那圣徒格吉尔的后裔,身披圣徒华美神袍的后继,为世上君王元的圣格兰姆耶。圣格兰姆耶将使人们成为他的国民,他将做神的祭司。但愿荣耀权能归给他,直到永永远远。”沙芭丝蒂安如格兰姆耶一样横握着天使权杖,诵唱着陆斯恩吩咐地台词,“神说,我是阿拉法。我是欧米噶,是昔在今在以后永在的全能,我要赐给他权柄制服列国,他必用标记圣钥的神圣权杖作牧他们,将他们的罪如同瓦器打得粉碎,像他从我领受的权柄一样,我又要将晨星赐给他,曾传道的他权柄。丰富,智慧,能力,尊贵。(??)荣耀,颂赞的。在天上,地上。地底下,沧海里,和天地间一切所有被造之物,都说,但愿颂赞,尊贵,荣耀,权势。都归给他。格兰姆耶。你是我代言人。” 格兰姆耶的顶冠低垂着,手握着地权杖依然平稳。他保持着谦恭的姿态,久久不曾动弹。 透过清亮的水坑,平静如镜的水面,可以看到格兰姆耶眼睛中地不屑,嘴角的嘲讽都已经敛去,只要不是堕天使,没有哪个天使会假传神谕,格兰姆耶以为神谕会是让他放弃和伯多禄派在教廷的争夺,却不曾想到是这样地内容,最后的那句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格兰姆耶,他应该取代格列高力七世成为神之代言人。 沙芭丝蒂安缓缓降落在地上,收敛了羽翼,她没有看格兰姆耶一眼,手里依然握着那本巴萨罗姆二世的《日经》,走出了圣格吉尔教堂,在不远处侍奉的苦修士们诵唱着经文,目送着她走上末日火山的火山口。 “就像圣伯多禄建立圣伯多禄国教廷一样,你将建立一个新的教廷。”陆斯恩一脸跟平常一样优雅而安静的笑容,并没有因为这将是一件轰动整个多米尼克大陆,引起无法计量的动荡地事件。 一个新地教廷,自从圣伯多禄国建立以来,圣伯多禄教廷在多米尼克大陆一直占据着绝对的宗教权威地位,这种极端地挑衅,从来不曾有过。 艾格博特的《黑暗宗教史》,无名氏的《罪恶天使》,都可以看做挑衅,但这种挑衅不足以动摇圣伯多禄教廷的地位,教廷甚至可以利用这些打击这些*传播的过程让信徒们心存敬畏。 异端组织,秘密宗教团体,都不可能成气候,在信仰神,跟随始祖这种理念深入骨髓的多米尼克大陆,一切异端的崇拜,一切其他的神和恶魔,都得不到足够的民众支持,不可能动摇圣伯多禄教廷的地位。利用这些异端的存在,圣伯多禄教廷可以理所当然地维持着圣钥骑士团和守日组织的存在。在每现一个异端组织后,经过流血的战争,如果圣伯多禄教廷方面有所损伤,还可以找到扩张编制的借口。 这就是数个世纪前,盖拉迪诺皇帝从艾斯潘纳王国登陆,绕过法兰海岸纵深进入多米尼克大陆,尽情践踏各教国尊严时,而教廷却有足够的力量反动反击的原因----虽然圣钥骑士团的海上军事力量全军覆没。 这些等等,在圣伯多禄国里统辖着整片大陆的牧羊的教皇,红衣大主教,宗教议院的议员们,其实从来都不曾真正重视过,宗教裁判所和圣钥骑士团的配合,可以轻松地扫荡这些挑衅教廷权威的异端。 有时候这些教廷的大人物们在讨论起异端时,他们还会感谢这些异端,就像神创造这个世界,却让恶魔也存在一样,只有当黑暗衬托光明时,愚钝而缺少智慧的羔羊们才会知道光明的耀眼神圣,才会感激。 但一个新的教廷,一个或会被命名为圣格吉尔教廷的组织出现在多米尼克大陆,组建这个教廷的,将会是多米尼克大陆宗教力量中最得普通信徒敬仰的欧德修凡克家族,掌管教廷的会是一袭和教皇同样神圣权威的圣徒神袍的圣格兰姆耶,这样的一个教廷出现了,恐怕格列高力七世都会时刻扶着他头颅上的教皇冠,睡觉也不想离开他的圣伯多禄宝座,时刻挥舞着教皇权杖,在梦中都担心着格兰姆耶将他取而代之。 随之而来以宗教为名义的战争,只怕不会亚于圣伯多禄建立圣伯多禄教廷。统一达育以弗所。士每拿,别加摩,推亚忒喇,撒狄,菲拉帖费,劳狄加七个教会时地规模。 “一个新地教廷,一个新的体系,都将在你的权杖下诞生。正如神所赐予你的,权柄,丰富,智慧,能力,尊贵,荣耀,颂赞都为你所有。”陆斯恩柔声道。声音仿佛注入格兰姆耶的心中。 “我是一个传道,这些都不是我所看重的。”格兰姆耶的思维罕见的有些乱,他想起了太多地事情,似乎以前纷杂扰乱的事情。都因为天使传谕而清晰明朗起来。 “这是神赐予你的。”陆斯恩简单地重复着。 格兰姆耶虔诚告罪,神赐予的,不管他需不需要。都应该看重。 “天使传谕时,并不避讳你。”格兰姆耶第一次真正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着一张大概只有天使才能够拥有的俊美脸庞,笔挺的身材,优雅的风度却不像天使那般完全不沾尘世地气息,他更像一个人类的绅士,就像……格兰姆耶无端地想起了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婚宴主人,那位如今已经隐入康纳利维士的老公爵。 “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我将辅佐你建立一个新地教廷。”陆斯恩微微躬身。亲吻着格兰姆耶依然横握着的圣钥权杖。“见到宗座大长老,拥有欧德修凡克这个姓氏的我。非常荣幸。” 格兰姆耶浮现出一个温和地笑容,“你就是凯莱儿在喜拉雅雪顶苦修时,带回来的那个孩子?给你这个姓氏,是因为凯莱儿说你是天使。当时我和她的父亲以为这只是她难得的玩笑,为一个天使冠上欧德修凡克的姓氏,大概是我们家族的荣誉吧。虽然也有些亵渎神圣的味道,但因为只当是满足凯莱儿的心愿,准了她为你冠上欧德修凡克姓氏地要求……只是,难道你真地是一名天使?” 克莉丝汀夫人果然不是一名真正的清教徒,她在十六年前就用这样地谎言欺骗了她的父亲和祖父,陆斯恩不会让格兰姆耶心目中乖巧守节的凯莱儿形象受到损害。 “如你所见,我确实是一名天使。我从十六年前就开始保护克莉丝汀夫人和格利沙尔塔小姐,如今我将辅佐你建立一个新的教廷,这是我奉的神谕。”大概是欧德修凡克这个姓氏让格兰姆耶有了几分亲近,陆斯恩同样用一种略带亲密的语调,展示他的决心和诚意。 “我很高兴凯莱儿和罗秀有一名天使的保护,但你应该先证明你是一名天使,就如同刚才那位传谕的奉遗天使一般。”格兰姆耶站直身体,放下沉重的权杖,轻声道:“如果你是从十六年前就开始执行神谕,我有许多疑问需要你来解答。” “圣格兰姆耶宗座大长老,我只是执行神谕。”陆斯恩还是那种似乎永远也看不清楚深浅的笑容。 “请原谅,我对神谕没有半分不敬。但圣伯多禄奉始祖命令建立圣伯多禄国时,尚且有对始祖的三问。在始祖第一遭难时,圣格吉尔对二次鸡鸣的神罚降临时间也有过三问,即使知道始祖终将无祸,他依然流泪。持神威圣席巴斯汀,奉命斩杀巨鳄时,也曾忧心,问始祖他的力量何来。”格兰姆耶苍老的容貌上有着虔诚的自责,他并未因为陆斯恩是克莉丝汀夫人养育长大的孩子而心生轻视,对方是天使,年龄,资历,声望,名誉只是凡俗间的羁绊。 “神传谕他的仆人,圣格吉尔的后裔格兰姆耶建立新的教廷,我依然有些忧心,如果不解决这些疑惑,我无法全身投入执行神谕。”格兰姆耶用他那略显沧桑的声音低声说道,“我想知道我能知道的,我也要知道执行神谕所必须知道的。” 陆斯恩考虑了一下,似乎在慎重地考虑,他无法预料格兰姆耶所要知道的到底是什么,但他更想从格兰姆耶口中得知他想要知道的。 例如,克莉丝汀夫人小腹上的圣钥标记,纱麦菲尔解答了这个标记的象征意义,却没有解答出这个标记为什么会出现在克莉丝汀夫人的小腹上。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当他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契约生效,罗秀的心脏完全属于他时,这颗心脏会带给他使用神术的能力,而且是最纯粹神圣,堪比圣徒的那种灵力。 或可以从格兰姆耶口中得知一些端倪,他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宗座大长老,总不会对孙女身上的奇异标记不闻不问。 更何况,欧德修凡克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虽然算得上门第相当,但是为什么会缔结这次联姻,而联姻前修斯坦尼顿为什么会进入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核心,成为这个淡金色马蹄徽章家族的管家,甚至成为了一名将军。 简简单单地认为只是欧德修凡克家族伸展触手的政治手段,有这种想法的人,一定不是个合格的政客,也不是个虔诚的信徒。 政治和宗教是一对孪生兄弟,他们都会为某些强大到越俗世的存在而服务。烈金雷诺特,欧德修凡克,这样的联姻有着明显的政治和宗教拥抱的味道,为了什么而拥抱? 格兰姆耶想从陆斯恩口中探知一些东西,他却不知道陆斯恩想从他口中得知更多。 第三十四章 男子,身负十二翼 格兰姆耶干枯的嘴唇动了一下,他那似乎随时都可以被岁月累积的腐朽摧残的身躯,竟然可以轻松地举起沉重的圣钥权杖。 “陆斯恩……我暂时可以这样称呼你。如果你不是天使,你将在圣格吉尔岛上成为一名真正的苦修士,每日陪伴我苦修。”格兰姆耶接着道:“如果你是一名真正的天使,我会为我的猜疑道歉。” 格兰姆耶想要知道的事情,无一不是连宗教裁判所里封印的秘典也无法解答的事情,除了来自天国的天使,格兰姆耶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向他解答。 或传说中用《死海文书》和《刀忒之书》召唤出的一些恶魔可以用占卜术解答,但那绝对不是一名宗座大长老会做的事情。 格兰姆耶即使是神棍,但也绝不会成为一名渎神。 陆斯恩微笑着,并不担心。格兰姆耶含蓄地告诉他,如果陆斯恩无法证实他的天使身份,格兰姆耶会将他永远留在圣格吉尔岛,因为那位奉遗天使的神谕,不能再让一个无法确定身份的神秘人物知晓。 挥舞着羽翼的不一定是天使,但天使必然有一对华美的羽翼,而格兰姆耶更需要看到一对圣洁纯白的羽翼,不是堕天使那散着阴暗颓废气息的黑暗羽翼。 如果陆斯恩伸展出一对黑暗羽翼,不需要怀疑,这位宗座大长老会将历代欧德修凡克家族神威强留下的法器都使出来洁净陆斯恩邪恶堕落的灵魂。 羽翼,这是最简单地证明方法。就像沙芭丝蒂安那样,陆斯恩的右手接过手杖,做了个无所谓的姿势。 格兰姆耶点了点头,径直走向西面的墙壁。 陆斯恩跟在他身后,西面的墙壁是这座教堂里最具有宗教色彩的地方,在小心粉刷过的墙壁下方,钉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面上的色彩虽然黯淡,但是依稀可以看出这是记载一名十二翼天使因为堕落而被打入火海地场面。 油画的风格非常飘逸朦胧。除了能够数清楚十二翼以外,要从其他地方判断这名天使是堕天使的哪一名都很困难。除了纱麦菲尔的双色十四翼,其他如路西菲尔,萨麦尔,阿撒兹勒,桑杨沙,沙利叶等都是十二翼的炽爱天使,即使具备创世天使的荣光,也只有十二翼。要从羽翼的数量来判断这是谁完全没有可能,也不能因为是火海就联想到阿撒兹勒。事实上在许多艺术家的渲染加工中,绝大多数堕天使的下场如果不是堕入地狱就是被描绘成遭受投身末日火焰焚烧。 格兰姆耶可没有说做这幅油画的画家没有受到这种宗教艺术加工地影响,也许这画的就是阿撒兹勒,也许这只是代表着堕天使叛变后遭受的惩罚。 格兰姆耶回头看了一眼陆斯恩,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油画前。 陆斯恩仔细地打量着油画,这显然不是油画名家的作品,笔法既不锐利也不柔和,许多色彩和线条的搭配更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堪称平庸。 最让陆斯恩注意的是油画的右用白色的颜料写着几行《日经》中的句子。前几行都是用法兰文字,最后一行却是一种绝不应该出现在多米尼克大陆地符文。 “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昔在今在永在的全能。”陆斯恩轻声诵读着。这是神巡视天国时。围绕在他宝座周围的炽爱天使必须口诵的赞美词,这种符文会被铭刻在火焰圣扇与宝座基底上。 格兰姆耶端正肃穆地跟着诵读,他的声音中更有一种类似于吟唱神术时的神圣感觉。 陆斯恩眼前地油画上绽开了一条条裂痕,这些裂痕仿佛被火焰灼烧之后露出黑焦地边线,卷缩着化成看不见的灰烬。 整幅油画似乎被燃烧殆尽,再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只见墙壁上留下的是一扇燃烧着火焰的大门,猛烈的火焰并没有逃逸出油画框限定的范围。整齐地贴服着墙壁。仿佛那只是镜子里的影子。格兰姆耶伸出枯如干柴的手臂,伸进了火焰大门。他地神情庄重:“这是撒格瑞斯大门,涅菲利密巨人之,阿撒兹勒地儿子撒格瑞斯留下的大地裂痕,他在阿撒兹勒被囚禁之后,有一段时间里疯狂地撕裂大地寻找阿撒兹勒地下落,他肆无忌惮地释放出地底的火焰,使多米尼克大陆留下了众多火山,圣格吉尔岛就是其中之一。” 陆斯恩点了点头,一副完全不在乎阿撒兹勒是否就在圣格吉尔岛的样子,或说是一副让格兰姆耶理解为他知道阿撒兹勒下落的样子。 “圣格吉尔岛末日火山的裂痕无法修补,而这条裂痕……”格兰姆耶欲言又止,收回手臂,“我们进去看看吧,或你可以在这里证明自己,并且为我解答一个疑惑。这个问题困扰了我数十年,甚至让我放弃了圣伯多禄国的教皇宝座。” 陆斯恩看着这个以传道自居的老人,不可否认他看穿了俗世的许多繁华,但放弃教皇宝座,这种魄力已经让他完全无愧于圣徒的神袍。 陆斯恩并不怀疑格兰姆耶有机会坐上教皇的位置,这个老人没有必要如此虚荣地卖弄,只能说明格兰姆耶的这个疑惑,已经让他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纠结,不解决这个疑惑,他甚至无法继续以一个传道的姿态来代表欧德修凡克家族“神说:你不要害怕,因为我会救赎你。我曾题你的名召你,你属于我。你从水中经过,我必与你同在。你渡过江河。水必不漫过你。你从火中行过,必不被烧,火焰也不在你身上。因为我是你的神,是无上的圣你地救主。”格兰姆耶念诵着经文,向燃烧着火焰的墙壁里迈了进去,他的身影仿佛瞬间被火焰焚烧殆尽,完全地消失了。 陆斯恩微微一笑,他没有诵读经文,只是挥舞着手杖。墙壁仿佛被他劈开,火焰被直接地驱散,一条裂痕出现在他眼前,他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他看到了格兰姆耶圣徒神袍背后巨大的圣三角形标记。 在通过桫椤手杖可以感知到的空间范围里,陆斯恩畅通无阻,他甚至可以徒手撕裂空间,直接将班克罗夫特以违反基本空间原理的方式揪出来,他也不会被这个格兰姆耶口中撒格瑞斯大门通往的空间所阻挡。 陆斯恩没有听过祈祷和神术,举手抬足似乎操纵着空间的气魄的直接方法让格兰姆耶小小地吃惊了一下。不过既然想到对方是天使,或说冒充天使,总会有着不为常人所知地能力,倒也释然了,看了一眼陆斯恩手杖上隐秘处雕刻的符文字,似乎是和原先油画上的符文字一模一样的内容,格兰姆耶对陆斯恩的天使身份更加信了几分。 如果不是颜色让人无法混淆,这一定会让人认为是最灿烂的雪花,如今因为那炙热的气息,绯红的颜色。只能称呼为火花----漫天的火花降临,这里完全是一个火的世界。 穿过撒格瑞斯大门,左右高大地岩石雕刻着奇特的人像,巨大的身影,纠结的肌肉,不成比例的强壮手臂。还有那可怖的脸孔。这样的人像石柱形成了撒格瑞斯大门的左右立柱。 尽管涅菲密利巨人被天国定义为恶魔,是非人非天使的存在,但这种粗犷的石雕风格也过于丑化了涅菲密利巨人,这大概是欧德修凡克家族苦修士们地作品,这个家族素来没有请匠人的习惯,整个圣格吉尔岛上的一切都是由苦修士们亲手完成,也包括了这个撒格瑞斯大门之后的空间。 火花飞舞,飘落在陆斯恩的头上。居然像雪花消融一般寂寥无声地消失了。那些飞溅在陆斯恩身体上的火花,或继续燃烧着。或又被风吹散,这一切都表明了,它们和雪花地区别仅仅就在于会热。 足足十人才能合抱地粗大石柱,很容易就让陆斯恩想起了桫椤圣殿的七十二魔神柱,但眼前这种支撑起整个空间的巨大石柱却只有两根,上边流淌着或如流水,或半凝固的岩浆,几根不知名金属锻造的铁锁链固定着石柱的根基,前方是同样散着炙热气息的数十阶阶梯。 阶梯之上,有被无数火花缭绕包围的宝座,巨大地宝座似乎并非为人类设计,仅仅只是彰显一种威严,从下仰望,也确实能带给人一种震慑和崇高地压抑感。 陆斯恩回望了一眼,撒格瑞斯大门孤零零地峙立着,它的身后并不是圣格吉尔教堂地墙壁,而是一片虚空的火海,抬头顺着仿佛撑起一片天地的岩浆石柱,可见天顶一座时刻喷着岩浆和黑色灰烬的火山,大概是这个空间里浓烈的炎热最终的源头。 格兰姆耶站在阶梯之下,静静地看着打量四周的陆斯恩。 “第一次来,仿佛观景的游人,看到什么都有一种想要感叹的情景。你应该知道,在天国并没有这种夹杂在囚牢的威严和地狱的恐怖感觉之中的景象,白月之地苍凉雄浑,流放之地空旷幽深,都是完全迥异的风景。”陆斯恩微笑着,迈着悠闲的步子,他依然像个绅士一样,每一步的落脚点必然与手杖前一个点齐平。 “或我会为你展示更加让你惊叹的风景。”格兰姆耶双手握着权杖,端正立于胸前,重重地将权杖底部的尖底**了地面。 陆斯恩止住了脚步,他看见圣钥权杖的尖底在**地面后,周围裂开了一条条蛛网般碎落的裂痕,这些裂痕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甚至到了陆斯恩的脚底下,但仔细看去,这些裂痕更像一种纹饰,只是分布在地的表面,并没有让地真正地裂开。 “镜像。大预言术。”格兰姆耶的脸庞被圣钥权杖地杖顶遮挡住,看不到他的脸庞,却可以从声音中听到一种雄浑的力量感,这种感觉更应该出现在一个强壮青年说话的时候,而不是一个干枯的老,苦修士苦修的成果不只是强大的精神和灵力,还有同样让人惊骇的*力量。 陆斯恩静静地看着格兰姆耶施展大预言术,这种据说可以让人类看到未来的神术,堪称禁忌。在教义里。只有神才能够知晓过去和未来,所以教廷对于多米尼克大陆众多所谓占卜师从来都是严厉地打击,至于那些号称和恶魔签订契约,借用恶魔的力量知晓未来的占卜师,更是会被守日以最快的度邀请去享受火刑。众多隐秘的异端宗教组织,也会以预知未来吸引教众,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展示他们预知的能力,最普遍就是用一个水晶球,占卜透过水晶球透视被占卜的未来,经常可以看到被占卜的厄运。然后占卜要求被占卜加入他们的组织,就可以避免厄运,当然前提是被占卜必须将他所有地财产上缴,有时候甚至包括他的妻子和情人。 这种占卜的预知未来,如果能够理智地分析一下,就知道这只是一种拙劣的骗术。 多米尼克大陆只有两个人在说能够预知未来时,没有谁不会慎重地认可。 一位自然是神之代言人,圣伯多禄国教皇。另一位就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宗座大长老,人类可以使用的最高级别神术----大预言术,只有这两个人有掌握的资格。 以圣钥权杖尖底为中心。一轮轮圣光环绕流淌,从格兰姆耶的位置上走出一个闪烁金光的圣徒身影,身穿圣徒神袍的圣伯多禄,如果不是那张更加威严神圣地脸庞,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他是格兰姆耶放大后的影像。 圣伯多禄的嘴唇张合,留下如同天籁般的经文缭绕。他的每一步都留下一圈荡漾的圣光。如同走在夕阳西下地海面上,随着他离开格兰姆耶地距离越远,他的身影越单薄,在接近陆斯恩的时候完全消散。 在圣伯多禄之后的还有圣格吉尔的影像,以同样的姿态和表情,往不同的方向走去,之后是巴萨罗姆二世,一直到十二圣徒最后一个的圣席巴斯汀。十二个圣徒十二个方向。在撒格瑞斯大门附近留下十二段不同地经文。格兰姆耶高高地举起圣钥权杖,这些经文聚集在权杖顶部。缠绕着如同漩涡,格兰姆耶地额头上滴下大点的汗珠,但他依然毫不费力地挥舞着沉重地权杖,缠绕着的经文渐渐模糊,幻化成一片金光,似乎再也无法聚集在权杖顶部,随着格兰姆耶一声吟唱,这道金色的光芒落在了陆斯恩的眼前,形成一面如同云周大陆最高工艺精制的水磨铜镜。 “这不是大预言术,只是一个镜像。很多年前我第一次施展大预言术时留下的镜像,我一直在期待着它实现。”即使只是大预言术留下的镜像,格兰姆耶想要重现,依然非常艰辛,很难想象施展真正的大预言术,会耗费格兰姆耶多少灵力,精力和体力。 陆斯恩看着里边记录着格兰姆耶大预言术留下的镜像,有些难以置信的惊讶,这种惊讶并非是他想要留给格兰姆耶的印象,而是自内心的真实感觉。 他看到了自己。 人们很少能看到自己的背影,但一旦见到,通常都能分辨出那是自己。陆斯恩就是这样的感觉,镜像里的黑衣男子背对着他,笔挺的礼服,修长如矛挺拔的身体,还有整齐顺的丝,最重要的是那根黑色的手杖,这是陆斯恩自认为最显目的标记。 更显目的是,镜像中的男子,身负十二翼,流光溢彩,神圣荣耀。 “当凯莱儿出生时,她就身负圣钥标记。我无法得知这个标记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上,象征着什么……我只好勉力施展了一次大预言术,结果我只看到了这个镜像,似乎是你的背影。”格兰姆耶并不深邃的目光中有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狂态:“你身负十二翼?这是创世天使的权能象征,炽爱天使的荣光!如果你身负十二翼,一定能告诉我,凯莱儿和圣母利维雅的关系!” 第三十五章 真正的大预言术 那日要向撒旦们宣战,海浪分开,露出深渊地狱,人若望地底,只见黑暗匍匐,光明在云中渐渐昏暗,当桫椤圣殿崩塌的那年,神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他云霞制作的衣裳垂下,遮满了圣殿。他的周围有炽爱天使侍立,各有十二翼,四翼垂于髻,四翼遮住身体,四翼飞翔,他们彼此呼喊说,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昔在,今在,永在的全能,他的荣光充满全地。呼喊的声音,天国的根基震动,圣殿充满了烟云---- 《月经-先知书》第六章 《月经-先知书》记载了天国和地狱七战之后,万众之王的神接受炽爱天使们赞美权能的景象,通过一位先知的视角描写最高阶天使,侍立神宝座的十二翼天使们的模样,然而《日经》和《月经》终究不是文学作品,更不是奥斯瓦尔多和蒙扎忒等人**文字的对象,流传千百年来,书中的内容依然朴素无华,对于十二翼天使的叙述描写,再详细也就止于此了。 多米尼克大陆上的艺术家们却充分挥了他们的想象力,根据教义经文中简单的描写扩展,他们的作品中,细致地为人类展现出了天使的容貌,羽翼的华美,和威能的强大,教廷也非常乐意艺术家们美化天使,著名大教堂如额蒂菲斯,圣索菲亚,圣伯多禄,奥古斯汀等等的穹顶,彩窗,壁画无一不是名家作品,米迦勒,拉斐尔。加百列,拉结尔等天使的形象美伦美化,让信徒们在教廷里祷告时,无不心生敬仰,虔诚忏悔。 事实上,除了历任教皇留下的日记和手札会留下语焉不详的文字。可以找到天使降临地痕迹以外,多米尼克大陆上那些宣称见过天使的,基本上都可以肯定是谎言和骗局,曾经的一个异端组织原罪教就以洁净天使的幌子招揽入教,以洁净身体为由,为所谓的教祖大人和一众参与其中的权贵们寻求淫乐。 天使在信徒们地心目中地位崇高,又是如此神秘。所以即使是教皇格列高力七世也对沙芭丝蒂安寄托了最多的信任和期待,一位奉遗天使尚且可以让神之代言人格列高力七世在合符利益的时候奉若真理,更不用说一位炽爱天使了。 传道格兰姆耶,因为没有格列高力七世那种俗世权威至高的野心,尚且可以对奉遗天使的降临保持宁静自然的心态。但是如果面对他的是一位炽爱天使呢? 神是如此地遥远,如此的伟大,凡人即使仰望也看不到他圣殿上的纹饰,他宝座的巍峨。而侍立神前的炽爱天使们,享受着“神之强,与神相似,神之右手”这样地称号,他们对于一个虔诚信徒的意义。并不亚于神格兰姆耶的敬畏,也有着一种建立在实力上的底线,在这种底线之上。才能够让这位宗座大长老拜服。 格兰姆耶第一次大预言术留下的镜像,就是一位十二翼天使,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期待着这位十二翼天使的降临。 他的目光癫狂,这是一种宗教狂热经常会出现的目光,处于格兰姆耶这个位置上,居然还没有像格列高力七世那样将宗教当成手握权柄地底气,实在让人惊讶。 格兰姆耶以传道为任,这让陆斯恩似乎非常欣赏。这样的格兰姆耶大概不会在乎圣格吉尔教廷的宗座被称为牧师而不是教皇。这位依然狂热信仰地传道也不会硬要将神权凌驾于王权之上。 在格兰姆耶透过镜像期待,惶恐。担忧地看着陆斯恩时,陆斯恩也在看着镜像中男子的背影。 男子,身负十二翼,流光溢彩,神圣荣耀。 他吸引了陆斯恩的全部目光,陆斯恩此时心情的复杂程度不亚于格兰姆耶。 一个能够建立时空原点,以轨迹和坐标标注一切的桫椤圣殿主人,当然十分清楚大预言术的本质。 以某个时间和空间为原点,大预言术就是让施术人能够看到在这个原点出的一条轨迹,在特定时间里会出现的一段轨迹。 这也就意味着,当格兰姆耶施展大预言术时,就已经存在了一个桫椤圣殿主人时空原点类似地坐标空间,从这个坐标空间地原点,到如今陆斯恩站在这里,其中的轨迹----即所经历过地岁月,时空,历史,一切事件都已经早在原点时就已经设定好了。 仿佛陆斯恩从那时候起,就按着某个坐标空间的轨迹行走。 这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一种,无论他做什么,想什么,都是早已经被设定好的感觉,无力反抗,挣扎,一切个人的奋斗都必须归于命运。 宿命论,天命论,大概就是建立在这种情况下。 知过去,知未来,无所不知,昔在,今在,永在的全能,陆斯恩的嘴角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宿命,天命?还真是符合神意志的说法。 格兰姆耶看着陆斯恩那种有着明显嘲讽和不以为然的笑容,不明所以。 但确实给了格兰姆耶高深莫测的感觉,只有高高在上的炽爱天使,才会对堪称“神的能力”的大预言术在人类施展时,有资格露出这样的表情。 “聆听训诫。”格兰姆耶收敛起那份癫狂,有了一份真正的谦卑,因为除了陆斯恩没有展现出十二翼,镜像中那火焰滔天的背景,男子的背影,所站立的方位,和现在的陆斯恩完全不差分毫。 他觉得陆斯恩此时如果张开背后的十二翼,那一定是很自然的事情,格兰姆耶会震撼,会拜服。会崇敬,但绝不会惊讶。 火凤仙烈焰飘扬,炙热的岩浆流淌着,恍如《月经》中记载地囚禁阿撒兹勒的火海,散着炎浪的阶梯,通往巨大的王座。身负十二翼的黑衣男子,站在擎天立柱之前,手握着桫椤手杖,静静地巡视。 他突然回过头来,面对着陆斯恩。 一模一样的俊美脸孔,同样一丝不苟地礼服,通顺柔直的黑。狭长的眼角,笔挺的鼻子,略尖的下巴,没有那份尖下巴常具备的刻薄,唇角勾起的笑意。同样地灿烂,同样的带着些许隐藏在优雅风度下的嘲讽。 他直勾勾地盯着陆斯恩,然后露出一个唇角翘起的更加夸张的弧度,典型地贵族笑容带上了一份诡异和邪魅。 陆斯恩出乎意料地举起桫椤手杖,轻松地击破了镜像,璀璨的金光如真正的镜子一般片片碎裂,出清脆的声音,跌落在地。每一块金光上都闪耀着那个诡异和邪魅的唇角,然后迅地敛去消失。 如果不是教廷的黑暗祭典,陆斯恩不会来圣格吉尔岛。如果不是安德烈公爵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婚姻问题。陆斯恩不会去赫伯肯黑得港湾,不会去拿马格斯-唐的赠礼,便不会在第二天乘坐司盾列号,不会认识歌莱蒂斯。 没有歌莱蒂斯,陆斯恩不会在末日火山临时起意去见契约空间里地阿撒兹勒。不去见阿撒兹勒,陆斯恩不可能拥有展开十二翼的能力。 现在的陆斯恩,确实如镜像中所显示地那样,可以以炽天使的外形出现在格兰姆耶的眼前。然而这许许多多的如果。甚至包括安德烈公爵在远东次大陆遭遇云秦帝国的舰队。一环扣一环,缺少任何一节。陆斯恩都不可能以镜像中的姿态出现。 这果然就是一条设定好了的轨迹,一路走来,呈现出格兰姆耶在克莉丝汀夫人出生时就看到的坐标镜像。 最关键地是,这条轨迹,是由谁来设定,出现了偏差,又是谁来纠正,是桫椤圣殿主人,还是那位神? 桫椤圣殿主人在十七年前设定地契约空间具备纠正轨迹的力量,但克莉丝汀夫人诞生时远远过了十七年前,这样地思维下,陆斯恩或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那位知过去未来的神在操纵这条轨迹。 “我不是你,我只知过去,不知现在和未来。也没有办法像你一样,设立时空原点之后,可以拨乱轨迹。”阿撒兹勒和陆斯恩如是说,很显然,知过去现在未来的还有桫椤圣殿主人,或说契约空间里的那位桫椤圣殿主人,不只能够操纵现在和未来,也未必不会去修正过去,例如克莉丝汀夫人诞生时的一些事情,包括她的婚事和格兰姆耶的大预言术镜像。 真相扑朔迷离,在一个有强大的存在可以改变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世界来,可以说永远没有真相,唯一不变的永恒,大概就是这种强大存在的意志,只有他认可的真相,才是真相。 格兰姆耶想要探知克莉丝汀夫人身体上圣钥标记的真相,陆斯恩却要知道操纵这条轨迹的意志。 是神,还是过去,现在,和未来的陆斯恩,抑或称为桫椤圣殿主人? 陆斯恩破坏掉了镜像,格兰姆耶没有去猜测这个动作背后的意义,他只是看着陆斯恩,静静地等待,他等待的太久了,在揭晓答案的这一刻,他期待过,癫狂过,现在已经平静。 沉默良久,陆斯恩狭长的眼线中挑起一丝戏谑和显而易见的嘲讽,“格兰姆耶,你的大预言术并非真正的可以看到未来。” 他没有再称呼格兰姆耶宗座大长老,而是一种带着优越感和俯瞰的语调,就像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们谈起佛吉尔七区时一样。 “这是对圣格吉尔的侮辱吗?”格兰姆耶有些生气地说道,此时的老人并没有显露出合符他身份地位的城府与隐忍,而是直截了当地反驳:“格列高力七世的大预言术来自圣伯多禄的传承,而我的大预言术,也是来自圣格吉尔的传承,这不是简单地使用灵力就可以施展的神术。这是连天使都无法掌握的神术,这是神赐给始祖,始祖赋予圣徒的独特力量!” “对我来说,陆斯恩,没有什么比大预言术更能代表我应该作为一个虔诚的传道,而且有信心有资格传道的证明了。”格兰姆耶竭力让陆斯恩懂得大预言术地重要性和神圣。他差点就没有说即使是炽爱天使也无法掌握大预言术,虽然他认为事实就是如此。 “你的大预言术只能看到你可以看到的,那是一种被修正,被更改后的轨迹重现,最原始的真相你无法得知。真正的大预言术是一种对神意志的领悟,而不是呈现出一种镜像。镜像只是表面现象,透过这种表面现象。看到其中地本质----其中体现出来的神的意志,这才是真正的大预言术。”陆斯恩不去看格兰姆耶,只是漠然地解释,人类的眼光总是有局限性,即使是站在格兰姆耶这个高度。也无法像陆斯恩一样,将亲眼看到地一切击碎,只重视击碎后留下的痕迹。 人类需要他们的眼睛来证明,而陆斯恩不需要,他只相信自己的意志。 “真正的大预言术?”格兰姆耶下颌的花白胡子抖动着,显然有些激动,当他以之为圣徒格吉尔继任的明证被完全否定时,任何人都无法平静下来。仿佛他一直在自我欺骗着,生活在虚幻的荣誉和坚持中。 “天使无法掌握人类地大预言术,因为他们能够施展真正的大预言术。领悟神的意志。”陆斯恩略带炫耀----这种炫耀此时让格兰姆耶如此难受,因为格兰姆耶向来不认为自己比天使更远离神地意志,陆斯恩嘴角啜着笑,“你是想要见识我的十二翼,还是真正的大预言术?” 格兰姆耶动摇了,真正的大预言术,那是什么?如果说真正的大预言术才能够领悟神的意志,那么自己的大预言术。有什么意义?自己看到的。又有什么意义? “我愿意为你解惑。我为什么说你地大预言术只能看到你可以看到地,那是掩盖原始真相的一种表面镜像。透过你地大预言术。你毫无疑问地确认,你会见到一个十二翼的天使,是这样吗?”陆斯恩耐心地诱导着,一个年轻人以这种语气和一个老说话非常不合适,但现在却让格兰姆耶感觉非常自然。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就像幼年时接受父亲苦修训诫时一样。“只要你可以确定你见到的是炽爱天使,至于他有没有展开他华美流光溢彩的羽翼,这就不重要了,是吗?一位炽爱天使之所以高高在上,无限尊荣,并不是因为他的十二翼,而在于他最近神,最能领悟神的意志,不是吗?”陆斯恩反问着格兰姆耶,他的反问毫无纰漏,也不允许一个视神至高的虔诚信徒反驳。 格兰姆耶想起陆斯恩所说的本质和表象的区别,又点了点头。 “如果我现在可以向你证明我是天使,却不是通过展开十二翼的方法来证明,这是不是就说明你的大预言术看到的镜像,没有让你看到真正的未来?很显然,大预言术昭示了你会见到炽爱天使,却没有如它所昭示的那样看到十二翼……这样的大预言术,难道我对它的批判有过分和可以认为是对圣格吉尔侮辱的地方吗?”陆斯恩轻声笑着,他看到格兰姆耶的额头上有了更多的汗水,不过都是冷汗。 格兰姆耶摇摇头,他那睿智和充满传道信仰的意识里一片混乱。 陆斯恩也摇摇头,他在契约空间里向阿撒兹勒解释了堕天使为了骄傲和自由的战争终究失败了,而阿撒兹勒的下场就是被囚禁在某个火焰囚牢里。契约空间的阿撒兹勒选择了和陆斯恩融合,这将给陆斯恩一种有限使用的力量。展开十二翼,在有限的时间里获得“神之强”阿撒兹勒完全等同的力量和位阶,这就是融合后带给陆斯恩的好处,作为交易陆斯恩需要解救出被囚禁的阿撒兹勒本体。 同时陆斯恩也掌握了召唤和控制涅菲密利巨人的方法,要从极有可能是独立的空间里撕裂大地壁垒,离不开涅菲密利巨人。 陆斯恩并不将重新恢复威能的希望寄托于阿撒兹勒送给他地那有限的力量使用时间,他也不打算珍惜这种力量。他原计划就在格兰姆耶眼前使用,让他相信自己是十二翼的炽爱天使,将像始祖帮助圣伯多禄建立教廷一样帮助他建立一个新的圣格吉尔教廷。 只是无论是陆斯恩和契约空间阿撒兹勒的融合,还是他的这些打算,似乎都已经落在某个在时间原点操控一切地存在的掌握中,这让陆斯恩非常不悦。 他永远是如此骄傲。不屑于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哪怕这条轨迹是过去的他,或未来的他设定好,最完美地让他恢复原始的崇高和权能的轨迹。 他要走他现在地路,所以他再次毫不犹豫地打乱了预定的轨迹,让大预言术成为他口中“并非真正地看到未来”的表象。 “神也好,十七年前的桫椤圣殿主人也罢。只怕他们都无法想象,我现在将什么看得最重要。”陆斯恩闭着眼睛,微微抖动的眼帘和睫毛上都洋溢着无可抑制地温柔味道,“你们所看重的,我不再注目。我所在乎的,你们已经忘记。” “我所拥有的,所守护的,凌驾于你们的意志之上。”陆斯恩睁开眼睛,睁眼闭眼间,他的笑容让格兰姆耶恍惚难懂。 格兰姆耶像迷途的羔羊,他期盼着陆斯恩为他指引方向,他走向撒格瑞斯大门。又走向阶梯,沿着蒸腾出热气地阶梯走到巨大的王座前,又皱着眉头走向陆斯恩。 “你可以是一个传道。也可以是一个牧羊。羔羊会迷茫与道,因为有邪灵引诱,这时候需要牧羊的牧羊鞭和犬来驱赶羔羊。”陆斯恩地手掌搭在格兰姆耶的圣钥权杖上,“所以你在传道的时候,不要忘记自己还需要肩负一个牧羊的重任,只是传道永远是你的第一要务,让羔羊自己领悟道,才能让他们在最终信仰神得救。” “信仰神。不要动摇。只信仰神。你要相信,始祖领的是神的道。圣徒悟的是神得道。他们不是知过去,现在,未来地全知。只有神,才是今在,昔在,永在地全在。始祖给你的传道旨意,圣徒给你地传道权杖,都不如领悟神的意志。所以圣格吉尔传承的大预言术无法让你领悟神的意志,你也不能为此而迷茫,而迷途……只要你领悟了神的意志,遵从神谕,替神传道,代神放牧,你终究会成为一名站在天国之上,和圣格吉尔座谈的真正圣徒。”陆斯恩用轻松而自然的态度,微妙地引导着格兰姆耶,他的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都让虔诚的信徒无可反驳,都让迷途的格兰姆耶如同看到了新的希望。 “领悟神的意志,我的大预言术……如果我相信你是一名炽爱天使,你却没有展现十二翼,那就说明我的大预言术无法领悟神的意志。我不能相信你是一名炽爱天使,你没有十二翼,我不会相信……”格兰姆耶重复着,那种癫狂的神态再次出现,陆斯恩的这番话太符合逻辑,完美地击溃了格兰姆耶固有的执念,格兰姆耶却找不到反驳的地方,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可是如果你不是炽爱天使,我的大预言术留下的镜像又是什么?他分明就是你……你就是炽爱天使,可我不能相信。我不相信我的大预言术,那我相信什么?我应该相信你的话,对,我只要领悟神的意志,遵从神谕……” 格兰姆耶的花白胡子在火花中乱舞,他鼓起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他的鼻孔张开喷着炙热的气息,他的喉咙朝着血色的天空嘶喊,他手中的圣钥权杖在抖动,他的身躯摇摇欲坠,欧德修凡克家族宗座大长老,圣徒神袍的继承,此时已经近乎疯癫。 “可怜的老人,这就是宗教的罪,信仰的罪。”陆斯恩唏嘘着,他不能再让这种宗教信仰折磨可怜的老人了,他轻声念诵着《日经-箴言》。 宁静祥和的天籁从天国中传来,穿透了这炙热的世界,围绕着格兰姆耶,驱散了他周围的燥乱气息。一道道圣光如清泉般倾泻而下,让格兰姆耶癫狂地神态渐渐净化离去,他华美的圣袍和苍老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圣洁,阵阵的光晕中夹杂着教义经文的光符文字,悲天悯人的吟颂声音在这些文字中跳跃激荡着,如细细地银丝缠绕着格兰姆耶。将扰乱他的一切烦忧牵绊搅碎成光亮的碎片。 格兰姆耶的身前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犹如陆斯恩击碎大预言术的镜像一般,沐浴着神圣荣光的格兰姆耶恢复了平静,他沉稳地握着圣钥权杖,走向陆斯恩,躬身拜倒。 “你已经明白了,你是为神传道牧羊。而不是为圣格吉尔。你将获得和圣格吉尔座谈地地位,这不是一种荣光,只是你的未来。”陆斯恩微微俯下身体,一手握着桫椤手杖放在后腰,一手轻轻地拉起格兰姆耶。像接受效忠的君王般,用恩赐的语气告诉格兰姆耶:“我将为你展示真正的大预言术。” 尽管被陆斯恩念诵箴言沉静心灵,但听到陆斯恩为他展示真正地大预言术,依然让格兰姆耶有些激动,能够领悟神的意志,而不是教义中的意志,大概是每个虔诚信徒最奢侈的梦想。 陆斯恩握着桫椤手杖,高高举起。在格兰姆耶的眼前放下,任由它自由落体,“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的天国文字在他眼前晃成一片黑色,这种黑色瞬间充满了格兰姆耶的眼睛,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又仿佛被丢弃在无尽黑暗地深渊地狱中。 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镜像,他眼看着一大片的大理石地砖在他脚下一块块地垒出来,形成一个广场。极远处峙立着无数根圆柱。高耸地教堂穹顶渐渐隆起,仿佛是一座旷世宏伟的教堂的建筑景象跨越了无数年的岁月。在片刻间展示出来,那地砖的拼接,立柱的峙立,穹顶的隆起,还有色彩的搭配,都被无形地手以大能力完成,恍如神迹。 “这是将建立在樱兰罗地圣格吉尔教堂,它将是圣格吉尔教派的中心教堂,它在圣格吉尔教派信徒地心目中,将和圣伯多禄教堂享受同样尊荣的地位。而在面积和建筑规模上,它都将越圣伯多禄教堂。”陆斯恩突兀地出现在格兰姆耶眼前,他向一个尽职的导游为格兰姆耶解说:“只有虔诚信仰神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也只有富裕的樱兰罗帝国,才能够以最快的度建立起这座堪称神迹的教堂。” 格兰姆耶感觉到阳光的刺目,他抬头仰望,居然现了天空中飘荡的云彩和太阳,他的脸颊可以感觉到和风吹拂,还有空气清新的味道。 这就是真正的大预言术?格兰姆耶施展大预言术时,只能够在脑海里看到一幅幅镜像,绝不能够像现在这样,完全身临其境,他觉得自己绝不是置身于画境中,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如果他领悟神的意志,按照神谕建立起一个圣格吉尔教廷后会出现的世界。 他看着脚下的青黑色广场,四行二百八十四根托斯卡拉式柱子上有着惟妙惟肖的圣塑像,这种风格格兰姆耶非常熟悉,正是巴洛克艺术之父贝尔尼尼在圣伯多禄教堂留下的旷世杰作,贝尔尼尼这位那不列斯人赋予了那些雕塑和立柱永恒的生命。贝尔尼尼已经逝去,这些立柱又是谁能够设计的尽善尽美地体现了巴洛克艺术的风格? “曼努埃尔。贝尔尼尼的后代,他完美地继承了祖先的艺术天赋,他如今是多米尼克大陆最著名的巴洛克风格建筑大师,他负责广场和立柱的设计。”陆斯恩解释道,虽然传道和苦修士可能不在乎他们的教堂如何,但要和圣伯多禄教廷分庭抗礼,如果中心教堂是一座破落的,用木头和粗石新建的教堂,无论如何在气势上都会输一大截。 圣格吉尔岛上的圣格吉尔教堂自然在信徒心中地位崇高,但圣格吉尔教廷不能设立在圣格吉尔岛,这个教廷必须完全在樱兰罗帝国的掌控下,不能让多米尼克大陆的其他势力染指。一个建立在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进出的岛屿上的教廷,太容易被圣钥骑士团和守日侵入。 除了早年前往圣伯多禄国参加一些宗座会议,处理格吉尔教派和伯多禄教派的纷争,格兰姆耶已经很少离开圣格吉尔岛。俗世地繁华不羁于心,格兰姆耶的目光只是淡淡地扫过这座未来的圣格吉尔大教堂,他尽心地想要体味着陆斯恩施展的这个真正的大预言术里蕴含着的神地意志。 格兰姆耶跟随着陆斯恩走到教堂下的前廊,廊檐下方有十三尊雕像,最中间是始祖,左右分别是圣伯多禄和圣格吉尔等十二位圣徒。教堂大殿如同圣伯多禄教堂一样有五扇门。陆斯恩和格兰姆耶从每二十五年才打开一次的圣门,眼前就是瑰丽雄浑的教堂大厅, 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巴洛克艺术华美极致风格的青铜华盖,支撑它的是四根螺旋形地铜柱,站在铜柱下,让格兰姆耶很容易就想到了撒格瑞斯大门的立柱,华盖前的栏杆上点燃着九十九座烛台。这里是只有圣格吉尔教廷牧和樱兰罗帝国皇帝才可以站上去的祭台。 “到这里来。”陆斯恩朝格兰姆耶挥手,“这是曼努埃尔设计的圣格吉尔宝座。当然,在我和你谈论这些问题时,曼努埃尔还在为处理如何推脱法兰国王诺曼十四要求修建狩猎行宫而愁,但在不久地将来。他会来到樱兰罗帝国主动担任圣格吉尔大教廷的建筑和装饰设计师。这是神的意志,无数人在无形中领悟,一起来完成神的旨意。格兰姆耶,你要知道,神的意志操控着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的人们,但只有你要最明确地领悟,而不是被无形地驱赶……你才是驱赶那些人的牧羊,也是传道。” 这是一件镀金镶嵌着璀璨银钻和剔透的水晶地宝座。耀眼光芒炫目的荣耀龛置于宝座之上,象牙椅背的上方有两个相对地小天使,一个握着打开天国大门和真理的圣钥。一个握着牧的三重冠。 “这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将会赠送给你的宝座。坐上来,你将在这里领悟到神的意志。”陆斯恩引导着格兰姆耶坐上宝座。 他握着圣钥权杖,头戴顶冠,身穿华美的圣徒神袍,坐在荣耀的宝座上,面对着空旷壮丽的大教堂。 他终于明白了,教皇和传道地区别。 “你领悟到了神地意志吗?”陆斯恩仰望着格兰姆耶,在宏大尊荣的牧前。他是谦恭。卑微,臣服地姿态。 格兰姆耶闭着眼睛。他可以想象到,当这座圣格吉尔大教堂真正建成,自己坐在宝座上,数以万计的信徒齐聚在教堂里,拜见牧时的虔诚敬仰,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位真正的圣徒。 “我领悟到了。我可以是一个传道,也可以是一个牧羊。我需要你协助,建立一个新的圣格吉尔教廷。”格兰姆耶的声音有几分激动,坐在不同的位置上,以不同的目光去感觉,他能感悟到全然不同的东西。 这种东西可以叫*。 “我为你献上牧宝座,一个新的教廷,你若能拒绝,你就是真正的圣徒。”陆斯恩低着头,格兰姆耶看不到他嘴角的冷笑,也听不到他微带嘲讽的声音,“在末日火山顶看到你一身苦修士的褴褛衣衫,在教堂里的你却换上了全套圣徒神袍顶冠权杖,我就知道,你会领悟神的意志……我的意志。” 是真的吐血,不是形容词,或有些夸张吧,持续码字900真的很累,码完之后感觉喉咙有些甜,真的是血,不多,是血丝,老毛病了。 码完之后又现,贝尔尼尼是典型的意大利名字,曼努埃尔是西班牙名字,贝尔尼尼这种无限风骚的巴洛克宗师的后代,怎么会取一个佛朗明哥斗牛国度的名字,感觉有些不妥,但西班牙好像残存着一座教堂堪称巴洛克建筑的代表,叫什么忘记了。 第三十六章 地之君主 骑士们破损的铠甲,有着沾血的惨烈,染红的棉团丢弃,泥浆混杂着腐土被马蹄踢得让人恶 从马背上跌下的骑士,胸背的伤口让他无力再爬起来,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棉团和泥泞的疆场。 就如同撒格瑞斯大门后的世界,仰望天空时,就是这样的景象。 大片的火焰在火山顶部喷出,滚滚岩浆沸腾如奔流,咆哮嘶鸣着,蒸腾着热气,一往无前地淌入虚空。 火山顶部可见三十三阶阶梯,阶梯之上是岩石王座。 细看岩石王座的靠背上有细细的裂痕,桫椤手杖蔓延出细若游丝的根须,顺着裂痕蔓延,墨绿色的根须构造出一张恐怖而充满愤怒的脸。 格兰姆耶第一次现岩石王座上还有这样的秘密,惊异莫名。 “地之君主乌利尔的君主王座。看守天使领桑杨沙和指挥官阿撒兹勒禁名之后,乌利尔取代了他们的地位,名为古利格里的看守天使们叛变了十分之九,乌利尔率领信仰坚定的剩余看守天使,继续守护流放之地。同时他也号称地狱长官……罪孽深重会被他判以火焚。”陆斯恩的手掌抚摸着热气缭绕的乌利尔王座,收回了桫椤手杖,那张恐怖而愤怒的脸消失了。 天国的天使并不都是具备一张让人惊诧激动的完美脸庞。例如阿撒兹勒就号称天界最丑陋地天使,乌利尔是容貌最可怕的天使。 “你知道他为什么号称地狱长官吗?”陆斯恩问格兰姆耶。 从陆斯恩所谓的真正的大预言术未来世界中走出来,格兰姆耶的身心受到极大的震撼,在体验到那种穿越时间和空间,跳脱到独立未来世界的大威能后,格兰姆耶已经完全相信陆斯恩就是最接近神的炽爱天使了。 格兰姆耶不会像沙芭丝蒂安那样将陆斯恩当成唯一信仰地父神,自己存在的意义,但在执行新建教廷的过程中。他必然会对陆斯恩言听计从,有一份因为位阶差距而产生的敬畏之心。 “地之君主奉命看守地狱大门,将于地狱大门打开时,与其中的恶魔战斗。他是神派遣看守地狱大门的长官,故号称地狱长官。”在一个炽爱天使面前,格兰姆耶不敢直呼乌利尔的名号,他不由得猜测,眼前这位炽爱天使还有什么样的身份和称号。 “其实就是看大门的。”陆斯恩鄙夷地哼了一声,他绕到乌利尔地君主王座之后。那里有一扇严密封合的岩石大门。 大门中央描绘着一个繁杂的神术阵法,一百四十对羽翼环绕着阵法的圆形基图,图案中央有圣火缭绕的太阳光芒四射,一把火焰之剑笔直地描绘在岩石大门的门缝之上。 陆斯恩盯着这扇岩石大门看了一阵,微笑着转过头来,他没有去问格兰姆耶门后有什么。如果用猜地,大概格兰姆耶也会认为后边封印着阿撒兹勒,但若要确定,格兰姆耶也不会有把握。 “我记得你问过我,你想知道凯莱儿……如今的克莉丝汀夫人和利维雅的关系。”这个只有历代欧德修凡克家族宗座大长老才能打开的撒格瑞斯大门世界已经没有更多的秘密可供探寻,陆斯恩从王座上走了下来,径直穿过了由流淌岩浆构成的撒格瑞斯大门。 格兰姆耶跟在他身后,期待地看着陆斯恩,克莉丝汀身负圣钥标记,这不只是关系着克莉丝汀的命运。还牵扯到欧德修凡克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命运。 “你为什么想知道?”陆斯恩没有回答他,反问道。 格兰姆耶握着圣钥权杖,步伐稳重。他站在圣格吉尔教堂边角,脚下是一处水坑,漏下的光线斜射着水坑,反射的阳光耀眼,让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给人一种这个问题让他很为难地感觉。 陆斯恩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格兰姆耶不回答,他就不会再说话。 刚刚经历过未来的圣格吉尔大教堂的奢华瑰丽之旅。让格兰姆耶更觉得自己应该不羁于外物。苦修士最终苦修地是寂静的心灵,为了更好的传道。投入凡俗世界的浮华,并不算违背了格吉尔教派的基本理念。 如今站在破败的圣格吉尔教堂,一身华美的圣徒神袍,让格兰姆耶产生一种尘圣徒俯瞰怜悯的感觉,水坑,破顶,烂砖,苦修士地虔诚,已经被神所注目,神将赐予这些真正地虔诚,传道一个牧羊的堂皇行宫和教廷。 “虽然《日经》和《月经》没有记载,但在众多流传甚广地使徒传记和教典宗师的记录中,圣母利维雅在诞生神之子始祖前,她的小腹上也有一个神秘的标记。在圣格吉尔留下的手札中,对于这个标记他用神圣这个词来形容。在教义规定的神圣标记中,圣钥标记和圣三角形最有可能是圣母利维雅小腹上的标记。具体是哪一个,并没有确切的定论。”格兰姆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圣母”这可是比圣徒更加尊崇的称号,“圣母”利维雅的灵魂由大天使长,光之君主,天国副君米迦勒守护,这种无上的尊荣,别说是多米尼克大陆了,就是在天国,只怕也是仅次于神和始祖了。 格兰姆耶期盼着克莉丝汀就是圣母利维雅降临,欧德修凡克家族将不只是被称呼为“闪耀神辉”的神圣家族了,如果克莉丝汀成为圣母,只要圣伯多禄教廷认可,即使是教皇格列高力七世,他这位神之代言人,也无法凌驾于圣母之上。 “《月经-使徒行传》,其中有这样的文字:遭难之後必获欢欣,旷野和乾旱之地,必然欢喜。沙漠也必快乐。又像玫瑰开花。必开花繁盛,乐上加乐,而且欢呼。圣徒的荣耀,并迦密与沙仑的华美,必赐给他。人必看见始祖的荣耀,我们神的华美。行走于世间,邪恶盛开之时,身负钥匙标记的女人,将是圣徒之母,必诞生荣耀。”陆斯恩轻声诵读着,他看着格兰姆耶眼神背后隐藏着的一份怜惜,这不是因为他预知了克莉丝汀命运的怜惜,而是对以往计划的怜惜,因为陆斯恩突兀地要求格兰姆耶重建一个教廷,这让格兰姆耶从前许多和克莉丝汀小腹上圣钥标记一系列有关的计划不得不放弃,可能他从克莉丝汀出生的第一天就开始谋划,到了今天似乎却并不重要了,毕竟没有哪件事情……即使是多米尼克大陆重新崛起一个帝国,也不能和重建一个教廷相媲美。 “根据这一段文字,伯多禄教廷认为克莉丝汀就是这个行走于世间,邪恶盛开之时,身负钥匙标记的女人,并非圣母。而你的儿子,黑衣大主教班尼迪克在宗教裁判所封印的典籍里找到的资料,说明格列高力七世正在谋划进行黑暗血祭,召唤出十二圣徒降临,伴随着教皇的脚步,往东方传道,让他权杖所在之地,都成为他的教土,所见之人,皆为信徒。他们认为克莉丝汀夫人诞生下的罗秀,就是最适合的血祭祭品。”陆斯恩的目光森然,透露着丝丝寒气,偏偏他嘴角那一点点的笑意却没有敛去,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格兰姆耶心中凛然,他一直以为这种表情应该独属于那种站在地狱里,仰望着天国,却无时无刻不再嘲讽神,以神之敌为荣的恶魔。 “格列高力七世和他的支持们显然不会贸然地就认为这是克莉丝汀夫人和罗秀的命运,他们在这上边研究考证的功夫不比你少,你凭什么要把克莉丝汀夫人和圣母利维雅联系在一起,而否认格列高力七世的谋划。”陆斯恩笑了一声,敛去那份让格兰姆耶凛然屏息的气势,“不要告诉我你不清楚格列高力七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展开他的计划了,圣索菲亚大教堂的苦修士可是增加了不少,但他们终究只是苦修士,要防范为抹去黑暗而投身黑暗的守日还差了许多,伯多禄教廷一步步地展开他们的计划。而你在圣格吉尔岛上,还在琢磨着如何让克莉丝汀夫人的圣裔称号升级为圣母,未免有些太蠢了。” 格兰姆耶感觉背后的冷汗嗤嗤而下,他毕竟不是圣徒,面对一个炽爱天使的训诫,也无法保持最平静的心态,只得保持着谦卑恭敬的态度:“包含着传道传道理念和俗世力量结合的一段历史,将会让你体会到我的虔诚传道之心。” 陆斯恩点了点头,淡漠地看着透过穹顶的光柱,他的表情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已经掌握了圣钥标记的真正意义,只是想听听格兰姆耶的故事。 第三十七章 最荣耀的女人 那年伦德的秋,格外的热烈。 来自西方海域的一股反季节暖风吹散了普雷斯科特山脉上的冰川,雪水融化,为枯水季节的伊苏河增添了澎湃的气势,沿岸的田地充足地得到了最后一次必须的灌溉,果树沉甸甸地压弯了腰肢,掉落在河水中的果子酵,让人们觉得整个伊苏河都有了一种果香味,麦地里随着风起伏的麦穗如狼尾巴摇晃,农夫们撑着腰杆哈哈大笑:“守护麦地的狼神还在让我们继续丰收,无聊的诗人和小说家,《狼与辛香料》这种宣扬狼神放弃我们的无聊故事应该遭受伦德贵族老爷们的唾弃!” 伊苏河带着农夫们的笑声,果子的香味和麦穗对狼神的赞颂,在圣米迦勒山分流又合拢,接受了入海前来自李谢尔河的增流,更加欢腾地划过西科湾,在沼泽里对着大白罗斯鱼虎视眈眈的是老杰佛理伯爵和他那个刚刚在上议院和菲尔兰多大吵一顿的儿子小杰佛理。 “你这个蠢货,上议院那些破事别和我来说,你没有看到那多大的一条大白罗斯鱼,神哪,我亲爱的始祖,我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大的大白罗斯鱼。”老杰佛理伯爵十分气愤,猛地将小杰佛理推进了伊苏河,“你必须给我抓回来,如果我钓了这么大一条大白罗斯鱼,整个西里尔区都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露出半点得意的模样!” “那只是一只咬着白色麻袋地小罗斯鱼!”小杰佛理更加冤枉。此时的他还没有太热衷于钓鱼,和上议院那些老东西较劲才是他的最爱,例如菲尔兰多,他虽然不是太老,但既然已经入了内阁,和老东西也没有太多区别,小杰佛理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明明在上议院有很高的声望。却从来不支持他的儿子。 老小杰佛理的喧哗吵闹溶进了伊苏河,淌过尤金芬妮庄园,内阁总理空缺,担任财政大臣多年的菲尔兰多实际上已经是内阁的第一号人物,他将自己地儿子奥斯顿送上了马车,兰度理学院今天开始了新的课程。虽然秋末互赠礼物的时节已经开始了,奥斯顿十分热心于给一筐筐的橘子与葡萄贴上各大庄园和城堡的标签,再写几句赠言,但要的是他必须去准备应付那些一个比一个目中无人的兰度理学院教授了。 他们才不会管奥斯顿会被菲尔兰多培养成未来的内阁总理大臣。这些教授训诫起人来,只会考虑到如何体现他们的威严。 奥斯顿坐着马车,车厢内有着匹配世袭侯爵家族地奢华和舒适内饰,低调内敛的黑色外观完全看不出这辆马车会让多少眼力惊人的贵族们羡慕嫉妒,马蹄声和着伊苏河水浪声经过一座似乎已经废弃的庄园,这是西里尔区罕见的落魄大贵族后裔所拥有。庄园很不错,大概不久就会有人出手购入,奥斯顿这么想着,他没有预料到这座庄园会在十多年后再转手,并且改名为夏洛特庄园,成为樱兰罗帝国最著名的庄园之一。 奥斯顿穿着黑色白领方帽地学士服,兰度理学院的学士都有资格穿这种和多明尼卡神学院普通教师差不多的衣服,作为培养出最多政界和经济学界精英人才的兰度理学院学士,奥斯顿目前的交际***也象征着樱兰罗帝国的未来,他必须从现在起就建立起以自己为核心的***。以方便日后他进入内阁,直到主持内阁工作时能更好地着手建设这个他热爱着的国度。 枫叶大道的火红色枫叶飘零,马车驶过。总会卷起一片殷红似血,奥斯顿随意地夹着着一片闯进车厢的枫叶,看到一个略显孤寂地身影,他停住了马车,“雅兰斯?” 玛吉露达-雅兰斯-桑斯沃塔,兰度理学院年度最优秀的女毕业生,因为在祷告日的考试中大放异彩,奥斯顿挺欣赏这个女孩。虽然她只是因为未婚夫地家族才够资格进入兰度理学院。但她用实力证明了她的才智十分匹配兰度理学院。 “你是?”雅兰斯并不认识这位有些削瘦而文雅的年轻人,兰度理学院的交际***划分非常严格。像雅兰斯平常只能埋头苦读以证明自己,那些贵族子弟的***,很少会关注到这个此时容貌和身姿都不算太出众的女生。 一个贵妇人和贵族小姐,在脱去她们繁琐的裙服后,她们还有让人仰望和充满征服成就的头衔,而平民女子只剩下*,少了一份吸引力,除非肆意**,否则很少有贵族子弟会关注雅兰斯这样地女生。 “没什么。”奥斯顿无趣地垂下车帘,他受到一点打击,作为兰度理学院背景最雄厚地一名贵族子弟,居然还有他认识,但对方却不认识他的人,还是个女生。 马车绕过梅林广场,始祖地雕像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梅林广场上繁琐神秘的魔法图形,根据现任多明尼卡神学院学院院长西泽公爵殿下的解释,这象征着多明尼卡神学院在学术上的兼容并包精神,这里没有*的权威,没有统一,唯一的论调,没有不允许推翻的论点,就像魔法和神术这两种可以说完全对立的领域,也可以在多明尼卡神学院里和谐同存。 奥斯顿走下马车,他的步伐轻快,大叶梧桐树的树荫下凉爽舒适,驱散了在马车里闷出来的燥热。 阳光透过树荫落在他的脸颊上,青春得意的奥斯顿很清楚自己的未来和前途一片光明,而且他是凭着自己实力考入兰度理学院,而不是因为门第,这是非常值得骄傲地成绩。这足以向他的父亲证明他有足够的智慧和头脑继承父亲的经济理念和治政体系。 奥斯顿觉得,在不久的将来,他或还会重新建立一套新的经济理论,就像艾格博特先生现在做的那样,艾格博特先生似乎又在准备完成一部经济巨著,要寻求几个协助的兰度理学院学士,奥斯顿希望艾格博特先生能够选择他。 要是能够得到艾格博特先生地认可,奥斯顿相信自己在兰度理学院毕业后甚至不需要到某个商业联合会担任顾问。又或去伊登某个银行体验下货币流通和交易的刺激,就能够在财政部下属的某个部门担任长官了。 只可惜父亲菲尔兰多,这位和艾格博特先生在经济领域多有合作的财政大臣,代理总理大臣,没有为自己的儿子说情的意向,否则的话艾格博特先生很可能因为奥斯顿能够接触到密封在菲尔兰多书房抽屉里许多重要的经济数据而选择他。 奥斯顿摇摇头,驱散了这些念头,他觉得自己在兰度理学院并没有多少竞争对手,只要自己显露出成为艾格博特先生协助学士的意向。一些人就会放弃和他竞争。不管是成绩和资历,能够和他比肩地,目前兰度理学院还没有几个,这些人中有志于往经济内政展的也没有谁会愿意得罪迟早会成为总理大臣的菲尔兰多的儿子。 他最近得到消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安德烈,很得艾格博特先生的欣赏。烈金雷诺特家族大概是唯一完全不会在乎玛吉斯家族和菲尔兰多地。但是奥斯顿也不用担心,因为他知道烈金雷诺特家族不可能将触手伸展到樱兰罗帝国的内政太多,安德烈只有可能跟随艾格博特先生学习军事学,这个会继承公爵头衔,惹人嫉妒的家伙,他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战舰,海军服之类的,他甚至无法区分进口附加税和进口差价税,也搞不清楚自由贸易联盟其实和货币贸易理事会是两个结构。 奥斯顿觉得,自己今天要想办法接触下艾格博特先生了。这位博学的先生已经获得四次梅林奖了,多米尼克大陆第一学的头衔迟早要属于他。 他打算在去兰度理学院前,先和早几年毕业于兰度理学院。如今已经是兰度理学院助力院长的朋友见见面,方便约见艾格博特先生。 刚绕过始祖雕像,奥斯顿就看到了多明尼卡神学院的院长西泽公爵殿下,兰度理学院院长伊莱哲伯爵,还有奥斯顿要找地那位朋友欧拉迪诺子爵,以及伊夫法学院院长伦道夫伯爵站在了多明尼卡神学院的拱形大门前。这几位都是崔凡希家族的重量级人物,西泽公爵不用说,他是宫廷魔法师欧内斯特地同门。伊莱哲伯爵的门生构成了如今整个伦德政坛的中坚力量。至于欧拉迪诺,他迟早要继承公爵的爵位。并且成为多明尼卡神学院的院长。崔凡希家族在多明尼卡神学院担任要职的都出现了,还有许多神学院重要部门的大人物齐聚一堂。 奥斯顿甚至看到了艾格博特先生饶有兴趣地捧着一本《罪恶天使》这样的*站在一旁等着,西泽公爵担忧地看着艾格博特先生,无论如何这种被圣伯多禄教廷严禁传播地书籍都不应该如此光明正大地拿到手里吧,更何况接下来要迎接地人物,在教会系统里的地位如此崇高。 “艾格博特先生今天就是来搅局地。”欧拉迪诺看到在一旁有些鬼鬼祟祟的奥斯顿,将他拉了过来,“让你见见大人物。” “大人物?”奥斯顿低声笑了起来。 欧拉迪诺比奥斯顿早几年毕业,大不了几岁,说话间并没有助理院长对学士的威严,他按着奥斯顿的肩膀,“难得一见的场面,你好好看着。” “什么大人物……能大的过陛下和亲王殿下?”奥斯顿明显不欢喜欧拉迪诺用“大人物”这个词,在场的这些人,就没有一个“小人物”。奥斯顿觐见过陛下和亲王殿下,他不知道还有什么人物比这两位还大。他只能猜想是皇帝埃利奥特陛下或亲王殿下驾临。 伦道夫伯爵看了一眼两个嘀咕着地后辈。微微有些不满,年轻人就是不稳重。 “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人。”欧拉迪诺没有理会自己的叔父,作为伊夫法学院的院长,他总是比别人要严肃许多。 “欧德修凡克家族!”奥斯顿差点惊呼出声,不是这个家族名声太显赫,也不是因为闪耀神辉的崇高地位,在奥斯顿的意识中,这个家族全是一群衣衫褴褛的苦修士。他不知道这群苦修士来到多明尼卡神学院来干什么,难道是来摧毁作为“渎神梅林恶魔法则学说”根据地的多明尼卡神学院? 奥斯顿年轻人心性,想到这些不由得有些兴奋起来。 “你兴奋什么?”欧拉迪诺不满地看着奥斯顿,这个侯爵家族地继承人,虽然说将来的爵位会比欧拉迪诺继承的要低一个等级,但玛吉斯家族在樱兰罗帝国根深蒂固的势力可更越了崔凡希家族。 “没什么……他们来干什么,是一群苦修士吗?我觉得应该……”奥斯顿回头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们应该把崔凡希家族的魔法师们都带来,再叫上你父亲的那位老朋友欧内斯特先生。枪与花骑士团必不可少,否则的话,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可是能够和地狱恶魔作战的可怕家伙,你们这些人要小心了。” “你在开玩笑吗?”欧拉迪诺觉得奥斯顿今天有些过于兴奋了,他还没有理解奥斯顿是看到艾格博特先生拿着一本《罪恶天使》。就认为这是多明尼卡神学院准备向欧德修凡克这个神圣家族宣战地标志。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太严肃了。”奥斯顿笑了笑,他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大概是因为在雅兰斯身上受到打击了。 “你还记得前一段时间年度考核中,得到8.2分的那个女孩么,被认为是多明尼卡神学院女神的那个。”欧拉迪诺问道。 “克莉丝汀-朱-欧德修凡克?”这样的高分在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历史上非常少见,奥斯顿很有印象,更何况在多明尼卡神学院这个女孩地头脑和她的容貌一样,让人惊艳,“她倒也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人……你们不会是为了欢迎她入学吧?这阵势……” 8.2分可以得到兰度理学院的入学邀请函了。这个女生毫无疑问会在今天进入兰度理学院入学,奥斯顿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整个多明尼卡神学院的高层。甚至包括一位公爵,两位伯爵在这里等待她。 欧拉迪诺不再看他的朋友,他的眼睛盯着梅林广场的前方,似乎生怕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这个女孩,“六年前她独自从圣格吉尔岛前往伦德,进入多明尼卡神学院,她绝大多数时间都穿着一身黑色的修女袍,还带着面纱。但是偶尔露出的容貌已经让人惊艳了。她虽然在主院就读,但很多时候都在圣索菲亚学院。或圣索菲亚大教堂,和她家族地苦修士一起研修教义。这样一个女孩,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每次露面都会引起轰动,她在入学第二年,就已经有多明尼卡神学院女神这个称号了,你知道有多少贵族子弟为了她决斗吗?她每天收到的优银香花和礼物,比其他贵族小姐一生收到得都多,每个人都以能够和她说话为荣,看到她的微笑,会让人幸福地在地上滚来滚去一整天……” “等等……欧拉迪诺,我见过她,你说得太夸张了。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地容貌,但谁会看到一个女人微笑,就在地上滚来滚去一整天?”奥斯顿听到好友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打断。 “麦克斯……麦克斯侯爵。她在刚开始入学时,没有带面纱,她优雅的身姿,端庄的笑容,从容的谈吐,已经给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她后来大概厌恶了伦德贵族们疯狂的追求,终于戴上了面纱。麦克斯侯爵曾经因为她的笑容,在兰度理学院梅林像下的草坪里滚了一整天,后来他强烈要求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这块草坪,他把这块草坪命名为麦克斯地幸福。”作为助力院长,欧拉迪诺知道许多传闻和小道消息。 听到麦克斯地名字,奥斯顿随意地笑了笑,他没有显露出自己的不屑和轻蔑,这位皇帝陛下最小地儿子,是个败坏安东尼奥皇室声誉的色胚。 “如今她更是必须让人仰望了,你知道她有一个什么称号吗?这是今天才从圣格吉尔岛正式传递到樱兰罗帝国各大教堂的消息。你父亲已经知道了,但他肯定没有告诉你。”欧拉迪诺叹了一口气。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欧德修凡克家族一个旁系支脉的后裔,不知道怎么给人这样一种感觉,我总认为她在隐藏着自己的身份,让自己不起眼一些,但她显然是那种走到哪里都会像银钻一样璀璨的女人。什么称号?比女神更夸张吗?”奥斯顿对自己的父亲有些腹诽,他的管家雷蒙德都比奥斯顿这位玛吉斯家族继承人要知道更多消息。 “旁系支脉的后裔,一开始我们也这么认为,因为欧德修凡克家族的主要人物似乎都没有和她接触过。直到今天我们才知道,她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直系后裔,是欧德修凡克家族宗座大长老,圣徒神袍继承圣格兰姆耶的孙女。”欧拉迪诺看着奥斯顿渐渐因为震惊而张开的嘴唇,慢吞吞地道:“她最近被圣伯多禄国格列高力七世陛下册封为圣裔,享受略低于红衣大主教的尊荣,也就是说她是樱兰罗帝国信徒和教会系统中第二尊荣的人,无数的信徒会因为她圣裔的称号,亲吻她留下的脚印,看着她的背影行最高级的教礼,会为了她的祝福和祈祷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红衣大主教总是会有的,但是圣裔,樱兰罗帝国多少年来就只有这么一位啊。”奥斯顿也不得不感叹了,他从来不曾想到那个一身黑纱修女袍的女子,会有如此惊人的荣耀,虽然他早已经注意过她了,但今天他真正觉得,这样的女子才是值得自己接近仰慕的女神。 “以她圣裔的身份,我们这样的接待就不算太过分了。更何况今天是她的祖父,圣格兰姆耶亲自送她入学,一个能够在多米尼克大陆信徒心目中和格列高力七世教皇陛下享受同样尊荣的圣徒神袍继承,他也来到了多明尼卡神学院。你说这算不算大场面,算不算大人物?”欧拉迪诺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略带戏谑地看着奥斯顿。 奥斯顿却早已经将注意力投射到了一辆径直驶入梅林广场的马车,马车上欧德修凡克家族的标记闪耀着圣洁的光芒,让奥斯顿难以置信的是,驾着马车的居然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安德烈! 呼呼,上个月的欠章终于完成了,其实纯粹是鞭策自己。因为在我喊出十票加更的口号时,我已经没有希望提高名次了,倒是因为比第10高了300多票可以安逸了。 我是一个需要压力,才能有动力的作,我希望保持下去。 第三十八章 圣母 安德烈的眉宇间有着烈金雷诺特公爵震慑伦德贵族们的悍勇气质。 对年纪轻轻,野心勃勃的安德烈来说,烈金雷诺特家族继承人的身份让他可以对伦德贵族漫不经心,军功显赫的家族历史让他并没有将优银香花交叉剑盾的上将肩章放在眼里,他甚至不屑于追求掌握帝国第三舰队。 他的目标是什么,他想做什么,安德烈在父亲的教诲下,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八百年,崛起在这片土地上八百年,这个家族在这片土地上的展似乎到了极限,安德烈觉得有趣的事情,都已经被他的先辈做完了。 安德烈和他的父亲都想做些别的什么惊人的事迹,让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淡金色马蹄徽章再增添一层传奇。 安德烈收拢马鞭,拉住了缰绳,为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宗座大长老驾驭马车,这是一种难得的荣誉。 像烈金雷诺特这样的大贵族,即使是面对安东尼奥皇室,也不必做出这样谦恭的姿态,他们有在皇室面前自持身份的资格和底蕴。 闪耀神辉,这样脱尘俗的荣光,却可以让大贵族们折腰,因为在苦修士眼里,以及当和苦修士们联系上时,人们都会不自觉地忽略大贵族的光环和荣誉。 在圣徒华美神袍的炫目崇高面前,世俗的浮华,地位,权势,都只是随时可以脱去的锦绣外衣。 安德烈看着等待在拱形巨门前神色各异的权贵们,露出不经意的冷漠,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始祖的雕像,也顺便看了一眼奥斯顿。 樱兰罗帝国的人们总是喜欢拿玛吉斯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相提并论,想到这里,安德烈朝着奥斯顿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圣格兰姆耶宗座大长老来到樱兰罗帝国,并没有去觐见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也没有来见这位圣徒神袍的继承,樱兰罗帝国皇帝派出了内阁大臣和欧德修凡克家族一位大长老见面。这算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宗教和政治博弈的平衡。 宗座大长老和皇帝陛下自矜身份,但其他人就不必如此了,至少安德烈就知道自己地父亲烈金雷诺特公爵在前一天晚上和宗座大长老有过一次秘密会面。商谈了大半个晚上。 安德烈没有问父亲,他只看到父亲回来后很爽快地大口喝酒,就像他每次领军出征时一样。 在今天,安德烈非常荣幸地接到圣格兰姆耶的邀请。希望他能陪伴自己的孙女克莉丝汀一同入学兰度理学院。 这样地荣誉安德烈还不至于推搪掉,他想起来见圣格兰姆耶前父亲期盼的眼神,安德烈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他掀开了车帘,以受洗骑士的礼节恭请圣格兰姆耶和克莉丝汀小姐下车。 秋的阳光耀眼,一丝丝一线线像拢在一起地金黄色麦穗,在始祖雕像手中巨大的圣钥空洞中穿过,落在她的丝上。 她的随意地斜披在肩头,一张线条柔和的脸庞。让优银香花都羞怯于盛开的完美容貌,鼻梁笔直,略微丰满的前额是她素来睿智头脑的体现。稍翘地下巴收敛着骨子里的骄傲,一丝几不可见的羞涩恰如其分地彰显了少女地清纯。高挑的身体以端庄娴静地站姿展现着起伏而有节奏的曲线。 很少能有一个少女像她这样有着自然的丰满,柔媚的额前浅带着圣洁的纯净,她微微挺起胸膛,微笑着出现在了梅林广场。 这一刻的时光,让奥斯顿一生都无法忘记,那时候的阳光,那时候的树影,那时候掠过耳畔呢喃地微风。那样地笑容。仿佛一瞬间就用蜜糖将他的心沉甸甸地陷了进去。 他能够明白麦克斯侯爵为什么会在草地上滚来滚去一整天了,奥斯顿现在就有这样地冲动。 他甚至无法看到圣格兰姆耶那一袭耀眼堪比教皇神袍的华美白底圣纹神袍。 这并不代表别人会像他一样持久地出于对克莉丝汀的惊艳中。至少艾格博特先生就不会,他忽略了西泽公爵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径直走向圣格兰姆 “圣格兰姆耶宗座,我是艾格博特,非常荣幸在梅林广场见到你。”艾格博特看到了跟在圣格兰姆耶身后的几位主教,其中也包括了额蒂菲斯大教堂的拉米雷斯红衣主教。 他完全忽视了这些樱兰罗帝国最高阶的神职人员,直勾勾地看着圣格兰姆耶。 “我非常期待能够和艾格博特先生在始祖雕像下谈话。”格兰姆耶微笑着,似乎并不介意这位不之客的唐突。 “我想请问宗座,你对这本《罪恶天使》有什么看法?”艾格博特将圣伯多禄国定为绝对禁止传播,阅览的*拿到了格兰姆耶眼前,这样的举动让他身后紧张的西泽公爵汗如雨下,这时候格兰姆耶如果让他身后的苦修士和护教骑士把艾格博特以异端渎神的罪名送到宗教裁判所,只怕皇帝陛下亲自出面,也难以了事。 “我没有看过这本书,如果艾格博特先生不介意,我想借阅一下。”格兰姆耶依然微笑着,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艾格博特,这种软绵绵让人无处力的态度,使得艾格博特准备好的一堆关于宗教黑暗的批驳理论无法说出口。 “当然可以,不过这可是教廷定义为渎神的*,一位宗座大长老要阅读,只怕不合适吧?”艾格博特将书递给了格兰姆耶,后并没有出手去接,只是示意红衣主教拉米雷斯收了起来。 格兰姆耶却并没有回答艾格博特的问题,牵着克莉丝汀的手臂,让她站在艾格博特眼前,脱去一袭黑纱修女袍的克莉丝汀,即使穿着风格简单的礼物,依然典雅圣洁,她嘴角牵着笑,轻轻摇头,仿佛早就料到艾格博特打算针对她的祖父。 “《日经-提摩太前书》第一章有说。提摩太嘱咐人,不可传异教,也不可听从那荒谬无凭的话语。和无据的传说,这等事只生争执,并不合神所立的章程。清洁的心,无愧地良心。无畏的信心,是神赐予的道,有人偏离这些,去讲虚浮地话,想要做教授他人,却不明白自己所将说的,所论定的。”克莉丝汀念诵着经文,散着不容亵渎的神圣。庄重肃穆道:“若不读书,如何论它为渎神?渎神是罪,读渎神之书却未必是罪。神告诉我们。律法不是为义人设立地,乃是为不法和不服的。不虔诚和犯罪的,不圣洁和恋世俗的,弑父母和杀人的。渎神是渎神的罪,不是虔诚信徒的罪。提摩太是亵渎神的,逼迫人地,悔慢人的。然而他还蒙了怜悯,因他是不信不明白的时候而作地。我读渎神*,因我明白它是渎神的。是罪地。神会蒙我怜悯。读渎神*,却不明白它是渎神的。以为它是无罪的,神才会惩罚于人。” 艾格博特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他没有紧扣住宗教历史和体制的黑暗和*,却一不小心被克莉丝汀牵扯到了教义和信仰问题上了。 艾格博特看了眼似笑非笑的格兰姆耶,他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格兰姆耶了,克莉丝汀就如此善辩通晓教义,更不用说格兰姆耶了,艾格博特在宗教学上的研究再精深,他也没有自信在教义和信仰的观点上和格吉尔派的领争个高下。 “失礼了,先生。”克莉丝汀歉然道,她地脸上并没有让一个权威学语塞地得意。 “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助理学士,我准备完成一部系统地经济学论著,其中涉及宗教影响力的部分,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觉得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能够站在多米尼克大陆学的巅峰上,艾格博特绝不会因此对克莉丝汀有半点芥蒂,有的只是欣赏。 “非常荣幸。”克莉丝汀依然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而一直关注着的奥斯顿却在为她兴奋,浑然忘记了不久前他还打算为成为艾格博特的助力学士而费尽心机。 来自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克莉丝汀,在第一天进入兰度理学院,就因为让辩才无碍的艾格博特先生语塞而让她睿智的形象更增添了一层光环,艾格博特先生助理学士的身份也在一开始就让她成为兰度理学院重点培养的对象。 对于这一切,克莉丝汀似乎并不引以为荣,她总是展示着优雅的微笑,穿梭在多明尼卡神学院各大图书馆中,奥斯顿总觉得她的笑容背后有散不开的愁绪,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解开她疑惑的答案,奥斯顿几次注意到她所翻阅的书籍都涉及到神秘学,宗教纹章学以及象征纹章学等等。 奥斯顿觉得这一切都和安德烈有关,这个让奥斯顿感觉他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却对克莉丝汀十分关心,他对克莉丝汀的关怀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不仅仅只是一个贵族子弟对女子的殷勤,还有一种奥斯顿说不出来的东西,他觉得这是阴谋和野心的味道。 安德烈不屑于和奥斯顿去解释什么,和还在努力学习的奥斯顿相比,安德烈已经涉及进了家族的业务,并且和负责在伦德保护克莉丝汀的修斯坦尼顿交往密切,这位被圣格兰姆耶寄托了重任的欧德修凡克家族年轻人展示出了不亚于安德烈的军事天赋,他们一起参加艾格博特先生的军事学讲学课程,一起进入帝国第三舰队的军舰上体验海军生活,在兰度理学院度过些许年月后,修斯坦尼顿进入烈金雷诺特家族成为了安德烈的贴身亲随,并且在不久后接过兰德泽尔的位置,成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管家。 这一年克莉丝汀从兰度理学院以最优秀的成绩毕业,照例参加了学院举行的宴会。 宴会上安德烈和奥斯顿等众多贵族子弟都没有放弃可能是最后对这位多明尼卡神学院女神献殷勤的机会,最后在宴会结束时,因为醇厚的酒液而让脸颊潮红的克莉丝汀给了安德烈送她回去的机会。 安德烈在众多贵族子弟羡慕嫉妒,甚至忍不住想要和他决斗的目光中搀扶着克莉丝汀上了马车。 马车驶进了范轮铁恩古堡,修斯坦尼顿和烈金雷诺特公爵站在大马耳他十字形状的花园里看着安德烈将似乎陷入了昏迷的克莉丝汀扶进了古堡。 “公爵殿下,神辉和力量地结合,将会开辟新的时代。”修斯坦尼顿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在夜色中收敛了那份不甘。 烈金雷诺特公爵沉默不语,安德烈或许能够让淡金色马蹄徽章更加耀眼。或会让其黯淡沉沦。 “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野心是在海外开辟一个新地国度,安德烈希望远航云周大陆,在云周大陆建立淡金色马蹄旗帜的帝国。”格兰姆耶将克莉丝汀的婚事娓娓道来。他的声音低沉,并没有因为设计自己地孙女而有所歉疚,“伯多禄教派已经在多米尼克大陆根深蒂固,格吉尔教派的展有限。往东方传道不只是伯多禄教派的希望。也是格吉尔教派的希望。烈金雷诺特家族在云周大陆建立新的帝国,这个帝国将拥护格吉尔教派,欧德修凡克家族将在这片大陆上建立一个教廷。” 格兰姆耶依然有着按捺不住的激动,如果能够依照以往的计划完成这样的宏伟传道,格兰姆耶相信自己就能够撰写新地教义,获得堪比始祖的荣耀,他将是这个帝国以后传唱的神之子,教廷和无数信徒虔诚膜拜地唯一对象。 “按照埃博拉商人前往云周大陆的航线。太过遥远,补给作战都成问题。但我们欧德修凡克家族握有一份海图,将航程缩短了一半以上。让安德烈地野心有实现的可能,这是我们能够提供给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同时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们,会比烈金雷诺特家族海军更适合让信奉异教的国度皈依新的帝国统治下。”格兰姆耶缓缓摇了摇头,“这次帝国第三舰队的远征,就是安德烈对云周大陆航线一次试探的远航,但从修斯坦尼顿传来地消息来看,云周大陆乎想象地强大,安德烈必须选择其他大陆建立新的帝国了。烈金雷诺特家族在樱兰罗帝国地荣誉已经到了顶点,不惯是为家族考虑。还是为实现个人的历史。安德烈都会选择成为马克斯威尔大帝,而不是他的祖先康纳利维士大公。” “樱兰罗的土地。需要烈金雷诺特的守护。奥布里陛下在题词的时候,一定没有想过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继承人中有这样一个雄心勃勃的安德烈。”陆斯恩说道,“这是一件很让人惊奇的事情……一个新的现。” “是这样的,安德烈是我所见过的最能隐忍的年轻人。这么多年来,他甚至没有问过罗秀到底是谁的孩子。”格兰姆耶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陆斯恩,既然这位天使守护克莉丝汀和罗秀十六年,绝对不会对安德烈比对这两个女子更亲近。 “他有自己的儿子,会继承他的烈金雷诺特家族,或说他在海外建立的帝国。所以罗秀是谁的孩子,他已经不在乎了。”陆斯恩的嘴角含着笑,微微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他有自己的儿子?”格兰姆耶诧异地道。 陆斯恩的睫毛抖了抖,狭长的眼帘睁开,瞅了一眼格兰姆 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地就明朗了,格兰姆耶,修斯坦尼顿,安德烈,这些人都是一些让恶魔欣赏的家伙啊。 “这一切,又和克莉丝汀的圣钥标记有什么关系?就算她没有这个标记,通过联姻缔结的同盟,依然可行。你似乎认为罗秀,或不会是安德烈的女儿?”陆斯恩的手杖撑在地砖上缓缓转动,那块累积数百年历史的坚硬花岗岩地砖,被轻而易举地碾碎成了粉末。 格兰姆耶眨了眨眼睛,干枯的皱纹像蛰伏在水面上如朽木的鳄鱼,他揣测着陆斯恩的意图,却无法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庞上看到任何东西。 “安德烈在制造和克莉丝汀酒后乱性的场景时,他知道克莉丝汀已经怀孕了,所以他并没有真正碰过克莉丝汀……这是欧德修凡克和烈金雷诺特的协议之一,克莉丝汀不容亵渎。”格兰姆耶的声音低了下来,“她将是成为圣母的女人,那时候我们是这样认为地。” 陆斯恩冷笑起来。让格兰姆耶不由得寻思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 不容亵渎的克莉丝汀,陆斯恩想起那个慵懒地躺在沙上,露出一小截白嫩腰肢的克莉丝汀。那个在寒冷地夜风中缓缓脱下纱裙,被他勾开白棉亵裤的克莉丝汀,那个在《国富民生》里制定赋税四原则,被多米尼克大陆一切国家制定税法时都会引用的睿智学克莉丝汀。那个一身红色短裙,鲜艳如火,快活的跳着,跑着,用夸张地声调唱着《蝴蝶夫人》中的叹咏调“晴朗的一天”的凯莱儿,那个踮起脚尖,手指**他的丝间,揉弄的他一窝乱糟糟长。轻声说“这是命令,好吗?”的凯莱儿。 阴谋,野心。贪欲,被这一切吞噬的人心。却觊觎着这样地克莉丝汀,女神般的克莉丝汀,陆斯恩冷冷地盯着格兰姆耶,他很少有这么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时候,他地手杖顶在格兰姆耶的喉咙上,“罗秀,是谁地孩子。” 如果罗秀也是格兰姆耶和某个势力缔结联盟的见证,陆斯恩会毫不犹豫地让格兰姆耶以最痛苦的方式永远地活着。 他觉得融合阿撒兹勒的有限时间力量。用来将圣格吉尔岛夷为平地太合适不过了。那一定是让人期待而向往的事情。 冰冷的气息包裹着格兰姆耶,让他艰难于呼吸。没有狰狞的面孔,没有愤怒的语气,没有恐惧地威胁,只是不屑于多用一个词地问话,格兰姆耶恍惚间觉得自己被恶魔掐住了咽喉,捏住了心,眼前的黑色礼服如同扑面而来地阴云,带着来自地狱的气息,使人战栗不已。 “我们认为克莉丝汀是圣母……因为,罗秀……”格兰姆耶狼狈不堪,这就是炽爱天使的威压吗?他隐隐觉得不对,但来自本能的威胁感却让他理智地选择了配合陆斯恩的问话,而不是抵抗什么,“克莉丝汀是处子怀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以为罗秀是安德烈的孩子,但实际上,罗秀就是圣母利维雅诞生始祖一样,是圣灵的孕。安德烈就像圣父约瑟一样,娶了圣母,但圣母诞生的始祖,是神的儿子。” 陆斯恩仰望着漏出点点光亮空洞的教堂屋顶,良久之后才垂下手杖,嘴角翘起揶揄的讥讽笑容,“你是圣格兰姆耶,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宗座大长老,不要忘记了《日经-格兰多前书》第十一章:男人是神的形象和荣耀,女人是男人的荣耀。起初,男人不是由女人而出,女人乃是由男人而出,并且男人不是为女人造的,女人乃是为男人造的,万有都是出乎神。如果克莉丝汀是圣母,诞生的圣子却是女人,圣子是神以自己的形象造的圣灵,格兰姆耶,你认为神是女人?” 这可是渎神之罪,格兰姆耶惶恐跪倒,圣徒顶冠跌落在地,他可以轻松地从艾格博特手中拿过渎神的《罪恶天使》,但如果被一个炽爱天使判为渎神,格兰姆耶已经感觉到深渊地狱的恶魔正在呼唤他为同伴。 陆斯恩临走看了一眼圣格吉尔教堂墙边的那副堕天使火焚的壁画,压了压礼帽,在格兰姆耶不敢仰望的姿态前离去。陆斯恩望着了无边际的大海,波涛泛着白浪一片接着一片起伏着,压在圣格吉尔岛的海滩上,留下平整的海沙,大颗的卵石堆积成码头,前来虔诚敬仰圣地的信徒络绎不绝,几位白袍人领着苦修士为司盾列号驱逐邪恶,但他们显然没有什么现,只是释放了几个让信徒们大呼小叫称为神迹的神术,这样的一番做作后,原来的司盾列号旅客们终于放心地重新登上了船。 原本就是来圣格吉尔岛的几位旅客留在了岛上,歌莱蒂斯的任务本是刺杀陆斯恩,但她的这个任务既然已经失败了,虽然没有返回法兰的计划,现在却无所谓计划了。她除了想解决掉自己的哥哥诺曼十四世,嫂子兼后妈,姨母的弗洛拉王后与侄子外,更期待那些拥有天使灵力的圣钥骑士团骑士与守日美味地血肉。 “我的主人,我会经常想你的。”歌莱蒂斯在一种绅士们嫉妒眼热地目光中搂抱着陆斯恩。轻轻舔舐着他的耳垂,“尤其是在夜深人静,我觉得寂寞的时候。我很难想象。如果你能够像驱赶马儿一样驾驭我,我会快活得疯掉。” “你应该多念念《雪莱浮诗集》,这样会让你粗俗的表白方式改进成容易让人接受地那种。”陆斯恩同样在她耳畔轻声道。 “樱兰罗帝国不缺少含蓄矜持的贵妇人小姐。你不觉得我能够给你不一样的感觉吗?国王总不会满足于一个情人,他需要不同的快乐和满足。”歌莱蒂斯轻轻咬着他的脖子。似乎为他的气味而陶醉,“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习惯进攻,当一场胜利后,他们会期待下一场胜利。而女人被征服之后,她就处于一个男人的统治之下。我的主人,我已经被你征服,正渴望着你来统治……” 直到司盾列号地汽笛声响起。歌莱蒂斯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陆斯恩,让一直感叹羡慕的伟兹先生和莱特先生惊讶不已,这要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够让一个女人在短短地旅途中爱得死去活来,难舍难分?抑或是这个男人有着某种让女人无法舍弃的本领。例如……两个伊登金融界地精英带着隐晦的笑容,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罗秀,你为谁而生? 陆斯恩站在另一班开往伦德的欧恩号船头,低声问道。 欧恩号将走南樱兰罗海峡航线,在圣格吉尔岛南五百海里的位置进入帝国第三舰队巡防范围,可以避开艾斯潘纳王国附近岛屿零碎的海盗,这些海盗通常会对艾斯潘纳王国的近海贸易下手,却不会轻易招惹樱兰罗帝国的商船。在樱兰罗海峡里艰难求生存地海盗们。绝不会傻到若来帝国第三舰队地剿灭行动。 即使如此,也没有谁愿意在海上看到那些悬挂着骷髅旗的海盗船。欧恩号地大副通过望远镜远远地看到描绘着骷髅头的船帆,就迅转舵,避开礁石群,以最快的度进入了樱兰罗帝国海域。 大副松了一口气,即使海盗船还在望远镜的可视范围内,但他已经不担心了,胆子再大的海盗也不会进入樱兰罗帝国的海域。 “先生们女士们,刚才我们差点碰到了海盗。”大副有些恶作剧地在寮望塔上大声呼喊着,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甲板上欣赏海景的旅客们大呼小叫起来。 海盗,大概自从多米尼克大陆有了海上贸易开始,就有了这个残酷而艰难,同时充满**和自由的职业。早在千年前,埃博拉商人远航到多米尼克大陆开始,无数向往着东方财富的冒险就凭着简陋的罗盘,一架帆船驶进了未知的大海,这些冒险有的确实从东方大陆找到了财富和宝藏,当然,这种“找到”,多半也是掠夺,这让冒险们和海盗并没有很大的区别,那些没有找到财富和宝藏的冒险们直接打起了海上贸易商船的注意,成为了真正的海盗。 当通俗小说家塞维尔的《海盗船长》描写了艾曼纽-韦恩船长这第一位使用两根骨头交叉骷髅头的旗帜的海盗船长浪漫的冒险海上生活后,无数的年轻人更是义无反顾地成为了海盗,他们幻想着成为小说中劫富济贫的义盗,成为自由和勇气的象征----虽然如果他们一直这样坚持,十之*会被海盗同伴们丢下海喂鲨鱼,但据说三成以上的北海海盗是被塞维尔的小说蛊惑走上这条血腥之路的。 “各位,我们已经进入帝国海域,海盗们不会再追来,我们安全了。”大副取笑了一番那个害怕的抖的中年男人,这才略带几分得意地笑着道:“在海上碰到海盗船是经常的事情,只要掐好航线,在安全的海域,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即使真的和海盗船相遇了,欧恩号的水手们可不是伦德那些连马都骑不好的骑士,我们都是能够一个人干掉两三个海盗的男人,欧恩船长……你说是不是!” 大副大声招呼着,站在顶层甲板上张望的船长也附和着,夸赞着自己在少年时代曾经在一艘商船上配合着船队的护卫反擒一艘海盗船的英雄事迹。 “哦,天哪……不管怎么样,我连那些海盗的影子都不想看到,我最好不要听到这个词。”最害怕的那个中年人扶着栏杆站了起来,“他们太吓人了,你们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怕。我有一个亲戚,在兰多豪号当二副,有一回他们在北海碰到一只海盗船,那名海盗船船长叫什么罗伯茨的,一个人砍掉了二十个水手的脑袋。我的亲戚因为躲在一只酒桶里,滚到了海里才逃脱。” “罗伯茨船长,我知道这个人。”大副有些兴奋地大声嚷嚷着,“他是一名真正的骑士,他根据塞维尔的小说,那名最勇敢而正义的基德船长的品行制定了十条海盗规章,简直和军队一样严厉。” 他的声音有些聒噪,陆斯恩在寮望塔的右侧,抬头望着他,“大副,如果你碰到这位罗伯茨船长,我相信你只要背一背他的规章,他一定会让你加入他的海盗船,成为一名骑士一般勇敢而正义的海盗。” “先生,你说的对,如果有机会,我会成为一名海盗。”这个刚才宣称可以一个干掉两三个海盗的大副高声道:“他们每个人都有选举权,人人公平,在财产上不能欺骗,就像始祖和圣徒最初的追随那样,他们禁止赌博,晚上八点就熄灯睡觉,不接受男孩和女人成为海盗,也不许带女人上传,和帝国第三舰队招手海军一样!他们从不在船上争斗,会像骑士一样在岸上决斗!他们战利品的分也很公平,不像我们船长的年金……” 谈到这里,大副咳嗽了两声掩饰过去。 “那你知道白色骷髅旗和红色骷髅旗的区别吗?”陆斯恩望着浩瀚的海洋,远处只能用望远镜窥见的海盗船,已经突破了迷雾,肉眼可见了。 大副的望远镜挂在了胸前,他显然是个塞维尔海盗小说迷,继续表示自己对海盗知识的博学,“这是最简单的事情,每一个在海上讨生活的人都必须了解。白色骷髅旗表明海盗身份,要求猎物投降,如果猎物降下旗帜表示屈服,就可以活命。红色骷髅旗在桅顶飘扬的话,那代表着这艘海盗船的穿着十分残暴,一旦捕获猎物,他们不会留下任何活口……” 大副的声音噶然而止,他顺着陆斯恩的目光望去,战战兢兢地扶着望远镜看向那艘急靠近欧恩号的海盗船。 红色骷髅旗飘扬。 第三十九章 阿斯托利雅(1) 大片的水雾飘荡成云,欢快的浪花起伏着,远处的水波荡漾着金鳞,阳光弥漫成片片薄纱,如幻似梦。 红色骷髅旗穿破水雾,在海风中激荡起一片血色。 十二桅满帆的巨型海盗船,引人注目的不只是红色的骷髅旗,还有船头展开翅膀和张着嘴的黑色乌鸦旗帜,艉柱上是吹着号角的天使。 欧恩号的船员和旅客们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海盗船上海盗们狞笑着的脸,还有那兴奋的嚎叫声,在船舷上拍带着弯刀的劈啪声。 大副慌忙叫道:“满帆!转舵!” 不用他吩咐,老道的欧恩船长已经指挥着水手们忙活起来,红色骷髅旗,没有谁会相信落在这帮海盗的手里,会像那个中年人的亲戚那样好运,藏在酒桶里躲过一命。 “天哪,始祖你要抛弃我了吗?”那个软脚的中年男人抱着脑袋嚎啕大哭起来。 “始祖要抛弃欧恩号了。”大副歪歪斜斜地跑回船舱里,当他再次出现在甲板上时,跟着他的还有十多个水手,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短匕和短剑。 欧恩船长甚至穿上了轻铠,拿着包裹了铁皮的木盾,他可是一位骑士。 这些战士给了旅客们一点勇气,他们躲进船舱,透过窗户将希望寄托在这些勇敢的战士身上。那个中年人腿肚子软,甚至没有多进船舱的勇气,大副升手去扯他。“如果你不想第一个被割开肚皮,就找个地方躲好。” “不……我还有八百个金币的债券……”中年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来地力气,甩开大副,猛地跳进了海水中。 “喂……这里离海岸还有两个太阳的航程!”大副大声喊道,然而那个中年人却依然扑腾扑腾拍打着水花游走。 “疯了,他以为自己是海洋之心特尔斐吗?”大副叹了口气,舞动着手中的弯刀,看到陆斯恩在注视着他,“别以为我只有嘴巴会说。想当一名海盗是一回事,真的碰上海盗了,又是一回事,我会让你看看我的刀是如何的锋利。” 陆斯恩点了点头,这个大副现在还有这样的勇气说这番话,已经很不错了,因为其他的水手已经垂下了弯刀,流露出绝望的神情。 如果不是知道跳海也是死路一条,只怕更善于游水地他们,也跳下了海。 “你不躲起来吗?”大副问陆斯恩。 “第一次看到海盗。所以看看。”陆斯恩摇了摇头。 “固执的年轻人,海盗并不是真的如我所说的骑士,即使是罗伯茨船长,也不会真的像骑士一样不把刀剑架在平民和没有抵抗力的人的脖子上。那样的人,只会最早死掉。”大副深吸了一口气,“我可没空保护你。” “你们好,亲爱的朋友,这里是皇家流浪汉号,我是你们所期盼的罗伯茨船长!”弯檐高顶绒帽上有着白色地骷髅头,一头杂乱的褐色头。干瘦的脸颊上挤着鼓鼓的眼睛,脸上两条刀疤纵横成十字,眼角因为疤痕的牵扯斜斜拉下来,下颌的胡子建成尖尖的三角形。 “罗伯茨……罗伯茨船长……”大副的声音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他显然没有料到这个形容可怖的海盗船长,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骑士海盗罗伯茨船长。 “真是一种幸运地巧合。你刚刚还在赞美他。我曾经提议过。你可以向他提出加入海盗的要求,背背他的十条船规,说不定你就成为皇家流浪汉号上一名光荣的海盗。”陆斯恩建议道。 “先生,你的勇气让我十分佩服,但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如果你能够拿地起斧头,我希望船上地最后一把武器由你来使用。”欧恩船长拔出他的骑士剑,走到陆斯恩身前。他挂着木盾的左手握着一把粗糙的斧头。 只是一根木头上捆着一片厚铁而已。陆斯恩接了过来,挥舞了两下。“不错,它简直就像大多数爱慕普斯小恶魔的武器一样还用。” 欧恩船长已经没有闲心关注陆斯恩奇怪的说话了,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船长,他没有可能不知道极富盛名的罗伯茨船长是多么可怕地一个海盗头子,在整个北海,樱兰罗海峡,包括塔利地那不列斯海岸,最著名的就是黑胡子船长爱德华-迪奇,塞维尔小说《海盗船长》地原型人物威尔亚姆-汤姆逊,和“黑色准男爵”罗伯茨船长了。 “黑色准男爵”罗伯茨一般都在那不列斯海岸,那里是塔利,圣伯多禄,艾斯潘纳等国的海域,来到樱兰罗海峡,除了要跨越整个那不列斯海,穿过密布着死亡漩涡的丹吉尔海峡,再往北近六千海里才能到达现在这个位置。 对于习惯于在固定的航线上劫掠的海盗,跨越如此远的距离劫掠,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但现在已经不是思考这位黑色准男爵的意图的时候了,而是最应该想着如何自保。 十二桅满帆的海盗船,巨大的体型堪比伊登沃兹华斯港最大的商船了,也只有这样的巨型海盗船,才有可能满载补给从那不列斯海远道而来,从船舷上整排整排的人头来看,罗伯茨船长这次收获十分丰富,有些人头已经被海风吹干,有些还滴着鲜血,说明这艘皇家流浪汉几乎是从那不列斯海一路劫掠而来,那红色的骷髅旗从未降落过。 欧恩号只是一艘普通的渡轮,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十二桅船堪比金枪鱼的度下逃脱,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帝国第三舰队的军舰现这里地情况。 这是非常渺茫的希望,极远处海天一线。并没有点点白帆,更不用说海神三叉戟的标志了,陆斯恩更加清楚,安德烈公爵目前无心让帝国第三舰队巡视近海,远航归来的他正失意于殖民云周大陆的计划完全失败。 陆斯恩掏出一个金币抛向天空,让始祖来决定这船人的生死。 “年轻人,这绝不是一个聪明的动作。金币耀眼的光芒,会让你死得最早。”欧恩船长警告着陆斯恩。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头像,我置身事外。优银香花。我救你们。”樱兰罗帝国地金币,正面是皇帝头像,反面是优银香花,陆斯恩接住了金币,握在手心。 尽管有些奇怪于这个年轻人这番话中的自信……近乎无知的狂妄自信,还有那份无意他人生死的冷漠,欧恩船长和大副依然忍不住看着陆斯恩的手掌。 陆斯恩摊开手心,“非常遗憾,是我们的陛下。” 欧恩船长并没有失望,望了一眼陆斯恩。他觉得当海盗盯上陆斯恩的金币时,欧恩船长也不会多管闲事“啊……” 海上传来一阵惨叫,几缕鲜血染红了一滩海水,一个浪花翻滚,那个中年人的尸体被卷入了海底,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他们有短弩!”欧恩船长绝望地做出了判断,他亲眼目睹了罗伯茨船长操着短弩射杀了远处逃逸的中年人。 这种短弩在远距离的情况下,甚至无法穿透轻甲,但要杀一个在水中毫无防护地普通人,依然绰绰有余。 除了欧恩船长和大副。其余的水手都绝望地丢下了手中的弯刀。 如果是登船近距离白刃格斗,他们或许还能让几个海盗陪葬,但是对于拿着短弩的海盗,完全没有希望。 “孩子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来。始祖说凡事不必爬敌人的惊吓,这是证明他们的沉沦。你们会得救。神会护佑我们,即使流血,也是你们在蒙恩,不要得以信服始祖,并要为他受苦,我们的争战,就与我们在始祖身上从前所看见,所听见的一样!”欧恩船长是传统的教会洗礼骑士。他大声朗诵着《菲力辟安斯书》中地经文。试图鼓舞士气。 “这时候向神和始祖祈祷,还不如和恶魔做交易。如果你们会一些《死海文书》和《刀忒之书》里的恶魔祷告文,说不定更加有效……因为每天向恶魔祈祷的人,比向神和始祖祈祷的少太多太多,所以恶魔都会比较有兴趣也有更大的几率听到你们的祷告。”陆斯恩好心地建议。 “年轻人,如果你再胡言乱语,你会比第一个登船地海盗死得更早!”作为一名虔诚地教会洗礼骑士,欧恩穿着无法再容忍陆斯恩此时近乎冷漠的平静,更不用说这一番听上去像极了冷嘲热讽的建议。 即使是那些已经丢掉弯刀的水手,也怒视着陆斯恩。 陆斯恩把玩着那把粗糙的斧头,无奈地低下头,人生的悲哀就在于,当有两个选择的时候,最后的选择总是错误地那个。 例如即使在陆斯恩建议之后,欧恩船长依然选择向神,而不是向恶魔求救。 十二桅满帆时帆布鼓荡呼啸地声音十分惊人,让欧恩船长的耳膜有些吃痛,他看着那些嬉笑着,狞笑着,又或是面无表情地海盗们,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剑柄。 欧恩号终究没有甩开这艘著名的海盗船“皇家流浪汉”号,罗伯茨船长的三角形胡子已经清晰可见。 “剧院里扮演海盗的演员,总会用一个眼罩罩住一只眼睛,这样会更加有海盗气质。”陆斯恩初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海盗,他想自己毫不惊慌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有烈金雷诺特的姓氏,掌握帝国第三舰队的烈金雷诺特家族骑士,怎么会害怕海盗,陆斯恩这样想着,然后自己笑了起来。 罗伯茨船长锐利的目光扫过欧恩号甲板上的人,将陆斯恩的笑容收入眼底,他小心地吩咐着身边地人:“等会先别去招惹那个拿斧头的年轻人。” 在大海上纵横。多几分小心谨慎总是不会错的,在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的人,要么就是有高强的近身格斗能力,要么就是疯子,这两种人都有很强的破坏力,罗伯茨船长都不想招惹,但他还是补充了一句,一会可以用短弩对付那个年轻人。 “亲爱的朋友,你们拒绝了我们热情的友谊。伤害了我们的自尊,简直不可原谅!”罗伯茨船长站在船头大声吆喝着,两艘船并弦而行,在十二桅巨船地跟前,欧恩号简直可以称得上小巧玲珑了。 “这是我的新船!怎么样,亲爱的骑士先生……”罗伯茨和欧恩船长打招呼,“不久前我带领我的舰队,开进了特雷巴西港,该死的塔利人居然不敢让我入港,我只好让他们领悟到海盗们的热情。我们免费搬运了多少只船?” “船长,是一百四十艘,这是个骄傲的数字!”非常符合陆斯恩期待的一个独眼海盗同样大声地道。 “是的,是一百四十艘,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个骄傲的数字。”罗伯茨摸着他并不漂亮地三角小胡子,“作为报酬,我挑选了这艘最大最快的船作为我的旗舰,本来想将它命名为皇家幸福号,但因为老流浪已经快不行了。干脆就用它的老名字皇家流浪汉号,我是个念旧的人……霍兰德,告诉他们我们有了这艘新旗舰之后,做了些什么事情!” “我们在三天之内,在多米尼加海域抢了十五条船,有法兰人的船。也有艾斯潘纳王国的运粮船。还有一艘樱兰罗人的船,天哪那些该死的樱兰罗人还以为他们的海军会无所不在地保护他们。最让我幸福地是,居然击沉了一艘装有火炮的埃博拉商人的大船。唯一遗憾的是,船上的埃博拉女宠都被那些该死的埃博拉商人在沉船前杀死了。”名叫霍兰德地独眼海盗唏嘘着,虽然海盗船上禁止带女人,但是在劫掠过程中俘虏地女人,是可以先玩玩再丢入大海的,在海上这么长时间。除了在特雷巴西港玩过几个船娘。霍兰德已经很久没有碰到好玩的女人了。 “天哪,这群无法无天的海盗。特雷巴西港可是塔利在那不列斯海岸最繁忙的港口之一,附近还驻扎着军队!”欧恩船长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 年轻的大副呆呆地看着传说中的罗伯茨船长,海风吹拂着他散乱的长,他穿着绷带长靴地脚踏在船舷上,挥了挥手。 “噢呼!” 海盗们大声叫嚷着,将用铁链系着地三脚勾丢了过来,锋利的脚勾刺入了欧恩号地船舷,数十条铁链将两条船连接起来,反应过来的水手们慌忙去拆解,只要欧恩号被海盗们利用铁链拉近,等海盗们登上欧恩号,那就完全没有希望了。 其实现在已经可以绝望了,但人类显然是一种求生意识非常强烈的生物,几个水手扑了过去,拾起地上的弯刀企图直接砍断铁链。 几声惨叫响起,这些水手胸口冒着鲜血,弩箭透过他们的身体,钉在甲板上,带血的弩尾颤抖着摇晃。 这样的近距离下,短弩的杀伤力就是欧恩船长的轻甲也抵挡不了多少,更不用说这些穿着布衣的水手了。 欧恩船长和大副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动弹,虽然伤心同伴的死亡,但现在并不是可以随便做出行动的时候,任何一个让海盗们警惕的动作都会成为短弩的目标。 鲜血在甲板上流淌,躲在船舱里的旅客们惊骇地看到了这一幕,有人已经开始绝望地尖叫,女人们哭泣着,孩子们躲在父亲的怀抱,几个还能思考的开始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大副看了一眼慌乱的船舱,他甚至没有想到去告诫他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像欧恩号这样的的船,海盗们在劫掠之后,并不会仔细搜捕残存,他们会直截了当地选择沉船。 脚下一阵剧烈的摇晃,让欧恩船长几乎无法站稳,欧恩号被拉拢靠上了海盗船,海盗们放下了软梯,握着短弩的海盗警戒着。罗伯茨船长和独眼海盗霍兰德以及十多个海盗登上了欧恩号。 “你们好,亲爱的朋友们。”罗伯茨船长似乎十分热情,他擦干净靴子上不小心染着地鲜血,“我和神甫一样,厌恶流血。” “但人生的无奈就在于,我们不能选择做我们喜欢做的事情,不做我们不喜欢的事情。”独眼霍兰德有一个肥大的肚子,这让他在说话的时候,浑身的肉都有些颤。 “你说得对。我现你和利玛教堂里那个修女研习教义之后,你说话都很富有哲理了,难道你在她的肚皮上耕耘时,她也这样感叹吗?”罗伯茨船长疑惑地看着他的下属。 “不,她是真心爱着我地,像爱神和始祖一样爱我。所以她选择做的事情,是她喜欢做的事情,不过我要求她爱我比爱神和始祖更多,她没有做到,我只好和她结束了这段恋情。我将她的脑袋挂在皇家流浪汉号的船堡上作为纪念。”霍兰德遗憾地道,“其实我不想这么做的,尊敬的船长,我誓。” “我不管你想怎么做,但我们不能这么对待我们的朋友。”罗伯茨船长看着欧恩船长的骑士轻铠和长剑,“真是不错的装备,我也梦想着成为一名骑士,可我只是准男爵。” 罗伯茨说地是他的外号黑色准男爵。 “罗伯茨船长,传说你是一名骑士海盗,还有准男爵的外号。如果你真的梦想成为一名骑士。请你像一名真正值得尊敬的骑士一样,和身为樱兰罗帝国骑士的我来一次公平决斗。”欧恩船长怀着最后的希望说道,但他并不期待这位黑色准男爵答应,因为对方的本性是如此的阴险凶残,如果他还有半点骑士精神,就不会选择成为海盗了。 罗伯茨眯着眼睛打量着欧恩骑士。他摸着自己的嘴唇。“我喜欢你地装扮,你说吧,决斗的赌约是什么。” “如果我输了,我就自杀。如果你输了,放过这艘船。”欧恩骑士有些喜出望外。 霍兰德拍着他肥肥的肚皮走近欧恩骑士,海盗们可没有经常洗澡的习惯,更不用说换洗衣服了,他们总会比长年奔波的水手更脏。那股腥臭的味道甚至连最便宜地港口妓女也不愿意接待他们。欧恩骑士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就是你说地公平决斗?”霍兰德替他的船长质问道:“我们尊敬的船长赢了,只有你一条命。而你赢了……你觉得公平吗?” “难道我输了,你们就不会把所有人都杀了吗?”欧恩船长怒道,“这是一样的!一样!” “霍兰德……”罗伯茨船长一巴掌扇在霍兰德的脸上,让胖子有些头晕目眩,呆呆地看着他的船长。 “这是两位值得尊敬的骑士之间的决斗,和你这个卑贱地海盗没有关系。”罗伯茨瞪着霍兰德,“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 霍兰德战战兢兢地退到罗伯茨身后,目光怨毒地看着罗伯茨船长。 “依照惯例,需要请一位公证人,这位公证人必须是个有身份地人。”罗伯茨船长为他知道骑士决斗的惯例而得意,他指着陆斯恩道:“这位勇敢地先生担任公证人吧……如果我赢了,我也会放过这位公证人。” 欧恩船长和大副又惊又疑地看着陆斯恩,联想起陆斯恩毫不担忧的态度和现在海盗船长罕见的宽容,不由得让他们认为陆斯恩是海盗的内线。 “谢谢。”陆斯恩微笑着躬身感谢罗伯茨船长。 “这是骑士的风度。”罗伯茨船长看着陆斯恩修长的手指,笔挺的身形,心中十分疑惑,他看到过浑不畏死的勇士,也见过吓得屁滚尿流的懦夫,却没有见过这样好像看热闹,事不关己的人。 “为你们的船长呼喊吧。”罗伯茨船长回头招呼着围拢在皇家流浪船舷上的海盗们。 海盗们大声怪叫起来,内容离不开问候欧恩船长的女性家人和乱七八糟的威胁。 “我誓,决斗之后你会后悔你妈妈把你生得这么漂亮!”这是最文雅而带着含蓄的性暴力威胁的了。 如果费迪南德在,这位敏感而妄想地骑士。一定会马上拧掉这个家伙的脑袋,陆斯恩又笑了笑。 罗伯茨船长朝着霍兰德比划了一下,身后握着短弩的海盗们警惕地将短弩对准了陆斯恩,罗伯茨船长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非常危险。 罗伯茨船长握着一把缴获的锋利长剑,上边还有以帕纳斯农神庙的徽章,显然这把长剑曾经属于一位家族历史悠久的塔利贵族骑士。 决斗开始了,欧恩船长怀着必死的决心捍卫着欧恩号,这是船主为了恭贺欧恩船长获得骑士勋章特地用他名字命名的船。欧恩船长对它有着非常强烈地感情,他绝不允许自己寄托了感情的它被海盗们沉没海底,当然他更想让船上的旅客们安全回到伦德,这是一个船长的职责。 作为一名海盗船长,罗伯茨船长更擅长谋划和指挥,决斗绝不是他的特长,在闪耀着寒光的长剑前,罗伯茨船长很快就被逼迫到船堡附近,他的额头上开始冒汗。 穿着轻甲的欧恩船长却越战越勇,他看到船舱里旅客们寄托希望的眼神。大喝一声,拼着手臂被罗伯茨船长锋利的宝剑划伤,一剑劈开了罗伯茨船长地小圆盾,长剑搭在了罗伯茨船长的脖子上。 “你赢了,我放过这艘船。”罗伯茨船长狠狠地盯着霍兰德,刚才他吩咐过,如果有危险,马上拿短弩射杀欧恩船长。 霍兰德耸耸肩,惶恐地解释道,“我没有想到这么快。” 欧恩船长的剑搭在罗伯茨船长的脖子上。并没有松开的意思,他冷冷地道:“让你的海盗回去,否则我马上杀了你。” 欧恩船长的剑刃紧贴着罗伯茨船长的皮肤,划破了一条血丝。 “作为一名公证人,我必须说,这很不符合骑士精神。”陆斯恩插话道。 “你信不信我让你再也说不出下一句话。”大副已经忍无可忍。他本来以为陆斯恩是一名非常有风度的真正的绅士。不畏惧敌人,任何时候都能沉着思考。 陆斯恩拿出他地金币旋转着,那把斧头已经被他丢掉了。 “你比海盗更卑鄙。”罗伯茨船长低声吼道,他惊疑地看着霍兰德,此时他的这位下属的态度让他觉得不妙。 “不,罗伯茨船长。因为刚才我说过,如果我赢了,你放过这艘船。你答应得太快了。我无法相信。我很快就明白了。你会翻过这艘船,但不会放过这艘船上的人。如果我是一名骑士。我绝不应该在整船人的性命受到威胁时,和你讲究这样的公平地骑士精神。”欧恩船长地手臂稍稍用力,让罗伯茨船长感觉到一份刺疼,“罗伯茨船长,你最好马上下令。” “船长,你杀了我,你们整船的人也会死。”罗伯茨船长毕竟是个声明显赫的大海盗头子,绝不会如此简单地就范。 “如果放了你,我们会死得更惨。”欧恩船长注意到几个海盗的短弩朝向了这边,转动了身体,躲到了罗伯茨船长的身后,大副也拿着刀抵住了罗伯茨船长的小腹。 “好。如果我答应放了你,你怎么保证我能活命?”罗伯茨船长一咬牙,此时他并不占据有利的条件,更何况他觉得霍兰德还在一旁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交换人质,你在欧恩号上。我去你们的皇家流浪号。三天后在马盖特岛上交换人质,大船停泊在三海里外,用小艇登岛,双方登岛人数限定在三人内,不许携带武器。交换人质后,各自乘小艇离开。”欧恩船长在罗伯茨船长难以置信地目光中平静地说道。 “船长!”大副暗自悔恨,他觉得自己腹诽欧恩船长地年金高出自己十倍,并不多了。 伯茨船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马盖特岛属于斯坎塔达斯群岛,按照公海条约,帝国第三舰队和法兰舰队都不会进入马盖特岛附近的海域,也因为欧德修凡克家族强大地苦修士们分散在这些岛屿上苦修,没有哪个胆大包天地海盗将这些岛屿当作经营的巢**。 欧恩船长低声嘱咐着大副。大副一边点头,一边泪流满面,在船舱里注目着的人们感激地望着欧恩船长,当然,并没有谁自愿替换欧恩船长担当人质。 “如果不能保护旅客,我这个船长就太不合格了。”欧恩船长昂着头,任由霍兰德将他绑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陆斯恩的手指夹着金币,按住了欧恩船长的肩膀。 “我说如果不能保护旅客,我这个船长就太不合格了。”欧恩船长疑惑而带着鄙视地看着陆斯恩。他已经将这个似乎完全忽视海盗的年轻人当成海盗的同伙了。 “我很喜欢这句话,和我经常说的一句话很相似。”陆斯恩的指甲锋利如刀,割开了欧恩船长身上地绳索,对霍兰德歉然道:“很抱歉,他不能跟你走了。” 不只是霍兰德和罗伯茨船长,连欧恩船长都怒视着陆斯恩,还有心情复杂的大副,以及那些旅客们。 如果欧恩船长不能当人质,自己这些人怎么能够安全,海盗们怎么会放过我们?船舱里的旅客们大声地忿骂着。 “瞧。你要保护的人,就是一群卑劣的生物。不过他们并没有错,在这样的条件下,求生的*凌驾于一切公义道德之上。”陆斯恩笑了起来,“当然,因为你不是这样卑劣的生物,所以你坚持的原则,凌驾于求生欲之上。不过我并不欣赏你这种愚蠢的原则,为了不值得付出地人而付出,没有任何意义。” 欧恩船长看着依然在幸灾乐祸嘲讽的陆斯恩。冷冷地道:“我是为了我的原则而付出。” “你和海盗讲原则?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位霍兰德先生,正打算将他的罗伯茨船长也抛弃,罗伯茨船长,你没有注意到点什么吗?”陆斯恩低声感叹道。 “霍兰德!你想干什么?”罗伯茨转头看了一眼,他马上就觉了不妥。 跟着霍兰德来到欧恩号上持着短弩的海盗。都是平日里更亲近霍兰德的一伙人。而且在船头甲板上张望观看的,也都是霍兰德的人,罗伯茨的心腹们此时都被安排在皇家流浪汉号的其他位置,因为罗伯茨和他们说过,这只是一桩小生意。 有几个走上船头地罗伯茨心腹,也被霍兰德的人夹在中间,很显然只要有什么异动,这些霍兰德的人会马上解决他们。 “当黑胡子爱德华船长威名远扬的时候。我和你都是一艘巴巴罗斯商船的大副和二副。当了近二十年的普通水手,你告诉我你懂得了一个道理:偷一个金币就要上绞刑架。为什么不去偷一笔更大地财富呢?我跟着你加入了戴维斯船长地海盗船……这样过了几年,你成为了海盗船上的二号人物,我依然默默无闻,因为我把许多功劳都送给你,两个人分功劳,总不如一个累积的快。在一次劫掠樱兰罗人商船的时候,我偷偷趁乱打死了戴维斯,你被推举为船长……从此以后,你未明远播,成为了那不列斯海上的王。而我?虽然可以说是皇家流浪汉上的二号人物,但我知道你一直在警戒着我,你害怕我像杀死戴维斯一样,再杀死你,然后自己当上船长。”霍兰德笑了起来,有着一种淡淡的悲哀,“我告诉你,其实在现你对我警惕着之前,我完全没有这种想法。”“霍兰德……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早就应该在你杀死戴维斯的时候,杀了你。”罗伯茨船长恶狠狠地道,同为海盗,他绝不会相信这时候霍兰德还会放过他。多错别字,因为这近2万字都是昨天码出来地,码完头晕目眩,看也看不清楚了。明天再修改,sorry,哎,看来我沉沦了,很沮丧。 这样做地因为是今天要来长沙,一直好吃贪玩,居然才知道长沙还有个普瑞温泉酒店,和朋友来玩玩,很一般,不推荐长沙的朋友尝试,夜景还不错,很寂静。温泉spa,不向mm推荐,贵。 让人震撼地是,我要的大床房,居然是两张床拼起来的! 第四十章 阿斯托利雅(2) 威严的皇帝浮雕像,绚丽的优银香花,在穿透薄雾的阳光中,璀璨夺目。 樱兰罗金币在陆斯恩的手指间翻动跳跃,犹如活物,手持短弩的海盗们在等待着霍兰德命令的同时,目光随着金币翻动,他们紧扣着机括,随时准备射杀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 不是每个人都会像罗伯茨船长那样小心,罗伯茨船长也会有疏忽的时候,更何况这些脑子里早已经被简单的丛林法则充斥的家伙,他们错误地将自己摆到了狩猎的位置上。 樱兰罗海峡南部海域稍有大风大浪,欧恩号起伏着,甲板上的鲜血四散流浪。 几具简单地结束了生命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暗褐色的甲板上,血液浸染后散出一种让人恶心的红黑色。 远处那个中年男人的尸体引来了一群鲨鱼,似乎闻到了欧恩号上的血腥气味,它们尾随而来,陆斯恩踢下一具尸体,任由鲨鱼们欢快地撕咬。 “海盗般的残忍!”欧恩船长怒视着陆斯恩,但他知道现在并不值得和陆斯恩计较,死的尊严固然重要,一船人的性命更应该小心翼翼。 “这叫海葬。”陆斯恩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不屑于解释,然后他念了几句祈送死灵魂升入天堂的经文。 “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就应该死在海里,这是最高规格的葬礼。”独眼的霍兰德随手从罗伯茨船长的头上取下高顶弯檐绒帽,海风鼓荡着他肥大的衣衫,他站在甲板上睥睨众生,操纵着生命地感觉。真的很不错。 对于欧恩船长来说,现在形式逆转,扣住罗伯茨船长已经毫无意义。他向大副使了个眼色,后毫不犹豫地放掉了罗伯茨船长。 “现在不是感悟人生和过去的时候,霍兰德。你不要忘记了,杀了我,你就没有了地图。”罗伯茨船长左右看了看,低声吼道。 霍兰德犹豫了一下,似乎在为地图和稳妥地船长位置间权衡。 “霍兰德,我们是朋友。小时候我偷来一条金枪鱼,我吃的是鱼头,我给你留下了绝大部分的鱼肉,你才能和你妈妈在洛熙区地下水道里活下去。”罗伯茨感叹了一声,他似乎真的有几分悲凉。 “在戴维斯的船上,最后一罐水,我留给了你,然后我喝的是你的尿。”霍兰德肥胖的脸颊微微颤抖着。独眼中看不出感情。 “我们地友谊坚不可摧。这次小小的误会,就让我们忘记吧。我会拿出地图,一起找到宝藏,我们平分,然后你可以接你的母亲为教会捐赠一笔钱,他们甚至会赐予你一个荣誉圣钥骑士的徽章。这样我们都可以成为体面人了。”罗伯茨船长并不在乎他们的秘密被旁边的陆斯恩和欧恩船长等人听去,在他们占据绝对控制力量的时候。可以在最后让死人来保守秘密。 “地图。宝藏?我是在欣赏塞维斯《海盗船长》的改编剧吗?这样地剧情真是太有意思了。”陆斯恩很不合时宜地插嘴。 “公证人,这是无效地决斗。我先前的承诺已经失效。”罗伯茨船长似乎想转移霍兰德注意力,重新竖立他船长的威严。 “什么承诺?”陆斯恩疑惑地问道。 “什么承诺都不重要,罗伯茨,这艘船上已经轮不到你号命令了。”霍兰德随手拾起一把水手刀,架在罗伯茨船长的脖子上。 罗伯茨船长看着霍兰德冷笑,“你不会杀我,杀了我,你们取不出那些债券和金币,更不用说传说中基德船长的宝藏了。我现在可以相信,你在杀了戴维斯之后,并没有想要再杀我的野心了,因为你如果有这样的野心,你就不会把戴维斯藏着地那份藏宝地图交给我。” “可惜,你辜负了我地信任和友谊。”霍兰德摸了摸他的右眼,“当你成为船长以后,我以为我地好日子就要到来了,可你为了竖立你的船长威信和所谓的大公无私,依然让我当一名普通的海盗,你知道直角器是什么吗?年轻人。” 霍兰德朝陆斯恩问,陆斯恩同情地回答道:“数十年前,六分仪还没有被广泛运用,远航时用来确定海上坐标的还是古老的直角器,这是一种t形的木制测量仪器,使用时要将它放在眼睛前面,再将横轴和海平线重叠,垂直的指针指向太阳,操作直角器需要直视太阳,会让人看瞎眼睛。” “不管我在战斗中砍掉了多少脑袋,身上有多少伤疤,我都没有得到我应该得到的,直到我看瞎了这只眼睛,你大概觉得这时候提拔我,不会再动摇你的地位和威信,才让我可以分一份半的战利品。”霍兰德冷不丁地翻转了刀刃,刺入了罗伯茨船长的右眼! “霍兰德……”罗伯茨船长捂住鲜血淋漓的右眼,剩下的一只左眼露出狰狞的怨毒,“如果你再折磨我,我誓,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基德船长的地图。” “在海上,船长就是国王,船员如果对船长不敬,他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罗伯茨,我已经是霍兰德船长了,我记得你曾经用过一些刑罚,都很有趣。抛入海中,这是最简单的。或可以把你捆在船尾上,你可以在拖曳中痛苦地多活几天,放逐也不错,只是荒岛难寻。把你丢在舢板上等待日射病或鲨鱼也是个不错的方法。摩西之法知道吗?用九股浸透菜油的绳子,绳鞭上装上倒刺,再给你的背上涂抹点美味的果酱,一定很有趣吧,始祖曾经为人赎罪,受过三十九鞭,不知道你能不能挨过这个数?”霍兰德倒转刀刃。舔舐着罗伯茨的血液,露出畅快的表情。 霍兰德表情如同嗜血的狂兽,完全失去了理智。罗伯茨一步步推到船舷边上,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海风刮开。海岸线,小岛和复杂的航线标注图案在风中飞舞,“霍兰德,你前进一步,我就把它丢进海里。” 霍兰德地步子果然停住了,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霍兰德。作为一名海盗,还有比宝藏更加重要的事情吗?有什么恩怨不能先抛开?说不定等我们找到宝藏后,你会现这些争执都只是无聊的小事情,船长?船长算什么?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一名贵族,像个上层社会地人一样喝着最美味的波尔多红酒,**法兰的凯尔维尔女人和埃博拉地女宠?”罗伯茨很满意霍兰德的表情,只要挨过眼前的难关,他一定会让霍兰德尝尝在船底被龙骨摩擦时。那些利刃般锋锐的木刺和石垢刺入皮肉的味道。 “巴尔巴罗萨。短弩给我。”霍兰德朝身后一名有着海盗中罕见的白皙皮肤地卷年轻人说道。 名为巴尔巴罗萨的年轻海盗将短弩交给霍兰德,顺手又拾起了一把水手刀,没有武器在手的海盗,总会缺少一种安全感。 霍兰德拿着短弩,在罗伯茨惊疑的目光中用他的独眼瞄准。 “唆!” 弩箭在海风中呼啸如一条黑线,准确地射中了罗伯茨的手腕,罗伯茨一声惨叫。手腕上的鲜血喷薄而去。他却依然死死地捏住那张羊皮地图。 霍兰德的嘴角牵扯出一丝狞笑,黑灰色地牙齿如野兽地獠牙般紧咬着下唇。他又射出一箭,罗伯茨再也吃不住痛,手一送,那张让罗伯茨视若生命,又拿来作为最后保命持凭的地图,被卷入了海中,一个浪花拍过,已经无影无踪。 “你!”罗伯茨船长绝望地软瘫在甲板上,不只是因为再也没有威胁霍兰德的东西,也为了基德船长的宝藏。 他看着在风中狂笑的霍兰德,难以置信地道:“那可是能让我们成为整个多米尼克大陆最富裕的人的宝藏,我们甚至可以用它来武装一只海军,比樱兰罗帝国地海军还要强大,建立比教皇宫更气派地宫殿,你……” 鲜血从他眼睛和手腕上的两个伤口流淌而出,然而此时他却好像完全无法感觉到那种疼痛一般。 “愚蠢地罗伯茨,看来你在那不列斯海岸的名声全是因为我而得来,黑色准男爵?这个充满着绅士和贵族味道的外号应该属于我。”霍兰德轻蔑地笑了起来,“我杀了戴维斯,在第二天才把那张羊皮地图交给你,难道你忘记了吗?在洛熙区,我们成为巴巴罗斯商船的水手前,我们可是靠着制作假冒身份证明和徽章生活,要复制一张羊皮地图并不难吧,每一个步骤你都很清楚,不是吗?” “救我……救我……年轻人,我可以让你成为皇家流浪汉的船长,我在那不列斯海的岛上还有三十多条船!”罗伯茨船长彻底绝望了,霍兰德没有放弃宝藏,他曾经最忠诚的朋友和下属,即使在那时候没有打算背叛他,却也已经开始防范他了! 他就近扑向陆斯恩,陆斯恩厌恶地闪开,作为一名西里尔区标准的贵族,他可没有兴趣和满身腥臭,经年累月不洗澡的海盗来一次热情的拥抱。 看到罗伯茨的垂死挣扎,霍兰德仰天大笑起来,充满了快意,他的笑声被海风吹散,远远地荡去,或其中还有一点点的悲哀吧,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在塔利王都洛熙区下水道里等待着罗伯茨接济的霍兰德,终于成为了皇家流浪汉号的船长,他将是那不列斯海上的王,是和黑胡子船长爱德华-迪奇,塞维尔小说《海盗船长》的原型人物威尔亚姆-汤姆逊,这样大海盗头子齐名的“独眼准男爵”。 霍兰德甚至想好了这样一个如此独特而悍勇的外号,他无数次在心中幻想着这一天,这时候他大声地在樱兰罗海峡上空喊出了自己的外号:“独眼准男爵!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大家都唤我做船长霍兰德,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坏事做尽,违背神的法则,当我在海上驰骋时。四处游荡,找寻猎物,烧死虏虐……” 塞尔维亚《海盗船长》中基德船长的遗言。这样经典的台词,霍兰德甚至没有机会背诵完备,一把锋利地剑刃已经割断了他的喉咙,鲜血从他的喉咙里如泉涌般,他艰难地转过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名原来递给他短弩地年轻海盗巴尔巴罗萨。 与此同时。躲到陆斯恩身后的罗伯茨趁人不备从怀中掏出一架连短弩,这是最尖端精锐的装备,和他地那把刻着贵族徽章的骑士长剑一样,是某次大收获中得到的战利品,也是他真正的保命武器,他甚至没有让霍兰德知道。 连短弩射出三只弩箭,让追随霍兰德的三个海盗顿时毙命,弩箭上涂抹着从毒蛇獠牙上取的毒液。见血封喉。 巴尔巴罗萨在剩下地两个海盗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转手操利索地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这就是背叛的代价。”罗伯茨得意地笑了起来,独眼鲜血淋漓,让他显得格外的恐怖,如同刚刚嗜血同类的恶兽。 “年轻人,你以为我真的是向你求救吗?你将为你的躲避付出生命的代价。”罗伯茨淡淡地宣判着陆斯恩地最后命运,他刚才只是为了寻求一个拔出短弩配合巴尔巴罗萨地机会,而且如果那些海盗反应迅射出弩箭。陆斯恩也是个不错的靶子。 陆斯恩很无辜。他真的不想被卷入这种无聊的事情。 “你……你为什么背叛我?”霍兰德看着巴尔巴罗萨,口中流淌着鲜血。怨恨而惊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巴尔巴罗萨。 巴尔巴罗萨笑了笑,顺手让霍兰德的另外一只眼睛瞎掉,“我讨厌这种目光。” 年轻海盗笑着对一旁紧皱着眉头的欧恩船长说道,“不要反抗,我有塔利王国最高阶地骑士勋章,我地剑术比你高明得多,三个回合,我可以挑下你的武器。” 欧恩船长沉默不语,刚才巴尔巴罗斯持刀结束三个海盗那炫目狠辣地手法,让他的话很有慑服力。 “你辛辛苦苦培养的心腹,你知道他为什么背叛你吗?因为他是戴维斯船长的儿子!我早就告诉他了,杀死戴维斯船长的是你!”罗伯茨踩着霍兰德肥胖的肚子,“真恶心,像踩着一条死肥猪。” 霍兰德听到这样的消息,却依然无法相信,死命地摇摆着脑袋,“不……不可能……罗伯茨,你这个蠢材,这是我让巴尔巴罗萨这样和你说的,他根本不是什么戴维斯船长的儿子,他是塔利国王的侍卫,你知道你那张掠私证可是我千辛万苦拿来的,巴尔巴罗萨答应过我,协助我成为船长!” 掠私证是一种由政府给私人武装船只攻击,俘获,和抢劫特许国船只的正式授权公文,获得掠私证的海盗,在特定条件下可以获得政府的保护,例如在针对非本国的劫掠活动中,拥有掠私证的海盗甚至可以得到本国海军的协助----前提是支付一部分的掠夺收入。 罗伯茨脸色煞白,他的独目中年轻海盗巴尔巴罗萨的笑容是如此让人惶恐,他的牙齿在颤,他可是知道巴尔巴罗萨的剑刃有多锋利,“他在说谎,他试图让我们的友谊产生裂痕,是这样吧,巴尔巴罗萨?” “友谊?你真会选择玷污人世间最美丽的东西。我还以为你和霍兰德之间的友谊最动人呢,罗伯茨,霍兰德,你们都很不错。”巴尔巴罗萨似乎完全不畏惧罗伯茨手中的连短弩,“霍兰德让我欺骗你,以戴维斯儿子的身份,以复仇的动机,成为你打入霍兰德一伙人中心腹。罗伯茨,可我并没有欺骗你,我确实是我的父亲----第一个从塔利国王手中获得掠私证的大海盗头子戴维斯船长的儿子。霍兰德杀了我的父亲,我一定会报仇。” 罗伯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闪到陆斯恩的身后,短弩却一直朝着巴尔巴罗萨。 “戴维斯船长,我的父亲,伟大的海盗头子。为了获得掠私证,不惜拿自己地儿子作为人质,这样的父亲。我依然选择为他报仇,不得不说我这样的品德在他卑劣地行为下显得过于高大。”巴尔巴罗萨蹲下身来,利刃刺入霍兰德的心脏。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但是我还有其他地使命,我必须替国王掌握那不列斯海域最强大的一只海盗,你们在国王的海域里获得巨额的财富,我们的国王只能分一小部分,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不如让国王亲自掌握。除了给国库增加收入外,还可以增加一只在战时不容忽视的军事力量。” “巴尔巴罗萨!”看着年轻地海盗,或说国王的侍卫靠近,罗伯茨大声地警告,声音中满是战栗。 “不要再试图拿什么基德船长的地图来诱惑我,那本来就是我们英明的国王,欺骗我那足够贪婪狠辣,却不够聪明的父亲的小道具。基德船长?那可是塞尔维小说中的人物。你们以为真正存在吗?赞美伟大而睿智的国王。”巴尔巴罗萨话音未落。人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罗伯茨松开机括,三只弩箭射向他地身前,护着他撤向皇家流浪汉号,但这三只弩箭却以一种理所当然地姿态落空,射入了海水中。 一道白光闪耀之后,罗伯茨船长的头颅跌落在地上,滚入了霍兰德的血液之中。圆乎乎的脑袋朝着天空。瞪大着仅留的一只眼珠,呢喃了一声:“好快的刀!” “这就是人心。忠诚,背叛,友谊,阴谋,残忍,阴暗,丑陋,悲哀,怨毒,宝藏,伟大,睿智,诱惑,当这些词汇交织在一起,这绝对是小说家剧作家和诗人笔下最动人的题材,你说是吗?欧恩船长。”陆斯恩望着碧蓝地海水,嘴角勾勒出动人心魄地弧线,如同盘旋的海鸥划破天空留下地痕迹。 “巴尔巴罗萨,和我决斗吧,你是一名骑士。”一直沉默不语的欧恩船长再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陆斯恩轻声笑了起来,这位船长比费迪南德更像一名骑士。 巴尔巴罗萨也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船舱里那些已经被甲板上触目惊心的死尸吓得晕眩过去的旅客,听不清出甲板上对话的他们,完全弄不明白现在的状况。“我已经不是一名骑士了。我是一名海盗,皇家流浪汉号的第四任船长。”巴尔巴罗萨瞟了一眼欣赏海景的陆斯恩,“睿智的国王将我的儿子和妻子作为人质,作为对我信任的持凭,这是一个同样英明的决定。但他却似乎忘记了,我的父亲既然可以舍弃我,我为什么不会舍弃我的儿子?这样简单的逻辑,他并没有想到……大概是被我平常所表现出来的对父亲的思念和对儿子的疼爱所欺骗了,我不只是一名高阶骑士,也是一名纵横四海的大海盗头子,我还可以兼职成为剧团的演员,你说是吗?” 陆斯恩没有回头,笑着道:“很了不起的人,人类果然是最接近恶魔的生物啊,这样的生物,却要去信仰始祖和神,真是让人费解。” “不过,我想那张基德船长的藏宝地图,大概是真的吧,否则你成为一名海盗的理由,似乎并不足够。”陆斯恩摊开手心,居然是罗伯茨被霍兰德射入海中的羊皮纸,上边还有湿漉漉的海水。 巴尔巴罗萨心中一跳,奇怪地看着陆斯恩,他什么时候拿到了这张羊皮纸?湿漉漉的海水说明了这种羊皮纸确实跌入了海中,但这个风度十足的年轻人,从来没有脱离巴尔巴罗萨的视线。 陆斯恩展开羊皮纸,上边有宝藏位置的大体标注,位于樱兰罗海峡南部的浅海区域,那里是凯尔维尼亚群岛,这里被樱兰罗渔民们称为死亡海域,除了密布的礁石以外,在浅海居然还有数不清的大漩涡,有些漩涡的直径甚至可以达到数海里。 这片海域的上空,甚至是飞鸟的禁区,没有任何一只海鸥或海燕会飞越这里,渔民们认为这里是恶魔盘踞的地方,但欧内斯特在十多年前解答了这个问题,作为一名水系魔法师,他很简单地就得出了结论。这些漩涡成为一个聚光镜,将漩涡凹面的阳光集中在天空中的某个范围,让这个范围内的热量足以融化钢铁。那些飞过地鸟类,会被直接烤熟,甚至变成焦炭燃烧起来。 即使如此。渔民们依然将这里视作神秘的禁地,因为欧内斯特也没有办法解释这些漩涡是如何产生的,他地水元素镜像只能反映出这些漩涡的底部是通往海底的一些无底黑洞,强大地吸引力甚至让欧内斯特中断了他对水元素的操纵能力。 数不清的漩涡分布在凯尔维尼亚群岛的周围,基德船长现的宝藏就隐藏在这些岛屿上,但是从来没有人可以避开这些漩涡踏入这些神秘的岛屿上。 陆斯恩手中地这张藏宝地图。除了标注宝藏在凯尔维尼亚群岛的位置外,还有一条红线标注出的航线,这条线路的周围画着大大小小的圆圈,指代着那些即使帝国第三舰队最庞大的阿尔多斯大公号也逃脱不了的死亡漩涡。 “怎么样,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寻找基德船长的宝藏吗?”巴尔巴罗萨和罗伯茨船长同样小心谨慎,眼前地陆斯恩绝不像一个不知死活地疯子,谁知道他会不会是和巴尔巴罗萨同样的高阶骑士? 虽然有了这张藏宝地图,但巴尔巴罗萨绝不会如罗伯茨与霍兰德那样盲目地相信。面对神秘的禁地。传说中恶魔盘踞的岛屿,多一个人总会多一份力量……虽然也许是一份潜藏的危险。 巴尔巴罗萨相信陆斯恩无法拒绝这种传说宝藏的诱惑,多米尼克大陆最富裕的人,比教皇宫更奢华地宫殿,武装出比樱兰罗帝国第三舰队更加强大地舰队,这种种财富,地位和力量的希望。都可以通过这份宝藏实现。谁能拒绝?只要小心面对,巴尔巴罗萨自认自己地机智和剑术。并不会让他落入不利的状况。 更何况他还有一船的海盗,凭借着往日的威信,他足够驾驭皇家流浪汉号,海盗们的忠诚在剑与金币面前,随时可以转向巴尔巴罗萨。 “我很有兴趣,同时我建议,一定要带上这条船,我们可以让欧恩号作为前锋,如果这条航线有什么错误的地方,欧恩号至少会为我们提供危险的警告。”陆斯恩在欧恩船长几欲噬人的目光中带着笑意说道。 “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巴尔巴罗萨欣赏陆斯恩灵活的头脑,虽然他迟早也会想到拿欧恩号当探路石,但陆斯恩还是快了他一步,巴尔巴罗萨并不会容不得别人表现得比他更优秀。 “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建议,这张海图可以交给欧恩船长,让他来操纵欧恩号,其他的旅客作为人质送上皇家流浪汉号。因为欧恩船长高尚的骑士精神,和对旅客负责的原则,我们可以相信,他一定会小心谨慎地为我们探路,并且不会尝试逃跑。因为他高尚的骑士精神,我们也不必再派遣几位海盗同伴来到欧恩号上监督欧恩船长了……欧恩号很有可能沉没,所以在选择登上欧恩号的人选时,一定会让皇家流浪汉号上的海盗先生们非常不愉快,避免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必须感谢欧恩船长。”陆斯恩拄着手杖,理了理被海风吹拂散乱的黑,和善而温柔的笑意在他的嘴角绽放,“你会这样的做的,是吧?欧恩船长。” “我誓,我再也没有见过比你更卑劣的家伙!”欧恩船长气得浑身抖,他克制着自己要撕裂陆斯恩嘴角的冲动,已经让他的手掌心掐出了血迹。 “谢谢,你应该说,你真是一个恶魔!这样的赞美,会让我十分感动。”陆斯恩微微躬身,自顾自地登上皇家流浪汉号的软梯,一群因为欧恩号甲板上的流血内斗而麻木的海盗们机械地让开路来,仿佛陆斯恩真的是他们中的一员。 巴尔巴罗萨心中对陆斯恩的警惕却稍稍松散,卑劣的家伙,才是海盗的朋友。 巴尔巴罗萨招呼着几个被他拉拢进皇家流浪汉号,也有着塔利国王阴影笼罩的海盗,登上了欧恩号,驱赶着那些作为人质的旅客们登上了海盗船。 女人们在低声抽泣,孩子们惊骇地瞪大着眼睛,男人们躬着身体战战兢兢地攀爬着,有个人在软梯上掉进了海里,被一直尾随的鲨鱼们马上吞入了鱼腹。 巴尔巴罗萨和海盗们都没有心情来像平常一样折磨这群可怜的人们,更何况他们也是让欧恩船长顺从的人质,为了不逼迫得欧恩船长铤而走险,海盗们都很聪明地暂时不去招惹他。 巴尔巴罗萨很快就和他的同伙们控制住了皇家流浪汉号,在斩杀了几个分不清楚局势,还妄图和巴尔巴罗萨争夺皇家流浪汉号控制权的家伙后,巴尔巴罗萨已经被海盗们恭恭敬敬地称呼为“戴维斯船长。” “恭喜你,戴维斯船长。”陆斯恩站在船头的甲板上,看着欧恩船长操控着欧恩号领航,他的背后是望着他目光惊骇的人们。 “谢谢,作为一起寻找宝藏的盟友,我希望你能介绍下自己,这对我们亲密无间的合作有好处。”巴尔巴罗萨迈着轻快的步子,他确实有点得意,成为一名海盗船长,生杀予夺的感觉是如此美妙,远远过了一名国王的侍卫。至于妻子,以后可以再娶一个更漂亮的,好人家的女儿,儿子也可以再生,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找一群女人来为他生儿子。 儿子算什么?能和亮闪闪的金币相比吗?巴尔巴罗萨感谢他父亲戴维斯的教导,这是人生的真谛。 斯恩不经意地道:“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作为朋友,我可以告诉你全名,你也可以亲密地称呼我陆斯恩。” 巴尔巴罗萨目光呆滞,比他赫然现陆斯恩握着掉入海中的羊皮地图时更加惊讶。 “我相信你能够理解我。”陆斯恩说道。 巴尔巴罗萨机械地点了点头,这两个姓氏太荣耀,太光芒四射,很容易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相比这个,我更希望你能为我解释下,这几个字……阿斯托……会是阿斯托里雅吗?”陆斯恩指着巴尔巴罗萨从霍兰德手里夺来的羊皮地图,边角的文字有些模糊。 “阿斯托人。不是阿斯托利雅……不过确实和远古传说中的阿斯托利雅有关系。”巴尔巴罗萨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斯恩,“你怎么知道阿斯托利雅。” 巴尔巴罗萨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才知道阿斯托利雅这个名字,陆斯恩却轻松地吐出这个词,很难让他不生疑虑。 “《古代水生阿斯托人种论证》,烈金雷诺特家族的藏书里有这本。”罗秀在阁楼里翻《科波菲尔为你讲解魔术》时,曾经翻到过这本书。 这是偶然吗?巴尔巴罗萨疑虑重重地看着自己的盟友。 明天回家,再慢活细工。 在旧书市场居然淘到一本拉丁文版的《博罗奔尼撒战争史》,克里斯汀夫人看过的那本。赫然现,如今的社会民主和城邦时代的斯巴达社会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没有斯巴达人的公民权,我们只是庇里阿西,然后许多庇里阿西给广大的低收入打上了黑劳士的标签。 3级,这个社会就这三级,从希腊城邦,到现代文明,没有任何进步。 心情沉重,这不是我的风格,郁闷。记得我高中作文写过这样的东西,被狠狠地教训。 第四十一章 流言止于智者 樱兰罗帝国四面环海,极北的喜拉雅雪顶更是整片多米尼克大陆冬季寒流的源地,喜拉雅雪顶以北的海岸是整片的冰洋,海面上覆盖着无数雪山冰块,它们小如拳头,大如山麓,完全杜绝了海盗,敌舰从樱兰罗北海岸登陆的可能。 东面则是帝国第三舰队巡防的海域,这里是樱兰罗帝国来自海上威胁最大的地方,在北维海盗遭受沉重打击后,他们无法在纳维亚半岛囤聚巢**时,曾经孤注一掷地企图对东岸的富裕港口起袭击,在零星的几次侥幸成功以后,第三舰队的防守更加严密了,东面海域成为了樱兰罗帝国最安全的海域。 西面和爱兰度王国隔海相望,帝国第一舰队和帝国第三舰队都在此有舰队驻扎,而南面则是第二舰队巡防的范围,虽然普雷斯科特山脉减少了敌舰的登陆点,但因为伊苏河入海口靠近南部海岸,为了防止敌舰顺着伊苏河逆流而入攻打伦德,这一带的巡防也十分严密。 樱兰罗帝国的海域如此宽阔,再严密的海军巡防也不可能让海防线完全没有死角,如今皇家流浪汉号和欧恩号行进的路线就属于第一舰队和第三舰队都忽略的一片海域。 这里是连阿尔多斯大公号都会退避的死亡海域,倒也没有特别重视的必要,除非像巴尔巴罗萨这样握着藏宝图标注了航海线的寻宝海盗,没有任何人会求死般地将自己的船只驶进这片恶魔盘踞的禁地。 欧恩号的大副打出了旗语,示意前方现一个激流漩涡,考验这份藏宝图航海线准确性的时候到来了。 巴尔巴罗萨屏住呼吸,透过望远镜紧紧地盯住欧恩号,皇家流浪汉号地舵手额头上大汗淋漓。这里无数恶魔的传说,无数神秘的船难,都让他如临大敌,没有人知道这份藏宝图是否会真的带领他们避开死亡漩涡。 神的赐福,恶魔的诅咒,只在片刻之后便可分晓。对于未知的海域,即使欧恩号先行一步被漩涡吞噬,可以警告皇家流浪汉号,但后并没有完全的把握逃离。 像一只在碧海蓝天间缓缓爬行的蜗牛。皇家流浪汉号没有再满桅前行,除了漫不经心地陆斯恩,海盗们都围在甲板上,包括那些人质也不得不关心起前方的欧恩号。 欧恩号成为孤胆英雄。在阳光下投射出的船影如同随行的幽灵,随时会让这艘肩负着人质性命地渡轮消失在表面平静的海域之中。 巴尔巴罗萨回头看了一眼陆斯恩。从对方那平静地表情上并没有得到可以让他安心的信息,不由自主地心脏一阵狂跳,他不惜背叛塔利国王,罗伯茨,霍兰德。妻儿,如果最后落得一场空。不用再期待着和陆斯恩为了最后的财富你争我夺,他就会自己投海自尽了。 有经验的海盗从甲板上垂下一条浮线,察看着水流的方向,这个激流漩涡地边沿极其宽阔,如果不注意航向,也可有可能不知不觉地顺着旋转流动的海水卷入漩涡中心。 “让始祖保佑他们吧。”海盗们大概是第一次诚心地祈祷。 “欧恩船长是好人,一定平安无事。”一个作为人质地中年女人流着泪。很感动忧心的模样。 漫长的等待。当欧恩号的船影不再被牵扯凌乱时,大副再次打出了旗语。 “避开了第一个漩涡!”巴尔巴罗萨放下望远镜。虽然他尽量按捺着,但那份欣喜依然很轻松地感染了他附近的海盗。 海盗们欢呼起来,人质们也松了一口气。 “你好像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巴尔巴罗萨将望远镜交给他的心腹,走到陆斯恩身前。 陆斯恩笑道:“担心也没有什么用,对我来说,这只是一笔意外之财,如果还没有到手我就为了它紧张不安,到最后我却没有机会真正地获得他,岂不是太不值得了?” 陆斯恩地话似乎意有所指,却也提醒了巴尔巴罗萨,两个人都在互相警戒着,巴尔巴罗萨不应该过于紧张,更应该小心防范“盟友”,否则正如陆斯恩所说地,免得最后感叹“太不值得了”。 只有属于自己,握在手心的财富,才值得紧张,巴尔巴罗萨认可了这个道理,指挥起海盗们更是得心应手。 不久以后,欧恩号再次避开了藏宝图上标注地第二个漩涡,这个漩涡是凯尔维尼亚群岛附近最大的一个漩涡,和周围其他的三个大漩涡之间只有狭窄的平静海域可以通过,有些许差错就会被卷入几个漩涡之间的乱流,这种乱流可以轻易地将巨舰撕碎成碎片。 自然的力量依然让人类感觉神秘莫测,大概只有得窥自然真理的魔法师们,才能够勇敢地对抗和利用自然。 巴尔巴罗萨终于稍稍放下心来,也可以接着和陆斯恩讨论古代阿斯托水下人种的问题了。 “据说他们并非是可以像传说中的美人鱼一样在水里自由游动和呼吸,只是因为他们高度达的文明,使他们可以在水底建立城市。在圣伯多禄国保存的据称是古代阿斯托人语言著作的抄本和现今留存的南埃尔法远古文明的记载中,都有确切地证明阿斯托人的存在记录。”巴尔巴罗萨居然随身携带着一本《月经》,这作为一名背叛兼海盗船长,实在是一个让人惊讶的事实。 他指着其中记录米迦勒携天国倾力一击使得堕天使和恶魔们大败的记录,“就是这次天国和地狱的战争,毁灭了阿斯托人的水下文明,也因为这些天使和恶魔的战斗,使得这里遗留了无数死亡漩涡,在水深不到三百尺,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海底的地方,这些漩涡太过于神秘了,再博学的魔法师也无法解释这种完全违背自然原理的现象。” 巴尔巴罗萨曾经是一名骑士,意味着他获得过良好的教育,也接触过一些关于魔法师的记录。 “古代阿斯托人如果真的如一些神秘学家和历史学家考证的那样,拥有远多米尼克大陆的文明,他们为什么只蜗居在凯尔维尼亚群岛附近的海域?按照智慧生物的习性,他们会不可避免地对多米尼克大陆动征战,我并不相信存在真正地厌恶战争和流血的人类,或有个别人,如欧恩船长确实有高尚的道德,但作为一个种族,一个民族,古代阿斯托人的高度文明却让他们没有留下任何一次对多米尼克大陆的战争记录,太不可思议了。”陆斯恩否定巴尔巴罗萨根据一些传说和臆想得出的推断,如果牵扯上那次他亲身经历的战争,他能够有更符合真相的猜想。 巴尔巴罗萨随身携带的并不只是一本《月经》,还有一本古拉西哲学家图文德尔的著作《言》,这本书中记载着图文德尔的弟弟柯里希亚斯讲述的古代阿斯托人建立的阿斯托帝国的故事。 “柯里希亚斯和他的哥哥图文德尔一样是古拉西另外一名大哲学家苏文西的门生,他在和图文德尔的一次谈话中屡屡强调了阿斯托帝国的文明高度。柯里希亚斯的祖父从古拉西诗人索伦那里听到了阿斯托帝国的故事,索伦是古拉西七圣人中最博学睿智的一位,我们可以相信他……这位圣人从南埃尔法来,在记载埃尔法王和国外使节往来的老祭司那里听到了阿斯托帝国曾经派遣使和埃尔法王递交国书。”巴尔巴罗萨翻阅着图文德尔的著作,上边一些关于阿斯托帝国的描述,被他用黑色的墨线重点标注出来。 陆斯恩饶有兴趣地接过这本用古拉西文撰写的哲学巨作,有些好笑地道:“这就是阿斯托人传说的起源吗?埃尔法老祭司告诉诗人索伦,诗人索伦再告诉柯里希亚斯的祖父,这名祖父讲述给他的孙子听,柯里希亚斯又转述给他的哥哥图文德尔,图文德尔再配合自己的想象和推理,让多米尼克大陆第一次出现了阿斯托人和阿斯托帝国的故事。流言止于智,但如果智制造流言,愚民岂能分辨?” “你不相信阿斯托人的存在?”巴尔巴罗萨的脸色有些难堪,“如果我们指望在凯尔维尼亚找到宝藏,阿斯托人的存在就是宝藏存在的先决条件。” 他觉得这个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年轻人,对于传说故事的真实性的兴趣,远远过了宝藏。这是一个好现象,巴尔巴罗萨这样认为。 第四十二章 巴尔巴罗萨船长的穿越 死亡漩涡,是凯尔维尼亚群岛海域最大的威胁,但并不代表只避开这些漩涡,就一帆风顺了。 浓密的云雾飘荡在这片海域上,这种阳光都无法穿透的浓雾会让船只迷失方向,如果是在普通的海面上,船舰大可以尽快驶出云雾再确定坐标和方向,但在凯尔维尼亚海域,这却是致命的危险。 密布的漩涡,任何偏差的航线都会导致船毁人亡,如何避开这些浓雾,也是必须小心注意的事项。 还好基德船长留下的这个藏宝图上不只标注了避开漩涡的航线,还有那些浓雾的信息,当一片名为特尔斐泪水的浓雾飘荡在欧恩号必经的航线之上时,欧恩号和皇家流浪汉号都只能降下桅杆,抛下了船锚停止前进。 这片海域并不深,站在船舷旁往海里张望,可以清晰地看到海底有建筑物的痕迹。 “你看,这个宏伟的灰色建筑,它是非常规则而完整的三角形,很有可能就是高度文明种族留下的建筑物,它可以作为这里曾经是阿斯托人城市的证据。”巴尔巴罗萨和陆斯恩并肩往海底探视着,这个三角形的侧边长达千尺以上,顺着这条侧边,还可以看到许多道路状的灰白色条纹与各种疑似建筑物的规则物体。 如果是在其他的海域,陆斯恩大可以召唤出阿米拉触手察看海底的状况,就像他让这只深渊生物捞出那张被罗伯茨失手掉进海里的羊皮地图一样。 这片海域充满着神秘和恶魔的传说,谁也不知道这里是否隐藏着什么可怕的强大存在,对于这些强来说,它们占据的地盘,绝不会允许其他类似存在地入侵。阿米拉触手如果被这种强大存在现,说不定会给陆斯恩带来不小的麻烦。 至少陆斯恩搞不清楚这些漩涡的存在原由,如果这些漩涡是某个大恶魔的警戒标记,那足以说明它的实力,是现在的陆斯恩无法对抗的境界。 “米尼大墙。”巴尔巴罗萨指着远处一片如同广场一样的宽阔而漫长的白线,似乎是由极大块经过打磨地岩石拼接在一起,荡漾的海水虽然干扰了视线,但并不妨碍巴尔巴罗萨确认现在皇家流浪汉的位置,这条米尼大墙作为重要标记也标注在藏宝图上。“只要特尔斐眼泪浓雾散去,欧恩号顺着米尼大墙往前,就可以避开最后一个非常危险的激流漩涡了。” 巴尔巴罗萨觉得胜券在握,他更有心情和陆斯恩讨论古代阿斯托人和阿斯托帝国存在地真实性了。 “如果图文德尔的记载只是他编造出来。或其他人编出来欺骗他地,那这些显然是高度达文明种族留下的建筑物如何解释?”巴尔巴罗萨略带得意地问陆斯恩。 陆斯恩没有回答他。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 这让巴尔巴罗萨再度警惕起来,对于完全无法控制,也无法把握对方心理的人,巴尔巴罗萨有着本能的戒心。 特尔斐眼泪浓雾一时半会不会散去。落日西斜,在海上生活习惯了的海盗们无心欣赏海上落日地美景。但眼前凯尔维尼亚群岛附近的景致依然让他们深深地震撼了。 因为阳光倾斜地角度几乎贴近了海面,附近海域凹进去的漩涡便更早地脱离了阳光在照射,在漩涡周围的波光反衬中,漩涡的阴影格外引人注目,举目望去,只见整片大海上覆盖着大大小小无数个黑洞,仿佛是通往未知空间的通道。充满着神秘和未知的摄人力量。 这些黑洞大得直径足有数海里。小得也可以让皇家流浪汉号完全沉沦,海盗船孤独地停泊在这些黑洞中。犹如陷入狼群中,面对一张张血盆大口抖的羔羊。 欧恩号停泊在浓雾中无法前进,皇家流浪汉号也不会冲进浓雾和欧恩号一起迷茫,这种同生共死地友谊并不存在于两艘船之间。当最后一丝阳光随着夕阳沉入海平线下,黑暗降临后,巴尔巴罗萨布停船过夜地命令,要让这片巨大的浓雾散去,必须等待明日近午时地阳光了。 留下几个海盗在甲板上看守人质,其他海盗各自去玩乐了,虽然海盗船上的规矩很多,但他们依然有许多可以打时间的方法,例如各自吹嘘曾经玩过的漂亮女人,手底下有多少条人命,死鬼霍兰德曾经向罗伯茨贡献过他的**之类的,现在这两个皇家流浪汉号最早的海盗头子已经死了,海盗们更是肆无忌惮地泄着他们曾经被压迫时的不满。 巴尔巴罗萨虽然很满意戴维斯船长的称呼,但他显然无心当一名永远的海盗,他更希望用基德船长名字命名的阿斯托人留下的宝藏建立他的强大势力----能够在多米尼克大陆上成为一方枭雄的势力。 他没有想要这些海盗跟随自己的意思,自然不会重视海盗们的纪律,在几个海盗的试探下,巴尔巴罗萨允许海盗们挑选几名女人质过夜。 “有两个女人很不错。”在罗伯茨的船长室里,巴尔巴罗萨向陆斯恩提议。 “谢谢。”陆斯恩婉转地拒绝了。 不好女色,对宝藏的兴趣更多是因为好奇宝藏的来源,而不是宝藏本身,他需要什么?巴尔巴罗萨无法揣测陆斯恩的心理。 “这是船上最干净的一个房间,如果你愿意去霍兰德那只肥猪的房间,我也可以和你交换。”巴尔巴罗萨依然用亲密朋友的口吻和陆斯恩说话。 “那我宁可到甲板上看月明星稀的天空,和海风度过一个缠绵的夜晚。”陆斯恩也表现得十分友善,对于巴尔巴罗萨过于亲热的说话方式并不介意。 “那可不符合我对待朋友的习惯。晚安,一会我让人送来一瓶红酒,是不久前缴获的一批,被罗伯茨藏起了最好的一瓶。”巴尔巴罗萨离去后,果然派人送来了一瓶波尔多地区酒庄的红酒。 即使是船长的房间,里边依然充满着海盗独特的酸臭气味,陆斯恩毫不犹豫地在密闭的船舱里开了几个洞,让海风灌入,吹散让他恶心的气味。 他绝不会在罗伯茨的床上睡觉,坐在靠椅上,望着洞孔里的狭窄天空,星星闪烁着,眨眼眨眼如同他明亮的眼睛,一片薄云飘过,遮住了他能看到的星光,他似乎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一线冰凉的液体从陆斯恩的头顶灌注而下,顺着他额头的丝流淌过眼角,来到了他的唇边,陆斯恩伸出舌头舔舐着,醇香浓厚的八年份欧-布利昂堡红酒。 “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好意呢?这样美味的红酒,我都舍不得喝。”巴尔巴罗萨出嗤嗤的笑声,在夜中格外让人觉得恐怖,他的身边站着两个心腹。 “你拒绝品尝这样的红酒,说明你对我心怀警惕,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这样我只好除掉你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只相信我的朋友和死人。”巴尔巴罗萨看到陆斯恩睁开眼睛,凑近他,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嘴角诚挚的微笑。 陆斯恩被绑在了椅子上,椅子是坚固的柚木,绳索正是那种浸透了菜油,被用来执行摩西之法鞭刑的绳鞭。 “再强壮的人也无法挣脱。”一个海盗得意地卖弄,“我用的是非常复杂的绳结,只有我才能打开。” “你要干什么?”陆斯恩任由那些红酒流入衣衫内,依然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的随身行礼可都是放在欧恩号上,一会没有办法换衣服了。 “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意图?虽然我不可能放了你,但我可以让你死得轻松一些。霍兰德死前介绍过海盗的刑罚,你也听得很清楚,我并不想将这些刑罚一个个地用在你身上。”巴尔巴罗萨期待地看着陆斯恩,最好后能暴露出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我感觉有些累了,我希望回到伦德后,陪伴在我身边的只有夏洛特庄园里的她们。”陆斯恩难得露出不耐烦的情绪,“像这种被不知所谓的人暗算,仇视的事情,虽然我可以忽略,可以不屑,但最好不要再生了,烦。” 那位海盗非常自豪的绳结迅打开,绳索顺着陆斯恩站起来的身体跌倒在地上,桫椤手杖的根须捆住了目瞪口呆的巴尔巴罗萨。 “把他丢进海里。”陆斯恩命令着那两个如同木桩般呆滞的海盗。 这些漩涡大概是通往阿斯托利亚的传送门吧,所以巴尔吧罗萨船长很有可能会穿越。 第四十三章 阿斯托里雅大门 陆斯恩控制住了皇家流浪汉号,这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从甲板走到船舱底部,让一群桀骜不驯的海盗付出些许惨痛的代价,他已经成为了新的海盗船长。 至于见证了陆斯恩桫椤手杖神奇力量的两名海盗,则成为最先向他效忠的船员了,可以帮助不愿过多参与海盗船管理的陆斯恩控制这条船。 皇家流浪汉号在一天之内有了第四位船长,让见惯了背叛谋杀血洗的老海盗们也都啧啧惊叹着。 “你们好,我是夏尔船长。”陆斯恩微笑着向甲板上的人质们介绍自己。 虽然是个笑容和蔼的海盗船长,但也是海盗船长,原本还指望着他曾经也是欧恩号上的旅客,会搭救自己的人质们彻底绝望了。 巴尔巴罗萨的死,并没有改变什么,在第二天上午特尔斐眼泪之雾散去后,欧恩号在望远镜中露出了身影,皇家流浪汉号的海盗们根据陆斯恩的要求打出旗语,命令欧恩号继续前进。 欧恩船长并不知道皇家流浪汉号上的情况,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向陆斯恩提出什么要求,他已经觉得陆斯恩才是最卑劣的人。 巴尔巴罗萨之所以会在晚上动手,是因为他觉得这份藏宝图上的航线标注完全正确,似乎不需要陆斯恩的帮助,少一个分宝藏的人,更符合巴尔巴罗萨的要求。 不知道这份基德船长留下来的藏宝图是如何绘制出来的,陆斯恩非常钦佩制图对附近海域的熟悉,这也让他对宝藏的说法完全持否定态度,能够制作出这样地海图,怎么还会任由宝藏留在这个荒岛上? 海面上密布着的岛屿已经清晰可见,离欧恩号最近的一座岛屿在藏宝图上标注着多尼亚岛的名字。岛屿上满是奇异的植物,有参天的巨木,也有在海岸边上蔓延开来有奇怪锯齿形状的青藤,欧恩船长清楚地看到了一种有着数尺直径的血红色花朵,花瓣上密布着细密的黑纹,一条条毒蛇盘踞在花瓣上,让人不寒而颤。 “我誓,以我在整个樱兰罗海峡航行二十多年地经历,登陆过数百个荒岛的历史。我可以确定,这里的植物都是独一无二的品种,再博学地魔法师和多明尼卡神学院学也无法将它们分门别类。”欧恩号停泊在多尼亚岛前,欧恩船长并没有放下小艇上岛的意思。光是那种吸引毒蛇地血红色花,就可以阻止普通人上岛探险的念头。 即使这里真的有数不清的宝藏。欧恩船长也不会动半点心思,他现在非常满足,因为那些贪欲占据了头脑的海盗,一定无法活着离开这种蛮荒状态地岛屿,只是远观已经如何可怕。多尼亚岛上肯定还有更多危机重重的地方。 “宝藏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得到地吗?”大副轻蔑地笑了起来,“能够得到宝藏的。都是能够屠杀邪恶魔法师和恶魔的骑士与英雄,绝不会是海盗。” “骑士小说并不符合一个水手的身份,年轻人,你难道忘记了你还因为塞尔维的《海盗船长》而认为海盗中也有骑士的幼稚想法吗?”欧恩船长提起了大副鼓吹罗伯茨船长的话。 大副面红耳赤,他爬上桅杆,打出了旗语,示意皇家流浪汉号可以靠岸。 “我们没有危险。但皇家流浪汉号上地人质。肯定会被海盗们驱赶去探路,必须想想办法。”欧恩船长地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他又想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灭绝人性地海盗不会在乎他人的性命,但都会很珍惜自己的命。 “是的,即使试探过藏宝图的航线没有问题,但在回航时,他们依然会要求我们在前边领航,为了自己的生命,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过分。”大副爬下桅杆,他透过望远镜,可以看到皇家流浪汉号上面目狰狞的海盗们正在狂热地庆祝。 当皇家流浪汉号靠近多尼亚岛时,海盗们脸上的兴奋渐渐凝固,他们和欧恩船长一样,惊骇于那些诡异的血红色花和数不清的毒蛇,海岸边蠕动着的斑斑点点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浅滩,居然无一不是具有主动攻击习性的海蛇。 海盗们并没有如同欧恩船长所担心的那样提出让人质探路,光是这些毒蛇,就是十倍百倍的人去探路,也只是送去尸体。 欧恩船长露出期盼的神色,他希望这群海盗知难而退,但他又担心希望落空的海盗们会杀人泄愤。 “你们留在这里,我去岛上看看。”陆斯恩没有理会身后海盗们难以置信的目光,没有拿船员去送死,主动犯险的海盗船长他们可是第一次见到。 他跳上了欧恩号,收走了欧恩船长的藏宝图。 这样两艘船都必须老老实实等待陆斯恩回来,没有藏宝图,谁也不敢擅自开船离去,这一天一夜的航程,所经历的那些漩涡和迷雾,完全不是靠记忆和经验可以躲避过去的危险。 陆斯恩驾驶着从欧恩号上放下的小艇,在离最近一团密集的海蛇前,他释放了一个防护神术。 巨大的天光圣钥标记从天而降,落在陆斯恩的身体上,为他镀上一层薄薄的金箔,并不刺目的圣光在阳光下散着柔和的色彩,有着一种神圣的炫目,一片片的金光如同镀金的教典书页围绕着他飞旋转着,上边密集的符文清晰可见。 神术体系中攻击性的神术不多,但这种防御性的神术却是比比皆是,有些见识的欧恩船长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卑劣的家伙居然可以使用高级神职人员才能掌握的神术,就是那位给欧恩骑士洗礼的神甫,都没有掌握。 那些终年在海上流浪的海盗则大惊小怪地呼喊起来,甚至有几个以为看到了神迹,朝着陆斯恩离去的方向跪拜不已。 他们觉得,这位先生能够成为皇家流浪汉号的船长,似乎是一件让他们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陆斯恩划着小艇来到了多尼亚道的浅滩,许多毒蛇爬上了小艇,试图向外来的入侵起袭击,当近百条的毒蛇在触碰到陆斯恩身边环绕的金光被烧出缭缭轻烟之后,这些智商并不高的爬行动物终于学会了恐惧和退避,但它们依然在周围环绕着陆斯恩,只是稍稍远离了他,为他在海岸上留下一片可以落脚的地方。 地面上是白色的细沙,残留着毒蛇的粘液,触目满是恐怖的情景,陆斯恩却流露出一种欢欣和喜悦。 “满罗春色,罕见的剧毒花卉,血红色的花瓣会吸引毒蛇分泌毒液,花瓣吸收毒液后运至根部的白色球茎。可以用于制造神秘的药剂满罗粉,吸食会如同满罗春色一般拥有储存毒液的能力,并且分泌出剧毒的体液,常被姿色过人的女性暗杀利用。”陆斯恩轻易地说出了这种在多米尼克大陆只存在于凯尔维尼亚道上的植物名字。 “伦农海蛇,常与满罗春色伴生,喜好在冬眠时期缠绕着满罗春色的球茎,毒性剧烈,蛇獠牙上有小孔,可以将毒液以不易察觉的迷雾散在空气中,沾染动物皮肤,即可腐蚀致死。”陆斯恩用一种怀念的口气,缓缓地说出多尼亚岛上各种各样罕见动植物的名字与习性,竟然在海岸上站立了许久。 海盗们和欧恩船长一直在关注着陆斯恩,虽然对他站着不动有些奇怪,但是没有人会因为好奇心而有足够的胆量去看个究竟。 “什么阿斯托人,阿斯托帝国,果然只是以讹传讹。这些独属于阿斯托里雅世界的动物与植物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我打开阿斯托里雅大门时,还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陆斯恩自言自语着,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密集的丛林。 陆斯恩努力回想着,却现自己什么信息也搜索不到,威能和身体被毁,可记忆还是残存了下来,但当他试图回忆时,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些阿斯托里雅世界独特动物与植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利用桫椤手杖,陆斯恩可以轻易地操纵空间,撕裂空间,但并不代表这种能力可以达到无所不能的地步。就像他打开通往阿斯托里雅的大门时,他必须要让这扇大门可以使得堕天使们和一些恶魔通过,当时跟随路西菲尔叛离的堕天使就多达一亿三千万! 这需要他耗费绝大部分的力量,才能打开足够大的空间大门,这种力量足够让任何一个撒旦级的大恶魔,地狱君主这些骄傲的家伙自叹不如,却也让陆斯恩十分吃力,以至于他的精神过于集中而完全忽略了打开这差点会让多米尼克大陆世界崩溃的阿斯托里雅大门时生的其他事情。 第四十四章 第七王座轮回君主 血色的花瓣上蜿蜒着色彩斑斓的毒蛇,粉色的花蕊散出浓郁的香味,混杂着海水清淡的咸味,犹如最美味的食品盛放在餐桌上一般让人不禁口馋。 翠色的锯齿形青藤叶上留着斑驳的血液,还有撕扯下来的皮肉,显然是某种匆忙越过青藤的生物留下的痕迹。 这种看似可以装饰在墙壁上的藤类植物,其实非常危险,蔓藤可以轻易地缠住一些度较慢的动物,然后利用锯齿叶绞杀这些落网的猎物,吸取养分。 这些独属于阿斯托里雅世界的危险植物,即使在阿斯托里雅也非常罕见,而且有天敌克制。 在多米尼克大陆,这些带有攻击性的植物并没有什么天敌,如果不是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多尼亚岛,它们甚至可能毁掉一个文明的时代。 陆斯恩没有兴趣再和这些数量众多,堪以万计的毒蛇纠缠,他依然靠着加持的神术往多尼亚道内部走去。 蔓藤碰到陆斯恩,居然自动分开,并没有试图缠绕陆斯恩,阿斯托里雅的任何生物都具有极低的动物性本能,这也是让陆斯恩记忆犹新的一个地方,他记得有一种树,甚至可以进化到拔出树根移动,以及和同种树木交谈的地步。 并不是任何一种植物都会有本能反应去避开可以灼烧它们的陆斯恩,一些沿途的低矮灌木在触碰到神术金光之后,随着丝丝焦糊的味道,居然还出了低低的哀鸣。 多尼亚岛极大,地势平坦,朝着陆斯恩登陆的海岸微微倾斜,随着陆斯恩的深入,倾斜的坡度越来越陡峭,丛林也越密集。以至于许多具有动物性本能躲避反应的树藤,也因为周围没有避开地空间而被陆斯恩的神术灼烧出咝咝的哀嚎声。 灵力持续地消耗着,却依然源源不断地从心脏的部位产生,让陆斯恩很是奇怪,这颗罗秀之心能够提供多少灵力。 缓缓前进了大半日,但实际上并没有走多远,因为这里本来没有路,陆斯恩也没有走得多。没有自然地成为路。 在接近日落时,陆斯恩才透过渐渐疏朗的密林边缘看到前边似乎有一片空旷之地,他心中一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脚步停止了下来。 陆斯恩没有再贸然前进,桫椤手杖不停地在左右手中交接,他隐隐地察觉到前方的空地里有让他非常渴望接触的存在,但他无法具体地感应到这种存在意味着什么。 陆斯恩召唤来一条伦农海蛇,这种海蛇在这片岛屿上随处可见,虽然它色彩斑斓的模样非常美丽。但陆斯恩并不想亲近它,反而只是要让它去试探危险。 伦农海蛇扭曲着身体前行,留下一条粘液痕迹,来到密林地边缘时,伦农海蛇警惕地竖起了头颅,吐着分岔的鲜红舌尖,再也不肯前进半步。 陆斯恩居然没有得到任何信息,然后他才想起自己居然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蛇类动物的视线并不好。 操纵动物,这是来自于桫椤圣殿七十二柱侍立魔神的一种能力,以极高的原始位阶威压低等生物,陆斯恩因此可以操纵伦农海蛇与仓鼠之类的小动物。 在坐拥桫椤圣殿时陆斯恩可以掌握七十二柱侍立魔神的所有能力,但如今残存在他这具凡俗身体上的,只有最简单的一些能力,就像这种操纵小动物地能力。 这种能力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必须能够感觉到陆斯恩原始位阶威压的动物才能够让他驱使,而感觉不到的自然无法操纵它们。非常讽刺的是,越是智慧等级高的生物。越无法感觉到陆斯恩的原始位阶威压。而那些大脑并不达的低等生物,却能够敏锐地察觉出来,并且服从陆斯恩。 当然,这种察觉出来,也在陆斯恩地控制之中,他也可以不让那些低等生物察觉,以免一些眼光锐利的有心人。对七十二柱魔神能力有研究的存在产生一些对陆斯恩身份的联想。 陆斯恩最近只用过三次这种能力。第一次是利用了一只仓鼠监视雅兰斯夫人,第二次是透过伦德地下水道无处不在的老鼠们查找纱麦菲尔的下落。在多尼亚岛上是第三次,至于和动物的沟通,更是绝大多数恶魔都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种可有可无的能力,陆斯恩也不想多使用。在多尼亚岛上,陆斯恩比任何时候都要小心翼翼,他非常怀疑在密林中央的某处存在地让他非常渴望接近地存在,是他打开阿斯托里雅大门时,某个陷身在此处的恶魔或堕天使。 那时候能够出现在他身边的恶魔和堕天使,无不是力量骇人的存在,陆斯恩可不想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和他们会面,因为绝大多数恶魔和堕天使,都有着轻易毁灭未知威胁的本能习惯。 陆斯恩沉静片刻,身体陷入一种自然空灵的境界,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呼吸间如同植物吸纳着空气土壤中地水汽。 他保持着这样地姿态,闭着眼睛,试探着感知周围可以成为他窥探眼睛的小动物,很可惜这里居然没有任何可供有效驱使地生物。 他并不着急,直到日暮之后他才返回皇家流浪汉号。 海盗们看到陆斯恩安然无恙地归来,都小小地表示了一下惊讶,因为他们虽然猜测过陆斯恩有神术护体,能够避开毒蛇,但这里既然是传说中的恶魔禁地,一定会有某种神秘的强大力量守护这里,陆斯恩只怕凶多吉少。 海盗们对陆斯恩的回归表示了非常真诚的欢迎,因为没有他手中的藏宝图,任何一个海盗都无法离开这片海域,他们也没有勇气放下小艇靠近多尼亚岛,只能不耐而无奈地等待。 陆斯恩并没有和海盗们多交谈,他只是在一片无法理解的目光中,抓了一只老鼠。又匆匆回到了多尼亚岛上。 走得多了,自然就有了路,陆斯恩原路返回,比先前快了数倍,为了不惊动整个凯尔维尼亚群岛海域中那些未知的强大存在,陆斯恩尽量没有使用那种具有非常强烈恶魔标记的能力。 他放下黑灰色的老鼠,这种老鼠可能是皇家流浪汉号还曾经是属于某个塔利商人时就寄居自爱船上地,在远航的船上。老鼠很常见,海盗们甚至乐意船上有这些小东西,因为如果有非常强烈的风暴与海啸等天灾时,老鼠经常会乱窜上甲板,成为一种示警的标志。 陆斯恩依然在原来靠近密林边沿的地方,控制着老鼠爬向前方。 良久之后,陆斯恩得到了从老鼠那里反馈而来的信息,他深吸了一口气,用桫椤手杖拨开了前方的树叶。 短短数尺的距离,仿佛迈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让陆斯恩看到了一种令人惊叹地美,即使是一手包揽夏洛特庄园的园艺师也无法做出这样的一片景致。 高大的树冠耸立如云,在夜色中静谧幽深,象牙白色的树干微微闪烁着磷光,如同一根根亚塔风格圆柱,环绕成一个整齐的圆形,又让人想起了古拉西王国宜农蒂斯帕神庙环柱,陆斯恩简单地根据投影比例计算了一下。这些围绕成圆形的白木象树居然整整有七千二百棵之多,它们环绕起来的这片空地外围就足足有近十万尺的周长。 紧挨着白木象树组成的外圈地是盛开着血色花瓣的满罗春色,每一株满罗春色的巨大花朵都是朝着圆形空地的中央,令人奇怪的是,这种最能招惹伦农海蛇伴生的毒花周围并没有任何一条伦农海蛇的存在,只是它们的周围弥漫着一种淡淡地香味,这种香味对于许多生物来说都意味着一种不要靠近的警告,如果不是陆斯恩强制驱使那只老鼠,它闻到这种香味早就跑的远远得了。 一圈的满罗春色之内又是一圈炎凤仙花,盛开的火红色花朵如同升腾的火焰。此品种的凤仙花与多米尼克大陆上的火凤仙花差别不大。只是眼前这种带有剧毒,而火凤仙花不带剧毒而已。 两圈花之间是狭小的空地,再里边并没有其他花色了,而是一块修建整齐的草地。 草地平整,即使是兰德泽尔先生也不得不佩服修剪这片草地地人地用心良苦,而且草地上还修剪出了带着神秘意味的纹路。 陆斯恩看到这些纹路,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说不上温暖。但绝对有一点高兴的味道。 纹路绝大部分都由规则的几何图案组成,只有三个十字连接着不规则的符文。如果对神秘学稍有涉猎,就可以判断这种图案构成的纹路,显示着某种强大存在地归属。 陆斯恩即便看到了这种熟悉地纹路,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这种图案象征着什么,但他并不知道这种图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草地的中央有四根真正地螺旋形石柱,柱顶搭建着石雕的华盖,非常粗糙,华盖的整体感觉和四根石柱并不相配,似乎是出自两种不同的手艺。 他的目光没有在这些石柱上多停留片刻,马上就被华盖下的一具水晶棺材所吸引住了。 水晶棺材在多米尼克大陆并不少见,许多皇室的重要人物与显贵们都乐意使用这种昂贵而且可以代表身份的棺材,一些珠宝商甚至推出了水晶棺材镶嵌其他珠宝的服务,像安东尼奥皇室停驻在宫廷教堂里历代皇帝的水晶棺材,都镶嵌着众多银钻,只是这些棺材都用墨色和不透明的水晶制作,而陆斯恩眼前的这具水晶棺材,却是完全使用透明的水晶制作,可以让人的目光清晰地透过。 水晶棺材里,有一具身体。 即使是在这样的夜晚,无数树影斑驳的地方,质地极其优良的水晶依然让月光照射得这具身体非常清楚,陆斯恩看着这具身体,突然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指,轻微地敲打着棺材的水晶顶,传出清脆的声音。在夜中格外引人注意,然后他的手掌按了下去,在水晶上来回抚摸着。 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这具身体,仿佛他抚摸地不是水晶而是里边的这具身体。 “这真是一种会让人产生奇怪联想的行为。”陆斯恩笑出了声音,然后笑声渐渐低了下来,有些惊喜的感觉。 陆斯恩收回停留在水晶棺材里身体的目光,仰望着天空中的满月。 “绯色之月,苍蓝的夜。焰火盾后的悲鸣,燃烧九羽地尾,绵延天际的红云,飘荡的歌谣穿透了左右,五角西斜的羽冠,有王的威严,遮目的羽翼带来死亡,骄傲的眼睛仰望苍穹,等待一千年后第七王座的君主轮回。”陆斯恩沉吟着,整片草地上的纹路图案。包括外围两圈的满罗春色和炎凤仙花上都燃烧起飘荡在天空之上地青色火焰,火焰的颜色渐浓渐黄,直射天空,在满月之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召唤阵图! 陆斯恩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头顶旋转过一阵炙热的气息,青色火焰包围一对利爪落在了宽广的草坪中。 一头火凤凰收拢了羽翅,高高地抬着头,俯视着陆斯恩。 陆斯恩抬起头。仰视着只应该出现在古拉西神话和异教民族故事里的火凤凰。 “菲妮克丝,我的仆人。”陆斯恩微笑着,他原先地警惕和担忧已经散去,菲妮克丝没有立刻动抹杀的攻击,说明菲尼克斯已经认出了他。 燃烧着火焰的身躯,五角西斜的羽冠,骄傲地仰望苍穹,这就是眼前的火凤凰,它张开嘴,吐出一连串昂扬的歌声。仿佛在宣泄着什么。 随着它的歌唱。原本翼展就宽达数千尺的火凤凰菲妮克丝的身体急剧缩小,在只有人体大小的时候如同初生地雏鸟般卷缩起来,火焰羽翼包裹着它,那青黄色地火渐渐浓烈,犹如神秘学辞典里记载的涅。 火焰中完全看不清楚菲妮克丝的身形,直到月西沉,落到白木象树之后时。火焰才渐渐熄灭。一个人从火焰中站了起来。 “我的主人,菲妮克丝终于又见到至高的你了。”声音如同凤凰清鸣。悦耳动听。 火红色的丝披散,覆盖着她的身体,欲火涅地凤凰菲尼克斯以女子地形态出现在陆斯恩的身体,浓密地丝如同轻纱薄衣,在月光下勾勒出妙曼的身体,最让男人无法拒绝的女子,赤足抬着青草走了过来。 近处细看,她的眼睛是会让多米尼克大陆最见多识广的埃博拉商人也惊叹不已的火红色,即使是那细密柔顺的眉和睫毛,也是一种赤红色,仿佛是时刻透过火焰观看着她,尚未靠近,就给人火热的感觉。 微尖的下巴,名副其实的凤眼,秀挺的鼻翼,任何一个地方都有着完美女子独特的风韵,即使是在这种完全*的行走中,扭腰跨臀时,依然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典雅味道,一如古拉西雕像中那些*着身体表现艺术美感的女神。 “这时候,你应该朗诵一长诗,你一直认为诗人的称呼,比桫椤圣殿侍立三十七柱的菲妮克丝这个称号更适合你。”陆斯恩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绝色妖娆而受到引诱,相比召唤出但他林,在这里碰到一直盘踞在多尼亚岛的菲妮克丝更让陆斯恩高 因为这是惊喜,一个太大的惊喜,陆斯恩有些感激那个巴尔巴罗萨船长了。 菲妮克丝嫣然一笑,用一种爱慕的眼神看着陆斯恩,她伸出手指,白木象树的树枝缠绕着满罗春色的花瓣织成花冠戴在头上,林间的薄雾如白纱遮住了她的脸,一片片的树叶连接成斗篷披在她的肩膀上,她依然用那种凤凰清鸣的嗓音吟唱了一诗: 我戴着绯绿的花冠,透过白纱你看不清我的容颜 绿色的斗篷,火红的衣裳,觐见我的主人 漫长的岁月随风飘逝, 我的灵魂渴望着和你缠绵, 你曾怎样使我含羞带涩,敬畏仰慕, 如今我能用我地眼睛细看你。 从你圣体里散出的灵力, 却让我再次感觉到那份炽烈牵挂的情感, 在我还没有走出你的影子时, 这股崇高的力量曾经贯穿我的身体, 当它又一次缠绕着我的心时, 我怀着信赖转身走向你 好像一个受惊而哭泣的孩子,受到苦楚奔向父亲一样, 我要对你说:“我地身体里。每一滴血都为你而奔腾,早已经有了旧情燃烧的迹象。 但你早已经不是我所见过的你了---- 主人,我那最可敬可爱的父亲, 主人,我那引我追求骄傲和自由的导师。 主人,请再次让我亲吻你的手杖。 婉转而深情的声音在多尼亚岛屿上的天空中盘旋,菲妮克丝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地靠近陆斯恩,在他的身前缓缓跪倒在柔嫩地草地上,俯下身体。透露着淡淡红色光泽的手臂握住了陆斯恩的桫椤手杖,真正的烈焰红唇吻住了手杖上靠近陆斯恩手指的位置。 不同于但他林那种以纯粹主仆身份来面对陆斯恩的态度,菲妮克丝明显要热烈开放许多,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随意触碰陆斯恩的身体。 “你一直在这里?”陆斯恩随口问道,看着菲尼克斯的举止,他似乎并没有太多情绪上地波动。 “是的,主人。”菲妮克丝依然双膝并拢跪倒在草地上。抬头仰望着陆斯恩,眼睛里有久别重逢的激动。 “你和其他的仆人不一样,你似乎认为我是你必须等待千年之后轮回的第七王座的君主,才成为第三十七柱侍立的魔神。但如今似乎还不到千年……我是指在我打开阿斯托里雅大门后到现在。我不是你所期待的第七王座轮回的君主。”陆斯恩说道,“你和弗加洛,马加希雅都是这样的理由吧。” 菲妮克丝怔怔地望着陆斯恩,眼睛中有着一种忧伤地情感,“我地主人,你就是第七王座轮回的君主。” “我说了,没有千年。第七王座轮回的君主还没有出现。”陆斯恩冷漠地否认。 “难道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我们就争吵这个问题吗?”菲妮克丝脸上最后的一丝笑意也敛去了。 “因为你们几个和其他魔神不一样,你们忠诚的基础是建立在我是第七王座轮回君主的假设上。如果我不是,我相信你们会有各种让人不得不警惕的反应,尤其是现在地我。”陆斯恩看了看水晶棺材,声音渐渐冷了下来:“如今你要杀了我,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不是吗?” 菲妮克丝急忙摇头否认。她地长在空气中晃荡出一阵火焰。“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我的诗歌里,寄托着我地感情吗?” “菲妮克丝。我现在拥有一具普通人的身体,也有一颗普通人的心,我也会有许多普通人的情绪,例如现在的恶心,你的眼神,你的诗歌,你的样子,都让我有呕吐的冲动……你知道呕吐是什么吗?你不知道,总之就像你冲动起来,试图游泳一样。”陆斯恩觉得自己一开始的喜悦有些不妥了,那一点点的情绪被菲妮克丝现,她就借机挥了,即使自己想用伤害这个仆人尊敬主人之心的言辞,让她的感情收缩起来,现在也来不及了。 “主人。”菲妮克丝伤心垂泪,一点点的火焰从她的眼角滴落,将她身下的一片草地烧成了灰烬,“你真的是第七王座轮回的君主。” “你为什么这样坚持认为?”陆斯恩不去理会菲妮克丝的种种作态。 “我们都知道地狱六君王,但实际上地狱还有第七位君主,这一位君主身份最为神秘,他才是地狱真正的统治,其余六君王,只是在第七位君王消失时,才能够统治地狱。当这一位第七王座上的君主轮回出现时,其他六位地狱君王会无可抵抗地丧失地狱的统治权力,直到这位第七王座的君主再次消失。”菲妮克丝用痴缠的目光看着陆斯恩,“但神秘的第七王座的君主,除了地狱六君王隐约清楚他的一些秘密以外,没有谁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也没有谁见过他的真面目,更没有谁知道他为什么会消失。” “既然他如此神秘,你们凭什么认为我是这个藏头露尾的第七王座君主?不知道真正身份,不知道真面目,不知道消失的原因”陆斯恩自嘲地笑了起来,“如果我真的是第七王座的君王,我自己会不知道?我会嘲笑我自己?” “从你打开阿斯托里雅大门后毁掉了身体,到现在你再次出现,是八百余年。但从第七王座的君王消失,地狱六君主行使对地狱的统治权时,今年非常巧合地是一千年。”菲妮克丝依然握着陆斯恩的手杖,抬头仰望着他,“如果这只是巧合,你怎么解释地狱六君王毫不犹豫地成为你的盟友,不惜一切代价协助堕天使叛离?你应该清楚,地狱六君王这些家伙并没有乐于助人的习性。” “这只是符合他们的利益,任何一个恶魔都非常乐意看到天国分裂,尤其是在路西菲尔,阿撒兹勒,萨麦尔,纱麦菲尔,桑杨沙这些天国最强大的天使叛逃的时候,地狱六君王所期待的可不只是堕天使成功叛逃,他们更希望偕同天国三分之一的堕落天使,攻陷天国……这是个胆大妄为,甚至会让整个多米尼克大陆毁掉的疯狂想法,很符合他们一贯的理想。”陆斯恩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忆,“所以他们成为了我的盟友。”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有第七王座的君主,地狱的真正统治,才会如此刻意针对天国,针对那位高高在上的神。第七王座君主统治地狱,神统领天国,但这两位都是同样的神秘而崇高。桫椤圣殿主人,可也是在第七王座君主消失时,才出现的存在,才出现的你。”菲妮克丝同样眯起她那灼人的眸子,“不要告诉我,这都是巧合。” 第四十五章 神的意义 明月斜斜挂在极远处的海岸,挥洒着的月光如纱,笼罩着整片深邃幽深的大海,这样的夜总会更合适地飘荡起薄薄的水雾,在不高的海面上浮动着,静谧的小岛安静地蛰伏在广阔的天地间,片片绿林缓缓起伏着,伴随着阵阵穿透而过的微风出唰唰的叶浪声。 皇家流浪汉号降下了十二桅,欧恩号紧靠在一起,两艘船像在危机中抱团的可怜家伙,无论是海盗,还是人质,此时都已经没有对多尼亚岛上宝藏的半点觊觎了。 欧恩船长看过那张藏宝图,似乎标注着宝藏就在多尼亚岛的中央,普通海盗是没有办法避开那些恶心的毒蛇寻找宝藏了,但那个卑劣…… 欧恩船长心头七上八下,以至于他在这样温和的夜晚都无心入睡,走在欧恩号的甲板上,看到人质们抖抖索索地拥挤在皇家流浪汉号上,几个执刀的海盗打着哈欠守在一旁。 “船长,我们可以趁机夺船。”大副悄声在欧恩船长耳畔说道,在见识了欧恩船长击败罗伯茨之后,大副对欧恩船长非常有信心。 欧恩船长摇了摇头,眉头深锁,他知道大副的想法,皇家流浪汉号一天换了四个船长,似乎都只是简单地杀了前一任船长就完事,但他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尤其是最后这一位能够施展神术的夏尔船长,欧恩船长不认为自己能够解决掉他。 巴尔巴罗萨可以轻易解决欧恩船长。而夏尔船长似乎也是轻易地解决了巴尔巴罗萨,再笨地人也清楚这位夏尔船长的实力。 他望向了多尼亚岛,希望这位夏尔船长死在里面。又担心没有海图无法返航。 陆斯恩的心情和欧恩船长同样复杂。 “意识形态里地三角关系,比现实中的三角形结构更加稳固。天国,桫椤圣殿,地狱,就是多米尼克大陆最稳固的三角。桫椤圣殿并不是你所想的在千余年前才出现的存在,否则你认为其他六十九柱魔神也是如同桫椤圣殿一样突兀出现?”陆斯恩冷冷地注视着菲妮克丝,“不要再纠缠这个问题。” “是,主人。”菲妮克丝安静了下来。然后抬头看着陆斯恩,毫不掩饰她的那份爱慕之意。 陆斯恩有些头疼,他不相信这位魔神对自己有什么真正的爱慕,这只是菲妮克丝的一种恶趣味而已,陆斯恩可非常清楚她地本质,叹了一口气,“这里是怎么回事,这是阿斯托里雅世界陷入过来的吧,当初我打开阿斯托里雅大门时,终究还是造成了一部分的空间崩塌。” “就像一个凤凰蛋一样。敲碎出一条细缝没有关系,但如果这条缝太大了,就会流淌出蛋清。主人打开的阿斯托里雅大门,不只能够让一亿三千万堕天使进入,而且也让阿斯托里雅世界里的大陆因为受到了影响,挤压了过来。如果不是至上四柱魔神和其他大部分的七十二柱侍立魔神反应过来,即时齐心协力重新关闭了阿斯托里雅大门,只怕整个阿斯托里雅世界都会被挤压进多米尼克大陆,这种情况所造成的后果很难想象,不只多米尼克大陆上绝大部分的生物无法存活下来。就是能够侥幸逃脱的恶魔与天使们都不多。”菲妮克丝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很难相信,集合了包括至上四柱魔神的七十二柱侍立魔神地力量,才能够关闭的空间大门。主人却可以独力打开。” 陆斯恩轻轻点头,“原来是他们关闭了阿斯托里雅大门,这会耗费掉他们绝大多数的力量,难怪他们都回到各自侍立的地方沉睡了,只有一部分陷入战斗而没有参与关闭阿斯托里雅大门的侍还能够感觉到我的召唤。而这里依然位于阿斯托里雅世界和多米尼克大陆交汇的时空乱流地带,你也无法感觉到我出的召唤。这些漩涡是残存的通往阿斯托里雅的空间裂痕造成地吗?” “这里确实存在通往阿斯托里雅的空间裂痕,但并非造成这片岛屿附近无数漩涡的原因,而是因为弗加洛被困在这里。”说完。菲妮克丝期待地看着陆斯恩。 陆斯恩略微有些惊讶地道:“弗加洛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没有谁比他更擅长控制风暴与海啸,在大海中。他几乎无所不能。” 菲妮克丝苦笑一声,“当米迦勒身附天国的倾力一击你无法抵抗时,你地身体从天空坠落,眼看就要被渐渐关闭的阿斯托里雅大门挤压在空间的裂缝中,弗加洛控制着风暴将你的身体卷出来,而他自己的身体有一部分却陷入了裂痕中,无法脱离。现在就在这片凯尔维尼亚群岛的海域之下。” “很好。”陆斯恩笑了笑,似乎并不如何感激这位忠心的仆人。 菲妮克丝不由得有些失望。 “近千年都过去了,你还着急这片刻之间吗?等我恢复威能之后,我自然会拯救他。”陆斯恩淡淡地扫了水晶棺一眼。 菲妮克丝美目流转,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那份失望地颜色却轻轻地敛去了。 “有一张流传在多米尼克大陆地藏宝图,可以让普通人驾驶的海船避开弗加洛地这些死亡漩涡,这张图是怎么被绘制出的?我很难相信如果没有弗加洛的肯,有人能够绘制出如此准确的航线图。即便如此,弗加洛也可以随意变更漩涡的位置,但他为什么没有?难道你们希望这个地方被暴露吗?”陆斯恩似乎有些难以理解的样子,“你们难道也有兴趣和普通人接触?” “这是由一个叫弗洛索瓦斯地人绘制的海图。”菲妮克丝看了一眼陆斯恩。后并没有流露出异样的情绪,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身上有你地气息。这种气息来自于某种力量契约,一般无法现,即使是米迦勒这个级别的天使也不会感觉到。但我们不同,我们是你的仆人,甚至可以说是你的一部分,可以很自然地察觉到。这个弗洛索瓦斯就是人类中的魔法师,可以说是第一位能够使用恶魔力量的人类,这就是你和他建立的力量契约吧。虽然我们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和一个人类建立这种契约,但既然是你选择的人,我们自然会帮助他。绘制这种海图,是为了方便他进出多尼亚岛,在最近地三百年间他往返搜集制作水晶棺的材料,直到五十余年前才完全制作成这具可以完全隔绝灵力散的水晶棺。” “为什么这张图会落入海盗手中?”陆斯恩随口问道。 菲妮克丝摇摇头,“弗洛索瓦斯在完成水晶棺的制作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在这座水晶棺制作完成以前,只能由我来守护这具身体,避免这具身体上残存的灵力外泄……这是属于你的身体,失去了威能和原始的位阶。我也不能允许他被天国亵渎。即使有水晶棺的隔绝能力可以避免被现,但我依然不能安心离开这里,所以我并不知道这个弗洛索瓦斯如何处理了那张藏宝图。而弗加洛在给弗洛索瓦斯制造海图之后,也陷入了沉睡之中,固定了漩涡,他大概觉得这样的等待更加轻松。” 菲妮克丝无奈地摇摇头,即使有菲妮克丝近在咫尺的陪伴,但他依然不轻松,大地裂痕地挤压即使是他这样的魔神也在近千年后变得难以忍受。 “我会尽快解救他。但是这具身体,我已经无法使用了。我必须重新提高力量。”陆斯恩知道菲妮克丝渴望陆斯恩能够救出弗加洛,但他目前并没有这样的实力。 菲妮克丝望着那具她守护了八百余年的身体,并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采,“是因为破损太厉害了吗?” “不是。”陆斯恩摇头。他并不想告诉菲妮克丝,因为一个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契约,让他获得的这个心脏,已经无法使能和自己原来的身体融合了。 “怎样才能够最快地提高力量?主人,地狱六君主如果在千年后现第七王座的君主没有轮回出现,难免他们会有异心。”菲妮克丝担忧地道,她的眉宇间凝聚着淡淡地忧愁,却被她那火焰色的肌肤和丝衬托出十分焦虑的情形。 菲妮克丝非常清楚。桫椤圣殿主人也好。第七王座的君王也好,陆斯恩要重新提高力量。绝不可能像弗洛索瓦斯那样和恶魔签订力量契约,也不可能像一些恶魔依靠吞噬进化,更不可能如人类神职人员通过祈祷…… 她能够敏锐地感觉到陆斯恩现在地力量非常弱小,要从这样的状态进阶到最鼎盛的时期,即使因为他原始的崇高位阶,没有所谓的位阶晋级限制,不会像大爵康级的恶魔永远无法成为达克尼斯级,但其中的艰难可以用最简单的比喻来说明,这种难度就像某个破败小教堂里地神甫希望成为天国地神。 陆斯恩看着菲妮克丝从热情的女诗人变成忧郁地女仆,身体斜斜坐倒在草地上,露出婉约的风情,*的肌肤似遮还露地从草叶编织的披风中流淌着动人的诱惑,眉角的哀愁惹人怜惜,他却并没有像通常对待女士那样保持优雅而温柔的态度,只是轻笑一声,带着些许嘲讽的味道:“菲妮克丝,虽然我非常欣赏女子的身姿,但并不代表我对一个应该是男人的魔神形态的仆人会产生这种欣赏的感情。我要重新获得力量,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艰难,只是需要你的帮助而已。” “主人,我是你最忠诚的仆人,我愿意执行你的一切命令。”菲妮克丝欣喜地道,她似乎比陆斯恩更关心他的力量能否最迅地恢复,这真是一个应该让陆斯恩满足赞赏的仆人。 “这具身体虽然还有些价值。但并不值得你再守护下去。而且有这具用安洛水晶制作而成地水晶棺,可以让他完全隐去痕迹,只要不是特意闯入这座岛屿。没有人会现他。毕竟安洛水晶是非常罕见的具备开辟独立空间的世界模板材料。”陆斯恩地手杖轻轻敲打着水晶棺,他非常欣赏弗洛索瓦斯,这位魔法宗师梅林,居然可以弄到这种材料来制作水晶棺,要知道在《死海文书》和《刀忒之书》中,安洛水晶可是传说中神用来制造世界的一种基础材料。 菲妮克丝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必须为我囚禁一批天使,我的力量要恢复。需要众多天使的帮助。”陆斯恩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帮助自己,而力量足够的仆人了,但他林虽然不弱,但陆斯恩要做的事情,但他林并不擅长。 “囚禁一批天使?”菲妮克丝有些惊奇,对凡俗世人来说,天使自然是高高在上,但在七十二柱魔神这个等级的大恶魔看来,除了上三阶的天使,其他地天使碰到他们基本上都只能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菲妮克丝惊奇的是。她以为陆斯恩是要夺取这些天使的灵力,但她随即否认了自己的这个猜测,如果依靠大量灵力就能恢复实力,那陆斯恩应该不会拒绝那具身体。 这具菲妮克丝守护的身体,可是真正的桫椤圣殿主人的身体,除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神,菲妮克丝无法想象还有什么样的身体能够具备更多地灵力,更适合承载陆斯恩原始崇高的位阶。 “天使当然是越高阶越好。天国的大门紧闭,来到凡俗世间的天使并不多,更不用说高阶天使了。这个有些困难。但你不用着急,相信不就以后就会有更多的天使来到俗世。”陆斯恩很有把握,格列高力七世既然能够从天国引来一位奉遗天使沙芭丝蒂安,那么当这位奉遗天使背弃他时。他自然有方法再联系到其他天使。 这些天使都需要菲妮克丝去抓捕,这种抓捕囚禁虽然很有可能惊动上三阶天使,但陆斯恩相信菲妮克丝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危险,只要不碰上炽爱天使中的佼佼如米迦勒,梅特塔隆,这样的存在,菲妮克丝就算无法力敌,也能安全离开。 这时候陆斯恩手中的力量可不多。菲妮克丝更是强大的助力。不能出差错。 在上一次地战争中,陆斯恩的七十二柱魔神出现在正面战场上力敌天国尚且没有任何一个折损。在这时候让菲妮克丝做一点暗袭的事情,更不会有问题。 沙芭丝蒂安虽然只是最底层的奉遗天使,对天国中生地事情并不清楚,但陆斯恩从她带来的些许消息就可以推断出,天国中也有动乱,高阶天使大概自顾不暇,不会太顾及俗世的事情。其他层级的天使派到俗世来,都只能成为菲妮克丝的猎物。 “可是我们囚禁天使有什么用?主人,我并不是怀疑什么,我只是希望主人能够告诉我原因,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也依然会绝对执行你的命令,请把这当作你的仆人逾越身份的一个请求。”菲妮克丝虽然疑惑,却依然保持着最恭敬地态度。 “我要重建世间。”陆斯恩微笑道。 菲妮克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斯恩,“这是神地力量。” “神的力量,恶魔地力量……你以为有本质的区别吗?还是你觉得我现在太弱小了,说这样的话完全没有底气?”陆斯恩依然笑着,不以为意地说道,“如果是但他林,就不会觉得奇怪,你们三位最晚成为七十二柱魔神的仆人,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等待第七王座君主千年的轮回上了。” 菲妮克丝慌忙摇头,火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在进入桫椤圣殿之前,我们只在地狱执行第七王座君主的命令,我们对地狱尚且十分陌生,更不用说建立世界这种事情。” “我原来的力量来自于阿斯托里雅,一个完整存在的世界,是我提升力量的基础。我必须重新建立一个世间。如同世间之树是神创造这个世界地基础一样。桫椤手杖也可以成为我建造一个新世界的基础。”陆斯恩随意地解释着,“这个世界暂且命名为桫椤世界吧。” “就如同多米尼克大陆存在的这个世界一样吗?”菲妮克丝小心翼翼地问道,她非常清楚那位桫椤圣殿主人巅峰时期地力量。绝对不亚于她心中至高的第七王座君主,她不相信这个世界可以容纳如此多至高的存在,所以他们只能和眼前的陆斯恩是同一个人。 “不一样,多米尼克大陆是一个混杂的世界,而我要建造的桫椤世界,是单纯的世界,这个世界只会存在一个神,是我独立创造基础的世界。()”陆斯恩略微思索了一番。“我和你去看一个地方。” 菲妮克丝并没有站起身来,而是侧身躺了下去,曲线玲珑地身体在草地上十分养眼,“主人,需要我成为你的坐骑吗?” 虽然知道菲妮克丝的意思是她成为火凤凰负载陆斯恩,但那如此暧昧的姿态和语气,总会让陆斯恩感觉不适应,这也是因为他如今力量太弱,让这些多少有些桀骜不驯的魔神产生放肆的念头了。 如果陆斯恩还是那个端坐圣殿之中的桫椤圣殿主人,包括至上四柱魔神都只能对陆斯恩谦卑拜服。即使是原本隶属地狱第七王座轮回君主的菲妮克丝,弗加洛,马加希雅有更骄傲的姿态,也不敢像菲妮克丝现在这样带着戏谑的味道和他说话。 陆斯恩也没有去责怪菲妮克丝,许多事情他都看淡了。 菲妮克丝如果以火凤凰地姿态载他离去,这种阵仗太惊人,更何况陆斯恩也不是要和菲妮克丝离开多尼亚岛。 他手握着桫椤手杖,高高地举起,月光斜过白木象树顶,只落在草地的边沿。映照得满罗春色和炎凤仙花格外幽静怡人,却没有在他的手杖上留下半丝痕迹。 他松开手,任由桫椤手杖**草地,手杖并没有如他曾经展示给纱麦菲尔所见到的那样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让多尼亚岛独成一空间,而是像死亡漩涡联通海底黑洞一样,迅地吸收着周围的光线,片刻之后菲妮克丝就和陆斯恩站在一片纯净的黑暗中,他们的脚下是唯一有光芒的水色。 “这就是现在真正的桫椤世界,没有光,甚至不能说有暗,因为这两在任何一个世界都不可分离。纯光或纯暗的世界都不存在。现在我们看不到任何周围地事物。并不是因为黑暗,而是因为虚无。这种虚无连颜色和黑暗都不存在。你觉得我们在黑暗中,这只是你的习惯感觉。”陆斯恩曾经展示给沙芭丝蒂安看到的神创造世界,都只是利用桫椤手杖的一些特殊能力,这也是陆斯恩一直说桫椤手杖只是个小玩具而已地原因,陆斯恩能够在桫椤空间里幻化出任意景象,就像剧团里魔术师的幻术一般。 菲妮克丝和沙芭丝蒂安最初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那次沙芭丝蒂安进入这里看到的是幻象,菲妮克丝看到的是真实。 “《日经》中的记载没错,建立一个世界,先要有光暗和大地以及基本的元素。一会我会利用你守护的那具身体在桫椤世界里分开光暗,以他地肌肉制造土壤山峰为地,以他地灵力凝聚为天,以血液为河流湖泊,以丝为树林草原,以他的骨骼为金属矿物,他地身体足够成为这个世界的基础了。”陆斯恩散去桫椤空间,和菲妮克丝依然站在原来的位置,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所谓的开天辟地,就是说得这种事情。” 菲妮克丝不由自主地透过水晶棺观察着那具和眼前的陆斯恩一般无二的身体,却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惊骇,世界就是如此创造的吗?那位曾经的桫椤圣殿主人,即使是一具残存的身躯,都可以成为构建一个世界的基础! “可是主人,你既然可以重建一个世界,为什么看上去并没有强大的力量?请原谅我的无礼和愚钝。”菲妮克丝依然忍不住问道。 “这并不需要我提供强大的力量。只是这具身躯里已经存在这样地力量。他本身就是由一个世界凝聚而成,我需要做的,就是利用桫椤手杖里可以独成一个世界的空间。容纳他分解成一个世界基础地原貌。”陆斯恩笑道,“你是不是无法接受,一个世界以一个人体的形态出现,而且它曾经还拥有智慧,语言,感情。” 菲妮克丝连连点头,这完全出了她的理解能力,悲哀和兴奋的情绪混杂交织在一起。作为恶魔中高高在上的七十二柱侍立魔神。第七王座君主座下三大恶魔之一,实力已经越大爵康,凭借原始崇高的地位成为达克尼斯级大恶魔。菲妮克丝曾经不屑于那些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晋级的大爵康,因为大爵康级的恶魔永远也不会明白他们和达克尼斯级恶魔地差距到底有多大,而今她也不明白自己和陆斯恩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确实很难接受和理解,如果多米尼克大陆突然成为一个年轻男子,向你求爱,你大概会理解,你会觉得自己是和广阔的海洋,巍峨的山峰还有大片的草原山谷交流感情。很有诗意不是吗?”陆斯恩戏谑道,七十二柱侍立魔神中许多都博学多才,菲妮克丝最喜欢自称一位诗人。 “如果是向我表达爱意,一片大陆的爱,我能够接受。但如果他要和我亲热缠绵,主人,请你告诉我,我如何才能去除那种排斥感?”菲妮克丝的脸色有些古怪,她觉得自己对主人的那份爱意,都很奇怪。这和爱上一棵树,一块石头,一个水坑,有区别吗? 陆斯恩的嘴角牵扯出一份笑意。“我并不擅长解决他人的感情问题,尤其是你地。但你可以转换一个方向思考这个问题,当某个存在强大到,可以让自己成为一个世界呢?这是一个先后的问题,我们具体地指代一下。” 陆斯恩望着菲妮克丝疑惑不解的眸子,像菲妮克丝这种在恶魔中如同神一样的存在,大概只有陆斯恩才能够看到她的这种懵懂无知的表情。 “这是个比喻:我是一个普通人,我渐渐地变得强大。但我再如何强大。也必须生存在一个世界里,没有谁可以是在虚空中的强大。强大与否总需要参照和对比的标准,不是吗?”陆斯恩望向菲妮克丝,后机械地点了点头,“可当我强大到这个世界存在的任何生物,在我眼里都是极其渺小的存在,他们地力量差距在我眼里,等同于零。而我和他们的力量差距,已经无法计算,我持续地变强,直到再也没有什么生物可以和我相比较,那么我就只能以这个世界来衡量我的力量。我毕竟存在于这个世界,它可以容纳我,它比我强大。于是我继续变得强大起来,这个世界再也无法容纳我,我突破了它的限制,变成了我容纳这个世界,我可以随意更改这个世界地一切规则,就像我曾经理所当然地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一样,这个世界如今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我的一部分,这就是神。” “主人,你是神?”菲妮克丝呆滞地看着陆斯恩,因为在她的思维中,“神”这个词代表着的就是敌人。 陆斯恩依然摇头,让菲妮克丝充满了挫败感,她觉得自己在这位主人面前,一无所知。 “我只是向你解释一下这具身躯可以构建一个世界的基本原理,这意味着当你强大到一定程度时,世界就是你,你就是世界。我所说的神,就是这种情况下,你对于这个世界的意义。”陆斯恩笑道,“至于你愿意称呼自己为神,还是恶魔,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那多米尼克大陆地神,也是这样对于多米尼克大陆有这样地意义吗?”菲妮克丝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惶恐,对于强大到可以在天国大门前持刃地大恶魔来说,这种感觉似乎会让她失去一切骄傲与战斗的信心。 只要想想,恶魔们“以神为敌”而骄傲荣耀,然而他们终究也是多米尼克大陆的一部分,那就等于是神的一部分,这种骄傲和荣誉,那是多么的可笑。 一直以来对神的蔑视和敌意,在这种前提下,都只是恶魔们无知的表现。 “难道这就是神从来不屑于出手抹杀恶魔和堕天使地理由?恶魔和堕天使的存在。也是他的认可?他不只是天国地主人,他也是地狱的主人,神统御天国。第七王座君主统领地狱,因为他们是同一个存在!”菲妮克丝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在淡淡的夜色中,格外炫目耀眼的火焰色皮肤一片惨淡灰白。 虽然菲妮克丝终于把陆斯恩是第七王座轮回君主的可能性排除了,但她现在这种状态显然不利于陆斯恩。 非常庆幸的是,即使是在这种情绪失控的时候,菲妮克丝依然没有对陆斯恩产生抗拒地本能,陆斯恩轻易地将菲妮克丝带到了桫椤空间里如今还是一片虚无的世界中。 无边无际的虚空。终于让菲妮克丝冷静了下来,她炎的体质,除了让她格外热情,也让她十分冲动。 “你不要忘记了,我的这种解释和推断,都是因为我曾经和你说过,我要建立的桫椤世界,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世界,是一个我可以独自控制的世界。多米尼克大陆是一个混杂世界,并不适合我所告诉你的这种理论。你再如何强大。也只是多米尼克大陆世界的一部分,你可以选择离开多米尼克大陆世界,但绝对不可能反过来容纳多米尼克大陆世界,让这个世界成为你地一部分,这不可能,教会侍奉的神,桫椤圣殿主人,还有你认为的第七王座轮回君主,都不是这样的存在。”陆斯恩说完,又撤去了桫椤空间。他相信这番话能够让菲妮克丝的情绪转移。 果然菲妮克丝心中又产生了新的疑虑,“那天国的神,代表着什么意义?” “至高,唯一。一切的根源。”陆斯恩轻声笑道,“仅此而已。” 这显然是一种矛盾的说法,“至高,唯一,一切的根源”,这样地存在能够用“仅此而已”来定义吗?如果是从其他强的口中说出来,即使是地狱六君主,撒旦级的大恶魔。菲妮克丝也会不屑一顾。但陆斯恩短短的这句话,充满着矛盾地话。却让菲妮克丝陷入了沉思之中。 永恒生命的大恶魔,如果不是时刻遭受痛苦的折磨,他们并不会有太强烈的时间观,菲妮克丝的思绪飘荡开去,居然忘记了身边的主人。 陆斯恩也不在意,人类尚且有疯狂的哲学家,为存在的意义而痛苦,更何况积累了无数记忆和智慧地大恶魔?菲妮克丝弯曲着身体躺在草地上,犹如深深睡去,而陆斯恩却开始了他在桫椤空间里重建一个世界地准备工作。 陆斯恩很早以前就确定了这是他能够恢复的力量地办法之一,他曾经想过融合这具身体,但现在因为罗秀的心脏,陆斯恩居然完全无法掌握,他不想冒险尝试,如果冲动地去融合,要么有可能毁掉这颗神奇的心脏,要么就是毁掉这具身体,这两种后果,都会阻碍陆斯恩恢复力量。 他现在准备的这种办法,虽然并不迅,也不够安全,但却是他现在唯一可以使用的方法了。 在可以操纵一个世界空间的桫椤手杖的控制下,即使是传说中用来构建多米尼克大陆世界模板基础的安洛水晶,也无法再以空间隔绝的能力阻止陆斯恩取得这具身体,他迅张开桫椤空间,将这具身体安置在其中。 非常可惜的是,桫椤手杖将成为天国的世界之树那样的存在,成为了一个世界的根基,就无法再让陆斯恩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它的一些能力了,毕竟里边容纳着一个世界,如果这个世界的根基不稳,很有可能造成空间崩塌,轻则需要极其复杂的修复程序,重则使得这个世界毁灭,这两种情况,陆斯恩都不能允许出现。 这也就意味着,无法使用桫椤手杖攻击的陆斯恩,将再也没有致命的攻击手段可以对付并非凡俗世间的存在,他只能使用罗秀心脏附带给他的神术能力,他甚至还不知道他所能使用的神术,相当于哪阶的天使。 陆斯恩也不担心他的力量太弱小无法自保,毕竟他还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使用阿撒兹勒地力量。只要不是上三阶天使,没有哪阶的天使是他的对手,菲妮克丝虽然被派去执行追猎天使地任务。但也可以顺带寻找那些无法召唤,依然游荡在多米尼克大陆的侍立魔神。 安置在桫椤空间里的身躯,并不需要陆斯恩特别的驱动,桫椤手杖自然有那种将身躯分解还原成一个世界的能力,做完这些工作之后,陆斯恩笔直地站立在菲妮克丝的身边,这时候这位七十二柱中侍立在第三十七柱的菲妮克丝,已经卷缩着身子整整三天三夜了。 在这期间。陆斯恩不时回到皇家流浪汉号上安抚安抚海盗和人质,虽然有菲妮克丝在,他可以轻松地离开,但这艘海盗船陆斯恩可不想让它逃脱,他必须让海盗们不至于长久没有看到他而失去等待的信心,冒险离去。 他虽然没有给予海盗们什么现宝藏地好消息,但至少让他们都知道了陆斯恩没有主动或被动留在岛上的意思,他们最终会和他一起离开。 在第五天的时候,陆斯恩带来了一件在欧恩号上找到的崭新礼服长裙以及一些内衣,菲妮克丝目的睫毛抖动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流光溢彩的眸子在看到这些东西时,更让她的眼神中充满着喜悦。 “我想这些你会喜欢,虽然我原来的意思是让你穿得和我差不多,但既然要求你服从我的命令,我也不想强迫你改变自己的审美观和某种取向。”陆斯恩丢下礼服,有些无奈,他可是个非常尊重他人地绅士,既然菲妮克丝坚决认为自己是个女人,陆斯恩也不介意用“她”来指代这位第三十七柱侍立的大恶魔。只要“她”不来骚扰自己。 菲妮克丝轻轻地抚摸着长裙,似乎完全忘记了几天前她在信仰和骄傲上的迷茫,在陆斯恩身前毫不羞怯地撇下用白木象树叶和满罗春色花瓣制作的披风,然后却对如何穿上那些复杂的礼服感到棘手。 这对于陆斯恩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他却不愿意动手帮助,只是讲解这穿戴的方法,任由菲妮克丝自己摸索。 费尽功夫,菲妮克丝终于可以透过她释放的火焰镜欣赏自己的美丽身姿了。 “谢谢主人。”菲妮克丝转过身来,脸颊上露出一抹羞红,为了让自己和这身礼服更相衬,更像一个女人。菲妮克丝简单地改变了她一向十分欣赏的红皮肤。变得白皙细嫩。 这种辞句让陆斯恩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桃乐丝,如果菲妮克丝穿上女仆装。她大概会更加喜欢。 相对于绝大多数蔑视人类的恶魔,坚持想让陆斯恩认可她女性身份地菲妮克丝,并不排斥人类的女性服饰文化。 “从天国而来的天使们,绝大多数都以人类的姿态生活在俗世,所以我才让你也以一个人类地姿态进入多米尼克大陆的人类世界。”陆斯恩想起欧恩船长看到他在欧恩号上搜刮女性服装时那种怪异的眼神,笑了笑,“尽量不要屠杀人类,追猎天使就可以了。” “主人,我已经明白你可以在桫椤手杖的空间里建立一个世界,但这怎么能提升你的力量呢?而且,为什么要追猎天使?这似乎并不是因为站在恶魔的立场而出的命令。”菲妮克丝疑惑地问道,穿上长裙礼服的她,雅致娇俏可人,完全就是那种裙下有无数骑士和贵族拜倒地美丽人类女子。 陆斯恩并没有在菲妮克丝眼前做出一副标准绅士风度地贵族模样,她的美色也不属于陆斯恩认为那种可以让人赏心悦目而必须心怀感激地范畴,无论此时菲妮克丝媚眼如丝的妖妩,又或是泫然欲泣的楚楚动人,轻咬红唇的羞怯,他都选择视而不见,以至于当菲妮克丝踮着脚尖站在他身前问话时,陆斯恩都是望向天空地回答她,“神为什么创造天使?因为天使可以帮助他改造这个世界,他创造了四亿天使……这个数量虽然越了多米尼克大陆实际需要的天使量,但并没有多出太多,即使是路西法率领一亿三千万的天使叛变,天国依然稳定。因为在一个成熟的世界里,如此多地天使并没有太多的用处。而对于一个新创造的世界。天使存在地量却越多越好,这样可以让这个世界完善成熟的度加快。” 菲妮克丝美目流转,檀口微张。在陆斯恩身前喷出清香的热气,“追猎天使难道就是为了桫椤世界的建造?主人不是说那具身躯本来就是一个世界,只要分解恢复就够了吗?” “那具身躯已经残缺,有些地方需要修理,这些事情正好适合天国那些无所事事的天使。而且不久以后,我会找到一批人类进入桫椤世界,只有拥有高等智慧的生物,才能够让这个世界成为提升我力量的根源。虽然恶魔和天使都不屑于怯弱的人类。但不得不承认,人类这种生物是普通物种中进化最完美地存在,他们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和适应力,即使在完全陌生的世界里,他们也能够生存繁衍下去。”陆斯恩把玩着桫椤手杖,“这些天使也可以引导这些人类,帮助他们克服一些困难,毕竟我是要他们生存下去,而不只是把他们丢进来就算完成工作。” 菲妮克丝没有再问,陆斯恩却开始告诉她。如何在人类世界中不露痕迹的生存,她所要追猎的天使一般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如何在追猎囚禁了天使之后联系他。 做完这一切之后,陆斯恩带着菲妮克丝离开了多尼亚岛。 登上皇家流浪汉号,海盗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菲妮克丝,不只是震惊于菲妮克丝的美艳,更因为他们认可的这位能够使用神术的夏尔船长,居然在多尼亚岛屿上没有寻到宝藏,却带来了一个女人! 从那不列斯海到樱兰罗海峡南部,这几乎是这些海盗们航海生涯中最远的单次航程了。换了三任海盗船长,死了三位船长,一路航程避开了多少军舰,风暴。巨浪暗礁,最后在抱着赴死的心态赶到多尼亚岛,却只有船长找到了一个女人! 就算这个女人再美,对于海盗们来说,也没有那亮闪闪地金币有吸引力,海盗们不敢盯着菲妮克丝流口水或目露凶光,但暗自咒骂肯定是少不了的。 大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许多骑士小说里,勇敢的英雄骑士拯救了被囚禁的美丽女子的故事。他不像海盗们觊觎着传说中可以成为多米尼克大陆最富裕的人的宝藏。他更羡慕妒忌陆斯恩带回美女的艳遇。 “岛上没有宝藏?”欧恩船长犹豫着,还是忍不住问陆斯恩。这个该死的多尼亚岛宝藏,已经让欧恩船长经历了人生中最艰难的航程。 “没有宝藏,只有一些当地土著,我怀疑他们是古代阿斯托人地遗民,所以带一个回去研究。我像一位古迹研究学,不是吗?”陆斯恩微笑着回答欧恩船长。 恩船长毫不犹豫地点头,“像极了。” 陆斯恩将一张海图----因为已经可以肯定多尼亚岛上并没有宝藏,自然不能再叫藏宝图了,他将海图交给欧恩船长,然后在欧恩船长和大副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将人质驱赶回欧恩号,有几个女人因为反抗海盗肆无忌惮的凌辱,投海自杀了。 陆斯恩知道这个消息后,并没有说什么,欧恩船长也不祈求对方虔诚认罪或投案自,对方在寻找宝藏失败之后,还能宽容地释放人质已经让他惊喜到不禁疑虑重重地想对方是不是有一个更残忍的阴谋。 在稍稍休整之后,欧恩号率先离开了多尼亚岛,这次离开凯尔维尼亚海域并没有再遇到特尔斐眼泪这样地大雾,在当天傍晚,欧恩号就离开了最后一个危险的漩涡区域,驶向了平静的海域。 皇家流浪汉号依然在多尼亚岛停留了一天,在菲妮克丝的护卫下,陆斯恩在凯尔维尼亚海域最大的漩涡底部找到了弗加洛沉睡的位置,但陆斯恩和菲妮克丝都没有打扰他,只是让菲妮克丝留下了信息,在弗加洛醒来时就可以知道多尼亚岛上生的事情。 陆斯恩依然是夏尔船长,身具神术的陆斯恩让海盗们无法反抗,服服帖帖地向西北方向航行。 “夏尔船长,前方就是伊苏河入海口地基色港。我们甚至可以看到帝国第三舰队地三叉戟旗帜了,要不要刮起骷髅旗宣战?”一名海盗愁眉苦脸地向陆斯恩报告,他一直认为陆斯恩是比罗伯茨船长更勇敢而鲁莽的海盗船长。 夏尔船长要洗劫基色港?海盗们眼看着已经越来越近,挂起了战旗地樱兰罗帝*舰,不由得双腿颤。 第四十六章 何其不幸的女人,何其幸运地遇到他 水叶梧桐的树枝微颤,最后一片枯黄的叶子已经在很久以前飘零离去,光秃秃的枝干不见往日的风情,如同垂暮的妇人,在秋风中佝偻着身子,瑟瑟抖。 雨格外的冷,打在身上会让人冻的直哆嗦,寒风在雨缝中穿过,卷起层层水气,如纱似雾。 天空一片苍凉阴暗,望向隐在阴云后的光亮位置,依然有些刺目,却没有半点温暖的感觉,倒像是成了天地间所有冰冷气息的源头。 这一场雨宣示着冬天来到了樱兰罗帝国的都城,伊苏河水不再显得慵懒,多了一份凌厉,最后一次涨潮的河水褪去,露出平整的河岸,一片片如鹅绒的雪花四散着落,然后迅消融,冬天的第一场雨,雨夹雪。 一根素白的手指接住了细细的雪花,被她的温暖化成水珠,映照得她指尖的皮肤细嫩柔滑,透出淡淡的红晕。 不知道会有多少男人羡慕这些被她粘在指尖,夹在指缝,握在掌心的雨雪,要触碰这双手,需要的不仅仅是财富,权势和地位,更多的是幸运。 亲吻她的指尖,几乎没有可能,她似乎并不觉得除了她的一个骑士,还有谁足够让她欣赏,赐予对方行吻手礼的荣耀。 如果排除幸运女神的青睐,要远远地仰望她,至少需要有祖先几代奋斗而来的贵族头衔。要和她参加同样地宴会,请至少准备一个子爵及其以上的头衔,能够听到她温和醇厚如醉人红酒的声音。站在她十尺以内,请先确认你拥有在西里尔区建造庄园地资格。 如果你要微微躬身,伸出右手,邀请她跳一只舞……对不起,你和你祖先历代的奋斗,甚至幸运女神的青睐,都无法帮助你实现这样奢侈的愿望。 安德烈公爵这样做了,可是他也被拒绝了。 她拒绝了邀约。走到窗户前,拒绝了侍的帮助,轻轻地拉开了紫色雕花丝绸窗帘,来自遥远的云周大陆奢侈工艺品,是贵族们装饰庭院房间最偏爱的材料,镶嵌着薄薄水晶的镀金窗台上摆放着在温室里培养地鲜花,窗外寒冬,窗内花开,这样的景象让她的眉角有了一丝愉悦。 她却让这一线点缀肃穆冬天,娇艳多姿的鲜花黯然失色。那一丝笑意,让人恍惚间置身于春暖花开时。 推开窗户,一阵冷风袭来,让壁炉里升腾的火焰抖了抖,她紧了紧身上的喜拉雅雪顶巨熊胸绒制作的毛裘,如温泉流淌在肩头。 握着一杯充满欢庆和喜悦味道的香槟,她注视着遥远的北方。 “夫人,我有些冷。”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站在她地身后,似乎真的冷了,以至于他的声音都很冷。 她回头看着小男孩。看着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看着不远处正在加木炭的壁炉,微笑着道:“伦德比伊登要冷,尤其是冬天。你还习惯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回伊登吗?”小男孩不由分说地走过去关上了窗户,讥讽地看着她,“夫人如果觉得太热了,可以回夏洛特庄园。” “真像个小主人啊。”她泯了一口优银香花型素口高脚杯中清透的香槟,对小男孩身后走过来的年轻妇人说道。 “很抱歉,夫人。”年轻妇人歉然微笑。 这是一个属于这位年轻妇人和她儿子的宴会,她是来自托拜厄斯家族的托拜厄斯夫人,她地儿子是马卡斯。已经成为了修斯坦尼顿伯爵的继承人。 这对母子跟随着修斯坦尼顿伯爵从伊登来到了伦德。他们甚至登上了进入伦德接受皇帝陛下检阅的烈士敦号军舰,虽然没有站在甲板上接受伦德市民和贵族们的欢呼。却是随着修斯坦尼顿伯爵,紧跟在安德烈公爵之后走下了烈士敦号。 这样地身份和荣耀,让托拜厄斯家族的母子成为了伦德贵族***里的新贵。马卡斯少爷更是频频受到各种宴会的邀请,他已经是修斯坦尼顿伯爵的继承人,他不只会继承这位伯爵的爵位和领地,更得到了烈金雷诺特家族的认可,可以被称呼为马卡斯-托拜厄斯-烈金雷诺特。 马卡斯甩开母亲按在他肩头的双手,轻哼了一声,离开了他母亲小心对待着地这位夫人。 托拜厄斯夫人望着眼前优雅高贵地女人,一袭在初冬冷清的时节格外引人注目地红色宽袖长裙礼服,如水流淌的丝绸质地尽显品味,紧束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白色的毛裘和她的肤色相映成雪,她静静地站在这里,总让人想起秋冬盛开的优银香花,萧瑟冷清的季节似乎都只是为了衬托她的炫目骄傲容颜,托拜厄斯夫人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所拥有身姿,背景,荣光,头衔融合在一起的气质会轻易地让人感觉到自惭形秽,曾经在赫伯肯黑德港湾看到过她的背影,十多年过去后,她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光彩照人,蒙扎忒小说中浪漫渲染后最美的海景在她面前暗淡无光,在这样熙熙攘攘,一众贵妇人小姐精心打扮,浓妆淡抹让人眼花缭乱的宴会中,她依然是最吸引目光的女人,仿佛所有的一切存在,都只是为了衬托她的风姿。 这样的女人,除了嫉妒她,托拜厄斯夫人想不出其他的情绪,甚至没有心情去辱骂她,因为那些污秽的词汇,永远也无法沾染到她,任何讥讽之词,也只会让讥讽羞愧。 托拜厄斯夫人曾经非常嫉恨这个女人。她甚至想如果有机会见到这个女人,一定要狠狠地讥讽嘲弄,但当托拜厄斯夫人走下烈士敦号时。看到这个女人和樱兰罗帝国最尊贵地女人凯瑟琳皇后,还有最富裕的女人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一同站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身旁,用温和自然的微笑注视着自己时,托拜厄斯夫人只能低下头从她身侧走过。 她无力抬头直视这个女人,自卑,怯弱,哀怜,甚至还有一点点地恐惧。 托拜厄斯家族在伦德也有些地产。但显然不符合马卡斯少爷伯爵继承人的身份,这对母子便自然地被修斯坦尼顿伯爵安排入住范轮铁恩古堡,安德烈公爵最信任的管家如此安排,也没有人非议。 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为了马卡斯少爷的未来,于情于理托拜厄斯夫人都应该前往夏洛特庄园拜会,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修斯坦尼顿伯爵并没有为她准备这样的行程,初来伦德的托拜厄斯夫人母子很快就被卷入了伦德贵族***里无数的聚会,宴席,沙龙中。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前往夏洛特庄园的计划。 令人意外地是,当安德烈公爵在范轮铁恩古堡为马卡斯正式获得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认可,具备修斯坦尼顿伯爵继承人资格而举行的宴会时,这位夫人离开了夏洛特庄园,来到了范轮铁恩古堡。 “克莉丝汀夫人,非常感激你能参加宴会。”托拜厄斯夫人看到对方眸子里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语无伦次。 克莉丝汀夫人眼眸里的笑意更浓了,“安德烈迟早会将范轮铁恩古堡送给修斯坦尼顿,但现在,依然应该是我感激你能来参加这个宴会。” 托拜厄斯夫人的神情有些僵硬。这个宴会是安德烈公爵在范轮铁恩古堡举行,那么克莉丝汀夫人就是名正言顺的主人,范轮铁恩古堡,这些年一直都是克莉丝汀夫人派仆人在打理。 “你和马卡斯是这次宴会的主角。还有许多人等待着能和你说上几句话,快去吧。”克莉丝汀夫人转过头,依然望着窗外。 她是真正的主人,只留给托拜厄斯夫人一个背影,她的语气虽然温和,却不容置疑。 托拜厄斯夫人忧心忡忡地走开,尽管她的神情并不欢愉,却依然让许多小心注意着这两个女人谈话地一些人羡慕揣测不已。 安德烈公爵自然是伦德最具权势和威严的男人。他能够为托拜厄斯夫人母子举行欢迎宴会。已经宣示了烈金雷诺特家族对于这对母子的欢迎态度。在伦德社交***浸淫多时的贵族们都能够体会到这是烈金雷诺特家族对修斯坦尼顿伯爵所表示的重视。 但克莉丝汀夫人一直没有和托拜厄斯母子有所接触,让许多老成持重的贵族们不得不观望和托拜厄斯母子的来往。直到这次克莉丝汀夫人亲自出席了欢迎宴会,他们才会真正地向托拜厄斯母子表示他们的友谊。 三层的塔式烛台上点燃着通红的蜡烛,映照得整个宴会大厅***通明,高大地古贤哲雕像挥洒自如的线条沐浴在烛光下,尽显气势雄浑,忙碌的侍细心地察看着每一个壁炉里火焰的热度,时不时地增加或减少一些燃烧地木炭,不至于让大厅里的温度太高,马卡斯少爷的额头已经出汗,在范轮铁恩古堡,这位未来的伯爵继承人,像个真正的主人一样指挥着仆人们。 带着用各色马鬃毛制作成卷的乐师们奏响各种乐器,在大厅的边角适当地调节着宴会欢快热烈的气氛,一身黑红相间,披着薄纱地著名女歌唱家投入地展示她美妙地歌喉,《安洛的舞步》是贵族宴会上保留地曲目,作为伦德最杰出的女歌唱家,洁希咖已经把这让人忍不住想要起舞的曲子唱出了技巧和声色上的巅峰境界。 伦德最具权势和财富的男女们在这个大厅里欢声笑语不断,大大小小的***进行着有趣或客套的对话,骑着独轮车的剧团小丑表演着魔术,挥舞**表演火龙术的年轻人吸引着贵妇人小姐们的围观,她们在看到年轻男人裸露着身体。从口中突出飞向高空地烈焰时,惊叫着露出崇拜的眼神。大厅中央的双层高台上,身着火辣紧身衣地女子正在表演着匪夷所思的柔术。柔韧的身体让许多男人开始打听她所属的剧团,当她谢礼时露出美艳的脸孔时,她的出身底细已经被彻底打探清楚了,甚至她也被标上了亮闪闪的金币。 穿着白黑色礼服的侍们拖着银盘,为尊贵地客人们准备美食和醇酒,在边侧铺着金丝桌布的长条餐桌上,摆放着各种生冷热食,其中如象牙般的薄片松露。黑金色的鱼子酱,美丽的布列塔尼蓝龙虾都堆积如山,让人不得不惊叹烈金雷诺特家族宴会的奢侈精致。 马卡斯穿着刚从芭拉宝利旗舰店取回来的定制礼服,微笑着和他身侧走过的男女们点头示意,在伦德的日子没多久,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想着刚才夸奖自己地居然是一位侯爵夫人,那个娇笑着让自己吻手的小姐是西里尔区某个庄园主的女儿,还有抚摸自己肩膀的老是内阁大臣,马卡斯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和这样的人物们参加宴会,而他居然还是主角,在伊登的时候,他简直不敢想象。 他看到母亲匆匆离开那位克莉丝汀夫人,冷笑一声,再次走向那位似乎有些孤独的女人。 “夫人,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马卡斯收敛起他先前的冷淡,彬彬有礼地说道。 克莉丝汀夫人从思绪中脱离出来,笑道:“一家人,不用如此客气。” 马卡斯愣了愣。他似乎不明白克莉丝汀夫人说的“一家人”是什么意思,但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直接提出了自己地问题,“如果我和格利沙尔塔小姐。都被选择成为某个家族的继承人,你觉得我和她,谁更适合继承一个家族?” “真是一个让人惊讶的问题。”克莉丝汀夫人脸上的笑容依然温暖如春,她看着眼前锋芒毕露地男孩,或说少年,轻轻摇了摇头,一缕丝划过她的嘴角,勾起一丝柔媚的风情。甚至让年少的马卡斯都露出了惊艳的神情。 马卡斯很快就感觉到自己这种神情的不合适。迅地隐去,他被很好地教育成一个可以最快度地整理情绪的贵族继承人。虽然他有时候显得十分张扬,但他知道在什么时候收敛。 “如果这个问题让夫人十分为难,夫人可以不用回答。”马卡斯也笑了起来,他觉得这种笑容像极了安德烈公爵再次拒绝费迪南德骑士决斗要求时那种带着不屑的微笑。 克莉丝汀夫人摇头,闻了闻随着气泡炸开而散出醇香地香槟酒味,那双颠倒众生地眸子里有着看到优秀后辈欣赏的神情,“我觉得你更适合,希望这个回答没有让你意外。” “谢谢夫人。”马卡斯满意地离开。 克莉丝汀夫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这个少年十分幸运,如果此时陆斯恩站在她地身边,听到马卡斯提出这样的问题,只怕陆斯恩会毫不在意地为罗秀抹去这一点点危险。 马卡斯将成为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当**生最高的目标,而罗秀将来的成就,克莉丝汀夫人也无法把握,当陆斯恩站在她的身后时,克莉丝汀夫人相信,罗秀甚至可以俯瞰整个多米尼克大陆。 如今的伦德,克莉丝汀夫人已经能够感觉到这个千年繁盛的帝都,被一个人的影子渐渐笼罩。自从他离开夏洛特庄园,在伦德传来梅林大师依然庇护着樱兰罗帝国的消息开始,克莉丝汀夫人就知道了他会让整个樱兰罗帝国都成为罗秀的堡垒。 如果不是罗秀的要求,克莉丝汀夫人不会来参加这个宴会,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依然在希望自己和安德烈更亲密一些,让这个家庭成为真正的贵族家庭典范。但克莉丝汀夫人让罗秀失望了,她甚至没有在这个宴会上如同往常一般和安德烈公爵做出和睦相爱的姿态,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安德烈公爵邀请她的第一只舞。 从帝国第三舰队凯旋归来,安德烈公爵接受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检阅之后。这位公爵就没有离开过伦德,一直以处理公务地名义住在了范轮铁恩古堡,而克莉丝汀夫人也在夏洛特庄园里处理着最近生的一些事情。只有罗秀偶尔在进城后到范轮铁恩古堡看看她的父亲。 这是自安德烈公爵回到伦德后,克莉丝汀夫人和他第二次见面,这对贵族家庭典范代表地感情似乎出现了一些小问题,有心人看在眼里不由得会产生一些揣测,但基本上没有谁真正认为这对夫妇的婚姻会破裂。 “陆斯恩,应该快回来了吧。”克莉丝汀夫人望着窗外的落雪自然自语,她在想自己的恶魔。 他离开伦德以后,却是自从百年战争之来。伦德最不平静的时节。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高调宣布,庇佑着樱兰罗帝国建立,繁盛,传承的梅林大师,再次来到了伦德,并且为陛下指点了国政。 紧接着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派出了枪与花骑士团,剿灭了几个圣伯多禄国守日的据点,这些据点都十分隐秘,但加布里尔三世却将这种应该在暗中进行的剿灭活动通告了全国,并且十分悲痛而难以置信地宣布。就是这些潜伏在樱兰罗帝国地守日们,策划了红衣大主教孔特雷拉丝的谋杀案。 整个伦德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直到数天之后,民众们才反应过来,愤怒地要求彻查凶手,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动乱,巡骑警和枪与花骑士团虽然努力平息动乱,但却没有造成狂热信徒的伤害,自是将那些咆哮着神放弃了樱兰罗的家伙暂时关押起来。 这种温和的态度让民众们对帝国的怒火转移了,他们中的一部分开始相信这件事情和帝国的关系不大。 不久以后。费迪南德骑士带领一个小队骑士,抓捕了一个带着教皇手谕的圣伯多禄国使,这位使有教皇选定的额蒂菲斯大教堂主教任命书,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选择了在这时候公告了守日头领泽维尔和联合大教堂瑞恩主教地阴谋。将费迪南德浴血夺来可以证明教皇国阴谋的证据呈现出来,两份不同的主教任命书,却都出自于格列高力七世的手笔,这种明显带着阴谋味道,不容置疑的铁证让樱兰罗帝国的信徒们将愤怒转移到了圣伯多禄国教廷。 “在伦理和信仰上永无谬误”的教皇格列高力七世,因为这次谋杀额蒂菲斯大教堂红衣大主教孔特雷拉丝的事件,而完全失去了樱兰罗帝国信徒们的敬仰。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趁此机会宣告,这个阴谋是梅林大师提醒了他。梅林大师无法忍受一个藏污纳垢的教廷来染指樱兰罗帝国。 因为梅林大师一向以来对教廷地敌意众所周知。也因为梅林大师的威望。自然更进一步地让信徒们相信这个阴谋是由教廷策划,也再次降低了教廷的影响力。 但真正让樱兰罗帝国信徒们对教廷彻底失去信心的。却是夏洛特庄园地克莉丝汀夫人,她宣布舍弃圣伯多禄教廷的“圣裔”称号! 在梅林广场,始祖雕像下,克莉丝汀夫人面对着多明尼卡神学院以及整个伦德市民们表了一次公开演讲,怒斥教廷的阴谋和企图颠覆樱兰罗帝国的卑劣行径,并且说了一句让樱兰罗帝国信徒们不再迷茫的话:“我们信仰神,不是信仰教皇。” 陆斯恩离开伦德的这些日子,伦德可谓风起云涌,一些感觉敏锐的贵族们人人自危,他们不会像普通的信徒和民众那样被官方地舆论所引导,既然连克莉丝汀夫人都站了出来,他们完全可以相信,樱兰罗帝国和圣伯多禄国教廷已经完全撕破了脸皮,彻底对立。 作为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地宗教势力,圣伯多禄国教廷拥有的守日,一直是樱兰罗帝国众多渎神异端学们地噩梦,当枪与花骑士团在欧德修凡克家族苦修士们的协助下,在整个樱兰罗帝国范围内追剿潜伏的守日取得全面的成就时,这些被圣伯多禄国教廷宣判为异端的学们欢欣鼓舞,开始在伦德大肆鼓吹他们的理论,再次挑起了那些对圣伯多禄国教廷失望地信徒们的愤怒。 长期压抑后狂热泄的学。在信仰中迷茫地信徒,双方生的冲突,甚至连艾格博特先生与主教联合调节都没有办法消除。这件事情却是完全出乎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意料。直到克莉丝汀夫人出面调节,让人十分吃惊又觉得理所当然地是,艾格博特先生以及波特莱姆主教都没有办法的冲突,却被克莉丝汀夫人轻松解决了。 也正因为这样,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将处理红衣大主教孔特雷拉丝谋杀案后续事件以及额蒂菲斯大教堂新任主教选定的任务都交给了克莉丝汀夫人。 当欧德修凡克家族派来使,如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见过的那位桫椤圣殿主人预料的那样,希望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协助在樱兰罗帝国重新建立圣格吉尔教廷时,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依然将一部分的秘密任务交由克莉丝汀夫人。 克莉丝汀夫人手中握着越来越多筹码和力量地时候。她却觉得累了。 她可以很好地处理这些事情,她的睿智和头脑不只能够用在经济学领域,她的名望和出身,决定了她是樱兰罗帝国最适合抚养宗教和政治这对孪生兄弟的女人。 这些事情并不轻松,她只能独自完成,默默地承受着压力,她甚至无法信任自己的丈夫,她早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婚姻中的某些阴谋味道,她也无法完全信任自己的家族。 她最信任的人,却不在身边。 她握着已经有些温热的酒杯。香槟中已经没有再从底部漂浮出来如同珍珠地气泡,她望着窗外夹着雪花的雨丝,透过弥漫的昏暗天色,默默地看着北方。 按照计划,他应该早几天就回到了夏洛特庄园,然而在每天的早餐时,餐桌旁依然没有他的身影,没有他完美的服侍,感觉不到他的体贴,看不到他带着笑意的眼神。克莉丝汀夫人总觉得老布尼尔的手艺似乎大不如前了。 壁炉里的炙热地炭火光映照着她的脸颊一片潮红,克莉丝汀夫人安静地笑了起来,早餐的气氛总会因为潘娜普洛伯爵而有些生硬,但罗秀却总是在感叹。“陆斯恩不在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像潘娜普洛伯爵一样咬着榛子咯吱咯吱响,也不会有人说淑女不应该出这样地声音。” 陆斯恩不在夏洛特庄园,罗秀似乎自由了许多,她有更多时候陪伴着克莉丝汀夫人,但话题经常离不开陆斯恩如何讨厌,她现在的心情是如何好,就如同蓝斯大草原上晴朗的天。她又是多么真诚地希望陆斯恩以散步的方式慢慢赶回夏洛特庄园。 克莉丝汀夫人自然知道罗秀的言不由衷。她非常清楚,罗秀对于陆斯恩的态度表示出的是一种复杂的心理和感情。但她不知道陆斯恩对罗秀是一种什么样地感情。 陆斯恩非常疼爱罗秀,这点毋庸置疑,他地疼爱有时候甚至是宠溺,就像一位纵容女儿的父亲,她想要地,他不惜一切代价给她,她所厌恶的,他毫不犹豫地让其消失。 像一位父亲……克莉丝汀夫人叹了一口气,她希望陆斯恩对罗秀只是这样的感情,这样的感情才适合罗秀,或也有一些她所潜在的,让她不安的*让她希望陆斯恩只是像一位父亲一样地对待罗秀。 希望只是希望,事实上陆斯恩对罗秀是什么样的感情,克莉丝汀夫人也拿不准。他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吸允着乳汁露出满足的表情,克莉丝汀夫人依然记得,小小的罗秀,经常在看到陆斯恩看着她吸允饱满的*时,她会更加努力而享受。 她的小嘴出巴砸巴砸的吸允声音,而同样小巧的陆斯恩却并不需要,他只是在一旁用一个婴儿的笑容看着。他还是个小婴儿就会说话,他是最早教导罗秀学会第一句话的人。他先学会走路,然后他踉踉跄跄地给罗秀示范,当她努力站起来时,他会伸出手握住她同样稚嫩的小手。如果她要跌倒了,他会毫不犹豫地先躺在她要跌下去的位置,然后和她一起戏耍般地大笑。 他不厌其烦地和罗秀玩着只有婴幼儿才会感兴趣的游戏,他会一直拍打着桌椅出砰砰的声音,他会一直踩着地板转圈,逗着罗秀笑。 他告诉她说更多的单词,他教她如何握住刀叉,他教她一切,让她比任何孩子都更早地接受了启蒙教育。 他所做的一切,即使只是用一个小小的身体,他做的都是一个父亲会做的事情。 想起这些事情,克莉丝汀夫人觉得眼睛中有着湿润的味道。 从小,他就在保护着罗秀,怜惜疼爱着罗秀,而现在他以一个成年人的姿态,依然甘居于仆人的身份,站在她们的身后守护着。 克莉丝汀夫人知道他做出的这种姿态,是一种总会让克莉丝汀夫人忍不住被一丝丝的温柔缠绕着的感动,一直跟随着他的纱麦菲尔尚且曾经是天国至高的审判天使,一个不屑于天国,无惧地宣判神的罪的堕天使,却甘愿为他流浪在人间,想起他温柔自然地说出“我是你最忠诚的仆人”这种话的时候,克莉丝汀夫人眼角的一丝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滴入了酒杯中。 “罗秀,我的孩子,你是何其不幸地背负着永堕黑暗的命运,你又何其幸运地遇到了他。”克莉丝汀夫人喝着融入了她眼泪的酒,并没有半丝泪水的苦涩。 克里斯汀夫人小口小口地泯着酒,并没有感受到香槟中的那种在口中绽放出来的喜悦,她背对着宴会上欢乐的客人们,一个孤单的身影,却承载着整个宴会过一半的目光。 即使是作为主角的马卡斯和托拜厄斯夫人,也时不时地不自觉把目光投向她,这对母子也在这段时间里感觉到了伦德的风起云涌,而这个女人却轻轻松松地主导着一切,她毫不犹豫地舍弃”圣裔”的荣誉,她的勇气和手段,都让人不得不钦佩。 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顿伯爵站在马卡斯和托拜厄斯夫人的身旁,自然没有忽略克莉丝汀夫人,安德烈公爵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即使有相熟的朋友过来开小玩笑,说他果然是《勇士》中那个非常强大,却害怕妻子的帕杰斯,以至于他的夫人已经可以毫不在乎他脸面地推掉了他邀请她的第一支舞。 安德烈公爵不在乎这些,至少让托拜厄斯夫人觉得他并不在乎,在她和修斯坦尼顿伯爵舞完一只曲子后,安德烈公爵邀请了她,托拜厄斯夫人毫不犹豫地接受了邀请,她觉得这大概是自己唯一表现得比克莉丝汀夫人更加得体大方的时候。 “将军,我和马卡斯去认识下昂纳伯爵。”修斯坦尼顿牵着马卡斯的手,对安德烈公爵说道。 他却现安德烈公爵似乎没有听到,顺着公爵的目光,可以看到一个男子拨开人群,径直地走向了克莉丝汀夫人。 让人难以置信地是,在众多伦德最尊贵的大贵族眼前,这个男人单膝跪倒在克莉丝汀的身前,握住了她那的手,自然地吻了下去。 第四十七章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伦德的冬天寂寥。 绕着它的伊苏河冰冷地顺着城墙离去,双塔大桥的塔顶积累着雪顶,额蒂菲斯大教堂的尖顶划破雨雪,和埃尔罗伊宫中的洛德大帝钟楼遥遥相对,梅林广场前的枫叶大道不再有马车刮起的殷红如血落叶,静穆的始祖雕像张开双臂,鹅绒般飘荡的雪花被雨线击穿,变得沉重,划过雕像的胸前,落在广场上复杂的魔法阵图符录上。 这样的夜,依然有着一片沉醉在美酒,料理,舞会,歌声,协奏曲中的欢快。 圆形斗兽场造型的亚塔圆柱议会大楼幽暗蛰伏,隔着一片树篱,几块花圃,三三两两的树荫,便可以看到范轮铁恩古堡。 充满着梦幻迷离古典美感的尖顶烟囱林立,道道轻烟飘飘荡荡地离去,烟囱口时不时地冒出点点火花,在主楼前通明的玻璃窗的映照下,并不起眼。 天渐渐冷,雨线渐细渐少,雪花愈大愈多,伦德冬天的第一场雪在一次冰雨后悄悄降临,片片白绒折射着大地上的万家***,让阴暗的天空渐渐从单纯的黑变成灰。 一块银币大小的雪花钉在了晶莹剔透的水蓝色玻璃窗户上,被窗户里的热气熏得从边沿开始融化,顺着水线流淌到窗棂上,和窗内娇艳的各色花瓣相映成趣。 这样的夜色,一定会有窗台边上娇俏温婉地贵夫人。还有一个绅士风度十足的骑士。 骑士半蹲着身体,亲吻着她的指尖,微凉地唇触碰到温热的肌肤。让她一阵心慌意乱的颤抖,想着他,念着他的时候,却突然见到了他,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大的惊喜吗? 她的眉角还有清亮的泪水,盈盈晃动的眼眸中满是喜悦,她随手将手中地酒杯递给了走过来的侍。 身着白衣黑色夹衫的侍低着头,不敢流露出他眼中的惊讶。他很难相信会有一个年轻贵族可以在没有得到克莉丝汀夫人示意之前,握住了她那双尊贵的手行吻手礼,难道是米格拉兹亲王? 侍看了看年轻男人线条分明的侧脸,垂下的柔顺丝中掩盖着一双满是温柔的眼睛,侍不由得感叹了一声,真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即使不是米格拉兹亲王,大概克莉丝汀夫人也不会责怪他的唐突吧。 “夫人,我来晚了,让你地泪水流过脸颊。却没有人为你递上丝巾擦拭,这是我的罪过。”年轻男子站起身来,递过来一方丝巾,他十分体贴,但并没有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下过于逾越身份地为她擦掉眼角的泪水。 克莉丝汀夫人只觉得浑身都好像轻松了下来,各种有形无形的压力都变得微不足道,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和他站在一起,总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让她为难了。 优雅高贵的女神,娇俏温婉的贵夫人。只在片刻间就转换,不同的心情,不同的人,让克莉丝汀夫人充分展示了一个完美女人多变地美丽。 坦世丁在《天堂曲》中留下了描写“月神贝阿特丽切”的句子:我的心灵充满了惊喜。品尝到这样的美味佳肴,却在看到她地时候依然觉得空虚,降临的天使有更高贵的仪态,向前迈步,随着她们的天籁之歌,翩翩起舞,她们齐声唱着“睁开你的眼睛,贝阿特丽切。把圣洁的眼睛睁开。看一看你那忠诚的骑士,他为了见你。竟然跋山涉水,走了这么多的路程!请你赐予,听见我们地祈求,揭开面纱,向他显露你地樱唇,让他看到你所遮掩的第二个美丽地姿容”。哦,闪烁着璀璨的圣洁光辉的容颜,有谁在帕尔拿索斯山的树荫之下,痛饮着甘冽的清泉,才能够让他不被你的荣光震慑,才能够让上天用和谐的笔触把你描绘成白月之地的女神。 想起这段诗的,并不是陆斯恩,而是远远遥望着克莉丝汀夫人的安德烈公爵,他所能见到的克莉丝汀夫人,和伦德所有的贵族见到的都没有什么区别,而她在这时候展示的第二个美丽的姿容,却再次让安德烈公爵感到惊艳。他看了看同样注视着克莉丝汀夫人的托拜厄斯夫人,静默不语。 “谢谢。”克莉丝汀夫人拿着带着陆斯恩体温的丝巾轻轻擦了擦脸,她很快就恢复过来,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完美的无可挑剔。 克莉丝汀夫人眼角的余光淌过隔着人群注视这边的安德烈公爵等人,笑道:“伦德都已经下雪了,喜拉雅山脉那大片的鹅绒会封住所有踏上雪顶的道路,伯德纹马只会在雪顶之下的草原上游荡,再怎么逃窜也不会跑进山林之中,应该很好抓捕,收获如何?” “只有三匹,两匹白色的,还有一匹黑色的伯德纹马。”陆斯恩歉然道,“希望公爵殿下能够接受这份夫人精心准备的礼物。” 克莉丝汀夫人微微有些惊讶,原来关于陆斯恩外出所找的理由就是抓捕伯德纹马,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抓到了三匹,难道这就是他迟归的原因吗? 陆斯恩也不多解释,这三匹伯德纹马是他交待但他林,也就是如今在伦德已经小有名气的坦尼斯少爷所准备,以但他林桫椤圣殿七十二柱侍立魔神的身份,要给陆斯恩准备几匹伯德纹马完全不是问题。|||| 这样陆斯恩就可以向罗秀交待了,他可以想象到罗秀已经因为他不告而别生气了,如果再空手归来,少不了冷嘲热讽一番而更加生气,陆斯恩可不想看到罗秀和他赌气的样子。 “他会喜欢地。黑色的伯德纹马,非常罕见啊。”克莉丝汀夫人不经意地打量着陆斯恩,他又长高了一些。仰着头看他,有些费力了。 陆斯恩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似乎消瘦了一些的脸颊上,“这是一种变异地品种,黑色的伯德纹马在喜拉雅雪顶上非常显目,很容易就被一些猎食的凶兽现,它能够安然无恙地长大,已经说明它比寻常伯德纹马经受了更多的考验。也有着更迅捷的度,更敏锐的反应能力。明天这些马匹将送到夏洛特庄园,我想小姐一定会先挑选这匹黑色的伯德纹马。” 克莉丝汀夫人随意地拨开耳畔垂下的丝,露出晶莹玉润地耳垂,白皙的脖颈在***下泛着迷人的红晕,顺着优雅的颈部曲线,会让人的目光迅沉淀到那美丽的锁骨,看到陆斯恩的目光似乎从她的脸颊上游离下来,俏美的贵夫人微涩地嗔视了他一眼,“那就把黑色的伯德纹马留在夏洛特庄园。白色地送到这里来吧,公爵没有回夏洛特庄园。” 尊贵而优雅美妇人的羞涩,总是会让人感觉到惊艳,陆斯恩感觉到众多各种意味的视线投射过来,漫不经心地道:“公爵怎么不回夏洛特庄园?最近伦德虽然并不平静,但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军部插手吧。” “谁知道呢?军部的事情不是我能干涉的,现在你应该去见见公爵和修斯坦尼顿了。”克莉丝汀夫人自然地挽着陆斯恩的手臂,“一会再给你介绍下如今伦德贵族***里的两位红人,在这个宴会之后,可能他们都会忙于辗转于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接近权力核心的***中,我怕到时候两位都没有时间来认识你,不能把握机会结交这对母子,会让人后悔顿足。你说是吗?陆斯恩。” “当然,托拜厄斯家族在伊登也是名门。”陆斯恩侧着身子在克莉丝汀夫人的耳边说话,虽然亲密,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太轻浮。 没有谁会觉得克莉丝汀夫人和这个年轻男子有某种暧昧关系,毕竟眼前可是安德烈公爵,即使是无所畏惧的费迪南德都会收敛。 几个上议院地议院看着陆斯恩轻轻点头,他们曾经见到过菲尔兰多总理亲切地鼓励这个年轻人追求他的孙女,如今克莉丝汀夫人更用这种态度表示她对陆斯恩的支持。自然让人产生一种这个男人一定会轻松地迈入樱兰罗帝国权力金字塔顶尖行列的想法。 “尊敬地公爵殿下。祝贺你远征凯旋归来。”陆斯恩以家族骑士的礼节向安德烈公爵行礼,他既然认可了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当然会十分尊敬这位公爵。爵,修斯坦尼顿伯爵,托拜厄斯夫人母子,还有陆斯恩,这似乎是一个有些类似于家庭式的小***。 所以他们的脸上都有着亲热而自然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久违的亲人,陶醉于那种温情之中,安德烈公爵的笑容端正慈祥,除了有军方一号人物的威严,还有一个长地和蔼,他觉得自己是看着陆斯恩长大地,虽然不管是从前在范轮铁恩古堡,还是后来入住夏洛特庄园,他都没有陪伴着家人渡过多少欢乐的日子。 修斯坦尼顿对陆斯恩点了点头,他有男人中罕见地优秀质,柔顺而细密的金笔直地披在肩头,垂下几缕自然地落在胸口,依然是白色外袍和黑色的内衫,近些年来以军功崛起的他有着将领中少有的斯文气质,整齐铺在额头的刘海与略尖的下巴,虽然使得他在安静时多了一份阴柔,却也给人一种沉稳智慧的感觉。 托拜厄斯夫人都不是第一次见到陆斯恩,在克莉丝汀夫人露出的些许惊讶中,微笑着回应了陆斯恩的礼节,似乎完全不挂记着马卡斯曾经因为陆斯恩的沙堡而刺穿了脚背。 马卡斯抬头看了一眼陆斯恩,眼前这个男人高挑挺拔,让他不得不仰望,而他背对着三层的烛塔,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觉得那是一片模糊的阴影,马卡斯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稍稍靠近了修斯坦尼顿。 “帝国在海外地领土。还需要一代接一代的开拓和守护,陆斯恩,我希望你能够像修斯坦尼顿一样。xx为烈金雷诺特家族扬帆海外。”安德烈公爵的语气很淡,仿佛对陆斯恩地期待并不高,他觉得陆斯恩的祝贺似乎不是那么真诚,其中有些说不出的嘲讽。 这是一次成功的远征,安德烈公爵在心理强调,虽然对于烈金雷诺特家族,对于他个人来说,意义不大。但却足够满足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了,这位雄心勃勃的皇帝在听到安德烈公爵再次为他拓展了海外的领土,并且将整船整船的战利品送入国库时,他脸上的笑容不亚于他登基后第一次在埃尔罗伊宫举行地宴会。 “为樱兰罗帝国扬帆海外,是我的理想。”陆斯恩轻声笑了起来。 安德烈公爵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克莉丝汀夫人,似乎在询问她,为何如此重视这个年轻人。 克莉丝汀夫人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看着自己的丈夫,脸颊上流露出一丝轻蔑。却是很恰当地在安德烈公爵注意到的时候迅敛去。 安德烈公爵有些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什么。 “这位是托拜厄斯夫人,这是马卡斯少爷……他将继承修斯坦尼顿的伯爵爵位和领地。你好像去过伊登吧,如果你在赫伯肯黑德港湾驻足留步,应该看到过这两位吧,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曾经接到过霍尔子爵的报告,说二位是赫伯肯黑德港湾新的风景,母子温馨的场景并不亚于蒙扎忒小说所增添的浪漫。”克莉丝汀夫人侧头和陆斯恩说话,随意地介绍托拜厄斯母子。 托拜厄斯夫人心中一惊,这个女人难道调查过自己?是以前就调查过。还是说在伊登时,修斯坦尼顿给这位年轻地侍从官留下了一点小破绽之后,她才留意自己的? “马卡斯少爷多才多艺,被称为托拜厄斯家族的天才。正如马卡斯少爷说过的,烈金雷诺特和托拜厄斯是最尊贵的姓氏,我想在不久的将来,因为马卡斯少爷的成就,一定会让伦德贵族们认可他的这个观点。”陆斯恩看着马卡斯细密的头,俊俏的脸颊,虽然还只是个十三岁地少年,但相信他很快就会成为伦德贵族小姐们注目的对象。 十三岁。虽然在许多人眼里还是个小孩子。但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了。以他的风光和前途,即使他什么都不懂。也会有许多热心的姐姐甚至阿姨来教导他。 “谢谢你地夸奖。陆斯恩,听说夏洛特庄园已经成为你的封地了?”马卡斯毫不客气地直呼陆斯恩的名字,他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伯爵家少爷,而陆斯恩只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仆人。 “是的,马卡斯少爷。夏洛特庄园有在范轮铁恩古堡享受不到的更多乐趣,西里尔区屈指可数的大跑马场,随时欢迎你来驾驭着伯德纹马驰骋,拥有最多放养麋鹿,白狐,树熊地杂木林,更能让你尽情狩猎,就算你是想看到天鹅,灰鸭,白鹭,各种鸟禽齐聚地景致也可以在庄园后方的湿地沼泽中看到。”陆斯恩十分热情,仿佛他甚至不知道沙堡里地尖锐贝壳刺穿了马卡斯的脚背,如果他知道,他的热情中一定还会有真挚的歉意。 马卡斯似乎还没有学会收敛和隐忍,在他小巧的脸颊上挂着一丝怨毒,在陆斯恩清楚地看到之后才渐渐隐去,“因为夏洛特庄园已经成为了你的封地,公爵殿下只好住进了范轮铁恩古堡。在不久以后,克莉丝汀夫人和格利沙尔塔小姐也应该会搬过来吧,那时候夏洛特庄园可只是一个家族骑士的封地了,不知道西里尔区还会不会容忍你成为那里的主人?据我所知,在西里尔区都是上议院议员,或紫仗勋位获得才有资格入住。如果到时候你想出售夏洛特庄园,我会付出一笔让你满意的款子,以父亲的名义购买下来。” 不久以前,陆斯恩还是一个贵族骑士的身份,而如今马卡斯却有更尊贵的头衔,他并不介意羞辱下烈金雷诺特的家族骑士,如果是以前。这会是托拜厄斯家族对烈金雷诺特家族地挑衅,现在却只是主人对仆人的一点教训而已。 马卡斯口中的父亲,自然是修斯坦尼顿伯爵。看到马卡斯露骨地轻蔑和不屑,修斯坦尼顿伯爵似乎有些惊讶而不知所措。 陆斯恩轻笑了一声,“不愧是托拜厄斯家族的马卡斯少爷,真是财大气粗。” “很有趣的孩子,不是吗?不过你并不需要购买夏洛特庄园了,因为你即将拥有范轮铁恩古堡,公爵会将范轮铁恩古堡赠送给修斯坦尼顿伯爵,也就是你的养父。作为他唯一的继承人,这座价值并不亚于夏洛特庄园的古堡,理所当然地属于你。”克莉丝汀夫人自然地挽住陆斯恩的手臂,“是这样的吗?安德烈,我和罗秀还是住在夏洛特庄园好了……我觉得整个伦德地贵族都会很惊讶吧,我将夏洛特庄园册封给陆斯恩,你将范轮铁恩古堡送给修斯坦尼顿,最后我们一家人却在伦德没有属于自己的庄园。” “是的,没有谁比你更加了解我。”安德烈公爵语气有些古怪地道。修斯坦尼顿和托拜厄斯母子都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随着克莉丝汀夫人在夏洛特庄园里接受伦德贵族们的仰望。已经让夏洛特庄园可以成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代表,但范轮铁恩古堡,一直以来都是烈金雷诺特家族世代居住的地方,大概从遥远的马克斯威尔大帝世代,这座古堡原来的建筑就已经属于烈金雷诺特家族,修建这座古堡以后,更沉淀着历代烈金雷诺特家族伟大人物们的功绩荣耀,要说夏洛特庄园和范轮铁恩古堡,哪里更能代表烈金雷诺特家族,毫无疑问会是后。 “将军。这有些不妥。”修斯坦尼顿慌乱拒绝,这个在小***里突然公布地消息,让他措手不及,“我只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管家。” 马卡斯不愉地看了一眼修斯坦尼顿伯爵。这大概是他唯一对这位养父不满的地方,因为无论他以后的身份多尊贵,都会有人在暗地里称呼他为“管家的儿子”。 “没有什么不妥的。修斯坦尼顿,因为不能让马卡斯同时拥有欧德修凡克的姓氏,只能这样补偿马卡斯了。我觉得安德烈考虑的很周到,你是他最信任的助手,也是最亲密的朋友,这样地礼物并不过分。”克莉丝汀夫人挽着陆斯恩的手臂转身离去。“过一段时间。我会和罗秀去娜提雅维达庄园,我非常想念那里美丽的湖水。” 娜提雅维达湖位于樱兰罗行省西南部。靠近普雷斯科特山脉的余峰,在密布丛林地山峰中央,有一池映照蓝天白云的绿水,这一汪湖水因为几个神奇的传说而闻名,安静地峙立在娜提雅维达湖岸边的庄园,是克莉丝汀夫人以罗秀的名义购入的产业,和夏洛特庄园同时位列于樱兰罗帝国十大最美丽的庄园。 夏洛特庄园的名气主要来自于克莉丝汀夫人,谁都知道她耗费了许多心血和精力,有一位拥有“女神”桂冠地贵夫人,足够让夏洛特庄园被众多贵族追捧。更何况夏洛特庄园拥有西科湾蜿蜒出来地大片湿地沼泽,保存完好禁止狩猎的原始美态也令人惊叹。 娜提雅维达湖却是在克莉丝汀夫人购入以前就名扬樱兰罗帝国了,因为它曾经属于皇室,是安东尼奥皇室历史上不多地几位在内政外交中毫无建树的皇帝所修建,这位名为西韦德莱二世的皇帝对艺术的狂热可以媲美造成樱兰罗帝国内乱的马克思威尔三世。受到瓦格纳歌剧和众多幻想小说的影响,他决定修建一所传说中属于最美丽的公主居住的城堡。 “他派遣他的侍从们找遍了整个樱兰罗帝国,最后选择了娜提雅维达湖。”克莉丝汀夫人披着毛裘,踩着薄薄的雪花,和陆斯恩走在白茫茫的花园中,除了长青的藤叶和冬春花,其他枯黄渡冬的花卉都被白纱覆盖着。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宴会,更何况托拜厄斯母子也没有值得让她重视的资格,和陆斯恩散步,听着脚底下细细碎碎的声音,她更愿意享受这难得地安宁。 离开宴会大厅之后。克莉丝汀夫人放开了陆斯恩的胳膊,在宴会上没有人会介意这样表示亲密的礼节,但在两个人独处地时候。克莉丝汀夫人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尤其是在她提起要去娜提雅维达湖,说起罗秀的名字后。 “西韦德莱二世在位时期的樱兰罗帝国,虽然国力还不算鼎盛,但正处在稳步展的时候。要支撑起一个皇帝的梦想,并不难。为额蒂菲斯大教堂修缮过壁画的画家,瓦格纳歌剧舞台和背景风格的建筑外观,融合了幻想故事的梦境迷离感。数不清地娜提雅维达湖神话传说中的女神和妖精画像,让它几乎成为了从故事中搬出来的天国城堡……奥斯瓦尔多是这样赞誉的吧,雪莱浮不是在这里留下了更多的诗篇吗?”陆斯恩想起曾经和克莉丝汀夫人垂钓娜提雅维达湖的情景,幽远自然的湖水,慵懒靠在躺椅上的美妇人,还有一旁随意甩着鱼线的罗秀,陆斯恩拿着鱼兜,却整天整天地没有机会网住克莉丝汀夫人钓上来的鱼。 克莉丝汀夫人大概也想起了娜提雅维达湖垂钓地日子,轻声笑了起来,“那样的日子。应该不会太久远,是吗?” “当然,我的夫人。”陆斯恩望着克莉丝汀夫人,在黑夜中那双总是能够让陆斯恩领悟到她各种情绪的眸子,依然散着盈盈光彩,他为她紧了紧毛裘,拨开那些调皮地想钻入她衣领里的雪花,粉颈和锁骨旁的肌肤几乎和这夜的雪同样的白皙。 陆斯恩不急不缓地给克莉丝汀夫人讲解着离开的这段时间所掌握的一些事情,既然他都已经告诉了克莉丝汀夫人纱麦菲尔地身份,自然也没有必要隐藏其他的了。只是像纱麦菲尔,菲妮克丝都无法确认他的身份,也难以理解他恢复力量的这些事情,就更不会详细地告诉克莉丝汀夫人了。 她无法理解。他说不明白。 即便如此,克莉丝汀夫人依然在范轮铁恩古堡后桥地廊庭里惊讶地停住了脚步,菲兹捷勒家族会被陆斯恩掌握,费迪南德成为了陆斯恩的仆人,这意味着枪与花骑士团在某种意义也可以成为保护力量,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格兰姆耶宗座偕同建立圣格吉尔教廷这些事情克莉丝汀夫人都已经清楚了,她所惊骇莫名的是陆斯恩告诉她,将来掌握法兰王国的歌莱蒂斯公主已经成为了一个恶魔。 “你能够让人成为恶魔?这位歌莱蒂斯公主虽然使用了渎神的道具。也用耶米利哀歌洗脱了原罪。可以使用天使的灵力,但在她被反噬之前。确确实实是个真正的人类,不是吗?”克莉丝汀夫人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眼眸晃动着紧张地看着陆斯恩,有些怔,有些期待和犹豫,复杂地情绪让陆斯恩一时间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在那之前她确实是人类。但她成为恶魔并不是因为我,如同她企图用《死魂经解》吞噬其他强时,遭到反噬,她也同样会成为恶魔,是那本渎神道具让她成为了恶魔……能够吞噬晋级地恶魔,这种能力算是一种很了不起的天赋了。”陆斯恩微笑着道,心想这位有着残虐与被虐嗜好地女人,这时候应该也回到法兰的黎多瑙了,如果不是在狩猎圣伯多禄国的圣钥骑士与守日,那就是在着手把握法兰王国的所有权力了,说不定不久以后就会在樱兰罗帝国听到诺曼十四世退位或死去的消息。 克莉丝汀夫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抓着红绸腰带的手软软垂了下去,雪顶巨熊白色熊绒制作的毛裘微微散开,露出束胸衣紧束在出的柔嫩沟壑。 陆斯恩并没有告诉克莉丝汀夫人她和安德烈的婚姻,是老烈金雷诺特公爵和她的祖父格兰姆耶设计的阴谋,在连陆斯恩都无法得知罗秀为谁而降生之前,他不想让克莉丝汀夫人去烦恼,这个可怜的女人因为女儿背负的命运而伤心哀怜,如果这时候让她知道,自己怀的孩子,其实没有父亲时,心中承受的痛苦,会让她柔顺秀美的眉蹙出让陆斯恩心疼的忧伤。 “罗秀还是人类吗?”克莉丝汀夫人靠近陆斯恩,她的呼吸近在咫尺,手指不自觉地紧紧地抓住了陆斯恩的手臂,这个问题她一直逃避着去思考,但是当她越来越地接触到陆斯恩恶魔身份背后所涉及的一些脱俗世的事情时,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询问。 陆斯恩怔了怔,这是第一个让他茫然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 如果说是,没有心,还能算是人类吗?如果说不是,陆斯恩说不出口。 “我有一颗人心。”陆斯恩的声音有些嘶哑,伴随着唰唰的雪落声,在克莉丝汀夫人的耳边响起。 一个拥有人心的恶魔,是人,还是恶魔? 他走到她的身后,将似乎柔弱无助的克莉丝汀夫人环在手臂之间,克莉丝汀夫人在他的环抱中转过身来,看着他那双透露着忧郁的眸子,身体不由自主地贴着他,感觉着他胸口强健的心脏,浑身软绵绵地使不出半点力气。 陆斯恩抚摸着她的丝,鼻中闻着那种芬芳自然的香味,似乎还带着雪花中的微微清凉,“后悔了吗?” 克莉丝汀夫人摇了摇头,偎在他的肩膀上,沉默着。 “十年之后,我的眼角会有许多细纹,像所有愁苦于寻找最新粉底的女人一样,忙碌着遮掩。二十年后,我的皮肤粗糙起来,泛着点点色斑,三十年后,我的鬓角会有数不清楚的银,四十年后,我已经不垂垂老矣,五十年后,我已经死去。”克莉丝汀夫人的眼角流淌着泪水,大概是这样的雪夜,这样的温暖的怀抱,已经让习惯于被他保护的她放松自己的心神,“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三十年之后,四十年之后……哪怕千年之后,你依然如此,是吗?” 陆斯恩紧着她柔嫩的腰肢,侧目看着她细滑柔嫩的脸颊,从他第一次看到她,到现在她拥在怀里,她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沉淀出了岁月赋予她的成熟魅力,那种只有时光和阅历才能够带来的雅致高贵气质,总会让人忽略她会老去,会像所有的普通女人一样,担忧着青春不再,岁月淘近她最后的一丝美丽。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纱麦菲尔会说我永远堕落地狱,沉醉于黑暗中。”克里斯汀夫人轻声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我现在想成为一名恶魔。” 嘿嘿,明天去相亲,今天这个……我终于知道了,我终于能够安排好时间了…… 感叹啊,据说相亲的mm热衷于象棋,哎,真是少见了,这年头。 第四十八章 依然是:母女 薄薄的雪绒覆盖在范轮铁恩古堡后方呈规则几何图形的花园上,触目是一片洁白,偶有青藤叶沉淀不起渐厚的积雪,唰唰地砸了下去。 雪落无声,点点融在绕着古堡的护城河里,冰冷的河水缓缓流动着,经过滤网汇入伊苏河道。 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纱白的世界,站在宴会大厅里的人们,隔着紫色水晶玻璃窗户,看不清楚花园廊庭里拥抱在一起的贵夫人和她的恶魔。 “我想成为一个恶魔。”克莉丝汀夫人轻声笑着,她柔润的嘴角有着细细的唇纹,泛着莹莹光芒,如涂抹着薄薄的亮唇膏。 美丽的眸子在这一刻沉淀了下来,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极其好看的男人。 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那张脸,如此清晰,如此熟悉,却有了一份初次绽放在她眼前的忧郁。 她很高兴,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只能看到,只愿意看到一个强势男人所展示出来的无所不能的力量。 能够看到更多,说明靠得更近,就如同只隔着几层衣衫,似乎是用同一种频率跳动着的两颗 她微微昂着头,打量着他,她的额头能够触碰到他的唇,她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整洁的领结,干净的衣领,新衣的味道十分好闻,这个远归回来的男人。依然没有忘记在见到她之前去换好衣服。 并非第一次和他靠得如此之近,就像那一次他邀着自己踩着河边地青草散步时,草鞋底一滑。她撞进了他的怀里,他的手掌托着腰,紧贴着她地小腹,她的眼神慌乱迷茫,妩媚的脸颊羞得要滴出水珠。 而现在,却是被他搂进了怀里,让有些忧伤的女人感受到了一份温暖,还有伴随着复杂心情缭绕滋生的暧昧。 “我是个注定要堕落的女人。”克莉丝汀夫人似乎在为自己寻找着理由。微带嘲讽地道:“我有一个身份尊贵的丈夫,还有两个荣耀悠久的姓氏,即使撇弃了圣裔地称号,许多人却依然用圣洁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我……可是现在我却毫无抵抗力地被你拥入怀中,没有挣扎,没有自责,却似乎在享受着,这样的女人,难道不可以彻底地成为一个被*包裹着沉沦地狱的恶魔吗?” “《日经》箴言篇中第二十一章有说,王的心在神手中。好像湖泊河海里的水,随意流转,人所行的,在自己的眼中都看为正,唯有神衡量人心。”陆斯恩松开她的腰肢,注视着她那双足够颠倒众生的美丽眸子,那里有一层薄薄地雾气,“你为什么能够视自己为恶呢?又为什么要视自己为恶呢?你的心是否堕落,会有神来判断。至少他不会否认,你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克莉丝汀夫人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缓缓张开眼帘,却避开了陆斯恩的目光。微凉的脸颊上有了一抹潮红,“陆斯恩,我知道怎么做了。” 陆斯恩笑了笑,他不明白克莉丝汀夫人的意思,也不知道她要怎么做,但她终究不是一个茫然无措总是需要自己为她指引一切的柔弱女子。 “伦德的雪下得有些早,如果是娜提雅维达庄园,虽然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远处的雪山白顶。但湖上要飘荡着雪花地日子。至少比现在还要晚上许久。”克莉丝汀夫人挽着陆斯恩的胳膊,在廊庭里往回走去。廊柱上挂着的火柱散着微微的火光,似乎也在为这样地寒冷瑟瑟抖。 她大概一直在渴望着平静而真正无忧无虑的生活,虽然要新建圣格吉尔教廷的消息还没有放出去,但这已经意味着欧德修凡克家族将主导樱兰罗帝国的宗教力量,必然让圣伯多禄国难以入侵。 克莉丝汀夫人的父亲伍德洛,他担任欧德修凡克家族长老与艾斯潘纳,塔利王国两大教区红衣大主教,按照约定计划,伍德洛将以调查孔特雷拉丝谋杀案的名义,在近期透露准备访问樱兰罗帝国的消息,然后这位领两大王国教区,在圣伯多禄国教廷中声望势力并不亚于神圣日诺曼帝国枢机教宗的格吉尔教派领军人物,将在额蒂菲斯大教堂布出一些足够让圣伯多禄国教廷震怒地消息。x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相信圣伯多禄教廷不得不将绝大多部分精力放在如何抵制圣格吉尔教廷地成立上,而无暇顾及所谓的黑暗血祭。 毕竟召唤圣徒前往东方传道虽然能让格列高力七世获得更高地名望,但如果他连多米尼克大陆这块根据地都失去的话,那肯定是得不偿失。这时候他必须将稳固多米尼克大陆圣伯多禄教廷的力量作为要任务。 克莉丝汀夫人因为圣伯多禄教廷对她身体上圣钥标记和罗秀存在的认知而忧虑担心,陆斯恩却在格兰姆耶和格列高力七世对待克莉丝汀身份的两种见解中冷静地分析,格兰姆耶认为克莉丝汀是圣母,而罗秀是圣子,虽然陆斯恩以圣子应该是男性的条由推翻了格兰姆耶的论断,并且他炽爱天使的身份,也让格兰姆耶彻底死心,不会再将欧德修凡克家族兴盛的希望寄托在克莉丝汀夫人会成为圣母的事情上了,但陆斯恩自己却并没有把握,因为罗秀那颗心脏所拥有的神圣力量,足以说明罗秀是圣灵之体。他只是想让格兰姆耶不再将他的野心寄托在罗秀和克莉丝汀夫人身上才如此断言。 克莉丝汀夫人不知道这些,陆斯恩也不想让她知道。只需要让缠绕折磨她多年地梦魇驱散,剩下的事情,会在陆斯恩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中完成。 聆听雪落地无声。身边有温香美人,看单纯的颜色充斥着这个世界,这样的夜晚总是在丝丝寒冷中多了几分绮丽。 期待着前往娜提雅维达庄园的克莉丝汀夫人目光淡淡地扫过***通明的范轮铁恩古堡,并没有什么留恋,却依然用一种缅怀的语气说道:“罗秀在这里长大,安德烈却准备将这里送给修斯坦尼顿。不知道罗秀会不会愿意,毕竟这里有她年幼年少的许多往事。” 她的手臂松了松,以一种虽然亲密。但保持在礼节范围内地姿态靠着陆斯恩,侧目看着低头垂下丝,遮掩了大半张脸的男人,“那时候的罗秀,就像许多崇拜着身边可以保护她的男孩子一样的普通小女孩,她总是跟在你的身后。她不会忘记这些事情。许多人都容易忘记年幼时的事情,但罗秀不同,她甚至记得自己三岁时的许多片段零散事情,她会想到她和你在范轮铁恩古堡里渡过的日子……那时候,是你在绝大多数时候陪伴着她。我想她不会舍弃这里。” 离开廊庭。前方是六层的塔楼,螺旋形状地楼梯从古堡顶部的钟楼一直延伸到底部,光滑的旋梯扶手曾经是陆斯恩为罗秀表演滑行特技的地方,他依然记得罗秀兴奋而有跃跃欲试的样子,脸颊上有着婴儿般的肥胖,头随意披散着,随着她一跳一跳地跑动而起伏,蕾丝荷叶裙,白丝长袜,小牛皮短靴。都让她可爱的如同橱柜里的玩具娃娃。 “罗秀和那个马卡斯见过面了吗?”陆斯恩回想起那个锋芒毕露的马卡斯,一个被称为托拜厄斯家族天才的少爷,似乎缺少隐忍和必要地城府。 这样的马卡斯少爷,很容易就让人觉得虽然讨厌和缺少贵族味道的智慧。但却不会感到有什么威胁,这种人一般没有能力站在权力金字塔的尖顶上。 安德烈公爵,修斯坦尼顿伯爵,这就是被你们教育出来地孩子吗?陆斯恩的嘴角牵扯出一丝玩味的弧度。 提起罗秀,克莉丝汀夫人流露出一个母亲为自己孩子骄傲时特有的神情,她笑道:“在烈士敦号接受加布里尔三世检阅的那天,罗秀大概看到了马卡斯吧,不过没有说上话。^^^^她也没有留意他。兰度理学院已经开课了。很多年前当我进入兰度理学院时就成为了艾格博特先生的助理学士,罗秀的学院导师也是艾格博特先生。艾格博特先生对学生的严格。当年我都差点吃不消,罗秀也忙于应付艾格博特先生层出不穷地考核与课题任务,并没有特意排出时间来看马卡斯。” “不愧是罗秀。”陆斯恩想起那个骄傲地女孩儿,她总是有足够的资本,让她昂着头,对一切都不屑一顾。 让安茜知会一声修斯坦尼顿,克莉丝汀夫人和陆斯恩先行一步回夏洛特庄园,陆斯恩也没有忘记将在赫伯肯黑德港湾找到地贝壳项链,送给了安茜,安茜十分高兴,她将陆斯恩前一次送给她的一颗仿造的恶魔之眼放入坠子里,悬在贝壳项链上,很漂亮。 她目送着克莉丝汀夫人的马车离去。 夏洛特庄园的夜色总是十分的安静,即便是大片的雪花,也没有惊起庄园里仆人们的欢呼,虽然这时候的庄园,格外的美。 当克莉丝汀夫人的马车驶进庄园的大门时,她远远地眺望了一眼伊苏河。驯马师格洛兴高采烈地跑回了马厩,因为他听说了明天将会有一匹黑色的伯德纹马会来到庄园,对于驯马师来说,还有比牵着一匹马中王驰骋更加让人期待的事情吗? 等候在行廊前的多琳看到克莉丝汀夫人一个人走了过来,终于松了一口气,在如今并不太平的伦德,她既无法理解,也十分担忧克莉丝汀夫人独自前往范轮铁恩古堡赴宴。 作为克莉丝汀夫人的贴身侍女,她当然十分清楚这位尊贵的夫人和安德烈公爵之间并没有外界流传地那般恩爱。否则她也不会放肆地和陆斯恩开一些关于贵夫人和骑士之间暧昧风流事迹的小玩笑。 入夜不久,夏洛特庄园的玻璃窗透着片片光亮,因为占地极大。让庄园里地***显得零散,但实际上此时的夏洛特庄园还处于最繁忙的时刻。 因为在兰度理学院跟随艾格博特先生学习,准备切入某个重要课题的罗秀回到庄园时都比较晚,她依然习惯回来享用老布尼尔的手艺。 这时正是罗秀刚刚用完晚餐,女仆们在房间走廊前厅间忙碌着清扫,厨房里老布尼尔指挥着副厨伯尼准备明天早餐要用一些食材,兰德泽尔先生忧心忡忡地看着他那些被雪片遮掩住的西木草,他在犹豫着要不要用油布保护草坪。蓝斯特洛分布好庄园的巡防任务。因为雪天的寒冷,他已经褪去了冰冷地铠甲,穿上了相对暖和的一种皮革轻铠,夏洛特十骑士中的五个正在休息室里展开围绕着潘娜普洛伯爵的话题。 克莉丝汀夫人将白色的毛裘递给多琳,径直走入二楼的书房,看到了正在翻阅着资料的罗秀。 “母亲,你回来了?”罗秀有些惊讶,她知道父亲安德烈公爵殿下为托拜厄斯母子准备的宴会,既然托拜厄斯母子是和修斯坦尼顿关系密切的人,罗秀并没有想过要去参加。在她眼里,这对母子和许多寄托在烈金雷诺特家族门下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们更加幸运地接近了安德烈公爵而已。 这样地宴会一般会持续到深夜,而现在应该只是宴会刚开始不久的时候。母亲虽然很少会参加完整的宴会,但回来的如此之早,还是很少见。 “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罗秀合上有着陈旧封皮的资料夹,这是克莉丝汀夫人当年在兰度理学院时留下的课业资料。 她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愉神色,不知道为什么,罗秀总是觉得自己对托拜厄斯母子没有什么好感,如果母亲在参加因为他们而举行的宴会上遭遇了什么让人不快地事情。罗秀更会直接将这对母子划入拒绝来往见面的名单之中。 “这样的夜晚,不应该和我的孩子坐在一起欣赏着雪景吗?在荣耀剑塔地光芒下,洁白的雪花折射出五彩迷离的光泽,坐在小火炉前。喝着醇香的红茶,和你讨论一下新的课题以及艾格博特先生的趣事,不是比在宴会上和那些人说无趣单调的话题更值得我期待吗?”克莉丝汀夫人看了一眼放在茶座上的鹤嘴长颈白瓷茶壶,一旁地红茶已经没有了热气。 “多琳在楼下,桃乐丝总是有些粗心,如果是陆斯恩,他一定会觉得,不能让你时时刻刻都能够有一杯温热地红茶暖着身体。是他的失职。”克莉丝汀夫人随手倒了一杯没有热气但也不会冰凉地红茶。嘴角啜着笑,“很久没有好好喝红茶了。总觉得要像陆斯恩那样优雅而完美的姿态,泡出来的红茶,才不会浪费大吉岭北坡高地和锡兰高地红茶的美味。” 罗秀看着母亲优雅地托着茶杯,释放出来的贵夫人特有的成熟风韵,心思飘了开来,就如同母亲欣赏陆斯恩做任何事情都是完美到极致,大概陆斯恩也会欣赏母亲这样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独到风情的女人。 “伦德都下雪了,这时候无论是斯兰罗还是铁兰罗行省,即便没有大雪纷飞,也会寒风呼啸,他能在始祖诞辰日之前赶回来吗?我真希望他多享受一些沿路的风霜,这样我就可以像现在这样享受更长久一些的安静自在的日子。诞辰日那天,我也可以和桃乐丝去约克区看看,而不必按照他的要求,像一个所谓的真正的淑女一样,祈祷一整天。”罗秀不耐烦地踱着步子,似乎想起陆斯恩就让她不高 “哦,是这样吗?就在三天前,我才听到桃乐丝向兰德泽尔打听陆斯恩最近有没有回信到夏洛特庄园里来。前天桃乐丝又在问多琳,是不是陆斯恩送来了信放在我的卧室里。还有昨天,我看到潘娜普洛伯爵用水晶球占卜陆斯恩的行程,你居然认认真真地期待她地占卜结果。你知道的。潘娜普洛伯爵只是在新斯坦阁楼里翻到了一本《黑魔法师传奇》的无聊小说,才做出这种事情。潘娜普洛伯爵在看到这本小说之前,她甚至没有听说过占卜这个词。”克莉丝汀夫人泯了一口红茶。唇边似乎被微凉地瓷杯冷得翘起,似笑非笑的神情让罗秀感觉到一阵被看穿心事般的不安。 “当然是这样。桃乐丝做什么,和我没有关系。至于潘娜普洛伯爵,你知道这个一点也不淑女的女伯爵,总是喜欢学着陆斯恩的样子来嘲讽我。她的占卜术肯定没有任何作用,我只是在等待着见证她的失败,然后狠狠地回击她。就是这样。”罗秀不敢去看克莉丝汀夫人的眼睛,盯着地毯上细细地金色。然后再次强调:“我才不想知道陆斯恩什么时候回来。” 克莉丝汀夫人轻轻摇头,看来她前不久在这个书房里和罗秀的一番关于前文艺时代人文思想中“提倡积极冒险精神,重视试验,要求展个性,解除人性的舒服,体现在人的感情上,就是提倡人追求幸福,反对禁欲,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反对虚伪和矫揉造作”这种理念的对话。并没有深刻地影响到罗秀,进而改变她。 陆斯恩对罗秀的影响,远大于自己这个母亲,克莉丝汀夫人无奈地喝着红茶,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浓郁起来。 “艾格博特先生最近又在准备一本长篇论著,依然是宗教的题材,他希望能够越《黑暗宗教史》。我必须为他搜集一些材料,真让我十分为难……”罗秀看了一眼撇弃“圣裔”称号的母亲,“更奇怪地是,我曾经的考官。在历史学和社会学上有些名气的雅兰斯夫人,最近和艾格博特先生走得很近,经常为艾格博特先生送来一些资料。我偶尔看了看那些资料,如果不是现在帝国和圣伯多禄教廷已经撕破了最后的脸面。这些资料足够让那个女人上火刑架几百次了。” “现在可不一样了,雅兰斯夫人如果在艾格博特先生的这本论著的编撰过程中有十分重要的作用,说不定会像你的母亲当年因为《国富民生》一样而赢得许多过分的赞誉。”克莉丝汀夫人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谈起这些事情,罗秀转移了话题,她也没有刻意将话题引导到陆斯恩身上。 “《黑暗宗教史》在宗教学上地地位,足够让艾格博特先生再次获得梅林奖。但那时候的境况,不允许艾格博特先生因为这样的渎神作品获得梅林奖。现在这种局势,如果是一本比《黑暗宗教史》更让圣伯多禄教廷仇恨的作品。他会因为这部作品获得梅林奖吗?这样地话。雅兰斯夫人才会获得真正的肯定吧。”罗秀回想起在兰度理学院碰到这位有着高洁名声的女教授,她看自己的目光。总是有些奇怪。 不甘,嫉妒,羡慕,罗秀能够感觉到那种目光中的意味,这样的目光,罗秀常常能够从其他人那里感觉得到。但雅兰斯夫人的目光,却让罗秀有些奇怪,因为在不久以前的多明尼卡神学院年度毕业考试前,这个曾经作为自己考官地女教授,并没有这样看自己。 克莉丝汀夫人想了想,放下了茶杯,绕过罗秀身后地书桌,在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书柜地下最复杂的一把铜锁。 铜锁是用十年前明地最新工艺制作,即使是现在也没有谁能够破解锁的构造,这种铜锁经常被用在储存高度机密文件的地方,因为只有铁兰罗行省的制锁大师法英能够制造,这种铜锁不只价值不菲,而且成品极少,法英甚至宣称,如果没有了原配的钥匙,就是他也无法打开这种锁。 看到母亲打开这把锁,罗秀意识到母亲大概也准备让她了解一些事情了。 黄的封皮上有着细密的裂痕,边角磨损出细丝,铭刻着细如丝的神术符录的封印图章可以充分地说明克莉丝汀夫人手里宗卷的重要性,黯淡的红黄双色符文说明它已经被强制破解,克莉丝汀夫人似乎有些畏惧,有些厌恶地拿出这套宗卷,交给了罗秀。 “这是什么?”罗秀接过来,并没有翻看。 “你可以拿去交给艾格博特先生,艾格博特先生采用其中的资料,一定会让你的名字也出现在扉页编著人的姓名中。”克莉丝汀夫人犹豫着,补充道:“不用担心圣伯多禄教廷,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没有能力计较所谓的渎神言论了。这样的话,陆斯恩一定会十分惊讶于你所取得的成就……如果颁梅林奖给艾格博特先生,你也可以出席颁奖仪式,并且获得一份荣誉。” “我会告诉艾格博特先生,这是你提供给他的资料。”罗秀摇头拒绝了母亲的帮助,“如果我所做的只是从你手里拿到这份资料,然后交给艾格博特先生,就获得这种荣誉,我会觉得我和那个虚荣的芬格尔斯没有差别。” “虚荣的芬格尔斯?芬格尔斯确实有些虚荣,但你为什么要联想到她呢?芬格尔斯最近因为宣称自己就是流行连载小说《勇士》的作,而名声大震呢,这部作品不是她自己写的吗?她获得的荣誉,大概也付出了许多努力吧。”罗秀拒绝了帮助,并没有让克莉丝汀夫人觉得意外,陆斯恩和雅兰斯夫人的交易,以及芬格尔斯的事情她都很清楚,但她没有料到,不知道罗秀从什么地方看出芬格尔斯并不是《勇士》的真正作。 这个封面是我自己做的,背景上的那些文字是《圣经》里的句子,边框的黑色,作名,*logo是*美工做的…… 非常难看吗?但是我喜欢,大家忽略吧。 第四十九章 夜袭 伦德南郊广阔的米尔斯蓝森林提供着廉价的木柴,让塔克区的贫民也可以度过一个可以让屋里暖烘烘的冬天。 西里尔区的贵族庄园里使用的是无烟的优质木炭,在壁炉里燃烧着,温热的空气总让人不由得沉醉在冬日的闲暇中。 冬日也是火灾多的季节,每年都会生几起烧掉大片庄园,或大片居民区的惨案。 有鉴于范轮铁恩古堡也曾经生过这样的火灾,克莉丝汀夫人封掉了夏洛特庄园中书房和收藏室里的壁炉,取而代之的是散页形状的热水取暖器。 这是陆斯恩弄出来的东西,他说这样的取暖器不会有中碳毒的危险,更不会让女士们的皮肤变得过于干燥。 罗秀对此曾经不屑一顾,但在这个冬日来临前不久,她终于让工匠将这种取暖器装进了她的房间。 浴室是陆斯恩设计的,取暖器是他明的,摺叠式的遮光窗帘也是陆斯恩为她改装的,罗秀总觉得陆斯恩无处不在,她的身边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这种感觉真是令人讨厌,罗秀靠着墙壁边上嵌入铜框中的象牙色取暖器,不由得想起了陆斯恩蹲在这个位置,满头大汗地调试时的情景。 她的心思有些恍惚,不由得低下头去,仿佛还能看到陆斯恩擦着额头汗水,抬头眯着眼睛。用那种你迟早会需要地得意笑容看着她。 “罗秀?没有理由和证据,随意否认他人的努力与获得的名誉,可不对哦!”罗秀似乎忘记回答克莉丝汀夫人地问题。十六岁的少女,总是有了自己的许多心事。 “我不在乎这个。”最近颇有些趾高气扬的芬格尔斯让罗秀想起就一阵厌恶,芬格尔斯居然用炫耀的语气有意无意地在她出现时便要谈论一番《勇士》,这让罗秀无法理解,一个男人和二十七个女人的故事,那样低俗无聊的剧情,浅薄女人对男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寄托,写出这样地小说。难道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吗? 罗秀觉得,如果她被认为是《勇士》的作,陆斯恩一定会拿着一本《天堂曲》,或奥斯瓦尔多的剧本小说,甚至是古拉西时代的史诗作品集大声地在她耳边朗诵,然后告诉罗秀,这样的小说,没有思想性,没有对人性的剖析,甚至连一点点独特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都没有。除了能说明作不够成熟,再没有别的任何意义。 母亲和自己的差别,大概就在于成熟二字,陆斯恩欣赏地女人,必然是那种成熟的女人,在支言片语中绽放出的魅力,是学识,修养,气质的沉淀。 罗秀并不十分在乎自己是否是陆斯恩所欣赏的女人,但至少不能让他用那种似笑非笑。嘲讽说不上,有一点取笑,还有一点点不出意料的笑容看着自己。 “出去走走吧,雪并不厚。穿上后跟高一点的靴子,踩着雪,会听到唰唰的声音,在雪地留下一行行足迹,不是很有意境吗?”克莉丝汀夫人不由分说地拉着罗秀去换鞋子。 桃乐丝和多琳撑着伞,片片雪绒落在薄纱绸伞叶上,竟然与伞叶上的花纹融为一体,有着浑然天成的独特美感。偶有飘零而下地雪花避开了绸伞。落在了罗秀的鼻翼和身体上,她伸出手指。感受着雪花落在指尖上,迅融化带来的微凉感觉。 这是和克莉丝汀夫人在范轮铁恩古堡窗前看到雪花后做的完全一样地动作,她是我的女儿,克莉丝汀夫人心中涌起一阵满足,稍稍靠近了罗秀的身体,揽着她。 雪大片大片,从苍茫茫的天空降落,悄然无息地落在伊苏河中。 荣耀剑塔的灯塔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各种雪花的形状,炫丽璀璨的雪晶折射出五彩迷离的幻境,四行脚印踩得灯下雪层凌乱,露出薄雪覆盖下地枯草根茎,“唰唰”地脚步声惊动了灌木丛,树根洞里的灰兔,点点黑影一蹿一蹿跑远。 伊苏河水悄然无息地淌上河岸,又退回去,片片白浪将雪绒卷进水中,远远地看着静谧地河水远处,隐约可见夜航的船只摇摆着的灯窗,孤零零的一朵一朵地分散在愈宽的河道,点缀的伊苏河竟然如同天空中的星河。 “从米尔斯蓝森林伐来的木柴明天就会运进伦德,按户籍领取渡冬所需,我们大概准备了一万户左右的量,如果可以的话,应该催促木工坊的人多准备一些,希望修斯坦尼顿向军部报备后,那些拿惯了枪剑武器的士兵们,用起伐木斧也同样利索,不辱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名声。”罗秀呼着白腾腾的热气说道。 “伐木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名声也有关系吗?明天需要准备一个放木柴的仪式吗?或你可以代表夏洛特庄园慰问下贫民,再承诺不久以后,御寒渡冬的其他物资也会尽快放。”克莉丝汀夫人看着和额头已经碰倒自己眉角的女儿,大概一两年之后,她就和自己一般高了吧,这样的身段和脸庞,总让克莉丝汀夫人似乎看着的就是少女时期的自己。 大概是冰凉的冬日,让罗秀总觉得有些冷,她的语气中也带着淡淡的冷漠,“当然有关系了,一批只会砍杀的士兵,终究会退役,如果连伐木都不会,将来离开军营后,如何生活下去?至于那些为赢得好名声举办的仪式就不必了,来领取的贫民们早已经冻得抖,根本不会在意是谁给他们在寒冬送来木柴,办什么仪式只会让他们在台下因为冰冷地天气而腹诽我们捐赠的动机。只要让他们知道这些木柴是夏洛特庄园送给他们的就足够了。” “面对低层次地阶级。耀武扬威以及高高在上的贵族姿态,只是一种缺少底蕴和修养的表现。将骄傲内敛,冷漠和不屑被温和的笑容所包裹。自然地和平民谈话,总是用温和的姿态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西里尔区的传统贵族标准,看来我的女儿和陆斯恩一样做地很好。”克莉丝汀夫人为这样的罗秀而骄傲,她有足够的资格不屑于芬格尔斯的虚荣,在上流***里用《勇士》这样的流俗小说博得的名声,并不会给芬格尔斯带来真正的荣誉。 罗秀轻叹一声,甚至比雪花落在绸伞上出的细碎声音更轻。克莉丝汀夫人听不到。 “我希望有一天,会有人说,陆斯恩做得和我一样好。”罗秀望着远处朦胧的船灯,心中想着这个问题,乍一看却见极远处一盏格外亮堂的船灯高高挂起,大概是一艘从海港入伦德地大船,只有那些需要抗击滔天海浪的海船,才会将船灯挂在最高的桅杆之上。 “陆斯恩大人什么时候能回来呢?”站在罗秀身旁的桃乐丝低声嘀咕着。 罗秀侧目看着桃乐丝,有着丰腴身材的女仆,一张犹带着稚嫩气息的脸蛋。却有着过分成熟的身材,虽然身着加厚了鹅绒与蚕丝的外衣,却依然无法掩饰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谁知道呢?他说斯兰罗行省的少女淳朴,铁兰罗行省地女子娇俏,樱兰罗行省的女子雅致,沿路行来,大概不会寂寞……他当然不会记得,夏洛特庄园里还有一个崇拜着他的桃乐丝。”罗秀微微皱眉,对陆斯恩这方面的信任必须保留,至少在罗秀眼里。和他接触地女孩子和女人,桃乐丝,芬格尔斯,梅薇丝。还有老约翰的女儿薇琪,凯蒂雅席设计师兼碧溪法尼亚餐厅投资人的西格莉德,陆斯恩都不安好心。 更不能忘记了潘娜普洛伯爵,罗秀怀疑这位女伯爵已经在陆斯恩的房间里度过了许多个夜晚。 桃乐丝偷偷看了一眼眺望远处的克莉丝汀夫人,低声道:“无论如何,陆斯恩大人都会记得小姐惦记着他,一定会尽快赶回来。” 灯楼的光照的罗秀的脸颊通红,骄傲地少女羞怒着道:“谁惦记他了?我都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 想起陆斯恩居然没有和自己告别。只留下一张“在我离开夏洛特庄园地日子里。请多和潘娜普洛伯爵在一起”的字条,罗秀就觉得有必要让陆斯恩知道罗秀生气地时候。会很可怕。 “夫人……那是什么?”多琳不由自主地靠近克莉丝汀夫人,她的手指指着伊苏河上的一条巨轮。 伊苏河上的船只挂着点点船灯,飘荡游离,如同坟地上的鬼火。 一艘十二桅的巨轮逆流而上,夜里的河风鼓荡得灰白色的船帆满绷着,十二盏亮堂的船灯高挂在桅杆之上,隐约可见人影攀爬在桅杆上敲打着什么。 伊苏河里少有如此巨大的航船,罗秀很容易就分辨出,只有渡海的船只才会修建出极高的甲板和高跷的船头。 船头灯照耀着挥舞的大旗,展开翅膀和张着嘴的黑色乌鸦图案在黑夜中阴森可怖,艉柱上吹着号角的天使,象征着审判日天启四骑士给人类带来的灾难降临。 多琳所看到的,是血红色的骷髅旗。 在冉冉降落的雪花中,血红色的骷髅带着几分冰冷的残忍,狰狞的面目让多琳和桃乐丝吃惊地“呀”了一声。 “伊苏河上怎么会有海盗船?”罗秀虽然没有随着帝国第三舰队远征海盗,但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她对海盗的了解,即使只限于文献资料,但也足以让她准确地判断出,伊苏河上不可能出现海盗。 无论是伊苏河入海口的基色港,还是伦德郊港,都驻扎着大批的军队,巡骑警也不在少数,更有第二舰队的几艘轻型舰艇,在河道上开战也有精锐的武装足够让任何海盗船都有去无回。 伦德不是特雷巴西港。可以让罗伯茨船长地皇家流浪汉号大摇大摆地闯进去劫掠一番,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也不是塔利国王,会给海盗船放掠私证。如果说有一天樱兰罗帝国的海防松懈到可以让海盗船深入伦德河道,那樱兰罗帝国就可以轻易地被多米尼克大陆任何一个国家灭亡。 樱兰罗帝国没有如此衰败,所以伊苏河上不可能出现海盗。罗秀不相信那是海盗,只是静静地看着,有一点点的好奇。 “血色骷髅旗,只有最残忍地海盗才会悬挂这种旗帜,它象征着流尽鲜血。”克莉丝汀夫人为多琳解释,听到这个消息的女仆长紧贴着克莉丝汀夫人。有些惊慌,但还算不上害怕。 多琳只是素闻海盗的残忍,初次在眼前看到海盗旗,才让她有些慌乱,不过这里既然是夏洛特庄园,威名赫赫的夏洛特十骑士和一众武装到牙齿的庄园护卫,足以抵挡一小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更不用说是乌合之众的海盗了。 桃乐丝小步小步地跳着,似乎十分兴奋。她胸前晃荡起让罗秀晕眩的曲线。 “这艘船地主人疯了吗?如果引起误会,很容易遭到杀身之祸。就算它装满了整船的海盗,驶进西里尔区也会被各大庄园的骑士与护卫剿灭干净。”罗秀不去看桃乐丝,虽然罗秀知道这不可能是海盗船,但桃乐丝却无法判断,她这种无知而无畏的态度,让罗秀很是感慨。 克莉丝汀夫人却没有像罗秀这样轻松,柔顺的眉挑起,在眉心中蹙出一丝担忧,落在罗秀眼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疑惑。 巨轮愈行愈近,除了船灯映照的旗帜清晰可见以外,还能够看到船头上“皇家流浪汉号”的船名。 “皇家流浪汉号!”大名鼎鼎的罗伯茨船长,那不列斯海岸的海盗头子。因为他种种胆大包天的劫掠,被封为最负盛名地海盗,即使是夏洛特庄园这对尊贵的母女,也知道这艘罗伯茨船长的旗舰。 罗秀对罗伯茨船长早有闻名,范轮铁恩古堡中安德烈公爵的书房里一些宗卷中就有樱兰罗帝国商船经由那不列斯海被罗伯茨船长劫下的记录。 罗秀和克莉丝汀夫人对望了一眼,双方眼中都有着一丝疑惑,这恐怕不是某个船主疯狂的恶作剧了。 荣耀剑塔顶端灯塔的光芒在整个西里尔区各个角落都可以看到,绕过夏洛特庄园的伊苏河道有大半沐浴在那昏黄的光中。巨轮渐渐靠近夏洛特庄园。它从隐约的黑暗中行出,犹如水中地凶兽。露出狰狞的面貌,让人心惊肉跳。 “噗!” 巨大的船锚抛下,打着皇家流浪汉号旗号的巨轮停泊在夏洛特庄园前,四个女人赫然现,船头上聚集着一堆面貌丑陋地粗俗汉子,他们大声地骂骂咧咧,拿着弯刀拍打着船舷,配合着十二桅满帆时船帆鼓荡的惊人呼啸声,让周围的雪片远远荡开,海盗们表情各异地看着夏洛特庄园。 对于笼罩在夜色中,散着典雅安静美感的夏洛特庄园,海盗们显然有些震惊于它所展现出来的大贵族风范,他们相信,如果洗劫夏洛特庄园能够成功,所获得的战利品,绝不会亚于洗劫特雷巴西港。 毕竟特雷巴西港虽然也有大把的金币,但是更多的是货物,而夏洛特庄园里却有许多价值连城地珠宝和艺术品,更何况其中地两个女人,一定能够让烈金雷诺特家族掏出天价的赎金。 风险和利润成正比,但有时候再多地利润,也会让海盗们不得不惊惧于其中的风险……那已经是有去无回的危险了。 洗劫夏洛特庄园,这是海盗们得到的命令,他们是一帮可怜虫,他们只能执行命令,新任船长太可怕了,甚至让他们无法跳水逃跑,他们亲眼看到一只巨大的触手恶魔随着皇家流浪汉号巡航。 他们唯一希望的是,新船长能够像将他们轻松绕过基色港海关,避开帝国海军舰艇的追查那样在洗劫完夏洛特庄园之后带着他们安然远去。 这位新船长所展示的实力,还是给了他们一点点的信心,虽然已经有一些老谋深算的海盗们开始怀疑,是不是新船长纯粹是想让他们去送死。 海盗们不在乎他们卷起的刀口会让被砍去脑袋的船员和水手多增加几分痛苦,但他们都很珍惜自己的小命,更不想无可奈何被一种戏耍**的态度驱赶着去自杀。 这是他们做惯了的事情,但当他们的角色转换之后,他们一定很难接受。 所以现在皇家流浪汉号上的海盗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忧心与疑虑,已经没有半点遇到欧恩号时的意气风,即便新船长比罗伯茨船长,霍兰德船长,巴尔巴罗萨船长都要厉害。 克莉丝汀夫人拉着罗秀退后一步,站在荣耀剑塔底基的门廊下,转动了一个狮身人面雕像的头部,荣耀剑塔灯楼的光芒突然间增亮起来。 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响起,这是夏洛特庄园示警的警报,各大庄园都有类似的警报装置,但基本上都没有使用的机会。 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主仆入住夏洛特庄园以来,这是第一次拉动警报,但并没有因此而让庄园骑士和护卫们露出半点迟钝,在护卫长蓝斯特洛的带领下,身着轻皮甲的夏洛特十骑士与其他二十位普通骑士,近百名庄园护卫迅地赶到了夏洛特庄园门 度最快的是兰德泽尔先生,罗秀惊讶地看到这个年迈的老像一阵风一样,卷起大片的雪花,如飘飞的影子一样跨过树篱和外墙,站在了荣耀剑塔下。 蓝斯特洛手执方盾和长剑,他并没有骑马,这时候他最主要的任务不是攻击而是守护主人,其他的十骑士驾驭着他们同样轻装上阵的塞尔塔马,似乎感觉到杀戮气息的塞尔塔马有些兴奋,大口大口地喷着热气,一行十骑士散出凛冽的杀气,隔着严密防护的头盔,看不清楚他们的容貌,但手中闪亮着寒光的剑刃,却足以让皇家流浪汉号上的海盗们触目惊心,双腿软。 在茫茫大海上,海盗们如果遭遇到了海军,即使不敌,也会从容地准备逃跑,他们也可以充分利用丰富的战斗经验,在摇晃的甲板上和海军士兵们近身搏动,但他们绝对没有在陆地上面对骑士们攻击的经验。 三十余骑轻甲骑士,已经让海盗们心生退意了。他们是要进攻夏洛特庄园,这些骑士们可不会傻乎乎地跑到皇家流浪汉号和他们战斗。 “不自由,毋宁死。这是古拉西人民喊出的口号,经过艰苦的战斗,推翻奴隶主统治,他们最终成立了消除奴隶制度的古拉西王国。”让海盗们无法抗拒的声音响起:“这是我的仁慈,我给你们求生的机会。相比你们劫掠商船时,毫不犹豫地残生,让人绝望,你们应该感谢我,称呼我为宽恕你们罪的神,不是吗?” 第五十章 陆斯恩的爱 海盗们吹响了号角,血红色骷髅旗竭力鼓荡着,激励着即将进行战斗的海盗们。 “如果你们能够攻克夏洛特庄园,这将是你们最光荣的事迹,会被后代传唱,会被记载入战争史册,你们都是最勇敢最强大的战士。”说话的是一个有着精致脸庞的小女孩,“虽然你们如同蝼蚁般卑微,但在庸俗小说和诗歌中,你们也有可笑的尊严,为了你们可笑的尊严而战!” 海盗们看着这个比新船长更恐怖的小女孩,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他们曾经认为她不过是倚仗和新船长亲密的关系而耀武扬威,但当他们看到那只被称为阿米拉触手的深渊恶魔在她身前露出卑躬屈膝的畏惧姿态后,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个和恶魔同样恐怖的存在。 皇家流浪汉号被诅咒了,每一个海盗都亲眼看到了恶魔,也同时看到了会使用神术的新船长,其实是真正的恶魔。 他们连信仰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尊严了,在这个小女孩面前,他们甚至连蝼蚁也不如。至少这个小女孩不会为难蝼蚁,却会毫不犹豫地随意挑选几个海盗去喂养那只阿米拉触手恶魔。 “哦,吃干净点,血都流到甲板上了,好难看。”这个小女孩如此喂食阿米拉触手,然后厌恶地道:“如果你再浪费食物,我就让海盗们将你剁碎吃了。” 看到阿米拉触手颤抖地挥舞着触手表示赎罪。海盗们知道,这个小女孩不是那种用威胁说说就算了地人。吃一只恶魔?想想阿拉米触手那丑陋恶心的样子要吃进去,海盗们宁可进食一生的老鼠和蛇。所以他们衷心地希望着。阿拉米触手在挑选好了他们地同伴作为食物后,会像一个绅士为了表示对厨师的尊敬一样而吃的干干净净。 阿拉米触手趴在背光的船舷,夏洛特庄园里的人们看不到它,但它却可以让任何一个企图跳入伊苏河中的海盗成为它的食物。每个海盗都看到过它进食时将一个人生吞活剥,细细咀嚼,剥皮去筋,用血液沾着皮肉用餐的模样,直到最后将它最细地触手扎入眼睛吸食脑髓时。失去身体的脑袋都会出惨叫。 阿拉米触手安静地守护在那里,却比任何威逼利诱都有用。 小女孩挽着新船长的手臂,虽然她陶瓷般精致的脸庞上依然冰冷的如同雪花一样没有半丝感情,但却能够让人感觉到一份欣喜和满足。 她有着如同橱柜里玩具娃娃一般细细卷好的波浪长,长长的睫毛高高翘起,空洞的眼睛中没有半丝人气,随意转动时,仿佛送来诅咒和死亡气息的地狱死灵,苍白的脸颊透露着诡异地气息,小巧的身体带着几分稚嫩。偏偏和那份残忍的冷漠气质融洽地结合在一起,非人的感觉传达着恐惧和阴暗,让海盗们不敢多看一眼。 她小小的手臂紧紧地挽着船长,娇小的身体靠着他,看似会被一阵大一点的河风轻易吹走,如果不是她那骇人的气质,很容易就让人心生怜惜,本该单纯洁净的小女孩,没有穿着可爱的蕾丝长裙,却用一双银丝网状长筒丝袜暴露出她细细地腿。纯白的大腿肉就这么*裸地出现在短裙下,足足三寸的高根让她的小腿紧绷出单薄地线条。 有一个海盗不经意地听到过,这位小女孩自称是船长的宠物,是他的小母狗……这个海盗心中虽然怀疑船长有不正常的癖好。却没有感到半点兴奋,反而浑身冷,要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够把一个应该陶醉在幻想喜剧和骑士小说中的小女孩调教成这种模样? 一只恶心的阿米拉触手,一个毫无人性比海盗们更漠视生命的小女孩,一个总是微笑着,会使用神术地恶魔船长,好整以暇地统治着皇家流浪汉号。 海盗们甚至在想。如果不是要攻打夏洛特庄园。在这三位地带领下,皇家流浪汉号可以纵横海上无敌。甚至不需要畏惧帝国第三舰队,毕竟这只身躯和皇家流浪汉号的深渊恶魔可以轻易地击碎庞大地军舰。 可惜,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梦想太奢侈了,能够在攻打夏洛特庄园后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而阿米拉触手大人似乎完全没有要帮助他们的意图。 海盗们不会了解樱兰罗帝国有哪十大最著名的庄园,但他们不会不知道康纳利维士城堡,范轮铁恩古堡,夏洛特庄园这三个名字,烈金雷诺特家族,海盗们最畏惧,最无可奈何,最希望突然消失的一个家族的标志性产业。 他们会很乐意看到威胁到海盗生存的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庄园被人洗劫,但绝不愿意自己做这种事情,能够在海上追捕海盗们无处藏生,将曾经称霸北海的北维海盗们击溃成四处逃窜的流浪犬的家族,会没有强大的庄园护卫? 脑子里装满海水的海盗也不会相信,眼前那些杀气腾腾的精壮骑士和战马,更是验证了海盗们的想法。 他们依然吹响了号角,比起死在阿拉米触手大人的嘴中,被骑士们的剑砍下脑袋显然更是一种荣耀的死法。 “为了尊严!”海盗们喊出了足以让他们震古烁今的口号,亘古以来再也没有那些海盗用这种口号动劫掠行动。 站在船舷旁的两个壮实海盗砍断了缆绳,放下了宽阔的船板,海盗们挥舞着磨得锋利的弯刀冲向了夏洛特庄园! 皇家流浪汉号上的海盗足足有五百余人,要说人数他们占据了绝对优势。但谁都知道如果是骑兵对步兵,一百精锐地骑兵,可以轻易摧毁千人的步兵方阵。更何况是夏洛特庄园所有的这种在护卫力量上毫不吝啬,让每一个骑士和护卫地装备都称得上奢侈的骑兵部队。 尖锐的剑尖轻易地刺穿了最勇敢的一个海盗,喷溅的鲜血染红了雪地,凌乱的脚步带着污泥早已经让夏洛特庄园前一片糟乱,由精铁打造的骑士长剑甚至让这名海盗没有感觉到痛苦就已经死去,失去头脑的身躯往前奔跑了几步才跌倒。 夏洛特庄园们地骑士默不作声地动了冲刺,扬起的马蹄,顿时让许多海盗们失去战斗的勇气。抱着脑袋就往后逃窜,但他们显然没有机会逃跑,尖锐的骑士长枪轻易地挑飞了他们的身体,冰冷的马蹄轻易地碾碎了头颅,方盾随意掠过,便击倒了数名拥挤在一起防护的海盗,骑士们的第一波冲锋就让海盗们倒下了近百人,他们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准备动第二次毫无悬念的屠杀。 这不是一场因为海盗们“为了尊严”的口号就会壮烈地战斗,在荣耀剑塔下的女人们看到的只是一场让她们惊讶的血腥屠杀。海盗们没有任何反抗力地被屠杀殆尽。 “这是干什么?”罗秀微蹙着眉头,鲜血污秽了夏洛特庄园前的雪地,这让她看着很不舒服。 “这么多生命就这样流逝,虽然他们也许是真正的海盗,罪无可恕,但也曾经是有父母生养爱惜的人,也曾经欢喜哀伤愤怒……罗秀,你不觉得这样的屠杀太残忍了吗?”克莉丝汀夫人的脸色似乎有些白,她看着自己的女儿,除了最近那次布鲁斯林地伏击案。罗秀并没有少经受那些失败的阴谋刺杀后血腥的屠戮行动。 她没有参与,但她知道每次那些针对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刺杀行动后,流淌着多少无辜,罪大恶极地鲜血。 罗秀没有回答克莉丝汀夫人的问题。克莉丝汀夫人教给她宽恕和仁慈,但并没有留给她愚蠢的怜悯。 “宽恕乃胜利的特权,仁慈是王的冠冕。但现在,不是应该战斗么?”罗秀冷笑一声,顺手拔出了蓝斯特洛的佩剑。 “七岁的时候,你可以挑下母亲手中的长剑。你说你可以永远保护我,但我也会有自己持剑地时候。.”罗秀在克莉丝汀夫人微微有些惊讶地目光中低声默念着,毫不犹豫地冲向了海盗。 克莉丝汀夫人示意蓝斯特洛跟上。身着轻铠的护卫长如影随形地踩着罗秀留下地脚印。 罗秀看了一眼在她身后的蓝斯特洛。没有拒绝,也没有靠近他。冷漠地将剑尖刺向一个慌神逃窜,高举着弯刀劈向她的海盗。 罗秀是什么样的女子? “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千金大小姐罗秀,像冬日里盛开的优银香花,她漫步在伦德雾气弥漫的街道上,水汽打湿了灰色的地砖,有着别样的景致。” “靠着窗户,可以看到皎洁的月光落在平缓的河面上,随着河水的流淌,恍惚间似乎月光也在跟着飘离,优美如月光朦胧纱织披散的乐章在罗秀的指尖倾斜,具有和小提琴乐器王后名称匹配的高贵气质,只有这样的罗秀,才能够让小提琴真正拥有“王后”的味道。” “她优雅的红唇微微上翘,似乎总是一种高傲冷漠的笑容,她的眼睛眯着,看着她的同伴,用一种怜悯和轻蔑的眼神,根本不介意显露出让人难堪的嘲讽,然后将手中的红茶毫不犹豫地倒在芬格尔斯的头顶上,施施然离去,没有忘记批驳一下尤金芬妮庄园女仆如同花街女子风格的装扮。” “罗秀掀开车帘,微带稚气的脸蛋,已经很有祸害众生的味道,柔顺的丝垂过眼角,仿佛是不适应车帘外刺眼的光线,她的眼睛眯起,嘴角露出莫测的笑意。” “她会眯着眼睛微笑,像只得意的小狐狸……她会小声地诅咒,说着乱七八糟的诅咒词,然后小心翼翼地指望诅咒实现……她会对贵妇人小姐们投以白眼。却可以把我精心准备地料理送给老布朗,她高兴的时候会出哼哼声,她生气的时候会皱起柔顺地眉头……” 她有一份自然伴生的骄傲。她有令人倾慕的才华,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恶,她有小女孩式的狡黠,她总是计较着自己胸部的大小然后怀疑陆斯恩总是将目光落在那些在胸前藏着小兔子的女人身上,她会有许多对陆斯恩的惩罚,但最终对他依然是无可奈何。 她也是安德烈公爵和克莉丝汀夫人地女儿,继承着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也背负着被阴谋缠绕的命运。许多人想让她死去,许多人在策划着让她死去,许多人动手让她死去。 鲜血,纵然没有让她的眼睛沉醉在污浊的红色中,却总是伴随着她成长脚印。 伦德贵族们眼中的罗秀,只是个被惯坏了贵族小姐,目中无人,却没有面对真正险恶的能力,但他们不知道,罗秀也可以拔剑。 她并不在乎谁是第一个死在她剑下的人。因为她而死,比想要她死的人不会多多少,大概也不会少多少。 海盗的哀嚎声,战马的嘶鸣声,刀剑相加地铿锵声,桃乐丝和多琳的尖叫声,还有河水拍打着皇家流浪汉号的水浪声,在罗秀的耳畔响起。 她看着那个因为惊惧而扭曲着脸颊的海盗,一剑刺向了海盗的心脏。 鲜血并没有喷溅而出,在她拔出剑迅闪开后。海盗扑倒在地,鲜血在他的身体下流淌出来,染红了大片的雪。 “陆斯恩,我杀人了。这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的事情。不是么?”罗秀现自己很平静,并没有紧张,也没有小说中那些所谓的“心惊胆颤”地情况出现。 战斗依然在进行,即使是屠杀,数百的海盗四处逃窜,偶尔的抵抗也能够阻挡屠杀的脚步,夏洛特庄园地骑士和护卫们甚至连轻伤也没有留下,地下的海盗尸体却已经有近两百具了。 “她居然杀人了?我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偎依在船长身旁的小女孩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很清脆。很干净。却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冷漠。 高顶的黑绒帽子上有十字骨架交叉骷髅头的标志,纯黑地披风上挂着金色流苏。剪开地衣领高高竖起,纯白的内衫前露出纯金地表链,镶嵌着宝石的贵族佩剑挂在腰间,笔挺的马裤扎在小牛皮长靴里,绷紧的鞋带上还挂着硕大的圆珠。 他的右眼戴着眼罩,被拨乱的丝遮掩着,双耳间挂着黑纱,遮掩住了他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只左眼,眼睛里一轮血红瞳孔,散着妖异的光芒。 这样的海盗船长,绝对比精灵大剧团表演塞尔维亚小说《海盗船长》改编的歌舞剧中,那位风靡多米尼克大陆,成为无数贵妇人小姐尝试着收入闺房中的英俊演员伊喜多所扮演的海盗船长角色更富有危险,浪漫,叛逆的魅力。 根据《荷鲁斯之眼》报社的调查,对于沉浸在平静无忧生活中的贵族女子来说,海盗船长以绝对优势压倒了骑士成为她们最渴望与之展开一段露水情缘的对象。 即使是罗伯茨船长与霍兰德,巴尔巴罗萨这些并不十分英俊,甚至还有些邋遢毛病的海盗,都有过和沿岸贵族女子短暂情缘的故事,他们的危险,让她们觉得刺激,他们的浪荡生涯,是浪漫的象征,他们和王国作战,这种叛逆代表着勇气。 这样的男人,不能托付一生,不能和他共享体面的生活,但却可以满足女人们根植于骨子里的爱情幻想。 “看到她杀人时的表情,我觉得你现在这幅打扮,十分幼稚。”小女孩昂着头,看着独眼面纱海盗船长,不屑地道。 船长并不在意小女孩的嘲讽,反而带着一点欣赏道:“我早就和你说过,她十分的可爱。她并不是那种离开保护她的人就一无是处的女子。许多贵族小姐嚣张跋扈,那是因为她们的家族骑士护佑在身边,但如果她们独自面对鲜血,她们甚至连逃跑地勇气都会失去。” “这也意味着。罗秀并不是因为你,才是罗秀。离开你,她依然是独一无二的罗秀。我总感觉她对你十分依赖。但你的话让我现,你对她并没有我所想象地那么重要。”小女孩看着罗秀将她的剑尖刺向下一个目标,这个海盗似乎还有些抵抗的勇气,瞅准了罗秀是夏洛特庄园里的重要人物,试图挟持她做人质。 船长将手臂从小女孩半拥抱半搂的姿势里抽出来,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离开不久,她的身体有了一些变化。一点点的凸起带着点柔软,让他面纱下的嘴角牵扯出丝丝笑容,他在想,当她地身体有了象征成为一个女人的流血时,会不会像十三岁时的罗秀,惊慌中本能地想让他来安抚她。 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罗秀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再也抬不起头,她开始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不再像以前一样单纯地用仰慕崇拜的眼神看着远同龄人那般优秀的自己。 他主动地搂住了小女孩,让小女孩空洞的玻璃眸子中多了一丝惊讶。“至少她对我来说是重要的。我是她的仆人,我并非要成为她的主人。获得她地心脏,我一生服侍她,这是基于契约的开始,只是我会做到最好而已。罗秀,自然是独一无二的罗秀,我陪伴着她长大,看着她哭闹,看着她站起来迈出第一步,听她说第一句话。从肥嫩的婴儿,到可爱的小女孩,再到如今美丽骄傲的少女,你知道人心中有一种叫爱惜的感情吗?” “你有一颗人心。所有有了对她的感情?这种感情,可以称为爱吗?我一直很疑惑,无数浅薄诗人和小说家所歌颂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小女孩侧着头,靠在她的腰间,眼神空洞地看着海盗和骑士护卫们地战斗,这本来就是一场没有什么意思的游戏而已,他们总是要死的。恶魔对他们的判决。无关善恶。 船长扶了扶海盗船长地高顶帽子,这套在基色港匆匆赶制的服装做工用料都还不错。让他很有真正海盗船长的感觉,低下头来,看到小女孩的手掌按在她已经有微微凸起的左胸前,轻声笑了起来,“你也有一颗人心,难道体会不到吗?我对罗秀,当然可以称为爱。你知道人类有什么值得恶魔惊叹吗?” “惊叹?”小女孩嗤之以鼻,没有回答,在她看来如同蝼蚁般的东西,细微的总是会不经意地忽略,以至于在这茫茫尘世中,随处可见的蝼蚁中,她只能看到他。 “人类可以因为*而变得非常强大,他们挣扎,奋斗,爆出出他们那脆弱地身体所能容纳地力量,只要有*,他们可以付出一切,然后做到一切,不要忘记了,雅威赫和圣徒们,无论如何都是可以算是人类的。”船长似乎是习惯性地仰望了一下星河,接着道:“人类也可以因为爱而变得强大,他们为了丈夫,为了妻子,为了儿女,为了父母,为了朋友,也可以付出一切。在绝境中奋起,面对强依然挺直身体,拒绝天国,无畏地狱,其中地原因,很有可能就是你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爱。” “人类可以爱任何人……那我知道了,你爱的不只是罗秀,还有克莉丝汀夫人。但我感觉似乎和书中说的不一样。”小女孩稍稍地疑惑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鄙夷的神色,“无聊。” 船长似乎不想再向小女孩解释这个复杂的问题,他看着挥舞着锋利长剑的罗秀,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想说,但有些事情我看得很清楚,就告诉你吧。如果罗秀离开了你,她就不是罗秀,你知道吗?你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远远过你所预计的。你拥有她的心,她被你宠溺着长大,你们都是虚伪的人,没有办法坦诚自己对对方的感情,大概也有所谓的骄傲,你执着于自己是她的仆人,却总是以一种不适合仆人的态度对待她,将这种仆人的感觉淡化到了极点,因为你其实并不想让她将你当成一个单纯的仆人,你在吸引着她,有意的吸引着她,你将她看成是自己私有的人,就如同你所表现的,让她觉得你也是独属于她的人。”小女孩清冷的声音毫无情绪,却让旁边的男人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如果真如你所说,基于契约,你愿意成为她的仆人,服侍她一生,守护她一生,你可以表现得更平凡一点,像兰德泽尔,像蓝斯特罗那样,这样才是一个真正的仆人的态度。你总是教训着她,似乎是在按照克莉丝汀夫人的指示让她学习,但你那种训诫的方式,难道是一个仆人可以对她使用的吗?任何一个仆人,都想得到主人的重视,但他们绝不会让自己产生一种凌驾于主人之上的感觉。而你呢,你让她完全相信你的力量,让她觉得只要你站在她的身后,她就是安全的,当你离开时,她就心神不定。陆斯恩,你试图独占她,让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男人,这一点你做到了。她想要独占你,所以她总是敌视着任何出现在你身边的女人,我相信,如果你拥抱克莉丝汀夫人的时间更长一点,迟早有一天她会敌视着她的母亲。” “爱?何其荒谬,人心中的*,总是他们靠近恶魔的理由。”小女孩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让我看到的人心吗?” 这些章节,交代交代lucie和罗秀的感情,然后是克莉丝汀夫人,70多万字,还在摸摸小手,一个拥抱而已,确实有点让人惊叹了! 今天和昨日相亲的女子约会,早6点起来准备,才想起11点才见面。6点半到10点半,干脆静心码字,下午结束约会后,从6点半到11点半,继续码字,今天状态神勇,我码出来了整2万字,惊骇! 这就是被擅长象棋的mm击毙得一塌糊涂后的将军令吗,战鼓擂,手指抖,码字如撒豆成兵,一片一片的 第五十一章 现在,你是我的 纯净如雪,总会让人以为这天地间的污垢都被它掩净。 雪花纷飞,苍茫茫的天空笼罩着这片大地,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白,一个洁白的世界,干净如褪去衣衫的处子*。 许多男人都有处子情节,那因为流血破裂而啜在眼角的泪水,那咿呀咿呀压抑的呻吟,那微蹙眉头的疼痛,那生涩的迎合躲避,那不知所措的惊慌眼神,都能够让他们获得占有纯洁的快感。 或说亵渎,对于这些男人来说,他们有时候会用一种朝圣的心理触摸那神圣的女体,但他们获得的快感却在于亵渎了神圣。 满世界的雪,总会让人有惊叹而不忍践踏的感觉,但当第一个足印踏上去,破坏了这份纯净之美后,人们便不会再在乎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生怕自己吃亏似的,在雪地上印上自己的足痕。 这时候的雪地,肮脏,污秽,惹人生厌。 就像眼前夏洛特庄园前的雪地。 最美丽的夏洛特庄园,本来应该拥有最美丽的雪景。 鲜血淋漓,在断掉的脖颈间,在撕裂的肌肤中,在暴露着的血管中,在胸前创口可以看到的心脏中,流出了如溪如泉的血,将雪地染的通红,混合着海盗们,骑士们,护卫们,塞尔塔马留下的脚底污垢,变成了让人恶心的黑红色。 五百多具尸体躺下了。海盗们全军覆没,夏洛特方面除了有几个护卫不小心被同伴伤到了,几乎没有任何损伤。 护卫长站在小姐地身后。他看到那把锋利的剑刃夺去了三个海盗的性命。 她垂下了剑,剑尖滴血落在地上,她按着胸口,喘着气,这时候她地脸色有些白,一地的尸体让她十分恶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来自杀的海盗,是中了诅咒之类的,失去了理智?”罗秀自言自语着。回头看了一眼蓝斯特洛,他不是陆斯恩,不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们可以在这艘船上找到答案。”蓝斯特洛信心十足地道。 他的剑依然被罗秀握在手中,他随意从地上拾起一把并不锋利的弯刀,跳上了皇家流浪汉号。 他的动作十分敏捷,不愧是夏洛特庄园地护卫长。 兰德泽尔也十分满意,他摸着自己的小胡子,非常得意,对于蓝斯特洛,他花了很多心思。至少比在修斯坦尼顿身上的心思要多。 蓝斯特洛在夜色中掠起,如同黑色中被惊起的乌鸦,张开的双臂如翅,轻轻巧巧地落在了甲板上,悄然无声。 “嘭!” 比他跳上甲板的动作更敏捷的是,他似乎是倒跃着从甲板上飞了下来,然后“噗通”四肢朝地. 这让兰德泽尔确认了,他心爱的弟子是被人踢下甲板的。 是什么人可以如此轻轻松松地将蓝斯特洛踢下来?蓝斯特洛甚至来不及抵抗一下,或出点呼喊,即使是偷袭。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兰德泽尔踏前一步,拦在了克莉丝汀夫人身前,蓝斯特洛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护着罗秀往回撤。他一脸的污泥,看不出他地表情,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并没有受伤。 除了潘娜普洛伯爵,还有谁踢人的本领如此之高? 夏洛特十骑士低声惊叹着,他们好不容易接受了潘娜普洛伯爵那纤细的小腿可以踢断他们的肋骨这种残忍的事实后,又不得不面对摧残他们自尊自信的强大敌人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荣耀剑塔可以照耀到的甲板上,那是夏洛特庄园众人都十分熟悉的一位人物。 果然是潘娜普洛伯爵。夏洛特骑士们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更加紧张了,率领海盗攻击夏洛特庄园的人居然是她。这位总给人非人感觉地女伯爵,做出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人奇怪。 因为她会在树上吃榛子,坚持这样做的不只是松鼠,还有猴子和她潘娜普洛伯爵。 这种奇怪的爱好,一般代表着她奇特的思维,更何况谁都知道罗秀小姐和她关系恶劣,惹恼了潘娜普洛伯爵,她毫无理智地无视烈金雷诺特家族地力量而攻打夏洛特庄园,出乎人的意料,却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罗秀推开蓝斯特罗,冷冷地看着站在甲板上的小女孩。 三寸有余的水晶底高根无比强势,金色皮料的拼接高跟鞋前露出五个小小的脚趾头,黑色的指甲幽暗如黑蝶珍珠,银色镂空地纯白丝袜拉长拉细了双腿,腿根可以清晰看到泛光地软缎袜带,有着古典花卉纹路风格的a字形蕾丝半身裙,搭配着飘逸地薄纱皱褶小礼服,本该温文尔雅的气质,却因为那单薄纤细的身体显得楚楚可怜,黑金双色的珠片项链璀璨生辉,螺旋耳钉的成熟味道被小巧苍白的耳垂撕裂,金银主色系的妆扮散着炫目的光芒,让她成为最惹人注意的女子,但那双空洞如黑色玻璃球的眼睛,那诡异而苍白的脸颊,红艳妖异的唇色,却带给人死神的冷漠味道。 仿佛那五百多具尸体,只是为了衬托她出场的道具,她的嘴角牵扯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看着遍地的尸体,和尸体中孑然独立的罗秀,咯咯笑了起来。 “你好,格利沙尔塔小姐,我是从蓝色大草原而来,准备纵横伊苏河的海盗船主纱麦菲尔,从今天开始,我从樱兰罗帝国手中接管伊苏河流域。”纱麦菲尔皱着眉头说完台词。又低声嘀咕了一句,“无聊地台词,我为什么要为陆斯恩做这种事情?” 后一句。罗秀听不到,但纱麦菲尔前边的话,如果不是开玩笑,那就意味着,她无视樱兰罗帝国的水上力量,无视帝国第三舰队了。 罗秀看着纱麦菲尔头顶小巧可爱地冰蓝色绒帽,帽子顶部纹着白色的骷髅头,纱麦菲尔冷漠地回视着罗秀。慢吞吞地将一只眼罩遮住了她的左眼。 “分明是在做非常可笑的事情,却保持着你一贯的冷酷姿态,幼稚,无趣,潘娜普洛伯爵,你对夏洛特庄园,对西里尔区,对帝国的挑衅将会让你明天就出现在贵族法庭上。”罗秀不知道这位潘娜普洛伯爵到底有什么地方出错了,她不是陆斯恩的朋友吗?最近自己好像也没有得罪她,以至于让她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 “看看你们这些弱。一个个都需要靠着我地无视,我不屑于捏碎你们身体的怜悯才能够活下去,你们的铠甲如此笨重,你们的刀剑迟钝得甚至无法割断我的丝,你们的身体比泥土里翻滚的蚯蚓更加脆弱,还有你,可怜的格利沙尔塔小姐,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像你在陆斯恩眼前那样听话地走上皇家流浪汉号。成为跟随我的小海盗。第二,你将被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的海盗俘虏,献上你地心。”纱麦菲尔尖锐的声音撕破了夜空,可以听到远处奔腾的马蹄声。荣耀剑塔的示警,毫无疑问地惊动了西里尔区的其他庄园,很快就会有其他家族的骑士和护卫赶来支援夏洛特庄园。 纱麦菲尔并不惊慌,她等待着罗秀的回答。 纱麦菲尔的话毫不留情地摧残着夏洛特骑士们的骄傲与尊严,即使是对她无可奈何,惊惧于她小腿力量的夏洛特十骑士,也难以接受这种*裸地侮辱。 他们并没有冲动,现在不是计较所谓的骑士精神和名誉的时候。他们必须警惕着这位潘娜普洛伯爵的其他谋划。 “听你地意思。似乎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的海盗,指的是另外一个人吗?”罗秀没有回答纱麦菲尔的问题。这种荒谬的选择,她连考虑都不需要。 “格利沙尔塔小姐,要俘虏你的是我。”一个略微嘶哑而充满着吸引人的磁性声音传来,声音的主人,迎着河风,出现在甲板上。 独眼蒙面海盗身着最引人注目地海盗船长装束,从他那张年轻英俊地脸上,仿佛可以读到温柔的海风吟唱地迷人剧本,掠过眼罩齐整的丝,交织出一个和谐妖魅的图画,他看着惊讶的罗秀,一步步地走到船梯前。 “他就像一本深邃的书,如果你想探索其中的奥秘,在他的独目中可以找到微妙的诠释。这本珍贵的恋爱宝典,只缺少一帧可以使它相得益彰的封面,正像游鱼需要活水,美妙的内容也少不了美妙的外表陪衬,记载着金科玉律的宝典,锁合在漆金的封面里,它的辉煌富丽为众目所见,要是你做了他的封面,那么他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了。”纱麦菲尔模仿着一个中年女角色的唱词,她似乎在歌颂着独眼海盗船长,但她脸上抽搐的表情分明让人感觉她是痛斥辱骂他。 “真难为你了,潘娜普洛伯爵。奥斯瓦尔多歌剧《蒙太古与凯普莱特家的男女》,这样经典的台词被你用来形容一个海盗……”罗秀板着脸,那娇俏可人的脸颊中分明沉醉着如同火山般即将爆的怒火,“如果这个海盗不是陆斯恩,我一定愿意被你所说的这样一个海盗船长俘虏!” “真是太好了,我当然不是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独眼海盗船长的眼睛中绽放出真挚的喜悦,“我很高兴你能够接受我。请让我同样以《蒙太古与凯普莱特家的男女》蒙太古家的少年的台词来赞美你:啊,黑夜中的火炬也远不及你的光彩,你皎然悬挂在暮色笼罩的天边,像埃博拉黑奴耳边璀璨的珠环,你是天上地明珠坠落在俗世。看你那随着剑花舞动的身姿,像鸦群中的白鸽,我要在俘虏你后追随左右。握一握她那纤纤素手,我从来地恋爱是假非真,今晚才遇见绝世的佳人!” 他的声音十分动听,如同缭绕在耳边的赞美诗,即使是最擅长演出奥斯瓦尔多歌剧的精灵大剧团,也找不到这样的男主角演唱,他饱含深情,如同面对着真正的情人。大声地唱出他的爱慕。 罗秀地脸颊微红,她在第一眼看到他站在甲板上时,就知道了他是谁,他的身影,他的声音,那曾经环绕着她的气味,都在告诉她,那是她的仆人,那个离别许久的男人,终于回到了夏洛特庄园。 只是罗秀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的出场方式再次和她见面。她想过或会冷漠地看着他,任由他殷勤地讨好也不原谅他,她想过要旁敲侧击他为什么留下那样的信,但当他送上几百条海盗的性命时,罗秀茫然不知所措。 至于这露骨的赞美,罗秀更不知道如何面对,仿佛第一次接受表白地小女孩,咬着牙齿,手指绞着腰带,低着头。让她想起了当陆斯恩在尤金芬妮庄园和马歇尔决斗后,在她练琴时说的那些话,让她胸口闷难受的感觉。 “你的表演十分精彩,我早已经说过你应该在剧团里谋一份差事。”罗秀渐渐平静下来。夜色中俏丽的脸庞上压抑的怒火渐渐散去,带着几分嗔色,“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马蹄声响,激荡在夜空中,掩盖了伊苏河水拍打船身的声音,远远传来的蹄声有几路,显然被惊动的不是一个庄园。 “尊贵地格利沙尔塔小姐,你真是仁慈的人。为了要俘虏你的人如此担忧。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只是一种小幻术而已……”海盗船长扶了扶他那高顶的漂亮帽子,依然蒙着没有必要地面纱。回头对纱麦菲尔道,“让格利沙尔塔小姐见识下你的幻术吧。” 纱麦菲尔冷冷地看着罗秀,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缓缓地举起手,蛇翼长枪在她细嫩的五指中凝聚成形,“审判言:清洗。” 天空中的雪花飘零,渐渐变成黑灰色,不再有冰凉的气息,一点点的黑色细绒取代了雪花降落着,一点点地落在夏洛特庄园前,仿佛这是黑色的雪。 罗秀看着纱麦菲尔,眼中满是迷茫,不只是陆斯恩总是能表演神奇的魔术,难道潘娜普洛伯爵也会匪夷所思地幻术? 黑色地细绒充斥着眼前的天地,一点一滴落在那些海盗尸体上,绽放出细碎地光芒,尸体如同被阳光驱散的云雾,迷茫成同样细碎的光点,缓缓地升上天空。 黑绒与光点交织错落,在夏洛特庄园的人们眼前展示着神奇的一幕,一阵冷风吹过,黑绒和光点悄然消失,罗秀睁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依然洁白的雪地,没有半点污秽,雪面上有她浅浅的足迹,却没有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即使是刚刚被她亲手杀死的三个海盗的尸体,也悄然无踪。 克莉丝汀夫人惊叹着纱麦菲尔的能力,而其他人都被眼前这样出他们理解能力的景象所震撼,那几个受伤的护卫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们原本应该流血的伤口,却现那里完好无缺,别说伤痕了,连半点血迹也没有留下。 海盗船长跳下了甲板,他的小牛皮绷带靴子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踏雪声如同摄魂的魔音,让罗秀无法动弹。 他独目中的眼神如同一张大网,毫无空隙地笼罩着她,他走到她的眼前,摘下右手的手套,挑起罗秀秀气圆润的下颌,“格利沙尔塔小姐,你已经被海盗俘虏了。现在,你是我的。” 他的气息如此熟悉,他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体上,他的味道闯进了她的鼻子,带着一份安心的温暖让她仿佛感觉到一直离开她的某种东西又回到了身体里。 他的动作很轻佻,罗秀想要斥责他,这绝不是符合仆人身份的动作,但她却没有说出口,一抹潮红在她的下颌渲染出来,湿润微凉的小嘴微微受惊地张开,露出整齐的白瓷般的牙齿。 “陆斯恩……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罗秀轻轻地推开他,讨厌的陆斯恩,刚回到夏洛特庄园,就准备捉弄自己了吗? 第五十二章 为谁掌心掐出血痕,为谁动杀机 桃乐丝踮起脚尖,握着绸伞的手臂兴奋地颤抖着,不愧是陆斯恩大人! 多琳偷偷打量着克莉丝汀夫人,从总是保持着和蔼笑容的脸上,多琳看不到别的情绪,三流剧团上演的母子争夺情人的戏码没有让多琳看到。 艾斯潘纳王国剧作家佩德罗的《高跟鞋》中女主角杀死了作为母亲情人的丈夫,这种堕落秽乱,让多琳惊叹欣赏的故事,显然不可能由尊贵的克莉丝汀夫人和罗秀小姐,以及侍从官陆斯恩来上演。 蓝斯特洛拾起了剑,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虽然蓝斯特洛的哼声是对陆斯恩出,却也惊醒了罗秀,她俏脸涨得通红,呼呼喘着气。 “很好,你应该可以再说一些十分动听的情话,看我会不会像芬格尔斯之类的女人,被你的赞美迷惑,投入你的怀抱中。”罗秀怒视着陆斯恩,她可以誓,虽然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紧张,一脸的潮红还没有褪去,像期待又恐慌地等待情人进一步亲热的小女人,但她真的只是想讥讽陆斯恩。 陆斯恩惊讶地看着罗秀,“我的小姐,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我只是在完成你交待的任务而已。” 罗秀怔了怔,不知道陆斯恩说的什么意思。 “在祷告日的前一天,你正在临摹《最后的盛宴》。达文西斯地名画你几乎可以完美地重现……我为你送来了一瓶康纳利维士的八年份红酒还有多尔多涅油浸鸭肉和鹅肝。你说等公爵回来,去康纳利维士城堡度假时,让我假扮海盗攻打康纳利维士。”陆斯恩顿了顿。往伦德的方向看了一眼,“如今似乎没有时间去康纳利维士度假了,既然公爵殿下已经回来了,那我还是攻打一下夏洛特庄园吧。很好玩,不是吗?” “我只是随便说说!”罗秀似乎十分激动,声音非常尖锐。 “小姐,作为你最忠诚地仆人,你随便说出的任何一句话。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我不会忘记你说过的任何一句话。其中包括你五个月的时候,学会的第一个单词:母亲……很遗憾,你也是对我说的,你这样称呼我直到你八个月的时候才被夫人纠正过来.”陆斯恩饶有兴趣地看着罗秀,正如纱麦菲尔所说的,他地态度并不像一个真正的仆人。 罗秀今天脸红的次数有些多的过分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陆斯恩的回来确实让她的情绪有些失控,这个讨厌的陆斯恩,一回来就只会戏弄自己。我该怎么对付他?罗秀焦急地考虑着,脸颊上的红晕却没有褪去,原来每天计划好的如何打击陆斯恩的计划完全忘记了! “你又在胡说什么,我五个月地时候说的什么话,你怎么会记得?我更不可能犯那种愚蠢的错误,即使我只有五个月,你知道吗,你肯定记错了。”罗秀坚决反对,然后不满地道:“你知道你和潘娜普洛伯爵做出的事情会给你带来多大的危险吗?幸亏父亲不在这里,否则的话你现在这身打扮就足够陪伴着你进入墓地了。” “公爵殿下没有回来吗?怎么可能……我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说公爵殿下远征回到了伦德。陛下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再次扩编帝国第三舰队了,这时候公爵殿下没有接到新的命令,应该在夏洛特庄园陪伴夫人和小姐啊?”陆斯恩疑惑地道,他自然是刚从喜拉雅雪顶回来。完全不清楚安德烈公爵在回到伦德以后,从来就没有踏进过夏洛特庄园的大门。 罗秀的神情中有了一丝忧虑,细散地雪花落在她柔顺的丝上,如同给她披上了一层薄纱,陆斯恩朝桃乐丝挥了挥手,小女仆兴奋地跑过来,为罗秀挡着雪,却用一种惊艳的眼神看着陆斯恩。很显然她和那些无忧平静的贵妇人小姐地审美情趣没有太大的差别。 “那你也应该记得。在祷告日的早晨,生了什么事情。”罗秀抬头望着陆斯恩。眼神中有着一种让陆斯恩无奈的期待。“记得。”陆斯恩当然不会忘记,那天罗秀掀开了克莉丝汀夫人的被子,让端庄的贵夫人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引来了警惕的陆斯恩,他看到了春光大泄的克莉丝汀夫人,丝绸包裹地玲珑身段,修长地大腿白润如玉。两只手紧紧地压住起伏的裸胸。 他地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克莉丝汀夫人身上,在雪地中美艳动人的贵夫人朝他嫣然一笑,让再动人的雪景也黯然失色。 “不许胡思乱想!”罗秀虽然煞费苦心地用陆斯恩改编的一双草鞋求的了母亲的原谅,但却对陆斯恩看到了母亲的身体耿耿于怀,看到他飘离的目光,就猜到了他心里在回忆什么。 “是,小姐。”陆斯恩收回目光,眼神轻松地飘过罗秀的胸前。 罗秀紧张地收敛双臂,因为那天陆斯恩不只看到了克莉丝汀夫人半裸的身体,也看到了穿着睡衣的罗秀,罗秀对于自己的大意而让陆斯恩看清楚了她胸前在母亲面前颇为自卑的尺码,也非常后悔。 “你和我提起过,有一个月下的老人,似乎可以让母亲和父亲十分恩爱,你答应了我,要找到这个老人。”罗秀气呼呼地道。 陆斯恩沉默不语,他答应过罗秀,会充当“月下的老人”这个角色,但安德烈公爵和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真正的夫妻感情,而且他也不愿意让克莉丝汀夫人成为安德烈公爵真正的妻子。 “海盗!” 一声惊呼吸引了所有人地注意。急促凌乱的马蹄声噶然而止,数十骑拥有纯血马的骑士在夜色中踏雪而来,警惕地打量着一身标准海盗船长打扮地陆斯恩。 虽然陆斯恩过于干净整洁。绅士气质也无法掩饰,但那独目,骷髅头的标志却让人先将他定义为海盗,出惊呼的不是旁人,正是曾经败在陆斯恩手底下的坎斯拉夫家族二少爷马歇尔! “放开格利沙尔塔小姐!”马歇尔骑士毫不犹豫地忽略了一旁若无其事的夏洛特庄园的人马,在他看来,自然是因为这个海盗挟持了格利沙尔塔小姐,以至于他们投鼠忌器。无法对这位海盗动手。 海盗船长转过头来,看着多管闲事的马歇尔骑士,后却因为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而露出了喜色,马歇尔骑士敏捷而迅地控马冲向了海盗船长,甩手将骑士长枪射出! 锋锐地长枪带着呼啸的骇人气势,袭向了海盗船长,马歇尔骑士并没有指望射中海盗船长,他只是用长枪逼开敌人。 长枪携着雪花,惊退了对方,马歇尔从马上跳了下来。以一个完美的落地姿势站在了海盗船长和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中间。“格利沙尔塔小姐,我会保护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我眼前伤害你,这是我作为一个骑士的誓言,如果他让你掉落一根头,必然是因为我的鲜血已经洒遍了雪地。很抱歉,这样的话惊吓到了尊贵的你,但为了你的安全,请迅撤离,我会用我的身体为你争取离开地时间和机会。”马歇尔严肃地看着罗秀,端正的脸庞上正气凛然。如同骑士小说中在关键时候出现的英雄,用一往无前的勇敢气质,迅征服了陷入危险的美丽女子的心! “唐吉士骑士?”罗秀有些不确认地问道,她没有去过坎斯拉夫家族。即使熟悉那个辱骂梅薇丝公主为荡妇的奥萝拉,也不认识奥萝拉的第二个哥哥马歇尔骑士。 一阵悉悉索索的笑声如此刺耳,马歇尔骑士羞怒地转过身去,他没有办法斥骂罗秀,却狠狠地将他的怒气转向了海盗船长。 “格利沙尔塔小姐,我迟早会洗刷掉这样地耻辱。至少在你面临海盗的威胁时,能够拯救你的是我这位唐吉士骑士,你那位侍从官蜜蜂骑士又在什么地方?”马歇尔冷声道。他一腔热血地来营救夏洛特庄园落难的小姐。却遭受这样地嘲讽,让他十分后悔。自己怎么能一见到这个明明是带刺的蔷薇花的女子,就异想天开地要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的英雄气质呢? “我在这里。”陆斯恩小声地道,声音不大,刚好被马歇尔听到。 “我知道你在这里,把你的同伴都叫出来吧。我会迅地解决你们。”马歇尔拔出了他的长剑,他原来的守护洛德之铠与剑都在和陆斯恩的决斗中输掉了,现在手中握着地剑是他跟随基辅主教地护教骑士时,专为使用神威权能能力,被基辅主教洗礼过的神圣祝福武器。 “很抱歉,我想你大概误会了……”陆斯恩想要解释一下,但是马歇尔却怒吼一声打断了他。 马歇尔吟唱着祷文,一声声充满着圣洁味道地经文句子激荡着鼓膜,一道璀璨耀眼的圣光降临在他的身体上。 淡淡的光芒包裹着他,如同一个光茧,他那把被祝福过的武器上浮现出了细细的黑色符文字,符文字中间裂开了狭小的缝隙,如同熔浆的浓郁的光流淌出,仿佛火山喷薄时岩浆撕裂地面时的情景。 歌莱蒂斯的守日日论剑,在释放出耶米利符文字扇形护链时,也是这样的状况,陆斯恩依然记忆犹新,那次可以算是他十七年来遇到的第一次危机。 可惜马歇尔并没有给陆斯恩那样的危机感,歌莱蒂斯洗脱原罪后使用天使灵力释放出来的神术威力十分惊人,足以抵消陆斯恩支撑桫椤手杖动攻击的力量。 马歇尔显然没有被“耶米利哀歌”这样的圣徒遗物洗脱了原罪,虽然使用神威权能时可以大大增强他的能力,但比起歌莱蒂斯的守日日论剑挥的威力,还是相差的太远了。 罗秀看着马歇尔身上的光泽,微微有些惊讶,却看到陆斯恩轻轻摇头,犹豫了一下,退回了克莉丝汀夫人的身边。 “这是误会……不阻止吗?”桃乐丝焦急地问道。 “不是误会。”罗秀冷笑着道。 多琳和桃乐丝疑惑地看着罗秀,不明所以,马歇尔明明没有认出陆斯恩。 “如果真的如马歇尔所表演的那样,他是看到了一名挟持我的海盗,他会那样毫不犹豫,毫不顾忌我的安全冲过来吗?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继承人还没有这样的勇气,他只是知道那是陆斯恩,不会伤害我。如果他的对手真的是一名海盗,他会这样慎重其事地使用神威权能的力量吗?他是想借此机会杀了陆斯恩而已。”罗秀的眉角不经意地挑起,冰冷的话语中散着丝丝寒气。 不只是因为被马歇尔这样利用而生气,罗秀更加无法接受马歇尔对陆斯恩的杀机……作为罗秀的侍从官,无论她如何讨厌这位仆人,她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企图伤害他。作为一个主人对仆人的爱护,仅此而已。 罗秀紧掐着手心,又放松开来,她想起了陆斯恩给她手心上药时心疼的眼神。 “准备好,随时杀了他。”罗秀平静地吩咐着兰德泽尔。 兰德泽尔怔了怔,在他的印象中,这是罗秀唯一的一次以这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和他说话。 我被俘虏了。 第五十三章 出剑 一袭黑衣,如同峙立不动的阴影,被朦胧的雪花勾勒出轮廓,雪绒落在高顶帽上,骨骸交叉骷髅头的标记十分醒目。 凌乱的丝被轻风掠动,露出制作精良的独目眼罩,剩下的一只眼睛,微微眯起,有着似笑非笑的冷漠眼神。 上扬的眼角线条分明,没有半点细纹,显露出年轻男子独特的魅力,并没有阅历世事后的沧桑。 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手掌握住在别在腰间的贵族佩剑,轻巧锋利,这种佩剑不适合在战场上拼杀,那细长的剑刃无法承受太大的冲击力,在以劈砍为主的战斗中,这是致命的缺陷。 只有贵族娱乐的击剑运动中,才会使用这种武器,可以在减少臂力,体力的要求下,让养尊处优的贵族们充分展示剑术的华美技巧花式。 “这真是海盗吗?用这种武器,不是准备找死吗?” “我想他马上就变成两半,马歇尔使用神威权能了。” 听到夏洛特庄园警报声来援的骑士们看到并没有什么严重的情况,也放松了下来,闲暇之余随意聊着。 “不愧是跟随席巴斯汀后人学习过,普通的骑士完全不是能够使用神威权能力量的人的对手。” 并非每个人都可以通过学习获得神威权能的力量,就像不是每个神职人员都可以使用神术。天赋,机缘都是获得这种力量不可缺少地因素。 能够使用神威权能的力量,意味着有神圣力量护体。加持身体能力,度,敏捷,反应,动作都会得到加强,如圣钥骑士团的高阶骑士们,使用神威权能时,甚至可以施展出利用武器挥威力。类似神术地攻击招式。 “一招。”马歇尔冷笑一声,他不会给对面的敌人求饶的机会,也不会给对方解释误会的时间,他会迅地解决这次战斗,即使杀不死对方,也会让他残恨终生。 在尤金芬妮庄园决斗失败后,马歇尔一直在思索自己战败的原因,陆斯恩固然有着不错的身手,但马歇尔更愿意把原因归结于自己缺少战斗经验,没有挥出真正的实力。决斗的规则也限制了他使用最终地杀手锏。 现在就是洗刷耻辱的时候了,马歇尔已经准备好了,在瞬杀敌人之后,揭开那张面纱,一定要露出一点遗憾,一点惊讶,还有一点点自得的表情,这才像因为误会杀死昔日敌手后应当的表情。 “持神威----席巴斯汀!”马歇尔念诵着他跟随学习的护教骑士教导的圣言,以圣徒席巴斯汀之名,使用神威权能。 脚底下激荡起强烈的风色漩涡。雪花被卷起飞扬,圣光环绕的马歇尔化作一道光芒,金色的璀璨炫目光泽包裹着他的身体,被祝福洗礼地骑士长剑放射出惊人的能量。经文教义中的符文字环绕剑刃爆裂开来,化作一把巨大的圣光大剑劈向了陆斯恩! 圣光大剑威势惊人,目视足有二十余尺长,虽然只是由纯粹的圣光组成,但那份摧毁一切的感觉却让人不得不避其锋芒。 围观为之动容,即使是一向不屑于马歇尔的蓝斯特罗也微微变色。 罗秀忧心焦急地望向陆斯恩,却见眼前一花,那个黑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雪花被激荡的四散乱舞。这样的夜色中。朦胧地感觉仿佛被突然而至的天光驱散,让人无法直视的耀眼光芒扫过马歇尔。 如同黎明时喷薄而出的朝阳。万丈光芒携带着晶莹地雪花,折射出如同水晶球中迷离的环境,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地面跃起,极地围绕着马歇尔旋转着,一个黑色的身影背对着马歇尔站立不懂。 细长的贵族佩剑被缓缓地收回鞘中,陆斯恩摘下礼帽,撤下面纱,朝着罗秀微微躬身行礼。 “让你担心了,需要你来保护的仆人,有什么资格站在你的身后?”面纱下,是一张俊雅清冷的男子脸庞,罗秀熟悉地笑容,带着一份悠然地自信。 光芒黯然消失,雪花仿佛突然失去飞舞的力量,散去跌落在地上,露出马歇尔一动不动地身影,他高举着长剑,露出惊骇的目光,手臂僵硬,似乎再也无力将他的长剑劈下去。 “嘀嗒……” 鲜血点点滴滴地落在雪地上,击散了片刻的沉静,祝福洗礼的护教圣剑“咔嚓”一声折断,倒**雪地,马歇尔身上的铠甲碎裂成片,一块块地从身上剥离。 一阵寒风过去,马歇尔后背的布甲被吹开,露出纵横交错的伤口。 “唐吉士”鲜血顺着伤口,染出了这样的字样。 “既然小姐都称呼你为唐吉士骑士了,这样的名字,就是你的荣誉,铭记一生吧。”陆斯恩稍稍侧目,无趣地摇了摇头,这只是他为罗秀演出的一场海盗船长登场序幕剧,偏偏有不相干的人来打扰。 “他刚才使用的也是神威权能的力量吗?我看到他拔剑的一瞬间,剑鞘中绽放出圣光。”蓝斯特罗倒吸一口凉气,对身边的兰德泽尔说道:“至于以后的动作,我完全看不清楚,但以唐吉士那些字纵横交错的笔画来说,他在眨眼间至少出剑四十次以上……” “你以后不会再试图和他比试了吧。”陆斯恩瞬间击败马歇尔的事实,让兰德泽尔一时半会难以接受,虽然他也可以同样在举手间击倒马歇尔这样的货色,但绝不能做到有暇在敌人的背后留下如此众多的伤痕。 出剑如此之快,准,这意味着他也可以在眨眼间杀伤四十人以上。 除了克莉丝汀夫人,夏洛特庄园和来援的骑士,第一次真正被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的力量所震慑,难怪这位小姐出行总是可以很随意地只带着她的侍从官,难怪她会在任何场景下肆无忌惮地,有这样一个侍从官随时可以拔剑击出数十剑,谁能够威胁到她? “十分抱歉,这只是一次小误会。”克莉丝汀夫人向前来支援的骑士们表示感谢和说明,让那些依然沉浸在看到一个神威权能骑士被瞬间击溃的事实中惊骇的骑士们清醒过来,连忙表示惊扰了克莉丝汀夫人和夏洛特庄园,几个和马歇尔相熟的骑士跳下马来,将不知生死,半裸着身体僵硬地立在寒风雪花中的马歇尔带走。 马蹄声远去,夏洛特庄园前平静下来。 “不愧是陆斯恩大人,好厉害!”桃乐丝永远是这么亢奋,紧捏着拳头,踮着脚尖不停地一蹦一跳地表示她对陆斯恩的仰慕崇敬。 “一个合格的仆人,不应该为主人惹出这样大的麻烦。”罗秀的脸色十分阴沉,冷冷地看着华丽地结束表演的侍从官。 克莉丝汀夫人摇头轻笑,让无关人等离去。 陆斯恩从桃乐丝手中接过绸伞,为罗秀撑起一片避开雪花的天地,夏洛特庄园前只剩下他和她。 纱麦菲尔不知所踪,她应该不会再出现在夏洛特庄园里,用她的话来说,除了吃不完的榛子,夏洛特庄园里再也没有能够让她忍受的地方,尤其是要面对陆斯恩和罗秀这两个同样沉浸在虚伪中的做作主仆,那更是纱麦菲尔痛恨的。 “这些日子,你瘦了。”陆斯恩没有理会罗秀的责问,在绸伞下,认真地看着她,片片雪花沾染上她的丝。 他伸手抚去,不让冰凉的寒雪伤害到她的肌肤。 兰度理学院的课程十分紧张,即使是罗秀,也有些吃力,更何况她还要为艾格博特先生搜集资料,做一些艰深晦涩的课题。 罗秀瘦了,仅剩的一点小女孩式的圆脸颊完全消失,秀丽削瘦的脸庞已经敛去了傲慢,绽放出冷艳的气质,她长大了,已经是一个能够让任何男人都无法忽视她摄人荣光的美人。 “只是短暂的一段日子,没有生离死别的悲痛,但我以后再也不想离开你了。因为我要看着你长大,不要遗漏掉你的任何一点改变,看着你总是熟悉的,不会让我有那么一种感觉……突然的陌生感,会让我惊叹你的美艳之余,再也无法保持一颗仆人的心。”陆斯恩扯下另一只眼罩,眼睛中晃动着莫名的神采。 第五十四章 罗秀的小兔子 伦德虽然比不上法兰黎多瑙,塔利特洛帕罗斯这样的艺术古都一般完全沉浸在歌剧,古典舞,音乐,诗文,雕塑,绘画的氛围中,但高雅艺术的受众体却是最多的,以至于让伦德成为多米尼克大陆各大著名剧团必争的市场。 不同于多米尼克大陆其他王国,在樱兰罗帝国,人们广泛认为,只有生活在伦德的贵族,才是最上层的人,这样的认知造成了贵族们都削尖了脑袋想往伦德挤,也方便了安东尼奥皇室掌握构成樱兰罗帝国中坚力量的贵族阶层,至少现在已经不会再出现马克思威尔三世以前地方领主拥兵自重的情况。 精灵之森剧团来到伦德第一幕演出,就几乎完全是针对伦德的贵族们,上到平日里只会出现在皇宫,上议院有限几个地方的公爵侯爵,下到为在约克区拥有一栋带花园小别墅而沾沾自喜的勋位爵士,都在第一时间里订到了一张维纳多穹顶大厅的演出票。 让伦德贵族们有些惊讶的是,精灵之森剧团第一个剧目居然不是保留节目《王:马克斯威尔大帝》,而是奥斯瓦尔多的另一经典悲剧《蒙太多与凯普莱特家的儿女》,讲述着两个敌对的世家大族中一对恋人身死才化解家族仇恨的故事。 有谣传这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为玛吉斯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特地准备的剧本。这种说法最先出自《荷鲁斯之眼》,一时间被人传说纷纭,纷纷猜测着是不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真地打算放弃了两大家族互相制衡的平衡权术。 当有人看到克莉丝汀夫人偕同格利沙尔塔小姐。以及奥斯顿先生与他的儿子墨迪马在相邻地包厢共同欣赏这部引人深思的悲剧时,便被认为座实了《荷鲁斯之眼》这个八卦报纸的论断: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打算让玛吉斯家和烈金雷诺特家族联姻,化解两家之间的芥蒂了。 更何况早先曾经有传闻,菲尔兰多总理鼓励着一个烈金雷诺特家族名叫陆斯恩的年轻人追求他的孙女芬格尔斯。 似乎玛吉斯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已经暗中走到了一起,人们对这种强强联手所带来的政坛歌剧,各自带着不同的观点,给本就因为宗教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地伦德又增加了一把大火。 “你知道吗?这就是艺术的魅力,歌剧的魅力。”罗秀在陆斯恩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解说着关于她和墨迪马婚事传闻的前因后果。“所以说,一个杰出的艺术家,不管是剧本作,还是演员,都可以在特定的时候,特定的环境,让有特定心思的人,产生特定的结论。” “很遗憾,没有机会和小姐与夫人共同欣赏这部悲剧,正如我先前所朗诵地蒙太古的台词。我非常喜欢它,以至于我能背诵剧中所有人的台词。”陆斯恩跟在罗秀的身后,为她撑着伞,纷乱杂扰的雪花中,并不是适合畅谈分别以来再叙心情的场景。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罗秀突然转过身来,陆斯恩迅地停住脚步,并没有匆忙地碰撞到她。 “不明白。”陆斯恩不解地道。 “《海盗船长》的登场剧目非常精彩,甚至让我也不知不觉地参演了。你是一个优秀的剧本作,制作了华丽的舞台,台词和情节。同时也是个优秀地演员……很早以前我就和你说过了。”罗秀俏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红晕,“所谓的你以后再也不想离开我,你要看着我长大,不要遗漏掉我的任何一点改变。看着我总是熟悉地,不会让你有那么一种感觉……突然的陌生感,会让你惊叹我的美艳之余,再也无法保持一颗仆人的心……这样的台词,也是剧本中你需要竭力真实演出的吗?” “我说过,你可以用自己的修养,风度和气质来折服我,如果你能够像夫人一样。让旁人不自觉地认可她骄傲的姿态。却散出温润如玉地气质,又能随时绽放出水晶般耀眼地光芒。行走在茫茫人海中,触目她睥睨众生的眼神,接受她地怜悯,谦卑地跪倒,亲吻她走过的痕迹……我会像所有人一样,对你存着一份敬畏和感激之心。”陆斯恩没有回答罗秀的问题,少女脸颊的红晕让人不由得将语气放缓,融入了如蚕丝细密的温柔,“我的小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不是一个无知无畏的懵懂贵族小姐,你的勇气,你的魄力,你的果敢决断,都宣示着迟早有一天,你会越夫人。” “一颗仆人的心,就是存有敬畏和感激的心吧。如果因为分离而产生陌生感,你就不会有这样敬畏和感激的心?那是什么?”罗秀的声音十分平淡,少女的心思隐藏在低低垂下的眼帘内。 “惊艳仰慕的心。”陆斯恩低声道,声音像被惊起的麋鹿一般,迅地窜进了罗秀纷乱的心思中。 “为什么会有……惊艳……”罗秀红润的嘴唇沾染着丝丝热气,却没有办法说完,少女的矜持让她实在无法复述这句话。 “因为每天都看到,今天总是和昨天对比,明天再和今天对比,变化总是很小的,一点点的差距,难以觉。当分开的时间足够长,那一点点的差距积累起来,自然会十分醒目。就像一个故事所说的,国王期盼着他的公主快快长大,他每天都要计较公主是不是比昨天长高了一些,结果总是没有什么变化,这让他十分焦急,以为公主长不大了。他的大臣献出了计策,愿意替国王抚养公主三年,让国王三年后再去看公主。国王害怕他心爱地公主长不大了。将公主交给了他的臣子。三年后,这位大臣获得了国王丰厚的赏赐,因为大臣带走地是一个小女孩。送还给国王的却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陆斯恩笑了起来,嘴角翘起一丝玩味的弧线,让罗秀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陆斯恩又准备让她难堪了。 陆斯恩低下头,凑近她的耳边,随意瞟了一眼罗秀因为紧张而起伏不定的胸口,笑道:“小姐,以后你再也不要嘲笑芬格尔斯是在等待着男人去狩猎了。因为你似乎也在胸口藏了一对小兔子……” “陆斯恩……你!”罗秀羞恼地瞪着陆斯恩,终于明白了陆斯恩所说的惊艳指地是什么! 恼羞成怒的少女将陆斯恩独自丢在大雪之中,留下了一行深深浅浅的足迹,足以说明她此时心情的混乱,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庄园。 陆斯恩站在雪中,松开绸伞,任由大片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体上,他拔出那把比起战斗,更适合当华美装饰品的佩剑,在平整的雪地上一遍遍地写着罗秀的名字。 罗秀跑进卧室里。匆匆地关起窗户,背靠着紫色的窗帘,大口地喘着气,却紧紧地按住胸口,不让那里起伏出跌宕地曲线。 良久之后,她才平静下来,咬着瓷白的牙齿出咯吱的磨牙声。 “他居然这样羞辱我!”罗秀觉得自己很生气,是的,罗秀非常生气,一定要好好教训陆斯恩。让他为说出这样的话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该怎么报复他呢?明天让他扫雪吧……这种惩罚太轻松了,不行!罗秀匆忙翻开抽屉,里边有一双新的草鞋,她曾经送给他一双。他却不珍惜,虽然是为了替她向母亲道歉而修改成别的礼物,但不珍惜的态度却不容置疑。 明天就送给他这双草鞋,让他穿着草鞋扫雪!罗秀觉得自己这个注意简直就像对付公主的老巫婆一样狠毒了…… 想想还是算了吧,穿草鞋扫雪,大概会让自己去兰度理学院时没有人驾车,会冻坏他地脚。 “我在担心冻坏他的脚吗?我只是担心没有人替我驾车而已,陆斯恩的脚冻不冻坏。我才不在乎。”罗秀哼了一声。然后脸蛋又红了起来,这种理由太愚蠢了。陆斯恩的脚冻坏了,难道夏洛特庄园就没有第二个可以驾车地人了? “总之,就是不担心。”罗秀昂着头,不屑于再寻找理由。 旋转开白色大理石质地的女神雕像,浴室顶部隐藏在千叶藤里的莲蓬喷射出热气腾腾的水雾,整个浴室被蒸腾的雾气所占据,室温缓缓上升,罗秀看着墙壁上细长的玻璃管里染色的水银上升到标记着27的刻度时,才脱去了浴袍,走进了浴室。 虽然温度适宜,但在这样地冬日里*着身体,依然让罗秀地肌肤感觉到了寒冷,缓缓地走入温泉水中浸泡着,出了舒适的呻吟。 罗秀习惯于在睡前洗个暖和地澡,这样才能够让她度过一个温暖的夜晚。 罗秀不怕热,却非常怕冷,她总觉得自己身体的温度比常人要低一点,有时候桃乐丝服侍她穿衣时,触碰到桃乐丝的肌肤,罗秀总觉得对方的身体格外的暖和。 她的右手抚在左胸前,脸色黯然,那里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感觉到任何跳动。 这是罗秀的秘密,她感觉不到心跳,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但她从来没有去询问过别人,没有心的人,不是怪物吗?罗秀不想让别人知道,也不愿意旁人用奇怪或怜悯,或就是看着怪物的眼神来看她。 浴室里的温度渐渐升高,让人有些气闷,感觉到脸上的汗珠细密流淌成线时,罗秀从泉水中站了起来,一线线水顺着她光滑的皮肤流下,沉浸入丝绒编织金线的斯拉夫手工地毯。 罗秀擦干净身体,站在了精工制作的防雾镜子前,打量着里边的少女。 最引人注目的是如玉般雪白的纤细美腿,配合着那翘挺结实地香臀。已经有着撩人的味道,小巧秀气的玉足,深陷入柔软地地毯中。水雾侵蚀凝结的流水从指缝间挤出,让红润的指甲多了一层温和的色泽,高挑的身材少不了微微隆起的修长小腿,紧致而充满弹性的大腿延伸至臀根,白皙晶莹的色泽在水雾中散着梦幻般地美感。 一头柔顺的丝,在走近浴室时就梳成髻盘在纱网里兜了起来,沾水之后沉甸甸地摇晃着,因为打量自己而微露羞涩的眼睛。雪嫩的肩头削瘦惹人怜爱,洁白的身躯有着优雅的线条,柔嫩的肌肤似乎会在她的手指间捏出水来。 轮廓分明的五官极其精致,散着水色的丝衬托地肌肤愈雪白,身材高挑而不缺丰满,浑身*的她如同小白羊一般,罗秀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胸前。 正如同陆斯恩所说,这里已经不是会让人忽略的地方了,虽然比不上桃乐丝那对硕大粉嫩的肥乳。也没有克莉丝汀夫人那种完美标准的丰腴美感,却有着独特的少女青涩挺拔的味道,鲜嫩的色泽点缀出如同樱桃般的绯红色顶点,她轻轻地握住隆起地丘峰,欣喜地现,曾经盈盈一握的地方,已经再也无法轻易掌握,似乎有了一种要从指缝间溢出的感觉,让罗秀终于可以肯定,这是一对会在跑动间引人注目的小白兔了。 “我在做什么?在证实他地胡言乱语吗?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注意的。”罗秀松开手,脸颊有着和胸前蓓蕾同样的粉晕,“离开这么久,回来之后就注意到了这种事情……还说什么惊艳。他和那些轻浮的男人有什么区别?不……他本来就是轻浮的男人,难怪桃乐丝经常往他的房间里跑……” 罗秀匆匆离开浴室,随意擦干净身体,就钻进了被窝,没有再辗转难眠,那种舒心自然的感觉又回来了,这是因为陆斯恩回来了吗?罗秀胡思乱想着,沉沉地睡去。封。整个西里尔区似乎都被掩藏起来,西姆斯教堂地钟声准时地响起。让沉甸甸地青松针叶上的积雪唰唰地砸了下来。 雪地上到处有小小地足印,到处乱窜的灰兔似乎找不到回窝的路,胡乱拔开着雪,咬着草筋钻进了其他的窖窟,它们现在所要担心的是,融雪之后的水流,必然将它们原本干爽度冬的窝弄得潮湿冰冷。 陆斯恩眯着眼睛,半响之后才适应了晴天时雪地折射的刺目光芒,长靴踢开积淀着的厚厚雪层,带着特制的链条,准备给来自塔利的精制马车轮加上防滑链条。 涉及到罗秀安全的事情,陆斯恩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动手比较放心,虽然说有他在终究不会出现什么翻车等重大车祸,但还是要做到尽量不要惊扰到乘车出行的罗秀。 除了圣索菲亚学院,多明尼卡神学院的众多分院并没有为学生准备校舍,堪称“贵族中的贵族学院”的兰度理学院,更没有一个需要学院支持食宿条件的平民子弟,每日都会有数不清的马车和仆人等待在兰度理学院外,接送着这些日后将主导樱兰罗帝国走向的贵族子弟们。 罗秀依然每天都要前往兰度理学院,艾格博特先生也没有觉得天气是成为他的助力学士可以休息一天的理由,即使多明尼卡神学院大多数分院都已经准备在雪天里放假,但兰度理学院和艾格博特先生所属的实验室显然是一个例外。 准备好马车之后,陆斯恩来到了餐厅,摆好精致的银制餐具,铺上最适合匹配银色的罗利山脉小羊毛编织的浅色桌布,等候着从厨房送来的早餐。 克莉丝汀夫人和罗秀一左一右地走下楼梯,同时看到了侍立在餐桌旁的陆斯恩。 黑色的笔挺的外套,一丝不苟的头,标准的笑容,保持着谦恭的姿态,安静地等候着主人。 罗秀不由自主地将在胸前握紧着手臂,大概是为了遮掩什么吧,现陆斯恩的目光并没有望过来,松了一口气,却还有一点点不愿意承认的失望。 “陆斯恩……” 克莉丝汀夫人和罗秀座下后,同时开口,母女俩对望了一眼,又沉默了下来,似乎在准备对方先开口,有些奇怪地想着,都要陆斯恩做些什么事情呢?倒lunet。 第五十五章 雪人 罗秀低着头,系好餐巾,遮掩住她的小兔子。 除了各种点心蛋糕芝士,塔利面条也经常出现在夏洛特庄园早餐的餐桌上。 用杜兰小麦制作的塔利面条,正宗的原料保证了上好的口感,用橄榄油,松子粒,罗勒,鱼子酱混合做成浓郁的酱汁,混搭着来自法兰努瓦尔穆杰岛上的精制土豆泥,佐以切成薄片的白松露片,这样的美味不只是能让人享受到细腻甜美的口感,各种颜色荟萃搭配如同艺术拼盘的外形也十分赏心悦目。 塔利面条的形状多达百余种,罗秀最爱的是蝴蝶结形的,而克莉丝汀夫人经常选择俗称天使丝,细密如的形状。 轻轻地咬着涂抹上鲜美酱汁的牡蛎,一杯柏美洛彼得绿堡红酒,棕红的酒液湿润着罗秀的唇,散出温润的光泽。 陆斯恩静立在餐桌前,等待着她们的吩咐。 克莉丝汀夫人看了一眼餐桌另一端的罗秀,对于她的沉默有些奇怪,罗秀并不是那种吞吞吐吐的女孩子。 “我要去一趟范轮铁恩古堡,你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克莉丝汀夫人问道,“我让蓝斯特洛和阿诺德兄弟送你去见艾格博特先生吧。” 阿诺德兄弟是夏洛特庄园十骑士里的一对双胞胎兄弟,双人双骑击杀之道配合默契,在战斗中有如一人。战力倍增,两人合击之后,即使是蓝斯特洛也难以对付。 罗秀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嚼着面条,突然道:“汆烫地时候,肯定没有加盐,面里没有味道,橄榄油不是伊农帕迪斯神庙女祭司压榨的样色,而且拌太多……我不吃了。” 罗秀站起身来,走到陆斯恩身前顿了一下,挺直了腰肢。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径直离开了。 忽视也好,惊艳也罢,罗秀才不在乎他怎么看,这就是骄傲少女要表示的姿态。 陆斯恩微笑看着罗秀地背影离去,对克莉丝汀夫人道:“小姐好像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了。” “昨天你才回来,今天应该让你陪陪她。”克莉丝汀夫人嘴角含笑着,“我这个母亲似乎有些太不考虑女儿的心事了。” “夫人,你在含蓄地表示,我对小姐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仆人吗?”陆斯恩说道。 “你说呢?你知道奥斯顿的儿子墨迪马和罗秀婚事的传闻吗?这个消息,是安德烈放出去的。”克莉丝汀夫人擦拭着唇角溢出的酒液,色泽柔亮的唇有着淡雅地诱惑味道,“我想罗秀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传闻吧,她能够接受的应该是她即将下嫁烈金雷诺特家族骑士陆斯恩的小道消息。”“太让人震撼了。”陆斯恩惊讶地道。 克莉丝汀夫人品味着罗秀口中难吃的塔利面条,微微皱眉,“她怎么能吃去橄榄油是神庙女祭司还是神庙黑劳士压榨的区别?你真的很震撼吗?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震撼。” “但夫人你确定要用这样的传闻,去表示你和安德烈公爵迥异的立场和决定吗?这很容易就让人猜测到你和公爵殿下有了分歧,不是那么和睦了。”这样有心传播的消息,很容易就能够查到源头。安德烈公爵大概也是希望向玛吉斯家族传达一种善意,一种希望有所接触地意向。 陆斯恩曾经所做的,要求沙芭丝蒂安做的,就是希望玛吉斯家族靠近烈金雷诺特家族。但是现在安德烈公爵这么做,却让陆斯恩有些疑惑了。 自从得知安德烈公爵的志向和野心在于建立海外殖民帝国,陆斯恩就能够理解安德烈公爵为什么常年征战海外,无心经营伦德的贵族***,他总是不给情面地拒绝宴会邀请,不在乎他在樱兰罗帝国国内的贵族***中的形象。 当有一个庞大的帝国以烈金雷诺特为名时,樱兰罗帝国国内的贵族,对安德烈公爵完全没有帮助。贵族***共同的传统就是交际规则。安德烈公爵会在新地帝国成为规则的制定,他并没有兴趣遵循伦德贵族的交际规则。和其他人浪费时间,虚与委蛇。 这次安德烈公爵回到伦德以后,却降低了姿态,范轮铁恩古堡的宴会,虽然是为修斯坦尼顿伯爵举行,但安德烈公爵作为主人地高调姿态,却在宴会上给众多伦德贵族留下了新的印象,人们开始注意到,安德烈公爵有兴趣和那些足够资格或他看重的人物交谈来往了。 正常的社交,可以让人理解为安德烈公爵开始为烈金雷诺特家族谋求军方以外的势力支援了,这并不奇怪,任何一个家族都在尽力扩张自己的势力。 这种扩张,一般都会顺从着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指导的政治风向,这位陛下总会含蓄地点出,他可以允许某个家族拥有更大的势力,他只允许某个家族在某个领域扩展势力,可以扩展到什么地步……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控制扩张地这些家族中,烈金雷诺特家族和玛吉斯家族绝对是重点。 如果烈金雷诺特家族和玛吉斯家族走到一起,绝对会脱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所能接受地范围,尤其是奥斯顿是玛吉斯家族的继承人,而墨迪马又是他地长子,安德烈公爵的独女罗秀如果和墨迪马联姻,这意味着烈金雷诺特家族和玛吉斯家族的势力将连为一体,这两个樱兰罗帝国最鼎盛的豪门,足以威胁安东尼奥皇室稳固的统治地位。 “我和安德烈地分歧。只怕会完全掩盖在安德烈放出的这些消息,所带给人们的震撼之中。”克莉丝汀夫人眉头微蹙,“在稍稍有些政治头脑地人看来。安德烈做这种事情,愚蠢之极。” “公爵殿下并不缺乏智慧。”陆斯恩摇头道。 “他想干什么?想要将烈金雷诺特家族牵扯进一条死路吗?他明明知道,玛吉斯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是一种制衡关系,这种政治格局,自从阿尔多斯大公平叛以来就已经形成,他如果妄图打破这种格局,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很容易就理解为他想……”克莉丝汀夫人揉着眼角旁的肌肤,看了一眼陆斯恩。.才吐出一个对于烈金雷诺特家族这种庞然大物非常禁忌的词汇:“谋反。”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对安德烈公爵非常信任,不会就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对烈金雷诺特家族猜疑。他很容易就能够想到,安德烈公爵如果真的对安东尼奥皇室有不臣之心,完全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展示这种意图。”陆斯恩很真诚地表示他对安德烈公爵的信任,这位志在开拓新帝国的男人,虽然在政治和社交上地风采完全被克莉丝汀夫人所掩盖,但不代表他没有资格在伦德名利场上拥有他表演的舞台。克莉丝汀夫人握着小半杯酒站了起来,曳地斜肩长裙露出大半个粉背,光滑润洁的背部曲线别具丰润,在寒冷的冬日。如同冰封雪景般动人。 在逝去不久的秋,贵夫人们都乐意于穿着繁琐华丽的礼装长裙,头戴着蕾丝编花大礼帽,带着一把比礼帽大不了多少的丝绸阳伞,在鲜花漫烂的院子里散步,或悠闲地在秋日的沐浴下品味着醇香的下午茶,偶有跳脱地少年贵族们,在闯入贵夫人私闲享受的天地中,很容易就被她们成熟而慵懒的风姿所俘虏。 克莉丝汀夫人总是能够引导伦德贵夫人们的品味,当这个冬季来的太早。那些已经畏惧于寒冷,无法再在户外展示她们风情的贵夫人们还在苦恼的时候,克莉丝汀夫人宫廷式上半身露背装和长的大拖地后裙摆以及截断露出粉嫩小腿的前摆套裙,已经点亮了这个冬季。 大概会在最近的几日。附近和克莉丝汀夫人有些来往地贵夫人小姐们便会来向克莉丝汀夫人讨教,陆斯恩猜测着,借助着这些女人们飞流传的***,克莉丝汀夫人可能会放出一些消除安德烈公爵“墨迪马和罗秀婚事”影响的消息。 虽然相比墨迪马籍籍无名的陆斯恩,确实会让罗秀地婚事所附带的政治味道减少到最低,但在有其他选择的时候,陆斯恩还是希望克莉丝汀夫人不要真的用他来替代墨迪马成为舆论的焦点, 克莉丝汀夫人泯着醇香的酒液。美目中闪烁着慧智的光辉。灿烂的惹人悸动。 她走向窗前,窗内温暖如春。窗外白雪纷踏而至,在这样地寒冬,女人们也不得不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时,露出大片背部雪肌和粉嫩小腿地克莉丝汀夫人,让冬日的雪色不再单调。 陆斯恩站在她地身后,欣赏着总是如同降临的女神一般的她,温克尔曼式的薄纱丝巾缠绕在腰间,她总是能够巧妙地用一些小饰品突出她小巧的腰肢,美好的身段在贴身剪裁的长裙下完全无法遮掩,坚挺的酥胸甚至不需要束胸衣来支撑,挺翘的臀部浑圆,成熟的女体散着摄人的荣光。 罗秀酥胸带来的惊艳,源于分别后的再见,而克莉丝汀夫人却是一个一颦一笑之间,换衣配饰之后就能让人感慨她多变的姿容,那份养尊处优,在高雅的艺术陶冶和独到的品味中培养出来的风情,罗秀并没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拥有。 “我去换一套衣服,你需要再准备一辆马车了。”克莉丝汀夫人放下酒杯,回头嫣然一笑,款款离去。 陆斯恩有些奇怪,难道克莉丝汀夫人这套美丽的长裙,就只是为了在用餐的时候穿吗? 大雪之后有格外晴朗的天空,微风抚摸着雪层,挂起粒粒雪绒,落在脸颊上。丝丝凉意并没有让人觉得寒冷,反而给了人一种莫名地悸动。 “有人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夫人,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驾着马车,陆斯恩压低着帽檐,问车厢里的克莉丝汀夫人。 克莉丝汀夫人换了一套传统而保守的宫廷正装礼服,黑天鹅绒围巾遮掩了她白皙地脖颈,珠帘礼帽让她的丽色尽掩,除了那份优雅的气质,再也没有人可以奢望看到她身体任何一部分的真容。 “《王:马克斯威尔大帝》第三幕康纳利维士大公的台词。他对马克斯威尔大帝说了这句话,不久之后,久攻城堡不下的联军,遇到了梅林大师。知道烈金雷诺特家族和安东尼奥皇室起源的人总会嘲讽,两家的祖先在戈壁上流窜结下地友谊,才是樱兰罗帝国没有内乱的起源,因为流匪之间最讲究彼此的忠诚。”克莉丝汀夫人掀开珠帘,看着陆斯恩的背影,“这句话你是从奥斯瓦尔多的歌剧里听来的,还是在康纳利维士大公的身边听说的?在我的理解中。恶魔总是会在人间扮演各种不经意悄悄改变历史的角色,他们隐藏在阴影中,尘埃掩埋了他们地存在,但他们总能够获得他们想要的……当安东尼奥皇室崛起于樱兰罗土地上时,其中有你的影子吗?” “没有,那时候我正在和一群纯洁的天使讨论《日经》和《月经》的教义。我认为,当神选择让处子的利维雅怀孕圣子时,就意味着处女情结根植于人心中,可是厌恶流血的教义,却毫无疑问地和这种处女清洁生了冲突。我怀疑神也具有同样的处女情结,又因为厌恶流血,他只好通过用圣灵受孕的方式,使利维雅处子怀孕。既成全了他的处女清洁,也没有让血液沾污了神……”陆斯恩咳嗽一声,“很抱歉,和一位尊贵地夫人讨论这样的问题。” 车厢内一阵沉默,陆斯恩虽然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回头去看,克莉丝汀夫人不可能因为他这样小小的无礼就生气。 “男人真的都很在乎这个吗?”片刻之后,传来克莉丝汀夫人平静地声音。 “大概信徒不会在乎这个吧。因为他们遵从厌恶流血的教义。不过也没有听说哪个信徒因为这样的教义而特地选择一个非处子的新娘……可以说男人的处子情节。应该会凌驾于他们的信仰之上,这样推断下来。男人确实都会很在乎这个。玷污了信仰,信徒们会面红耳赤地争辩,玷污了他们的信仰,他们会忘记了厌恶流血的教义,让玷污留下血地教训。”陆斯恩笑着道,“不过这是就男人和女人建立在婚姻关系上地推断,如果只是关系暧昧的情人,大概不会这么在乎吧。再自私地男人也应该知道,如果你给不了你的情人太多,也没有资格要求太多。” 一路无话,克莉丝汀夫人似乎在思索着陆斯恩说的话,缠上了防滑链条的马车前行度下降了许多,早餐后离开夏洛特庄园,进入伦德,绕过圆形议会大楼之后,便看到了范轮铁恩古堡已经沐浴在午间的阳光下,大雪点缀着的尖塔林立的古堡,更增添了几分梦幻迷离的韵味。 安茜和几个仆人正在清扫古堡前的积雪,自从安德烈公爵回到伦德以后,克莉丝汀夫人就从夏洛特庄园调取了数十个仆妇去范轮铁恩古堡,安德烈公爵对这些仆妇似乎都非常满意,没有像往年一样驱逐几个离开。 看到马车缓缓停下,护卫躬身行礼后打开了古堡的大门,为尊贵的夫人放下车梯。 陆斯恩为克莉丝汀准备好了巨熊熊绒披肩,高挑的贵夫人并没有因为寒冷保暖的服饰而显得臃肿,她缓缓走向古堡大门,在前庭停住了脚步。 前庭的积雪被浅浅地刮掉了一层,堆积在大门右侧,马卡斯正在用雪堆砌一个微缩的范轮铁恩古堡,虽然是缩小的模型,但也非常高大,雪塔的尖顶已经触碰到他的鼻子,他凑过去修补一个塌陷的地方,雪粘上了他的脸颊,托拜厄斯夫人急忙为他擦掉,生怕他着凉。 安德烈公爵站在一旁看着马卡斯玩雪。他地身边有三个雪人,一个小雪人像个小孩,一个强壮高大的雪人。还有一个身材削瘦,用几根草筋插在脑袋上表示它象征一个女人。 “真是让人感觉温馨的场面啊。伦德好久没有在冬天下这么大地雪了,往年伦德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我都习惯了去娜提雅维达庄园度冬了。今年虽然下雪,却没有那种连空气都被冻住了的寒彻心头的冷意,就像现在,一家人堆雪人,这样的场景看着都让人心暖。”克莉丝汀夫人缓缓走近。微笑着和托拜厄斯夫人点头示意,然后看着安德烈公爵,足以颠倒众生的眸子里平静如水。 “伯爵在书房里处理一些文件。”托拜厄斯夫人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抬出修斯坦尼顿伯爵有什么意义,或只是想让克莉丝汀夫人意识到“一家人”这个词并不恰当,或是一种示弱,说明她并没有足够的勇气,隔开克莉丝汀夫人,与安德烈公爵和马卡斯成为一家人。 “很好,我正好和安德烈有些事情要说,需要参考下修斯坦尼顿地意见。再会。”说完。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多看一眼安德烈公爵,不由分说地走入了古堡。 托拜厄斯夫人惊疑地看着安德烈公爵,每次看到这位克莉丝汀夫人,托拜厄斯夫人总觉得一阵没来由的威胁和压迫力,似乎被她的气质和荣光所摄,任何人都无法给予托拜厄斯夫人一种对抗的力量与勇气。 安德烈公爵看了看三个雪人,跟在克莉丝汀夫人的身后,似乎完全不介意他的妻子在旁人眼前展现出强势的姿态,而他也不介意表示自己的屈服。 范轮铁恩古堡青铜铸就的大门前,只剩下马卡斯。托拜厄斯夫人和陆斯恩。 “马卡斯少爷,你真是一个让人惊叹的天才!”陆斯恩以欣赏地目光巡视了一番马卡斯的作品,惊叹道。 马卡斯狐疑地看着陆斯恩,他没有忘记。这个男人在赫伯肯黑德港湾前,也是在自然亲切的交谈后,微笑着留下了刺穿马卡斯脚背的陷阱,一看到这张英俊而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脸,马卡斯就觉得自己的脚背依然刺疼。 托拜厄斯夫人紧张地将马卡斯揽入怀中,她记得陆斯恩也曾经用这样的语气赞美马卡斯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后来当她知道这个在沙滩上等待着马卡斯玩耍沙子的男人就是克莉丝汀夫人的亲信后,心中就是一阵惊栗。克莉丝汀夫人和她地仆人。在警告她吗?如果不理会这种警告,如今再次相遇。他想要做什么? 娜提雅维达庄园的美,在于那湖光山色,以及众多和女神有关的传说故事,为其增添了几分梦幻色彩。但眼前的范轮铁恩古堡,沐浴在阳光下,白雪皑皑地庭院,披上厚厚雪绒的烟囱林立,同样犹如从故事中搬出来的环境。 在这样的场景中,恐吓女人和小孩,即使是陆斯恩这样英俊得足以让许多贵夫人小姐无力自拔的恶魔,也绝对是煞风景的存在。 许许多多的英雄,枭雄或都曾经手刃千万条生命,但他们都会不屑于威胁女人和孩子,这种脆弱的生命夭折在他们地手中,似乎会折损他们地骄傲。 在陆斯恩看来,这是一种美德,他欣赏,赞美,但似乎没有去学习坚持的意思,他一向认为,一只试图咬人地凶兽,不管是幼兽还是成兽,都没有区别对待的理由。 “很显然,马卡斯少爷有一种预知的能力。在他堆积这三个雪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测到了现在的场景。”陆斯恩的嘴角啜着温暖如冬日阳光的笑意,“这个象征男人的高大雪人不是很像我吗?还有这个小巧可爱的小雪人,自然是马卡斯少爷他自己了……嗯,这中间的雪人,虽然不是堆得很符合比例,但毫无疑问象征着托拜厄斯夫人你了!是这样吗?马卡斯少爷。” 马卡斯愣愣地看着陆斯恩,眼前这个男人早已经在他的心灵中留下了阴影,对方是一个随时可以抓住机会,让他感受到鲜血伤痛地男人。身边只有一个不能保护自己的母亲,马卡斯非常聪明地选择沉默,而没有再像昨天晚上的宴会上那样锋芒毕露地对陆斯恩出言不逊。 “为什么不回答吗?马卡斯少爷。”陆斯恩地笑意愈清淡怡人。“难道我猜错了吗?莫非这个高大的雪人是象征着修斯坦尼顿伯爵?对……一定是这样,很抱歉,我怎么能忘记修斯坦尼顿伯爵呢,作为你的养父,你是时刻惦记着他的。” 托拜厄斯夫人勉强笑着点了点头,“马卡斯和伯爵的关系非常亲密。” “真是让人羡慕啊……刚才我差点猜这个高大的雪人是公爵殿下呢。如果是这样,我就会很为格利沙尔塔小姐伤心了,因为公爵殿下从来没有陪伴着小姐做这种让人感觉温馨的事情。”陆斯恩淡淡地说道。 一阵寒风袭过。让马卡斯感觉到透彻心凉的冰冷。 “在范轮铁恩古堡住地习惯吗?这里不比伊登,你们母子只有修斯坦尼顿伯爵一个亲人,如果感到孤单和寂寞,欢迎前往夏洛特庄园。虽然我这个侍从官没有资格接待两位,但那里现在依然是克莉丝汀夫人和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住所,相信她们都会很愿意成为你们在陌生的伦德最真诚的朋友。尤其是马卡斯少爷,有时间一定要来哦,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很向往夏洛特庄园。说不定,你更想见见格利沙尔塔小姐,毕竟如果格利沙尔塔小姐嫁给了奥斯顿阁下的儿子墨迪马勋爵。我们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一定不会允许格利沙尔塔小姐将整个烈金雷诺特家族作为嫁妆……那时候,同样拥有烈金雷诺特家族姓氏的你,或有一些机会,可以继承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一部分产业。如果你渴望这样的机会,那么就趁现在好好感谢格利沙尔塔小姐吧。”在漫不经心的语调中,陆斯恩抚摸着矮小雪人地头顶,手指点在小雪人的胸前,轻轻地刺了进去,“摸不到小雪人的心啊,是你们忘记了给它一颗心。还是因为给它准备的心太大,装不下去呢?” 陆斯恩的手指拨弄着小雪人胸前的雪粒,挖出一个小洞,隔着小洞看着被雪光映照的脸色惨败的托拜厄斯夫人与马卡斯。疑惑地道:“是不是我说的话,让你们误会了?好像很紧张的模样,很抱歉,我并没有别地什么恶意。”陆斯恩站起身来,不等托拜厄斯夫人说些拙劣的掩饰词,语气突然冷了下来,“城府,面具。表演。语言,谋略。其实就像堆砌的雪人,美丽的造型,温馨地感觉,炫目的色泽,都会在阳光的照耀下,融化成一滩积水,露出它脆弱不堪的本质。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你凭什么和我们说这番话?你只是一个仆人,恭恭敬敬地称呼我为马卡斯少爷,这才是你的本份。”马卡斯似乎突然获得了勇气,他的眼前,修斯坦尼顿伯爵从侧面走了过来。 “是,马卡斯少爷。”陆斯恩出乎意料地低头,虽然说不上恭敬,但也不失礼地按照马卡斯的要求称呼他。 一头柔顺披肩的金色长,狭长地眼脸,尖锐地下巴,整齐的刘海让他多了一份阴柔,樱兰罗帝国显赫大陆地帝国第三舰队上校,修斯坦尼顿伯爵拍着马卡斯的肩头,微笑着道:“将军担心陆斯恩会和马卡斯生点小矛盾什么的,让我来注意下。都是心高气傲的少年人,马卡斯被称呼为托拜厄斯家的天才,陆斯恩可也不是平凡人物,你们刚才在较量什么吗?气氛有些紧张。” “先生,我只是个仆人,怎么能和尊贵的马卡斯少爷较量呢?如果你不介意,倒是可以让马卡斯少爷尝试着在某些领域挑战下小姐。不过还是算了吧,小姐可比马卡斯少爷大三岁。”陆斯恩说道,“即使我用很拙劣的言辞,嘲讽马卡斯少爷的能力不足以和小姐媲美,马卡斯少爷也不会真的上当,去向小姐挑战吧。” “当然不会……就如同你所说的,你只是个仆人,不能和我较量。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身份尊贵,我并没有向她挑战的资格。”马卡斯平静地说道。 陆斯恩没有遗漏掉马卡斯眼中地一抹不甘和狠辣之色。看来修斯坦尼顿的到来,让他获得了和陆斯恩对抗的底气,同时也能平静下来表演他地城府。 修斯坦尼顿和陆斯恩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马卡斯的话。修斯坦尼顿作为马卡斯的养父,这样的姿态可以理解为谦恭,而陆斯恩却是毫无疑问的嚣张……那是因为罗秀而对马卡斯的不屑。 “我听说就在昨天晚上,陆斯恩侍从官远归回到夏洛特庄园,以海盗的装束登场,你难道是有表演的天赋吗?精灵之森剧团目前正在伦德火热演出,你可以去看看,说不定剧团演员对你来说比成为一名会逗弄主人开心地侍从更有前途。”马卡斯轻声笑了起来。“如果有机会,我会来为你捧场,有一个贵族的支持,很容易红火起来。” 消息传得很快,就如同克莉丝汀夫人在给范轮铁恩古堡派遣的仆佣中掺杂了自己的心腹,安德烈公爵在夏洛特庄园肯定也有暗棋,但双方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揭露对方的意思。 “是啊,小姐也这么说。”陆斯恩认真地点头,“那么你也应该知道了,只要小姐开心。我什么事情都会做,如果有什么事情会让小姐不开心,那么我就不会让它生。修斯坦尼顿先生,你知道我的这个习惯吧。” “当然知道,我也听说了,你昨天晚上一剑就解决了坎斯拉夫家族的马歇尔,你第一次展示出了神威权能的力量,不愧和我同样是拥有欧德修凡克姓氏的人……夫人和将军的谈话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你我比试一番如何?”修斯坦尼顿毫不在意陆斯恩语气中地一丝威胁,微笑着迎上了陆斯恩扬起的气势。 就如同陆斯恩不会单纯地把修斯坦尼顿看成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管家一样。修斯坦尼顿也不会认为只有克莉丝汀夫人知道他来历的神秘年轻只是个普通的侍从官。他和安德烈公爵在接到克莉丝汀夫人把夏洛特庄园赐封给陆斯恩作为骑士领地时,就分析出陆斯恩可能是克莉丝汀夫人一直埋伏着的奇兵! 修斯坦尼顿很想借这个机会,试探下陆斯恩的实力。 当然这种试探,只能得到很粗略的结果。如果陆斯恩不敌修斯坦尼顿,只能说明陆斯恩不擅长武力,必须小心陆斯恩是那种**阴谋诡计的对手。如果修斯坦尼顿不敌陆斯恩,那就必须小心陆斯恩会用一些决绝直接的方法,扼杀掉对克莉丝汀夫人和罗秀地威胁。 无论安德烈公爵最终想要实施什么计划,但在修斯坦尼顿目前的理解中,他们所释放给夏洛特庄园方面的消息,已经足够让陆斯恩认为托拜厄斯夫人和马卡斯是对克莉丝汀夫人与罗秀的威胁。 这时候地试探。非常有必要。以前虽然对陆斯恩的力量有些猜疑。但并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需要了解。 “给我一个和你战斗的理由。”陆斯恩并没有答应。 “就当是一个长对你的指点吧,即使你从一岁开始修炼神威权能的力量。我也比你有更多的时间浸淫其中。”修斯坦尼顿挥动宽大的衣袖,留下了一线流畅的袖线,强大地灵力在他随意地动作中释放出来,顿时激荡的他周围地雪花飞舞,围绕着他形成了一个雪茧。 不同于教会中的神职人员只能通过施展神术时使用灵力,欧德修凡克家族独特的修炼秘法,让修斯坦尼顿像操纵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来操纵灵力,随心所欲,而不必拘泥于神术的吟唱和符文字,圣光效果。 神威权能力量,归根到底就是灵力的使用,像马歇尔这样的入门级修炼,最多就像被加持了一个增加力量,敏捷和度的增幅神术,而像修斯坦尼顿的境界,大概已经能够自由地掌握灵力,成为随着他心意释放威能的身体力量。 “时间并不能用来丈量天赋和才能。”陆斯恩面无表情,修斯坦尼顿释放出来的雪茧,已经体现了非常高明的灵力操作能力,这个由高旋转的雪花组成地雪茧。进可攻,退可守,威势惊人。 马卡斯睁大着眼睛。看着修斯坦尼顿展现出来的神奇力量,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对强地仰慕和敬畏,像他这样的年纪,还有什么事情比父亲的强大更值得他骄傲呢?他转头望向陆斯恩,轻蔑地道:“你害怕了吗?” 陆斯恩皱了皱眉,顺手从雪人的头顶捏了一把雪,塞进了马卡斯的嘴里。 冰冷的雪让马卡斯冻得牙齿,舌头抖而麻木。慌忙吐了出来,他显然没有料到习惯以语言和气势压迫人的陆斯恩会做出如此粗鲁直接的反应。 “陆斯恩!你这样对待一个十三岁地孩子,不觉得可耻吗?你是一个骑士,却在欺负一个孩子!”修斯坦尼顿怒上心头,脸庞上最后一点微笑融入了阴冷的神色。“你的反应太强烈了。”陆斯恩毫不在乎地道,如果马卡斯只是修斯坦尼顿的养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陆斯恩这样的动作而露出杀机,除非修斯坦尼顿觉得,侮辱了马卡斯等同于侮辱了他的某种尊严。 通常就像某些忠心于主人的骑士,辱骂他的主人。会比刺他一剑更让他愤怒。 “你现在应该可以和我比试一下了吧……否则我无法原谅你。”修斯坦尼顿冷笑道。 “好吧。”陆斯恩十分为难地道,他似乎有些顾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马卡斯兴奋地拉着托拜厄斯夫人退后一步,他并不担心养父会不敌陆斯恩,即使昨天从夏洛特庄园传来的情报将陆斯恩的力量夸张地描述了出来,但马卡斯更相信修斯坦尼顿伯爵,也可以像陆斯恩击败马歇尔一样,轻而易举地赢得这场胜利。 修斯坦尼顿挥手间散去雪茧,飘零地雪花跌落在地,竟然散着耀眼的光芒。仔细一看,这些原本由柔软松弛的雪绒粘在一起的雪花,已经凝结成菱形的冰晶,两队尖锐的菱角闪烁着寒光。让人惊叹之余不由得寻思,如果被这样密集的雪茧包裹袭击,只怕浑身再无半点完好的血肉肌肤。 陆斯恩随意瞟了一眼,并没有露出让马卡斯满意的害怕深情。 “他一定是在逞强,很快他就会跪下来求饶。母亲,你说我们饶恕他吗?既然父亲动了怒气,一个伯爵杀了一个侍从,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马卡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刚才那口雪。并没有滋润他地口腔,反而让他在温暖嘴唇嗬气时。使得唇角冷热瞬间交错难受。 托拜厄斯夫人没有回答马卡斯的问题,她只是担忧地看着儿子,自从来到了伦德,托拜厄斯家的天才,暴露出了太多让她不安的性情。 修斯坦尼顿站在雪晶之中,在陆斯恩答应比试之后反而安静下来,这种无声无息地姿态中散着的肃杀之意让远远旁观的马卡斯感觉到一阵压抑,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会无声无息地降落湮灭一切的暴雨! 仿佛是为了撕开这种压抑,陆斯恩轻声吟道:“神律,光牢。” 他依然使用的是传统的高级神职人员使用神术的套路,八道远甚于他曾经困住歌莱蒂斯地光柱从天降落,金色地光柱缭绕着动人的天籁,身穿铠甲地战斗天使,手执大天使权杖的执事天使,环绕着圣光柱飘零而下,战斗天使执剑守护在光牢顶部,执事天使缓缓翻开手中的书页,似乎在宣读着光牢不可亵渎破坏的神圣。 马卡斯大惊失色,这种华丽如同神迹的神术让他震撼的几乎停止了心跳,他的得意马上变成了担忧。 他在想,如果修斯坦尼顿败了,这个陆斯恩一定会十分嚣张地嘲讽吧,马卡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至于修斯坦尼顿是否会因此受伤,他并不在意。 被囚于光牢中的修斯坦尼顿,嘴角翘起了一丝冷笑。 为什么很弱的求月票呢?因为这几天陷入和相亲女子交往的狂热中,不可能不影响到我写文,文字轻佻粗陋了许多,最重要的是检查的时候匆匆…… 第五十六章 妻子与丈夫 一个统治阶级以法制统御群众的国度,一个阶级分明的社会,磨平了一言不和,拔剑相击的血性。 即使是崇尚勇武的骑士,也必须顾忌决斗后对名声,前途,财富的影响,不再会看到旁人咬着大拇指就会怒不可遏,要求决斗。 教士在宣示福音时,才会展示神术,让信徒们感悟教义,敬仰天国。 很少有人有机会看到两位拥有神圣力量的强战斗,尤其是像修斯坦尼顿这种在神圣力量领域修为极深的强。 陆斯恩,这不是一个能用强和弱来衡量的存在,即使马卡斯,修斯坦尼顿看不出他力量的深浅,但他随手释放出的神术,也颇能震撼一部分人。 托拜厄斯夫人和马卡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陆斯恩,大凡高级神职人员使用神术,都会有一段咏唱,舍弃咏唱的高级神术,往往都是主教以上的神职人员才能够做到。 修斯坦尼顿嘴角的冷笑,并没有被人注目,这样的表情,能够说明他的自信和实力。 有些人即使看不到修斯坦尼顿临危不乱,深不可测的强风度,也会对他信心十足。 安德烈公爵和克莉丝汀夫人站在三楼书房的紫椴木窗户前,隔着紫色水晶玻璃,望着庭院里的战斗。 安德烈公爵看了一眼战斗的双方,侧目注视着自己的妻子。 她的美,在安德烈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深深地刻在心底了,这个世界上即便还有比她更美丽的躯壳,难道还有比她更美丽的人吗? 她白皙细腻地肌肤似乎一如圣格兰姆耶偕同出现在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少女,多少年来。承受神恩和时间宠爱的她,除了获得岁月赠送给她地成熟风韵,并没有因此而获得细纹之类的附赠品。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在一杯让人热血沸腾的洛萨加特烈酒后。曾经和安德烈说过,“你有一个克莉丝汀,而我必须用一个葛洛仙妮,一个凯萨琳,才能够媲美于她。安德烈。单纯的作为男人,谁比你幸福?” 两个从小到大的挚友。安德烈公爵知道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地众多秘密,包括曾经占据了葛洛仙妮,却仰慕着克莉丝汀的麦克斯侯爵真正地死因。 安德烈公爵擦拭着玻璃上的水汽,可以清楚地看到飘荡在窗前的圣光映像执事天使。 “你不阻止你的仆人吗?修斯坦尼顿,你知道他的实力。否则他也不可能作为欧德修凡克家族对我的支持,神圣家族百年不遇地天才。自然洗脱原罪的灵力操纵,在二十年前他已经能够在欧德修凡克家族中各大强中排进前五,现在的他,只怕都可以和你寄托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里那些老修士一决高下了。”安德烈公爵看着和他同样无动于衷的妻子,“兰德泽尔教授给他的战斗技巧,让他在战场上完全没有弱点,你不记得了吗?他只用三招就击退了费迪南德。” 克莉丝汀夫人拨开跳脱到她眼前的几缕丝,夹在如玉温润的耳后,轻声道:“我相信他。” 安德烈公爵的手指抖了一下。扣在玻璃上,出清脆的声音。 “就和你相信修斯坦尼顿一样,我也相信他,有什么问题吗?”克莉丝汀夫人转过头来,看着安德烈公爵没有任何表情地脸庞。 刚劲犹如利刃精心雕琢的脸庞,凌厉的线条有着军人特有的悍勇气质,高挑的剑眉,挺拔的鼻梁。厚重的嘴唇总让人觉得他是个习惯用沉默来表示自己姿态的寡语之人。方正地下巴上有密密麻麻地胡须,高大的身躯中似乎隐藏着无穷地精力。宽阔的胸膛是那种最能给女人安全感的强健姿态,一身黑白相间的宽袍有着和修斯坦尼顿同样的优雅气度。^^ 穿上铠甲,他是战无不胜的勇将,洗去剑刃上的鲜血,掌中握着书卷,他是儒雅的智。 这就是克莉丝汀夫人相随近二十年的丈夫,一个如果愿意向更多女人展示他魅力,绝对会成为越米格拉兹亲王,成为最受伦德贵妇小姐们最渴望得到他爱情的男人。 这对樱兰罗帝国最匹配的丈夫与妻子,看着各自最信任的仆人,拔剑相击。 “伦德的女人中,没有谁能够拥有和你媲美的智慧。虽然凯瑟琳皇后的气度,葛洛仙妮的才华,都很让人倾慕。但要是论到待人处事的能力,眼光,她们都不如你……如果你一如既往的像一个把权谋智略**于掌心的智,我相信你不会如此盲目地信任你的仆人。”安德烈公爵离开窗户,不再看一场他认为毫无悬念的战斗。 克莉丝汀夫人同样离开了窗户,这也是一场她认为毫无悬念的战斗,在她心中,那个男人无所不能,他没有人类的对手,向他挑衅的人类,都只是无自知的玩物。 她的嘴角绽放出妩媚的笑意,缓慢的步子有着独特的韵味,总让人觉得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那种最美丽的女神,就应该在鲜花漫烂,蝶蜂飞舞的花园中,以这样的步伐,散出令人震慑惊艳的荣光。 安德烈公爵从来不曾感觉到,她会因为自己而露出这样的笑容。 她不曾对他怨恨,不曾因他而欢喜,她待他不错,她会记得他的生日,让罗秀送上礼物,她记得他的喜好,经常让人送来马匹与珍稀的手抄战略典籍,她会在他回来的日子,让厨房做他最享受的料理,她是一个完美的妻子……除了她从来不曾是他的爱人。 安德烈公爵轻轻磕着压上厚水晶镜面的书桌,细纱的玉石小屏风是她在他三十五岁生日时送来的礼物,右上角地烛台,造型是一个身穿重铠的将军,左右手分托红烛,这是罗秀在十二岁时。从拍卖行为他拍回来的珍品,光是将军铠甲胸前地一颗银钻,就价值上百个金币。 “陆斯恩。到底是什么人?你对他的信任,太让我惊讶了。”安德烈公爵欣赏着画柜里珍藏的大师作品,“从小到大,他除了有些让人惊讶的才华,似乎并不足以让你寄托重任。” “重任?我并没有想让他做什么……”克莉丝汀夫人微微侧了侧头。表示疑惑,“我已经不干涉他的任何作为。他做什么并不需要我地指示。他愿意就会告诉我他在做什么,他不愿意让我知道的,我也不想知道。我寄托给他地重任,大概就只是好好照顾罗秀……” 说到女儿的名字,克莉丝汀夫人笑着道,“没有谁比他更在意罗秀。更值得我相信他能够照顾好罗秀。我在想,如果有人伤害到了罗秀,一定会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那就好。”安德烈公爵微微皱眉,“但他只是个仆人,即便受封夏洛特庄园,也没有足够匹配罗秀的身份。你对他的宠信,让他照顾罗秀,难道不会让他误解为他可以成为罗秀的丈夫吗?毕竟,只有丈夫。才能够真正地照顾好自己地妻子。其他人,难免有些疏漏。如果你没有让他成为罗秀丈夫的意愿,他却误解了你的意图,失望之余说不定会心怀怨恨。” “所以你觉得奥斯顿先生的儿子墨迪马更适合罗秀?在维纳多穹顶大厅,《蒙太古和凯普莱特家的儿女》上演前,奥斯顿先生和他那个优秀的长子过来见礼,罗秀倒没有对墨迪马冷言冷语,墨迪马和他的父亲一样。是个真正的绅士。他年纪轻轻已经懂得收敛锋芒,但却不会让人忽视他的才华。在这一点上,他将来地成就应该会越奥斯顿先生。我很喜欢这个孩子。”克莉丝汀夫人冷不丁地补充了一句:“谢谢你从纳维亚给我带来的雪椰果。( “作为罗秀的父亲,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主人,我有责任为罗秀选择一个优秀的丈夫。墨迪马非常不错,我已经替罗秀约好他,今天一起去路德大街。始祖诞辰日就要到了,如今的路德大街正是适合年轻男女们约会的地方。”安德烈公爵望着窗外零碎降落的雪花,“我们也可以有第一次约会。” 克莉丝汀夫人惊讶地看着安德烈,她地丈夫终于让她出乎意料了。烈公爵地书房有着让人舒畅昏然欲睡的华丽。 紫色窗帘下是剔透地紫色水晶玻璃,亚塔风格的圆柱嵌入墙壁,严格按照伊农帕迪斯神庙柱复制过来的侍女雕像栩栩如生,巴洛克极致奢华淋漓的家具标榜着名门的尊贵奢华,吊挂温克尔曼式纱帐下是璀璨的压水晶镜面檀木书桌,水云纹路装饰着兽浮雕,厚重的木制家具总是最能够得到军中强势人物的喜好。 克莉丝汀夫人一身虽然保守,却有着红颜瑰丽色泽的宫廷礼服,和纱帐上垂下的水银色珠链搭配出极致的炫目色彩,芭拉宝利席设计师耗时三月设计的这套礼服搭配着蒂梵妮提供的星河坠,黑蝶珍珠手镯等珍贵饰品,彰显出樱兰罗帝国女神般存在的女人高贵的气质。 向这样一个女人,出邀约,安静地等待着她答复的是她的丈夫安德烈公爵。 克莉丝汀夫人露出一份惊讶之后,走到门口的青铜挂柱前,取下黑天鹅绒围巾缠绕在修长如天鹅的脖子上,用黑色珠帘翘檐礼帽遮住了倾国之颜,笑着道:“很抱歉,我们不再年轻。托拜厄斯夫人和马卡斯应该对伦德的始祖诞辰日很感兴趣。作为主人,你要带客人们欣赏伦德的雪景,伊登大概是没有雪的吧……不要让他们觉得烈金雷诺特家族待客的傲慢。” 话音落下之后,红色的裙摆消失在门缝之后,安德烈公爵收回自己追随的目光,静静地体味着书房里的余香。 在她走后,渐渐散去的她的香味,居然让香炉里的雪慕叶香显得庸俗不堪。 侍躬身推开范轮铁恩古堡通往前庭地大门,弯着身体小心注视着克莉丝汀夫人的脚下。进出的雪水让地毯也有些湿漉漉地滑,优雅的高跟鞋平稳地消失在他的眼前,侍才放下心来。然后沉醉在那片刻的惊艳中。 伦德各大名门的仆妇们一致认为,张扬艳丽地高跟鞋,只有克莉丝汀夫人才能穿出最优雅端庄的味道,这一点没有人会在看到克莉丝汀夫人之后再有异议。 鞋跟在雪地里留下点点凹痕,克莉丝汀夫人走到托拜厄斯夫人身旁。笑道:“生什么事情了,陆斯恩怎么会和修斯坦尼顿起了争执?” 她没有去看对峙地两人。也没有出言相劝,只是随口问托拜厄斯夫人,这种随意而平淡的语调,却让托拜厄斯夫人紧张起来,仿佛是要回答女主人问话的仆从。 “父亲说这只是一个长辈对后辈的指点。”马卡斯代替他的母亲回答克莉丝汀夫人。 克莉丝汀夫人看了看天空,虽然不强烈却炫目的太阳隐在雪后。已经到了正午。 “看来一时半会不会指点完,请转告陆斯恩,一会去路德大街地许愿池。”克莉丝汀夫人嘱托托拜厄斯夫人,刚迈出脚步,又回头道:“始祖诞辰日就要到了,这个时候你应该去路德大街看看,选购一些诞辰日需要准备的东西。对于这个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伦德和伊登有些不一样。如果你们坚持和修斯坦尼顿一起去,安德烈一个人在书房。说不定会觉得寂寞。” 看着克莉丝汀夫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托拜厄斯夫人惊疑不定,可怜的女人,总是在揣测着克莉丝汀夫人话中的其他味道,她在暗示什么吗?还是在威胁?又或她真的不在乎? 要想在雪色覆盖的路德大街许愿池,看到孑然独立的克莉丝汀夫人,就必须在修斯坦尼顿地攻击下安稳离开。 金色的丝凌乱飞舞,挥手间和着嘴角的冷笑。修斯坦尼顿驱散了让马卡斯惊骇的光牢。他望着眼前这个后辈,露出一点点的欣赏。十七岁能够无需咏唱释放出只有主教级神职人员才能够使用的八道天使光牢,已经足够让人感觉惊艳了。 修斯坦尼顿很认同陆斯恩“时间不能丈量天赋和才能”的话,只可惜这句话不只适应陆斯恩,也适应修斯坦尼顿,他见过众多苦修的老修士,他却可以轻轻松松让他们绝望于苦修一生后依然无力地失败,他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百年难遇地天才,如果不是因为是直裔的旁支,修斯坦尼顿现在应该进入了圣伯多禄国教廷地核心,要么是武力强横惊人的圣钥骑士团团长级骑士,要么就是宗教裁判所的高阶审判。 现在修斯坦尼顿成为了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管家,他曾经或不甘不忿,但如今他非常愿意让自己萧飒出尘的身影为安德烈公爵丈量通往权力巅峰的道路。 轻而易举地击溃了陆斯恩的第一次主动攻击,修斯坦尼顿冷漠地看着这个本应该会继承自己在烈金雷诺特家族地位的年轻人,后并没有因为攻击的失败而露出惊慌或慎重的眼神,只是依然侧着身体,目送着克莉丝汀夫人离开,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光去落在高跟鞋的鞋跟上,似乎在担心没有他的跟随,她摔倒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拦住她小巧丰润的腰肢。 这种态度落在修斯坦尼顿眼里,分明就是无知无畏,他冷哼一声,并没有觉得这是一种侮辱,却刻意释放出一股萧杀的气势,伴随着凌舞的雪花,让整个范轮铁恩古堡的前庭都迷茫在雪中。 看着克莉丝汀夫人的身影离开庭院,陆斯恩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修斯坦尼顿,“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主仆令人惊讶。尊贵的夫人独自离去,她的两个仆人在她眼前争斗。她不在乎她的仆人们谁胜谁败,而她的仆人们也目无主人,居然没有侍奉她离开。” 修斯坦尼顿身前的雪晶再次漂浮舞动着,尖锐的雪晶顶幻化出炫目的光线,他的身影在其中缓缓走动,“陆斯恩,无论如何我都必须佩服你现在地姿态。不管你是无所畏惧还是玩心理战术。都体现了极高的战斗素养。” “谢谢你的夸奖。”陆斯恩微笑道,双手一分,被修斯坦尼顿驱散地光牢。漂浮在空气中的圣光碎片,凝聚在他的手中,形成一本光芒璀璨的经文,暗金色的符文字标注着《出埃尔法记》,这是教义中最能体现天使慈悲爱护世人地章录。“神的侍米迦勒从荆棘里火焰中向亚伯拉罕显现,荆棘沉沦入火海。却没有损毁,这火,是慈悲,是仁善,必灭除一切罪恶。” 熟悉教义以及神术地修斯坦尼顿当然明白,这是一个召唤荆棘火焰的神术。但他并不急于防御,依然以强大的灵力操控能力控制着无数细碎的冰晶靠近陆斯恩,随着他的前行,越来越多的冰晶集中在他地周围,恍惚间已经让人感觉到在他身前的是一片完整的冰镜,甚至映照出陆斯恩稍稍模糊的影子,他倒是有些惊讶于陆斯恩的平静,“虽然绝大多数灵力操纵都不擅长用身体战斗,但我是个例外。兰德泽尔老师让我拥有媲美风的度。如果我再靠近你三尺,陆斯恩,即使你能够像兰德泽尔老师一样拥有幻影般的度……只要进入了我的灵力控制范围,你也会被这些细碎的冰晶困住。” 陆斯恩愕然道:“你给我地感觉更像一个魔法师,你会如同魔法师操纵自然元素一样操纵灵力吗?魔法师对各种元素的亲和力决定了他们在某种元素魔法上的成就,而你专注于将灵力作为一种遵守精神力触碰轨迹的元素力量,所以你在用灵力操纵雪花时,就像水系魔法师欧内斯特先生可以利用水将他的魔力操纵范围扩展到水元素覆盖的所有地方?” 似乎是为了验证陆斯恩的猜测。修斯坦尼顿点头笑道:“很不错。不愧是跟随克莉丝汀夫人的仆人,博学地知识让你有独到而深刻地分析能力。” 一线线的细细雪晶仿佛被旋转甩开。覆盖在整个范轮铁恩古堡上空,修斯坦尼顿更有了一种掌控一切地气势,“这些雪晶覆盖的范围,就是我的灵力可以自由操纵这个范围内一切自然元素的范围。只要你能够逃出这个范围,这次决斗,就算你胜利。” “真是对我十分优厚的胜利条件。” 以修斯坦尼顿为中心,雪晶覆盖的范围直径足有数百尺,已经可以堪比欧内斯特在水面上调动水元素的范围。 如果是常人,只怕没有谁会指望从这个范围里离开,闪烁寒光的雪晶,如同悬在头顶的阿尔萨哀伤之剑,带着森然冷意,择人而嗜血。 陆斯恩似乎也不指望离开这个范围,他在吟唱完一段经文后,手中圣光碎片凝聚的经文书页飘向天空,支离破碎的裂痕密布在这些虚无的书页中,陆斯恩轻声道:“神律,荆棘火。” “亚伯拉罕的羔羊往野外去,到了神的山,何烈山下的荆棘燃烧……” 虚无的书页上的圣光黯淡,这样一句文字却格外的明亮,仿佛吸收了其他经文中的光芒,炫目的光泽如同烈火燃烧,陆斯恩一弹指,围绕着他手指选择的这段符文字幻化成一段光影,赫然以穿梭空间的度出现在了修斯坦尼顿的周围,光影触碰到冰冷的雪晶,并没有泯灭半丝亮色,却如同被浇灌了火油的焰火一般,突然间爆出滔天的火焰,将修斯坦尼顿的雪晶完全包裹起来,出“滋啦,滋啦”的灼烤声。 修斯坦尼顿的身影完全被火焰所掩盖,却依然可以听到他不惊不燥的声音,“没有想到你可以使用荆棘火,这种火焰无法让任何普通物体燃烧,却可以让被精神力或灵力操控的物体灰飞烟灭,这是教会高级神职人员用来对付魔法师和恶魔的最强神术。在欧德修凡克家族,也没有几个苦修士可以掌握,你这个年纪,已经可以让圣索菲亚大教堂里的老修士们惭愧了。只是可惜……” 一声不屑,轻蔑的笑声穿透了层层雪晶和火焰,修斯坦尼顿的身影突然晃过荆棘火,出现在陆斯恩身前三尺。 “当荆棘火燃烧完最外层的雪晶被燃烧殆尽时,我就停止了用灵力操纵雪晶,它们会被周围鼓荡的空气和惯性持续地旋转,为我形成保护层。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我收敛了身体里的灵力,荆棘火便会把我当成无灵力附着的物体……兰德泽尔先生的幻影步伐,会让我在你的胸膛前划下血痕后,你依然看不到我的身影。”修斯坦尼顿以一个指点后辈的姿态,不慌不忙地拔出腰间的佩剑,他不只会操纵灵力,也能够像一个最迅猛的骑士一样出剑,即使费迪南德也没有办法在他的手底下撑过三招,“如果你是想用荆棘火对付我,想让我灰飞烟灭,就需要有为你这种狂妄狠毒想法付出代价的觉悟。”只有宗教裁判所黑衣大主教和欧德修凡克家族高阶苦修士才能够掌握的荆棘火,如果没有有效手段抵御,会轻易地被烧成飘离的烟灰,修斯坦尼顿没有想到陆斯恩会下如此狠手,似乎想要趁机使他完全从这个世界消失。 修斯坦尼顿眼中闪过一丝狰狞,既然对手如此狠辣,他也不会太仁慈。婚姻殿堂的相亲对象,居然明目张胆地被我的父亲要送到他的学校去介绍给他的同事和朋友,然后再学校任职。 这本来应该是我的位置,然后我这个小小的陶艺老师,倒成了她的下属,这天理何在? 第五十七章 是谁诱惑谁? 漫天的雪晶因为失去灵力的控制,纷纷跌落在地,砸进了软柔的雪地中,一个个的小坑中,折射着炫目的阳光,催擦的光芒,犹如点点银钻镶嵌在粉白的珍珠沫中。 再也没有可以燃烧的灵力附着物,熊熊燃烧的荆棘火仿佛被雨水浇灌熄灭。 白衣男子的黄飘起,甩出一道惊心的裴博拉契数列曲线圆弧,精心修剪的丝飘逸飞扬,俊雅而略显阴柔的脸庞上刻画着冰冷的嘲讽。 大袖鼓起,手臂微动,一道刺目的银光闪过,修长的剑刃上迅地凝结出一道薄冰,冒着丝丝寒气,割向陆斯恩的胸膛。 “却只见雪痕一抹,宛如神圣,浮上九天。”修斯坦纳用坦世丁《天堂曲》中的句子为他的招式命名,只有他这样摆脱神术的桎梏,自由操纵灵力的强,才能够将灵力的力量挥到最大。 冰蓝色的火焰中隐着丝丝寒气,剑刃割裂开空气,落雪在这一刻停顿,似乎唯有这一抹雪痕无可阻挡地袭来。 马卡斯与托拜厄斯夫人甚至无法看清楚雪痕移动的轨迹,只是能够确定,修斯坦尼顿脸上的冷酷笑意,标志着陆斯恩的惨败。 一丝微带讶异的弧线翘起,安然不动的陆斯恩突然伸出了拇指和食指,夹住了雪痕。 光芒散去,雪痕消融,只是一把寒意刺骨的长剑,被陆斯恩的两根手指轻轻夹住,纹丝不动。 他的五指伸展,两指并拢。犹如昂头清鸣地凤凰,含住了锋利袭来的剑刃。 “在生与死之间,只有这一羽之隔。正如濒死的皮拉姆斯在听到西斯贝丝的名字时,张开睫毛,把她注视,这时。你的眼睛也变成了朱红色,因为……”陆斯恩的另一只手中,多了一片朱红色地羽毛。如鲜血流淌其上,血腥欲滴,“凤凰血羽可是会让你燃烧起来的东西。” 修斯坦尼顿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斯恩掐住他剑刃的两根手指,这需要什么样地力道和度,才能够在他身前的一寸掐住?差之分毫就足以让陆斯恩开膛破肚了,修斯坦尼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曾经以为,弱小的身躯是我的依靠。我必须把它锻炼到极致。如果你单纯地只是继续操纵灵力和我战斗,我未必有能够突破你防御的把握,但你却要和比拼纯粹的身体能力。修斯坦尼顿伯爵,你低估了对手啊!”陆斯恩叹了一口气,轻轻地弹出了手中地凤凰血羽。 菲妮克丝凤凰之体尾部染血的羽毛,附带着的炽热。让修斯坦尼顿哀嚎着陷入了火海之中,缠绕着他地火焰化成了一只展翅盘旋的凤凰,声声凤凰清鸣犹如动人的天籁,伴随着修斯坦尼顿无法忍受的惨痛嚎叫,诡异而凄厉地宁人震骇! 陆斯恩微笑着回头望向托拜厄斯夫人与马卡斯,“请告诉我,刚才夫人地吩咐。” “她……她……她说她在……路德大街的……许愿……许愿池等你……”托拜厄斯夫人将马卡斯护在身后,脸色苍白。惊栗颤抖。牙齿出咯咯的叩声,几乎无法将话说完整。 “下次。请注意用尊称。”陆斯恩转身,缓缓离去。 三楼书房的紫色水晶玻璃被撞开,一个如同猛虎狩猎时矫健的身影跃下,落在前庭,激荡起大片雪花飘飞,樱兰罗帝*功显赫的安德烈公爵,可不只是会在海图前谋划定略的儒将。 凤凰火焰渐渐散去,修斯坦尼顿虽然陷身火焰,却并没有被烧伤,他的衣物依然完好,这种出自七十二柱魔神菲妮克丝身体上地火焰,自然不是那种普通地火焰,炙烤灵魂,受到如同地狱般的煎熬才是让修斯坦尼顿无法忍受地原因。 安德烈公爵毫不犹豫地横抱起修斯坦尼顿,渐熄的火焰蔓延至他的手臂身体上,痛苦地呐喊一声,狂乱的嘶喊声盘旋在范轮铁恩古堡的上空,他却依然紧紧地抱住修斯坦纳,为他最信任的仆人分担烧灼灵魂的痛楚。 他望着陆斯恩离去的背影,安静而冷漠。***** 离开范轮铁恩古堡的陆斯恩,看着两道伴随着马蹄印深深浅浅远去的车痕,停顿片刻,漫步在雪后伦德的街道上。 午后的阳光并不温暖,有些许刺眼,让人眯着眼睛注目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一点点因为刺激而带来的舒适感,也可以看到模糊的光影悬在雪云之后,这样如光雾凝聚的日,格外的让人感觉亲近而愉悦。 大片如白棉絮,天鹅绒雪层的覆盖着的伦德,有匹配它千年古都的韵味,千里雪飘冰封之后,樱兰罗帝国的帝都,并没有因此而沉寂起来,反而绽放出点点生机出来。 大概是因为冬天来了,春天也不再遥远了吧。 仿佛前一阵子因为孔特雷拉丝红衣大主教的死,而让这个都城隐藏着的血色都被这一场雪清洗干净了,那份压抑沉闷远去,人们都松了一口气,走出家门,感受着不再封城戒严的轻快日子。 伦德种植最广泛的水梧桐和红枫都坠落完了或白或红的叶子,光秃秃的枝干上积累着雪,偶有雀鸟停在其上,便会惊落一地雪条,砸在路人身上,惹出或欢笑,或咒骂的念叨。 双塔大桥中央的雪层清洁干净,两旁的千叶松下聚集着人群,细密的绿色针叶上凝结着冰晶,远远望去,整棵整排的千叶松如同冰雕玉琢的水晶艺术品,这便是因为伊苏河蒸腾的水汽而形成的独特景色“雾凇”,每年的雪后,双塔大桥便因为这一景致成了游人必赏地美景。 冬日双塔大桥的雾凇树挂。秋日枫叶大道的红枫如血,夏日夏洛特庄园的沼泽飞禽,春日尤金芬妮庄园的湖中小亭观雨,是伦德四季最著名的自然景观,后两因为地处樱兰罗帝国两大豪门地私人宅邸中,少有人能欣赏到。而前两处却是任何普通市民都能够恣意欣赏的美景,更能得到众多诗人艺术家的传唱描绘,成为了伦德引人入胜地诗画入景之地。 站在双塔大桥上。^^^^揉搓着双手,哈着气暖着被冻得通红的手掌,依然有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抓起大团的雪,砸入伊苏河,薄薄的冰层被雪团砸出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河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涌上冰面,仿佛春涌的泉水。 远去可以看到埃尔罗伊宫落地大镜墙前凝结地厚厚冰层。宫廷魔法师欧内斯特先生依然如同往年一样,施展他的水系魔法,大面积地在伊苏河上制造冰雪世界。在那里人们可以在夜晚看到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偕同凯瑟琳皇后与米格拉兹亲王,以及香舍索隆堡的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梅薇丝公主,在冰上欣赏着宫廷舞师们编排地冰雪之舞。 陆斯恩在双塔大桥上停顿片刻。一路听着欢声笑语,往路德大街走去。 多米尼克大陆以始祖诞辰日的第二天为新年的开始,圣伯多禄教廷统一的历法让整片大陆都习惯了在始祖诞辰日庆祝新年,随之延生地各种风俗也为敏锐的商家制造了商机,在这些日子里,各种新年节日用品琳琅满目地登场,埃博拉商人们运来崭新的云周大陆瓷器和丝绸,供给富人们用在新年的祭祀和庆典中。一些奢侈品牌如芭拉宝利。鲁伊维尔,蒂梵妮。凯蒂雅也会选择在此时布新品或限量品,它们的旗舰店会迎来大批准备在新年各种宴会沙龙上出彩的贵夫人小姐,这时候的销量往往占到全年的三成以上。 陆斯恩留意着各种或名贵或精致或稀罕地商品,新年来了,亲近之人都会习惯赠送礼物。就像但他林以菲兹杰勒家族坦尼斯少爷送到夏洛特庄园地伯德纹马,将有两匹作为罗秀和克莉丝汀夫人送给安德烈公爵的礼物。 虽然总是站在仆人地立场,但陆斯恩也会选择一些小礼物送给罗秀和克莉丝汀夫人,他也有些期待着今年他将得到的礼物。 走过路德大街过半,在街心的许愿池畔,陆斯恩看到了茫茫雪色中,当街独立的黑衣女子。一夜雪后,伦德的温度并没有下降到冰冻住一切流水的程度。** 仅次于伦德四区中心尼伯龙根喷泉的许愿池喷泉,依然喷薄出让人惊叹的水柱,点点水珠撞在嬉水女神,盘腿而坐玩耍的婴儿雕像中,化成点点水雾,在冬日的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水雾迷幻情景,如银钻版耀眼的细碎水珠落在终日沐浴在水汽中的水玫花瓣上,耀眼动人。 即使陆斯恩曾经在这里断言,许愿池所谓的爱情魔法,只是一个蹩脚的谎言,依然无法阻挡住情侣们朝圣的心情,他们渴望着在许愿池旁或有几分真心的愿望,能够被大魔法师珞巴契夫的爱情魔法实现。 白玉为栏,青铜浮雕装饰的许愿池旁,林立的素色大理石雕像点缀出一片结合艺术与浪漫的美景,偎依在许愿池附近的情侣越来越多,他们心怀喜悦地在冰冷的水雾中祈祷,然后用各种心情和眼光打量着那个孑然独立的黑衣女子。 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的情人,男人们嫉妒着她等待着的人,女人们自惭行秽于她的美丽,她站在许愿池畔,如果她的神情不是那么不安和羞怯,一定会让人把她当成了许愿池神奇爱情力量的守护精灵。 对伦德最近流行的宫廷风有所了解的人都能够看出女子的一身装扮出自目前大红大紫的设计师多娜泰拉之手,这是一个将蕾丝设计运用到极致的个性设计师,女子身上的极其吸引眼球的一套蕾丝服饰便属于多娜泰拉最成熟和成功的作品。 冬日是蕾丝蔓延的季节,蕾丝总让人感觉它拥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族高雅气息,就如同这个女子所体现出来地气质。她穿着纤细的高跟鞋,尖锐的鞋头因为鞋面上覆盖的一层黑色蕾丝而去掉了硬朗干练的味道。让优雅的女人味缠绕在她秀气圆润地脚跟,暗灰色的天鹅绒长袜勾勒出修长笔挺的腿部曲线,完美地比例总能够让人想起珍-布洛尔那双“真正舞蹈家最美的双腿”,裸肩黑裙镶嵌上蕾丝,构成完整的连身裙,却让那蕾丝后隐约露出的白色雪肌更具有神秘的性感。\虚实对比后的光彩充满着性感的味道。 她转过身来,黑色薄纱刺绣地哥特魅惑围巾随意地束在白皙的脖颈上,黑色镶钻缎带项链结合着宫廷哥特花纹。用小串的水晶镶嵌在项链上,透露出颓废般地华丽,搭配着黑山羊皮披丝绸刺绣金边单肩包,让一味黑色着装的她,并没有被这沉重的颜色所压抑住,绽放出令人惊艳的魅力。 即使是这样独特而具有宫廷贵族式地装扮,也无法掩盖住她美丽的容颜。她那张完美的脸庞上,微微露出一份不安,不知是因为等待还是别的什么心事。总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恨不得成为她等待着的那个人,立刻将她拥入怀抱中抚慰。 “彼特拉克歌颂的情人罗拉,虽然有一个会作诗的爱人。也在看到你之后让人感觉她像一个乡下来的灶丫头,有着蓬松长地姬玛只是个蓬头垢面地村妇,洛丽丝只是个放荡的艳舞女郎,海伦,希罗不过是古拉西时代下流地娼妓,提丝柏也许有一双美丽的灰色眼睛,可也不能和你相提并论……美丽的小姐,你的出现。让许愿池旁的其他女子失去了和她们的情人一起祈祷永恒爱情的勇气。”陆斯恩穿过冰冷的水雾。走到这名女子的身前,真诚地赞美。“因为你会让男人的眼光无法移开,让他们现自己身旁的女子如此粗俗丑陋。” 陆斯恩所说的人名,都是多米尼克大陆历史上著名的美丽女子,这样的词句让黑衣女子露出羞怯的潮红,面对陆斯恩直接的赞美,她显然有些不适应。 “你总是和女人这样轻佻的说话吗?我在这里等人,如果你不是克莉丝汀夫人所说的那位绅士陆斯恩……小心你会被他丢进许愿池里,我可是知道这位绅士虽然文雅,但是却从来不会在可以用力量解决问题的时候,多说一句废话。”黑衣女子摇晃着拎包,甩出漂亮的一轮影色,那抹羞怯虽然还在脸颊上蔓延,她的眼睛却依然大胆地盯着陆斯恩,美丽的眸子里,有着柔和动人的光泽。 “让你觉得轻佻,我很抱歉。但我确实就是克莉丝汀夫人所说的陆斯恩,希望没有让你太失望。”陆斯恩的目光似乎无法从她的身体上移开,她的清新动人,她在水雾中的气息,都让陆斯恩产生一种陌生的熟悉感,沁入心肺之中,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将她搂入怀中的冲动,却不是因为怜悯,而是仿佛等待许久,终于重逢后爆的喜悦和感情。 她打量着他,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她的掌心温热,细腻的肌肤磨蹭着他的脸颊,有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让他的嘴角有了更温柔的笑容,他望着她那双闪动着盈盈水光的眸子,稍稍低下头,紧贴着她的手 “我没有失望。”她的嘴唇湿润而散着如同水玫粉色花瓣同样的亮色,她的声音飘忽而呢喃,“我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愉快。” 然而她的泪水却顺着眼角流淌而下,滴落在白玉栏杆上,混合着零落的水珠,分不清楚那是她的泪还是许愿池的水。 “为什么要哭?”陆斯恩伸出那只可以撕裂空间夹住如同白驹过隙般形成幻影冰刃的手指,为她抹去泪水,微微嘶哑的声音有些心疼和怜惜。像缠绵包裹着她的温情,她止住了泪水,水盈盈的泪光后,是毫不掩饰的情意。 他缓缓张开手臂,她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投入他的怀中,满盈溢出的体香缭绕在他身体的周围,温香软玉在怀,她紧紧地靠着他,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呢喃道:“陆斯恩,克莉丝汀夫人希望我今天成为你的情人,你是她的恶魔,你会听从她的命令,是吗?” 臻微微抬起,有些怯弱而期待地望着他,似乎在害怕拒绝,又在等待着他点头后袭来的幸福。 “这是她曾经在许愿池旁许下的愿望吗?我说她的愿望和梦想高于神谕,她说这样的许诺没有诚意,她的愿望,是对我的命令,她所期待的……我怎么能拒绝?”陆斯恩紧紧地搂着她,鼻中闻着她独特的体香,介乎纯净的少女和风韵的少妇之间,缠绵而清馨。 手指间有她腰间柔软的肌体,明明是盈盈不足一握的娇俏小腰,却有丰润的触感,她平坦的小腹紧贴着他,高挑的身材,却也能窝在陆斯恩的怀里,像归巢的乳燕,舒适而倦怠地一动不动,感受着他带来的她所期待的,却从来不曾拥有过的感觉。 她不敢去看他,或她可以被他主动搂入怀中,在狂乱的心跳和罪恶感中体会被*纠缠堕落的愉悦,但她却是第一次如此恬不知耻地向一个男人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还迫不及待地被他拥抱,一闻到那股熟悉而安心的男人身上的味道,居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幸福的晕眩感。 这种晕眩感却又是如此的虚幻,仿佛这只是她梦境中最绮丽的时候,一如那种让人羞愧而香汗淋漓,浑身无力的绯色之梦。 二十次低潮后一次剧烈的喷,让许愿池喷泉绽放出笼罩更广阔范围的水雾,极细的水珠落在两个久久拥抱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的丝上,他为她拂去那细碎如银钻般闪耀的珠子,侧头看着她那如珍珠软润的耳垂,目光呆滞片刻之后才轻声问道:“克莉丝汀夫人的意思,难道是只有今天,你才是我的情人吗?” 热乎乎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垂上,一道让她浑身酥软的感觉袭来,她微微喘息着道:“难道,难道她会让我和她最心爱的女儿,争夺一个男人吗?我不是这么恬不知耻的女人,我只要一次,一次疯狂的堕落,你这个恶魔,为什么要诱惑我,你分明知道,像我这样的女人,根本无法抗拒你……” 她在哭泣,却越地拥抱着他紧贴着她挺拔的酥胸,陆斯恩低声问道:“是谁在诱惑谁?”慢慢的推,细细的推,温柔的推,堕落的推,啊……克莉丝汀居然把陆思恩推倒在了伊苏河里,真湿漉漉啊!!!!! 这是第一更,求月票,以上的“推”,不要在意。 12点前,再放出第二更。 另,罗秀这个角色,是有原型的,这个有爱的女人,参与了本书关于罗秀的绝大部分细节和对话,她为此花费的电话费甚至过了本书的稿费,所以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欢罗秀这个角色,但不要告诉我,并且说她如何如何。 第五十八章 媚惑 迷茫的水雾飘散,悬起水钻般耀眼的碎珠一点点地落下,黑色蕾丝边的领口湿漉漉地垂在一边,露出一片炫目的白,柔软的乳肌紧贴着他,散着温香的气味,平整的小腹,随着她的呼吸起伏着,紧绷着的大腿在飘逸的丝绸裙摆下靠近他的腿根。 “我依然记得你一袭红裙,火热多情的模样,那样的凯莱儿真让人心动。大概我从那时候开始,就想着这样的拥抱你吧。”陆斯恩依然在她的耳垂旁轻声说着话,温热的气息嗬暖了她白玉晶莹的耳边细肉,点点晕红渲染着她的肌肤仿佛要滴水般润泽。 陆斯恩怀中紧拥着想要堕落的凯莱儿听完,闭着眼睛陶醉版地磨蹭着他的衣领,身子轻轻颤抖着,低低呻吟了一声,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迷离着睁开眼帘,长长的睫毛眨动着,“我今天的模样,让你心动么?” “除了那天你给我看你身体上的圣钥标记,再没有什么时刻比现在更让我动心了。”陆斯恩微笑着道。 鹅绒披风顺着她曲线玲珑的身体滑落,羞涩而微微扭捏的女人,缓缓地解开腰间的珠链,露出丰润而轻盈的腰肢,修长美艳的长腿,像经历初夜的少女,裸露着身体,被他勾下亵裤,露出最隐秘的部位,这样的场景大概就是她无意间诱惑的开始。那不是我!我和你,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露出一脸潮红的凯莱儿捶着他的胸膛,坚决地否认。 陆斯恩“哦”了一声。却轻轻推开了她,严肃地道:“才第二次见面。就投进了我地怀抱,没有一丝矜持,可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的事情。” “我可不是淑女。”她轻咬着红唇,憋红着脸,“滚开!你这只情地公狗!” 陆斯恩擦了擦额头不只是汗水还是水雾的液体。“很好,你居然强烈要求我做一只情公狗的情人!” 她轻声喘息着,脸颊上的红晕尚没有褪去。修长白皙的手臂却勾上了他地脖子,凑近他的耳旁,强忍着羞意,“男人不都喜欢轻贱女人吗?尤其是那些越是高高在上的女人,越是如此下作,你们越是快乐吗?你难道不想,像我这样地女人,像一条母狗一样乞求你的宠爱吗?” 虽然羞得连耳根子都滴血般的晕红起来。缓缓晕染到了脖子以下,她却依然鼓起勇气,直视着她,眼睛里半江秋水满盈,仿佛随时都要被泛滥的情意溢出来一般。 她的声音细细如小提琴琴弦微微抖动,越轻细起来,传入陆斯恩耳中,直与呻吟无异。 果然是疯狂的堕落,抛开了矜持和身份。眼前的凯莱儿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极其有效的挑逗,这样地女人若不是生性放荡就是妖媚入骨,守节多年不曾和男人欢好过的她显然是后。 “不过,我才不会如此下作……”凯莱儿轻声笑道,又推开了陆斯恩,收敛了笑意,冷哼道:“居然敢推开我!” 陆斯恩静静地望着她,她是如此的欢快。没有一丝做作的逗弄着他。除了一份深入骨髓的独特气质,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看到那个博学雅致的贵夫人的影子。然而这样的她,却让人有食骨知髓味而沉醉其中的妖艳诱惑,仿佛是另一个极端,仿佛陆斯恩是在许多年前见到了最率性自然地凯莱儿。 “我饿了。”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聚集在许愿池旁的目光,凯莱儿俏脸微涩,找了个离开众人目光焦点的借口。 她摸了摸平整的小腹,这个并不优雅的动作,透露着可爱的味道。 “去安德莉亚吧。”陆斯恩提议道。 凯莱儿犹豫了一下,身体微微有些僵硬。 “不用害怕,我的小情人。”陆斯恩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安德莉亚作为约克区最高档的餐厅,经常有伦德上层贵族光临,说不定其中就有熟悉那位夏洛特庄园里高贵地克莉丝汀夫人地人物正在安德莉亚享受最正宗的塔利糕点和法兰料理。====陆斯恩地手指**她的丝,稍稍拨乱那整齐柔顺的长,解开兜住蓬松梢的纱网,拾起一缕用纱网扎起来,斜斜地挂在胸前,拨出几线长从另一边随意垂下,遮住了半张俏脸。 “你说你是凯莱儿,谁敢说你是克莉丝汀夫人?”陆斯恩伸出手。 凯莱儿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掌握住了他的手指,细嫩纤细的手指紧扣入他的指缝,便如真正热恋着的情侣一般,心中无由来一阵迷茫,自己在干什么?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然而那只手掌却如同生了磁石一般紧紧地吸引着她,她情不自禁地跟上了他的脚步,往安德莉亚餐厅走去。 碧溪法尼亚餐厅充满着几何建筑学的极致美感,而安德莉亚餐厅却充分利用了自然流水在喧嚣都市中引人瞩目的特点,一汪积累着朵朵如棉雪块的池水清晰可见池底静静不动的大眼金鱼,沿着落地窗户朦胧而下的流水泄入池中,既添了一份景,也保护了临窗客人的*。 走入餐厅,陆斯恩和凯莱儿却一眼看到了正坐在一抹绿藤下的芬格尔斯。芬格尔斯的对面是一个陌生男子,芬格尔斯却正对着餐厅门,她笑吟吟地泯了一口水晶酒杯里纯色的酒液,抬头随意望了一眼,不只看到了陆斯恩,却也看到了一个让人惊艳的女子。芬格尔斯举起酒杯微笑着对陆斯恩致意邀请,在这个时候,转身离去似乎太着于痕迹,也没有这个必要……芬格尔斯虽然偶尔来夏洛特庄园。但克莉丝汀夫人的荣光让许多人都没有直视她的勇气,眼前如同绝大多数贵族小姐随意装扮地凯莱儿。并不会让芬格尔斯联想太多,最多从容貌上推测她可能和克莉丝汀夫人或罗秀有些血缘关系。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的约会。”陆斯恩依然握着凯莱儿地手指,只是紧了紧,一份安心的感觉仿佛从他的动作传达给了凯莱儿,她微笑着抬起头来。习惯性地朝芬格尔斯点了点头。 “当然没有……夏尔骑士,你身边的这位美丽的女子,是哪一家地小姐呢?”芬格尔斯瞪大了眼睛。茫然半响之后才合拢了那惊讶张开的嘴唇。 此时的凯莱儿,因为有些顾忌不方便开口说话,更散出了一种安静而端庄地气质,这种沉稳含蓄的态度,绝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可以培养出来的,甚至让芬格尔斯都有些觉得对方的这份气质要压住她一头。 芬格尔斯想不出伦德还有那个家族能培养出这样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的小姐,而且也没有那个家族能够有足够的底蕴让她面对玛吉斯家族地芬格尔斯如此沉着。如此淡然处之。 这才是让芬格尔斯惊讶的地方,因为她几乎熟悉伦德所有名门大族家的千金小姐,除了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罗秀,芬格尔斯不认为还有谁可以在年轻一辈中和她争夺伦德第一名媛的名声。 眼前这个一身出自名家多娜泰拉之手服饰的女子,却让芬格尔斯深感威胁,难道是哪一个地方大族家的小姐跨进了伦德?看来很快她就会大出风头,即便是借着成为《勇士》作名气正急剧上身的芬格尔斯,在对方静默的态度前,也没有半点自信。 她开始后悔刚才向陆斯恩示意地举动了。她本来只是想向和她约会的男子展示一下曾经有多么优秀俊朗的男子拜倒在她的裙下。 “哦,她是凯莱儿。”陆斯恩随意介绍,也没有如同向罗秀解释的那样解释凯莱儿是克莉丝汀夫人的朋友,让人联想到那位夫人,在这时候显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芬格尔斯没有得到她想要得到的答案,却已经暗悔了,因为她看到和她约会地男子,侧头看着这位凯莱儿小姐。$露出了难以置信地惊艳表情! “非常荣幸见到二位……既然是芬格尔斯小姐的朋友。不如一起用餐如何?我们刚点餐。”男子半响之后才从这份惊艳中回过神来,微笑着邀请。目光却再也没有落到凯莱儿身上,而是看着陆斯恩。 正是用午餐地时候,餐厅里往来的侍从们繁忙却不慌乱地迎客传菜,左右看去,并没有太多空闲可以选择的位置,不同于以往偌大的餐厅因为价值不菲而空荡荡的,在始祖诞辰日这个素来是男女情侣挑开那层薄纱的时节,许多男人都舍得来安德莉亚奢侈一把了。 满眼可见巧笑嫣然盛装打扮的女子,殷勤的男人们斯文有礼却总让人感觉是准备在今天晚上就收回投资的商人。低头看这个出邀请的男人,穿戴整齐的黑色燕尾礼服笔挺合身,俨然是一名拥有西里尔区标准大贵族风范的儒雅绅士,他的身高虽然不及陆斯恩,却也是高挑身材,神情虽然因为那份惊艳后缓缓调整的笑意有些轻浮,却并不惹人生厌,浓眉之下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微微有些自然的傲气。 能和芬格尔斯相对而坐的,绝不会是普通的贵族骑士,如果消息精通的或会猜这是那位最近盘旋在尤金芬妮庄园的菲兹捷勒家族继承人坦尼斯少爷,但陆斯恩当然不会做如此猜测,他依然紧牵着凯莱儿的手,柔情蜜意溢于言表,“一起吧,怎么样?” 凯莱儿没有说话,轻轻点头,像一个对情人百依百顺的乖巧女子,正把全身心都寄托在她身旁的男人身上“打扰了……”陆斯恩歉然道,为凯莱儿拉开一个相对而坐的席位。 这里似乎只有陆斯恩和芬格尔斯相熟,互相介绍了一下,男子自称克拉伦斯。对陆斯恩的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姓氏表示了一番敬仰和赞美,但却没有介绍自己的姓氏。 陆斯恩很容易就能够从他地敬仰和赞美中听出些许不以为意的味道。这样地人,倒是非常少见。克拉伦斯是一个使用率很高的古拉西语名字,像贵族法庭第七法官,曾经审判过陆斯恩的那位也名叫克拉伦斯。 看着陆斯恩熟练地为凯莱儿点菜,芬格尔斯和克拉伦斯都有些奇怪。在樱兰罗习俗里,在餐厅用餐,点菜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程序。这代表着一种赞美餐厅服务与尊重厨师的礼仪,很少有人完全不翻菜单,任由旁人代劳……即使是亲如夫妻,彼此熟悉了对方地所有饮食喜好,也极少出现这种状况。 “凯莱儿小姐来自新月大陆,并不熟悉多米尼克大陆的饮食。”陆斯恩随口道,把克拉伦斯和芬格尔斯的思绪引得越远越好,这也可以让凯莱儿有借口不熟悉樱兰罗语而少开口说话地理由。 芬格尔斯低低地惊呼了一声。“虽然有些无礼,但是凯莱儿小姐,似乎和我们通常见到的埃博拉人并不相似,更像我们樱兰罗人。” “凯莱儿小姐是新月大陆埃博拉王朝皇族,在法兰黎多瑙理学院学习。所以在气质上和保守而有些古怪的埃博拉人迥异,但那份尊贵的气质,依然是埃博拉王朝皇族的标志。”陆斯恩顺便又将凯莱儿所展现出来的令人侧目的高贵气质掩饰过去了,毕竟不管是芬格尔斯还是克拉伦斯,都不可能像色与魂授的鲁宾先生那样失去正常地思考能力。 话题围绕着凯莱儿展开。而话题中心的主角,却很配合陆斯恩装出一副不是很明白对方谈话的姿态,克拉伦斯似乎对凯莱儿十分感兴趣,无奈后对他的问话总是眨着眼睛,懵懂不解的模样,让克拉伦斯不得不把谈话对象选择为陆斯恩。 克拉伦斯对凯莱儿埃博拉王朝皇族的身份有些怀疑,他对陆斯恩旁敲侧击了一番,但陆斯恩怎么可能在这些事情上露馅。将埃博拉的风俗。人情,景观。历史娓娓道来,编织了凯莱儿的身世传奇,她成为了一个在皇室斗争中因为不忍见到亲人反目而远离故土孤苦无依的女子,在陆斯恩前往伊登时,偶然结实,双方绽放出了爱情地火花。 或是陆斯恩的故事讲的太流畅动听,克拉伦斯和芬格尔斯都是半信半疑,克拉伦斯是纯粹的直觉,而芬格尔斯却是知道陆斯恩和罗秀可能有一种越主仆的亲密感情,对陆斯恩突然结识新欢表示难以相信。 一旁默然用餐的凯莱儿,听着陆斯恩满嘴编出的故事,时而含笑不语,时而柔情注视,倒让克拉伦斯对陆斯恩流露出真心的羡慕和嫉妒。 这样地情况让芬格尔斯很是不满,于是她在不经意间把话题引导到了《勇士》这部小说上,果然克拉伦斯在开始这个问题后,望着芬格尔斯地神情就温柔多了。 “感谢米格拉兹亲王。”陆斯恩突然虔诚地说道。 “什么?”克拉伦斯不解地道,然后他轻咳一声,“为什么感谢米格拉兹亲王?” “因为我曾经妄想得到芬格尔斯小姐的爱情。”陆斯恩露出回忆往昔忧郁地神情,“但因为知道芬格尔斯小姐是《勇士》的作,米格拉兹亲王却非常仰慕着能够写出细腻温柔剧情的芬格尔斯小姐,面对那位像克拉伦斯先生一样迷人而优雅,擅长经典十四行诗剧的亲王殿下,我哪里有什么机会,我不得不放弃了对芬格尔斯小姐的追求。虽然这是一种懦弱的行为,但如今说来我却觉得非常骄傲,正是因为在这种绝望伤情的时候,我前往蒙扎忒《海角》中的赫伯肯黑德港湾散心,却无意间遇到我一生的女神凯莱儿,所以我必须感谢米格拉兹亲王……” “真是一段让人嫉妒的浪漫邂逅。”克拉伦斯举起杯子,“为爱情欢呼!” 轻轻碰杯,克拉伦斯瞟了一眼凯莱儿微微昂起头,那露出来的修长脖颈,这是多么符合伦德贵族对女人要求的标准比例啊。 气氛还算愉快地午餐后。克拉伦斯与芬格尔斯要返回尤金芬妮庄园,克拉伦斯自称是《勇士》忠实的爱好。他邀请芬格尔斯享用午餐,就是为了要对《勇士》后续章节先睹为快,陆斯恩和凯莱儿自然不会和他们一同返回西里尔区,克拉伦斯却借机向陆斯恩提出,希望能够允许他在不久后拜访夏洛特庄园。 看着芬格尔斯和克拉伦斯登上那辆金币文书徽章地马车离去。午餐时一直没有说几句话的凯莱儿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前,甚至吐了吐舌头。“真没有想到居然没出什么问题,好紧张。” “接下来你就可以完全放松心情了……”陆斯恩顿了一下,自然地在安德莉亚的门口扣住了美艳绝伦的凯莱儿素白的手指,“这个克拉伦斯有些奇怪,有着俊朗地外形,儒雅的风范,举止自然有礼,能获得芬格尔斯邀请前往尤金芬妮庄园。绝对不是普通人,可是这名字却从来没有听过,大概和你一样是假名吧?” “我的可不是假名!如果不是你,我只怕都忘记了自己地这个名字。”凯莱儿想起陆斯恩第一次亲昵地称呼她的昵称,心中一阵悸动,“克拉伦斯确实是个假名,这个人在伦德非常有名,你知道是谁吗?” “芬格尔斯不是罗秀。”陆斯恩微翘的嘴角有着一丝不羁的嘲讽,“和芬格尔斯在一起的。倒必然是伦德非常有名的人,否则如何能让她在自己的小***里卖弄?” “你在嫉妒克拉伦斯吗?你也没有少被芬格尔斯在她的姐妹们地谈话中提起。为了获得和芬格尔斯共进晚餐的权利,不惜向坎斯拉夫家族的马歇尔骑士起决斗,为了拯救美丽的小姐,徒手握住利刃,为她戴上染血的优银香花,这样浪漫而具有骑士精神的话题,你可是传唱中惹起那些贵族小姐们在午夜梦回中出现的蜜蜂骑士。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凯莱儿微微眯着眼睛。弯起的唇线带着点揶揄,还有一点点地薄怒和酸味。 陆斯恩收回目光。看着那双露出惹人心动的如丝媚意的眸子,那诱人的薄怒微嗔的模样,让人一阵失神,笑道:“不是我有什么不满的,而是你似乎很不满意?” “当然了……哪个女人不渴望着自己的情人是这样浪漫多情而富有骑士精神?否则《勇士》也不会如此流行,成为众多贵妇小姐们追看的连载小说。说到这里,我真地很佩服雅兰斯夫人,能够放弃这本《勇士》能够带给她地名利。虽然按照她的说法,如果她地身份曝光,只会得到耻笑,但将自己费尽苦心的成果作为他人扬名的资本,也不是普通心智的女人可以做到的,至少在我认识的女人中,有她这种决断个性的就没几个。”凯莱儿摇摇头,不知是表示为雅兰仕夫人惋惜,还是因为她身边的陆斯恩将他浪漫多情的骑士精神用在了芬格尔斯身上。 陆斯恩点头道,“这是一个怀着浪漫幻想,却能够将现实和幻想完全切割开的女人。雅兰斯这个家族,确实有些过分,让她守着一个死去的丈夫二十余年,却不再为她提供半点余荫,灭掉这样的家族,甚至让我十分愧疚。” “愧疚?”凯莱儿不解地道。 “一个恶魔,却在惩恶扬善,难道不应该愧疚吗?”陆斯恩露出邪魅的笑意,“就像你所说的,我在诱惑你堕落时,却没有半点愧疚,这就是恶魔啊。” “可你是我的恶魔。”凯莱儿的眼睛中有了一份水色,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他的手掌,“我堕落时,你也会这样拉着我的手吗?” “我会抱着你。”陆斯恩突然伸手,在她的小腿弯后横过,将她抱了起来。突然之间,她出了低低的惊呼,双手情不自禁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窝在他的怀中,惊吓之后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轻咬着红唇嚅嗫:“你……你……不要,这里好多人看着,好丢人……” “难道没人看到就可以吗?”陆斯恩低着头,额头轻轻地触碰着她丰满的前额,看那两颊犹如粉色桃红染过,娇俏可人,忍不住就出言挑逗。 这样明显带着某种暗示的轻佻言辞,让她紧张地绷着身体,将羞红的娇靥藏进了颈窝,不知道是害怕陆斯恩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是纯粹的羞涩,那呢喃不清的埋怨都变成了让人为之心动的娇声呻吟。 “夏尔骑士!” 有些惊讶和失望的声音在陆斯恩身后响起,陆斯恩放下凯莱儿,回过头去,居然是克拉伦斯转回来了,他身后是神情复杂的芬格尔斯。 陆斯恩没有去理会芬格尔斯的心情,微笑着问道:“克拉伦斯先生,我们扯平了。” 克拉伦斯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不……你没有打扰过我和芬格尔斯,我却是真的打扰了两位。作为歉意,我希望能够邀请二位参加今天晚上的冰上音乐演奏会,地点是伊苏河埃尔罗伊宫前欧内斯特先生凝结的冰面上。” 克拉伦斯拿出两张门票,不由分说地塞给陆斯恩转身,目光恋恋不舍地在凯莱儿身上流连了片刻才转身离去。 凯莱儿这才将她掩藏在陆斯恩胸前的臻抬起,依然急促的呼吸让她饱满的酥胸不住起伏,压抑着羞涩,睁开微颤的眼帘,水盈盈的眸子娇嗔着横了他一眼,“为了惩罚你,你必须带我去看演奏会,而且你要保证我不能被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与凯瑟琳皇后认出来。” 晚上被父亲修理了……说实在的,从小没有被父母强迫过的我,遇上天敌了。 真被俘虏了,她借着我的父母,从容地俘虏我。 第五十九章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天国(1) 凯普莱特所在的地方就是天国,这儿的每一只埃博拉猫,每一只博美波尼亚犬,每一只小小的灰色仓鼠,都生活在天国里,因为它们可以瞻仰她的容颜;可是蒙太多却看不到她。洁白的瓷杯都可以接触亲爱的凯普莱特的皎洁的玉手,从她的嘴唇上偷取天国中的幸福,那两片嘴唇是这样的纯洁贞淑,永远含着娇羞,好像觉得它们自身的相吻也是一种罪恶---- 蒙太多奥斯瓦尔多《凯普莱特和蒙太多家的儿女》第三幕第三场维罗纳圣方济大教堂 奥斯瓦尔多总是能够通过他的剧本,告诉人们一些独特的思想,他的这段剧词却和陆斯恩说过的话何其相似,“你若在深渊地狱,那里便是天国”。 奥斯瓦尔多说的是情人的情感,陆斯恩说的是专属恶魔的台词。 恶魔,擅长**人心,但有一些恶魔,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去**一个男人的心,他更喜欢掐着她的心,放在手心里,细心地呵护着,用他眼神中的温柔和情意,使得它狂乱地跳动,让它的主人主动在这颗心上标注归属。 **人心啊,无非就是要获得一种恶魔般的快感,但陆斯恩从来不觉得,**一些所谓的敌人和对手,如费迪南德,如安德烈,如修斯坦尼顿的心,能带给他任何乐趣。 大概他不会介意**一下那个长着一张比女人更美丽的脸的所谓人类始祖雅威赫的心。 陆斯恩的精力和兴趣,都放在他记挂着的人身上了,他何曾想过要展示自己恶魔地专长,折磨蝼蚁们,而且还是雄性蝼蚁们的心,爱他所爱的。无视其他的,独一无二的大恶魔,需要证明什么吗?需要让蝼蚁理解吗? 陆斯恩在想,若自己地事情被奥斯瓦尔多编成歌剧,大概将会被冠以失败的恶魔的称呼吧。擅长**人心的恶魔,除了诱惑女性,**女性,似乎没有再做什么值得他骄傲的事情了。 那又如何?陆斯恩牵着凯莱儿的手,她的手心潮湿,她总是这般羞怯而愉快,她是一个初陷入爱恋的小女人,她的心就被一份甜蜜所包裹着,沉甸甸地,在胸腔里的跳动都变得缓慢了。却感觉如此快乐,明明应该觉得羞耻。却完全被这份感觉所控制,紧紧地握着他地手,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向所有人宣示,她是他的小情人。 “真正地绅士和淑女,一同漫步约会时,都会保持着一个步子的距离。只有在私密的环境下,才会有身体上的接触。像我们这样,是放荡的塔克区风格。”即便凯莱儿露出了大半截线条修长诱惑的美腿,她依然有一份让人侧目地贤淑气质,陆斯恩自然还是一丝不苟的绅士礼服,这样一对人儿,却毫不在意上层人士们应该时刻保持的礼节。自然引人注目,正因为如此,凯莱儿的才觉得羞怯,大概周围的人都将她当成放荡的女人了吧,在许愿池和他紧紧拥抱,在安德莉亚门口被他横抱起。这都只是那些不知羞的女人才会做地事情。 都想着要陷入他的诱惑了。还在在意这些吗?凯莱儿忍着羞,却紧握着他的手。似乎生怕他甩开一样,“你是恶魔,我也不是淑女,所以我们就这样走着,像塔克区平民的约会,不是更好吗?” 她在想,如果要和他保持着一个步子的距离,那么自己便不需要凯莱儿这个遮掩自己的面纱了。 “塔克区风格,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由和奔放地风格。这样地人性,也是难以压抑的。就像奥斯瓦尔多地高雅歌剧让他获得文学大豪的宗师地位,但西奥多-德莱赛同样用他的代表作《嘉罗琳》宣示了塔克区风格也可以在文学史上占据一席之地,出身塔克区的德莱赛一直是塔克区的骄傲,他同样是一位对金钱和权势了如指掌的社会学家,德莱赛年轻的时候,也无比向往着这条路德大街的繁华。既然是像平民一样的约会,凯莱儿小姐,你能否多关注一下橱柜里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而不是总在偷偷地看我?”陆斯恩笑着道,在这条长长的大街上散步,凯莱儿小姐的目光从来不曾停留在街道两旁的商户片刻。 凯莱儿闻言一羞,在寒冷的空气中吐出薄薄的雾气,含着几分嗔意道:“你总走在我的前边,我当然要看着你,要不跟不上你的步子,会摔跤的吧?” “这个借口很有新意。”陆斯恩满意地点头。 德莱赛借着《嘉罗琳》中女主角的视角,憧憬过路德大街,害怕贫穷而狂热地向往繁华的约克区的德莱赛眼里,这条街道就是用棕色石块和深红色砖头砌成的高墙之间的一道峡谷,德莱赛认为自己就是垂死的大象,寻找隐秘的墓地,将自己的尸体堆积进峡谷。 感谢尼斯人,高的玻璃工艺让这种漂亮的材料可以装点出锃亮晶莹的落地大橱窗,来来往往神情各异的年轻人们除了会注目艳色逼人的凯莱儿以外,那些种类繁多,美不胜收的珠宝,饰,衣衫鞋帽时刻撩拨着他们心底的*,那些羡慕的眼神宣示着他们恨不得拥有一切,而当凯莱儿终于也尝试着翻看那些精致多样镂空的长筒袜,有蕾丝边和蝴蝶结的亵衣时,她却也露出了一种复杂而兴奋的神情。(“这个好看吗?”隔着用薄纱和昂贵水晶玻璃柜子,望着一套造型独特的胸衣,凯莱儿低声问陆斯恩,她的神情多少有些紧张和鬼鬼祟祟,很让人觉得她似乎在想窃取这件标价不菲的胸衣。 和一个男人一起购买隐秘的女性胸衣,这样的事情,大部分女人都有些难为情,即使是已经带着几分凄苦和哀伤将自己定位为恬不知耻,自甘堕落的凯莱 这是一家面向富裕阶层销售珍稀奢侈物品的商行。有着符合定位地奢华风格装饰,法兰乌木雕刻大家布尔制作的精雕镶钻玫瑰木商柜,赛佛尔和云周大陆的瓷器旁摆放着造型别致的珠宝,日诺曼帝国的萨克森小雕像用来展示天鹅绒或绸缎丝巾,让许多女人无法移开目光地是黎多瑙珠宝大家奥科克和奥迪奥制作的镶嵌着珠宝的梳妆用品。上千件这样的小玩意摆放在一个数尺方长的大理石基座上,基本上都是用黄金和白银,镶嵌着各种更加名贵的宝石制作而成,而这上千件小玩意作为镇店之宝只会整体出售,略微估计差不多就得上万个金币。 即使是这样让佛吉尔七区贵族们也得掂量身家的奢侈品也不是最吸引人目光的,凯莱儿所注视的这件胸衣,才是这家商行引来众多啧啧惊叹围观,在始祖诞辰日引来旺盛人气的原因。 始祖诞辰日,也有一个私下里并不光彩地别称----失贞日。在这样原本应该十分圣洁的日子,却因为众多男人能够在这个日子领到年末地奖金而有足够底气追逐女人。而和男女间的情事联系起来,借着始祖诞辰日互赠礼物。聚会的一些习俗,一对对的情人在这个日子里结合,他们相约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生一些值得纪念的事情。 这些值得纪念地事情,当然会因为凯莱儿注目的这件融合了含蓄的挑逗,内敛的*的胸衣而更加值得纪念,所以不只是凯莱儿在问陆斯恩是否好看。许多女人也在默默揣测着,自己的身段是否适合,是否会在晚上让情人眼里绽放出更加狂热的*,是否会让自己享受到更加愉悦地感觉。 陆斯恩和罗秀参加的索伦拍卖行的那次拍卖,凯蒂雅珠宝加工后十万起拍的胸衣是同样的造型。 “这是来自云周大陆宫廷的内衣,柔软细滑地丝绸料,触手温腻舒适。两条镶嵌着银钻地黑蝶珍珠链子,是凯蒂雅资深工匠的作品,它原本应该是绸缎制成地线条,设计师独具匠心地采用金制的链扣……再也没有那种内衣能有这样含蓄而富含诱惑的风情了,淡雅而不失妩媚,这是本店精心推出的商品。整个伦德也是独家销售。”一身黑白淡素色彩制服的侍女向凯莱儿介绍着。后却依然在等待着陆斯恩的回答。 “很好看,但没有几个人能穿得好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件胸衣虽然关注度很高,也有许多人有购买的*,但却不会真正购买……没有卖出去几件吧?”陆斯恩笑着向俏脸微红的侍女说道。 当着一个有一张俊俏得让人忍不住心肝儿乱跳的绅士解说私密的胸衣,让这名侍女依然有些不自然,听着陆斯恩的问话,浑然忘记了这是不能透露的商业秘密,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习惯于束胸衣支撑起晚礼服丰满挺拔身材的伦德贵夫人们,很难在穿着这种胸衣时,依然能够突出胸线和纤细的腰肢。束胸衣可以让那些养尊处优,缺少锻炼维持身材的贵夫人们掩盖住赘肉或肌肉松弛的缺点,而这种内衣却没有这种效果,它只会充分暴露出她们身材上的缺陷。”陆斯恩带着些许挑衅的目光扫过凯莱儿的身段,“没有完美的身材,只会浪费这件胸衣,它不会满足虚荣的女人,它只会为神恩赐身体的女人更添诱人的风采。” “你觉得我穿着不好看吗?”明知道陆斯恩这种挑衅的目光不怀好意,凯莱儿依然不满地恼怒道。 “我没有这么说……我并不清楚你是否也和那些贵夫人们一样。”陆斯恩怀疑地道。“你……你明明知道!”凯莱儿羞恼地道,这个人怎么能不承认呢?那天晚上,她不知羞耻地在她眼前脱去了衣衫,暴露出*的*,还被他看到了最隐秘的地方,现在他却说这样的话! “凯莱儿小姐,我们才第二次见面,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陆斯恩的手指敲打着水晶柜子,声音不大。却让一旁听着的侍女露出惊讶的神色。 才第二次见面,就一起来买这样地东西,这样的女人,太放荡了!侍女暗暗惊讶着,实在看不出来这个有着让人自惭形秽的高贵气质的女人。会是这样的真面目! 她地脸仿佛熟透了的樱桃,娇嫩的要滴出甜美的让人忍不住舔舐的果汁来,凯莱儿怎么会不明白陆斯恩的这番话会让听到的人产生什么样的联想?她咬着细白如瓷的牙齿,在陆斯恩耳边轻声说道:“我要买这件胸衣,但不会给你看到。a男人们的联想总是能让他们爆出更强烈地*,只要一想到本应该优雅端庄,被无数男人视为女神的这个女子,如同胜利女神雕像一般完美地脸庞,圆润的下颌,细致修长的白嫩脖颈。精巧惹人怜惜的锁骨,将一对有着极美形状的浑圆*裹在这样绯红的胸衣下。勾勒出起伏跌宕地乳形,还会因为珠链紧扣而让乳肉挤出一抹深不见底的沟壑,这样的女人在他耳旁欲迎还拒的诱惑,有谁能够忍受? 天生尤物,陆斯恩为之惊叹。 一个女人,顶着无数光彩照人的荣耀。让人无力仰视,只能虔诚跪倒亲吻她走过痕迹的女人,难道她就是要用这一切,渲染出她那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力吗?以及她地堕落,给人带来的亵渎女神般的快感吗? 用金链紧扣的设计可以调节尺寸,倒是不需要挑选尺码,凯莱儿并没有要求在商行的试衣间试衣。只是在颜色的选择上犹豫了一下,虽然表示不会给陆斯恩看到,但当陆斯恩地目光落在柔光黑颜色地胸衣上时,凯莱儿还是掩饰着那份娇羞选择了这个低调神秘的颜色。 仿佛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地事情,凯莱儿在支付了亮闪闪的金币之后,拒绝了商行的包装。匆匆地将胸衣塞进了包中。就要离开。 “小姐,我们这里还有与这件胸衣搭配的其他衣物。要不我们去二楼看看,这位先生可以在一旁的休息区等候。”除了亮闪闪的金币,那个在边角镶嵌着金边和银钻的蕾丝裹黑山羊皮拧包,同样宣示着凯莱儿小姐让人心跳眼红的购买力,刚完成一次大单的侍女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这位大顾客,热情地邀请。 陆斯恩笑了笑,保留着几分期待,并不要求现在就看到凯莱儿买的是什么,径直走向休息区。 “很抱歉,二楼是女性私人专区。”侍女对陆斯恩的背影解释着,如果不是要用这件云周大陆风情的胸衣招徕顾客,这件胸衣也应该是属于二楼私藏的珍品。 向往着平民风格约会的非淑女凯莱儿,在陆斯恩离去后,却迈着缓慢而矜持的步伐走向二楼,瞬间转换的气质一时间让这位侍女有些恍惚,自己要招待的是这位有着淡雅笑容,端庄含蓄的尊贵女士吗? 在为女士提供服务的商行,开辟专业的男士休息区,是伦德商圈一些高档行业的通例,这里提供着免费的新鲜水果沙拉,糕点虽然一般,但胜在种类繁多,需要付费的红酒也是著名酒庄出品,并不会让人不屑于品尝,陆斯恩走进这里,已经有两位跟随情人或妻子购物劳累的男士在休息。 微微点头致意,都不是熟悉的面孔,陆斯恩也不在意,顺手拿起一张新出的《荷鲁斯之眼》看了起来。 这张报纸依然奉行着“不着边际,以想象代替求证”的办报理念,像法兰黎多瑙圣厄斯塔什教堂里的哀怨的妇女头像原型其实是一名塔克区花街妓女,伦德的这一场大雪其实是欧内斯特先生和圣伯多禄教廷圣钥骑士团第十骑士战斗的后果,在“梅林的思索”菩提树前出现的梅林大师,是这位大师万千化身中最普通的一个,多米尼克大陆即将遭受异世界怪兽入侵等等匪夷所思的所谓新闻也占据了众多篇幅,让陆斯恩一直嘴角含笑,倒也是不错的消遣。 “陆斯恩先生?”一个男士端着两杯罗曼司香槟鸡尾酒走了过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陆斯恩抬头,微微皱眉,稍后露出一个意外和颇为欣喜的笑容,“你好,伟兹先生。想不到在这里会碰到你。前往法兰的旅途愉快吗?” 这位男士正是在前往圣格吉尔岛的司盾列号上的伊登米德兰银行投资顾问伟兹先生,他得到肯定的答复,也露出格外热情和高兴地表情,“这是我欠你的罗曼司香槟鸡尾酒。” 伟兹先生曾经和陆斯恩有过关于歌莱蒂斯会在舞后邀请谁的赌约,毫无疑问。陆斯恩获得了赌约的赌注----一杯鸡尾酒,却因为后来歌莱蒂斯的疯狂嗜血造成地恐慌而无法兑现。 陆斯恩接过酒,伟兹先生坐在了他的身旁,“司盾列号生那样令人悲伤的事情,在圣格吉尔岛上我又看到了山顶的奇迹,一时间居然失去了前往法兰的心情,直接回到了伊登。” “这次来伦德是继续休假还是公务?如果是前,我或可以做一个优秀的导游。”陆斯恩放下报纸,展示着一个伦德当地贵族的热情。 伟兹先生有些受宠若惊,他可是在最后听到了歌莱蒂斯的那句话。知道了陆斯恩是一个在西里尔区拥有庄园的大人物,让陆斯恩做他的导游。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这样地资格,没有推脱,却遗憾地道:“只是公务。回到伊登后,我才知道托拜厄斯家族整合了银行业的生意,收购了我所在米德兰银行。因为我提前结束休假,银行又只有我一个资深投资顾问。我便得到了这个美差……” 伟兹先生压低声音道:“我如今受雇于托拜厄斯夫人,你知道吗?她现在可是伦德最出风头地贵夫人了……真是想不到啊。” 托拜厄斯夫人在伊登,原来可是相当于托拜厄斯家族耻辱的女人,而现在的她,却因为儿子成为修斯坦尼顿伯爵的养子,并且马卡斯还会继承修斯坦尼顿的伯爵爵位和领地,这让托拜厄斯夫人一下子成为了比伊登托拜厄斯伯爵更尊贵的人物。 虽然说托拜厄斯夫人和修斯坦尼顿伯爵并没有说明有什么亲密地关系。但明眼人都会认为马卡斯少爷十有*是修斯坦尼顿伯爵的私生子,而托拜厄斯夫人就是修斯坦尼顿伯爵的情人,有一个伯爵夫人的头衔,是迟早的事情。托拜厄斯伯爵一个没有充分政治背景的商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修斯坦尼顿伯爵夫人相提并论。 “如果往日我多在赫伯肯黑德港湾走走,和这位夫人聊聊天。让她有个好印象。那么今天我一定能够成为她在伦德的心腹。修斯坦尼顿伯爵领地地收入如今都由她在掌握,我现在只能打理一些小生意。”伟兹先生似乎在懊悔。又有些抱怨。 陆斯恩心中冷笑,却依然不动声色:“这也是不错的差事,我见过这位夫人,是个很和善的女人,就是马卡斯少爷有些厉害。但你既然和这样的大人物有了关系,日后必然也能够实现你在佛吉尔七区购买独立别墅的梦想。” “那是莱特先生的梦想。”伟兹先生纠正道,开始和陆斯恩聊一些伦德银行业地事情。 陆斯恩在这方面并不陌生,因为他也已经开始接触克莉丝汀夫人名下地产业,他和伟兹先生聊着,心中却在思索着这无意间得到的消息,往年修斯坦尼顿地收入可都是并入烈金雷诺特家族,如今却由托拜厄斯夫人雇佣专业投资人员打理,这说明什么问题? 伟兹先生在休息区停留了一会,便和他的女伴,一个年轻的红头女子离去,银行家不缺少金币,但陆斯恩可以看到,他掏出钱袋付账时,依然有些心疼,红女子除了身上增加了一条项链外,还作为犒赏地为伟兹先生准备了一套大胆性感的内衣。 看着这个红女子几乎是挂在伟兹先生身上,不停地吻着他,说着一些让旁边侍女脸红的露骨言辞,陆斯恩不禁感叹,大概凯莱儿再堕落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在等待女士购物时,频频看怀表,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陆斯恩虽然觉得凯莱儿离开的时间有些长,但并没有因此而不耐,准备再拿起《荷鲁斯之眼》时,却现休息区多了一个再也不会让他不经意忽视的熟悉的人。 这样的人。是一个女人,一个像被打碎的水晶地女人,一个希望对自己残忍以求对别人更残忍的女人。 西格莉德,知性雅致的气质一如往昔,和侍女们同样黑白素色的制服。只是在长裙和短衫的边角多了一道金边,高挺地酥胸前挂着的铭牌同样说明了她在这家商行投资人的身份。 扭动着几可盈握的腰肢,翘挺丰满的臀部留下惊人的曲线,肉色丝袜下是黑色镂空的高根鞋,成熟而干练精明的气质,让她拥有一种使得稍稍底蕴不足的男人就会自惭行秽的强势气质。 “西格莉德小姐,我现你地产业几乎无处不在。”陆斯恩轻声感叹,真诚地赞美,西格莉德无愧于伦德商圈最负盛名女强人的名头。“陆斯恩先生,每次见到你。你身边地女士都让人惊艳。”西格莉德以同样感叹的语气赞美,但怎么听都像一种嘲讽。 陆斯恩依然坐着。顺手拿起那杯伟兹先生送的鸡尾酒,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西格莉德,“是的,西格莉德小姐确实让人心生惊艳,我总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女人。一定是神赐予人间,让男人们不至于太轻视女人地存在。” 西格莉德微微羞怯地避开陆斯恩的目光,从地理位置的角度来说,她现在也确实是陆斯恩“身边”的女士,陆斯恩的意思似乎是她在自夸自赞。 在休息区服侍的侍女们自觉地离开,她们很容易就看出,提供给她们优厚待遇的西格莉德小姐。有一些私密地话题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西格莉德坐在了陆斯恩的对面,她稍稍侧着身体,双腿并拢,小腿斜成六十度角,不会让裙底的风光暴露在正对着她的陆斯恩眼前。 她曾经想让他品尝自己的身体,她被他恶魔般的气质。绅士般地风度。艺术家地品味和手艺所征服,而现在她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个男人。 他很简单地就用满足她愿望的手段摧毁了她在他面前地尊严。看着他微带笑意的目光,西格莉德觉得自己仿佛是脱去了层层伪装,*裸地暴露在他眼前,没有一丝隐秘和羞耻能够挽救。 她有一张精致的脸,美丽的如同水晶,是需要小心呵护的美丽,她的身体丰润,却同样有着一种让人想要揽入怀中怜惜的冲动,她的大腿修长,小腿紧致,还有那微带怯弱的眼神,让陆斯恩回味着曾经在索伦拍卖行幕布后的楼梯间生的香艳**片段。 这是一个和菲兹捷勒大船酒店女间谍佩姬同样来自法兰凯尔维尔的女人,她虽然有着和佩姬天差地别的身份,但却未必有比佩姬更轻松的生活。 “陆斯恩先生,感谢你的光临,你的女伴非常美丽,本店的许多商品唯有她这样的女子才能够充分体现出那种独特的美感,待结账时,我会吩咐她们给一个较低的折扣。”说完,西格莉德匆匆起身,在他那带着些许怜惜的目光下,西格莉德却觉得无地自容。 “西格莉德……”陆斯恩叫住西格莉德,在她经过时,拉住了她的手掌。 西格莉德身子一颤,软倒在座位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分明是一个自己无法面对的男人,他带给她的羞辱,让她原本就冰封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男人的身影。 “我让雅兰斯转告你,我给你的许诺依然有效。我可以让你实现一个愿望……”陆斯恩松开那细嫩柔滑的素指,没有去看慌乱的女人。 他的嘴角并没有带上一贯的笑容,他望着角落里盛开的翠绿麦斯花,罕见的绿色花瓣散着清新的芳香,他轻轻敲打着酒杯,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西格莉德轻笑一声,心中涌上一丝苦楚,脸上的笑容却有了几分妖娆放荡的味道:“如果我的愿望还是让你要了我的身子呢?” “自甘堕落吗?或是我无意间的诱惑?这真是一个恶魔的行径。”陆斯恩的声音淡淡地,他转过头来,望着她的目光并没有嘲讽或戏谑的味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愿望,我可以为你实现。” 西格莉德先是一愣,然后放声大笑起来,眼角滴落大点的泪水,却朝着陆斯恩扑了过来,“什么时候可以实现呢?要不现在?你的女伴还需要一段时间,她正在参观我的收藏,五楼是我的私人房间,怎么样?” “比较起这个一时欢愉的愿望……我也可以还你自由之身,让你不再拥有那危险而黑暗的身份,成为一名真正的,纯粹的商人。”陆斯恩搂着她的腰肢,喷薄的成熟女体芬香,并没有让他产生不适合的*。 西格莉德投入他怀中的身体僵硬了片刻,“你……你说什么,我有什么危险而黑暗的身份?” 陆斯恩不去理会她这慌乱的掩饰,“歌莱蒂斯在最近一段时间,都无暇顾及法兰在樱兰罗帝国的间谍网,而且她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重视这个她精心打造的间谍网。歌莱蒂斯纵然还有些难以驯服,但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不会拒绝。” 西格莉德身体一软,完全倒在他的身体里,眼神无力而惊慌地望着他,抖动的眸子像受惊的牝鹿。 “你这样子还能做一个统领伦德法兰间谍的头领吗?这时候你的第一反应就算不是杀人灭口,也应该将我抓捕起来审问,然后尽力弥补身份外泄的危机吧?”陆斯恩揶揄道,轻轻地抚摸着西格莉德的丝,歌莱蒂斯纯粹是出于兴趣和野心,西格莉德却只是无奈。 西格莉德现在的样子更像是窝在他怀里寻求保护,她无法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总觉得他很可怕,是极其危险的人物,这也让她失去了一个间谍的本能。 “两个愿望,第一,让我要了你的身体,享受肉欲的狂欢。第二,完全切断和法兰间谍网络的联系,你将成为一个自由人,即使你出卖法兰情报,歌莱蒂斯也不会在意,但我觉得你不会如此愚蠢。”陆斯恩微笑着,魅惑的声音仿佛将她缠绕起来,深深地陷入两种诱惑的*之中。 西格莉德闭着眼睛,平复着心情,她深吸了一口气,却让涨挺的酥胸在陆斯恩的胸前几个起伏,跌宕间的磨蹭让胸前敏感的蓓蕾隔着衣衫有了些许让她羞怯的反应,慌忙站了起来,再也没有刚才佯装的那份放荡 第六十章 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国(2)玩弄,还是爱抚,你感觉不到吗? 用棕色条纹大理石堆砌的壁炉里燃烧着火热的红檀木炭,清雅的香味缭绕在不大的休息室里,营造出一种舒适闲暇的环境,仿佛不经意地闭上眼睛,就会在这里度过一个暖暖的冬日午后。 洛可可时代的家具标志着奢华风格的极致,镀金的铜件雕饰镶嵌在窝钉沙的手靠和横背之上,花梨木的细线纹饰使得原本沉重的沙变得轻佻起来,仿佛它会随着人斜斜靠在上边轻挪身体而像秋千一般荡漾。 对过的墙壁上有华铎的画作《飘荡在弗拉戈纳尔的秋千》,正是洛可可轻松愉快的爱情游戏小诗风情,秋千上的女士,是一位富有贵族的情人,也是这个时代女士们普遍愿意扮演的角色。 “卖弄风情,表现出一种既天真又成熟的类型,是洛可可风格时代最崇尚,最富有魅力的女性。她们习惯用天真的姿态来巧妙地达到自己的目的。飘来荡去的秋千代表着女士们纠缠在情人间,却不会受到直接的纠缠。看看她飘舞的衣衫,随时会被风卷起的裙摆,她明明在卖弄自己迷人的裙底风光,她天真的眼神似乎感觉不到她的这种轻佻对男人的诱惑,这样的女人,总让我联想到你。”陆斯恩有些疑惑地说道,旋即释然笑了起来,“可你明明不是这样的女人,你是正好相反的类型。你看似妖媚入骨,却在心底里潜藏着一份纯真如水晶的渴望。这样的女人。大概才真正值得珍惜吧,她们不适合做一个诱惑妩媚地情人,却能够成为一个男人义无反顾地为她付出一切的妻子。” “我应该感激你吗?陆斯恩先生,当你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会觉得你看透了我地心,想保护自己,隐藏自己,却找不到可以遮挡你眼睛的纱巾。你分明是这样的无礼,却要让人对你生出一份知己交心的感激。我宁愿做你的情人,你完全不需要,却要告诉我,我值得一个男人义无反顾地付出一切。我是这样的好女人,你又用轻佻的态度拒绝我。仿佛在说一个妻子,其实还不如一个情人。”西格莉德冷静下来,眼眸中一片湿痕。“谢谢你,第一种选择我已经不需要了。” 西格莉德有过那样的冲动,只求一时间让他拥有。但她却知道,如果真的生这样地事情,她会完全无法自拔,只是靠近这个男人,就已经让她深深地陷入一种复杂的感情之中,如果真的品尝到了他所带来地狂欢,她不知道自己会达到一种如何疯狂的地步。 自从他在索伦拍卖行的幕帘后,用那蕴含着恶魔般堕落力量地手指给她带来纯粹的身体的快乐以后,她的身体仿佛就无法再受到她的控制,每个突然醒来的午夜。总是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往着那种罪恶羞耻的快乐中。 西格莉德并不想让自己完全成为*的俘虏,她望着陆斯恩,湿润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带着一丝期待和渴望,如果这个男人真地能让自己脱离那危险而黑暗的世界,即便是破碎的水晶,在阳光下依然能够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陆斯恩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签字笔。从桌案上提供的纸札中抽出一张。用好看的艾瑞亚字体书写他要求歌莱蒂斯所做的事情,在最后画上了《死魂经解》第五页中的图案作为标注。 “将这个送给歌莱蒂斯。相信你能够在最短地时间里送出去。”陆斯恩想了想,又在信札上释放了一个神术耶米利哀歌封印系地小结印,只有同样精通此系的歌莱蒂斯才能够解开,不至于因为信札遗失或被泄露内容而暴露出西格莉德地身份。 看着信札上的文字在结印中隐去,变成一张纯白干净的素纸,西格莉德微微露出几分惊讶,这个男人居然还会神术! “感谢你的上司歌莱蒂斯公主,如果不是她,我还不会这一手。”陆斯恩顺手将信札塞进西格莉德的上衣领里,望着华铎的名作,轻松地笑道,“当人们再也无法从前文艺时代的巅峰中突破时,他们陷入了为艺术而艺术的疯狂之中,却忘记了洛可可随性优雅的画作,早已经让我们见识到了一种不需要任何理性鉴赏能力,而无所拘束的感官满足和快乐的风格,已经是最纯粹的艺术表现了。西格莉德,忘记过去吧,就像华铎的画一样活着,让你在伦德所扮演的角色,成为真正的你,即使只是外表优雅的世界,黑暗和危险褪去,它们和你已经毫无关系。” 西格莉德紧紧地捂住了胸口的信札,将她的世界捧在手心。 “西格莉德女士,客人要求三折的价格。”侍女在片刻后过来通报。 西格莉德机械而僵硬地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女士,是三折……”侍女不可思议地道,即使是利润极高的奢侈品行业,三折也是自亏的价格了。如果不是那两位客人已经在店里消费了一个大单,而那位男士也信誓旦旦地表示西格莉德小姐会应允这个价格,侍女一定不会搭理客人提出的这种近乎勒索劫掠的价格。 “他给了我一个世界,我可以给他一切,三折又怎么样?”西格莉德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理会这个侍女,走出去亲自接待她最重要的顾客。 “凯莱儿小姐,请原谅我的唐突,我是本店的经理和投资人,西格莉德-冈萨雷斯。”走出休息室的西格莉德,抹去那份欣喜和难以置信的神情,即使心中依然雀跃颤抖,脸上却恢复了精明干练的气质。 凯莱儿挑选了许多有趣而精致的小物品,就如同她一向的品味。虽然没有刻意地去选择昂贵地商品,却依然成为了这家商行单日最高消费的顾客,得到商行的主人亲自接待,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她和西格莉德轻轻握手,歉然一笑,“他一定要求三折,很抱歉,我知道这个价格会让你很为难。” “不,没有任何问题。只需要我签字就可以了。”西格莉德利索地在账单上签字。 凯莱儿惊讶地看着这位明显不是因为脑子被查理国王地大锤击昏了而同意疯狂折扣的西格莉德小姐,疑惑地看了一眼陆斯恩,难道真的如罗秀所认为的那样,陆斯恩是个到处勾搭女人的浪荡男人? 天色尚早。付款之后这些商品依然寄存在商行,因为这几天整个路德大街的商行都是通宵营业,倒不用掐着时间来取东西。凯莱儿的脸上浮现出一层不愉之色,拉扯着陆斯恩走出了落地玻璃大门。“说,是不是在我离开的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勾搭上了这个西格莉德小姐。”眉角微微扬起,秀挺地鼻翼里出轻轻的哼声,玉人薄怒的模样没有让陆斯恩着急辩解,看着她地目光却愈缠绵深邃。 小女人的姿态别有一番风情,更何况陆斯恩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那位夫人的影子从凯莱儿身上剥离出去,他甚至觉地,即使是真正的女神,也不会给他更满足的成就感。 “勾搭这个词,只有憧憬着爱情,纯粹地陶醉在恋爱中的凯莱儿。才会使用。如果是我所仰慕着的那位克莉丝汀夫人,一定会含蓄地说:西格莉德小姐也成为恶魔的俘虏了吗?”当她习惯了凯莱儿这个身份,沉迷于其中时,陆斯恩却开始撩拨她心底的禁忌。 她的身子微微一颤,看着他那仿佛要将她吸进去的幽深眸子,羞嗔着道,“说好了今天你是我的情人,你还在想什么你仰慕着地克莉丝汀夫人。你就不怕我生气吗?” “如果我要告诉你的是。凯莱儿也好,克莉丝汀夫人也好。我都贪心地想要得到,你介意吗?”陆斯恩捏着她在冰冷的空气中有些凉的指尖,放在胸口,让她感受着那应该属于克莉丝汀夫人最心爱的女儿的心跳。 冷风吹起她斜在胸前的丝,露出纤细的肩臂,却因为那份肌体柔润地线条入水,而没有显得单薄,粉颈和锁骨附近如雪地肌肤雅致巧秀,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拥挤着胸前地丰满,露出绵软的乳肉溢满。 他的心跳如此强健有力,每一次的跳动,好像都将他胸前紧绷的肌肉送入她的手心,触手温热,传来阵阵让人想要投入她怀中安心闭上眼睛等待他拥抱的感觉,她羞红着脸,有些无奈,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忿地推开了他,在覆着薄雪的大街上小跑着离去,留下一串粉亮的娇笑,“你连凯莱儿都没有得到,还在想着别人吗?小心都得不到。” 午后的天空渐渐昏暗,阴云遮掩了如光雾般的日,片片细细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在清扫过的路德大街,棕红色,黑灰色,亮白相间的条纹地砖,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片,凯莱儿的鞋跟落下点点脚印,凌乱地在雪景中添了一分活泼。 女人,如此美丽,女人,如此让人心动,陆斯恩看着她的背影,苗条修长的身子有着柔润的肩,随风飘散的鹅绒披肩遮不住纤腰,黑色柔光的绸裙紧绷出浑圆饱满的臀线,她稍稍侧过身子,伸出手指轻抚着一座石雕上的积雪,仿佛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大声地笑了起来,有些放肆地自然,胸前两团丰盈起伏跌宕,勾勒出更加引人深陷其中的曲线,她犹如洛可可风格建筑大师雕琢的饰品,将c形和s形的形状运用的精致完美,是无法越的艺术巅峰作品。 “应该学会感激,即使是以神之敌为荣的恶魔,在感悟着这样的美丽,这样的女人时,依然要感激神,他所创造的女人,是多米尼克大陆最动人的存在。”陆斯恩跟在凯莱儿的身后,仰望着天空。心怀真诚地感激,在这一刻,哪怕是再虔诚的信徒,也不会像他这样感谢神。 前方的凯莱儿突然停下了脚步。有些茫然地回头望着陆斯恩。 陆斯恩走过去,妙不可言的娇俏人儿用指尖拨开唇边地丝,轻声问道,“如果是真正的情人,在约会的时候,除了用餐,欣赏歌剧,音乐会,散步。逛街购物,还会做些什么?” “大概还会做那样的事情吧。”陆斯恩指着偎依在街角小亭里的一对情侣。 凯莱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男子正将他的情人拥在怀里。手臂环着她柔软的身子,嘴唇轻轻地贴着颈侧,两人细细地厮磨着。片刻之后交颈而吻。 “怎么能在大街上做这种事情!”凯莱儿惊呼道,似乎在怒斥着这对男女的不知羞耻,声音中却隐约着有几分兴奋。 “如果你去过塔克区地花街,你会觉得他们现在纯洁的像七八岁的小男孩小女孩。”陆斯恩再看了一眼,总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眼熟,而这对情侣也因为凯莱儿地惊呼而分开来,男人转过头来看着凯莱 面对凯莱儿这样的绝色尤物,大概没有几个男人不会为之惊艳,但陆斯恩却现,这个男人在惊艳之后变得十分激动。居然拔腿跑了过来。 一个戴着礼帽的绅士,甩开手杖和他地情人,衣襟被亭子上的衣挂扯破,他也毫不在乎,覆盖着薄雪和碎冰的街道没有让他放缓度,仿佛他正要追捕那个欠了他好几万债券的原珠提供商。 凯莱儿睁大着眼睛,懵懂了片刻,慌忙地躲到了陆斯恩身后。 她不会忘记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在她成为凯莱儿的第一个晚上。就见证了她的放荡行径,她妩媚的风情诱惑着这个男人。从他的手里骗来了两张《瑞文之舞》的门票,和陆斯恩一起欣赏了一次民族舞蹈的盛宴。 鲁宾先生,这个因为好色而付出了小小代价地男人,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那是他人生中的耻辱,被一个看似纯真的少女骗得团团转,鲁宾先生早已经下定决心,再看到这个女人,一定会让她品尝他从埃博拉商人那里学来的绝技。 “好漂亮的怀表,先生,这是凯蒂雅触碰的几年珍藏版吗?真是漂亮啊,先生你真是有钱人啊。我也喜欢凯蒂雅的珠宝,但可惜太贵了,我现在想去看《瑞文之舞》,可惜都买不起票。”鲁宾先生喘着气,跑到了站在那里似乎惊慌失措的陆斯恩与凯莱儿身前,仿佛抓住了对方了不起地把柄似得笑了起来,复述着凯莱儿曾经和她地对话,“这位美丽的小姐,你还记得你说这些话时,站在我身前,一身红裙,戴着廉价珠宝地样子吗?” 凯莱儿慌忙摇头,躲在陆斯恩身后,偷偷从他的肩膀后探出头来,眨着眼睛,怯生生地看着鲁宾先生。 可怜的凯莱儿,第一次被恶魔诱惑,做出了最丢人的事情,现在终于要付出代价了。她紧紧地捏住陆斯恩腰肋间的肉,轻轻地推着他。 “我对你可是记忆犹新,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你怎么说来着?”鲁宾先生昂着头,戏谑着道:“我非常喜欢,但其实我只是想看看珍,这位舞蹈大师是我一直崇拜的人……我听说这次演出特别制作的演出票上有她跳舞时的样子,我只想看看演出票,就满足了。太感谢你了,我会支付演出票和甜点的钱……瞧,多么单纯而矜持的女孩,她是如此地热爱舞蹈,感动了一位善良慷慨的绅士!” “对不起……对不起……”凯莱儿见陆斯恩不为所动,脸颊上涌起的潮红让她恨不得掀开几块地砖钻进去。 “然而这样的一个女孩,却是一个骗子,太让我失望了!我拒绝接受你的道歉,我要通知巡骑警逮捕你!维纳多银色大厅的那位检票员会为我作证的,一场拙劣的骗局,利用了一个有身份的绅士的同情心,这样的行为会让你们两个在监狱里有充足的时间完善你们地演技。”鲁宾先生左右张望着,看到一名拿着警棍的胖乎乎的警察正往喧哗着的这边注视。 凯莱儿也同时注意到了,让陆斯恩惊叹地是,她突然抬起她修长紧致的美腿。将鞋跟重重地踩在鲁宾先生的脚背上。 “嗷……” 受伤的野兽嚎叫响彻了路德大街的上空,三寸高的鞋跟,根据多明尼卡神学院女性研究专家的数据可以说明它的伤害力,鲁宾先生脚背承受的压力。居然相当于一头南埃尔法大象踩下来地力量! 鲁宾先生跌倒在雪地上,他再也无力指证什么,人们围拢过来,凯莱儿拉着惊骇的陆斯恩疯狂地跑开! “你让我觉得,这是我第一次认识你,亲爱的凯莱儿,你这一招太漂亮了!”陆斯恩连连惊叹,“如果你能够换一个地方,那就更完美了!” “什么地方?”凯莱儿大口喘着气。喷出丝丝薄雾,带着些许甜香散在空气中,一边跑。一边不忘求教陆斯恩。 “当然是他地双腿之间,这会让鲁宾先生穷一生之力也不会放过你。”陆斯恩跟着她,任由她拖着他的手掌。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款摆动地纤腰下是不停地扭动着的圆臀,绸裙摇曳,更显露出双腿的苗条美丽,赏心悦目。 她突然回头,留给他一个让人意乱情迷的妖娆眼神,“我如果这样对你,你会不会一生都不会放过我?” 路德大街由伦德市政府协调扩建,整齐的商铺分布在大街两旁修建的长条形大楼底层,二层也有一些商铺。人流减少了许多,陆斯恩和凯莱儿跑到了二层,避开人群,钻进了阴暗的楼梯,躲到了空无人烟的第三层。 如果只是躲避,并不需要跑到这么僻静的地方,陆斯恩握着凯莱儿的手,突然将她顶着墙壁拥抱入怀里。她惊呼一声。身子有些软,情不自禁地紧紧地抓住他地手臂。剧烈的跑动让她吁吁娇喘不挺,蕾丝小上衣垂下,裸露出深邃沟壑两旁洁白的乳肉,细密的汗珠泛起一片剔透如水晶般璀璨的光芒,覆盖在白皙细嫩的酥胸前,急剧起伏间一停一松地挤着陆斯恩的胸膛。 “我不会给你那样的机会……但我也不会放过你。”陆斯恩挑拨起她圆润地下颚,看着那微颤地柔润红唇,低声说道。 喘息声未平,她柔软无力的手指无力推开她,她心慌意乱地,似乎在期待,又感觉有些惶恐,似乎经受不住他炙热地眼神,身子瑟瑟抖,柔嫩的粉唇紧紧地闭紧,长长的睫毛,掩盖着半睁半闭的眼帘。 “你……你……你要怎样?”凯莱儿只感觉他的目光让自己全身热乎乎地,一阵阵地暖流在身体地流动着,仿佛要将她融化,耳朵里只听到不只是他还是自己的剧烈跳动着的心跳声,无助的语气却仿佛在诱人犯罪,任人摆布的姿态非旦没有了惹人怜惜的味道,却更让人想要紧紧地将她揉入身体里。 妖媚的女子窝在怀中,鼻中闻着一股比雪慕叶香更清淡优雅的撩人体香,手臂紧紧地环住,手掌抚过她紧张地绷起的后颈,落在那柔软的腰肢上,轻轻地一用地,低呼一声,温柔腻人的鼻音带着哼哼声,仿佛在拒绝,又似乎在迎合着。 柔滑的绸裙几若无物,他收拢手臂,触感温热舒适,一手拨开她唇边几缕湿润的长,看着她眼眸里湿润的烟波如雨雾,低下头去,脸颊厮磨着她耳鬓间的丝,她却出低低的呻吟,如同被主人抚摸着的猫在撒娇。 “凯莱儿,我教你做情人会做的事情,就像鲁宾先生和他的情人那样……”听着她娇腻的鼻音,陆斯恩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一丝丝的热气落在她如玉温润的耳垂上,渲染出一片片的绯红。 “不……我不要……” 话音未落,却仿佛吞了回去,她的身体一颤,仿佛要晕过去,耳垂上感觉到了他热烫的唇,他的唇夹住了她软润的耳垂,一点点的湿润气息是他的舌尖,他轻轻地舔舐着,美妙的触感如潮水般涌来,一浪一浪,一波又一波,将单纯的凯莱儿淹没,她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眸子紧闭着,浑身无力地依偎着她,那唇间的热量仿佛要将她融化,“这……是怎么回事……难受死了……” 有着成熟的身体,却敏感之际和处子没有分别的凯莱儿出*的呜咽声,折磨人的喘息声,仿佛要逼着她嘶声呐喊的**感觉一阵阵地从耳垂边上传来,她无法忍受这种感觉,却又不忍放弃,“刚才……他们不是这样的……” 她的身体紧贴着他,让他感觉到胸前难以置信的弹性,这样的拥抱却让陆斯恩觉到了一点点的不同,和在许愿池前的拥抱相比,他能够更真实地感觉到她胸前饱满沉坠的丰硕,他片刻之后就明白了,凯莱儿在西格莉德的商行,已经换上了那含蓄诱惑的云周大陆风情的胸衣。 “不要着急。”陆斯恩轻声道,突然放开她的耳垂,静静地看着诱人品尝的凯莱儿。 感觉到一阵怅然若失,凯莱儿不敢睁开眼睛,却现耳垂间留下的美妙感觉依然如此清晰,她轻咬着嘴唇,睫毛颤抖着带起眼帘,水盈盈的眼眸里晶莹欲滴,“你这样对我……是在**我吗?像所有的男人对待女人那样,像鲁宾先生对待他的情人那样吗?” “像男人**女人一样,你是我握在手心里,拥在怀抱里,准备接受我抚弄的凯莱儿,**你,是因为你准备堕落……”陆斯恩侧着脸,在她脖颈间闻着诱人的体香,喃喃道:“如果不是这样,也可以称为爱抚,是**,还是爱抚,你感觉不到吗?” 哎,从牵手,拥抱,到吻,一路走来,凯莱尔mm终究要被邪恶的lunet推倒了,就在明天。 第六十一章 地狱的风景 带着颓废和淡淡哀伤的喘息呻吟回荡在静寂空旷的楼层,显得幽远而神秘,那是有高贵和荣光头衔的女子所拥有的矜持**。 “你知道我最喜欢的句子是什么吗?”凯莱儿挺细的弯眉有着哀怨贵夫人般的惊怯,看着他的目光,仿佛是在一片浓雾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归路,便无奈地停驻于其中,等待着那清凉朦胧的雾气散开。 陆斯恩依然拥着她,温热的身体散出淡淡的香气,在这寒冷的冬日,驱散着周围觊觎着的凉风,轻声吟诵着她最喜欢的词:“你的牙齿分开熟透了的果子,你在心中对它说:你的种子将活在我的身体里,在我心中绽放出娇嫩的绿芽,你的香味将成为我的味道,我们将一同愉悦地度过余生所有的岁月。” 晕红的脸颊上飘荡着如薄雾般的迷茫,笼罩着她,哀伤,凄苦,痛楚,悔恨的思绪在她那双眼睛里,在她低低如泣的声音中缠绵,“我就要这样把你的种子活在我的身体里,就有这样一次的愉悦,就能让我安然度过所有余生的岁月……” 她的眼角流淌着氤氲成云的水雾,静谧的空旷楼层里唯独能听到热烈的心跳,她的哀伤如水,倾泻出来却像小提琴上那最容易奏出令人悸动音调的弦,他静静地看着她,凯莱儿如优银香花般绚烂的唇有着荡漾的水色光泽,一汪雪水融化带着冷,带着凄凉的眸子,吸引着他的唇,轻轻地粘上湿润润的睫毛,将哀婉的水雾。一丝一缕地吸进了他的唇间。 他吻着她地眼帘,她的鼻子,在缓缓的挪动中,可以听到她慵懒而低颤的呢喃。她低吟一声,仿佛那流淌地泉水在一窝山石的坑里终于积累着溢出来的一层薄瀑,他渐渐靠近那柔嫩的樱唇,粘在了一起 她的身体僵硬着,却又若寒风中飘逸的雪绒,带着肆虐的疯狂,大片的雪在撬开的窗中闯了进来,她被这样冷清地天气所冻住了,似乎只能感觉到那片唇上传来的热气。她闭着眼睛,在低回婉转的鼻息咻咻中,沉沦入似乎是魂牵梦绕的情景,她的手指扣住了他的手臂,她温顺如埃博拉软毛猫,在恬静的温情中昏昏沉沉地,仿佛是那《飘荡在弗拉戈纳尔地秋千》中的女子。如痴如醉地沉沦。 她的唇微微有些凉,粘上去之后,却是一片温热,在这样仿佛春日里暖风抚体的滋味中,他的唇包容着她地唇珠。如酝酿许久绽放的花骨朵,却又被收拢,他灵巧的舌尖探进她的唇瓣之间,没有任何经验的她茫然不知所措,她不懂如何释放在花萼中欲绽却被压抑着的情绪,越来越热烈的气息却让她鼻息里呼出的气味都带着了浓烈的体香,温腻动人,包裹着那个拥抱着她的男人。 渐暗渐冷地楼层里,冷风穿过,从这头到那头。出冷漠的呼啸,窗外的天色近墨,霓虹灯如同花街女子涂抹着廉价亮膏的唇,一闪一闪。 她的牙齿仿佛被他的舌所融化,无力地分开,任由那仿佛带着毒,如蛇般的舌尖闯入,在她的口腔里肆虐着。劫掠着香津玉液。寻找着那依然蛰伏着地她地舌。 凯莱儿想起了远东次大陆里的蛇崇拜,妖异而剧烈毒性地蛇。大概就是他的舌给凯莱儿的感觉吧,她恐惧着,却敬畏着,无力地拜服在这条蛇吐着的舌刺前,任由他将那毒液传给她,被这样的毒侵蚀着身体,每一个部分都被他所腐朽,渐渐地麻木于莫名的欢愉中,醉晕的神经割断了心脏的跳动,她的身体轻柔的如这飘飞的雪絮,她颤颤巍巍的睫毛抖动着,脉脉的眼神空洞的只有他那张熟悉而妖魅的脸。^^ 渐渐地,他的舌缠绕住了她的舌,起起落落地湿润润地让她领会到那亲密无间的微妙情感,初榨的霞多丽葡萄,才能酿造出最纯正的香槟酒液,初次的吻,才能让她释放出最温柔的缱绻,甜香的舌尖醉人的馨香,让他忘记了挑逗,忘记了撩拨,只觉得要痴迷于她所带给他的温暖,让他想起了赫伯肯黑德港湾那白白的一线潮远远地涌来,拍打着白色的海岸,如同她的舌和着他在湿滑的唇齿间吞吐…… 呼啸的风疯狂地来,又悄悄地离去,留下一段段呜咽着的哀嚎声,她的丝仿佛狼神眷顾的小麦卷起的浪,撩在他的脸颊上,这样的冬季,燃烧起的凯莱儿,不像是陆斯恩改装的散热片,依然是那熊熊火焰炙热的壁炉,她绯红的脸颊被点燃了起来,浮动着的迷雾已经驱散,却已经被毒所引诱的心底贪欢的*跳动着,无休止地索取着,她似乎要真的如纪伯伦《先知》中的这段深情款款而微带残虐的话一样,用细碎的牙齿轻轻地啃噬着他。 她的牙齿稍稍用力,咬着他的唇,流出淡淡的血迹,一丝丝地陶醉着她的唇,在细微的唇纹间蔓延开来,她嫣然一笑,妩媚而妖异,秋水盈盈的眸子却有着一份让人不忍直视的酸楚,依然靠着他,在一个只能看到他的距离里,吐气如兰,“陆斯恩,这就是地狱的风景吗?” 陆斯恩笑了,似乎心醉神迷于她的写意之中。 “让我下地狱吧!我的恶魔……”如啜泣,又如呻吟,她的目光迷离中带着一份让人心惊的慌乱。 凯莱儿默念着坦世丁《天堂曲-地狱之门》,心愈火热,目光愈*,香舌更加缠绵,她是如此的愉悦,又是如此的痛苦…… “从这里走过,进入痛苦之城, 从这里走过,进入永世凄苦之深坑, 从这里走过,进入万劫不复之轮回, 罪恶让那崇高的第七王座轮回君主, 过去,今在,未来永存的他, 创造出的地狱, 在他之前,创造出的东西没有别的,只有万物不朽之物, 而地狱也同样是万古不朽,与世长存, 抛弃一切希望吧,你们这些由此进入的人” 她近乎昏厥,她的身体被冷风吹的凉,陆斯恩横抱着她,离开了幽暗的楼道,走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还不够。”凯莱儿娇嗔着道,她毫不掩饰自己的贪欢。 “荒芜的楼道,阴冷的寒风,真让人联想到地狱。”陆斯恩轻轻摇头。 “我不需要你的爱抚,我只想让你**我,一日的情缘,难道不是**与被**吗?我的恶魔,你想怎么**我都行,我不在乎,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好……”她搂着他的脖子,声音飘忽如凋零枯败的枫叶。 陆斯恩搂着她的腰肢,轻柔地舒展开来,他默然不语,堕落的凯莱儿啊,要褪去那属于你的荣光,从高高在上的贵夫人变成婉转求欢的少女,真的就是简单的**与被**吗?一日的情缘,不会牵扯出更多的孽情吗?一夕欢愉之后的凯莱儿,沉沦入地狱,就再也不见天日吗?亲爱的凯莱儿,你怎么能忘记你身旁的恶魔,是一个能让地狱成为你渴望的天国的存在呢?堕落,沉沦,只不过是被他俘虏而已,更加无法自拔地被*掌控着,这才是地狱的迷人之处,这才是陆斯恩所想要的地狱中的天国。 冬日伦德的午后,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接近了黄昏,路德大街两旁的商铺被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光芒点缀着,中心广场钟楼传来雄浑惊人的报时声音,一声声迟缓而不容拒绝,向人们宣告着路德大街最繁华的时刻已经到来。 夜晚的路德大街,荟萃着各路的人流,准备前往维纳多古典剧院的绅士淑女们穿过这里,精灵之森剧团的演出将会在最近的几日达到*,据说《王:马克斯威尔大帝》这一经典剧目将在始祖诞辰日当天上演,现在的演出票已经销售一空。至于穹顶大厅和银色大厅却在今日空了出来,因为最顶尖的乐师都会参加今天伊苏河上的冰上音乐会。 陆斯恩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还不到赶去埃尔罗伊宫的时候,大魔法师欧内斯特施展魔法凝结的冰面,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会参加的音乐会,无疑是这个冬天最高层次的表演盛会了,能够参加的无一不是伦德显贵,克拉伦斯又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够拿出两张演出票呢?那大概是他原来准备和芬格尔斯参加的吧,既然他拿来送人,一定也没有自己不去的道理,只能说明他随时还可以为自己准备两张,或他去欣赏完全不需要演出票。 第六十二章 水晶鞋 凯莱儿知道克拉伦斯是谁,陆斯恩也能够猜到,但他对凯莱儿的那点点惊艳和爱慕,却让陆斯恩啼笑皆非,克拉伦斯毫无疑问会尝试着接近凯莱儿,当这一晚之后,美艳绝伦的新月王朝埃博拉皇室公主却悄然消失,克拉伦斯大概会不厌其烦地想通过陆斯恩再见一见她吧。 这是个麻烦,但最大的麻烦还是凯莱儿要求参加音乐会,却不能让凯瑟琳皇后和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现她们的密友。 在冬日的雪色之中,酡红的脸颊却犹如春日里绽放在夏洛特庄园前庭的桃花,散放着芬芳的清香,娇俏可人的模样,和所有沉入爱海的少女没有任何区别,这样的凯莱儿,像芬格尔斯又或是克拉伦斯这些曾经见过克莉丝汀夫人,却不是太熟悉的人是不会联想到克莉丝汀夫人的。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呢?在陆斯恩所知的过往中,不管是曾经在范轮铁恩古堡,还是在夏洛特庄园,这个有着“帝国第一荡妇”之名的可怜女子,却无数次地和克莉丝汀夫人促膝欢谈,陆斯恩毫不怀疑,如果结束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在麦克斯侯爵身体下淫欲惨痛日子的背后还有一些心惊的阴谋和血腥,那一定会有克莉丝汀夫人的身影,他不只一次以幼龄童稚的模样出现在克莉丝汀夫人和葛洛仙妮的谈话地点,听到葛洛仙妮的哭泣和诉苦,以克莉丝汀夫人的手段和能力,为她的好友解决痛苦,并非难以接受。 正因为这两个女人的亲密关系,即便凯莱儿和那位女神般的克莉丝汀夫人有多大的差距,如果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早就察觉到了隐藏在夏洛特庄园那位贵夫人心底地不安分和轻佻少女般的躁动。()未必不会一眼就看出凯莱儿的真实身份。 凯瑟琳皇后也不会是个简单的女人,比起声名狼藉地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凯瑟琳皇后只怕更能够理解这位凯莱儿的出现。她们一样的高高在上,同样的有着被世人羡慕夸赞的看似美满的婚姻。也同样有一个强势而无法掌控他们心思的丈夫。 女人们的友谊,永远都不会高于她们的爱情,若要探讨人性,这绝对是个不容错过地话题和论点,陆斯恩也相信,凯莱儿的秘密,对她的密友们保守总比要泄露更安全。 只是让她们知道了又如何?向安德烈公爵泄密?向全伦德的贵族们公告克莉丝汀夫人其实也和所有贵夫人一样,和她的扈从骑士暧昧不清? 陆斯恩望着俏立在风中的凯莱儿,雪花落在她绒细的丝间。细细地抖动,丝绸裙摆被牵扯着斜斜地露出修长丰满地双腿,露出温柔的笑容,和这样一个女人,在伊苏河的冰上,聆听这个时代最顶尖音乐大师们的协奏,绝对是一件不容错过的事情。 在凯莱儿心中。带着偷欢性质地**,大概是见不得人的,所以她才会觉得和陆斯恩一起出现在众多昔日的好友面前,会是一件羞耻而刺激的事情。 “这是你我欢乐的时光,自然是无惧于旁人的眼光。我们所要享受的,是彻底的欢乐,而不需要畏畏缩缩地逃避什么,所以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眼前吧,让凯莱儿的惊艳,彻底震慑住那群愚昧鲁钝的东西。”陆斯恩牵着她地手,挽着她的腰肢,“我的凯莱儿,你除了需要惧怕我将你带入地狱后所获得的那种堕落的快感不够让你付出灵魂的代价,再也不用有半点多余的忧伤和惶恐。( “我的恶魔……你让我如此迷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如何来表示我地心情……你来教我好吗?”她娇羞沉迷地神色,轻轻扣动着陆斯恩的心,迷离幽远地目光,衬着夜色璀璨霓虹的光芒,像曼德拉草的惊叫,震的人都要疯狂注。 “教你怎么**我吗?不,我亲爱的凯莱儿,虽然你尝试着诱惑我。但终究是我引领你走入地狱。而不是让你带我进入天国,这是一个恶魔的原则性问题。”陆斯恩亲昵地呼喊着她的名字。让她眼中的迷离目光,散乱成烟。街道上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渐渐浓密起来,攒动的人头擦肩而过,望着凯莱儿的目光或震惊,或讶异,或饱含着兽性的*,也有些许仰慕,她挽着陆斯恩的手臂,却不像在范轮铁恩古堡中参加晚宴时那般矜持,随意地享受着亲密的感觉,或还有些紧张的珍惜,毕竟入夜就代表着这作为他情人的一天又过去了许久,值得她细细品味的时间不多了。 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许愿池所在的街心广场,喷的泉水迎接着飘然如柳絮的雪花,西侧路德大街租赁给各大商行的高台上正举行着一场冰雕大赛,举办这次赛事的是洛世奇水晶工坊在路德大街的旗舰店。 参观密密麻麻,参与也十分踊跃,举办方下了血本,最佳优胜将获得一个髻,设计成云周大陆香闺小姐所用的小扇形状,别有风情,除此之外还有造型别致的一对耳坠,以及一双真正的梦幻般的水晶鞋! 为了挑动现场的气氛,身材高挑的女店长一一展示这些奖品,最让人心动的自然是那双水晶鞋,镶嵌着金边,内衬柔软的安迪丝黑山羊腿皮,既保持了水晶鞋高雅的艺术风情,也通过独立的软托设计,使得这是水晶鞋不仅仅是可以拜访在收藏室的珍品,也可以是穿在脚上,成为晚宴酒会上最惹人注目的焦点所在!“这样的一双鞋子,难道除了你纤巧秀丽的双足可以匹配,在伊苏河的冰面上,伴随着舞曲翩翩起舞,难道还有其他人可以展示出更美丽的风情吗?既然我看到了,一定应该属于你。”陆斯恩拉着凯莱儿,靠近高台,这些巨大的冰块全部是从伊苏河上运来,如果不是欧内斯特先生神奇的魔法,一夜的冰雪也无法造就出这些雕琢材料。 作为埃尔罗伊宫众多水晶饰品的提供商,洛世奇水晶工坊通过皇宫里某些权势人物,得到特许弄到一些冰块,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说不定今天的冰上演奏会某个名媛贵妇身上的水晶链饰就是洛世奇水晶工坊赞助提供。 “小心哦,一会拿不到就会被嘲笑的哦?”凯莱儿挠着他的手心,对一个似乎在交涉参赛的高挑男子指点,“那是来自哈撒韦克斯的维安先生,他是艾斯潘纳赫赫有名的雕刻大师,虽然在伦德没有几个人认识他,但我在一次洛世奇水晶新品的酒会上见过这个人。在夏洛特庄园,杂木林里的五十多件雕塑品中的天使系列就出自他手。” “大概是洛世奇水晶工坊特地请来压轴的人物吧,毕竟这些奖品都价值不菲,如果没有几个展现出高雕琢手艺的精美作品,被一堆惨不忍睹的冰疙瘩作品夺得了奖品,只会让这次充满艺术色彩的商业活动变成一次闹剧收场。”陆斯恩左右看了看,不只这位维安先生,还有几位把玩着雕刻刀的人也不会是偶然的参赛。倒不是举办方舍不得这些奖品,只是为了扩大影响,保持着洛世奇水晶高雅艺术品的风格,必须有一些将这次比赛抬高到可以让人欣赏惊叹的地步。 要是没有这些人的参与,都是没有什么艺术根底的普通市民参与,最后雕刻出来的东西都是陆斯恩所说的冰疙瘩,就无法衬托出洛世奇水晶的艺术气息,让他们精心策划的比赛完全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只是陆斯恩有些意外于洛世奇水晶工坊居然会请出大师级的艺术家,能够入选夏洛特庄园的作品,也就意味着至少是克莉丝汀夫人所欣赏的,这已经是一种极高的评价了。就是维安本人也未必知道他的天使系列终归何处,否则他只要宣扬一番他的作品被收藏在夏洛特庄园,他的其他作品身价马上又会飙升。 毕竟收藏和克莉丝汀夫人同样会欣赏的作品,本身就是一种能够让贵族们满足虚荣心的荣誉。 好像是《罗密欧与茱丽叶》中茱丽叶的台词,手头有83年的中译本,却没有这句话,大概是在英版里看到的吧,曼德拉草……哈利波特系列里有提到吧,西文中常提到这种草。但是中文读许多都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意思,这就是我写这种不伦不类的东西的难处。不是说大家缺乏西文的修养,只是我自己写的乱。注 第六十三章 冰雕 比赛的项目是冰雕,评选的方式也很简单,由路德大街商会的八名理事组成评选团,分别为每一件作品计分,得分最高成为优胜,获得包括髻,水晶鞋,耳坠在内的整套奖品,其他名次也会获得一些价值不菲的奖品。 报名时,陆斯恩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因为在他之前参赛的名额已经满了,但是维安先生在看到陆斯恩漂亮的女伴后,居然为陆斯恩请求多增加一个名额,女店长犹豫了一下也答应了。 “非常感谢你。”陆斯恩诚恳地表示谢意。 “不用谢,你的女伴非常漂亮,希望你能够允许,在我夺得优胜奖后,将这些礼品送给她。”维安先生微笑着道,虽然说着有些让人理解为过分骄傲自信的话,但他的神情和语气并不让人反感。 陆斯恩知道他的身份,也明白他确实有底气说这些话----前提当然是,陆斯恩没有参加。 “当然,这也是我的目的。”陆斯恩和维安先生的手稍稍触碰就分开。 维安先生点了点头,他没有在陆斯恩的拇指和中指间感觉到茧痕,说明陆斯恩并不是一个会经常练习雕刻的参赛,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业余选手。 即使陆斯恩也是和他同样的艺术家,维安先生也不会在意,毕竟他在雕刻艺术领域,也有极高的地位了,他有充分的自信赢得比赛。 让陆斯恩有些惊讶的是,眉宇间再也没有那层深邃的忧郁,绽放出如冰雪灿烂笑容的西格莉德也坐在了评选席上,想想她地商业成就,成为路德大街商会的理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看到陆斯恩,西格莉德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但并没有特意过来和他接触,她知道他是来参加比赛地。作为评委可不能和选手暴露出亲密的姿态。 西格莉德同样认识维安先生,这样的商业操作行为的比赛屡见不鲜,但看到陆斯恩,她就知道洛世奇水晶工坊重金请来的维安先生要败北了,她曾经收藏过陆斯恩赠送给她的那只水晶杯子,那种雕工可是让她惊叹不已,就是维安先生的作品,也无法带给她那般强烈的震撼。 “是限时的比赛哦,所以如果有打算雕琢一个皇宫。或其他什么庞然大物地先生请赶紧改变注意,否则时间到了,你的半成品作品可不能让评委们想象出你的作品完成后是如何的气势雄浑再给你一个高分。”女店长笑语盈盈,和评委们交换了一下意见,确定了比赛时间后,再次展示了一下奖品,在卜拉大鼓上重重一锤。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凯莱儿站在台下,紧张地看着陆斯恩。陆斯恩也在看着她,只是他并不紧张,仿佛在这一刻依然陶醉于凯莱儿的美丽。 看着凯莱儿的不只是陆斯恩,还有维安先生。这位有着艺术家风流气质的大师,大概在看到凯莱儿地那一刻就改变了他的创作初衷,他用冰斧迅地削砍,为人型冰雕准备基础架构。 女店长并没有让比赛沉默地进行,她游走于参赛之间,她的姿色不俗,而且声音动听,脸上的笑容更是从不落下,颇能吸引人气,在她的询问下。参赛们纷纷讲解自己雕刻地是什么。== 一个显然是新手的参赛说自己雕琢的是阿尔多斯大公号,但在观众眼里,他更像在雕刻一个自家的浴缸。还有人很有自信地说自己只是要展示冰雕艺术的原生态美,他随随便便地在冰块上刻着大大小小的洞,说明那是原始时代的墓葬风格。最让人惊讶的是一个身材肥胖的壮汉,他说他将雕刻出一个减肥后的自己,用自己地体态美震惊评委。 除了这些纯粹戏耍的参赛,有一个似乎有些根基的选手利索流畅地利用他冰块的特殊形状雕琢一个浣纱洗衣的少女。还有一个则保持沉默。说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至于洛世奇水晶工坊请来的其他几位雕刻家,要么是雕刻展翼的天使。要么是雕刻花卉,要么是游鱼,这些都是能够充分体现冰雕晶莹璀璨特点的素材,就选题来说,就可以充分说明他们地专业性了。 维安先生毫无疑问是挑战难度最高地人体素材雕刻了,就如同任何艺术作品,涉及到人,都是最难得到认同,也是最能体现功力的素材一样,冰雕也不会例外,尤其是冰块这种材料,因为它地透明特质,很难体现人体的自然柔和之美,要完成一件让人惊叹赞美的作品,难度极大。 看出维安先生的意图,女店长并不担忧,毕竟他是大师级别的雕刻艺术家,但当她询问陆斯恩时,陆斯恩给出的答案却才让她惊讶,“我和维安先生雕琢的是以同一个美丽的女子为模特的作品,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会让大家看到一个女神的美丽。” 陆斯恩依然在把玩着冰雕,似乎还在构思。 女店长和维安先生却有些出乎意料地看着陆斯恩,他既然说出了维安先生这个名字,就表示他已经认出了维安先生雕刻大师的身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依然表示要竞争优胜奖?而且那淡定的表情充分说明他的信心,能够不惧维安先生在雕刻领域水准的,整个多米尼克大陆有几人? 难道凑巧遇到同样的大师级人物吗?或是竞争对手请来的人吗?女店长猜疑不已,维安先生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雕刀,却更加稳重了。 凯莱儿感觉到众多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并不在意,反而不再紧张,她的恶魔,什么时候让她失望过,更何况她心中涌起的暖流让她如此欢喜,“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还有比这句话更让凯莱儿心甘情愿地堕落的情话吗? 时间流逝,天色已经完全沉沦入黑暗之中,陆斯恩看着那有些犹豫神色的女店长,笑问道:“如果我能够提前让评选们认定我优胜,同时让所有参赛认输,是不是能提前结束比赛?” 女店长“啊?”的一声,她很难相信,对方如此狂妄。 “只要你让我认输,我会提前离开。”维安先生刮下一大块冰,勾勒出一片丝的形状,笑着说道,他的气度让他并不会因为陆斯恩的这种向所有参赛挑衅的行径而生气。 斯恩扬起雕刀,留给凯莱儿一个邪魅的微笑,“我让你们看看真正的女神。” 晶莹的冰花细碎地在雕刀触碰间跌落,在他的脚下散乱,西格莉德是最为期待的一个,其他的评委只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狂妄,她却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狂妄的人,他只是在平淡地宣示一些事情,让旁人知道一些事情,至于别人信服也罢,怀疑也罢,他大概不会在乎,所谓的狂妄,只是旁人的感觉,却不是他想要展示的。 他凝视着冰块,仿佛在用他炙热的目光雕琢,他时不时地用温柔而专注的眼神看一眼台下安静注目微笑的凯莱儿,他的手腕抖动,犹如轻抚着情人娇嫩的肌肤,锋利的雕刀触碰着冰块,出如泣如诉的呢喃声,碎碎的冰屑在指间滑落,那柔和的色泽,丰满的曲线,完美比例的人体渐渐露出引人瞩目的形状,一时间给人的感觉,他仿佛不是在雕刻,而是将一个原本就冰封在冰块中的女子剥离冰块,拯救出来。 一阵阵的惊叹声出,业余的参赛们已经停止了戏耍,开始围观,那些专业的雕刻也失去了竞争的心态,忍耐不住观摩着陆斯恩堪称宗师的雕工,维安先生却不甘于让陆斯恩独领风骚,终于使出了他大师级的功力,细致繁复的运刀,额头上已经泯出了细碎的汗珠。 不同于旁观的阵阵赞美和讶异声,旁观的凯莱儿却有着别样的情绪,陆斯恩的眼神太热烈,他是那么的专注,仿佛将他所有的热情都倾注于其中,那渐渐形成的人体,和凯莱儿此时的模样几近等同,正因为如此,当他的手指在冰雕上抚摸时,凯莱儿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不要这样……”凯莱儿的酥胸剧烈起伏着,她闭上了眼睛,无法再欣赏陆斯恩的表演。 第六十四章 偷情 “这位小姐,很抱歉让你失望。”贾帕格尼尼大师无心和这样的小女孩计较,随意应付了一声离开,他大概是认为这个小女孩只是想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举动来吸引他人的注意力吧,这年纪的小女孩,总喜欢做这种事情。 “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提琴艺术家,这样的荣誉并不算过分。迅准确地保持长久的颤音,可以证明你绝妙的*技艺,使用无限优美的飞跃顿弓,虽然不够气魄,但极其动听,充满着优雅和精致的悦耳音色引人入胜。”这位小姐缓缓地跟着贾帕格尼尼的脚步,漫不经心地用专业的术语点评着,“你在技巧上已经完美无缺,颤弓的幅度非常惊人,是我见过的最大的,琴弓落弦总是精确地落在了琴马和直板的中点,但仅此而已罢了,依然让我十分失望。” 说完,她似乎也不在意贾帕格尼尼大师的态度,大贵族式的傲慢并没有因为对方崇高的艺术地位而收敛半分,她随意地拨弄着手中的高脚素杯,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餐桌上堆砌出精美形状的几只布列塔尼蓝龙虾,似乎那是比贾帕格尼尼大师琴技更值得她关注的东西。 贾帕格尼尼大师却被她惹起了兴趣,对方专业地陈列了他的一些列优点,说明她并不是个懵懂的外行,他很想知道为什么是“仅此而已”,因为近些年来,他能够听到的有趣的批评,言之有物的批评,几乎已经绝迹了。 “小姐,能告诉我,为什么让你失望吗?”贾帕格尼尼在众多关注的目光中走近这位小姐的身边。 其他几个贾帕格尼尼忠实地支持却走到了大师的身边。他们看到这位小姐手中的酒杯还有不少酒液,如果她不出意外地泼到了贾帕格尼尼大师的脸上,他们一定会即时地用自己地身体为大师遮挡。^^ 出人意料的是,这位小姐今天的心情虽然未必很好。但也不是如他们所想的那样会随便地泼人红酒,她轻泯了一小口,依然没有去看这位地位极高的大师,淡然道:“为什么说仅此而已?因为在演奏的技巧上来说,我和你在一条水平线上。” 贾帕格尼尼有些呆滞,他成名数十年,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说和他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他是第一次听到。 “这是让我非常无奈的地方。”这位小姐似乎有些不情愿和贾帕格尼尼大师并列,她叹了一口气。“执着于技巧,将技巧提升到了巅峰,但这又如何?小提琴不是仅仅需要技巧,它不是马术,不是剑技,也不是锻炼身体,技巧只是一种手段。它需要承载一种音乐的理念和最独特地精神世界的魅力,这不是高的技巧就可以胜任的。它需要灵性,当你在技巧上趋近于完美的时候,你流淌出的琴声,却已经没有了灵性。成为了一种纯粹的技巧性地东西,我为你的表演而惊叹,只是为了表演而已,而不是为了音乐。你忽略了音乐最重要的东西,沉迷于它浮华空洞的外壳。” 贾帕格尼尼望着这位字字击中他心坎的女子,居然紧张地在额头上挤出了细密地汗珠。 “我并没有越你的能力,我能讲出这番道理,并不是我所感悟到的,而是一个我所认为的真正能够将技巧和灵性完美结合的人教训我的。在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时,我便知道。他是我永远无法越的人。贾帕格尼尼先生,你也一样。”骄傲的贵族小姐黯然道,很显然,像她这样的女子,要承认无法越一个人,那需要对方有多么令人惊艳的才华。==== “请你介绍我认识这位大师。”贾帕格尼尼大师完全可以确定,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让人惊醒之言地人,会拥有什么样的小提琴造诣。称一声“大师”。并不为过。 “小提琴只是他闲暇时的玩具而已,他不会有兴趣认识你。”她抬起头来。无意识地望向一个角落,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快跑……”无法触碰这位让贾帕格尼尼也无地自容的小姐的眼神,凯莱儿拉着陆斯恩迅地跑开,仿佛身后有一只潜伏在黑暗阴影中的恶兽,会将她拖进深渊地狱之中! “请原谅我的无礼,虽然这位大师或没有兴趣认识我,但我相信他不会拒绝你地引荐,小姐,既然你也是小提琴演奏家,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地渴望。”贾帕格尼尼并没有现她已经将注意力完全转移了,在她的耳旁游说道。 她站在寒冷地冰面上,却散出比冰还冷漠的气息,她刚才清晰地看到,他的手握在一个有些熟悉的陌生女子手中,那种轻佻的服饰,难道又是那个什么凯莱儿? “小姐……” 她冷冷地转过头来,看着兀自喋喋不休的贾帕格尼尼,她的心情跌入了伊苏河中,他为什么要跑,是看到了自己吗?害怕他和那个女子面对自己吗?男人,这就是男人吗? 昨天才口口声声地说着惊艳,今天却握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然后鬼鬼祟祟地跑开,陆斯恩,你是没有勇气面对我,还是尝试着继续如此**我的情绪? 一杯微凉的酒泼在了贾帕格尼尼的脸上,她摔掉酒杯,“闭嘴!” “陆斯恩!你给我站住!”除了烈金雷诺特家族那位傲慢的格利沙尔塔小姐,还有谁会有心情不好就把手中的液体泼出去的习惯?即便是贾帕格尼尼,她也不会犹豫半分。 罗秀追随着那两个身影而去,留下不敢相信自己获得这种待遇的贾帕格尼尼以及被震惊的全场,除了众多露出理所当然表情的贵人们,马卡斯少爷露出了阴冷的微笑,转头向安德烈公爵眯着眼睛,用纯真的笑容说道:“这就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吗?真是厉害啊,我可不敢做这种事情。” 陆斯恩并不想因为罗秀而来撩拨凯莱儿心中的禁忌,或因为恶魔式的恶趣味会让他在接下来一些更动人的情事中挑动她心底的那份羞耻和背叛感,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横抱着凯莱儿,轻轻松松地避开了埃尔罗伊宫的守卫,虽然今天晚上的巡防更加严密,但他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跑进来一次,就能够有第二次。 越过树篱,在长长的廊道凹角避开一对持戈的护卫,却依然可以听到罗秀大喊大叫的声音,无论是陆斯恩还是凯莱儿,都极少见到罗秀如此失态的时候,很显然她此时的心情非常愤怒,如果这时候被她现了,下场绝非凄惨可以形容。 陆斯恩迅隐进黑暗中,潜伏进大埃尔罗伊宫的二层,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通常会在晚间就寝前在这里处理政务,如今正举行冰上音乐会,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虽然暂时离开,但想来不会出现在这里,防守相对疏松的时候,陆斯恩拨开了房门,放下了凯莱儿。 凯莱儿重重地喘着气,仿佛刚才一阵急奔跑,躲避的不是陆斯恩,而是他。 “不要紧张,没有陛下的允许,罗秀也不可能闯进二层。这里不会有人来。”陆斯恩安慰着她,笑道:“比较起在路德大街荒芜的楼层里,这样子不是更适合偷情的感觉吗?你应该觉得很刺激。” “你……”凯莱儿娇嗔着,脸色却突然白,因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了。 陆斯恩可以判断,这种脚步声绝对不是罗秀,但凯莱儿却无法分辨,惊慌之下,她张望着房间,现这里居然是一间卧室,唯一能够藏身的似乎只有衣柜! 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似乎完全投入偷情角色的凯莱儿慌忙拉着陆斯恩躲进了衣柜里。 “不要……陛下,你觉得时间足够吗?”一个腻人的女子声音有些熟悉地传入凯莱儿的耳中。 “我们有很长的时间。”男人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手指在女子的身体上来回摸索着,让女子出粗重的呼吸声,也陷入了意乱情迷之中。 凯莱儿透过衣柜的镂空花纹可以清晰地看到,居然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 一步步地撩拨,挑逗,总是需要让凯莱儿沉沦的顺理成章,不会太突然,但是当我今天耗尽心血码出来的章节,却没有办法了。 出尺度了,我准备了两个版本,一个近似散文,类似于今天的第一章,一个近似h文,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多事地联系了下负责审书的编辑,结果两种都被编辑枪毙了,散文型的不适合,会让人觉得文风变化诡异,h文型的更不用说了。正在修改中,只好明天放出来了,希望大家不要太失望。 第六十五章 我会像查理王的棒槌一样勇猛 暗香浮动,缭绕的香气在衣柜里回旋,从他的鼻中呼出,被她吸进身体来。 点点光芒从镂空的雕饰纹路里透进,落在凯莱儿晕红的脸颊上。 她窝在角落里,像捉迷藏的小女孩,安静地藏在那里,不被人现,直到被她的小伙伴所遗忘,才会沾沾自喜地跑出来,一个人跳着,欢快着,渐渐地落寞。 陆斯恩望着她,坐在她的对角,宽大的衣柜甚至堪比一些小户人家的卧室,各种精制的衣物悬挂着,散着衣物织锦特有的味道,合着香气,让人昏昏欲睡。 凯莱儿有些呼吸急促,她按捺着,私密的空间总是让女人特别容易动情,尤其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一旦被现,绝对会被人往“偷情”这样丢脸的事情上去联想。 做同样事情的,除了陆斯恩与凯莱儿以外,还有另外的一对男女。 窗外落雪,窗内红烛,被翻红浪,雪肌缤纷耀眼。 无论是加布里尔三世还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似乎都格外的兴奋。 壁炉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出琵琶声,衣衫落地,他们的动作很大,偷情男女的战场,绮丽有之,血汗有之,疯狂有之。 “陛下,这才是你举行冰上音乐会的目的吗?让一大堆贵夫人缠着凯瑟琳,让梅薇丝和米格拉兹在他们的***里成为中心,然后我和你才可以悄悄地在这里做这种事情?”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气喘吁吁,腻声道。 “温妮。你真聪明,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圣格兰姆耶宗座地特使已经到了伦德,圣伯多禄教廷还在沉默,虽然知道他们肯定在准备着什么对策。***但那都有欧德修凡克家族去对付,人们会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宗教斗争中,忽略我们樱兰罗帝国。而且我可以确定。那位自称桫椤圣殿主人的强,对樱兰罗帝国确实没有恶意。更重要的是。我得到了另一名越凡俗的强地支持,我相信他甚至比梅林大师还要更精通魔法……”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非常兴奋,男人呢总是在志得意满的时候,对女人也有更多的热情。 “赞美我地陛下,比梅林大师还要强大的存在,也在为你服务,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地男人……来吧,占有我吧!”听着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亲昵地叫着她的名字温妮。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十分动情,她似乎是扑了过去,两个人出低低的惊呼。 “哦,亲爱的温妮……这是沉甸甸的*吗?快让我窒息了,这是哺乳梅薇丝的甘泉!”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惊呼道。 “来吧,疯狂地占有我吧,让我肥硕的臀部成为你英明睿智的奖励!” “温妮,让我高唱《蒙太多与凯普莱特家地儿女》中的台词向你示爱吧:啊,黑夜中的火炬也远不及你的光彩,你皎然悬挂在暮色笼罩的天边。像埃博拉黑奴耳边璀璨的珠环,你是天上的明珠坠落在俗世,看你那随着床垫舞动的身姿,像鸦群中的白鸽,我要在拥抱你后追随左右,握一握她那纤纤素手,我从来的恋爱是假非真,今晚才遇见绝世地佳人!” “陛下。我也用剧本中的台词回应你:遮住夜行人的眼睛。()让你悄悄地投入我的怀中,用你黑色的罩巾遮住我脸上羞怯的红潮。等我深藏内心的爱情慢慢地胆大起来,不再因为在行动上流露真情来惭愧,来吧,黑夜,来吧,陛下!” “可是,我的温妮,我唱地是第一幕第五场地台词,你唱的是第三幕第二场地台词!” “这有什么重要的呢,对……就是那里……我们的爱在燃烧着,就像你现在这样疯狂地抚慰着我!” “我来了,我会像查理王的棒槌一样勇猛!” “我等着你,我会像帕西菲钻进那母牛的身体里去,为的是让你这那头公牛跑来满足我的肉欲!” 凯莱儿和陆斯恩面面相觑,听着这些淫词浪语,虽然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不愧“帝国第一荡妇”的名声,但那个高呼着“查理王的棒槌正在取得战争的胜利”的,真的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吗? 一个高高在上的樱兰罗帝国皇帝,一个香舍索隆堡公爵夫人,在自以为私密的房间里,纵情欢愉,褪下他们外在华丽的荣光,摘下那炫目的头衔,赤身*的白嫩*,像塔克区花街醉酒的水手与廉价的妓女一样,进行着最原始的交媾。 一声一声高亢,一浪一浪*,一次一次的冲击,一点一点的爆…… 凯莱儿的呼吸愈急促,她不得不承认,当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她的密友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时,其实对方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就像她现在的模样,也不可能被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知道一样。 烛光透近衣柜里,昏暗而低沉,陆斯恩嘴角的笑意隐藏着,看不清楚,他欣赏着床榻上那对身份尊贵的男女的表演,犹如在观赏最经典的舞台剧。 “这是比蒙扎忒*剧《海角》更动人的一幕,不是吗?”陆斯恩低声道,声音轻轻地传入凯莱儿的耳朵中,并不用担心被**的人儿们现,沉沦肉欲的他们,怎么会注意到这点点声响。 凯莱儿却紧张起来,她或可以面对圣伯多禄教廷的暗杀不动声色,无视着鲜血和阴谋,却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镇定自若,她不是冰冷冷漠视一切的纱麦菲尔,她只是一个等待着投入恶魔怀抱的少女凯莱儿,她羞怯,她惶恐,她畏惧,她莫名的欢欣和期待,还有一些难以言语的兴奋,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折磨着她,让她紧绷着身体,想抑制住呼吸,却越急促起来,她**着双腿,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涌出来。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她总觉得好友的淫浪娇声似乎就是她出来的声音,她在黑暗里睁大着眼睛,迷茫地看着那个斜靠着柜角,翘着腿的男人,想要投入他的怀抱,却又担心出声音惊动他人。 她在期盼着葛洛仙妮和加布里尔三世快点结束,她已经无法再忍受这种折磨人的感觉了,如果这时候有灯光照耀进来,一定可以看到她的脸颊像熟透了的葡萄,要爆裂出醉香的果汁。 她又在兴奋地期待着他们的表演更加精彩,她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安静的仿佛睡着了的男人,稍稍抬头,透过上一格的花纹,可以看到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光洁的背影,还有侧着身子晃荡的翘起来的酥胸,她在抚摸着自己,就像有时候凯莱儿在午夜梦回中被一些绯红的梦惊醒时做的那样,这样的现让凯莱儿惊讶惶恐,难道自己骨子里流的就是这样放浪的血液吗? 对面的男人侧了下身体,一点莹光落在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的幅度,似乎是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凯莱儿一阵羞愤,他在**着葛洛仙妮的身体吗?那是多么让人心动的完美身材,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葛洛仙妮的放荡吧?他心理在想什么,他是在想着如果他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就可以尽情地享受那样妖媚入骨的尤物吗?还是他在想象着,期待着自己也会像葛洛仙妮公爵夫人那样,不知羞耻地为他做出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凯莱儿小心翼翼地爬了过来,手指间触碰到滑腻的丝绸,差点跌倒,她按住了他的小腿,他伸出手来,牵着她,稍稍用力,将她拉入了他的怀抱中。 凯莱儿软腻腻地窝在他怀中,浑身无力,娇喘着伸出素白细嫩的手指,掩住了他的眼睛,“不许偷看!” “那你为什么偷看?”男人揶揄着问道。 她像受惊的鸵鸟一样,将她的头深深地埋入他的臂弯,这个坏男人,他明明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看不到了,鼻子中闻着他的味道,耳朵里却不断传来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愈癫狂的呻吟和乱语,她似乎在天国里飘荡快乐的欢唱,又像在地狱中挣扎嘶喊,她在草原上驰骋纵情,她被荆棘鞭打呜咽,凯莱儿的身体微微抖动着,她忍着羞,睁开了盈盈如湖泊的眸子……外面下着雨呢,然而我的心是欢快的,像昨日的晴。 第六十六章 陆斯恩,我要你和你做这样的事情…… 洛德大帝钟楼高耸,在雪夜渐渐清明的夜色中,被大埃尔罗伊宫顶的灯塔斜照出长长的影子,落在古老的天使报喜广场上,高耸的雕像柱峙立在黑暗中,可以仰望它们顶部形态各异的雕像,骑马的圣乔治,持戈立盾的武士,四角路灯昏暗的光芒,照耀不到它们斑驳的色彩,便如那在半空中冷漠注视的神话。 罗秀的脚步声踢乱了报喜广场上地砖的整齐韵律,她终于放弃了搜寻陆斯恩的身影,她非常失望而且难受,那个女人居然拉着他跑开了,好大胆的女人,陆斯恩从来不曾这样逃避她! 略尖的拱形门廊一弯接一弯,楼上是圣钥形状的立柱,梅薇丝靠着密密的栏杆,在大埃尔罗伊宫的二楼朝着罗秀呼喊:“罗秀,我在这里,你在找我吗?” 瞧她欢欣鼓舞的模样,真是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啊……罗秀一怔,难道自己在忧虑什么吗?没有什么好在意的,陆斯恩终究会回到夏洛特庄园,难道那个女人真的可以把他拐跑,让他再也不回到夏洛特庄园了吗? 这不可能,罗秀甩开头,昂着头,挺着胸,这个动作虽然做的有些生疏,却带给她更多的自信,她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被陆斯恩忽视了。 他没有任何理由离开罗秀,罗秀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像只狡黠的小狐狸,看得梅薇丝一阵心惊肉跳。 “梅薇丝,你在这里做什么?找夫人吗?”罗秀口中的夫人。自然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 梅薇丝点点头,沿着栏杆,和楼下地罗秀保持着步调:“好奇怪,克莉丝汀夫人为什么没有来呢?陛下不见了。母亲也不见了,皇后也不见了,米格拉兹亲王也不见了。==你也不见了……我看到你了,我几乎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了。” 罗秀也有些讶异。这样难得的音乐会,母亲很少会错过啊,父亲说母亲比陆斯恩更早离开范轮铁恩古堡,而陆斯恩现在也没有陪伴着母亲,她去了什么地方? 最近母亲很忙,大概陆斯恩回来能让她轻松一些,罗秀也不用太担心克莉丝汀夫人,她知道自己的母亲。绝不是那种需要女儿来担心地弱质女流。 “罗秀,我们回去吧,我原来和母亲说好了,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带我去范轮铁恩古堡吧,我要和你睡觉。”梅薇丝在一个螺旋楼梯走了下来,“那个秃头的胖子在找你,墨迪马也在找你,还有那个墨菲斯,说你侮辱了他崇拜的人……我看他是想趁机接近你。真是好讨厌哦,他今天还在我面前卖弄他地小提琴,我真想拿弓弦把他弹进伊苏河里。” 梅薇丝的小嘴不停地说着,自然地挽上了在楼梯旁等待她地罗秀的胳膊,“陆斯恩呢?” “掉进伊苏河里了。”罗秀不屑地道。 梅薇丝惊呼一声,“他会游泳吗?好冷!” “没有他不会的。不说他了,你要再和夫人说一声吗?”罗秀听着楼梯上的脚步声,抬头仰望。看到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笑谈着走了下来。 “母亲。刚才我大声地喊你,你为什么没有听到呢?”梅薇丝很奇怪。看来刚才母亲和自己一样都在大埃尔罗伊宫的二楼啊。 “我听到了,只是你在陛下的皇宫里大喊大叫,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吗?侍卫们不敢指责你,但你要守规矩。^^^^哦,罗秀也在这里,音乐会还不错吧。”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教训着梅薇丝,和罗秀笑着说话。 “没什么,梅薇丝还小,她迟早是这里的主人,大喊大叫算什么,她就是把大埃尔罗伊宫改建成歌剧院我也随她。”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慈祥地护着梅薇丝,“罗秀,玛吉斯家地墨迪马,好像不错啊!” “陛下,你在考验我吗?”罗秀不满地道。 “怎么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不解地道。 “没什么。”罗秀不去搭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夫人,我和梅薇丝去范轮铁恩,明天我送她回香舍索隆堡。” 洛仙妮公爵夫人笑着点头同意。 梅薇丝欢呼着拉着罗秀离开,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盈盈含笑看着她们娇俏的声音消失在哨岗。 “好险。”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却不以为意,陶醉地道:“这就是乐趣啊。” 周围有侍卫的骑士,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无法和皇帝陛下公然打情骂俏,娇嗔着横了他一眼。 “罗秀还是这么骄傲啊,连我这个陛下都不放在眼里。安德烈和克莉丝汀的女儿,不知道谁能驯服。”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轻声感叹,他对待樱兰罗帝国重臣的小辈一向宽厚,这也是他的治下手段之一。 卧室里有着*的味道,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离开后,衣柜依然紧闭着,凯莱儿的唇依然印在陆斯恩的唇齿间。 她闭着盈盈如湖泊地眼睛,抬起头,喘息着将她的味道传染给他,凑近他的唇,主动地吻了上去,她已经学会了生涩地配合,她轻轻地咬着他的舌尖,偶尔也会和他的舌缠绕在一起,她试探着将自己柔滑的舌尖伸过去,却被他缠住,吸允着,交换着口中的气息,沉重的鼻息仿佛在积累着火热,一点点地挤压着,等待着爆。 她乐此不彼地享受着这种亲密地感觉,还有什么事情比和她地恶魔拥吻在一起更甜蜜的事情呢?或还有吧,凯莱儿心慌意乱地想象着别地滋味。 似乎是在一对偷情的人儿离去,让她安心了许多,她不肯离开这隐秘的衣柜,她不停地变化着在他身体里的姿势,她的双手环绕着他的脖颈,沉迷的神情带着颓废和浅薄的*,带着沉沦的破灭和诱惑力,出低低哀哀怯怯的叹息,她是快乐的,却带给他哀伤,有一种兴奋的疲惫,一片绯红色的光泽在她的唇间晕开来,她咬着他的嘴唇,带着点血腥的味道,学着他教导给她的那样,靡情涓涓地舔舐着他的耳垂,轻声呢喃道:“陆斯恩,我要你和你做这样的事情……” “什么样的事情?”陆斯恩揽着她的腰肢,小巧的像那娜提雅维达湖畔迎风的柳。 “葛洛仙妮和皇帝陛下做的事情。”凯莱儿似乎热情而欢快,一丝丝的羞耻随着她齿间吐出来的句子撩拨着她的身体火热,“你会做吗?” 尽管她的恶魔无所不能,她依然有些难以置信,陆斯恩会像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一样高喊着“我会像查理王的棒槌一样勇猛”这样的话吗? 陆斯恩会用他的行动来解答她的疑惑,这样不经意地怀疑,却似乎比刻意的挑逗更让人心动,他踢开了衣柜,依然横抱着嘴角浮着些许笑容的凯莱儿,她紧张地从樱红的唇间唱出如浓稠的巧克力酱一般的吟啼。 “不要在这里……去范轮铁恩……”凯莱儿的丝如瀑披散在他手臂间,流淌而下,粘着他的腰间,撩人的眼眸瞟了一眼凌乱的卧室,“他们不怕被现吗?” “既然你都敢去范轮铁恩,他们又怕什么?”陆斯恩抱着犹如宠物般等待他爱怜的凯莱儿,推开了窗户,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进来之前遣散了周围的护卫,离开后,护卫力量自然恢复了,他只能走窗户离开。 雪停了,夜色朦胧间可以看到天地依然被一片薄纱笼罩,那层层的雪压在高高低低的房顶间,范轮铁恩古堡高耸的塔楼和荣耀剑塔清晰可见。 飘忽的人影闪进范轮铁恩古堡,陆斯恩熟悉这里的每一个楼层就像熟悉夏洛特庄园一样,他拉着凯莱儿,避开了来往的仆佣,没有用钥匙,轻轻地扭开了在古堡里属于克莉丝汀夫人的哪一间卧房。 一进门,凯莱儿搂住了陆斯恩,咬着他的脖子,低哼着道,“为什么是这个房间……左边是安德烈的房间,右边是罗秀的房间,我刚才听到了罗秀和梅薇丝的声音……” “为什么总喜欢咬我,真的要做我的小母狗吗?”陆斯恩笑了起来,现在是恶魔收取灵魂的时候了。 第六十七章 玉体横陈 寂静的夜,一抹抹地欺凌着摇曳的烛光,晃动的烛影似乎是那夜的蔓延,凯莱儿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偷偷的颤抖,时不时地偷看着陆斯恩的表情,她有些疑惑,为什么陆斯恩虽然很惬意地享受着她香舌在耳垂边上的舔舐,但并没有像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被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挑逗的那样高唱《蒙太多和凯普莱特家的儿女》中的台词? 这是说明自己不如葛洛仙妮那样惹人心动吗?男人果然还是喜欢在床榻上放荡的女人啊…… 想到这里,凯莱儿勾住了陆斯恩的脖子,娇声道:“你在等着我像葛洛仙妮那样吗?” 她靠着床边,转过身来,手臂松开陆斯恩的脖子,按在他的胸膛上,将他推倒在柔软起伏的天鹅绒锦被之上,咬着嘴唇,指尖在唇边抹过,“我像一个荡妇吗?” “为什么要是荡妇?”陆斯恩顺手拉着她倒了下来,躺在他的臂弯间,“你是凯莱儿,不是优雅高贵的克莉丝汀夫人,也不是风骚妖娆的葛洛仙妮,做你自己就好了?” 凯莱儿娇羞不已,心中却有一阵欢喜,他喜欢的果然只是自己,不是这具神赐予的身体,也不是那种放荡的肉欲。 身体陷入竟被之中的凯莱儿,蕾丝上衣凌乱,绸缎长裙如水般流淌,勾勒出完美的腿部曲线,饱满的酥胸即使没有束胸衣的托和挤,也依然坚挺地支撑起一段让人触目惊心地弧线,她昂着头。羞红着脸等待着陆斯恩教她做那样的事情。 她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她知道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有了变化,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恶魔,终于会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对她做占有一个女人应该会做地事情了。 是期待么?凯莱儿居然有了一种得偿所愿地满足感。仿佛自己心底一直就有了这样一个念头。大概是在喜拉雅雪顶之上就有了的念头----只要他能拯救罗秀,献身恶魔又何妨? 然而即便她努力回想着当年的那份心思,她现在却依然清晰地知道,她的献身,如今已经只是为了他,而不是为了罗秀…… 白颈染上了绯红,精致的锁骨在乳肉的丰满衬托下,越惹人怜惜。妩媚的女子,卷缩着身体,在这暖和的绒被之中,仿佛一团燃烧着地火焰。 他将手臂靠近她的肩,她温顺而善解人意地抬头,让他的手臂伸过去,她的头枕着他的手臂,纤细的肩膀有着如水般柔润的线条感,轻轻地靠着他,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份丰腴身子的触感。陆斯恩的手指碰到她的小上衣,他地手指居然有些忍不住颤抖,她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又沉寂了下来,完全屏住的呼吸却又透露出了她的紧张。然而似乎只是为了逗弄她,他的手并没有如她料想的一样脱去蕾丝的小上衣,凯莱儿微微有些惊讶和失望,咬着嘴唇,幽怨地看着他,在他嘴角绽放出一丝邪魅的笑容时。她的眼睛已经有了一汪盈盈哀伤的秋水,然而这汪秋水却在下一刻荡漾开来,化作柔和泛开来地春水被吹皱起一缕缕的情意。 他那双惹人**的手,落在了她的裙摆上,粘着她微热而温润如玉色的修长美腿,小腿细嫩紧致,而大腿却曲线玲珑,将成熟女人的丰腴和青涩少女的活力连接在一起。()随着他的手指滑动。她地口中出如泣似啼地呻吟,像那悲剧中女主角悠然的叹息。然而却还有一份让空气中都泛滥着春情地味道,丝丝缠绕在他的心头。 他细细地把玩着这双紧并着的双腿,仿佛在欣赏着古拉西胜利女神的雕塑,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他贴着她敏感的耳垂,轻声道:“太美了,即使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也不会有越它的存在。” 情人多情绮丽的情话,让她陶醉,她的手不经意地拨开裙子,露出更加丰润的腿根部,让他一览无余,他赞美着,陶醉着,手指抹过那浑圆如小粒珍珠般晶莹剔透的脚趾,眼睛却落在她的腿股间,感触着那酥滑的触感,仿佛是贵妇人们惯常用的珍珠粉末细细地铺匀在其上,然而陆斯恩却不满意这样的比喻,“如果要赞美一个女子的肌肤细腻光滑,说她拥有和凯莱儿一样的肌肤,绝对是最诚挚的颂词。” 她的眼眸斜睨,春水静静流淌,满面的羞情若人怜爱,慵懒的姿容在娇艳中带着撩人的妖媚,入骨三分的艳色,在心中悸动的*中崭露。 他褪去了她那黑丝浅灰的长袜,抚慰着美腿,终于现了凯莱儿的秘密,不只是胸衣,她换掉了全套的内衣,在路德大街的商行,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陆斯恩的手指搭在富有弹性的吊袜带上,并没有着急去觊觎她裙下的风景,附身下去,揽着她的粉肩,紧贴着她的唇,温柔地撬开瓷白的牙齿,吸允缠绕着她的小舌,仿佛品尝最美味的法兰料理,又像是对制造这种美味的厨师的尊敬,贪婪地没有放过她所献给他的任何一点香津玉液,温热的甜香滋味,即便是醇厚的罗曼尼康蒂也不能媲美它的醉人,就是大吉岭的红茶,也无法让人如此沉迷。 她仿佛被他热情的吻所窒息,她只知道搂着他的脖子,仿佛最仁善的女神,不会拒绝她信徒的任何索求,他要的,她都给…… 当她稍稍有些清醒,觉得身体的皮肤有些微凉,却又被触碰到他身体而泛滥出来的*所淹没时,她才现,不知不觉地他已经*着身体,而她的裙子已经被剥开,虽然不是像*的羔羊。但身上遮羞地却只有那用珍珠项链和金链扣系在一起的胸衣,以及一条窄小的亵裤,黑色的丝袜无力地垂在小腿一侧,说不出的春色荡漾动人。 他突然停止了动作,似乎在怔。凯莱儿讶异地睁开她哀哀怯怯地眸子。却因为不曾见过地那炙热的眼神而焕出亢奋的摄人艳色,这就是抛弃了尊严,为自己戴上面具遮羞后得到的吗?这样的眼神,让凯莱儿不安,却愈愿意陷入那深邃不见底的黑暗地狱之中,她的生命,她的灵魂,汇聚在一起。就被那样地眼神灼烧成灰烬,永堕深渊。 他望着那曾经哺乳过一个骄傲少女的胸口望去,袒露出来的肌肤,晶莹如窗外落寞的雪色,他看着那有着云水流纹的黑色丝绸胸衣下,鼓起一硕大肉丘,她的身子丰润,然而她的背,她的腰肢,都是若人怜爱的纤细形状。却不曾想到有如此汹涌惊人的雪肌集中在她孕育着慈爱地胸前,他没有去解那构造复杂的金链,饱满的曲线浑圆如安德烈公爵在纳维亚半岛捎来的雪椰,这就是她喜爱吸引雪椰的缘故吗?是那种甜美多汁的果子,造就了同样甜美多汁的它吗? 即便是躺着,它依然如骄傲的少女一般坚挺高昂着,甚至让他那可以轻松弹奏极其跳跃李斯特钢琴曲作品《艾斯潘纳狂想曲》的修长手指,也无法自如地描绘那圆弧玲珑的形状,似乎是被他那目光不堪挑逗,丝滑地胸衣上 浮现出了两粒如尤金芬妮庄园秋日的葡萄般的凸起,羞人答答却又倔强地在那里等待着他的采摘。 不同于那坚挺而富有弹性的视觉感官,当真正触手其上时,随着她那不再清澈如水,却浓郁如酒的眸子合拢,她的喉中颤抖的呻吟如曲时,一阵阵让人沉沦地吸力传来,让他地手指陷入其中。腻滑如脂的感觉在他地指缝间溢出。他的手指在其中挣扎着,却让她陷入了更迷乱的情景中。她仰着头喘息,仿佛在表演歌剧咏叹调中的花腔,一声一声,时而激烈,时而低沉,却从不断裂开来,她的身子在颤抖,她小巧的腰肢不堪忍受地扭动着,双腿痉挛似的紧绷在一起,在他的指尖渐渐浮出那两粒随着他的动作愈硬,又愈坚挺的小颗粒,那明明是如熟透了要溢出果汁的霞多丽葡萄,却又是青涩的,否则怎么会在他指尖一夹一夹之间,如此青涩的坚硬呢? 这大概是要用唇舌来体味的吧,他却舍不得让他的手指脱离这美妙的触感,五指轮回,能够在最轻佻华美的琴技带着灵性倾斜出完美乐章的手指,将她的乳,当成了他的乐器,她咿咿呀呀的呻吟,却是他认为所能奏出来最动人,最惹人沉醉的乐曲,这是他一个人的曲子,缭绕盘旋在他的耳边。 这是钢琴八十八个键中最敏感的一个,这是小提琴弦中最不能被撩拨的一根,他的指尖还隔着那柔软的丝绸,却能感觉到他的揉捏下,那凸起浮现出来的变化,他用手指触摸形状,大概在红樱旁,还有一轮美艳的红晕在渲染,哺乳过的妇人,或有些别样的熟吧…… 她的身体是如此不堪,她又如何能忍受他的抚慰,她在他的抚弄下弓着身体,像在风中摇荡着的优银香花,风来,她弯着身体,荡起翘挺的臀,风走,她绷直了身体,凸出那在他指尖仿佛要绽放出来的粉浪。 “陆斯恩,我是在天国了吗?”她的脸颊上有积淀着一丝哀伤的幸福,是在娜提雅维达湖上飘过的风,轻轻地扶起波浪,却带不走一丝温柔的水色。 当他第一次吻她时,她以为那是地狱的风景,那是美的,当他**着她的身体时,她以为这是天国的味道,那是美的。 有他在的地方,天国和地狱,有什么分别吗?凯莱儿迷茫着,却又在眉角倾泻出的风情中写满了喜悦和妩媚。 “你正在下地狱。”陆斯恩手指轻颤,她出一声哀鸣,在那半睁半闭的眼眸中,让她看到那诱惑的恶魔般的笑容。 她喘息着,按住了他的手指,捏着他的食指。搭在那小粒地葡萄之上,娇嗔道,“这里……这里要坏掉了……怎么办?” 她只觉得那里好像硬的要离开她的身子一般,舒畅却又撩人的难受,麻麻痒痒中带着些许疼痛。让她的身体有了许多不曾体验到地美。她不懂,她地身体很干净,她只能向她的恶魔询问……虽然恶魔式的解答,总是会让她陷的更深,让她更迷茫。 他没有用言语帮助她,却用同样需要唇齿的方法告诉了她应该如何做,他轻松地解开那原本应该是因为繁琐难解的构造而挑逗男子欲火难耐的金链,在她修长的颈脖间取下光泽柔和淡雅地珠链。掀开那含蓄雅致的胸衣,暴露出她那对绵软如塔利帕尔马芝士般滑腻酥软的软肉,裸露在暖暖空气中的躯体在这一刻竟然散去了那份堕落的颓废美感,虽然有着忧郁的银钻碎广似的色泽,却依然圣洁纯净,精致圆润的那一抹海浪,点缀着粉红色两点,被闷烧的欲火蒸煮的散出熟透了地靡靡热气,他伏下头,分开唇。轻轻地用舌尖扣住那一点她说要坏掉了的地方,用他细腻的动作,修复着她的身体,那是欲滴出汁液的霞多丽葡萄,那是朦胧山顶上承着雨露的一颗茶树,他的舌在采摘着,品着散出来的热气,氤氲出几抹云霞缭绕,从他舌尖触碰的地方飘出去,蔓延在她的身体上。 “你……那时候。我抱着罗秀……你也想这样吗?”她地声音喃喃,如琴弦颤出来的低吟,她说的“时候”,是她在哺乳罗秀的时候,年幼的陆斯恩也经常在她的身旁。 他微笑不语,似乎沉沦于其中的温柔,大凡没有哪个男人不会被他们心底的那一点点从幼时便被根种下来地情节所主导,女人那孕育着伟大生命地部位。总是让他们有诸多感叹。即使是如恶魔陆斯恩,也不例外。她的手按住他地头在其上,没有用力地让他感到窒息,只是用淡淡的温情坏绕着他,感受着那带着点禁忌味道的愉悦。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啊……凯莱儿突然有了这样一个念头,让她羞不可遏,然而她摇了摇头,将那份应该属于克莉丝汀夫人的情绪驱散。 他品尝着,虽然没有那白稠微香的乳汁,却依然是老布尼尔的手艺无法媲美的美味,他感觉到她的身体绽出了香汗,成熟的身体已经被撩拨得等待他去占有,他吻着她的身体,用他的舌尖丈量着她的曲线,吸允着她那多汁的唇,握着几可盈握的小腰,体会着她的身体,除了一颗心脏,她的身体似乎也已经成为了恶魔契约的一部分交易品。“是不是感觉其他地方也要坏掉了?”他看着她泫然欲泣的神情,低吟着拱起了腰肢。 她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点头,吟哦的喜悦,带着长短疾徐的喘息,她的手指伸入那蕾丝镂空花边的黑色亵裤中,微微勾开一线,露出那散着圣洁莹光的圣钥标记,“那不是神圣的吗?它预言着堕落……玷污它吧,让我去地狱……” 除了那悬在小腿上的长筒黑丝浅灰丝袜,她的身体只剩下那一缕薄薄的薄纱,他吻着她的手指,顺着指缝咬住了那缕薄纱,眼光在圣钥的标记上停留了片刻,嘴角翘起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然后缓缓地褪去她身体上最后一丝遮羞的物体,也包括了那双丝袜,洁白的**着陷入了天鹅绒被子中,纯洁的如同处子,却有着少妇独特的风韵,她是堕落入凡间的女神,却要伴随着恶魔在地狱中起舞,她那让人敬叹为圣母的圣钥标记,在黑夜中散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是为了见证一个恶魔如何把高高在上的女神沉沦入深渊。 这是她第一次完全地裸露着身体在他眼前,她没有遮掩,只是双臂紧紧地抓住绒被,她的腰肢纤细,连着浑圆翘臀的曲线柔和美丽,她的修长美腿并拢着遮掩,没有露出半丝缝隙,只可见那一袭袅袅轻扬的水草,晶莹的雨露打湿了,那是春雨的缠绵。 他紧紧地抱着她,紧贴着她的肌肤,她搂着他的脖,附在他的肩头,紧张地咬着他肩上的肉,在他和她之间,再也没有隔阂,除了那荡漾着的乳肉,在这一刻能够更加清晰地闻着她身上热烈的温香,介于少妇和少女之间的特殊风情,柔嫩的酥胸中被挤压出融融如化雪般多情难舍的*。 “你要做那种事情了吗?”他的手分开了她紧紧并拢的双腿,凯莱儿紧紧地掐住他强健的后背,咬着的嘴唇流出一丝丝的鲜血,颤抖着问他。 “你是指的**你吗?我一直在这么做,你就像一只在主人的手指间婉转承欢的小母狗,当喂食了你一根美味的骨头之后,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刚才那种愉悦的感觉,已经让你无法拒绝了,是吗?”陆斯恩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那因为兴奋而慵懒疲惫的神情在眉宇间纠结。 她点了点头,她是快乐的,然而她的眼角却淌着泪水,让他用舌尖舔舐而去,她呜咽着,哀泣着,“我的恶魔,当你**我的时候,会让我体会到被**的快乐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怎么能够拒绝?我是这样**,而不知羞耻的女人,被你诱惑着,其实我是在诱惑你……在那个晚上,我借着让你看到我身体上圣钥的机会,已经在诱惑你了……你一定知道了,你一定在那时候就看出我是个**的女人,所以你才会轻轻松松地带我进入你的地狱,去体味堕落的快感,然后在这里,被你**,是我想被你**……我是个荡妇,你却是个绅士般的恶魔,你只是在满足我的意愿……” 她的目光迷离哀怨,“是我要你**我,还是你想要**我?” 雪粉修长的美腿之间,已经如娜提雅维达湖宣泄出的溪流,那一抹湿润触着他的肌肤,她娇弱的身体紧贴着他,在寻找着支撑的力量,她没有想不同的答案自己是否应该做出不同的反应,她顺从地被他分开了双腿,出乎本能地缠绕着他有力的腰。 “你为什么不问,是你**了我,还是我**了你?我的凯莱儿,这样的言辞,是为了让自己更尽情地投入享受堕落的快感,还是为了忏悔?”陆斯恩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嘴角的笑容不曾敛去,趴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感受着她扭动身体动情的诱惑之美---- 长ps,可看,不会吐----肉欲,情感,禁忌,忏悔,诱惑,挣扎,大概就是这样吧,这就是我要写的,如果没有这些人物在之前的铺垫,大家看这篇文字不会有感觉,单独抽出来也不算h文。 即使戴上凯莱儿的面具,克莉丝汀夫人终究是克莉丝汀夫人,所以她会流泪,她的心情很复杂,lunet依然是那个恶魔,没有变成什么情深款款的好男人,或他是内敛了吧,但总之没有人会觉得在这时候还能无所谓地揭开人性阴暗和隐秘的lunet,会是一个花花公子式的色狼。 干净,和谐,这样就够了,没有出尺度,没有色色的描写,尺度之内,同喜,同喜啊。 第六十八章 进进出出的游戏 雪山之下,广袤的战场,披盖着的茅草深深,雨后淋漓的水色,一抹的湿润,身披重甲的骑士,策马奔腾,手中的长枪,沾上一滴飘零的雨水,勇猛地刺出。 无边无际的天空,即便能包容一切,但当额蒂菲斯大教堂那四百余尺的尖塔刺破苍穹时,那被撕裂的乌云,依然会疼痛得滴下泪水,润着,淋着,包容着那份一往无前的野性。 窗外的雪一片片地垒在窗棂上,摇曳的红烛晃动的影子伴随着吟哦声荡出一份异样的风情,安德烈公爵在隔壁的书房品着奥斯瓦尔多的歌剧,罗秀和梅薇丝躺在床上,说着一些女儿家的私密小话。 凯莱儿睁大着眼睛,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意识,这就是恶魔啊,只有恶魔才会有这样吓人的东西吧,一点一点地侵入她的身体,她浑身剧烈地战栗着,眼角的泪水宣示着她所受到的痛楚,这就是他说的地狱! 他和她的身体连接在一起,她那动人的美腿缠绕着他的腰,他强健的手臂环着她的腰背,让她紧贴着自己,感觉着她胸前溢满的玉肌。 她强忍着那份痛楚,她惊异于这种痛楚的难以接受,她很难相信,当一个男人和女人做这种应该充满着欢愉的事情时,会有这样的痛苦。 她那昏昏沉沉的脑子里,突然像流星的光芒一样闪过一个疑问,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她没有办法再思考,他在吻着她眼角微涩的泪水,温柔地减缓着她的痛楚。他抚摸着她敏感的身体,她的乳,她地腰,她的臀,她的腿,一阵阵战栗的愉悦舒缓着那袭来的痛楚。 “你这个恶魔……我是快乐的,我却又好像要死去了……你为什么这么折磨我……”凯莱儿抓着他的背。留下了一条条地指痕。眼角溢出茫然地春情。 “在死去活来之间,才会体味到堕落的快感。”陆斯恩似乎很有经验,撩拨着她的*。 “折磨死我,都进去吧。”凯莱儿媚眼如丝,她似乎换做了另外一个人,她或只是抛开了所谓的忏悔和羞耻。 她出了这样的邀请,依然感觉到一丝丝的疼痛,陆斯恩细心地看着她眉宇间的每一丝神情。掌握着她的痛苦和欢愉,吻着她地脸颊。吻着她的唇。吸允着,让她沉迷于亲密地接触中,依然像修复她地身体一样,将那两粒似乎又要坏掉了的蓓蕾,湿润着。 他的舌尖似乎有比他的手指更神奇的魔力,凯莱儿口中出咿咿呀呀的呻吟声,她并不遮掩自己的快乐,却依然羞怯地被一抹抹的潮红染上了那粉丝的蓓蕾周围地一圈月晕,她挺着胸。送到他地口中。让他品尝那饱满坚实如熟樱桃的滋味。 她地身体微微抖动着,让那仿佛喜拉雅雪顶最坚挺高耸的雪峰慢慢地挺拔起来。那被他染成湿色的尖顶,有着一份让人心动的糜情,她出的哀哀怯怯的呻吟,仿佛冬季平静的伊苏河,然而陆斯恩却知道,那是凯尔维亚群岛附近的漩涡,平静的表面,有着激烈吞噬一切的漩涡,陷入其中的船只,甚至来不及起伏颠簸,就会沉迷于其中。 持续的紧张让她再也无力紧搂着他,她白藕似的手臂掠起长,垂在枕旁,另一只手掩着她的容颜,呢喃着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什么?”陆斯恩有些奇怪于她的反应,不知道她说得是什么。 “你会弄死我的……我不要死……我要死了,你这个恶魔……”凯莱儿急促的呼吸声让她说话断断续续,身体却本能地向上挺着,仿佛在索取什么。 陆斯恩感觉到那绵绵的春雨似乎已经成了夏日的磅礴大雨,掠着她敏感的酥胸,慢慢地继续入侵着她的身体,撑满了她那不堪承载的身体。 凯莱儿的呻吟和呼吸噶然而止,美目似睁似闭,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泪珠,只觉得身体被完全撕裂开来,恶魔果然都是喜欢鲜血的,那里大概已经有了缕缕鲜血,这是献给他的祭品吗? 陆斯恩深吸了一口气,又停了下来,即便是曾经在那酝酿着人间最美好的亲子关系的玉瓶生养过,罗秀曾经呜呜哇哇地经过,在他所通过的这条道路里,依然是如此的狭窄紧迫,对待凯莱儿,依然必须像所有初夜的少女一样,温柔而细心。 他附在她的身体上,用那温柔而准确的手指,像贾帕格尼尼落弓时那般准确地落在她最希望他触碰的位置,她便像他握着的小提琴,宣泄出*和欢愉的乐章,她渐渐地觉得那些淡淡的痛楚离她而去,小巧的蛮腰开始不安地扭动着,小腹紧贴着他,厮磨着,索取着。 她像婉转求欢的小母犬,呜呜咽咽地低呼着,她觉得他应该要动一动了,好像自己会更舒服一些,她本能地退了退身子,却又觉得疼痛,只好静静地享受着他的抚慰,舒缓那种痛楚感,但当这种痛楚再次离去后,她又像那春天逆流而上产卵的大马赛沃鱼,不放弃地尝试着,渐渐地扭动的越频繁,她娇喘吁吁地宣泄着那种畅快美感,喷薄的热气打湿了他的胸膛,呢喃着道:“陆斯恩……感觉好奇怪哦……你在带我去天国吗?我不要……我要去地狱,是这样的地狱……麻麻的,好像被小蚊子咬了,是你在咬我吗?” “我的凯莱儿,你是如此的可爱,真让人怜惜。”陆斯恩被她紧搂着,任由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厮磨着,他抚爱着她的身体,让她渐渐地适应身体里突然多出的东西,让她感受着那滚烫的物体传来地热度。体会着她生涩而动人的迎合,她毕竟是完全成熟可以采摘的身体,那渐渐体会到的愉悦,让她明白了葛洛仙妮的反应为何会如此强烈,她在想大概自己以后也会那样子吧……一想到这里,凯莱儿脸颊上便要滴出那鲜红的羞意。 陆斯恩感觉到是时候让凯莱儿明白堕落地狱的快感了,他稍稍推出。看着她紧蹙地眉宇。那缓缓地摩擦让她出娇喘着的吟哦声,分明是低低的呜咽哀鸣,却有一股自然的欢愉,随着她身体抖动要泛起的白浪,她口中的呻吟,像是为那腿股间潺潺的溪水伴奏,那呻吟声渐渐激昂,那溪水泛滥成河。顺着他的腿根流淌,带着这仿如初夜地淋漓血液。一点点地离去。 “没有了……哪里去了……”凯莱儿腻声埋怨着。她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焦急地寻求着,懵懂地看着陆斯恩,盈盈的眸子里又是羞怯又是大胆地惊奇,是才拿到新奇小礼物地小女孩,刚刚拆开礼物的包装,正欣喜地现那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去抚摸着时,却又突然不见了礼物。 她的腰肢纤细。却有不错的韧性和力量。能够跳出最优雅和难度最高宫廷舞蹈的双腿,撑着她滚热的身体。终于触碰到那烫热的恶魔的礼物,他望着她,她看着他,咬着牙齿,露出小小地舌尖,尽管知道这是不知羞耻地动作,却依然迎了上去,吞噬着它,微微张开红唇,出得偿所愿的畅美呻吟,他突然间稍稍用力,不似那初次地艰难,居然像贯穿重凯的长枪,刺中了心,温热的体液飞散着,那是春泉爆涌,出一声清晰的“啪”声,像是那珍藏的香槟,晃动着扭开了塞子,突然出的声音,欣喜着,却让她羞不可遏。 “在这里……又来了,陆斯恩,你怎么这么调皮……就像你小时候和罗秀玩的游戏一样吗?围着那双螺旋的楼梯,你跑上去,又跑下来,罗秀跟着你跑,我在旁边看着,上上下下……现在你改成玩进进出出的游戏了吗?”凯莱儿红唇微张,趁着他停止了动作,抑着那份让她出羞人呻吟的愉悦,如丝的妖艳眼神缠绕着他。 “很有趣,不是吗?”陆斯恩轻笑起来,温柔地注视着这个妇人,感受着她身体内痉挛般的抽搐,他看着那张潮红的脸颊上密布的细汗,“你提起她的名字,是为了获得禁忌的快感吗?你做的事情,会让她伤心,你知道吗?” 她突然沉默了,身体一僵。陆斯恩不容她有去思考和忏悔的机会,持续地玩起了进进出出的游戏,让她又出撩人的轻吟,微睁的眸子里是激荡着的*,哀哀怯怯的神情仿佛在祈求什么,她已经无力再说什么,那一个个的起伏的巅峰愉悦,被她敏感的身体扩大到极致,她的脑子里再也没有别的任何东西,那一下下的冲击,击散了她的羞耻,击散了她的尊严,她快乐地欢唱着,她欣喜地扭动着身体,渐渐地如同一曲欢乐的乐章,“陆斯恩……这就是……地狱……我在地狱中……那样的预言……是在宣示着我永远的快乐吗……陆斯恩,这就是你说的……有我的地狱,就是天国吗?” 陆斯恩聆听着她的欢喜,他的身体泯出了滴滴汗水,打湿了她晕满了重霞的身子,“真是只惹人欢喜的小母狗,给你一快骨头,你就蹦跳的如此快乐。” “我是你的小母狗……你在**你的小母狗……你要折磨她了……”她的丝随着她的身体而摆动,感觉到他深深地进入着自己的身体,让她想起了许愿池的喷泉,那大概就是自己现在的模样吧,她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身体会这样流尽了鲜血,即便如此,那也是非常美好的死去了。 在这样的夜沉沦,在这样的欢愉中堕落,纠缠在一起的*,窗外的落雪,凯莱儿呻吟着,欢唱着,仿佛是坦世丁《天堂曲-地狱篇》中的前奏。 “地狱里的鬼魂,他们惨叫,哀号,怨声不断; 正是那些肉欲横流的幽灵在此经受如此痛苦的酷刑, 因为他们放纵*。淫秽放荡。 那位统治多国人民的女皇,她是如此糜烂荒淫, 甚至她的法律也定得投其所好,以免世人唾骂她地秽行。 她就是塞米拉密斯,观,可知她是尼诺之妻,还继承了他的王位。 她当时掌管的疆土就是法兰今天统辖的国度。 另一个女人是为了爱情而自寻短见。她毁弃了忠于希凯斯骨灰的誓言; 接踵而来的则是淫妇克丽奥帕特拉。 你看,那是海伦,为了她,多少悲惨的岁月流逝过去;你再看伟大地阿奇琉斯, 为了她,他一直战斗到死。 你看,那是帕里斯,还有特里斯丹”; 这些古代贵妇和骑士地姓名。 怜悯之情顿时抓住她的心灵,因为她也会是他们中的一个。” 他带她去的地狱。会不一样吗?还是说只会在人们颂唱咒怨的诗词中。增加一个叫克莉丝汀的名字而已? 雪后会有晴朗的天空,那洁净冷清的颜色中点缀着一轮冬日,透过华美地彩窗玻璃,斑斓的光影落在红锦天鹅绒丝被上,一只还渲染着淡淡潮红地玉藕似地手臂伸出了被子,绝美的容颜上留下贪欢的痕迹,她的唇角勾勒出动人的诱惑,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她睁开了眸子。 这是一个梦么?仿佛是在梦中死去了。又活过来一般。那是从来不曾体会过的快乐,让她依然如此慵懒地躺着。不愿意动弹。 好疼……她想换一个姿势,却现那个梦留下了痕迹。 她依然记得,他服侍着她擦干净了身体,他换掉了汗水和体液淋漓的被单,他搂着她,哄着她入睡。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微微有些失望,然而又觉得如果他还在,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床头放着一张便笺,她随手翻来,是他那好看地艾瑞亚字体。 “夫人,你今日地身体有些不便,我会让人将早餐送进房间,桃乐丝已经从夏洛特庄园赶来,为你准备好的衣物已经整理好了,我为你推掉了今天地一个晚宴,当然还有多明尼卡神学院的一个学术论坛也推掉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要在今天前往夏洛特庄园,你能在明天再约见她吗?我已经这样通知公爵夫人了----你的仆人,陆斯恩。” 她望着那高悬挂起的纱帐,朦朦胧胧,透过去可以看到黄玉色的格纹屋顶,默念着一个名字:“克莉丝汀-夏尔。” 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克莉丝汀夫人微笑着,笑颜如花。 即便安德烈公爵有心将范轮铁恩古堡赠送给他最忠诚的仆人,他最亲密的战友,他最信任的伙伴修斯坦尼顿伯爵,但在他没有正式签署相关的文件之前,这里的主人依然是安德烈公爵,克莉丝汀夫人和格利沙尔塔小姐。 修斯坦尼顿伯爵依然是范轮铁恩古堡里身份最高的管家,而陆斯恩依然是仅次于修斯坦尼顿伯爵的侍从官,他按照惯例,服侍着他的主人用餐。 “陆斯恩,昨天晚上夫人来范轮铁恩古堡了?”安德烈公爵坐在餐桌前,一如既往地平静,仿佛昨天陆斯恩对修斯坦尼顿伯爵的伤害,并没有扰乱他对陆斯恩的态度。 “是的,昨天夫人身体有些疲倦,没有回夏洛特庄园,就近歇息了。”陆斯恩将早餐递给桃乐丝,一大早赶过来的桃乐丝以为自己是要服侍罗秀,没有想到居然是服侍夫人,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多琳,多琳才是克莉丝汀夫人的贴身侍女啊。 正是因为她不明白,陆斯恩才会让她来,否则以多琳的精明,一定会现她那位尊敬的主人,有了一些什么样绮丽艳色的变化安德烈公爵点了点头,才想起了点什么,“你很不错。” “谢谢。”陆斯恩微笑着道,“马卡斯少爷在这里用餐吗?” 安德烈公爵再次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罗秀和梅薇丝携手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有些讶异地看着陆斯恩,然后罗秀转过头。对陆斯恩视若无睹,一如既往地平视着前方,小巧圆润的下巴稍稍昂起,带起一阵香风,掠过侍立着的陆斯恩。 陆斯恩微笑着,看着罗秀的笑容,依然是这样温柔。但他有些担忧的是。罗秀太平静。她甚至没有冷哼一声表示自己地不满。 和罗秀截然不同的是梅薇丝,小女孩掐着腰间的丝绸腰带,上边系着的金制铃铛随着她细碎的脚步出清脆的声音,她踮着脚尖走过陆斯恩的身旁,稍稍停顿了一下,“陆斯恩,好久不见。” 她地声音依然是娇腻间带着点清澈地稚嫩童音,羞答答的睁大着闪亮的眸子。昂着头,不是像罗秀那样的高傲。却是仰视着身材修长高挑的陆斯恩那种微笑着的脸。 “梅薇丝公主。即使一千年不见,我依然不会忘记你的美丽。”陆斯恩优雅的风度,依然是梅薇丝眼中最无可挑剔地绅士。 和那些总在她跟前讨好的男人不同,梅薇丝总觉得陆斯恩地赞美,就是纯粹地赞美,并不是为了讨好她,附带着一些不可告人的*。 “梅薇丝最喜欢这样的陆斯恩了,可是罗秀好像和你生气了。”梅薇丝的眸子偷看这罗秀的背影,小心地做着出卖好友的事情。 陆斯恩微皱眉线。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很清楚罗秀为什么会生气。 “梅薇丝。”罗秀清冷的声音响起,她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梅薇丝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害怕的表情,小跑着过去紧挨着罗秀坐下,手臂依然挽着罗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打算一只手享用范轮铁恩古堡美味的早餐。 修斯坦尼顿伯爵大概需要修养,平常他也不会和安德烈公爵同桌,无论如何他都是仆人地身份,这点不能逾越,但当马卡斯走近餐厅时,他却自然地坐在了安德烈公爵地身侧,有些挑衅地看了一眼罗秀。 罗秀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马卡斯,冷笑了一声,轻轻摇头,吩咐仆人送来早餐。 “格利沙尔塔小姐似乎不喜欢和我一同用早餐,我稍后再用好了。”马卡斯有些忐忑不安地道,望着安德烈公爵,“很抱歉。” “罗秀,你介意吗?马卡斯是客人。”安德烈公爵习惯了罗秀的脾气,征询着她地意见,像所有宠爱儿女的父亲一样,并没有把他在战场上不容置疑的气势带到餐桌上来。 罗秀摇摇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并没有对马卡斯做出她惯常的姿态,“请坐。” 马卡斯有些疑惑地坐了下来,他通过范轮铁恩古堡的仆人们搜集到了一些信息,这位格利沙尔塔小姐,怎么可能对他露出这种带着贵族式虚伪特征的笑容? “你可以在这里用餐。只是因为我美好的早餐心情已经被你扰乱了,我要离开了。”罗秀身前的白兰地糖烤无花果和塔利**咸味火腿一点没有动,她站起身来,款款离开餐桌。 安德烈公爵没有说什么,马卡斯却露出一点点的愤怒,然后在安德烈公爵注视过来时缓缓收敛,然后使劲地咬着那美味的火腿肉,表示他的心情。 罗秀并没有马上离去,她掠起一丝长,用她那惯常的清冷语调说道:“马卡斯,你很愚蠢知道吗?” “我不知道,请格利沙尔塔小姐指点。”马卡斯心想,她果然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女人,没有半点城府,只会一位的骄横,并不值得重视啊,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好了许多,脸上有了点淡然的笑意。是但丁《神曲》中的一段,地狱篇第五,不要钱的。 这个文啊,这个剧情啊,大家不要感叹太走,作为一个80后,你们小学没有学过那篇课文么 一个工匠,雕刻一只凤凰什么的,最开始大家都说是鸡啊! 我不是说我的文很了不起,很凤凰,只是说这个道理,尘埃落定之前,吹拂的只是一层层的沙。 第六十九章 昔日故人 费利宝娜粉红香槟,堪称香槟中的贵族,梦幻般的色泽常让人产生种种绯色的遐想,然而尽管罗秀手中握着这样一杯加了一点点柠檬汁的香槟,这依然不是她所欣赏的酒,她走过陆斯恩的身边,没有理会马卡斯,自顾自地感叹着:“二十七岁就成为寡妇的凯歌夫人,陶醉于制作最经典的香槟,她认为这样才是对去世丈夫最好的回报,一杯凯歌香槟,浸上盎丝忒苦酒,常让人能感悟到凯歌夫人的情感……全心全意地对一个人,才会酿造出这样经典的酒,你说是吗?陆斯恩,你调的这杯粉色香槟,虽然因为加了干邑有让人陶醉的香气,但这阵香气之后,还有别的可以让人称道的吗?” “好复杂啊……罗秀,你不能说得简单点吗?我都听不懂。”梅薇丝茫然道,无措的眸子闪亮着清澈。 陆斯恩为梅薇丝加了一杯甜酒,微量的酒精也让娇俏可人的小女孩脸颊上有了动人的红晕。 “加了柠檬汁,所以有些酸,适当的酸度可以支撑起酒体,恰到好处。”陆斯恩对罗秀说道。 马卡斯看着只比自己大一岁的梅薇丝,那带着天真味道的痴嗔,心中一动,笑道:“格利沙尔塔小姐是在说,她的仆人陆斯恩,没有全心全意地对她。” “不……你错了,陆斯恩对罗秀很好。”梅薇丝皱着眉头,她不喜欢这个少年脸上的笑容,是在学陆斯恩吗?总是微笑着的陆斯恩,就是和罗秀一样独一无二的人,谁也学不像。 安德烈公爵面无表情地用着早餐,仿佛在研究一张海图,没有理会小辈们言语中别的意味。 “马卡斯,这就是我说你愚蠢的地方。”罗秀吐出这个名字,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这已经很为难她了。因为许多时候,她会彻底地忽略那些她讨厌的人。说起马卡斯的名字,只是因为他是父亲的客人。是修斯坦尼顿伯爵的养子。而且同样有一个烈金雷诺特地姓氏了。 马卡斯放下刀叉,打算聆听一番罗秀的高论,他并不介意在梅薇丝眼前展现一下他作为托拜厄斯家族天才的辩才和学识,修养。 他想大概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看到一个总是隐忍地男人。适当地展露锋芒不会太引人注目,却也能赢得一定的好感。 更何况安德烈公爵还在餐桌上,马卡斯想让公爵殿下看看,他是如何让格利沙尔塔小姐无地自容的,她有太多“劣迹”作为不适合成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继承人的明证。 “托拜厄斯家族毕竟只是个小家族。”罗秀轻描淡写地道。把玩着手中剔透地水晶杯子。“为什么贵族都喜欢水晶和玻璃制品?不是因为它们的美丽,只是因为它们有一点点的污垢就会显得很难看,也会轻易地变成碎片,所以需要仆人们细心保养,这就显示了他们的身份,他们的品味,他们地尊贵。托拜厄斯家族就像这样地水晶杯子,它有仆人服侍它,但它的存在终究只是为了衬托握着它的人的身份尊贵而已。如今托拜厄斯家族算不算依附上了烈金雷诺特家族?握着它的手。轻轻一松。它就会跌个粉碎。” 在烈金雷诺特家族跟前,伊登赫赫有名的托拜厄斯家族。却是如此不堪一提,马卡斯不忿于他出身的同时,也暗自得意于他终于冠上了烈金雷诺特的姓氏。 他想矜持地表示下,他已经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人了,但罗秀摆了摆手,阻止他说下去,依然冷漠,依然傲慢,“出身小家族地你,就附带着难以避免地愚蠢。^^^^托拜厄斯家族是一个商人家族,这个家族善于培养精明的商人。但商人总是计较于利益,执着于得失,他们只会通过计算利益地多寡来决定取舍,商人重利,无可厚非,但要是以一种商人的心态进入西里尔区大贵族的***……” 罗秀轻轻摇头,“不行。” 仿佛是否认了马卡斯的一切,他在她眼里就如同她看待托拜厄斯家族一样,无足轻重,庸庸碌碌。 “贵族***的交际,无非是利益来往,利聚损散,有什么不一样的?我所认识的西里尔区的众多大贵族,也是如此,他们对我和颜悦色,无非是看中我的身份,我和他们结交,无非是想在将来的某个时候他们能够帮助我。”马卡斯理所当然地道,并没有提高他的音调,但却稍稍侧头向着安德烈公爵。 “商人即使顶着爵位,也无法理解传统贵族的法则。牺牲,责任,荣誉,这样的字眼,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账簿里。马卡斯,当你以商人的眼光打量他们时,他们已经把你排除在将来可以结交的范围之内。没有谁愿意和一个秉持着商人理念的贵族交往,因为他们必须时刻担心着当有更大的利益出现时,你就会反手出卖他们。这也是为什么商业家族拥有再多的财富,也无法迈入大贵族***里的真正原因……他们不惧怕敌人,但是他们会很谨慎地选择朋友,商人极少会出现在他们朋友的候选名单中。”罗秀微露不屑,“何况像你这样不成熟的少年,更没有任何值得他们重视的地方,你所谓的城府和隐忍,不过是一个笑话。” “笑话?难道格利沙尔塔小姐出了名的傲慢和泼人的习惯就是值得重视的地方?”马卡斯怒极反笑,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安德烈公爵看到罗秀泼出酒液在贾帕格尼尼身上时皱眉的表情。 罗秀看了看餐厅墙壁上挂着的吊钟,并不着急离去,耐心地等候着梅薇丝用早餐,她知道梅薇丝如果没有吃好早餐,一上午都不会有精神。 “无论是父亲,还是修斯坦尼顿,他们为你介绍的那些人……他们并不缺少智慧和犀利的眼光,要说到深不可测的城府,他们是北维海中连接深渊地狱的海沟,而你只是夏洛特庄园里的水沟。要说隐忍,他们可以在被最忠诚的同伴的佩剑刺入腹中时依然微笑,而你甚至不能忍耐我的这些言语。你的那些表演。庸碌地如同小丑。他们看到你,只会在心里暗叹,又是一个以为贵族世界都是腹黑,城府。利益的蠢材啊……”罗秀叹息道,“你觉得我并没有资格教训你吗?” 马卡斯仿佛被惊醒了一般,难怪他总觉得和那些人交往时,总会从他们的目光中感觉到一些难以言喻地轻视,但他并不认为罗秀有教训他地资格。这位傲慢的格利沙尔塔小姐。毫无疑问做的更差劲。 “目中无人的傲慢,令人憎恶地习惯,肆无忌惮的言语,这就是你和绝大多数人心目中的我吧……马卡斯,你难道没有想过,这或就是我的城府和心机?这样的面具,很有趣,不是吗?”罗秀笑了起来,笑容中没有一味地冷清。却让马卡斯心头冰冷。 “罗秀说得不错。”安德烈公爵总结性地评论了一句。$$擦拭着嘴唇,面无表情地看着马卡斯。 “父亲。再见。”罗秀拉着摸着小肚子地梅薇丝,看了一眼陆斯恩,缓缓离去。 陆斯恩准备好了马车,等候在范轮铁恩古堡的门口。 罗秀穿着长筒小牛皮靴子,系带缠绕着银丝,在雪地地并不显眼,却给她增加了一份淡若冰雪般的冷艳气质,衬托着她修长紧致的小腿格外动人。 云水漩涡纹路过膝长裙勾勒出少女充满清纯味道的身材,黑绸短装上衣紧绷着柔润的肩膀,渐渐隆起的酥胸不再让人忽视,随着流淌的衣襟,为她染上一层少有的妩媚。 冬日里地罗秀,尤其动人,那漫天地冰雪似乎是为了衬托她那份清冷的气质而存在,踏着雪走来,总让人觉得这是冰雪女神为她地降临而铺垫出的一个世界。 一旁的梅薇丝,却和罗秀是截然不同的美,她的小圆脸上带着纯净的笑容,她踢起大片大片的雪,出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在清冷的空气中格外响亮,她有些奇怪地问罗秀,“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啊……什么傲慢,令人憎恶,肆无忌惮,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想做什么。梅薇丝,你知道吗,我其实不知道我以后能做,要去做什么,自己想做什么。”罗秀拨开耳畔的丝,让寒冷的空气浸染那晕红的耳垂,“我有一个光芒四射的母亲,克莉丝汀夫人的名字,甚至被伦德的贵族们送上了女神的冠冕。她的女儿也无法越她,在她的光芒下,我即便再惊才绝艳,在旁人眼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我不想被人当成母亲的影子,不想被称呼为第二个克莉丝汀夫人,我就必须走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和她渐行渐远,让她的影子无法笼罩我,让人们在提起我的时候,留下的印象只有目中无人的傲慢,令人憎恶的习惯,肆无忌惮的言语,他们不会再联想到母亲……当有一天,他们为我惊讶的时候,才会现克莉丝汀夫人的女儿,已经成为了另一位女神,而不是继任。” “罗秀!在我心目中,你已经是一个女神了!”梅薇丝认真地看着罗秀,高举着手,仿佛向她心目中的女神宣誓效忠。 罗秀眯起眼睛轻笑着,让伦德冬日璀璨的雪景,黯淡无光。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成为夫人的继任不好吗?”单纯的梅薇丝难以理解只大她两岁的罗秀的内心世界。一线雪从松枝上落下,掉入依然静静流淌的护城河里,消融无形,罗秀站在冒着丝丝寒气的河边,茫然望着那失重后颤抖的枝干。 “当树枝上总是沉淀着这线雪时,它习惯了这样,它一动不动,仿佛它会永远这样沉静下来,但当这线雪跌落时,它却不习惯地颤抖起来,上下起伏着,没有停留在它原来的位置。”罗秀没有回答梅薇丝的问题,“昨天晚上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我在想如果我失去了烈金雷诺特家族的背景。失去了父母,甚至失去了……失去了……” “失去了什么?”梅薇丝追问着。 “没什么,或我从来就没有拥有过。”罗秀拉着梅薇丝走向等候着的马车。脸颊上有明媚如阳光的笑容。炫目地灼烧着梅薇丝的眼,让她想流泪。 陆斯恩为梅薇丝打开车门,小女孩踢掉脚上的雪,坐进了装有暖炉的马车。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毫不顾忌公主形象地横躺在驼绒坐垫上。 “小姐,你不上车吗?”陆斯恩看到罗秀站在车前没有动作。 “我有些话要和你说。”罗秀背靠着马车,脚后跟搭在车辕上。 “是,小姐。”陆斯恩没有指责罗秀的动作很不淑女。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自己再说这句话时,似乎会没有太足地底气,难道是在担心她会不以为意了吗? “以后不用跟着我了,你是要成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管家的人,并不是一个驾车跟随的仆从。”罗秀扭过头去,看着深深浅浅地车痕,不去看陆斯恩那张这时候大概也没有微笑了地脸。 “小姐,当松枝上的雪跌落后,松枝会起伏颤抖。但最终它依然会停留在原来的位置。”陆斯恩看着她肩上一缕缕垂下来的长。是雨后寂寥地芭蕉叶,无力地遮掩着她的容颜。 罗秀沉默片刻。没有回答他。 “你不问我,昨天晚上我和谁在一起吗?”陆斯恩和她一起靠在车辕上,她低垂着头,他昂着头,好像就是截然不同的方向,带来了一份疏离感,在漠漠冷清的雪色中滋生。 “那是你的私事。”罗秀一掠长,甩到身后,昂着头走进了马车。 陆斯恩笑了笑,马鞭在空中甩出同样漂亮地弧线,驾车往夏洛特庄园赶去。 如果是以前,罗秀大概会说:虽然这是你地私事,但你也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仆人,我不希望你做出一些让我丢脸的事情,即使我一点也不关心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那个轻佻的女人是谁,我也要你告诉我她是谁。 她没有,她什么也没问,她没有让他看到她黯淡的眸子,仿佛是那被她荣光所摄的雪,拥挤入她的眼眶里,冰凉地化成水。 连续两夜的雪,并没有让伦德地街道阻塞,主要干道上早已经有专人在天蒙蒙亮地时候清扫干净,但从西门出了伦德之后,却是一路的泥泞,雪被踏入泥中,黄白混杂在一起,扭曲滑腻地车道难以前行,靠着陆斯恩高的驾车技术和强健的塞尔塔马,才能够按时赶回夏洛特庄园。 梅薇丝由蓝斯特洛送返香舍索隆堡,罗秀换好衣服,准备了一些资料,让阿诺德兄弟驾车送她前往多明尼卡神学院。 艾格博特先生的脑子里并没有始祖诞辰日的概念,他正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撕碎信仰始祖的圣伯多禄教廷神辉耀眼的光环,所以只有在他的夫人提醒他应该在始祖诞辰日休假一天以外,其他时间他都会捆着他的助理学士和他一起整理那些艰深晦涩阴暗色彩凝重的资料。 西里尔区大贵族们正组织他们的仆人们在休整道路,当然他们的休整只是简单地让马车可以通行,他们大张旗鼓出动数百甚至上千人在这条路上拿着各种工具挖挖补补,他们却绝不会让任何人自作主张地在这里铺上一劳永逸的地砖。 杰佛理伯爵总是很热心于做这些事情,他有些花白的头上沾了泥,他挥动着铁锹,时不时地用力拍打严实,大声地吆喝:“孩子们,看看你们那些细胳膊,简直比秋刀鱼还细!给我流出汗水,西里尔区会记住你们的名字!” 杰佛理伯爵的鼓舞并不激荡人心,休整道路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伟大,西里尔区能够记住的名字,或在数百年积累下已经数不胜数,但绝不会有一个名字属于他带领着修路的仆人。 陆斯恩安排了夏洛特庄园的几个仆人支援杰佛理伯爵,他没有去打扰杰佛理伯爵的兴致,这位老伯爵只是在找一些事情做而已,等到太阳融化了雪,他休整的道路将再次溃烂成泥。 他看着阿诺德兄弟驾驶着马车离去,远远地跟了上去,冷清的日光照着他,在雪地上留下单薄的影子。 他收敛着气息,在斑驳的树影里穿梭,没有惊起一点积雪从树枝上跌落,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淡淡的光影斑驳迷离,看不清他的身形,他像喜拉雅雪顶祷告日炫目的雪地极光,一逝而去,掠过了马车,走进了一间木头房子。 木头房子是一个小酒馆,酒馆的主人是古斯塔夫庄园的前任老管家,熟悉西里尔区大贵族品味的他将小酒馆经营出了一份精致细腻的乡村特色,没有最奢侈的红酒和料理,只有普通的清酒和乡村小菜色,却总能吸引一些过往的顾客,他们有的就是熟悉这位老管家的西里尔区的贵族,有些是慕名前来西里尔区欣赏那典雅景致的旅人,有的只是匆匆的路人。 陆斯恩走进酒馆,壁炉里用的是普通的木柴,烟囱导出了轻烟,依然留下了淡淡的烟火气,没有看到那个有着方正脸庞和花白胡子的酒馆主人,站在柜台里的是一个单瘦的年轻人,带着草甸帽子,边沿像所有只有一顶帽子的村民一样破损了一个口子,他正拿着一瓶清酒勾兑。 靠窗的是两个身着铠甲的普通骑士,他们警惕地打量着陆斯恩,手掌没有离开横放在桌子上的佩剑,三个披着宽大袍子的商人模样的旅人围拢在最里边的桌子上,正看着菜单,似乎在为吃什么而争执着。 最能吸引陆斯恩目光的是,闭着眼睛靠在壁炉旁的一个中年男人,平凡的面容,仿佛是看过第一眼马上就会忘记的那种,他慵懒地半躺半靠着,在陆斯恩走进来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突然打了一个手势。 两个骑士猛地拔剑,那种度绝不亚于阿诺德兄弟,三个披着袍子的人丢下袍子,露出一身黑色劲装,腰间背上的强弩紧绷着弩箭,那个村民从柜台下取出一把强弓,搭手就是五箭瞄准了陆斯恩。 陆斯恩轻声叹息,我的小姐,跟随在你身后十余年,你能轻易离开我吗?大概是一些消息终于走漏了,圣伯多禄教廷的消息渠道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彻底清除,格利沙尔塔小姐身边的黑衣侍从官必须小心谨慎对待的信息已经被传达给教廷新派遣来的刺客。当陆斯恩驾着马车送回罗秀时,刺客收敛了气息,而当阿诺德兄弟驾驭着马车时,这些蛰伏的刺客终于准备了下手的机会。 木头房子前的道路有些蹊跷,马车踏过时并没有那种实地的安稳感,陆斯恩在回来的时候已经现了。而此时他注意到木头房子的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眼,可以观察经过的马车,一条紧绷的麻绳掩藏在稻草下,这是一个简单却有效的陷阱,当马车经过那用木板隔离铺着湿泥的陷阱时,砍断麻绳,木板被打开,马车会陷入陷阱无法前行,聚集在木头房子里的刺客们会在这时候起攻击。 “陆斯恩,好久不见。”中年男人左右望了望,“我是让你们出去对付那辆马车,这个落魄的恶魔,你们也对付不了。” 第七十章 创世天使 在骑士时代,君主以骑士的行为准则作为他统治的精神基础。 骑士必须向君主效忠,否则他就会失去荣誉,被人唾弃,成为背叛遭到惩罚。君主向他的骑士们大肆灌输这样的思想,多米尼克大陆任何一个国家的君主都是这么做的。 君主也必须保证骑士的荣誉和地位,所以当违背骑士精神的强弩出现时,没有哪个国家的君主会在战场上大肆使用这种对骑士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用违背骑士精神的武器伤害敌国的骑士,也就意味着你允许敌国也用这种武器伤害自己的骑士。 这样的举止会让忠诚于这个君主的骑士寒心。 君主拥有一个国度,贵族们管理这个国度,骑士们则是这个国家安危的保证,没有哪个君主愿意让他的骑士们对他有一丝半点不在战场上尽忠杀敌的理由。 在前文艺时代后期就出现的弩箭,并没有被广泛运用在战争中,就是这样的原因。以站在历史的高度来看,这种原因意味着落后和愚昧,但在当时却是睿智的体现。 无法运用在战争中,并不意味着弩箭没有存在的意义,在一些见不得光,谁也不会承认的杀戮事件中,弩箭依然会被当成杀人的选利器。 就像夏洛特十骑士随身携带的短弩,如今用来对付罗秀地伏击中。就有三个持弩的人,从他们身上散出来的冷酷阴暗气息来看,陆斯恩怀疑对方同样隶属于圣伯多禄教廷的守日部队。 夏洛特骑士们的短弩是帝*部精工改造的最新产品,不大可能流传到国外,樱兰罗帝国地军功器械工艺远出多米尼克大陆其他国家和地区一大截,圣伯多禄教廷的弩箭在工艺上无法和夏洛特的短弩相媲美。但这三个人携带的弩箭,却不是以度和短距离的精确杀伤力占优势地短弩,而是拥有强穿透力和远距离破坏力的凯撒强弩。 这种强弩目前只有枪与花骑士团的君士铠甲可以减弱八成的伤害力,身着轻甲的阿诺德兄弟在这种凯撒强弩面前等于赤身*。 三架强弩轮射,陆斯恩对那辆暗藏铁甲改装防御地马车没有太多的信心。即使这些凯撒强弩无法隔着马车伤害到罗秀,但击杀两匹塞尔塔马还是绰绰有余。 圣伯多禄教廷的这次行动策划的非常理想,以强弩配合陷阱拦截马车,两名骑士应付阿诺德兄弟,长弓手防止漏网之鱼和震慑。这个中年男人自然是圣伯多禄教廷特地准备来对付陆斯恩的。 拥有空间藏匿能力的班克罗夫特与守日头领泽维尔的死去,沙芭丝蒂安地背弃,都让圣伯多禄教廷意识到他们对罗秀身边保护力量过于低估了,他们尚且不清楚这些保护力量是来自于烈金雷诺特家族还是欧德修凡克家族,但毫无疑问给他们在制造了一批拥有天使力量地强大圣钥骑士和守日后升起的狂热信心上淋了一波凉水。 相比凯撒强弩,陆斯恩也不会忽视那个强弓手,五箭齐的箭技不说惊世骇俗。但也不容小窥。特别是被派遣来执行这种任务,绝对会是精锐中的精锐。 圣伯多禄教廷虽然忙碌于要减少孔特雷拉丝之死对教廷声望的影响,但依然没有放弃利用罗秀进行的黑暗血祭,也许只有圣格吉尔教廷真正在樱兰罗帝国成立以后,圣伯多禄教廷才会将他们的主要力量放在对付这个最大的威胁上。$ 失败之后的反击更加强大,陆斯恩可以断定圣伯多禄教廷这次派遣地人手就算不是他们最强大地阵容,也是顶尖的强了。更何况还有这个称呼陆斯恩为“落魄地恶魔”的中年男人,一副老熟人的模样,要知道那位曾经游走在天国和地狱之间的桫椤圣殿主人。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都没有弱。 中年男人是这次行动的指挥,他的部下对他信心十足。没有半分犹豫地走出了小酒馆,甚至没有多看陆斯恩一眼,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除了罗秀,圣伯多禄教廷不会吝啬于杀死樱兰罗帝国的任何一个人,陆斯恩想那个在这里安度晚年的古斯塔夫庄园前管家大概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丢在地窖里。 壁炉里的柴火出燃烧的劈啪声,暖暖的空气十分舒适,陆斯恩看着一张平凡而陌生脸孔的中年男人,笑道:“很抱歉,我实在想不起你是哪位。” 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酒壶,露出一丝遗憾的神情,脱去一身粗布长袍,露出修长匀称的身材,和他平凡的脸相比,他的身体更容易让人记住,即使是隔着冬日厚厚的衣衫,陆斯恩也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让人震惊的爆力。 “你当然想不起我是哪位。”中年男人轻笑一声,“你不认识我。” 陆斯恩遗憾地道:“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必为自己忘记故人的无礼而心怀歉疚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和你浪费,我必须赶在格利沙尔塔小姐的马车来到这里以前将她前行道路上的障碍扫除。” 两夜两日的落雪,让道路泥泞不堪,已经很耽误时间了,在付出几条生命之后,陆斯恩希望罗秀可以准时到达多明尼卡神学院。 “陆斯恩不愧是陆斯恩,即使是落魄的恶魔,依然有着当年在天国行走的风范。锋芒尚未内敛,谦恭之下依然骄傲,自省之时不忘嘲讽,有礼之时还带着些许冷漠。那时候当我仰望着你时。你就给我这样地印象,被击散了威能,丧失了支撑起整个阿斯托里雅大陆的身体,却还是以站在至高点的态度,俯瞰你的敌人,为什么?你还可以这样自信。就因为你是陆斯恩吗?”中年男人站在壁炉旁,火焰照耀的他的脸颊绯红,他看着陆斯恩地眼神,很容易就让陆斯恩想起了沙芭丝蒂安昔日望着纱麦菲尔的样子。 “你好像很熟悉我?但我对你没有兴趣,天国诸位天使都习惯了仰望强。而我不曾俯瞰注视过你们。你说的很对,我的自信只是因为我是陆斯恩,无关力量和地位,我站在这里,我不希望你这样的小东西惊动格利沙尔塔小姐。”数亿天使。知道陆斯恩名字地不在少数,而陆斯恩所接触的只是那些统率着众多天使军团或位阶极高的上层天使,他不可能去游说每一个天使背弃天国。 “小东西?”中年男人叹息道:“昔日的陆斯恩确实能够用这种词汇来形容我,但现在的你,这只落魄地恶魔,拥有的只是一具普通人类的身体,就算锻炼到了极致。(也不过如此……你没有办法召唤强大的战斗恶魔。你也没有能力使用恐怖的恶魔之术,更不能像以前一样,用那原始的崇高和威能所散出来的荣光和威慑令人不敢直视。” “你知道吗?我曾经看到你偕同那时尊敬地天国副君路西菲尔大人,至高审判纱麦菲尔大人,还有最丑陋也是最疯狂地看守领阿撒兹勒巡视白月之地,你们的身后跟随着上三阶的天使们,他们歌唱着赞美诗,披散着父神赐予的荣光天籁,留下让人亲吻的痕迹。那是何等尊荣的场景。光是看到你们远远地走过,只是遥远天边的一道最炫目的云霞一样。我就被那种威慑的力量压迫得伏身不敢动弹,而现在我可以轻易地杀了你,就像那时候你们在最后地战役中一呼吸一弹指就会消灭一大片下阶天使一样杀了你。”中年男人不知是自嘲还是狂傲,大笑起来,“我可是力量天使,第四阶地六翼天使。” “六翼天使?”陆斯恩的表情似笑非笑,“真是了不起啊,拥有圣徒法器和完美洗脱原罪地*,能够在多米尼克大陆使用完整的第四阶天使力量,介于第四阶的普瑞斯恶魔和第五阶普喏兹德特恶魔之间。不过在天国数亿天使中也算不上什么,难怪会远远仰望就被威慑的力量压迫住。” “这就是天国让我很不满的地方,明明不需要这么多的天使,却依然制造出这些没有太大用处的小天使,你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就是为了等候这样的对话,让你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并非如此悲哀渺小吗?”陆斯恩轻轻摇头,笑道,“很抱歉,在一位天使的眼前说出这样亵渎天国的话。” 除了独一无二的双色十四翼的纱麦菲尔,天国的天使们,创世天使,神秘天使和四大君主,炽爱天使这种位阶都是十二翼,以下的普智和王座天使是十翼,中三阶天使中统治天使是八翼,美德和力量天使六翼,下三阶中的王国天使是四翼,总领和奉遗天使都是双翼天使。 拥有十二翼的天使名号和尊号众多,但人数最少,其中有许多天使拥有多重身份,像如今的米迦勒,不只是天国副君,也是四大君主中的光之君主,同时也是炽爱天使。 路西菲尔率众叛离天国之后,随同叛离的几乎都是天国战力最强横的高阶天使,如今的天国除了像米迦勒,梅特塔隆这些拥有“与神近似”“神之颜之君主”尊号的绝对强可以和达克尼斯级,地狱君主级的大恶魔战斗而处于优势以外,其他的上阶天使并没有多少擅长战斗,而中阶天使中职司战斗的力量天使,已经是天国的主力部队了。 按照这样的位阶序列和天国的实际情况,拥有六翼的中年男人并没有陆斯恩说的那么不堪和无用,只是陆斯恩并不介意在这种情况下激怒对方,他既然存在着自卑怯弱的心理阴影,让他的这种阴影继续笼罩着他,算是恶魔的小趣味吧。 “多米尼克大陆恶魔的根源,还会在意亵渎天国吗?你地存在。让天国三分之一的天使叛离,你是天国的头号大敌。陆斯恩,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知道我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多么强烈的渴望吗,你果然是在那一日地战斗中彻底失败,以苟且偷生的蝼蚁之姿生存在这里。如果我杀了你,我将获得无上的荣光,再也不用仰望那些高阶天使。”中年男人露出狂热的神情,“我本以为这是一趟浪费时间的任务,却造就了我地荣光。” 陆斯恩站在他的眼前。没有看他那狂热的神情,只是轻轻地伸出了手指,摊开掌心,阿撒兹勒的山羊头像在正逆六芒星中散着诡异阴暗的气息。 眼前地中年男人燃烧起来,灼目的圣光浓烈如同实质。绝非沙芭丝蒂安那淡淡的带着温润光泽的圣光可以媲美,那种光芒似乎要穿透*而炙烧灵魂,他不由得有些失望,以人类的身体来面对这些越世俗的存在确实太吃力了,如果他还是那位桫椤圣殿主人,这样的圣光,在他地眼里应该只是风中摇曳地残烛。不只黯淡无光。而且有随时可能熄灭的悲凉味道。 他的衣衫燃烧成流光溢彩的光质流体,成为一袭华美的羽织,他的脸庞不再平凡无奇,因为那圣洁的光芒而散出庄严和端正的神采,他的眼神不再狂热,却充满着在神地意志下摧毁一切渎神恶魔存在地信心,他昂着头,俯瞰着如蝼蚁般破损身躯的陆斯恩。 他念诵着赞美诗,目光虔诚。他地背后伸展出一对巨大的羽翼。仿佛突然展翅的雄鹰,激起了一片旋风。用坚硬的百年老树截下来的木料制作的小酒馆被这样一阵风以摧枯拉朽之势击碎成飘荡在风中的碎屑。 第二对,第三对羽翼相继展开,他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那座小酒馆已经凭空消失在原地,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流淌着闪烁银光的大天使剑,镂空的天国符文字布满了剑刃,他闭着眼睛,依然在默念着以神之名战斗的颂词,伴随着天使的天籁,在四周飘飞的雪花中,神圣不可侵犯地圣洁。 清晨从西里尔区通往伦德的道路并不繁忙,更何况是这样的雪天,一些需要前往兰度理学院的贵族子弟们也想办法留在了伦德,不会像罗秀一样赶路,路上行人踪影寂寥,但即使这时候是繁忙时期,为了击杀多米尼克大陆上最罪大恶极的大恶魔,这位六翼天使大概也不会有任何顾及地使用他的力量。 陆斯恩仰视着他,叹息道:“《月经》箴言篇中说过,爆富之人以为自有智慧,但睿智的穷人,能将他看透。常存敬畏的,便为有福。心存刚硬的,必陷在祸患里。心中贪婪的,才挑起争端,依靠神所赐予的,才得荣光。这位尊敬的六翼力量天使,你难道不读读《月经》吗?《日经》日读,让人心存感激,《月经》月读,让人心存敬畏。人的高傲,必使他卑下,心里谦逊的,必得尊荣。你心无敬畏,人却卑下,真是可怜的家伙。” 漂浮在酒馆废墟之上的力量天使,举起了光芒四射的大天使剑,扬起一道炫目华丽的圣炎剑浪,和他那庄严圣洁的羽织配合在一起,即使是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孔,也有着说不出的让人震慑的气势,即便是多米尼克大陆著名的美男子吞提.色温也要自惭形秽,他那双燃烧着赤红火焰的眸子微微倾斜,睥睨一切的目光俯视着陆斯恩,伴随着缭绕清鸣动人的天籁,缓缓道:“恶魔之言,除了渎神和诱惑,再也别的意义,你口吞之言,都将为你遭受审判的罪增添一分,陆斯恩,你死后不会下地狱,将被永拘在流放之地,新任的看守领乌利尔大人已经在那里为你准备好成为阿撒兹勒邻居的居所。” “阿撒兹勒是被困在流放之地吗?”陆斯恩抬头仰视着力量天使,玩味地道:“这真是一个让我意外的消息,本来以为击杀你完全是浪费阿撒兹勒的力量,谁知道阿撒兹勒还蒙受着神的赐福,让我在使用他的力量之时,也得到了拯救他的机会……流放之地,谢谢,等我见到乌利尔时,我会告诉他,是你这位力量天使泄露的消息。” 力量天使神色微变,握着肩膀的手紧了紧,随即轻笑起来,“那你必须得有见到乌利尔大人的机会。” 大天使剑上天国符文字的镂空中瞬间流淌出灼烧如岩浆的火红色液体,他扬手轻轻一挥,火红色的液体环绕着陆斯恩的身躯,一袭华美的天使羽织触碰着雪花,蒸腾出丝丝的热气,他冷漠地望着陆斯恩,那些火红色的液体无视地面的坑坑洼洼,仿佛是独立于另外一个空间的物质,构建出一个白月之地环绕生命之树的圣洁图案,散着淡淡的白色光芒将陆斯恩困在中央。 他睥见陆斯恩手心中的标记,心中一凛,手中的大天使剑悄然前移,做出防守的姿势,他内心并没有如同他所表现的那样充满信心,对方毕竟曾经是那样的强大,很难说没有一些神秘不可知的力量,那个阿撒兹勒的标记,他并不陌生,如果在其他地方他或只会当作渎神的异端图案,但在陆斯恩的手心,回想起陆斯恩刚才关于阿撒兹勒的一句话“让我在使用他的力量之时”顿时起了警惕之心。 让人遗憾的是,他的警惕之心已经晚了,依靠着如蝼蚁般残损破碎身躯的陆斯恩,面对六翼力量天使的威胁,终于使用了阿撒兹勒的力量。 六翼天使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天国和地狱战争爆之前的日子,那是远远仰望就会被那种威慑的气势压迫得伏地战栗的力量,他张扬六翼的身躯无力地从天空中降下,跌落在地,战战兢兢地仰视着那似乎要笼罩整个天空的巨大羽翼! 十二翼,阿撒兹勒巨大的十二翼在陆斯恩的背后伸展,优雅的笑容在嘴角牵扯出的弧度如此动人,庞大的灵力倾泻而出,让周围的空间都无法容纳,凝聚的灵力仿佛冻结的冰,让陷入其中的一切都失去了活力。 这个范围覆盖了长弓手埋伏在三百尺外的树梢,也包括了三名持弩在百尺外埋伏的土坑,至于那两个就在酒馆废墟附近的骑士,已经被这种最强健的人体也无法负担的灵力压迫成碎肉骨沫,混在泥泞黄雪之中,无迹可寻。 陆斯恩没有理会这名力量天使,羽翼轻轻展开,长弓手和持弩的身体被灵力碾碎成粉末,消散在空气中,甚至没有来得及哀嚎一声。 “成为我的世界里第一名天使吧,希望你能够为我的身体增加一些力量。”陆斯恩缓缓走近六翼天使,伸手在虚空中抓出桫椤手杖,“我的慈悲,你的幸运,让你成为一个新世界的第一名创世天使。” 创世天使……六翼天使惊骇莫名,无从得知这名堪称多米尼克大陆上始祖雅威赫最忌惮的大恶魔要做什么。 我代表妩媚妖娆的美男子吞提. 第七十一章 极秘神术 “神在东方立了一个院子,把泥土做的人安置在那里。天使使各样的树从地里长出来,可以悦人的耳目,其上的果子可做食物,最富有知识的一名天使在生命树旁种下了知识树。天使让河从东方流出来滋润那院子,从那里分为四道,第一道名叫比撒,就是环绕哈腓拉高地的,在那里有可以荣耀的金子,还有珍珠和红色的玛瑙。” 《月经》中第二篇有这样的记载,其中提到的天使就是创世天使,最富有知识的一名天使即是如今天国上的禁名天使之一,曾经劝诫路西菲尔小心陆斯恩的萨麦尔。 萨麦尔在白月之地种植的知识树,记载了这个世界过去的一切,也包括了天使的诞生,这是陆斯恩最希望得到的资料,然而作为天国最核心的位置,即便当陆斯恩自由行走天国时也无法一探究竟,更不用说现在了。 陆斯恩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现存的天使,抓捕进桫椤世界,他们的存在,会慢慢地修复桫椤世界,并且增加陆斯恩的力量。 这并不意味着抓捕一个六翼天使,陆斯恩就能够拥有六翼天使的力量,一个天使在一整个世界里同样只是渺小的存在,能够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为陆斯恩所带来的力量增幅也不多。 作为桫椤世界的第一个天使,陆斯恩称呼这位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的六翼天使为创世天使,并不只是戏谑的说法。 他现在的行为,和魔法师们圈养一些奇特生物作为魔法试验地观察对象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将桫椤手杖张开的空间覆盖这名六翼天使,后毫不抵抗力地在原地消失了。只留下最后一抹怯弱绝望地神情落在陆斯恩眼里。 卑微,恒卑微啊,陆斯恩不相信所谓的宿命论。但有些生物,永远高尚不起来,他们永远也不会拥有骄傲。 在西里尔区小有名气的小酒馆已经完全消失,周围的一切都碾成了粉末,路面上再也没有一星半点的泥泞,被压整的坦荡平展如伦德市区的广场,仿佛在以陆斯恩为中心范围的一个区域凭空消失了,这还是陆斯恩竭力压制的后果,否则地话会造成的损毁范围更加惊人。 这是无法掩盖的痕迹。或会被人猜测是一个神秘魔法师在这里施展了一个威力惊人的魔法,但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一名十二翼天使降临后单凭灵压所造成地景象,在许多信徒眼里,十二翼天使做的事情都是《月经》中记载的抹去某个国度。分开大海,移动山脉的惊人神迹。 有一些痕迹则被完全抹去,像这名六翼天使和几名伏击,陆斯恩原本是想将他们丢进桫椤世界作为第一批开荒的居民,但很可惜,即使陆斯恩不去在意普通人类脆弱如蝼蚁的本质,他们依然不堪承受十二翼天使的一呼一吸,依然回归尘土。 陆斯恩并不想浪费十二翼天使的威能,这并不是他可以随意调用的力量,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他心神一动。背负十二黑翼地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伦德地上空。 站在云端俯瞰伦德。连日的大雪让这个古都几乎和遍地的白色融为一体,仿佛也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有那扫开雪露出黑褐色的街道,还有贯穿伦德的伊苏河作为伦德的标志依然醒目。 “这些日子,小姐还是要去兰度理学院的。即使马车上铺垫着驼绒垫子,依然会有些颠簸。”陆斯恩遥望着西里尔区,站在数千尺的高空,无法看到塞尔塔马拉马车的稳健步伐,“雪。纵然美丽。也不能成为耽误格利沙尔塔小姐时间地理由。” 两双羽翼在他地背后消失,无数道光芒四射开来。犹如在伦德的天空上出现了又一个太阳,耀眼炫目地光芒笼罩了这片天空中所有的乌云,光华穿刺蛰伏狰狞如同凶兽的乌云,驱散无形,在这些光芒消失在遥远的天际后,伦德再次沐浴在阳光下,连日的冬雪乌云天气无影无踪,仿佛伦德的冬日一如此时的晴朗。十二翼天使施展神术,声势太惊人,陆斯恩即使不想浪费剩余的力量,也不得不收敛,他正准备离去时,东边的天空浮现出大片的流光,陆斯恩眯着眼睛,清楚地看到居然是一名八翼统治天使带领四名力量天使展翼飞来。 陆斯恩微微皱眉,这是怎么回事,如此众多的天使出现在多米尼克大陆,按照天国天使们一贯的行事准则,他们基本都是如同沙芭丝蒂安那样潜伏在俗世,按照他们的领取的任务悄然无息地影响着俗世,绝不会如此招摇地在天空中飞过,因为如今这个高度,用多米尼克大陆最精密的望远镜就可以清晰地看到。 减去两双羽翼,陆斯恩再度收敛一些灵力,看上去像普通的八翼堕天使,站在天空中,迎着东方半空的太阳,黑色的羽翼招摇,散出阴冷的气息,在他的周围,仿佛没有任何生机,隐隐有丝丝黑烟在他的身体上飘散而出,堕落天使的羽毛飘零,在空气中溶解成细碎的羽绒,仿佛一副歌德庞克风格的画作,华丽而黑暗。 阳光下再也没有比黑暗更耀眼的存在,更何况是在容不得丝毫阴暗堕落气息的天使眼中,八翼统治天使和他的两名跟随马上现了陆斯恩孑然独立空中的身影,羽翼挥舞,片刻之间就出现在了陆斯恩的身前,三名天使呈三角将陆斯恩包围在空中。 “肮脏的东西,居然敢出现在阳光之下。”说话的是那名八翼的统治天使,他对于一个八翼堕天使能够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阳光下感到十分惊异,在天国掌握的资料中,被神制造出来地堕天使。..失去了对神的敬仰之心,也丧失了维持荣耀完美体型的能力,如果出现在阳光下。将成为丑恶如同地狱恶魔一样地存在。 只有路西菲尔和几名同阶的上位天使堕落后,依然能够拥有在阳光下显露原本形象的能力,除了羽翼会变成黑色,原始的崇高和威能尚在,不会有什么力量的减损。 这名八翼堕天使,那一丝不苟的礼服,微微凌乱却有着慵懒风度的黑,端正站立的步伐,一如上位天使的气势。嘴角翘起地戏谑笑容,都让统治天使觉得不可思议,这种肮脏的东西,怎么可能如此……美丽。 以“美丽”来形容堕落天使。统治天使暗自忏悔,这是自己动了渎神之心吗?该死的堕天使,果然是和恶魔一样靠近就会被诱惑堕落的肮脏东西,统治天使怒视着陆斯恩,“你是哪位堕天使领座下?” 被陆斯恩引诱叛离地其实只有几名统领大军团的上位天使,其他叛离的天使跟随他们的领离开天国。这名统治天使看到陆斯恩的八翼,自然而然地就如此问了。 “我难道就不能是已经成为撒旦级大恶魔的一名堕天使吗?”陆斯恩微微不满地道,似乎很是在意对方低估了他的位阶。 统治天使嗤笑一声,背后闪耀着圣洁光芒的八翼伸展开来,“请神原谅我的狂妄。一个很简单的类比。你要是以八翼成为一名撒旦级大恶魔,那我就是唯一地一名八翼炽爱天使。” “是吗?”陆斯恩轻笑一声,“很不错地笑话,你如果想成为炽爱天使,其实很简单。你应该知道,堕天使们带走了许多天国流传的极秘神术,其中就包括如何从低阶天使越阶成为上阶天使的方法。” 统治天使不由得心中狂跳,在位阶划分严密,等级不可逾越的天国中。升阶虽然不说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但三亿多天使,炽爱天使只是其中中千万分之一。要成为这一阶的天使,需要的是神的恩赐,但是在多米尼克大陆诞生以后,众天使不再执行创世的任务后,位阶极少有变动,最让天使们记忆犹新地就是“神之颜之君主”梅特塔隆身负十二翼地传说,梅特塔隆是所有天使中最年幼的一位,他是被米迦勒直接从人类灵魂接引成天使,而他因为神地眷顾成为了可以堪比米迦勒最强壮,最富有智慧计谋的上位天使。 即使梅特塔隆曾经是人类的灵魂,但没有哪一位天使会怀疑身负十二翼的他所拥有的力量,这名统治天使也非常清楚,即使自己成为炽爱天使,可能也无法拥有和梅特塔隆媲美的荣光,但是谁会去想这么多呢?能够成为炽爱天使,已经是天使们最终极的梦想了,每一个天使都在羡慕着梅特塔隆的神眷,同时也期待着这样的眷顾落在自己身上。 这么统治天使完全不相信陆斯恩所谓的极秘神术的话,却依然忍不住好奇,这样的心理很容易理解,和普通人渴望成为主宰帝国的皇帝的梦想一样,虽然知道不可能实现,但如果有人谈起如何成为一名皇帝,即使这种方法是“做梦”这样的笑谈,也会愿意听一听。 “你很想知道吗?”陆斯恩握着桫椤手杖,笑容可掬,和煦的笑容迎着那刺目耀眼的阳光,和身后的黑翼形成鲜美的对比。 统治天使看了看和他一起前来的两名六翼战斗天使,犹豫着没有回答,狠声道:“背弃神恩的东西,你难道想动摇我们的信仰吗?只有神的眷顾,能够成为炽爱天使。如果真有什么极密神术,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就应该在堕落前,都变成炽爱天使再堕落。” “不错的逻辑啊。可是这种极秘神术,是只有成为堕天使后才能施展,这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天使愿意堕落的原因。”陆斯恩稍稍翘起嘴角,邪魅的弧度让那和煦的笑容蜕变成恶魔诱惑的笑容。 统治天使冷冷地道:“这我倒是很有兴趣,不过,我最想做的事情,还是将你黑色的羽翼用圣光净化。” 堕落的天使在天国大多隶属于一些战斗军团。因此有强大地战斗力,而这名统治天使却并不在乎这一点,因为他本身也是职司战斗的天使。更何况手下两名六翼战斗天使,也拥有不俗的战力,他们占据绝对地优势。 能够听陆斯恩说一些恶魔的诱惑语言,已经足够表示他心中对成为一名炽爱天使的渴望了,但那种渴望终究只是水中之月,不可触摸的遥远。 “很遗憾啊,我只是想多几名同伴而已。” 陆斯恩轻轻叹息,敛去的四翼突然伸展开来,阴暗色彩的华丽十二翼。在阳光中肆无忌惮地张扬! “十二翼!”三名天使惊骇莫名,原本的包围圈马上散开,聚集在一起成为了一个防守***。 这都只是无济于事的抵抗,随之而来令人窒息的灵压让他们无法动弹。即使是八翼天使,只是相差四翼,却代表着上阶天使和中阶天使不可逾越地力量差距,他们的表现和那名被陆斯恩抓进桫椤世界的六翼战斗天使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你们相信了吧?我不是阿撒兹勒,不是安士白,不是拉哈伯,不是堕落的十二翼天使中地任何一个。我却拥有十二翼,你们不好奇吗……我指的是那极密神术造就十二翼炽爱天使的方法。”陆斯恩微蹙眉头,似乎他很难理解会有天使能够抵挡拥有十二翼的诱惑。 无力抵抗,无法逃跑。甚至连稍微的挣扎。也会被随之而来的死亡气息所断绝,统治天使的羽翼收拢,覆盖着他匀称修长的身体,像受伤的小兽,绝望地等待着被要成骨肉分离的碎沫吞噬。 “请求你……请你告诉我们……”统治天使垂下眼帘,他现他地信仰并不如他所想象地那么坚定。 天使也有*,否则怎么会有堕天使的存在?有等级的地方就有想要向上攀爬的心,有荣光覆盖的地方就有想要获得的心,有权力的地方就有害怕失去的心。有力量的地方就有想要比较地心。 相比对于自己信仰动摇。和堕天使对话所带来地耻辱感,这名统治天使更后悔主动接受这次降临多米尼克大陆的任务。原本以为可以当作脱离枯燥压抑地天国生活的一次休假,谁知道会碰上如此强横的十二翼堕天使,而对方似乎还很有兴趣要诱惑他们成为堕天使。 “如果我告诉你们,你们是否愿意成为堕天使军团中的一员?”陆斯恩开出了价码,做足了恶魔的派头,给你一些,再让你付出一些,公平的交易是恶魔诱惑的基础准则。 如同在天国中遥望那些炽爱天使时同样震慑的感觉,统治天使清楚地知道对方要消灭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天使对于死亡同样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人死之后还有灵魂,但作为灵力实质化的存在,天使死亡之后,只会成为扩散的灵力,消于无形,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天国数亿天使,即使少了叛离的一亿三千万,都没有让整个天国变得混乱不堪,依然平静而枯燥地凌驾于多米尼克大陆之上,少了一个统治天使与两名战斗天使,不会激起一星半点的波澜。 “只要你们跟随我,我就告诉你们拥有十二翼的方法。”陆斯恩看得出对方很心动,在死亡和生存之间,这种选择对于信仰不是那么坚定的天使来说,很容易做出最有利的一种。 更何况,还能拥有十二翼,那意味着炽爱天使的力量,不需要再面对任何存在被震慑的战栗抖。 卑微的小人物,永远都能够马上抓住那稍瞬即逝的机会,因为他们一直在等待。 统治天使艰难地仰起头,“我愿意跟随尊贵的大人。” 陆斯恩看了看其他两个战斗天使,带着十二翼天使威压的目光,让他们无法直视,颤抖着身子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很好……其实方法很简单。”陆斯恩顿了顿,“你们知道有家鹅这种生物吗?” 统治天使在积淀了无数记忆的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记起了这一种有一对翅膀的家禽。 “你们可以抓一只鹅,取下他们的翅膀……接下来你们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陆斯恩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么觊觎炽爱天使力量的统治天使,“很简单不是吗?” 第七十二章 纱麦菲尔不解地问:进进出出的游戏,真的很好玩吗? 在冬日沉闷的阴云下,雪的光泽是柔和的,像一团团冰凉而湿润的棉团披散在大地。 当阴云褪散,一线线炫目的阳光斜斜照在雪上时,那极细的六角菱形的雪晶折射出璀璨迷离的光泽,犹如一粒粒蒂梵妮珠宝工坊精心碾碎铺陈在星河项链上的银钻。 真正的星河项链,衬托在美艳的凯瑟琳皇后修长优雅的脖颈上,她正在埃尔罗伊宫里的盖提艺术中心欣赏其中的收藏品。 盖提艺术中心原本是宫内的一个大型武器库,同时也是枪与花骑士团在宫内操练的地点。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将其改建成了艺术中心,其中收藏了历代樱兰罗帝国皇帝使用过的皇室珍品,工艺品,以及绝大多数盖拉迪诺皇帝在法兰黎多瑙掠夺而来的战利品。 “将皇冠,神像,铠甲,餐具镶满了宝石,就算是艺术品了吗?”凯瑟琳皇后柔滑的指尖触摸着那些镶嵌了银钻,绿松石,黑珍珠各色珍宝的工艺品,她的手指停留在一部《日经》上。 这本巨大的《日经》由上百名工匠在三个世纪以前完成,曾经是法兰帝国黎多瑙皇宫里圣方济大教堂的教堂珍宝,也被盖拉迪诺皇帝在百年战争中劫走,光是封面就镶嵌着三十磅黄金,以及无以计算的宝石。 “撒瑞先生,请你告诉我,什么是艺术品?”凯瑟琳皇后转过身来。一身便服地她,没有盛装出席宫廷宴会时的高高在上的睥睨雍容,却有一份沉淀在骨髓里的精致优雅,一如西里尔区众多大贵族庄园里细品高尚艺术的贵夫人们。 “很抱歉,皇后。我并不精通这些。”干净的男人,修长的身躯,因为进宫而特意定制的黑色礼服,一丝不苟的头半遮着那张平凡的脸,总让人有一种感觉,只要转过头去。就会忘记他长成什么样子。 大概唯一难以让人忘记他地就是那一双迷人的修长眼眸,当注意到他时,几乎都会看着他的眼睛。被其中地深邃和幽远目光所吸引。以至于完全遗忘他那张平凡地脸,凯瑟琳皇后饶有兴趣地想,是不是因为他的眼睛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才会忽略他地脸? “我忘记了,像你这样强大的修士。不会将太多地心思放在你们眼中无趣繁琐的所谓艺术上。”凯瑟琳皇后歉然一笑,那笑容仿佛只要她对面的男人再说一点挑逗的玩笑话,就会挤出一盈春水般。 并不年轻的凯瑟琳皇后,即使没有葛洛仙妮公爵夫人那般颠倒众生的风情,也没有克莉丝汀夫人那完美绽放的优雅气质,却也有着岁月和身份沉淀下来赋予她的独特风情,那是一种让男人值得信任和寄托的气度,仿佛眼前地女人,能够像他们地母亲一样。保护着他们。拥抱着他们在胸前时,安宁的心就投入了世界上最安全地地方。 这样的女人。对绝大多数男人都有着一种难以言语的亲和力,那优雅成熟贵妇的形象,包含着慈爱和关怀的眼神,很容易让人沉醉其中。 “艺术并非无趣繁琐,只是每个人心目中的艺术都不一样。像皇后认为奥斯瓦尔多的歌剧,达文西斯的画作,索罗伦斯的雕塑是艺术的代表,而在我眼里,人本身就是艺术。”撒瑞的目光扫过那些珍稀珠宝打造出来的精致工艺品,没有丝毫停留,最后却落在了凯瑟琳皇后丰腴的身体上,补充了一句,“唯属于神的艺术。” 动人的潜台词让凯瑟琳皇后的笑容愈动人,仿佛还带着脉脉动人的情意,她柔声道:“非常感谢撒瑞先生能够抽空陪伴我,现在是时候给雷蒙德一个回信了。” 撒瑞微微躬身致谢,“这是我的荣幸。” 盖提艺术中心的双头鹰雕像旁,尤金芬妮庄园的老管家雷蒙德正眯着眼睛注视着天空,他心中的疑团就如同那漫天的阴云一般沉甸甸地无法驱散,三天前米格拉兹亲王和最近一样勤快地来到尤金芬妮庄园和芬格尔斯见面,而随他而来的还有凯瑟琳皇后,这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似乎凯瑟琳皇后也开始关心米格拉兹亲王与芬格尔斯的关系了。 在迎接皇后的午宴中,凯瑟琳皇后对尤金芬妮庄园的厨师十分满意,尤其是一道新菜,更让她赞不绝口,声称从未见过如此才华横溢能够合理搭配食材颜色气味的天才厨师,最后更是屈尊走入厨房见到了这名天才厨师。 这名所谓的天才厨师,雷蒙德惊讶地现自己居然没有太多的印象,似乎只有厨房里的几个人才知道他叫撒瑞,至于他是如何进入尤金芬妮庄园,有什么背景,来自哪里,没有任何人关心过。 凯瑟琳皇后向菲尔兰多总理提出,希望让这名仆人进入埃尔罗伊宫,成为她身边负责饮食的侍从官,对于这样颇有荣幸的要求,菲尔兰多总理当然不会小气地拒绝,三天后雷蒙德就将撒瑞送到了埃尔罗伊宫。 尽管菲尔兰多总理和雷蒙德当时都很自然地应付过去凯瑟琳皇后,事后却是疑虑重重,马上展开了调查,对撒瑞也是旁敲侧击,除了知道他来自铁兰罗行省的萨克郡,无父无母,无亲无友,再也没有任何现。 “难道凯瑟琳皇后真的只是偶尔动念,而撒瑞也不过是突然走运?”雷蒙德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按照厨房的仆人提供的证明,这个撒瑞从来没有迈出过尤金芬妮庄园,总是需要他的时候,一叫他的名字他就出现,不需要他地时候。他一定不会多事地出现在旁人的视线里,这样的人会给雷蒙德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他想不明白,动用了玛吉斯的所有力量,也没有办法在短期内查处这个撒瑞到底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既然他要离开尤金芬妮庄园了,无论如何都是一件让人安心不少的事情。尤金芬妮庄园可不缺一名能够让凯瑟琳皇后赞叹厨师天份的仆人。 看到撒瑞跟在凯瑟琳皇后的身侧走了出来,雷蒙德收回注视的目光,安静地等待着皇后地回话。 “很不错,撒瑞对饮食料理都非常有研究,我很满意。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侍从官了,他会负责我和陛下在饮食方面的需求。”凯瑟琳皇后眯着她那双盈盈欲滴地柔润眸子,手指不经意地拉了拉小坎肩。遮掩住在雪色晃照下格外白皙耀眼地乳肉。笑道,“多谢玛吉斯家,不过撒瑞的去向还请不要向外界透露。否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玛吉斯家将自己的仆人安插进了皇宫,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是。皇后。”雷蒙德平静地答复,不去揣测凯瑟琳皇后说这番话地用意,他只需要完整地复述给菲尔兰多,相信那位根植樱兰罗帝国政坛数十年的老总理,能够轻松领会凯瑟琳皇后地意思。 他看了一眼撒瑞,这个年轻人一脸温和的笑意,并没有因为从一个普通的仆人一跃而成帝国皇后的侍从官而欣喜,但越是这种平静,越给雷蒙德难以捉摸的感觉。他真心希望这个撒瑞只是玛吉斯家族中的一个过客。以后不要再和尤金芬妮庄园扯上什么关系。 雷蒙德在护卫的带领下离开盖提艺术中心,四季长青的西木草被白雪掩盖。喷泉池中流淌的水出清脆地声音,几块巨石堆积在四周,整个艺术中心平凡朴素地外形很难让人想象它里边收藏的珍品,每一件都可以在收藏市场上售出天价。 凯瑟琳皇后总觉得,这位撒瑞先生就和盖提艺术中心有着同样地内敛风格,平凡的外表,惊人的内在。 凯瑟琳皇后去尤金芬妮庄园巧遇天才厨师,普通仆人一跃成为皇后侍从官,这种带着奇遇和传奇色彩的剧情是由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撒瑞先生策划导演,凯瑟琳皇后只是其中的一名演员。她只知道加布里尔三世非常相信这么撒瑞先生的力量,他在谈起这位神秘的强时,甚至有一种即使是传说中的弗洛索瓦斯大师也无法越的意味在其中,这让凯瑟琳皇后十分好奇,身边的年轻人有什么样惊人的力量能够让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势最有权力的男人如此折服。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不是看到几个简单魔术就会被蒙骗得团团转的小孩子,凯瑟琳皇后相信她丈夫的眼光,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好奇,如此年轻怎么会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只告诉她,撒瑞先生是一名修习了神术的修士。 成熟妩媚的凯瑟琳皇后,站在雪中,犹如冬日里盛开的茱莉夜香花,她毫不吝啬那会让伦德贵族为之欣喜揣测不已的笑容,樱兰罗帝国最尊贵的女人,那令人仰望的头衔,犹如巍峨横亘在樱兰罗帝国极北的喜拉雅雪顶,让众多企图攀登的男人丧失所有的雄心,唯有匍匐着赞叹那份睥睨雍容的美丽。 撒瑞望着凯瑟琳皇后的笑容,似乎十分欣赏伴随着这种笑容愈丰腴动人的身躯,他的目光扫过那和雪色同样耀眼的乳肌,醉人的眼神不知是因为可以堪称男人终极梦想的凯瑟琳皇后,还是因为他想让凯瑟琳皇后沉醉,他的嘴角牵扯出一个让凯瑟琳皇后怦然心跳的笑容,“尊敬的皇后,你是不是在好奇,我拥有什么样的力量,会让陛下要求你配合着使我能够顺利走进埃尔罗伊宫?” 凯瑟琳皇后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那种俊雅中带着些许妖异味道的笑容,仿佛一下子击溃了她所应该保持的矜贵态度,她在想为什么一张明明很平凡的脸,却会因为这样一个笑容而让他似乎成为了她所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男子呢? “你热爱春天吗?那碧绿地树叶。那如琴声叮咚的泉水,那悄然绽放的蓓蕾,那叽喳的雀鸣,还有你愿意褪去厚重冬装,展露出娇俏妙曼曲线的心情。”撒瑞的声音中有一丝沉郁,他却用这样的一种声音描绘着春天,让凯瑟琳皇后仿佛是在茫茫黑夜中窥见了一丝旭光。 凯瑟琳皇后不知道撒瑞是什么意思,但在这冰冷的冬日,遥远的春天更让她向往,那白茫茫的雪不只掩盖了大地上地一切肮脏。也掩盖了她的心,也许那是只会在春天才会芽的躁动吧,她眼前地这个盖提艺术中心。在冬日洁白地朴素中。缺少的正是撒瑞所说的那春天地一点点生机。 “我说,我要这树生长出绿叶。”撒瑞指点着凯瑟琳皇后背后枯枝嶙峋的水叶梧桐,手指轻轻抖动。轻声说道。 凯瑟琳皇后顺着他地手指回头望去,只见水叶梧桐的枝干上点点雪花跌落。一点点嫩黄的颜色出现在黑枯的枝干上。 “树叶!”即使是在检阅枪与花骑士团,看到那杀气腾腾的骑士们大声冲刺呼喊震慑天地的景象也依然能够保持着动人微笑的凯瑟琳皇后,终于失态地尖叫起来。 “我说,雪冻不住流水,水必然是活的,是快乐的。”撒瑞微笑着看着惊讶莫名地凯瑟琳皇后,瞪大着地眼睛没有了那份雍容的妩媚,仿佛像小女孩看到新奇地好玩事物一样,带着点兴奋和向往。还有一点点的惶恐。 喷泉遽然爆。流水仿佛被什么驱赶着,冲散了排水口的积雪。出哗哗的声音,一如春日涨潮时伊苏河的欢腾。 “我要鲜花绽放,它不惧怕寒冷,它的容颜必然是最瑰丽多姿地呈现。”撒瑞的声音空灵地缭绕,温婉的笑容,似乎连那花圃中寂静的茱莉夜香也为之动容,小小的花苞在夜中拥挤出来,大片的红紫相间的花瓣在冷冷的空气中,自然绽放,微微颤抖着,却骄傲而期待地朝着撒瑞展现它们的美。 “夜雀儿等不到春,在我的耳旁歌唱,它必要为我献上最动人的小夜曲。”撒瑞眨了眨眼,狭长的眼眸里有了一丝春的暖,他轻轻牵起凯瑟琳皇后的手,看到绝美高贵的她露出从耳垂旁渲染开的绯红,“伸出你的手,让它为你歌唱。” 一只乖巧娇小的夜雀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这种一到冬日就应该躲在窝里等待春天的小鸟儿也不惧怕这份寒冷了,扯着清凉的喉咙,在凯瑟琳皇后白皙细腻的手心中欢唱着,带着一些让她莫名颤抖心动的曲子,仿佛那一声声的曲子就让她沉醉于真正的春景之中,连带着她那颗心也要像春天的一切一样地生长出一些别的什么来。 夜雀儿纤细的爪挠着凯瑟琳皇后的手心,有些**的痒,让她出清脆的笑容,这种笑容让她忍不住有了更大的惊讶,因为这种笑容似乎完全没有被什么所掩盖,仿佛是她还是理查尔德家的少女时的笑声,而不是作为樱兰罗帝国皇后能够出的轻快笑声。 “撒瑞先生,这是魔法吗?即使是欧内斯特先生也做不到,难怪陛下说你能够越弗洛索瓦斯大师。”凯瑟琳皇后并不掩饰她仰慕的眼神,对于这样的一位强,真挚诚恳的眼神,比任何言辞和利益的赐予更能让他相信她有亲近他的意思。 撒瑞轻轻摇头,不经意的动作仿佛他只是表演了一些取巧逗人开心的小魔术,“这不是魔法,陛下没有骗你,我确实是一个略通神术的修士。魔法是人类力量的巅峰,但神术才是这个世界力量的巅峰。” 凯瑟琳皇后尽量压下心底的疑虑,在弗洛索瓦斯大师拥有绝对权威的樱兰罗帝国,凯瑟琳皇后从小就有对魔法力量雄浑浩瀚博大的认识,而撒瑞也承认了这一点,但神术才是这个世界力量的巅峰,这是意味着神术凌驾于魔法之上吗?这个世界似乎没有哪位高级神职人员的力量可以堪比弗洛索瓦斯大师,即使是圣伯多禄教廷的教皇也不行……除非使用神术的,并非人类。 凯瑟琳皇后望着撒瑞的目光。敛去了那份亲近地温柔,带着些许不会让人感觉到疏离的平淡,耳旁缭绕着夜雀欢快的歌唱。 那水叶梧桐上黄嫩的芽闪烁着柔润欲滴的光泽,炫目的阳光突然降临,凯瑟琳皇后以为这是撒瑞的神术,却现他也正惊讶与这种突然放晴的气候变化,昂着头看那原本应该阴云密布的天空,这一刻却是碧色清澈,广阔的天际没有一丝云地踪迹,冬日暖洋洋地高悬在天空中。仿佛这才是真正的春,驱散了冬日的冷。 “这是怎么回事?”女人总有一种向那种可以让她敬畏服从地男人征询意见地本能,凯瑟琳皇后情不自禁地望着撒瑞。在她看来。只有同样能够制造出冬日春光奇迹的撒瑞才能解释这样的问题。 “怪事。”撒瑞那张平凡地脸,敛去了那让凯瑟琳皇后惊艳的笑容,冷冽地让她毛骨悚然。 他犹豫了片刻。想要去那遥远的天空一探究竟,却压抑住了这份冲动。那个大恶魔分明只拥有一具平凡的人类躯体,为什么能够释放出这样强大的灵压?而且这样肆无忌惮地使用堕天使的能力,他就不怕被天国现吗?其他的堕天使或恶魔出现在多米尼克大陆,天国上俯瞰着的上位们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他以为当他以这样挑衅的姿态横行无忌地驱散了整个伦德天空的阴云时,也会被忽视吗? 天空中地陆斯恩,并没有察觉到埃尔罗伊宫里有一个叫撒瑞地男子在注视他,他在戏耍了一番那名八翼统治天使和两名六翼力量天使之后,也将他们送入了桫椤世界。 “可惜时间不够。无法得知这些天使为什么会出现在伦德的天空之上。”陆斯恩轻声叹息。将这些天使送入桫椤世界之后,他并没有办法所心所欲地调遣他们。至少以他目前地力量没有办法。 握着桫椤手杖,一名八翼天使,三名六翼天使,让他感觉到了他这具身体些许的力量增幅,但依然没有太大的用处。 感觉到使用阿撒兹勒力量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上限,陆斯恩伸开手心,那个阿撒兹勒的山羊六芒星图案已经渐渐敛去,他背后的羽翼突然消失,身体从天空中跌落。 黑色的身影,如从天空直掠而下的鹰鹫,在一颗直刺苍穹的塔木尔树树梢缓了一缓,带着半棵树的枝干碎雪砸在积雪累累的地面上。 这个位置是在原来小酒馆附近的不远处,隔着数尺就是被陆斯恩使用阿撒兹勒灵力碾碎了一切的遗迹,他的身体陷入雪坑中,无法动弹。 从空中跌落的伤并不足道,让他几乎致命的是,使用完阿撒兹勒力量之后,他的身体终于暴露出了孱弱的一面,这具无法承受十二翼天使灵力的身体,几乎完全崩溃,他浑身淋漓着鲜血,再无半片完整的皮肤,细碎的伤口如同密密麻麻的蛛网,已经找不出一块大于手指甲的完整皮肤。 “这样子,就是罗秀看到了,也不会认识我是谁吧。”陆斯恩苦笑着,嘴唇已经如同肉沫,顺着笑容牵扯开的唇角,流进腥味的血。 塞尔塔马沉重的呼吸声传来,在不远处噶然而止,两声惊讶的低呼,那是阿诺德兄弟的声音。 罗秀掀开珠链,她看不到掩藏在层层密林后的陆斯恩,只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这里原来的树林,酒馆,道路完全被抹去了。 沉默片刻,罗秀放下珠链,冷声道:“走。” 阿诺德兄弟也无从揣测这里到底生过什么惊人的事情,不过再惊人的事情目前也没有让格利沙尔塔小姐准时感到兰度理学院重要。 对于罗秀来说,任何不相干的事情,她都不会去在乎半分,也不会有探讨究竟的好奇心,但她却不知道,眼前的一切,和她脱离不了关系,一场密谋的袭击,被她的仆人粉碎了。 “怜惜着她,爱护着她,是我的骄傲……不允许任何的尖刺,鲜血,黑暗,阴谋伤害她,是我的骄傲。”陆斯恩喃喃地念着他曾经和纱麦菲尔的对话,鲜血模糊的脸庞上有安静地笑容。“罗秀,这是我的骄傲。你接受也罢,不需要也好,我终究是要做的。” 当萨麦尔和路西菲尔堕落后,东西方的星辰凋零,多米尼克大陆的人们仰望天空,唯能看见那闪烁的星河,繁星点缀的夜空不再让人们觉得敬畏,那万国浮华的***,让黑夜不再浓烈。让星月光芒黯淡,这里包裹着的*,肮脏。黑暗。在黑夜中是最动人的舞曲。 仰望天空,依然敬畏地,大概只有天使和恶魔了。对于人类来说,头戴皇冠的皇帝和手握圣钥权杖的教皇。才是他们敬畏地所在。 这大概也是天使和恶魔们都不屑于凡俗人类地地方,因为他们所敬畏的,正是天使和恶魔们遗弃在人间的。 陆斯恩睁开眼睛,头疼欲裂,浑身麻痒,有无数只蚂蚁在肌肤底下爬行,他能够透过水晶玻璃地天窗看到天空。 他注视着星空,目光平静,久久地凝视着。他并不是在思索他存在的意义。也不是在感悟天地自然,更不是在想一些所谓地哲学命题。他只是在祈祷。 他在向那万能的神祈祷,向始祖祈祷……祈祷他身边那具*着的娇小*千万别是纱麦菲尔。 一头弧度夸张卷曲的金,完美柔顺的卷角散着优雅的气息,精致纤细的脖子在层层金下露出炫目的白嫩肌肤,那精致如云周大陆陶瓷的脸庞,有着一双如水晶般通透地眼眸,神秘而诡异地散着生死莫测地媚惑,黑暗中华丽绽放的堕落气息如同梦魇浸入骨髓,干净地眼帘没有再涂抹那闪亮的眼影,长长的睫毛抖动间也没有睫毛膏晃出的痕迹,抹去血色的唇并没有想象中的苍白,而是如同少女般柔嫩的粉红。 他赤身*,而她同样如此,她伏在他的胸膛前,侧耳听着他的心跳,她微凉的身体紧贴着他,让他的温暖传染给她。 “我希望你不是纱麦菲尔。”陆斯恩无奈地道。 “我是天使。我的名字,是昔日的荣光,行走于死或生的缝隙中,持着涂抹龙胆汁的枪,立于夜嗥地狱犬的身前,散布死亡。”她眨了眨眼睛,她听到陆斯恩的声音,长长的睫毛上下交叉着颤抖了一下,隐去了那片刻欣喜的情绪。 这样的台词,独属于至高的审判天使纱麦菲尔。 她换了个姿势,从侧躺在陆斯恩身体旁边变成完成趴在他的身体上,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强势女子所愿意主导欢好过程的女上位式。 “你在做什么?给我展示你什么也没有的胸部吗?哦,有两个略微变大的小红点了,一点点的凸起。”陆斯恩被她压在身体下,浑身无力,也无法动弹,他受的伤远远过他的预计,他原以为可以自然地修复,看来现在这种情况也是依然纱麦菲尔的帮助。 “没做什么……我只是奇怪,人类似乎觉得雄性和雌性*着身体在一起,会让他们感觉到非常愉悦,我想感觉一下,这具身体非常奇怪……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流血。”纱麦菲尔冷静地道,并不因为陆斯恩说出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恼羞成怒的话而产生多余的情绪波动,她依然坚持只有低等生物才需要通过哺乳来养育后代,没有生育后代需求的她,用来哺乳的胸部,也没有育的必要。 陆斯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单薄纤细的身体上,流血……他戏谑道:“纱麦菲尔,胸部的育在你看来,是哺乳和养育后代的需要,你觉得你没有这个需要,所以不需要胸部育。女人的身体开始每月的流血,却是代表着她已经可以受孕,难道你觉得你有必要受孕生养后代了吗?” 纱麦菲尔瞪大了她那双已经足够骇人的眼睛,她从来没有接触到这种论调! “你不知道?你既然都知道人类喜欢雄性和雌雄*着身体在一起,却不知道这个?”陆斯恩知道纱麦菲尔撷取人类知识都是通过书本,按道理纱麦菲尔既然看到了有性行为描述的书籍,应该也会知道女人的生理特点。 纱麦菲尔望着闪烁的星河,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只是在那天晚上看到你和克莉丝汀夫人光着身体,她好像很舒服的样子。那个进进出出的游戏,真的很好玩吗?你们好像都觉得很有趣的样子。好大声地叫,太过分了。” 第七十三章 你揉揉 夜色透过微微泛蓝的天窗,有着独特的幽远,一点点的星孤独地闪烁着,彼此衬托着它们的存在,遥远的月,带着惊世绝艳的美挂在中天,清淡的天空让朦朦的月显得格外的圆润。 架着微蓝水晶天窗的,是一栋纯木制结构的房子,房子不大,三层的独立小别墅,附带一个满是落雪的后花园,还有两块草坪的前庭。 顶楼的房间里,一头金的小女孩,精致的像个陶瓷娃娃,空洞的眼神带着些许阴暗味道,这种阴暗绝不是伦德贵族想象舔舐仇敌染在刀刃上血迹时所表现出来的快感附带的阴暗,而是那种会让人失去向往光明,失去希望的阴暗。 这样一个小女孩,正*着身体,如同贵族小姐们手中把玩着的玩具娃娃,被剥去了外衣,等待着主人琢磨着用什么衣服搭配。 “我的身体,和克莉丝汀夫人真的有很大区别啊。”纱麦菲尔感叹道,听不出有什么羡慕的,只是纯粹的觉了这种区别而已,要让纱麦菲尔去羡慕什么,陆斯恩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值得她去羡慕。 她的身体虽然单薄,纤细,虽然只是个小女孩的稚嫩*,但不得不说伦德贵族中爱好这样稚美小女孩的人并不在少数,而且像纱麦菲尔这样的,绝对是可以让他们细细把玩身体每一个部分的极品。 她的皮肤虽然苍白,但足够细腻柔滑,视觉效果和触感绝对不一样,那种病态的苍白,也会让人心生怜惜,或更让人想要摧残? 一朵在风中摇曳的七叶菊,有人会静默观赏,有人会折茎收藏。也有人会不经意地用手指捏出汁液。 她的胸部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即使还比不上曾经让陆斯恩忽视的罗秀的微微起伏,却也积攒了些许柔软的乳肉。至少那胸前两颗蓓蕾,已经粉嫩嫩地绽放了。 肩部没有柔润地曲线,更没有女人的独特精致韵味,仿佛是搂进怀里,稍稍用力就想把她揉进身体里来。 “你还小。”陆斯恩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天晚上纱麦菲尔居然就在窗外,想想那一夜落雪,陆斯恩倒不用担心冻着了纱麦菲尔,只是觉得明明是非常美好的回忆,偏偏有一双冷冷地目光一直在注视。现在回忆起来,半点绮丽的感觉也没有了。 他非常清楚,在纱麦菲尔看来,她虽然很感兴趣,但这种兴趣大概和小女孩爱看马戏团表演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说我可以生孩子了。”纱麦菲尔稚嫩的粉唇吐出这样的字眼,配合着她那雏子的容颜,有了点小女孩的可爱。 “这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陆斯恩有些担心,纱麦菲尔不会想要和他生个孩子吧,纱麦菲尔或会觉得人类的生殖繁育只是因为他们太弱小,生命太短暂而拥有的一种没有太大意义地生命传承手段。但她应该会对和陆斯恩生孩子非常感兴趣,陆斯恩可是清楚地知道,只要和他有关系,纱麦菲尔也会抛开她那些对繁殖的鄙夷。 纱麦菲尔没有提起陆斯恩担心的问题。她稍稍伏低身子,大起伏卷曲的丝从她的肩膀垂下。她抓起他的手,按在她的胸前,声音依然十分冰冷,“你揉揉,看和克莉丝汀夫人的有没有什么区别?” 陆斯恩仔细揉了揉,“如果女性天使的位阶以这个部位的大小来划分,你大概是最低级地奉遗天使,而克莉丝汀夫人虽然不是炽爱天使,却也在八翼统治天使之上。” 纱麦菲尔不耐地道:“我知道大小的区别。我是问你的感觉。你抚摸我这里,你会舒服吗?” “会哦。很有趣的。”陆斯恩轻声笑了起来,指尖揉捏着那脆弱地蓓蕾,看着纱麦菲尔瓷白的脸色泛起了一丝晕红。 “这是怎么回事?”纱麦菲尔地声音依然没有半点热气,眼睫毛却轻轻颤抖起来,她对身体的反应很奇怪。这让她想起了她搂着陆斯恩的手臂时,胸部在他手臂上磨蹭时的感觉。随着他手指尖的**,纱麦菲尔虽然没有像克莉丝汀夫人那样露出不堪忍受挑逗的表情,呼吸却也开始急促起来,但她显然不知道羞赧为何物,她依然直勾勾地盯着陆斯恩的眼睛,想感觉到他做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乐趣可言? 男人和女人,真是奇妙啊,纱麦菲尔开始觉得人类不是那么完全一无是处了,他们也有一些东西是纱麦菲尔无法理解的,虽然这也是她觉得没有太多存在意义的。 “我说过了,你现在地身体也是人类地身体。随着年龄的增长,会和人类一样滋生许多*,尤其是因为身体而带来地生理上的*。”陆斯恩的手指稍稍用力一撩拨,纱麦菲尔终于出了一声低低如同猫儿呜咽的呻吟。 然而这样的声音却让陆斯恩那受伤的身体都有了反应,纱麦菲尔不是什么妖媚入骨,更不要说丰腴多汁的身体,却正是那双似乎带着挑衅的眸子让人对她终于做出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反应而生出一点成就感。 “顶到我了。有些痛,原来做这种事情真的是会疼的……”纱麦菲尔却从陆斯恩的身体上爬了下来,不屑地道:“人类这种生物真是拥有蝼蚁般的卑贱思维,明明是会疼的事情……我就一直在奇怪,克莉丝汀夫人那样呻吟,果然是因为痛苦。”纱麦菲尔理所当然地下了这样的结论,相比陆斯恩强劲的某处,纱麦菲尔那只留下一条幽谷小径之处确实太脆弱娇嫩了。 “明天就是始祖诞辰日了。你要回夏洛特庄园吗?以你身体的恢复度,明天就可以完全恢复。”纱麦菲尔两条单薄的小腿悬在床边摇晃着,开始穿鞋子,她那冷漠的表情,驱赶人的语气,倒很像一个占有了单纯少女的处子之夜然后毫不留情地抛弃的无良贵族。 陆斯恩“嗯”了一声,他没有想成为纱麦菲尔身体成长过程的调教师,他是一个恶魔,也有自己的*,但如果连自己的*都无法掌控的话,又如何去根据人类的*进行诱惑?他很清楚凯莱儿和自己的一夜**,并非只是有情人的缠绵,她心中有一些纠结,还有一些疑惑,或是不好开口询问,或就是想如此陷入恶魔的怀抱,或兼而有之。 “这里是我在约克区的一栋别墅。我最近打算开一家小酒馆,正在附近找地方。我这个注意怎么样?”纱麦菲尔用一根黑色绸带扎着她的金,依然光着身子,留给陆斯恩一个缺少曲线的柔弱背影,弯下*的身体,开始穿上那双在这个冬日难得一件的镂空银丝网袜。 “为什么要开酒馆?”陆斯恩问道,纱麦菲尔先前的餐馆也是不了了之,只卖一种名叫“恶魔的赠礼”的热西红柿甜糕,看上去还像鲜血淋漓的心脏,能有顾客吗? “我觉得酒馆人来人往比较多,你不是说看透人心吗?我难道每天都去大街上看,还是在夏洛特庄园,看一个外表高贵内心放荡的贵夫人,一个没有任何资本却和我一样傲慢的虚伪浅薄少女?”纱麦菲尔冷哼一声,甩了甩那头金,露出白皙如瓷的脖颈,系上了一根金链,转过身来,让陆斯恩惊讶的是,她居然也有一套那种云周大陆风情的胸衣。 镂空的银丝网袜,透明的水晶底高跟鞋,大红色的胸衣,却没有用任何薄纱遮掩她单纯白净的下体,孤傲冷清的眼神不经意地扫过陆斯恩,那手里只差没有拿一根荆棘密布染着鲜血的鞭子了…… 陆斯恩没有为克莉丝汀夫人和罗秀辩驳,纱麦菲尔可以因为陆斯恩去做许多事情,但同样的她心里的许多想法和她独特的思维,也是无法更改的。 “我去芭拉宝利的旗舰店为你选一套衣服。要不要捎带着帮你准备格利沙尔塔小姐与克莉丝汀夫人的始祖诞辰日礼物呢?”纱麦菲尔的语气中有着一丝轻蔑,“你消失了三天,最好早点去看看你的格利沙尔塔小姐,她大概正在后悔曾经和你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吧。”很抱歉,今天是入v以来更新最少的。因为今天我偶然在电脑里找到了一篇很老的稿子,就在那里写写啊,改改啊,100多字的构思被我整出了个7000字的故事开头…… 然后到了晚上才打住…… 第七十四章 格利沙尔塔小姐的戏弄 “始祖降临的事,是神赐的事迹。圣母利维雅已经许配了圣父,还没有迎娶,利维雅从圣灵怀了孕,圣父心中疑惑,正思念这事的时候,有神的使向他梦中显现,说你不要揣测,只管娶你的妻子利维雅,因为她怀的是圣灵来的神之子。你要为他取名雅威赫……后来,圣父没有和利维雅同房,等她生了孩子,取名为雅威赫。” 《日经》中有记载始祖雅威赫的降生,虽然其中提及了始祖的名字,但雅威赫这个名字在信徒念诵经文时,都会用一个避讳的音节代替,除了恶魔和渎神的异端,“雅威赫”的正确音,只有教皇在每年的始祖诞辰日祭典时,才能够读出来。 这样对始祖表示无上敬仰的教规,是在数个世纪前由当时的庇护六世颁下教皇谕令确定,在那以前始祖诞辰日,也是称为雅威赫诞辰日。 名字的改变,并不影响节日的气氛,艾格博特先生碍于各方面若有若无的提示和压力,终于不再让他的助力学士坚守在研究室的最后一刻,在始祖诞辰日的前一天开始了休假。 始祖诞辰日是多米尼克大陆最重要的节日,在这个日子里整片大陆的人们都处于休假欢庆节日的气氛中,即使是正处于战争的双方也必须停战,以圣伯多禄教廷的强势,要让多米尼克大陆各国遵守这一点并不难。 因为巡骑警和警察也处于休假状态,这个日子里流匪和强盗倒是会稍微活跃一点点,但是这个日子出门的行人也少了许多,流匪强盗们也没有大主顾,他们也是有宗教信仰的,少不得也要庆祝一番。 总之,这是一个大体上快活而安详的日子。 塔克区的人们也能过上一个快活而安详的始祖诞辰日了,来自西里尔区夏洛特庄园的木柴和一些渡冬的必需品,也都送到了贫民手中,即使是塔克区花街的姑娘们也感激烈金雷诺特家。因为夏洛特庄园特意为女人们捐赠了一批蒙扎忒羊脂球,这种羊脂球可以用来擦脸护肤。保护皮肤在冬日不会干燥破裂,这些羊脂球因为蒙扎忒一部《羊脂球》的小说而命名,虽然没有路德大街高档化妆品地精美包装和撩人香味,但对皮肤的效果却很不错,这让塔克区地女人们十分感激这位夫人。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漂亮,只是有些人有条件爱,有些人没有条件爱而已。 相比一些贵族搞出个捐赠仪式。让人们在寒风中等待接受施舍,夏洛特庄园的这种做法更得人心,这也是烈金雷诺特家族一向的风格,他们乐于施予和帮助。但并不需要感激的言辞和享受那种施舍时的优越存在感。 普通的白色棉帽,一头长随意扎起来垂在胸前,冬日的寒风没有让她脸上地肌肤显得干燥苍白,却是如冰面一样清冷而湿润,在满地的雪色中,红唇耀眼,秀挺的鼻子呼出一团团的热气,格利沙尔塔小姐看着一个富商也学着佛吉尔七区地贵族们施舍。长长的睫毛擦过眼帘,美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轻蔑。 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千金大小姐。并没有一如往日的高傲和随意,她坐着普通的马车,穿着普通的服侍,虽然一些眼力够狠够辣的人也能够从裁剪配饰上看出这是名家地精品设计,但光看那中等质地的面料,保不准会将她看做小户人家地子女。 相反地,桃乐丝的穿着更加惹人注意一些,作为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贴身女侍,虽然没有陆斯恩那样高的年金。但也不差太多。格利沙尔塔小姐更是一个慷慨的人,桃乐丝的饰匣和衣柜里有更多比她今天的穿着更高档的饰衣物。 就像现在桃乐丝脖子上围着的一条爱玛施丝巾。镶嵌着金线和红宝石吊坠,在素色调地冬日就很惹人注意。 格利沙尔塔小姐冷冷地注视着眼前地热闹,桃乐丝跟在她身后半步,忧心忡忡地担心这里是不是太杂乱了,便显得有些局促和缺少大家小姐的沉稳气质,也就没有人会误会格利沙尔塔小姐是桃乐丝地女仆了。 “这位小姐,你需要什么渡冬的物品吗?”一个很温暖的声音传来,至少应该说是带着关切和热心的,这种感觉非常的真诚。 只是……格利沙尔塔小姐转过头来,秀眉微蹙,一个穿着皮绒冬衣,带着高顶礼帽的年轻绅士正彬彬有礼地站在她身侧三尺附近。 桃乐丝有些疑惑了,难道我和罗秀小姐看起来像需要捐赠的人吗?哦,是了,这里除了捐赠就是受捐,捐赠要么站在那里忙活,要么微笑着接受受捐的感谢,没有人像她们这样靠近还会溅射出冰冷水珠的尼伯龙根大喷泉。 她们的身边倒是排着领夏洛特庄园捐赠的蒙扎忒羊脂球的队伍,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塔克区的妇女,绝大多数都是塔克区花街的姑娘们,她们虽然做的事情并非太辛苦,但塔克区附近也不是个富裕的地方,她们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能够靠着捐赠度过一个并不太寒冷的冬日,也让她们可以有更好的工作环境,这种机会她们不会错过,有些人甚至从昨天傍晚就开始排队等候了。 捐赠以博得名声的贵族不少,但塔克区的穷人实在太多了。 桃乐丝和格利沙尔塔小姐站的位置,确实有些让人误会。 格利沙尔塔小姐却不认为这是误会,她看到这个年轻绅士居然站在他身侧的三尺,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 “我们亚尔曼家族为塔克区的平民们送来了一些新鲜的杜兰小麦,这些高品质的硬小麦,能够让他们在始祖诞辰日享用美味的优质面粉食物。”亚尔曼家族的年轻绅士简单地介绍着,其实这次亚尔曼家族是下了大血本的,多米尼克大陆上的人们都认为小麦是营养最高的麦种,售价也是谷物中最贵的,贵族吃的面包是精制面粉制作,而平民都只能吃到粗糙的面糠面包。 面包是家家户户必备的食品,一个世纪前樱兰罗帝国甚至制定了《面包和麦酒法令》,指定每个银币可以购得多少面包,面包重量和小麦的比例,其中面包制作商甚至游说下议院将灯油,家用,住房和宠物的开销都以法令列入面包成本,以提高利润,这种荒唐的法令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即位后第六年才废止。 格利沙尔塔小姐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亚尔曼家族出手赠送小麦的慷慨,即使这位年轻绅士没有用卖弄和炫耀的口气说出这番话,但也足以说明他是非常自傲的,亚尔曼家族不只能够购买到大批的小麦,而且用优质小麦赠送给平民,这种慷慨的举动在贵族的捐赠中并不多见。 “你不就是想搭讪吗?按照你的想法,你误会我是领捐赠的平民,我应该会生气,然后要求你道歉,你却可以趁机解释误会,然后像你这样总是文雅有礼的绅士,是很容易得到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好感的,是吗?”格利沙尔塔小姐看着对方有些僵硬的脸色,轻笑一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只是误会你眼光太差,或太愚蠢了,而不屑向你搭讪呢?” “很抱歉,我承认我的方法太愚蠢了。但是你的美貌,让我一向灵活的头脑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亚尔曼家族的绅士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眼神毫不避让地注视着格利沙尔塔小姐。 格利沙尔塔小姐冷笑一声,“是这样吗?只可惜,我确实是来受领捐赠的。因为我们家族只是落魄的小家族,没有办法渡过这个冬日了,我和桃乐丝身上的衣物饰,是我们最后能够保持贵族体面的东西。既然这位绅士开口问起我们是否需要渡冬的物品,我只好抛开一些无所谓的矜持了,比起寒冷和饥饿,这些都不算什么,你说是吗?亚尔曼先生。” “是……是这样的……不……不……不知这位尊贵的小姐出身哪个家族,或我能够为你提供一些帮助。”亚尔曼先生有些汗颜,他一时间真拿不准这位小姐是真的落魄贵族,还是纯粹来戏耍他的。今天被抓了! 第七十五章 小麦问题 大街上还有一些残雪,背阳的屋顶上一抹抹的雪痕在当阳的地方见不着,雪后初晴的伦德还没有到让人感觉温暖的时刻,寒风依然阵阵吹来,让穿得单薄点的贫民们瑟瑟抖。 角落里扫起的雪垢十分刺眼,污泥混杂着积雪融化的水流淌,塔克区的街道在绝大多数人眼里都是不堪入目的。 排队接受赠品的人们不在乎,但捐赠绝不愿意踏入塔克区的丁点土地,那会玷污他们昂贵的小牛皮靴子。 似乎这些贫民存在的意义就在于他们还可以赞颂,还可以满足旁人的优越感。 格利沙尔塔小姐与桃乐丝走到亚尔曼家族捐赠杜林小麦的地方,却现这里是所有捐赠点排队人数最少的。 只有那些各个地方都领完了的人才会到这里来领这些珍贵的小麦。 杜林小麦虽然昂贵,虽然可以做出好吃的面包,但即便是亚尔曼家族,也不可能给每个人都送去一大袋的小麦,能够领到的只够三口之家做一顿小麦面糊的。 这样的食物,在始祖诞辰日享受非常合适,但是对于塔克区的贫民们来说,始祖诞辰日的庆祝并不是太重要,他们更在意这个冬日如何渡过,所以比起一顿好吃的小麦面糊,木柴,被褥,棉绒,布鞋这些东西更值得他们去排队领取。少吃一顿好吃的没什么,但没有领到木柴,这让人如何受得了? 亚尔曼家族虽然花了不少钱准备了几马车的杜林小麦,可能他们的耗费远在其他捐赠之上,但他们的捐赠点却是人最少地。 一身朴素的格利沙尔塔小姐。和她的女仆桃乐丝悄然无息地排上了队,她和身前的一个中年妇人隔着四尺,她的身后是桃乐丝,队伍本就不拥挤,这位似乎有些来头的小姐要在队伍中占据这么大地方,也没有人有意见。 也有些人嘀咕着,“都落魄了,要来领捐赠,还摆这种架子。” 格利沙尔塔小姐听在耳里,并不在乎。一旁的桃乐丝懵懵懂懂,更不会去说什么。 亚尔曼先生在一旁看着,十分惊讶,他捉摸不透这位美丽的小姐到底想做什么了。难道真的是落魄的贵族?也只有那些落魄地贵族。才会希望在始祖诞辰日依然吃上上等小麦做的面包吧,这是一种体面的生活,而这些体面对于贵族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亚尔曼先生想起了曾经生地一件落魄贵族的辛酸事。那位贵族祖上曾经是一位子爵,落魄之后变卖了家产,最后只剩下一个鲁伊维尔的箱包,这个箱包有些历史,价值不菲。有人提出要收购这个箱包,这位落魄贵族却拒绝了。他说有这个箱包在,他还能够觉得自己是个贵族。 贵族,不就是体面地生活吗?那么这位小姐希望在始祖诞辰日吃上杜林小麦面包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不过她既然有仆人,那应该是让仆人来做这种事情就够了,她怎么能够自己去做呢?无论如何这都是很没有身份的事情吧,如果被熟悉的人看到,那这位小姐以后就没有办法进入任何贵族***了,只会遭到讥笑。 难道她只是想要两份?亚尔曼先生不由得又想到了这一点。 “唉,贫困的生活在折磨一位原本应该优雅地喝着暖和地红茶。看着佛吉尔七区雪景的小姐啊。”亚尔曼先生感叹道佛吉尔七区地雪景虽然没有像双塔大桥的雾凇一样成为伦德冬日盛景的代表,却也很有名气。 想通了这一点。亚尔曼先生暗暗欣喜,这样的落魄贵族小姐,如何拒绝自己的追求,虽然自己不可能和这样的落魄家族联姻,但让她成为自己的情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被这位小姐讥讽过,但亚尔曼先生并不在乎,这只是年轻女孩的矜持和傲慢而已,一会自己稍稍示好,还不轻易博得她地好感?亚尔曼家族在伦德贵族***里不说赫赫有名,没有资格掺杂进西里尔区地大贵族***,但在佛吉尔七区却也算一方名门,只要自己答应这位小姐,稍稍提点一下她的家族,以这位能够为了体面地吃上一顿始祖诞辰日圣餐的小姐可以舍弃自己的脸面来领取捐赠的个性,即使她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也会为自己的家族考虑,迁就自己吧。 想到这里,亚尔曼先生缓缓走到他的仆人身边,低声吩咐着。 不久之后,格利沙尔塔小姐和桃乐丝各自领到了双人份的小袋杜兰小麦。如果不是看这两位都是娇俏的女子,她们甚至可以领到四人份的小麦。 她们没有拒绝,格利沙尔塔小姐将她手中的袋子交给桃乐丝,向亚尔曼先生看了一眼。 亚尔曼先生微笑着点头致意,表示这只是举手之劳,不用客气……虽然对方好像也没有要感谢他的样子。 格利沙尔塔小姐和桃乐丝能够多领到小麦,引起了一些人的眼红,尤其是一些在领羊脂球的女人们,不过看了一下旁边的亚尔曼先生,也没有人敢出来叫嚷,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和我也没有什么区别。”一个花街的姑娘不满地哼哼,她分开双腿赚钱,这位小姐既然已经被贵族先生看中了,总也会成为他的情妇,有区别吗?樱兰罗帝国上流社会中虽然非常流行情人的关系,但在下层人士眼中,这些成为贵族情妇的女子,其实和花街姑娘们区别不大,只是日子过的体面些而已。 “你说什么?”一个粗壮的汉子走上前去,说不上面目狰狞,但足够吓唬这些没有依靠的花街姑娘了。 真有点依靠,哪个女人会到花街上谋生活?花街姑娘们是塔克区贫民中的贫民,即使在塔克区。她们也是地位最低下地一种人,看到比自己更凄惨生活的人,建立一种优越感,转移自己的卑微感,本就是人类的一种天性。 “没什么……”花街姑娘脸色苍白,她可是看到这个粗壮汉子原来是跟在亚尔曼先生身后的。 “没什么?你侮辱了一位小姐,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粗壮汉子狞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格利沙尔塔小姐,“这位小姐,你说要怎么处理她?” 格利沙尔塔小姐面无表情地看着亚尔曼先生。没有搭理这个粗汉。 亚尔曼先生又笑了笑,只是他再也难以做出别的表情了,因为他觉得这位小姐,似乎有些太过于冷漠和高傲了。 粗汉见别人不搭理他。多少有些怒,这可是自己奉了亚尔曼先生命令,来为你出气的。一个落魄小贵族家的女儿,还做出这副模样,你以为你在将来能够被人称为“亚尔曼夫人”? 不过既然亚尔曼先生脸上还有笑容,粗汉也不敢对这位小姐做什么,但毫无疑问。^^^^他在收拾这名花街女子时,下手会重一些。 人们都知道要做什么了。领羊脂球的队伍有些散乱,让出一个范围来,供这名粗汉殴打这位花街女子。 出言嘲讽的花街女子瑟瑟抖,这个粗汉地拳头可有她整个脸那么大了,没有几分青春和姿色可供她再从事这个行业了,她不得不小心地掩着脸,蹲着身子,希望粗汉不要伤到了她的要害。 有一天没有做到生意,她大概就要饿肚子了。塔克区花街非常有名。但不代表这里生意不错。 她甚至没有向格利沙尔塔小姐求救,她既然嘲讽了对方。这个粗汉又是为了对方出气,怎么可能为她求情? 如果换个立场,至少她是不会出面求情的。 “队伍乱了。”格利沙尔塔小姐轻轻皱眉,有些不满,这里是烈金雷诺特家族捐赠物资的领取点。 她地话音刚落,粗汉的拳头也下去了,却被一只不大,却更加强壮有力的手挡住了。 “嘿嘿,两个?”粗汉本就存着打死这个女人地念头,看到有人阻挡,那份煞气没有收敛住,咬着牙看着眼前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没有家族徽章,穿着也十分普通,看不出来头,粗汉不敢擅做主张,他的心思并不如他的外表那么粗犷,他回头看了一眼亚尔曼先生。 亚尔曼先生走了过来,微带着写讶异,笑道:“原来真的是误会了……这两位是小姐地人吧?” 这对双胞胎早就引起亚尔曼先生的注意了,只是他们站在那里,既没有领捐赠品地意思,也不看任何人,甚至彼此间也不说一句话,完全就像两尊雕塑,那冷酷到木然的神情,还有那种自然散出的让人畏惧的气息,都表明他们绝对不是普通人。 格利沙尔塔小姐没有回答他的兴趣,只是从桃乐丝手中拿过一袋小麦,拆开细绳,素白如葱的手指捏了一些小麦粒出来。 亚尔曼先生完全被忽视了,包括两个护卫,还有女仆,都没有看他一眼的兴趣。 即使是修养如亚尔曼先生,一而再地被如此对待,也心生愠怒,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他还没有在有人知道他的姓氏之后再在他地面前展现出来。 “这位小姐,你似乎并不在乎亚尔曼家族?”亚尔曼先生收敛了那种温暖和蔼地笑意,带着若有若无的冷意,“既然你并非所谓地落魄贵族小姐,相信你不会介意让我知道你的姓氏。” “你闻闻这小麦的气味。”格利沙尔塔小姐对她的护卫说道。其中一个从袋中抓了一把,在鼻中闻了闻,朝格利沙尔塔小姐点了点头。 “小麦有问题。”格利沙尔塔小姐丢掉手中的一袋小麦,那个缩在一旁的花街女子见没有人注意,偷偷拿到了手中。 “啊……”一声惨叫响起,原来是那粗汉一脚踩住了那女子的手掌,细碎的骨裂声伴随着寒风呼啸。格外凄厉。 “嘿嘿,先生,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没有排队,手里去拿着我们地小麦。”粗汉不怀好意地笑道,他看到了亚尔曼先生嘴角的冷笑,跟在亚尔曼先生身旁多年,他早就知道配合自己的主人,做出一些事情以配合主人的事情。 让你们再目中无人,粗汉微微得意,他这动作自然是有些威吓的味道。刚才虽然有人阻了他的拳头,但也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力道有多强,他不害怕以一敌二,更何况他身后的是佛吉尔七区的名门亚尔曼家族。在这个捐赠点还有十多名护卫。 曾经在塔克区的捐赠生过哄抢地事件,所以现在来捐赠的贵族们都习惯携带一部分武力震慑,以免最后没有落个慷慨的名声。反而白忙一场,这些塔克区的贫民们都奸诈着,哄抢到地东西,还指望他们心怀感激吗? 贵族们做这种事情,当然不会是因为关心贫民们冬天的死活。他们只是要一个名声,要一个口碑。同时也是一种攀比,在各自的***里,这个冬日后都会交流一下,某个家族捐赠了价值多少金币地木柴,某个家族捐赠了多少金币的被褥,捐的多自然说明家族实力强,捐的少的虽然不说家族实力就一定弱了,但少不了一个吝啬地名声。 亚尔曼家族除了有十名护卫在他们的捐赠点,还有三名在一旁闲聊。因为他们这里人本来就不多。看到这里出了点问题,打了个招呼走了过来支援他们地主人。 “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你没有看到这里有一位尊贵的小姐吗?”亚尔曼先生戏谑地道,在他眼里,既然对方舍得放下身份去排队领取捐赠品,无论如何都是一个笑话了,能够做得出这种事情的小姐,即使“尊贵”也没有资格在亚尔曼家族面前尊贵。 “是,先生。”粗汉当然能够领会亚尔曼先生并不是责怪他,他嘿嘿笑了一声,脚上的力道更足了,“看来你需要练另外一只手了。” 粗汉踩的是这位花街女子的右手,这些女人可并不只是真的靠分开双腿就能赚到钱了,有时候也需要身体的其他部位配合配合取悦男人。 女子出哀嚎声,卷缩着抽搐,手中的小麦袋丢在地上,小麦散落了一地。“我不喜欢这种声音。”格利沙尔塔小姐微微皱眉。 双胞胎兄弟,自然是夏洛特十骑士中地阿诺德兄弟。听到格利沙尔塔小姐地话,大阿诺德迅出手,击在粗汉的下巴,粗汉巨大地躯体原地飞起,砸在了尼伯龙根水池中。 激起的水花甚至不亚于喷泉的水柱。 花街女子捂着手,迅爬起来,也顾不得领这些冬日捐赠物资了,趁着亚尔曼家族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出手的护卫身上,她踉跄着闪进了人群躲避。 “这位小姐,如果你能够说出你的家族姓氏,并且前往佛吉尔七区十八号别墅道歉,我不会追究。”亚尔曼先生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并且带着一点威胁,这个护卫的身手虽然厉害,而且另外一个估计也不会差,但毕竟只有两个,而这时候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整十个人,捐赠点只留下了三个人看着。 他身后的护卫,都拔出了剑,锋利的寒刃在冬日格外肃杀。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不足以让这位小姐忌惮,她仿佛依然什么也没有看到,更没有和亚尔曼先生道歉的意思,她冷漠地看着那些偷偷注视这边,眼光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眼神的贫民们,摊开了手心,里边居然还留存着一粒小麦。 “这些小麦不是正宗的杜林小麦,阿诺德,你知道具体有什么问题吗?”格利沙尔塔小姐问身旁刚才那位闻了小麦的护卫。 这位是小阿诺德,闻言道:“这些杜林小麦是受潮霉之后晒干,再用硫磺烘烤,过一下蒸笼,初看起来就像今年的新麦了。” 亚尔曼先生心中一惊,再也不会给这位小姐道歉的机会,也不得不追究了,贩卖这种劣质陈霉小麦可不是小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否则亚尔曼家族的麻烦不会小,甚至有可能失去从铁兰罗西部平原收购小麦的采购权。 亚尔曼家族历代经营小麦生意,祖上曾经有一位还担任过内阁大臣,铁兰罗行省西部平原小麦的采购权就是在那时候争取到来的,现在依然由亚尔曼家族把持。 觊觎亚尔曼家族这门生意的人不在少数,如果不是如今内阁下属的牧农司副司就是亚尔曼家族的人,这个采购权早就被伦斯家族和吉尔多斯家族瓜分了,闹出贩卖陈霉小麦的丑闻,难道这两个势力并不在亚尔曼之下的家族不会抓住这种机会让那位副司再也没有办法照顾亚尔曼家族? “话可不能乱说,你们凭什么说小麦有问题,你们是伦斯家族还是吉尔多斯家族的人?”亚尔曼先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阴狠,关系到家族盛衰的大事,他可不会再在意这位小姐有一张多么让人动心的俏脸了。 让他十分后悔和郁郁的是,实在不应该拿杜林小麦来显示亚尔曼家族的慷慨,但这样做问题本来不大,这些杜林小麦碾成面粉和普通的面粉没有太大区别,常常食用小麦面包的富裕阶层尚且不能品尝出不同的味道,更何况是塔克区的平民?谁知道会有一个贵族小姐居然做出这种大*份的事情,冒充落魄贵族小姐领取捐赠品?任何一个顾及家族名声的人都不会做这种事情。 “伦斯家族?吉尔多斯家族?”格利沙尔塔小姐终于回答亚尔曼先生了,微翘的嘴角牵扯出动人的笑容,让她眼前的亚尔曼先生不由得一阵恍惚,还有比这更美丽的笑容吗?亚尔曼先生没有见过。 如果不是对方掌握了足够扳倒亚尔曼家族的证据,亚尔曼先生完全没有半点勇气和决心和这位小姐刀刃相向。 “你是在侮辱我吗?”格利沙尔塔小姐的笑容依旧,眼眸中的不屑却毫不掩饰,“包括亚尔曼家族,这些小家族我偶尔也听说过。” “小家族?” 语气中的轻蔑可是亚尔曼先生近三十余年的生命中不曾感受到的,他却没有生气,反正不能放对方就这么离去,既然不是伦斯家族和吉尔多斯家族的人,亚尔曼先生也不用担心,佛吉尔七区并不大,这位小姐又是如此引人注目,如果是佛吉尔七区的贵族小姐,他肯定会知道。 他没有去想西里尔区,那个***太遥远了。 “阿诺德,这件事情通报一下夫人,再提交上议院,亚尔曼家族在铁兰罗西部平原的小麦采购权可以收回了。”格利沙尔塔小姐无心再留在这里,皱眉看着围拢在周围的亚尔曼家族护卫,居然直接要迈步离去。 亚尔曼先生自然不可能放任对方离去,提交上议院之后,亚尔曼家族就完了,即便对方那份颐指气使的气势也让他明白了,对方可能真的是不把亚尔曼家族放在眼里,但亚尔曼先生相信只要留下这几个人,还有时间挽回局势。 领到了杜林小麦并不多,要追剿回来问题不大,再拿到这个女仆手中的三袋,就算是提到上议院去,没有证据亚尔曼家族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第七十六章 他再哪里? 上议院全称为樱兰罗帝国皇帝最尊敬的议院,是代表樱兰罗帝国皇权的最高行政机关,在马克斯威尔大帝时期,它由领地大臣,宫廷总管,威尔士亲王和第一贵族法庭组成的帝国法院演变而成。 马克思威尔二世时,上议院下辖的外务委员会演变成内阁,从此奠定了樱兰罗帝国的内政部门基础,内阁虽然分担了上议院众多职能和权力,但就目前来说上议院依然是樱兰罗帝国名义上的最高行政机关。 上议院会议由樱兰罗帝国皇帝或上议院院长主持,但实际上皇帝陛下除了会在加冕,结婚,上议院院长被罢免或就任,内阁总理大臣被罢免或就任时主持上议院会员,其他时候都由上议院院长主持。 如今的上议院议员基本都是盖拉迪诺皇帝陛下以前所有的世袭贵族,盖拉迪诺皇帝陛下以后的伯爵极其以上贵族,樱兰罗帝国各大教区主教,曾任上议院议员的退休主教,额蒂菲斯大教堂,圣索菲亚大教廷,联合大教堂的司祭长,上议院议员的长子或继承人,第一贵族法庭法官和检察官,皇室文书官,紫杖勋位获得组成。 上议院的议员都有权私自觐见君主,这就意味着任何一位上议院议员都能够获得或多或少的对君主的影响力。这也是上议院议员地位崇高和被人尊敬的缘由。 并不是每一位上议院议员都会随意使用觐见皇帝的特权,除了对上议院最终议案有异议或某些突然爆的事件会让上议院议员们走入埃尔罗伊宫,其他时候上议院议员们都习惯在上议院解决问题。 亚尔曼家族虽然并没有上议院议员席位,但却可以通过内阁牧农司副司影响到一部分上议院议员,这些议员们都享用着亚尔曼家族在西部平原上特供的木格小麦,这种小麦号称小麦中的黄金,比杜林小麦的市价高出一大截,属于高端食品业中消耗最多的原材料。==虽然西部平原的小麦采购权归属最终由内阁决定,但上议院有权对任何贵族既得利益定义为非法或合法。 格利沙尔塔小姐的意思便是向上议院提交议案,请求上议院重新定义亚尔曼家族在小麦销售业上获得的利益。上议院通过这个议案后,会交由帝国第一法庭地检察官立案侦查,如果法官最终判定为“非法既得利益”那么亚尔曼家族将受到上议院顾问官的起诉,且不说亚尔曼家族负责小麦销售采购的人员会有什么灾祸,在上议院的压力下。内阁绝对会收回西部平原的小麦采购权。 上议院地提案,第一法庭的侦查和宣判,都必须要证据才能够成立,桃乐丝手中的三袋杜林小麦便成为了至关重要的证据,由一位可以在上议院提案的议员直接提供的证据,说服力可比从塔克区贫民手中搜集回来的证据要有力地多,这也是亚尔曼先生无论如何不能放格利沙尔塔小姐一行人离去的原因。 让亚尔曼先生忌惮的是。对方既然可以直接在上议院提交议案,那就意味着对方的背景中隐约有上议院议员的影子。佛吉尔七区中虽然有许多盖拉迪诺陛下以前的世袭贵族,但都已经落魄了,即使还拥有获得上议院议员的资格,也没有在上议院获得席位。 亚尔曼家族所寄托的那位牧农司副司,在牧农司拥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并没有出席内阁会议的资格,即使他能够影响牧农司大臣,也没有办法让内阁干涉上议院对关于亚尔曼家族既得利益定义地提案不予通过。==== 先阻止对方离去,再打探对方的来历。最好直接打消她的这个念头,亚尔曼先生目前只能这样做了,看到格利沙尔塔小姐不管不顾地把他当成虚无地背景直接走了过来。他却没有太多的勇气挡住她。 他一挥手,一个护卫拔剑拦住了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路,剑刃虽然没有完全出鞘,但威胁的味道在闪烁的寒光中已经带着鲜血的腥味。 格利沙尔塔小姐停住脚步,随着她修长身姿摇曳的裙摆安静下来。 “这位小姐,我想这一定是一个误会,我们亚尔曼家族和奥德里奇议员,琼纳斯议员。康拉德议员关系都不错……坎斯拉夫家族的马歇尔少爷也经常光临亚尔曼家族在约克区地一家沙龙。”亚尔曼先生在她的身后说道,在占据绝对优势下,他并没有再让自己的语气中有过分的威胁,对方既有可能是某位议员家的小姐,亚尔曼先生还没有勇气真的去威胁这样尊贵身份的小姐。 虽然样子还是要做做,但这都只是亚尔曼先生希望和平解决问题所做出地姿态,他相信只要亚尔曼家族舍得付出足够地代价。满足对方的需要。这个麻烦能够在尼伯龙根喷泉旁解决。 亚尔曼家族在铁兰罗西部平原拥有不小地势力,在伦德经营的就是一个半生意人半政界的***。亚尔曼先生就是负责亚尔曼家族在伦德拓宽人脉的事务,最近结交了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马歇尔,只要有机会未必不能结交坎斯拉夫伯爵,这位在上议院份量很重的伯爵如果成为亚尔曼家族的背靠,亚尔曼先生相信他甚至可以因此而继承整个亚尔曼家族。 在这种时刻,亚尔曼先生绝不允许出现任何的差错,否则的话,坎斯拉夫伯爵别说支持亚尔曼家族了,他完全没有和亚尔曼家族牵扯上任何一点关系的理由。 格利沙尔塔小姐听着对方提出这三位议员的姓名,依然沉默着,没有太多表情的变化,既说不上忌惮,但也不代表着她没有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看到这对主仆没有再走动,两个护卫也没有出手的意思,亚尔曼先生心下大定,这说明这件事情有得商量,这三位议员的份量可不小,虽然他们大概不可能在上议院的议案中直接支持亚尔曼家族,但现在提出他们的名字,至少可以让对方慎重考虑一下。而且在将来的一些讼诉与调查中,亚尔曼先生只要找机会告诉这三位尊敬的议员,他在最初就提起过这他们的名字,这位小姐却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想必他们在恼火亚尔曼先生将他们扯进这样会败坏名誉的案件中,也一定会尽力维护亚尔曼家族了。 至于会不会在以后让这三位议员对亚尔曼家族心生不满,亚尔曼先生就顾不得考虑太多了。 将陈霉小麦捐赠给贫民,这种有辱品德和名誉的恶劣事件,足够挑起贫民对贵族的不满,亚尔曼家族如果不能够消除影响,肯定会成为上议院推出来平息各方愤怒的罪人。 “马歇尔少爷和你关系不错吧?”格利沙尔塔小姐突然问道。 亚尔曼先生大喜,想不到正在经营中的人脉关系现在就可以用到了,连忙回答:“是的,马歇尔少爷最近在丹尼斯沙龙经常都是由我接待,我曾经邀请他在这个冬日来佛吉尔七区看雪海,年轻英俊的马歇尔少爷也答应了,并且可能偕同几位西里尔区的先生一起赏雪。” “他的外号不是唐吉士骑士吗?是个很讨厌的人,他的朋友做出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格利沙尔塔小姐轻笑一声,亚尔曼家族护卫的剑不曾被她放在眼里,她向前走去,持剑的护卫已经进入她身前四尺的范围。 亚尔曼先生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倒不是因为提出马歇尔的名字而弄巧成拙,只是能够毫不留情地嘲讽马希尔骑士的,意味着至少是身份不亚于坎斯拉夫家族第二顺位继承人的尊贵小姐。 他正想着不顾一切地抢夺那三袋小麦,只要不伤人,也不算惹得对方太过份。他的命令还没有下达,那位进入格利沙尔塔小姐身前四尺的护卫身形一恍,却如同那位粗汉一样掉入了喷泉。 只是他更凄惨一些,因为他可是对格利沙尔塔小姐拔剑了。 阿诺德兄弟如同护卫的天神,一左一右地站在格利沙尔塔小姐和桃乐丝的身侧,甚至不见他们躲避那闪烁寒光的利刃,亚尔曼家族的护卫全部被一拳一个丢进了尼伯龙根喷泉。“不要让陌生人靠近我的身前四尺,是陆斯恩的吩咐吗?”格利沙尔塔小姐望着喷溅出细碎水珠的喷泉,轻声问道。 “是的,小姐。”大阿诺德轻轻点头,小姐身前再无阻拦的人。 “他在哪里?” 一阵寒风,抚过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脸颊,好冷。 第七十七章 黑蔷薇 亚尔曼家族的一群人被迅击倒,这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在周围的贫民看来,贵族间的争斗不是他们可以干涉的,他们偷看几眼,迅转过头去,目光中有怯弱和敬畏。 亚尔曼先生还没有被吓得躺在地上,他既然如此在乎亚尔曼家族的利益,更不会在大**广众下做出丢人的举动。 对贵族来说,荣誉永远高于物质利益,就算亚尔曼先生策划的这次陈霉小麦捐赠是有损于亚尔曼家族的,但这并不代表亚尔曼先生不在意家族荣誉。 在阳光中展现耀眼的荣光,在黑暗中收敛狰狞的爪牙,没有哪个家族的一切都可以曝光在公众眼前。 亚尔曼先生的手掌撑着冰冷的河岸栏杆,冬日裸露在空气中的石栏让他手掌的皮肤皱了起来,然而更让他揪心的是眼前这名看上去和普通富裕阶层家女子毫无二致的贵族小姐。 即使是塔克区的平民也知道这两名双胞胎护卫的身手惊人,在真正勇武的骑士中也罕逢敌手。绝大多数骑士都只有在全身铠甲,手持重剑,**战马时才能够挥最大战力,并不是每一个骑士都拥有强大的空手搏击能力,眼前这两名身高足足在六尺以上的壮汉,没有吓人的纠结如岩石的肌肉,但流淌的身材中蕴含的爆力却非常具有威慑力。亚尔曼先生注意到一把断剑,那是对方的其中一个护卫一拳击断的后果,亚尔曼先生不敢想象,如果这样的拳头触碰自己的头颅,会不会像砸西瓜一样粉碎。 亚尔曼家族的人挣扎着从喷水池里爬出来,这样的冷的天气入水,让他们冻得浑身抖,脸色苍白。嘴唇紫。 除了那名持剑朝着格利沙尔塔小姐地护卫被打断了一排肋骨,其他人并没有真正受到什么伤害,亚尔曼先生知道这是对方手下留情的缘故,贵族间的争斗,并不会经常生大规模的流血事件。 亚尔曼先生不敢再问对方的身份,把亚尔曼家族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只有那些在上议院拥有席位的大贵族,更何况对方似乎也完全不在意奥德里奇议员,琼纳斯议员,康拉德议员。甚至是坎斯拉夫家族的马歇尔少爷。 这种肆无忌惮的藐视,让亚尔曼先生明白了,他惹上了惹不起的尊贵人物。 虽然没有被丢进尼伯龙根喷泉水池,但亚尔曼先生地背脊凉,冷汗打湿了他的内衫,他那冰冷的心仿佛被层层薄冰包裹起来。 大阿诺德从桃乐丝手中接过三袋小麦,一行人径直离去。 亚尔曼家族的捐赠点再无人守卫,一群胆大的贫民蜂拥而上抢夺。背起大袋的小麦就跑。如果不是一小袋的小麦,整整数十镑的大袋就非常吸引人了,许多人甚至顾不得排队领取木柴和被褥也扑了过去。 几车小麦迅被哄抢完,一些没有抢到地只好垂头丧气地去重新排队。 “这些小麦食用后,对人有什么伤害?”身后的喧嚣声惊动了罗秀,她站在马车前,黝黑的塞尔塔马安静地峙立着,转过头来温柔地磨蹭着罗秀的丝。 这两匹马似乎是陆斯恩经常驾驭的,也是罗秀的马车最常用的两匹。== 被饥寒所逼迫的贫民做出这样的举动,并没有让罗秀非常不满。但也没有什么好感。 “少量食用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大量食用,会造成身体不适,例如呕吐头疼等问题。”小阿诺德回答道。 桃乐丝拉开车门,罗秀走进马车。隔着白色细纱镂纹车帘看了一眼乱糟糟地捐赠点,冷声道:“去黑蔷薇沙龙。” 她没有要去提醒那些贫民的意思,相对于呕吐头疼和一些未知的小问题。一大袋的小麦足以让他们忽视这些问题。 就算她告诉他们这些小麦有问题,他们就算自己不食用,大概也会拿出出售。 对贫民所需要的怜悯,以及他们骨髓里因为贫困而带来地劣根性,罗秀在她最新的论文中就有所阐述,虽然社会学大师艾格博特先生不认同她的某些似乎有些偏激地观点,但却十分欣赏她独到犀利的眼光。 黑蔷薇沙龙,是流传于西里尔区大贵族子弟间的一个神秘沙龙,知道它的人不多。而知道它存在的人也绝不会为它宣扬。 沙龙具体的位置是在莱安区。很多人拿它和西奥多王餐厅相提并论,认为黑蔷薇沙龙也是樱兰罗帝国权力金字塔顶尖人物聚会的地方。 这个说法十分接近黑蔷薇沙龙的本质。但还是有一些差异,因为在黑蔷薇沙龙里参加聚会的人,并不一定在樱兰罗帝国拥有实质地权力,但他们会在未来影响整个帝国。 如果有人知道,当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还是威尔士亲王时,安德烈公爵还没有穿上海军军装前,奥斯顿先生沉迷于线弦经济理论时,他们都曾经是经常在黑蔷薇沙龙里参加聚会地几个人,就没有人会觉得西奥多王餐厅可以和黑蔷薇沙龙相提并论了。 西奥多王餐厅里的大人物正在主宰着樱兰罗帝国地现在,这是一个比较夸张的说法,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出现在西奥多王餐厅的多是上议院和下议院两院的议员,也偶尔有在两院提交内阁报告后路过的内阁大臣,但极少会有军部和贵族法**的高官们出现。没有强势的军部和被皇室倚重的贵族法**,樱兰罗帝国的权力金字塔就被整整削掉了一大半。 黑蔷薇沙龙里聚会的人物不多,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有兰度理学院学士的身份,也有一两个更尊贵的人物不会拥有这样的学士身份,例如米格拉兹亲王殿下。 只是这一位亲王,就足以让黑蔷薇沙龙成为凌驾于西奥多王餐厅,更加神秘而耀眼的权势所在。 来自夏洛特庄园的双骑马车,在阿诺德兄弟的驾驭下,穿过辛西娅区的枫叶大道,在枯竭槁木般的大叶梧桐错落的树影中离去,进入莱安区后,可以在纽芬大街遥望三千大理石耻辱柱,路过上议院,在两旁的树篱小路间经过范轮铁恩古堡,便是一条宽整整齐的蔷薇大街,从埃迪森路口左转第十三个巷口进入,那是一条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小巷。 马车的踢踏声响彻不大的小巷,两旁的高墙内都是莱安区一些老牌大贵族的私宅,所以尽管塞尔塔马的马蹄声非常清脆,也没有惊动一些好奇的闲人。 谢尔维斯特公爵的私邸里有美丽的红月温泉,温泉水在冬日喷出的热气让大半个私邸都笼罩在雾气中,弥漫出铁栅栏的雾气甚至让小巷都沉浸在暖暖的空气中,马车迅穿过这片热气,驶入一片落叶萧瑟的小树林中。知道在莱安区还有一片小树林的人并不多,毕竟这里是老牌大贵族谢尔维斯特家族私邸的后方,临考着莱安区高大的城墙,旁边还有贵族法**第一法官奥格斯格侯爵的产业。 这一片种满落叶大铁落李树的林地,却不属于任何一名贵族,那么在理论上樱兰罗帝国最高领主皇帝陛下享有这片林地的所有权益,而在林地中心的一座小庄园目前却属于大魔法师欧内斯特先生。 树林里并没有特意修建的车道,只有一条隐约可见车痕的小路,黑腐的落叶出泥土般的味道,马蹄在柔软的路面上悄然无声,绕着环抱粗的落叶大铁落李树,在如森森钢铁林立的黑铁色树林间,可以看到那栋褐色围墙,红色屋顶的房子。 马车在褐色围墙中间爬满绿藤的大门前停下,在冬日依然翠绿欲滴的绿叶下,隐约可见一个黑色的蔷薇标记。 大阿诺德走下马车,在大门口拉响了一个小铜钟。 并没有警卫和门房来巡视,大门缓缓打开,马车径直驶入庄园,这里已经停留了近十辆马车,让人惊讶的是,即使是价值数百金币的塔利阿尔忒密斯马车,也没有显得太奢华出众,一辆四轮四骑马车更是价值过了千个金币以上,更不用说这辆四骑马车上的四匹雪白的伯德纹马了。夏洛特庄园如今才拥有三匹伯德纹马而已。 第七十八章 未来的皇后 暮色悄然无息地靠近,驱散了乌云的伦德天空上,清冷朗朗有着晴日后夜的亮色。 一轮消瘦的弯月如镰悬在东边的天际,隐约可见点点阴影,根据魔法师们的光学计算,他们认为那里是大大小小的山峰。 教典告诉人们,那里是怨魂聚集的地方,所以呈现阴暗的色彩。 罗秀瞟了一眼月,收回目光时注意到嶙峋如枯抓的落叶大铁落李树树枝从矮墙外伸展进来,细细的铁褐色枯枝锋利如刺,仿佛要撕裂夜空,最靠近弯拱窗户的一根树枝上缠绕着一条白色闪烁银光的小蛇,蛇的脖子上系着红色的丝绸蝴蝶结,它吞吐着舌尖,小小的眼眸似乎十分温柔地和罗秀对视。 白银小蛇下方的树枝上坐着一个尖下巴的少女,深深露出乳沟的短礼服,裙摆上点缀着大朵的丝绸蕾丝编织而成的黑色蔷薇花,同样材质同样是黑蔷薇花团簇的礼帽上插着两根孔雀翎毛。 她坐在树枝上,斜斜靠着墙体,半睁着眼眸,垂着的睫毛让人感觉她总是在注视着铺满西木草的**院草地。 修长白皙的双腿自然地下垂,纤细的手指上一朵黑水晶雕琢的蔷薇花,这是一枚代表黑蔷薇沙龙聚会参与身份的戒指。 “来了?”她突然抬起眼帘,晶亮的眸子里黯然无光,却有着一种摄人的幽深,让人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 罗秀点了点头,从编锦珐琅染丝小袋里取出一枚和少女手指上一模一样的黑蔷薇戒指。 少女从树枝上跳了下来。轻轻巧巧地落在草地上,她地短裙稍稍荡起,露出肉色丝袜的黑色镂空上摆。 阿诺德兄弟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这名少女偶然露出的春光。 谢尔维斯特家族的大小姐,有着“黑夜绽放最美丽蔷薇”称号的罗莎琳德。 比起那位和潘娜普洛伯爵缔结婚约的谢尔维斯特公爵爵位继承人的哥哥,罗莎琳德在伦德贵族***里要低调的多,从伦德贵族们贯注于她身上地称号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内秀的千金大小姐。 “冬日里盛开地优银香花”是最适合罗秀的称号。因为她骄傲,她冷艳。她的气质和漠视寒冷飘雪冬日的优银香花相得益彰。 这样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子,却让人惊讶地有着不算太亲密,但足够友好地关系。 同样是黑蔷薇沙龙聚会的参与,罗秀代表着的是烈金雷诺特家族,而罗莎琳德却不只是代表着谢尔维斯特家族。 虽然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屡次在公众场合宣称梅薇丝将成为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地王妃。但足够接近皇室核心的一些大贵族在私下却不看好这段婚姻。 且不说梅薇丝和米格拉兹亲王殿下的血缘关系,就是尊贵地梅薇丝公主和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彼此间似乎也没有越兄妹关系的感情。 理查尔德家族出身的凯瑟琳皇后虽然属意于理查尔德家族的珊朵拉小姐,但众所周知这位珊朵拉小姐曾经和她的表弟墨菲斯有一段牵扯不清的情缘。这样的名声并不适合成为未来的樱兰罗帝国皇后。 谢尔维斯特家族历代多才貌双全的美丽人儿,在最近地十代皇后中,倒是有三位出身谢尔维斯特家族。$$如今地罗莎琳德小姐,更是得到过克莉丝汀夫人和艾格博特先生的赞赏,米格拉兹亲王殿下也在有意无意间透露比起珊朵拉小姐,这位从来没有传出绯闻,总是习惯沉默和安静地罗莎琳德小姐让他更有好感。 只要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没有固执到疯狂的地步,他大概也不会强硬地要求米格拉兹亲王殿下习惯取笑为“早起后总需要女仆换被子”的小妹妹成为樱兰罗帝国的皇后。 谢尔维斯特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关系不错,虽然对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影响力最大的安德烈公爵从来不掺合皇室的这些事务,但有克莉丝汀夫人和罗秀的支持,罗莎琳德小姐背靠着谢尔维斯特家族和皇室千丝万缕的关系。击败在名气上稍具劣势的珊朵拉小姐成为樱兰罗帝国皇后的几率过了五成。 罗秀愿意和未来的樱兰罗帝国皇后罗莎琳德保持紧密的联系。更何况她并不讨厌罗莎琳德,比起她觉得风骚入骨的珊朵拉。罗莎琳德安静地释放摄人魅力的风格,才是罗秀认可的少女姿态。 罗莎琳德走向罗秀,白银小蛇从树枝上蜿蜒而下,在草地上游走,缠上罗莎琳德修长结实的小腿,盘旋着攀爬了上来,绕过她娇俏的小腰,从她的肩头探出三角形的小头。 “黑娲夜蛇,冬日不眠,每三年脱一次皮,十次之后通体白色。黑色的黑娲夜蛇含有剧毒,每脱一次皮减少一点毒性,变成白色之后完全无毒。”看到桃乐丝惊奇地注视着白银小蛇,罗秀解说着它的来历。 这种纯白银光的黑娲夜蛇非常罕见,也因为那种妖异中带着危险的外形被一些喜好奇异宠物的贵族所珍爱,不过这种需要十次脱皮才会完全褪去毒性,可以安全饲养的蛇非常罕见,能够活三十年的黑娲夜蛇更是少之又少,要知道每次减少一点毒性,就意味着它的生存能力降低一些,纯白的黑娲夜蛇已经没有任何攻击力,如果碰到天敌完全没有喷毒的抵抗能力了。 “很好玩吧,我从六岁开始饲养它,那时候它已经七次蜕皮了,前几天它第十次蜕皮之后,我才可以带它出来玩。”罗莎琳德抚摸着黑娲夜蛇的小头,微笑着道。 罗秀轻轻摇头,这种年龄的黑娲夜蛇在索伦拍卖行出现过,拍卖出了千个金币的天价,她并不认为有什么好玩的。 罗莎琳德看了一眼罗秀的身后,只是大小阿诺德兄弟和桃乐丝,微微有些奇怪,却也没有问罗秀,“走吧,不要总成为最后一个到场的人。” 推开青铜浮雕兽大门,可以看到一个长廊,其实这只是一个构造奇特的大厅而已,因为长度和宽度的比例太悬殊,总让人感觉这是一个通往其他房间的廊道。 大厅的两侧墙壁上悬挂着多米尼克大陆绘画艺术复兴以后各个时期的名作,其中也不乏拉菲,达文西斯,华泽,提香等名家的作品。 黑底夹着金丝的地毯一路延伸,罗秀和罗莎琳德并肩而行,在大厅的中央碰到了墨迪马。 这位尤金芬妮庄园的大少爷正在把玩着一个侍女美丽的小脚,他的手中有一只紫色的高跟鞋,从设计风格可以辨认出那应该是鲁伊维尔席设计师路易威大师近期的作品。 他的口中吐着可以让花儿羞惭的赞颂词,手掌轻轻摩挲着侍女光滑的脚步皮肤,那散着圆润诱惑力的玉足,如珍珠般小巧的脚趾,显然是他把玩赞美的重点,以至于他觉得如果不是路易威大师的作品,才不会折磨浪费这双小脚所展示的美丽。 侍女已经满脸通红,紧张地绷着身体,小腿并拢,更让那腿部曲线显得玲珑自如,至于她是无意展露出这种羞人含蓄的美还是有意为之,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过谁会在乎呢?侍女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尤金芬妮庄园的女主人,能够成为墨迪马少爷的情人已经是一种奢望了,其实她的期待值只是和墨迪马少爷有一点点牵扯就够了,这就足够让她为将来谋取到资本了。 墨迪马,这位在外面有着和奥斯顿先生同样儒雅绅士,稍显木讷和呆板的少爷,此时脸上却有着和他名声并不相称的轻佻笑意,让罗秀完全没有办法联想到这就是前几日邀请自己参加冰上音乐会时那个被称赞为“沉稳”的年轻人。 同样是黑蔷薇沙龙聚会的参与,罗秀当然早就知道墨迪马的这个面具,面具描绘的精致而真实,让人难以分清楚他到底什么时候戴着的是面具。 “墨迪马,一条洛世奇水晶脚链更适合你拿出来**这个女人。”罗秀冷冷地道,对于墨迪马,她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既然对方对自己也不存在什么觊觎之心,她倒是不介意和他说上两句话。“罗秀,你再这样说话,我就照着安德烈公爵的意思,对你动追求了。”墨迪马侧过身来,目光扫过被罗秀被长裙遮挡的鞋子,遗憾地叹气。 第七十九章 寻找凯莱儿 罗莎琳德拨弄着盘在礼帽下的胭脂红色丝,背靠着墙壁等待罗秀和墨迪马的****结束。 “你?”罗秀听到墨迪马动追求的威胁,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目光中有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轻蔑。 墨迪马却保持着微笑,轻轻摇头,依然蹲下身子,不再把玩那双秀气的玉足,为侍女穿上了细跟的鱼子绿色高跟鞋。 “谢谢墨迪马少爷。”侍女的声音犹如蚊吟,她低垂着眼帘,不让人看到她眼中的欣喜,她面对的两位尊贵的小姐,可不会觉得被墨迪马少爷赠送一双鲁伊维尔的皮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下次我会再送你一双黑色网状丝袜,我现你的腿也非常漂亮。”墨迪马站起身来,握着侍女的素指触碰他的唇。 罗秀没有兴趣看一个大贵族家的少爷**心怀幻想的侍女,径直离去,罗莎琳德稍稍等待墨迪马,和他并肩跟在罗秀身后。 黑蔷薇沙龙里不只有让玛吉斯家大少爷墨迪马也会十分欣赏的美丽侍女,更有所有私人沙龙里最顶尖的享受和代表品味的高雅艺术品。 “黑格尔曾经指出,绘画只能抓住某一瞬间,把正要过去的和正要到来的东西都凝聚在这一刻。”现财政大臣豪尔德先生的长子蓝伯特正在欣赏一副很有云周大陆风格地水墨莲花画卷。不同于多米尼克大陆盛行的油画风格,这种水墨画用从淡到浓的墨色勾勒出朴素却幽远的画境,最近这种来自遥远大陆的艺术风格在伦德十分盛行,黑蔷薇沙龙的主人也是追捧之一,或说这种艺术风格的盛行,本来就是这位主人背地里推动地结果。 豪尔德先生虽然是奥斯顿先生的上司,但作为监察大臣的奥斯顿先生对财政大臣本就有制衡作用。再加上豪尔德先生是菲尔兰多总理的亲近心腹,豪尔德先生和奥斯顿先生的关系一直十分亲密,墨迪马与蓝伯特关系也不错。 墨迪马勾着蓝伯特的肩膀,像所有轻佻而浪荡的贵族子弟一般在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不……黑格尔地哲学思想未必适合绘画,莱辛说得更合适,他认为绘画在它同时并列的构图里,只能运用动作中的某一瞬间。所以就要选择最富于孕育性地那一刻,使前后都可以从这一瞬间中得到清楚的理解。” “莱辛说的虽然是绘画,却也广泛适应于各种表现艺术。如陶瓷和云周大陆的书法艺术,当然也适应索罗伦斯的雕塑。云周大陆流传的那些书法作品,似乎蕴含着深远的艺术境界,但可惜的是我一直很难体味。”罗莎琳德叹气道,她说话总是有轻声细语地味道,再加上时不时的叹气,让人总是迷惑于她是一个心伤哀愁地女子。 蓝伯特的目光在墨迪马和罗莎琳德脸上瞟过,停留在罗秀那双盈盈雪水冰冷般的眸子。“格利沙尔塔小姐,没有想到你今天会来……亲王殿下起的这次聚会。可不是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罗秀难得地露出一个笑容,虽然还带着几分冷意,却让人小小地吃了一惊,她看着这个崇尚艺术,独立特性的财政大臣的长子,这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年轻人,有一头凌乱如刚洗湿的头,一个埃博拉风情地细亮片头饰束在额头前,脖子上有同样风格地宽链。一轮弯月吊坠项链垂在胸前。没有像蓝伯特那样穿着标准的绅士礼服,而是埃博拉人随意宽松地长袍。aa十多个各种材质的手环散着炫目的珠宝光泽,更让人惊讶的是他手臂上各种怪异的纹身,总让人觉得他是来自新月大陆的埃博拉流浪艺人。 他也有一个尖下巴,这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女人的阴柔,倒是不经意地就让人联想到罗莎琳德的气质。 “很少来,我怕你们会忘记我也是黑蔷薇沙龙聚会参与中的一员。”罗秀看着蓝伯特手指上的蛇鳞图案,皱了皱眉,“你总让我觉得你对罗莎琳德有非份的想法。” 罗莎琳德把玩着她的黑娲夜蛇,并不介意罗秀这种很容易引起误会的话。 “事实上,今天我们都可以不来,但你一定要来。”蓝伯特瞟了一眼罗莎琳德的黑娲夜蛇,一边和罗秀说着话,一边警惕地退后几步。 在手指上纹着和蛇有关的图案,可不代表蓝伯特有着像罗莎琳德那样怪异的爱好,对于蛇这种阴冷的动物,绝大多数人都会敬而远之。 “哦?是和我有关的事情吗?我有些好奇了。”罗秀讶异地道,黑蔷薇沙龙的聚会虽然代表着伦德最顶层的贵族***,但罗秀并没有太在意,作为安德烈公爵的女儿,她很自然地具备参与这个聚会的资格,并且有权力拒绝参与这个让众多大贵族子弟都会眼红热心钻营进来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亲王殿下吩咐,一定要请你出席。”罗莎琳德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次的邀约是由她传达给罗秀,作为这个沙龙聚会的参与,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罗莎琳德邀请罗秀,被拒绝的几率都有一半以上,更何况如果是其他人邀请罗秀,基本上都会被这位目中无人的冷傲少女毫不留情地拒绝。 罗秀并不喜欢这种让人心生疑惑的谈话,也不再问,反倒是墨迪马“嗯”了一声之后,有些恍然大悟地道:“今天参加聚会的都是前几天参加了冰上音乐会的人。那天我是和格利沙尔塔小姐一起去的,罗莎琳德,蓝伯特也参加了。而像利瓦伊,尼克勒丝那天流连在约克区的夜街上,所以没有被邀请。” 众人点了点头,黑蔷薇沙龙聚会的参与不过十余人,除了他们这几个参加了冰上音乐会的,其他人确实都没有来参加。 “难道是因为格利沙尔塔小姐将酒泼在了贾帕格尼尼身上?我记得好像那时候贾帕格尼尼正要求格利沙尔塔小姐为他引荐一个什么人。”墨迪马回忆道,米格拉兹亲王殿下还没有来,几个聚在一起,无所事事地猜测着。 “不愧是罗秀。”罗莎琳德细看着罗秀不以为意的神情,突然间生出一股羡慕,她大概也能将酒泼在任何讨厌的人脸上的资格,但她却没有办法像罗秀一样如此洒脱地随意而为,她必须考虑自己的形象,要照顾着众人对她一贯的内秀安静印象。 “罗莎琳德,你难道觉得格利沙尔塔小姐对贾帕格尼尼先生的不敬是值得称赞的事情吗?”蓝伯特不满地道,作为一名将自己的皮肤都献给了艺术的人,蓝伯特同样崇拜着“小提琴神话”的贾帕格尼尼。 “我没有这个意思。”罗莎琳德轻声道,有些哀怯惹人怜惜的味道,让人不忍再责问。罗秀冷哼一声,“蓝伯特的所谓艺术崇拜已经让他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贾帕格尼尼不过如此……他在我将一杯红酒送给他之后,他依然难以置信地呆滞着站在原地,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觉得有人对他没有保持尊敬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目中无人,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也看不清楚旁人眼中的他。” “难道是贾帕格尼尼又找上了米格拉兹亲王,央求亲王殿下向你说情,希望你帮他引见。”罗莎琳德略一思索,饶有兴趣地道,“罗秀,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贾帕格尼尼如此用心?就算今天米格拉兹亲王殿下为的不是这件事情,我也很好奇是什么人能够得到你的推崇。” 罗秀没有回答罗莎琳德的话,沉默着,脸颊上有些苍白的无力神情。 “大家不要猜测了,亲王殿下来了。”蓝伯特看着从大厅另一端走来的一名侍,这是米格拉兹亲王的近侍,虽然是前几天才进入埃尔罗伊宫,但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凯瑟琳皇后,以及米格拉兹亲王的信任。 这名侍叫撒瑞,出身尤金芬妮庄园,墨迪马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却完全没有印象。 “各位尊敬的先生与小姐,亲王殿下在13号厅等待各位。”撒瑞彬彬有礼地说道,标准的笑容,平凡的容貌,除了让人觉得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这四位都不是会太在意一名侍的人,罗秀在多看了他几眼之后,最先走进了13号厅,米格拉兹亲王殿下一身便装站在壁炉前。 听到脚步声,亲王殿下转过身来,目光停留在罗秀身上,“今天请各位来,是想让大家帮我找一个人,她的名字是凯莱 第八十章 罗秀和克莉丝汀夫人之间 壁炉里燃烧的炙热火红如溶铁的木炭,一个铁丝小笼里装满着罗林木,在滚烫的空气灼烤下出带着暖暖气息的香味。 青铜三角烛台里的红烛热烈地摇曳着,幻化出多姿的烛影,房间里主要的光源还是天花顶上吊挂的洛世奇水晶大吊灯,上千盏重重叠叠的小灯散着璀璨迷离的光芒。 灯光下樱兰罗帝国最优秀的年轻一代大贵族继承人们神情各异。 墨迪马,罗莎琳德,蓝伯特都是第一次听说凯莱儿这个女人的名字,讶异地看着米格拉兹亲王,没有料到亲王殿下慎重其事地就是为了找一个女人。 米格拉兹亲王殿下的目光落在格利沙尔塔小姐身上,引导着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看着她,纷纷猜想,这个女人和格利沙尔塔小姐有什么关系? “她的名字是凯莱儿。”米格拉兹亲王殿下重复道,露出神思而向往的神情,显然那是一个非常让她心动的女人。 罗秀没有说话,微微收敛眼帘,仿佛是受不住水晶灯璀璨的光芒,离开房间中心光彩最盛的中心,坐在了西侧的一张圆雕金漆大椅上。 椅子的背部镶嵌着大块的彩纹大理石,在冬日里有些让人背脊凉的感觉,罗秀却浑然不觉。 米格拉兹亲王殿下的目光离开罗秀,望着同样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的其他人,“凯莱儿小姐参加了冰上音乐会,但却匆匆离去,我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她一面,我通过多方打听,也没有她的消息,无奈之下只好请求各位的帮助。” “可以问一下亲王殿下和这位凯莱儿小姐是什么关系吗?”蓝伯特率先问道,他有些好奇,这位凯莱儿小姐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惹得见惯了伦德各色妖娆多姿美女的米格拉兹亲王心动不已。 “以前见过一面。我知道她参加了冰上音乐会,但并没有在音乐会上见到她。否则也不用劳动各位了。”米格拉兹亲王不无遗憾地道,作为樱兰罗帝国皇位的继承人,在任何社交场合他都没有太多的自由,以至于和美人失之交臂。 “只见过一面?”墨迪马惊奇地道,旋即微笑起来,“真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子。” “既然参加了冰上音乐会,那么查一下音乐会入场卷的放就知道是谁家地小姐了。”罗莎琳德低声地说了一句,其实她自己也并不觉得会如此简单。米格拉兹亲王不可能这一点都想不到。 果然米格拉兹亲王轻轻地摇头,苦笑道:“她的入场卷,是我在路德大街第一次见到她时。送给她的。” 他是送给了陆斯恩,但在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心中,自然是送给了美丽的凯莱儿,他有些后悔那日在路德大街,不应该用克拉伦斯这个化名。 “没有其他什么线索了吗?我非常好奇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墨迪马问道,眼神不经意地瞟过罗莎琳德,后依然无所谓地抚摸着她的黑娲夜蛇。 米格拉兹亲王从壁炉上取下一个包金雕花木盒。打开小锁,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副卷起来的画卷,示意墨迪马走过来,和他各来开一端,画卷上是一个女子的画像。 房间里悄然无声,每一双眼睛都落在画像中的女子上,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蕾丝短裙地女子。绝色的容颜甚至让这个房间里樱兰罗帝国出名的美丽地两个少女为之动容,优雅的风情,眼眸中流转的若有若无的羞怯。却又散着一股成熟的魅力,她站在安德莉亚餐厅的门外,挽着金色边角的黑纱小包,静静地等待着。 这样一个女子,难怪米格拉兹亲王念念不忘,更让人惊讶地是米格拉兹亲王的绘画功底,笔力之深并不亚于当代人物画的大师。 “这是亲王殿下画笔下的美吗?”蓝伯特啧啧感叹着,他是这个房间里对艺术最为敏感的人,不管是画中的女子。还是米格拉兹亲王的画功。都让他惊叹不已。 米格拉兹亲王和墨迪马将画卷挂在墙壁上,叹气道:“我地画笔不足以驾驭她的美。” “比画上的人儿还美?”罗莎琳德瞪大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美丽地女子,虽然以她一向以来的观点,除了达文西斯,绝对没有哪个画师能够将画卷上人物的美表现得过真人。 “应该是的,否则亲王殿下……”墨迪马笑道,“只看画,我不觉得这个女子的美丽能够越罗莎琳德或格利沙尔塔小姐……初看惊艳而已。” 能够和罗莎琳德,格利沙尔塔小姐媲美的女子已经少之又少,墨迪马的漫不经心只是一种轻松的态度,并不代表他不被这个只闻名的女子所吸引。 罗莎琳德和罗秀对墨迪马巧妙而含蓄地赞美并没有表示出得意或喜悦,她们都是那种被无数赞美词围绕着长大地千金大小姐,对男人们的恭维早已经可以自然地视若无睹。 墨迪马也没有想要取得什么效果,这两个女人可不是大厅里随时等待他**地侍女,而且他们的婚姻和能否取得女人的欢心没有关系,而是门第,政治,利益的最终博弈。 蓝伯特走到画下,那只纹着蛇鳞的手指虚点着这个凯莱儿的脸,皱拢了眉头,想要说什么,却又隐约抓不住重点。 “是不是觉得很像一个人?”米格拉兹亲王微笑地问蓝伯特,目光却再一次落在走进房间里一直沉默的格利沙尔塔小姐脸上。 “对!”蓝伯特恍然大悟,“你们不觉得这个凯莱儿很像格利沙尔塔小姐吗?” 所有人的目光被蓝伯特的话吸引到了罗秀的脸上,罗秀却望着那张画像出神。 几人情不自禁地点头,墨迪马咳嗽一声,“我觉得不只像格利沙尔塔小姐,还有点像……像……” 想起那位夫人的名字,墨迪马不由得觉得自己不合适接口,那位夫人的名字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中被联想起来。 凯莱儿只是一个被米格拉兹亲王殿下记挂的女子,怎么能联想到那位夫人呢?作为奥斯顿先生的儿子,目睹了父亲对那位夫人深深的迷恋和尊敬,墨迪马也不敢对她有丝毫不敬。 “还有点像克莉丝汀夫人。”蓝伯特欣喜道,这个财政大臣的儿子显然没有墨迪马那么多心思,“我觉得这个凯莱儿似乎就是一个糅合了格利沙尔塔小姐和克莉丝汀夫人美丽的女子,看她的年龄似乎比格利沙尔塔小姐大,但比克莉丝汀夫人要小,所以既有少女的那种青涩和羞怯,也有贵夫人的那种成熟和媚惑风情!” “咳……这个,有点像吧。”虽然早就想到了,米格拉兹亲王还是尴尬地掩饰了一下,蓝伯特果然大胆,居然敢当着罗秀的面用“成熟”“媚惑风情”这样的字眼来和克莉丝汀夫人牵扯上关系。 出人意料的是,罗秀并没有将她身边的一杯红茶泼到蓝伯特身上,只是身体僵了一下。 “现在大家想想,是不是有些印象了,根据我的调查,在格利沙尔塔小姐泼了贾帕格尼尼酒之后,这位凯莱儿小姐就和一位年轻的绅士离开了,格利沙尔塔小姐当时追上去了,这个小小的混乱,大家应该都注意到了。”米格拉兹亲王松了一口气,如果罗秀被蓝伯特气走了,那就没有办法了,他已经通过芬格尔斯小姐的口中得知那位陆斯恩就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 说到这里,几位都有了些印象,那个凯莱儿的影子也在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在音乐会上这个女子虽然总是站在边角,但那份摄人的容光却不容忽视。 更何况格利沙尔塔小姐如此失态不顾矜持地追人,这种场景任何人都难以忘记。 “那个年轻绅士是谁?”罗莎琳德似乎对此更有兴趣,她不觉得罗秀会去追一个女子,她想罗秀是为了那个男人而失态吧,想到这个问题,罗莎琳德小心地观察着罗秀,如果她也会为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让罗莎琳德大吃一惊,在罗莎琳德的意识里,罗秀应该是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里的冰样女子。 “他叫陆斯恩,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米格拉兹亲王走近罗秀,坐在了她的身边,握着白色的瓷杯,手指紧紧地扣住杯檐,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第八十一章 他不再是我的侍从官 深蓝色的绒质高顶礼帽上绕着一圈绸制帽环,巨大的马耳他十字结斜挂在帽子一边,两条绶带飘逸下垂。 礼帽掩不住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安东尼奥皇室标志性的金,根根散着耀眼的光芒,一如伦德贵夫人小姐们最仰慕最期待成为他情人的亲王殿下般炫目。 蝴蝶结领中心拧着镶嵌银钻的扣环,即使身着便服,樱兰罗帝国的亲王殿下依然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尊贵气质。 深蓝浅黑相间的束腰华服,在后摆垂下褶皱后摆,长长的小牛皮高跟马靴踏在金枝藤纹地毯上,深深凹陷的空洞随着亲王殿下交换双腿的位置而起伏,仿如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说实在的,米格拉兹亲王有点担心罗秀的愤怒,虽然他觉得此时罗秀没有愤怒的缘由……但谁都知道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格利沙尔塔小姐是按照心情行事的人,她做的事情,并不需要太充分的理由,只要她心情不好。 米格拉兹亲王并不忌惮烈金雷诺特家族,所以他对待罗秀并不需要像旁人那样小心翼翼,但他依然忌惮着罗秀。 因为即使罗秀对他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他也无可奈何。 难道就因为罗秀泼了他一杯酒,就对烈金雷诺特家族大动干戈?这显然不现实也不理智。 要求克莉丝汀夫人或安德烈公爵教训罗秀,那只会显得米格拉兹亲王殿下没有气度和风度,留下这样的印象可不符合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对皇位继承人的要求。 最重要的是,罗秀做的一些事情,似乎根本就不考虑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利益得失,她看上去比旁人更不在乎烈金雷诺特家族地利益。这更让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失去了最大的压制罗秀的砝码。 虽然罗秀总是冰冷冷得像冬日的冰雕,但她现在沉默而略显阴冷的表情还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周围的任何一个人:格利沙尔塔小姐现在心情不好,请勿打扰。 就在米格拉兹亲王殿下考虑下次聚会如果有格利沙尔塔小姐参与,就不准备茶酒等液体时,罗秀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白瓷色茶杯。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不再是我的侍从官。”罗秀咬着唇,声音像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 她依然记得,她告诉他,他不会是罗秀的一个马夫和仆人,终究会成为烈金雷诺特家族地管家。 他没有再送她去多明尼卡神学院。其实那时候如果他依然坚持要为她驾驭马车,她不会拒绝。 但他没有,他只是吩咐了阿诺德兄弟,站在夏洛特庄园终年青藤缠绕的大门前,微笑着看她离去。隔着摇晃的珠链,那璀璨的珠宝光泽晃花了她的眼,她透过车窗,看到他的身影。 马车在渐行渐远,他的身影越来越小,罗秀却觉得。是他慢慢走远了,让她看不到他。 这些天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他没有出现在夏洛特庄园,也没有出现在任何罗秀的目光可以触碰的地方。也不像以前,能够让罗秀感觉到他就在她地身后。 罗秀总觉得身后一阵空荡荡的,似乎自己总是站在悬崖边上,一回头就会现身后什么也没有。 当她看到母亲的目光中也有隐约的迷惑和担忧时,罗秀知道。他真地不见了。 是和那个凯莱儿走了吗?听到米格拉兹亲王殿下的话,罗秀突然想到这个最让她难受的可能。 看到罗秀的神情,罗莎琳德和墨迪马对望了一眼,默契地觉得那天晚上的事情果然有一些内情。 “怎么了。你地侍从官犯了什么错误吗?”米格拉兹亲王殿下也觉得这时候似乎不适合追问凯莱儿的下落,岔开了问题。 他其实很同情这位侍从官,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那需要多大的能耐,多么让人敬佩地气度,多么让人惊讶的忍耐力才能够胜任啊。 只可惜,“不再是”意味着这位侍从官终究还是被罗秀定义为不合格了。米格拉兹亲王殿下突然觉得,或新进皇宫的那位侍从撒瑞,会适合成为罗秀的侍从官。 “一定是不可饶恕的错误。”蓝伯特言之凿凿地道。看他的模样。似乎是觉得罗秀是一个仁慈而不可能苛责仆人的主人。 “你在讽刺我吗?”罗秀瞟了一眼蓝伯特,声音中的冷意让壁炉里的火焰都为之一窒。 蓝伯特却浑然不觉。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听说你地侍从官跟随你十多年了,也可以说是从小到大地玩伴吧,现在不再是你的侍从官,绝不会是因为无法默契地配合主人地性格。” 蓝伯特却比米格拉兹亲王殿下更了解夏洛特庄园的事情,因为他的母亲和克莉丝汀夫人交往密切,而米格拉兹亲王殿下绝大多数时候都呆在莎温古堡里,也不大有兴趣去关心罗秀的仆人如何如何。 “那真是太可惜了。一个跟随多年,值得信任的仆人很难得啊。如果不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应该可以原谅他,只要他依然对你忠心就可以了……在这个大前提下,一切都可以理解和原谅吧。”米格拉兹亲王叹了一口气,这种对待仆人的态度,也是安东尼奥皇室对待臣属的态度,这就是烈金雷诺特家族历史上虽然也有一些以权谋私之徒,但却不影响皇室对其恩宠的原因。 罗秀并不想和他人讨论她和陆斯恩之间的问题,她已经接受了一件事实,她和陆斯恩之间的关系和感情,很复杂,并不是寻常的主仆相处的经验可以用来借鉴解决的。 “亲王殿下是想通过陆斯恩来查找这位凯莱儿小姐吗?难道殿下这一阵子的追查,最终也现陆斯恩才有可能是唯一能联系到凯莱儿小姐的人吗?”罗秀问道,声音很平静,自顾自地不搭理旁人话题的说话风格一如既往地让被晾在一边的蓝伯特尴尬不已。 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同情地看了一眼蓝伯特,果然墨迪马和罗莎琳德的态度才是最合适的,轻咳一声,“是的,这位凯莱儿小姐的出现,总是伴随着你的侍从官……伴随着你的前侍从官,然后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是从何而来,又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通过她的画像,我在路德大街调查过,在秋初时分她应该是第一次出现在伦德,有一个叫维琪的小女孩见过她,这个维琪是塔克区警务局副局长约翰的女儿……约翰是一位老水兵,能够成为塔克区警务局副局长离不开你的帮助吧。我的意思是,似乎这位凯莱儿总是和烈金雷诺特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也是因为维琪而知道她叫凯莱儿,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凯莱儿小姐。我以前甚至从未听说过陆斯恩认识这样一个女人。”罗秀有些疑惑和不忿,她依然难以忘记那个长飘逸,穿着火红色短裙,露出大半截修长大腿的背影,分明是如此轻佻的女人,居然能让陆斯恩和米格拉兹亲王都如此在乎。 是在妒忌吗?罗秀对这个念头不屑一顾。 米格拉兹亲王点了点头,红茶的清香缭绕在唇齿间,那位凯莱儿小姐却像这金黄色的茶汤,有着美艳的容颜和动人的身材,却又有一种清淡的气质,如茶。 “既然罗秀的前侍从官能够找到凯莱儿,那么要知道这位凯莱儿小姐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并不难……可是亲王殿下,你是为了向这位凯莱儿小姐展开追求吗?”罗莎琳德坐在宽而且长的窝钉驼绒沙的另一端,漫不经心的态度似乎对这种事情没有太大的兴趣。 米格拉兹亲王殿下怔了怔,半响之后才道:“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 罗莎琳德沉默了,纤细素白的手指抚摸着沙扶手上的镂雕夜雀,米格拉兹亲王似乎真的被这位凯莱儿小姐所吸引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迷茫而没有目的性地寻找她? “亲王殿下,我很不满。”墨迪马站直身体,斜斜地注视着壁挂画卷上那位让米格拉兹亲王殿下魂牵梦绕的女子,你最近和我的妹妹走的很近,让她那并不睿智的脑袋里装满了成为皇后的幻想,而罗莎琳德又在我们的***里被认为是最有可能成为皇后的女人,我的亲王殿下,你现在当着我和罗莎琳德面,如此在意一个女人,不是很合适吧?” 墨迪马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顿时让包括罗秀在内的所有人为之惊讶。 第八十二章 私奔 一身白色绅士华服的墨迪马,有着如同他父亲奥斯顿先生同样的儒雅风度,只是他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狡黠和灵动,总让熟悉的人感觉他是一个迥异于奥斯顿先生的典型纨绔贵族子弟。 他在长辈眼前却有着符合一个大贵族家子弟得内敛和低调,略微显得沉默寡言,却又不会让人忽略他,总是能够在恰当得时候**一两句话,让谈话得气氛不至于太僵硬,也不会因为他得话而掀起热烈得。 他甚至还有一点呆板和木讷,尤其是和奥斯顿先生站在一起时,熟悉奥斯顿先生的人都会说这两父子像同一家工坊地打造得一模一样得两幅铠甲。 事实上墨迪马到底是个什么样得人物,大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面具戴得久了,总让人看着镜子里得自己,分不清虚幻与真实得界线。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墨迪马对他得妹妹芬格尔斯,有着一个哥哥所应该有的,而且还稍微让人感动的亲情与保护欲。 墨迪马的目光从画卷上名为凯莱儿的女子身上收回,和米格拉兹亲王那理所当然地露出得惊讶目光对视着,他的神情和语气都很平静,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话意味着对米格拉兹亲王有些许不敬……甚至可以说是无礼得质问。 “墨迪马,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并没有生气。当他即位以后,大概奥斯顿先生已经成为了财政大臣。因为避嫌地关系墨迪马不会继承父职成为监察大臣,却依然会从事一些商务监察得职务,墨迪马既然能够对亲王殿下都有一份难得的耿直,自然是一个在品行上可以胜任“监察”地大臣。 “我的亲王殿下,你难道不知道你是伦德贵族小姐最梦寐以求的情人吗?你的魅力已经让我的妹妹昏了头。她能够写出《勇士》这样得小说,也就意味着她的脑子只在描绘别人得爱情故事时好使,当她陷入恋爱时。她却没有办法给自己出谋划策……亲王殿下,你应该知道芬格尔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樱兰罗帝国得皇后,很抱歉,我说的是一个远远轮不到我来指手画脚得话题。但作为芬格尔斯得哥哥,我希望能为她做点什么,她不应该成为一个没有名份地情人,而是某个名门的女主人。曾经是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得情人。这样的名声或会对一些小贵族很有吸引力,但你知道西里尔区的一些人很忌惮这样的名声,他们更喜欢里里外外清清白白的女人。”墨迪马的声音渐渐高昂起来,眉宇间压抑着一份愤怒,却不知是针对米格拉兹亲王还是针对自己那看不清楚形式得妹妹。 米格拉兹亲王带着麋鹿软皮手套得手指摩挲着细润瓷杯略显粗厚得底部,隔着一层手套也不知道这样是否适合把玩瓷器,他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神情看不出喜怒。 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太严肃,也不能真的对墨迪马动怒。那样会让气氛更加僵硬,不说会让在座的几位未来樱兰罗帝国影响力极大得人物认为他的气量不够,就是他这次聚会的目的也会落空。 他也不能无动于衷,不够威严,不善驾驭臣属对一个未来的君王来说都是非常让人失望得缺憾。 半响之后,当整个房间得气氛都凝固起来时,米格拉兹亲王殿下放下了手中得瓷杯,放下地力量有些大,似乎在表示他的不满。瓷杯和压几水晶镜面出清脆的声音。这声脆响却恰到好处地撕裂了墨迪马弄僵得气氛。 罗莎琳德地声音在这时候自然而然地响起,她并不掩饰自己对墨迪马的不满:“你说芬格尔斯得事情。别扯上我……你自己也说了,樱兰罗帝国的皇帝,甚至连亲王殿下都难以自己决定,你觉得自己得这番话合适吗?据我所知,亲王殿下只是最近和芬格尔斯多接触了几次而已,无非就是讨论一下文学艺术。你更应该管好自己的妹妹,让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想做什么。” “罗莎琳德小姐,你果然有成为樱兰罗帝国皇后的气量,凯瑟琳皇后听到你这样识大体的话,一定会对珊朵拉更加失望。”墨迪马冷笑着道,目光在米格拉兹亲王和罗莎琳德之间巡回了一圈,最终却把向罗秀说道:“格利沙尔塔小姐,这时候你应该说一句话吧。” “你让我想起了奥斯顿先生……”罗秀嗅着房间里暖暖得香味,声音中有着一份动人的慵懒气息,“奥斯顿先生年轻时也很冲动,但他现在以稳健和端正的操守赢得了财政部众人得尊敬。” 在场的人都知道奥斯顿先生年轻时做过什么,在安德烈公爵迎娶克莉丝汀夫人之后,作为针对烈金雷诺特家族得游行示威地起人,奥斯顿先生那时候所表现出来地那种无所畏惧,不顾一切得精神倒是让墨迪马学了个十足。 罗秀的话中还有一层意思,她在告诉米格拉兹亲王,墨迪马有着和他父亲相似得秉性,同样是值得信任地臣属。 “墨迪马,其实芬格尔斯最有可能成为我的未婚妻。”蓝伯特突然插话道,看着听到这句话而惊讶地张大了口得墨迪马笑道:“我都没有说什么,你着急什么?” “怎么可能!”墨迪马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这是你爷爷……玛吉斯侯爵的意思,我父亲也同意了。像你我两家联姻实在太正常了吧,你有什么好惊讶的。”蓝伯特拍了拍墨迪马的肩膀,“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所以还没有告诉你,芬格尔斯也不知道。” 蓝伯特的父亲豪尔德先生是现任的财政大臣,除了是菲尔兰多总理的亲密下属,更是这位总理大臣一手扶上位,并且会在菲尔兰多卸任内阁总理后接任得人选。 豪尔德先生要在成为总理后有所建树,离不开玛吉斯家族的支持,同时他也必须按照菲尔兰多的意思,扶住奥斯顿上位,在这种利益和感情纠葛极深得两个家族之间,芬格尔斯和蓝伯特得联姻似乎就是那么顺理成章的事情。 墨迪马也想到了这些,自己倒是尴尬起来,躬身歉然道:“很抱歉,亲王殿下。”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芬格尔斯会和蓝伯特扯上关系,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米格拉兹亲王点了点头,既然芬格尔斯会和蓝伯特扯上关系,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和芬格尔斯太亲密,否则他以亲王之尊,却和蓝伯特的未婚妻不清不楚,这种事情可以算得上禁忌了。 一个未来得皇位继承人,如果觊觎着臣子的妻子,非常让人寒心,英明神武的盖拉迪诺陛下,就犯过这样的错误,他和一位外驻将军的妻子保持着暧昧的关系,这位将军在得到消息后,愤慨之下叛逃了法兰,泄露了大量军事机密,直接导致了百年战争后期樱兰罗帝国的失利。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即使羡慕安德烈公爵,但对克莉丝汀夫人一直礼敬有加,不曾有半点轻薄或带点挑逗意味得言语,就有这样得原因在其中。 墨迪马更为感激蓝伯特,因为蓝伯特和芬格尔斯扯上了关系,才是米格拉兹亲王殿下会主动和芬格尔斯划清界限的最重要原因。 “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米格拉兹亲王的情绪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看着壁挂画卷上得凯莱儿,目光依然痴迷,“我只是想见她一面,我需要你们帮助我,找到她。” “殿下,这件事情交给格利沙尔塔小姐就够了吧。”罗莎琳德疑惑地道。 米格拉兹亲王殿下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我想格利沙尔塔小姐大概正在找她得侍从官吧。” “陆斯恩最近不在夏洛特庄园。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就这样离开了烈金雷诺特家族。离开几天并不奇怪,但他一向以完美的仆人自居,无缘无故地消失,主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没有再把自己当成我的仆人。”罗秀冷冷地道,那股漠然地态度让人觉得她对这位侍从官并不如何在意。 “凯莱儿消失了,陆斯恩也消失了,难道这就是《凯普莱特和蒙太多家的儿女》中男女主角选择得那条路……私奔?”蓝伯特笑道。 “啪!” 瓷杯破裂成碎片,碎瓷扎入那细嫩得掌心,殷红的血丝和着茶水滴答滴答落在地毯上,浸入那片金红色中,却不起眼。 第八十三章 迷迭香是为了帮助回忆,亲爱的,请你牢记 灯光的昏暗中有迷离的奢华气质,古铜和暗红的色调总是最适合在低调中显露出高贵和权位的味道,黑蔷薇沙龙的庄园独栋狩宫里13号房间的门却是显目的鹦哥绿色,两位穿着黑白蕾丝边女侍短裙的长腿侍女倚靠着左右,强势的四寸高跟鞋即使是大胆的芭拉宝利设计师也会为之惊叹。 廊道里的空气温暖如春,还有些夏日的燥热,侍女露出的长腿没有用一丝多余的纱料遮掩,白皙的腿肉如此炫目,却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能够在13号房间外服侍得侍女,已经是整个黑蔷薇沙龙里最顶尖得人儿了,用绝色尤物来形容她们也不过份,更何况眼看着进进出出的大人物让她们的眼界极高,自然而然生出一份贵族小姐样式的高傲,她们要是走在路德大街,很容易就会被人当成高雅的贵族小姐,让人心生仰慕的时候不由得自惭形秽。 一个侍女有着安东尼奥皇室式得金色波浪长,另一个却是被认为最具备神秘和典雅气质得柔顺长,一个有着圆润的鹅蛋脸,一个是略尖下巴的瓜子脸,配合着她们或高雅或精致的容貌,很少有人不会把目光注视到她们身上。 然而让两位一只恪守本分的女侍都有些讶异的是站在她们不远处的一个男人。 黑色的礼服很衬他侍从的身份,平凡的容貌很难吸引人的注意,只有那双幽深似海得眸子,却散出晶莹如玉色柔和的光泽,让人很容易就惊叹于一个男人有这样一双好看地眼睛。 侍女们知道他叫撒瑞。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地侍从。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宫廷大臣,上议院席位得拥有。 对于这样的男人,侍女们就算没有怀着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依然对他不吝啬展示自己的好感,在偶尔和他对视时,总是露出微羞的笑容。 很快她们就现这个男人会同样对她们展示自己地微笑。如百里香的味道,那是拉西女神维纳斯目睹特洛战争的惨重伤亡,不禁黯然泪下留在世间幻化得蓝紫色花朵,诗人们盛赞那是“破晓时分的天堂”。 除了米格拉兹亲王殿下的侍从撒瑞就近服侍,其他大贵族子弟们的侍从都在休息室里等待着,厚重的房门隔绝出一个权势逼人的小***,当13号房间地门“嘭”地一声打开后,最先走出来的却不是米格拉兹亲王殿下。面寒如霜的格利沙尔塔小姐最先迈出了13号房间。 谈话并不愉快,墨迪马,蓝伯特,罗莎琳德对凯莱儿的追查只能是辅助,最关键的还是罗秀,然而她却并没有兴趣帮助米格拉兹亲王殿下,这让樱兰罗帝国未来的继承人十分无奈。如优银香花般骄傲的罗秀,将樱兰罗帝国未来权利金字塔顶尖构成的几人丢在房间里,绷带小皮靴子踏着柔软的地毯。散出沉闷地声响,她的双眼望着前方,却总让人感觉她只能看到那让人敬畏的夜空……虽然现在她的头顶是一线细碎珍珠般地小夜灯。 撒瑞看着罗秀,从她一出现。就有些失神地看着,那双幽深的眸子更让人沉醉,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迎着不紧不慢地走来的罗秀,单膝跪倒,右手按在胸前,这是一种男性能够显示自己最真挚的爱情,最忠诚的臣服。最虔诚的尊敬所用到得礼节。 他要做什么?不只是两个侍女。随着罗秀走出来的米格拉兹亲王也有些疑惑和不满。 撒瑞可是他的侍从,不管他如何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凯瑟琳皇后地信任。但在众目睽睽下,对其他人行这种礼节,未免有些太不把他这个亲王放在眼里了。 撒瑞甚至对待皇帝和皇后,都只是微微躬身而已。 除非他打算向格利沙尔塔小姐示爱……一想到这个可能,蓝伯特不禁哑然失笑,而罗莎琳德却只是在嘴角绽放出一个最符合她“黑夜绽放最美丽蔷薇”形象地雅致笑容。 米格拉兹亲王也想到了这个可能,虽然撒瑞似乎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但这样做也太不自量力了,米格拉兹亲王自己也没有勇气这样冲动而显得鲁莽地方式去对罗秀做这样的事情。 墨迪马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之前和撒瑞交谈了几句,对这个在尤金芬妮庄园里潜伏多年的年轻人颇有些好感,一想到接下来撒瑞接下来将会被罗秀羞辱的无地自容,他还是有些同情撒瑞的。 两名侍女彼此对望了一眼,刚才对撒瑞的一点好感顿时消于无形,又是一个妄图攀附权贵却缺少智慧的小丑吗?成为米格拉兹亲王殿下的侍从还不够,居然想握住烈金雷诺特家族?那可是比在上议院里拥有席位要大太多的野心。 撒瑞瞟了一眼对他露出各种神色表情的众人,嘴角露出一丝尖锐的轻笑,在心中准备着台词,他抬起头,准备迎上格利沙尔塔小姐那应该是惊讶中带着点不屑的眼神。 沉闷的脚步声渐远,出乎所有人意料,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的是,那位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脚步不曾停留,她只是随意地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单膝跪倒在地准备对她说些什么的撒瑞,然后就这么毫不停留地离开了。 她的脚步甚至没有片刻的滞缓,仿佛她真的没有看见这位斯文有礼得绅士。 “格利沙尔塔小姐。请留步。撒瑞在片刻的惊讶之后,终于出声了。 朴素而雅致妆容的少女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过头来,她并不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要求,她只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种味道,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侍从官,那个宣誓效忠她这个唯一的主人的陆斯恩。 “这是什么味道?”罗秀轻声问道,在暖暖的廊道里,有着让人如沐秋风得清冷感觉。 撒瑞稍微愣了愣,和这位小姐一接触,他就变得有些奇怪了,并不如他寻常那般自然的优雅而含着一股不会让人觉得失礼的淡漠疏远,这一点甚至连米格拉兹亲王殿下都看出来了。 他反应过来后,马上回答:“这是迷迭香的味道。” 他的衣服上喷洒着这种清香,原产于那不勒斯海岸得这种花,在樱兰罗帝国并没有生长,只有偶尔有人将其制作成香销售。 “迷迭香?原来这就是迷迭香得味道,这种花象征着爱情,忠贞和友谊吧?”罗秀依然背对着撒瑞,他看不到她嘴角的嘲讽,陆斯恩真是个完美的仆人,甚至不忘记用他身体上的味道告诉罗秀。 只可惜,他现在的消失,却让这种迷迭香的味道,成为了让罗秀觉得自己被欺骗后遭受的嘲笑。 “迷迭香又称海洋朝露,始祖赐予迷迭香似森林里晨雾弥漫得清新味道,它具有始祖赐予的力量,所以在塔利的教堂周围经常可以看到小心种植的迷迭香。它还被称为圣母利维雅的玫瑰。”撒瑞并没有起身,低着头保持着他得虔诚谦卑姿态,“圣母利维雅的玫瑰”这个名字会让格利沙尔塔小姐联想到什么吗? “《日经》篇章中出埃尔法记中有迷迭香的传说,我也知道奥斯瓦尔多在他的剧本《王子复仇记》里男主角有说:迷迭香是为了帮助回忆,亲爱的,请你牢记。”罗秀转过身来,站在半蹲着的撒瑞前,这应该是一位高贵的小姐等待她的绅士示爱的浪漫场景,然而罗秀那冷艳如雪的容颜,却似乎能冻结一切对她蠢蠢欲动的春心。 撒瑞看到她的前裙摆,抬起头来,微笑着看她,“格利沙尔塔小姐,当那位有着迷迭香味道得侍从官,在梅林广场的始祖雕像下向你宣誓时,你是否牢记了他的誓词?” 罗秀微微蹙眉表示惊讶,这是她和陆斯恩两个人的事情,当时再无旁人,罗秀也不会把自己和陆斯恩的事情告诉别人,这个米格拉兹亲王殿下的誓词却如何得知? “他身上的迷迭香气味,大概就是不希望你忘记吧……当你再次闻到我身上的迷迭香味道时,你除了能记住他的誓词,是否还记得当时有没有接受他的效忠?”撒瑞捏着衣领角闻了闻,迷迭香的气味让人难忘。 第八十四章 死讯 白色的棉帽上有一个个旋转的螺纹,扎在胸前的丝根根如细润的水线散着洁净的光泽,让人感觉温暖的唇色桃红,如雪色般的肌肤清冷紧致,长长地睫毛抖动着,眼帘勾勒起的眼线边角没有一丝细纹,少女的矜持和雅致的气质在格利沙尔塔小姐身上让人感觉到了冷艳。 然而罗秀依然记得陆斯恩说她尚未将令人退避的冷傲变成让人向往的冷艳,罗秀从来不曾刻意却培养自己的气质,却不由得在乎陆斯恩的评价。 如此,她又怎么会忘记陆斯恩在黯淡近灰的光线下向她宣誓效忠的一幕呢,他的誓词依然缭绕在耳畔,仿佛他亲吻指尖时,那湿润的唇传来的令人脸红耳赤的感觉还在提醒着她不要忘记这一幕。 可是撒瑞问的是是否接受了陆斯恩的效忠,罗秀张了张口,却有些犹豫,她分明记得自己是答应了的,可是又感觉没有…… 接受与否很重要吗?罗秀不在乎这些了,她从来不相信誓词能够真正的掌握人心,他若真如他所说的是个完美的仆人,即使没有宣誓,也会是罗秀最值得依赖,信任的仆人,然而他却在听着她的呼喊的同时,被另一个女子牵着,不忘不顾自己的声音,就这么离去了。 “这和你有关系吗?”罗秀漠然的眼神看着撒瑞饶有兴趣的表情,她并不觉得她有回答他人问题的义务。 罗秀拒绝回答,却是出乎撒瑞的意料,他看着她的眼神愈认真而虔诚,仿佛一个膜拜始祖的信徒。 “亲王殿下,我很讨厌他的眼神。”罗秀抬起头,对米格拉兹亲王殿下说道。后还来不及收敛嘴角事不关己地笑意。 米格拉兹亲王轻笑一声,他管不了撒瑞,他隐约察觉到这个撒瑞连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都礼敬有加。十有是属于和宫廷魔法师欧内斯特先生同样然俗世的存在。 他也想看到撒瑞让罗秀生气的场景,他虽然不在意在聚会上罗秀拒绝帮助他,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一点报复下地恶趣味。 “格利沙尔塔小姐,难道陆斯恩不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你吗?”撒瑞嘴角的温柔如此动人,声音微微嘶哑,却带着蛊惑人心的魅惑,他的眼神有着一股让人陶醉难以自拔的宠溺。 然而撒瑞毕竟不是陆斯恩。这样的表情经常出现在陆斯恩身上。却从未被罗秀现过,撒瑞期待着让罗秀感觉到他接近她的诚意。让她感觉自己身上有陆斯恩地影子无疑是最佳地策略,可是他不知道,如果罗秀看到陆斯恩露出这样的表情才会觉得陌生。 罗秀地侍从官,看着她,总像看着一个需要保护和疼爱的小女孩。绝不会让她看到不合适让她感觉到,让她心跳的眼神。 罗秀看着撒瑞,那份厌恶愈难以掩饰,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是第一次和这个男人见面,后却露出这样的眼神,除了让她感觉轻佻无礼,再也没有旁地好感了。 罗秀冷哼一声,不屑之意显露无疑。轻抬脚跟。转身时带起的裙摆飞扬。 “格利沙尔塔小姐,当陆斯恩不在你身边时。我愿意守护你。”看着罗秀转身要离去,撒瑞急忙道。 “无聊的男人。”罗秀撇了撇嘴,这个并不优雅也不淑女的动作,却是直接无视了撒瑞。 “我以撒瑞之名向格利沙尔塔小姐宣誓效忠,我有生之年,你都是我唯一的主人,如有背叛伤害主人之事,愿以灵魂世代不能得以解脱作为代价,洗清我的罪恶。”撒瑞大声道,声音回荡在长长的甬道里,让人有难以置信的感觉。 米格拉兹亲王强忍着怒气,无论如何撒瑞都有着亲王侍从的身份,却如此慎重其事地向他人效忠,这不等于完全没有把他这位樱兰罗帝国皇位继承人放在眼里了? 罗秀地身子颤了颤,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撒瑞,眼神中有着罕见地厉芒,冷冽的如同那伊苏河上薄冰破碎地尖刺,看的人心不由自主地一缩。 在她的目光下,撒瑞自然地垂下头避开她的眼神,片刻之后却又抬起头来,露出了他那让人温暖地躁动的笑容。 这种笑容可是能够让凯瑟琳皇后都为之心动。 罗秀却恍然未觉撒瑞正在展示他的魅力,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如何知道陆斯恩身上的香味是迷迭香,你又怎么会知道陆斯恩向我宣誓过,你又怎么会知道他的誓词!” “这个很重要吗?”撒瑞有些不满地道,谁都听得出来,格利沙尔塔小姐的激烈反应只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名字。 “锵!” 一道凌厉的寒光闪过,如恍惚纵横逝去的一抹雪色,罗秀拔出了廊道上重装铠甲骑士模型腰间的佩剑,架在了撒瑞的脖子上。 秀只吐出一个字,她握着剑柄的手指十分稳定,压着他的肌肤,随时可能割掉他的脑袋。 蓝伯特叹了一口气,和墨迪马一道偷看米格拉兹亲王殿下,这个世界上能够无视米格拉兹亲王,不把亲王殿下当回事的,整个多米尼克大陆都没几个人,眼前就有两个……一个当着主人面向他人宣誓效忠的侍从,一个当着主人的面要杀他侍从的少女。 米格拉兹亲王已经后悔召集这次聚会了,黑蔷薇沙龙的聚会本来就是这些手中没有实际权柄却有极大影响力的贵族子弟挥影响力的机会,每次聚会总不会只是玩玩闹闹,一旦为了一个凯莱儿玩闹的聚会,就真的出事了……米格拉兹亲王殿下相信,如果撒瑞没有给格利沙尔塔小姐一个满意的答复,她会毫不顾忌亲王殿下就站在旁边而割断撒瑞的咽喉。 “你果然很在乎陆斯恩,他在你的心中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吧?”出乎意料的是,撒瑞毫不畏惧架在脖子上的利刃,缓缓站起身来,却依然保持着躬身谦卑的姿态,笑容愈让罗秀觉得讨厌。 “这和你无关。”罗秀没有辩解,却也不会承认,稍稍用力,锋利的坚韧割破了他的肌肤,渗出丝丝血液。 “当然和我有关系,格利沙尔塔小姐,你必须明白你那位侍从官撒瑞已经背叛了你,抛弃了你,而你需要一位真正能够保护你的仆人,一个永远不会背叛你的仆人。”撒瑞微微眯着眼睛,“陆斯恩,可没有了那种在层层危险中保护你的力量,更何况他本身就是无数觊觎你身体的最让人畏惧,最应该远离他的一个大恶魔。” 罗秀的剑刃有些抖,她紧了紧手指,再次平稳下来,呼吸却稍稍急促起来。 大恶魔?什么意思,这是形容陆斯恩的词吗?眼前这个男人居然用这样的词来形容陆斯恩,即使是自己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难道是因为他觉得她必须有不杀他的理由吗? 罗秀所担心的就是陆斯恩的消失和这个男人有关系,撒瑞从陆斯恩口中得到了这些只有罗秀和陆斯恩才知道的事情,那就意味着陆斯恩完全被撒瑞所控制。 想到这种可能,罗秀的剑刃不由自主地远离了一分。 这几不可察的距离却让撒瑞感觉到了,他的手指搭在罗秀的剑上,轻轻擦拭掉那些血丝,在嘴角舔舐着品尝血液的味道,笑道:“格利沙尔塔小姐,你对陆斯恩的担心实在过于愚蠢。请原谅我的无礼,但在你接受我的效忠之后,我会对你保持最虔诚的尊敬,并且我会让你成为真正的你……而不是现在这个被陆斯恩宠坏了,变得一无是处的贵族小姐。” 罗秀昂着头,按捺着渐渐急促的呼吸,被宠坏了而变得一无是处吗?一种不知道是否能称为幸福的酸楚感觉涌了上来,让她的眼睛很痛,痛的想让泪水来湿润。 “陆斯恩拿走了你最重要的东西,这就是他之所以愿意成为你的仆人的原因。他对你的感情,只是来源于一个契约,一个交易。他让你无法知道你本应该知道的,他让你失去了主宰自己命运的力量,而他却得到了他背弃你所需要的力量。”撒瑞微笑起来,春暖花开时的味道,却平静地告诉罗秀,“陆斯恩……他要死了。” 第八十五章 第三个人 “那夜中张目的枭鸟,它的眼睛在白昼是盲瞎的,不能揭露光明的神秘。假如你真要瞻望死的灵魂,你当对生的**肆无忌惮地裸露你的心。因为生和死是一件事,如同江河与海洋也是一件事。” 除了在风中裸立,在日下消融之外,“死”还是什么呢? 除了把呼吸从不息的潮汐中解放,使他上升、扩大,无碍地寻求神之外,“逝去”又是什么呢? 每个生命初生绽放出瑰丽色彩的少年少女大概都会对死有一番感悟,罗秀常常想,自己惹是要死了,必然有舍不得的人,例如父亲和母亲,或还有一个仆人吧,并非对他有什么独特的感情,罗秀只是觉得习惯了他的服侍,当孤零零地被埋葬在康纳利维士城堡大教堂的墓地里时,定然会怀念他所准备的暖暖的红茶。 自己若死了,罗秀一定不会害怕,不会为自己悲伤,她也觉得生和死是一件事,死亡不是终点,而是开始。 然而如果死的是身旁的人,折磨的是活着的她,罗秀并不希望她所在意的某些人死去,陆斯恩要是死了,罗秀终究会承认他对自己的好,然而这份好却会让罗秀心生怨怼,你若要先我死去,就不要对我这么好,那么我就不必在意你的死。 陆斯恩……他要死了…… 听到这句话,罗秀并没有太过于激动,撒瑞不是阿穆斯塔法,不是先知,怎能预言陆斯恩的死?最多能让她确认即使陆斯恩的消失不是撒瑞造成的,撒瑞也知道陆斯恩的行踪。 罗秀是不愿意陆斯恩死去的。即便陆斯恩不再担任她的侍从官,但身在烈金雷诺特家族,依然是她的仆人……她地仆人。怎么能因为别人而死去? “我对你的效忠毫无兴趣。我没有太多的耐心看你地表演,你并没有在我面前拥有舞台的资格。”罗秀手中的剑刃缓缓滑下,在撒瑞地脖颈上留下一大道的伤痕。虽然不至于致命,但绝对让人有怵目惊心的感觉。 血液顺着剑刃一点点地滴落在地毯上,浸润无声。撒瑞地笑容丝毫不变,罗秀却也笑了起来。露出瓷白的牙齿,有着阴冷地气息,“告诉我,陆斯恩在什么地方……我可以让你成为我的仆人。” “格利沙尔塔小姐,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撒瑞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手帕。擦拭着流淌入胸膛的鲜血,漫不经心地到:“我要陆斯恩死,就是为了成为你唯一地仆人。如果我成为你的仆人,必然是在我杀死陆斯恩之后。我一定会成为保护你的人,唯一能保护你的那个人,所以陆斯恩要死了。“那我杀了你,陆斯恩就不会死了?”罗秀轻笑一声,犹带稚气的脸颊上有着让人惊艳的妖异美感,仿佛是被血液惊起的小恶魔。“陆斯恩是我的仆人。一个值得效忠的主人,必然有为了她地仆人变得狠辣地心。” “你有心吗?”撒瑞微带不屑地道。 剑光闪过。从重装骑士模型中拔出来的骑士长剑因为黑蔷薇沙龙侍精心地护理依然锋利无匹,撒瑞犹自带着微笑的头颅咕噜噜地滚到了米格拉兹亲王殿下的脚下。 如泉涌般的鲜血从他的脖子里喷出,修长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罗秀丢下染血的凶器,若无其事地离去。 当然,所谓的若无其事只是罗秀觉得杀了撒瑞没有什么关系,她的焦虑掩藏在冷漠的神情下,陆斯恩有危险,这是她的直觉,在这一刻她已经忘记了计较那被另一个女子牵着离去的一幕。 银红色的地毯吸收饱和了血液,一滩血水流淌开来,飞溅的血珠污秽了提香的名作《杜皮蓬夫人》。 黑蔷薇沙龙的侍女们脸色苍白,在这里从未生过这样的流血事件,她们惊慌的神色像归巢后依然被鹰鹫锐利的眼神刺伤的夜雀,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们楼入怀中怜惜。 墨迪马没有这么做,这并不符合他一贯以来的风格,但谁都能够理解墨迪马少爷也有缺少温柔的时候,一个鲜血模糊的脑袋就在脚下,除了那些小说中嗜饮鲜血烈酒的浪荡骑士,伦德的绝大多数贵族都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注意身旁的女人们。 米格拉兹亲王目光呆滞地望着撒瑞的头颅,除了不敢相信罗秀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击杀了他的侍从外,更难以置信的是被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委以重任的撒瑞会如此不堪一击。 这个时候蓝伯特和罗莎琳德也能够体会到,格利沙尔塔小姐将酒杯或茶杯中的液体泼出去时,未必就是心情最差的时候。 “不愧是格利沙尔塔小姐。”蓝伯特不知道该如何赞叹这位肆无忌惮的骄傲少女,同时也疑惑于烈金雷诺特家族是否在未来还能和皇室保持如此亲密的关系,米格拉兹亲王纵然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从此对淡金色马蹄徽章心生怨恨,但总会有一点点的忿然。 罗莎琳德安抚着躁动的黑娲夜蛇,白银色的小蛇对血液有着狂热的嗜好,喂养它,最佳的饲料本来就是血块。 在几位大贵族子弟还沉浸在格利沙尔塔杀人威慑中时,真正让他们惊恐的一幕出现了,无头的尸体双臂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依然笔直站立着,保持着绅士的姿态,缓缓走向墨迪马,在墨迪马的身前躬下身体,墨迪马甚至可以看到黑洞洞的咽喉管道,还有被切割整齐的伤口上血液模糊的肌肉。 墨迪马有些呕心想吐的感觉,即使是米格拉兹亲王,这位有着君王沉稳气度的男子,也脸色苍白。 撒瑞的无头尸体捡起了头颅,小心地放在脖子上。绽放出一个本应该让人觉得温和暖丽的笑容,给人地感觉却是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很抱歉,让你们受惊了。”撒瑞扭了扭脖子。似乎还有些疼痛地龇了龇牙齿。 何止是受惊?这种只应该出现在恐怖小说中的场景,在奢华瑰丽地黑蔷薇沙龙里伴随着鲜艳的红色上演,膨胀的心跳声让人耳膜胀。甚至可以感觉到心脏随时会从喉咙里跳出来。 撒瑞依然在微笑,却掩饰不住那份鄙夷,他地目光落在罗莎琳德的脸庞上。这个内秀雅致的少女,反而是其中最能保持平静地一个人。 “这是魔术吗?”罗莎琳德低声问道。眼神中有一种说不上兴奋,但很感兴趣的闪烁光芒。 撒瑞点了点头,笑着表示对罗莎琳德地赞誉,他在想,大概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也经常在她面前表演所谓的“魔术”吧。 凡人的智慧,永远都倾向于理解他们能够理解的,而拒绝去接受他们不能够理解地真实。 撒瑞松开手心中血淋淋的手帕,吟唱道:“该洁净的,就洁净吧,我要这鲜血不再污秽我的眼,它必不能拒绝。” 四处飞溅的鲜血蒸腾出细粒的血雾,飘荡在廊道中,随着撒瑞的吟唱声。突然完全消失。 “这是一个有趣的表演。不是吗?”撒瑞笑吟吟地看着惊呆了的几位。 地毯上,墙壁上。画卷上,剑刃上,再也没有半点污秽。 “真有趣。”蓝伯特喜滋滋地道,对他来说很少有比惊恐刺激之后地神奇更让他感兴趣地事情了。 “撒瑞先生让人十分佩服。”罗莎琳德反而有些许的疑虑,因为人类或可能被幻象迷惑,但黑娲夜蛇可不会,蛇地眼睛完全看不清楚刚才的这一幕,它感觉到的是真正的鲜血味道,所以才会躁动不安。 “谢谢。”撒瑞躬身谢礼,“亲王殿下,沃兹华将接替我的任务护送你返回莎温古堡,我还有另外一个陛下吩咐的任务。” 米格拉兹亲王点了点头,沉声道:“你去吧。” 他已经有些明白,为什么他的父亲会尊敬撒瑞了,他可不会真的相信那只是魔术。不过撒瑞既然没有死,他倒不需要因为亲王的尊严受到挑衅而去追究罗秀的责任了。 松了一口气之后,米格拉兹亲王殿下有些许的不快,烈金雷诺特家族似乎有些太让人忌惮了。 撒瑞离开黑蔷薇沙龙,仰望着消瘦血红弯月旁黯淡的星光,脸上依然挂着亘古不变的微笑:“只在你们从沉默的河中啜饮时,才真能歌唱。 只在你们达到山巅时,你们才开始攀援。 只在大地索取你的四肢时,你们才真正地跳舞。” 同样是纪伯伦《先知》中论“死”的那篇文字,撒瑞在文学上的造诣并不亚于罗秀,听到黑蔷薇沙龙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知道那几位看到惊人一幕的大贵族子弟,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在这里玩乐了。 仿佛从来不曾在斑驳的树影下驻足,撒瑞的身影突然消失了,遥遥可见一点黑色的影子遨游在伦德的天空之上。 月光下的残雪散着冷清的光芒,伦德天空上的阴云被驱散之后,暖和的冬日在冷冽的寒风浸染下,并没有温暖这个古都,纱麦菲尔没有去芭拉宝利的旗舰店,而是在路德大街靠近她小房子附近的一家鲁伊维尔商行购买了陆斯恩的衣物。 她特地挑选了一款萨尔维亚香水,陆斯恩身上迷迭香的味道极淡,却总让纱麦菲尔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让她的鼻子忍不住像小狗一样嗅嗅,趴在他身上,会因为这种气味整个身体都懒洋洋地软绵绵地不想动弹。 纱麦菲尔明明很讨厌这种感觉,却偏偏总是被吸引,这让她十分厌恶这具人体的身体,她尝试着用两个棉球撒住鼻孔,但很可惜,她现这种味道是缭绕在她的心头。 把心挖出来?纱麦菲尔不是陆斯恩,她不擅长这种大恶魔的艺术工作,所以为陆斯恩更换一种香水的味道,才是最简单便捷的方法。 看到白色的绅士华服,还有萨尔维亚香水,陆斯恩感叹了一句故事中有名的句子:“既然拥有萨尔维亚的田园,人为什么还会死去?” “先生,你不是人。”纱麦菲尔冷冰冰地道。 “我知道……这里有三个人,可惜都已经不是人。”陆斯恩笑着道,陆斯恩或会觉得拥有一个人的身份没有什么,但纱麦菲尔却十分厌恶陆斯恩自认为人类。 纱麦菲尔微微皱眉,马上感觉到有一个徘徊在前**的女人正在张望着,陆斯恩完全内敛了恶魔的气息,而纱麦菲尔却在离开这里时刻意释放出了强大的堕天使气息,以避免一些游荡人间的小恶魔不知趣地打扰了陆斯恩。 这个有些畏缩,却依然不肯离去的女人,似乎是一只在恶魔位阶中等级不低的普瑞斯恶魔,但纱麦菲尔散步在前**的气息,可是会传达出达克尼斯级恶魔都会掂量惊疑的强大,所以纱麦菲尔很奇怪,恶魔都这么勇敢了吗? 第八十六章 恶魔之眼(求月票) 勇敢这种带着明显褒义性质的词汇实在不适合恶魔。 纱麦菲尔推开了漏进月光的木门,走上了露天的阳台。 披洒着一地的月光朦胧似纱,缓缓流淌,冷清而安静。站在高处眺望伦德的夜景,也有一番不错的感觉。 明天就是始祖诞辰日,这一夜的伦德陷入了欢乐之中,纱麦菲尔望着这个浮华的世界,不由得嘲讽路西菲尔曾经诱惑雅威赫的台词“你惹拜我,这些都是你的。” 路西菲尔以万国的荣华和比星光更闪烁动人的灯火作为交易的价码,然而纱麦菲尔尚且不屑于蝼蚁的世间,更何况虽然看上去怜悯世人,但却高高在上号称“始祖”的雅威赫。 她的目光如血红色月光般孤寂,落在徘徊在前庭的女人身上,微微蹙起了眉头,玻璃般死寂的眸子散出沉沉死气,摄人心魂。 感觉到了这份目光的可怕,那个女人终于抬起头来,圆润雅致的脸蛋上有难掩的惊骇,成熟的体态没有少女的青涩稚嫩,却也不像贵夫人般慵懒撩人,独到的韵味充满着让人沉醉的魅力。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在纱麦菲尔的目光下承受着小恶魔对上位与生俱来的敬畏,丰满双峰挤压出的沟壑更加显目。 纱麦菲尔纤薄的身体轻飘飘地落在她身前,涂抹着黑色指甲油,满是躁动,危险而神秘气息的手指点在了她右胸前的乳肉上。***** “滑腻。”纱麦菲尔想了想,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然后在对方惊骇莫名地眼神下又点了点她左胸前的乳肉,“不错,陆斯恩大概会很喜欢的……那一夜我见他地手掌极少有离开克莉丝汀夫人胸前的时候。” 听到陆斯恩的名字。女人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按在守日日论剑上的手掌松了开来,看到她这个细微的动作,纱麦菲尔的嘴角翘起一个讥讽地弧线。 “请问你是一位强大地恶魔吗?”女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很奇怪的体质,非人非恶魔的存在,或说半人半恶魔。你是个什么东西?”纱麦菲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地问道。她的问话却有自然而然地不容推搪的威势。 女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气,却稍瞬即逝,品尝到恶魔力那深邃骨髓的魅惑美味的她,尚且不想因为得罪一位强而冤枉地死去。 于是身为法兰王国公主,未来法兰女皇王朝缔造地歌莱蒂斯,低垂着满头的金色丝,恭敬道:“我是因为成为陆斯恩大人的奴仆,而具备恶魔力量地普瑞斯恶魔。在打开签订奴仆契约书的时候我是恶魔,而平常我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人。*****” “普通的人类女人?用某种圣徒法器洗去原罪也能算是普通人吗?真是有趣啊。陆斯恩总是做出这种亵渎的事情,让一个脱离原罪的女人成为恶魔,在他恶趣味下制造出的东西。还有点意思。”纱麦菲尔口中说着有趣,但神色间却显然是对她再也没有兴趣,“跟我来吧,希望你来找陆斯恩,是必要的事情。” 看着纱麦菲尔明明纤细,却散着摄人气息地背影,歌莱蒂斯没有再纠缠于询问对方地恶魔位阶,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被纱麦菲尔的眸子注视时地感觉。恍惚间有在末日火山口感觉到阿撒兹勒时同样的惊栗。 对于没有成为达克尼斯级可能的恶魔。在纱麦菲尔眼里,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不屑于陆斯恩和这些东西的来往,却依然不干涉陆斯恩的行动,精神上反对,行动上支持,这应该就是一个最值得信任的伙伴所有的姿态吧。 歌莱蒂斯跟在纱麦菲尔的身后缓缓走到顶楼的小房间里,歌莱蒂斯的主人懒散地靠在躺椅上,胸前披散着的白色衬衣还没有系好扣子,露出大片的胸肌,半睁半闭的眸子遮掩在散乱的丝下,在阴影的眷顾下有些许扰人心乱的邪魅。 “你来了。”陆斯恩随意地道,仿佛是老朋友叙旧,脱去绅士的外衣,却让歌莱蒂斯感觉到了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大恶魔特有的上位气息。 这种气息所代表着的强大,权能,崇高,威慑对于歌莱蒂斯这样的女人来说,无疑于最猛烈的春药,让她那颗饱满胸脂下的心狂乱地跳动不已,不由自主地舔舐着绯色的唇,望着他的胸肌露出迷离的神色。 这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纱麦菲尔的威慑,被无可抗拒地吸引,走到他的身前,缓缓蹲下身体,妙曼的身姿弯曲跪下,丰挺的酥胸顶着他的膝盖,昂着头似乎在乞讨他的怜惜。 如果是法兰国王诺曼十四世在这里,一定无法相信他强势的妹妹会像一个埃博拉商人的女宠一样露出摇尾乞怜的宠物姿态。 陆斯恩很清楚,如果这时候他手中有一根带着荆棘的鞭子,能够抽打她白嫩的,在点点鲜血激的痛楚中,她一定会欣喜欲狂地迈入极乐的境界,然而他并不会赐予她这种快乐,只是捏着她细腻的耳垂把玩着,“有什么事情吗?” “主人,你会怎样对待你的奴仆呢?”歌莱蒂斯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呢喃着道。 “给她她所想要的。”陆斯恩轻声笑道,看来歌莱蒂斯是来讨要功劳了,不知道她做出了什么事情,值得她从隔海相望的法兰跑到了伦德。 纱麦菲尔微微皱了皱那道柔顺中带着些许不羁的细细眉毛,靠在了陆斯恩背后宽大厚重的青铜色榉木椅子上,冷不防地陆斯恩却伸出了手臂拦住了她那不过一握粗细的小腰,重重一拥。^^^^小女孩单薄地身体摔入了陆斯恩的怀抱里。 萨尔维亚香水的味道盈满鼻腔,纱麦菲尔突然有些疲倦懒散地感觉,略一挣扎了一下。却是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闭上了那双让人失魂落魄的眼睛,在他的耳畔喷出冰凉的气息。 歌莱蒂斯望着陆斯恩的目光有难以掩饰地爱慕,这就是自己地主人吗,他会有多么神秘的身份呢?眼前这个和传说中的十二翼堕天使阿撒兹勒有着同样强大气息的小女孩尚且被他肆意**着。他的膝下大概也不只会跪倒歌莱蒂斯这么一个在凡俗世间身份尊贵的女人吧? “我想要的。你都能给我吗?”歌莱蒂斯用她的酥胸紧紧地顶着陆斯恩的膝盖,手臂攀上了他地小腿缠绕着,像蛇。 陆斯恩望着天窗外闪烁的星空,“我已经给了别人的,不能再给你。我已经准备给别人地,不能再给你。” 歌莱蒂斯轻笑一声,迷离的眸子里渐渐清澈起来,却是一汪盈盈的春水,泫然欲滴。“我要的。你一定能给我。”歌莱蒂斯差不多是喘息着说出这句话,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女人,只对强动心。能够压迫她的男人,本身就是比曼德拉草更能让人意乱情迷的春药,无可解救地上瘾,无法解脱。 陆斯恩微笑着没有说话,手掌按着纱麦菲尔平坦柔软的小腹,小女孩的身体不安份地扭动着,她地手从她地双腿间探了过去,拨弄着硌着她那并不丰满臀腿间嫩肉的东西。不满地锤了锤。 纱麦菲尔在冷笑。陆斯恩果然有着恶魔地趣味,她这可是一具十三岁小女孩的身体。青涩的像尤金芬妮庄园六月的葡萄。 尽管如此,她却依然不时用她的身体挤压着,她觉得这大概是陆斯恩喜欢的事情吧,那么她就去做。 歌莱蒂斯看着纱麦菲尔的小动作嗤嗤笑,空气中似乎绽放出一种带着靡靡的气味,陆斯恩紧了紧怀中的躯体,让她安份一些,望着歌莱蒂斯道:“我的奴仆,你凭什么向我讨要你所要的?” 歌莱蒂斯似乎才想起她的目的,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陆斯恩。 陆斯恩随意翻了翻,里边是珀西-比西-雪莱为悼念约翰-济慈所做的《阿多尼》,歌莱蒂斯解说了解读的方法,原来其中隐藏着法兰谍报系统的到密令,意思是在樱兰罗执行任务的西格莉德在法兰情报部门的档案已经彻底销毁,从此西格莉德和法兰情报部门彻底断绝关系,只是一个在伦德受到法兰王国保护的投资商人。 在法兰国家强势支持下西格莉德所获得的巨额产业,也划归西格莉德名下,这个数额大概会让诺曼十四世都心疼不已,想必歌莱蒂斯也花费了不少心思。 “不错。你想要什么?”陆斯恩拍了拍歌莱蒂斯的脸颊道,能够尽心执行主人每一个或重要或无足轻重命令的仆人才是值得主人奖励的奴仆。 后很享受这个略带侮辱性质的奖赏,吐着清香的气息,娇喘道:“我可不是因为这个才想要讨主人的奖赏,是有其他的东西要交给你。” “是什么?”陆斯恩略带期待地看着歌莱蒂斯,这种眼神能够非常满足她呈献时需要的愉悦心情。 歌莱蒂斯的手指伸入深邃的乳沟中,带起一阵起伏的波涛,扑鼻。 两根素白的从其中掐捏着一粒黑色的圆珠,珠子撒着深邃而幽静的光泽,柔和的光晕流离,让人难以移开目光,更让人觉得其中神秘诡谲的是黑色半透明材质的珠子中心有一道嫣红如血的圆轮,仿佛是传说中恶魔的眼睛。“我在无意中击杀了一名教廷的高阶守望,现他死死地护卫着的就是这颗珠子。通过调查,它居然就是《月经》中天国副君,光之君主米迦勒追击的那位桫椤圣殿主人的眼睛,这位大恶魔据说用自己的身躯抵挡了天国最后的倾力一击,他的实力远远凌驾于地狱六君主之上,据说他还是撒旦级恶魔封号的赐予。但他的身体也在这次战役中被毁掉了威能,并且因为梅特塔隆的攻击而失去了一只眼睛……就是这只。”身为恶魔,对恶魔气息十分敏感的歌莱蒂斯的目光也无法从恶魔之眼上移开,那种流转的妖异光芒仿佛总想让人为它奉献自己的灵魂。 如果这真的是一只眼睛,在它的主人的操控下,这样的目光大概会让被恶魔诱惑的任何人类都无法抵抗吧。 “我的主人,你一定知道这是传说,还是恶魔历史上的耻辱战绩?”歌莱蒂斯将手指间的恶魔之眼放在陆斯恩的掌心,眼角的余光却现一直闭着眼睛的纱麦菲尔也用她那空地的眼神注视着这颗黑色的珠子,歌莱蒂斯顿时觉得,自己的这份献礼,一定有足够获得主人任何奖赏的价值。 “耻辱?算不上吧……历史没有重点,事实没有真相,你所知道的,只是你能知道的,只有那两个强之间最终死去一个,才能算定论最终的荣耀与耻辱。”纱麦菲尔的手掌合在陆斯恩的手掌上,掌心压着那颗句子,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泽,“陆斯恩,我感觉到了你。” 编辑说,本书有封推的希望,但目前还不知道能否通过封推的审核,成绩确实惨淡了些,有月票的同学砸个,或花几分钱帮冲下最高订阅。 月票,这大概是本书目前最让人误会为这是一本很受欢迎的书的地方。 第八十七章 神器(求月票) 娇小的身躯,精致的脸庞,成年以后的纱麦菲尔一定拥有最让人觉得危险而神秘的妖艳气质,即便是此时,她身上散出的那种邪魅诱惑,依然有着让人心悸惊栗的异样美感。 她窝在陆斯恩的怀里,小小的手掌放在陆斯恩的手心,反手捏起那颗黑色宝珠,放在眼前观看着,即便可以感觉到他胸肌下强壮跳动的心脏,纱麦菲尔却觉得这颗宝珠更能让她感受到陆斯恩的存在。 在纱麦菲尔心目中,陆斯恩绝不会是一个名门烈金雷诺特家族千金大小姐的侍从官,也不是一个披着牧羊外衣放牧羔羊的恶魔,更不会是一个行走于世间为蝼蚁赐福的布道。 他应该是那个行走在天国,微笑着,是那种最真诚自然的微笑,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用那双有血红色眼轮的黑色眸子凝视着最上位的天使们,说出让那些最靠近神的存在非常心动的话语:去阿斯托里雅吧,那里有你们要的骄傲和自由。 第一次见到陆斯恩,他就有这么一双眼睛,那时候的纱麦菲尔是尊贵的,也是孤独的,还是悲伤的,她所具备的威能是禁忌的,身负的双色十四翼,融合了光和暗的力量,这种违背自然法则和神所定制法则的融合造成了她无法拥有完整的灵体,她的身体有连神也无法治愈的缺憾。纱麦菲尔在看守之地的一轮守月上弯着身体,搂着她的膝盖,巡视着看守之地蜿蜒的长河,时刻爆着的火山让空气中充满了炙热地烟尘,双色的十四翼依然如此醒目。\她坐在那里感受着隐约敬畏的目光,仿佛千万年不曾动弹,直到她看到一个男人。 一个有着血红色眼轮黑眸的男人,他踏着翻滚的火山云而来,径直走到她的身边,目光中没有敬意,更没有畏惧,只有淡淡的怜惜。 “你是谁?”纱麦菲尔不曾在天国见过有这样一个男人。 “陆斯恩。”男人笑道。 自从他告诉了她名字之后,纱麦菲尔就有些恍惚的感觉,他把他的手掌按在她的小腹上。让她平整小腹上那时刻散着黑暗气息地伤口愈合。 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就留下了神秘和强大的印象,要知道她身躯的不完美即使是神也无法愈合。 “他不是不能愈合。只是这样做会违背他的一些准则。”这个男人如何回答她的疑惑。 她凝视着他的眼眸,想要分辨出他地话是否值得相信。 就像现在这样,她凝视着这颗黑色的宝珠,依稀就是那曾经过往的第一次相遇。 歌莱蒂斯看着陆斯恩怀中的小女孩。隐约猜到了她就是陆斯恩曾经提起过的那位纱麦菲尔,让歌莱蒂斯印象非常深刻的是,当歌莱蒂斯认为成为仅次于达克尼斯级恶魔之下的大爵康恶魔是不可能的事情时,陆斯恩说纱麦菲尔一定会认为这是蝼蚁式地思维。 言语间对大爵康恶魔都有着一份不屑,歌莱蒂斯看着纱麦菲尔地目光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敬畏,只有达克尼斯级的恶魔才有这种强势的姿态。 陆斯恩和纱麦菲尔都被以奴仆自居的歌莱蒂斯献上的这颗恶魔之眼所吸引,当然没有在意歌莱蒂斯眼神中的小小改变,倒是纱麦菲尔撅着嘴。带着些许不满地道:“看来你真的必须答应她提出的任何要求了。” 歌莱蒂斯昂着头。却不是格利沙尔塔式地骄傲,用祈求和几分得意的眼神仰望陆斯恩,“主人,这难道真的桫椤圣殿主人的眼睛吗?那一定相当于一件非常厉害的法器吧。” “它是身体的一部分,怎么能算是法器呢?如果要计算它能带给我的好处,那它就不是非常厉害地法器了。”陆斯恩从纱麦菲尔手指间接过恶魔之眼,喃喃道:“这是神器。” “神器?”歌莱蒂斯听着这个陌生地名词,并不喜欢涉猎传统玄幻文学的她对这种词汇没有理解地基础学识。 “我们称呼普通苦修士。高级神职人员用神术加持过,在战斗过程中可以挥攻击,防御或其他辅助能力的物品为法器。*****而圣徒使用过,附加一部分圣徒力量或具备某些圣徒自身特殊能力的法器为圣徒法器,可以简称为圣器。还有一些则是威名赫赫的武器,在《日经》和《月经》中都有记载的武器,像米迦勒的荆棘火焰心秤。梅特塔隆的启示录宣书。还有……”陆斯恩捏着纱麦菲尔那一只柔若无骨肌肤苍白的小手,“握在这只手中的死亡散步。又名至高审判权杖的蛇翼长枪,这种武器可以被称呼为灵器。” 歌莱蒂斯屏住呼吸,眼眸中难抑的激动,从这样循阶介绍的方式来看,神器绝对是凌驾于灵器之上的存在了,同时她也惊骇于纱麦菲尔可能拥有的力量,纱麦菲尔的武器,就可以和《月经》中最威名赫赫,天界最强的两位司职战斗的天使米迦勒和梅特塔隆并驾齐驱,拥有这样的武器,难道会和着两位在力量上有非常大的差距吗?大概就是在达克尼斯级恶魔中也是最顶阶的存在了吧,说不定还获得了“撒旦”的称号,是地狱六君主那样和天国分庭抗礼的存在。 “灵器不多,除了米迦勒,梅特塔隆,纱麦菲尔以外,一些炽爱天使,创世天使以及神秘天使手中也可能拥有被封印了的灵器,在普通状态下是无法得知其真实力量的,但在战斗中却能展露出惊人的力量。”陆斯恩回想起那次遥远的战斗,地狱和恶魔们的力量本以为可以稳稳吃住天国的战斗军团,谁知道往日里小看了的那些神秘天使却用他们解开封印地灵器重创了一部分恶魔军团的中坚力量。**** 这种意外之数虽然不足以主导整个战争形势,却留下了最让人难忘的印象,尤其是那些炽爱天使等级的堕天使。突然被往日在天国里视为鬼祟的神秘天使击败甚至位阶退化,这样的场景恐怕被地狱中的灵魂烙印更难以忘记。 “如果你日后能够成长为大爵康等级的恶魔,碰到拥有灵器的天使,就不要妄图吞噬对方增长力量了。赶快逃吧。”陆斯恩告诫歌莱蒂斯,他倒是不怕歌莱蒂斯分辨不出灵器,那种威压和力量的感觉,以恶魔地敏锐感觉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歌莱蒂斯点了点头,她的主人既然是会和这些至高存在来往的神秘强,那么她就未必不会有机会接触到他们,又问道:“要是碰到握着神器的呢?” “那就告诉他。你的主人是陆斯恩,你的主人让他放过你。”陆斯恩笑了笑,“或一些小东西会借着我现在所受到地限制而不把我放在眼里,但握着神器的家伙,一定会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你有这个把握?那位坐在宝座上的男人,可是你的死敌。你觉得对方会因为忌惮你而放过她吗?”纱麦菲尔说道,然后安静地看着美丽而拥有一副不错的头脑,还有丰满酥乳的歌莱蒂斯,“杀了就杀了,也没什么吧。” 歌莱蒂斯遍体生寒,不自禁地更靠近了陆斯恩一点,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小女孩大概不会介意陆斯恩以外的其他任何存在。自然也可以随手抹杀歌莱蒂斯。 “怎么可以这样呢?而且我说地不是雅威赫……”陆斯恩拍了拍歌莱蒂斯圆润地肩头。在这样的冬日,她依然裸露出些许动人的肌肤,一定吸引过无数男人勃的目光,只是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又因此变成了被《死魂经解》吸食后的干尸,这样一个已经吞噬了不知多少人类的女子,在纱麦菲尔的冷漠下,却不得不靠陆斯恩来抚慰她心中的恐惧。 歌莱蒂斯或觉得被陆斯恩残虐地对待可以带来快感,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被一个看上去只是某个心理有些诡异变态地小女孩顺手收割生命。 “神器比灵器更少。最著名的当然是雅威赫的武器……这个美丽而带着妩媚气质的男人被称为始祖,他手中握着的圣钥由神制造出来,拥有一部分神赐予的力量,这一部分力量到底有多大,没有人知道。有一个叫弗洛索瓦斯大师的人,他地名字也被凡俗世人称为梅林大师,你知道他吧?”陆斯恩一边安抚着歌莱蒂斯。一边让纱麦菲尔温顺一点。同时对付两个女人,并不是一件轻松地事情。 以梅林在多米尼克大陆的知名度和地位。歌莱蒂斯如果不知道他,那几乎和不知道始祖地存在一样让人奇怪和值得怀疑。 “梅林大师!他和始祖有什么关系?”歌莱蒂斯惊讶地道,尽管已经成为了恶魔,歌莱蒂斯还是没有办法直呼雅威赫这个名字,这倒不是什么敬畏的缘故,只是习惯了而已。 陆斯恩有些难以置信地道:“这个历史上最强大的魔法师,据说已经可以让所有自然元素为他所用的狂徒,为了表示他一直在执行和恶魔签订的契约,居然在十二圣徒的环绕下袭击了雅威赫。” “可是他好像没有死,因为那时候樱兰罗帝国还没有建立,而梅林大师在后来辅助了马克思威尔成立了樱兰罗帝国,这段传说一直被安东尼奥皇室鼓吹。”歌莱蒂斯对樱兰罗帝国可没有好感,自然不会尊称樱兰罗帝国的开国皇帝一声“大帝”。 陆斯恩点了点头,他从菲妮克丝那里知道了梅林的许多事情,“当时雅威赫喝下了一杯埃博拉人敬献的混合着恶魔之血的麦芽酒……他的力量被暂时地削弱了,梅林在这时候起了攻击,但他的魔法在圣钥的守护下,简直像剧团的小丑表演的蹩脚魔术一样可笑。” 望了一眼听得入神的歌莱蒂斯,陆斯恩解释道:“我不是要向你形容神器圣钥有多么强大,只是要告诉你,最后梅林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他告诉雅威赫,他是陆斯恩的奴仆。” 握着神器的始祖雅威赫,天国之上仅次于神的至高存在,可以因为这样的理由放过梅林,歌莱蒂斯在惊骇中被震慑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莫名的躁动和春情,她紧紧地夹住双腿,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娇媚的身躯仿佛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垂涎欲滴。 “圣钥是天国最强大的神器,在白月之地,看守之地或还隐藏着一些神器,但目前的天国只有雅威赫有资格拥有神器。”陆斯恩把玩着手心的恶魔之眼,眯着眼睛道:“其他还有两样许多大恶魔和魔神才有资格和可能知道的神器,桫椤手杖和桫椤圣殿。拥有这两样神器的强,才能驾驭传说中神之敌的七十二魔神。你大概没有想到所谓的桫椤圣殿,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建筑物。” “你少提到了一位拥有神器的天使。”纱麦菲尔阻住了陆斯恩的话头,玻璃石般的眼眸中有着些许忌惮,“沙利瑞,先背叛了神,最后又背叛了恶魔,和萨麦尔一样在被放逐前就潇洒离去的家伙。” 编辑说,本书有封推的希望,但目前还不知道能否通过封推的审核,成绩确实惨淡了些,有月票的同学砸个,或花几分钱帮冲下最高订阅。 月票,这大概是本书目前最让人误会为这是一本很受欢迎的书的地方。 感谢各位的支持,完这段话后,让我高兴的是,有许多读都希望本书能够取得更好的成绩。 封推,有各位的支持,未必遥不可及。 第八十八掌 力量,凌驾于一切之上(求月票) 米迦勒的仁慈,无私,大爱,在《出埃尔法记》中以百万张口,百万只目流尽鲜血阻止亚伯拉罕献祭独子的形象而崇高,《出埃尔法记》也是教典中最能体味天使为人类所付出的篇章,然而在这一篇里,也是让信徒们心生敬畏的一篇。 其中有记载,亚伯拉罕向天伸出了权杖,有天使劈下雷电,砸下了冰雹,有火燃烧遍野,是埃尔法国所未有过的灾难,毁掉了一切菜蔬和田间的树木粮食。其后天使降下瘟疫,埃尔法国的牲畜死绝,亚伯拉罕愤怒于埃尔法人,埃尔法人的生下的头胎全部被诅咒死去。 这位几乎毁掉了整个国度的天使,就是信徒们敬畏的来源,他的名字是沙利瑞。 《日经》和《月经》中都不会记载沙利瑞的名字,歌莱蒂斯却通过被认定为的《黑暗天使咏叹调》中得知了沙利瑞的名字和一些事迹。 听到纱麦菲尔提起这个名字,歌莱蒂斯想起了书中记载的沙利瑞似乎拥有一种“邪眼”的能力,被这双邪眼所注视的一切存在,都会被永恒封印起来,不死不灭,却也停滞了一切时间的流失,以及所有生命活动,自然活动都会终止。***** 难道这个“邪眼”就是纱麦菲尔提到的“神器”,连时间都可以停滞,大概是只有神器才能拥有的力量吧,歌莱蒂斯揣测着,只觉得天窗外斜进来的月光格外的清冷,沙利瑞不也是掌管灵魂之地红月的天使么?当这位被禁名的天使在天国和地狱之间的战斗中站在米迦勒身后,最后却又背弃天国的沙利瑞不知所踪后,红月上的灵魂,还能如教典上所述说地那般最终能进入天国吗? “在沙利瑞手中,邪眼算不上神器。”陆斯恩轻轻摇头,闻着鼻子里满腔的冷香。纱麦菲尔的身体冰冷,让她地体香也在心绪有些躁动后才散出来。 感觉到不停地扭动着身体的纱麦菲尔终于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身体,陆斯恩在这时候也有心情猜测是不是因为小女孩的身体有了成年人的某种感觉。他并不觉得自己必须在提到沙利瑞时有多么慎重其事。=== “邪眼只能封存原始的崇高为位阶都低于沙利瑞的存在。不过比他高的本就没几个了,所以给人一种感觉,就是邪眼可以封存一切。”陆斯恩这却是向歌莱蒂斯解释,普瑞斯级别地恶魔或在凡俗世间已经拥有动乱地能力,但和这次谈话涉及的存在比起来,这些存在对她来说还太过于遥远,也正因为这样。歌莱蒂斯才会越感兴趣。 难得歌莱蒂斯会对爱慕普斯小恶魔的事情感兴趣吗?崇拜强。甚至向往被最强残虐而获得暴戾的快感,是歌莱蒂斯根藏在骨子里的隐晦心理,却在陆斯恩面前裸地暴露了出来。 纱麦菲尔在不屑中带着些许讶异,“那么这个邪眼有什么用?武器不是为了向更强挑战而存在吗?专门针对弱的武器,和厨房里的刀有什么区别?” “没有你说的这么不堪,我只是说在沙利瑞手中,邪眼算不上神器而已。沙利瑞只能挥邪眼封存物体的能力,如果是你来使用,一定可以让你惊叹不已。”陆斯恩纠正纱麦菲尔地观点。纱麦菲尔是习惯性的先入为主,第一印象对她至关重要,至于以后的种种她都极少思考。这也是她为什么始终只靠近陆斯恩地原因之一。 纱麦菲尔的鼻子中哼哼了一声,扭了扭被陆斯恩圈住的小腰,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主人,和邪眼相比,这个恶魔之眼又如何呢?”歌莱蒂斯“主人”这个词喊的越来越顺服了,没有了在司盾列号上那种带着挑逗和的味道,却多了一份由衷的敬畏。 陆斯恩注视着歌莱蒂斯那美丽的海水蓝眸子,长长地睫毛根根黑亮闪翘。翘挺地鼻翼有着和罗秀同样的骄傲姿态。唇角却又生出几分温顺和乖巧地味道,被顺服了的骄傲公主姿态大概很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吧。在她口中问出的问题,极少有人能够拒绝回答。 陆斯恩却沉默了,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将目光从歌莱蒂斯那可以用“奢华”来形容的容颜上收回,掌心握着恶魔之眼,捏成了拳。\ “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歌莱蒂斯美目流转,春水流淌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陆斯恩,在纱麦菲尔冷漠的注视下,还有一丝惹人怜爱的哀哀怯怯的味道,她缓缓站起身来,按着靠椅的浮雕手靠俯下身体,深邃的乳沟愈加触目惊心的诱人,似呢喃般喘息道:“我不知道……” “做和克莉丝汀夫人做过的事情吧,我想你会很喜欢吧。”纱麦菲尔眯着眼睛,玻璃色的眸子只留下一道闪亮的黑光,盯着歌莱蒂斯脸颊上那丝随之而来的潮红,补充道:“不过我要在一旁围观。” 歌莱蒂斯偷偷瞟了一眼陆斯恩,她倒是不介意,只是后的注意力还在纱麦菲尔身上,堕天使果然都有堕落的本质,“围观”,听到这个词陆斯恩难得地哭笑不得,这种情绪经常只有和纱麦菲尔在一起时才会产生,她当这种本应该很温馨而让人愉悦的事情是剧院里的剧,还是马车大帐篷剧团的杂耍? “这是你的房子,随便你在什么地方都可以。^^^^”陆斯恩的嘴角有着些许揶揄,“不过要借用下你的床,歌莱蒂斯,你去躺下,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吧?” 歌莱蒂斯娇羞不已,低垂着头,耸动跳跃的酥胸却暴露出了她心中的兴奋,转瞬即抬起头,湿润的嘴唇散出妖媚和放荡的气息,“主人,要准备鞭子吗?” “等我。”陆斯恩没有回答她,却径直离去了,相比赏赐歌莱蒂斯,他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处理。 歌莱蒂斯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只觉得身体都**地颤抖,软绵绵地倒在纱麦菲尔留给陆斯恩的床榻之上,纱麦菲尔却没有在意,有些出神地蹙着眉头,她现陆斯恩居然比她更早一步感觉到了某个强大力量的靠近,难道他就轻而易举地融合了恶魔之眼? 恶魔之眼本就是陆斯恩身体的一部分,纱麦菲尔倒不会担心陆斯恩没有办法驾御恶魔之眼,但陆斯恩的本体既然已经崩溃,如今这具身体,能够因为恶魔之眼而成长到可以承载桫椤圣殿主人那“与神共享尊荣”所具备的力量吗? 陆斯恩离开纱麦菲尔的房间,仰视着那一轮消瘦的红月,散着柔润光晕的月勾很容易就让陆斯恩回想起纱麦菲尔曾经就喜欢坐在看守之地的守月上的情景。 他不是来回忆往事的,只是因为恶魔之眼的缘故,他及早地感应到了邪眼的气息,沙利瑞“邪眼”的成名是在那次战争之后,《黑暗天使叹咏调》虽然记载了许多凡俗世间难以知道的秘闻,但也无法得知沙利瑞“邪眼”的真相,有人以为这是掌控灵魂暂存之地红月的沙利瑞的一种能力,也有人以为这是一件神器,而陆斯恩却可以判断出邪眼必然和恶魔之眼有着紧密的联系。 恶魔之眼从博耶纳附近的所谓“桫椤圣殿”掘出来后,辗转在多米尼克大陆各地,或被天使,被恶魔,被圣伯多禄国教廷所拥有过,那份神秘而强大的气息自然而吸引他们的研究,因为恶魔之眼而延生出来众多具备稀奇古怪的法器也不奇怪。 陆斯恩有这么想过,但当恶魔之眼真正落到他手中时,他就知道邪眼是什么了…… 遥远的天际一道快如流星闪逝的黑色光芒渐渐靠近高挂在天空中的月,陆斯恩冷笑一声,拔地而起,身形却是突兀地原地消失。 虚空之中散出“滋啦”的声音,竟然是因为这种度太快,而造成小范围的空间波动。 这只是最开始的度而已,陆斯恩飘逝在夜色中,虽然渐渐放缓了度,但依然在一小会之后,渐渐地靠近拿到黑色的光芒。 “樱兰罗大地上,唯见埃尔罗伊宫,埃尔罗伊宫之上,唯有苍穹遥遥。” 在天空之上,夜色之巅峰,红月之下,陆斯恩低头看着伦德最醒目的埃尔罗伊宫洛德大帝钟楼,轻轻叹了一口气,人类可知,苍穹之上还有什么? 力量,凌驾于一切之上。 今天在忙找一些素材,准备手绘《贵族法则》中的人物,画来画去也不怎么满意,耽误了码字。 很抱歉,今天本应该多更致谢的。 第八十九章 陆斯恩,让我杀了你吧 神圣日诺曼帝国古典哲学创始人,不可知论,唯心主义,古典美学奠基人伊曼努尔去世的时候,终结古典哲学的费尔巴哈出生了。 费尔巴哈在他对一切都感觉迷茫时,前往肯尼斯堡,瞻仰这个城市最伟大的儿子的墓地,他看到了伊曼努尔的墓碑上刻着一句话: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 因为这句话,费尔巴哈认为,伊曼努尔是足够和古拉西哲学大师柏拉图,教典圣徒奥古斯汀并列为三大“永不休止的哲学奠基人”。 人类仰望苍穹,遥远的星空让哲人陷入思索,那闪烁的星空所代表的苍穹,凌驾于一切之上,甚至人类心中最广阔的思想触角,也无法探知它的边际。 然而对于另一个层次的存在来说,天空于他们的意义就像大地之于人类脚下,能看到远处巍峨的雪顶,却看不到脚下的沃土。 对人类的渺小而心怀怜悯的恶魔,低头俯视大地,或在某个角落里,那个骄傲的女孩也在仰望天空,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能够感觉到,她的侍从官原本就属于苍穹之上,是那应该让她心存敬畏的存在。=== 恍如流星,两道黑色的光芒在遥远的天空上划过并不显眼,片刻间就看不到樱兰罗土地上最苍凉古老的帝都,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的雪原。 这冬日的雪,绵绵覆盖了大半个樱兰罗帝国,除了伦德天空的阴云离奇的驱散以外,其他地方还是阴云密布,雨雪交加,触目所见是一片如秋日棉田炸裂开绒花的景象。 陆斯恩能够感觉到融入眼眶里地那只恶魔之眼散出强大的灵力,包裹着他已经强壮了不少地身体高前进。 掐断一根丝。伸入灵力包裹以外的区域,和空气的高摩擦让丝瞬间闪亮了一下。然后燃烧成了灰烬。 陆斯恩看了一眼前方愈来愈清晰的影子,可以看到那鼓荡的衣衫和贴服在脸颊上的丝,很显然对方毫不在乎高前行时空气摩擦的影响。 虽然表面上时陆斯恩在追逐对方,但陆斯恩知道这并不代表对方在逃逸,双方都只是在选择一个合适地交手场所。 幸亏有歌莱蒂斯送来了恶魔之眼,否则陆斯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对方,即使召唤来就在伦德地坦尼斯。也未必会是来袭的对手。 就是现在。刚刚融合了恶魔之眼,陆斯恩也没有把握击退对方,最多能够保证可以全身而退。 这么多年过去了,很难保证往日那些最接近神的存在没有获得一些颠覆性的力量。 邪眼的气息就在前方传来,陆斯恩的眼睛中闪现出一个血轮,仿佛被邪眼的气息勾起了某种垂涎的,让他现在的表情有些像歌莱蒂斯感觉到《死魂经解》吞噬灵力血肉时地快乐和欣喜。 如果说在司盾列号上遭遇歌莱蒂斯是陆斯恩遇到的第一次意料之外的危机,那么这次遭遇身具邪眼地沙利瑞,就是意料之中的危机。陆斯恩知道无论自己如何隐藏,这些当年曾经有些恩怨瓜葛的强总会寻找到他。 既然纱麦菲尔能够找到陆斯恩,拥有和陆斯恩渊源极深的“邪眼”的沙利瑞要找到陆斯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惜的是纱麦菲尔限制于一具普通的身躯之中,而拥有“邪眼”地沙利瑞,即使只会使用邪眼封存地能力,却也可以保证他可以用他凡俗的躯体承载上位十二翼天使地威能。 作为至高审判,纱麦菲尔的蛇翼长枪,也曾经是天国威名赫赫的名号,陆斯恩有些懒惰地想,要是纱麦菲尔有一件可以保证她挥全部威能。却不至于损毁行走人间所需躯体的东西。陆斯恩可以省掉许多麻烦。 沙利瑞非常神秘,他独自离开天国的理由不同于萨麦尔。他不遵雅威赫的命令,却也不屑于和恶魔为伍,更没有想过要去地狱,他和陆斯恩的交集不多,他在袭击了恶魔军团后又反手离开天国这种双重背叛的行为,至今不为人所了解。 陆斯恩也不能确认沙利瑞的出现有多少恶意,是要试探陆斯恩如今的力量,还是决心彻底杀死陆斯恩,还是想利用陆斯恩做些什么事情,又或是其他原因,也无从推测。 想到这里,陆斯恩身体上覆盖了一层血红色的光芒,如同从红月上激射出的一点月光,身形阻挡在疾飞的黑色人影前。 黑色人影突然停顿了下来,和陆斯恩保持着百余尺的距离,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斯恩。 “是你?”看到这种平凡的脸,还有那双格外深邃而美丽的眼瞳,陆斯恩微微有些惊讶,却格外警惕起来。 “我是撒瑞,安东尼奥皇室的近侍。莫非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也认识我?”撒瑞不紧不慢地道,他站在夜空之中,脚下的雪原如让他踏上巅峰的地毯,让人产生一种被他掌控了一切的强大,而无可抗拒的仰视感。 陆斯恩长吁了一口气,走近了几步,盯着那双大概会让整个伦德心怀春意的贵妇千金们都无法抗拒的眼睛,“一张如此平凡的脸,却有一双如此美丽的眼睛,会让人忽略你的容貌。所有见过你的,都不会记得你长什么样子,只记得这么一双眼睛,这倒是不错的伪装。只是你用邪眼来做这种事情,不是太浪费了吗?” 撒瑞却注视着陆斯恩眼睛中的血轮,幽深的眼眸绽放出摄人的厉芒:“难怪你数日前在伦德的天空肆无忌惮地使用力量,原来是终于找回了被梅特塔隆挖掉的那只眼睛。只是你现在这幅似乎还想和我一拼高下的样子,所具备的信心和资本就是这只眼睛吗?未免有些太看不起我了吧。” 陆斯恩面无表情地回视着撒瑞,“你错了。那日我使用的力量,是阿撒兹勒的力量。不过千年而已,难道你就糊涂到认为桫椤圣殿主人会生出十二羽翼?” “桫椤圣殿主人?”撒瑞有些古怪地重复着这个本应该震慑整个多米尼卡大陆的名字,不屑地道:“桫椤圣殿主人,你?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你不会忘记自己是谁了吧。” “我是谁?”陆斯恩仰望头顶一片飘荡离去的阴云,在黑夜里犹如蛰伏的深渊恶魔,肆无忌惮地吐露狰狞的面目,他自问的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回答不了。 撒瑞冷笑一声,“当你死去时,希望你记得,你只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不会再念念不忘桫椤圣殿主人这个称号。” “你想对罗秀做什么?”撒瑞屡次提起罗秀的名字,让陆斯恩心生了一份警惕。 “做你想对她做的事情。陆斯恩,你依然如此虚伪,你难道还没有现罗秀是多么的吸引人吗?她的存在,让我如此欣喜,如此激动……一如当年路西菲尔接受你的诱惑时。”撒瑞笑着,露出白净的牙齿,“我才是最具备守护格利沙尔塔小姐资格的守护。” 陆斯恩微微皱眉,撒瑞想干什么?罗秀身上的秘密,和那颗如今暂存在自己身体里的心脏有关吗? “明天就是始祖诞辰日,我会用你胸腔里那颗原本属于格利沙尔塔小姐的心脏,作为敬献给她的礼物。”撒瑞回眸望了一眼伦德的方向,似乎难抑激动地微微颤抖着身体,“让我杀了你吧。我已经向格利沙尔塔小姐宣示你的死亡。” 言毕,身穿黑色侍从礼服的安东尼奥皇室近侍被一团墨绿色的光芒所包裹,光芒刺眼,陆斯恩眨了眨眼,片刻之后光芒散去,雪原反射出的月光,照耀着撒瑞惊人的本体。 “你是我见过最丑陋的堕天使。”陆斯恩厌恶地道。 十二翼,代表着最强灵力,最高位阶的十二翼,然而撒瑞的十二翼,并不像纱麦菲尔那般只是飘逸如鹰翅的展翼,虽然有零落坠下的羽绒,黑色的羽织却依然散着神秘的黑暗美学感觉,眼前让陆斯恩厌恶的十二翼,却格外的诡异而丑陋。 撒瑞的十二翼,犹如蝙蝠的翅膀,左右各六翼没有丝毫羽绒,光秃秃地以肉膜连接起来,翼尖上生长出锋锐如兽爪的刺钩,粗一看上去仿佛是他的后背生长出一对巨大的六指兽爪。 第九十章 邪眼的能力 红月之下的天空幽远而深沉,遥远的星空在阴云之上闪烁着迷人的光彩,璀璨的银河在樱兰罗帝国大地上人们不可视的遥远依然动人的美丽。 广阔的雪原在阴云的间隙里透露出灰白的色彩,片片巨大的乌云飘过,露出撒瑞那惊人的身形。 肉膜连接的翅膀犹如兽爪,露出狰狞的恶形,在无毛的肉色翅膀上鼓起大团的骨骼纹路,昔日高高在上的十二翼天使,褪去了那华美的羽翅之后,竟然有着让恶魔惊叹的异化身体。 除了这对翅膀,撒瑞的其他部位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海螺贝壳形的半边头盔,细片鳞甲覆盖的双肩,依然如上位天使般富丽堂皇的战袍,散着强大的气息。 撒瑞望着露出厌恶神色的陆斯恩,张开了双臂,一对奇异的大剑漂浮在他的肩部,扁平宽敞的剑身并不锋利,木纹遍布的剑刃色泽柔和,剑柄更是不符合比例的巨大,两行连陆斯恩也前所未见的符文字铭刻在剑柄上。 陆斯恩冷冷望了一眼漂浮在空中的撒瑞,巨大的灵压隐然越了阿撒兹勒,一大团的乌云被逼迫的远远散开,凌乱的空气将面积足以覆盖整个伦德的乌云也搅成了碎片,撒瑞露出身形之后,雪原之上阴沉沉的天空居然露出了皎洁的月色。 面对身形并不庞大,却因为毫不抑制灵力外泄而显露出庞然大物压力的撒瑞,陆斯恩依然凛然不动,只是右手在虚空中一抓。黑色的桫椤手杖握在手中,登时让他身边地压力为之一减。 恶魔之眼已经强化了他的身体,虽然还远远不如他巅峰时期的身体,但足以让他挥桫椤手杖更强大的力量,他的身体也能够承受威力更大地神术所需要地灵力。 “神术。守月囚牢。” 陆斯恩松开手掌。桫椤手杖漂浮在空中,一轮闪烁着黑色月晕的守月浮在他地头顶。月上反射出的光芒落在桫椤手杖上,手杖一阵激烈地颤抖。幻化出数十根一模一样的桫椤手杖,环绕着陆斯恩旋转,守月的光芒愈强烈,犹如爆炸一般绽放之后,强光消失。只留下那一圈圈一层层的黑色木杖囚牢。 守月囚牢,名为囚牢,在使用时却不是为了囚禁敌人,而是为了保护使用。这个神术原本专属于看守之地的看守天使,因为整个看守之地本就是一个大囚牢,看守天使们使用这个神术后,将自己与看守之地隔绝开来,倒是有几分“在里边,还是在外边。在于心”地伊曼努尔式哲学的味道。 和撒瑞这个级别的堕天使交手。陆斯恩也不会有丝毫大意,施展完这个防护神术之后。陆斯恩再次释放出灵力,在身体表面凝结出一个淡金近乎白色的护罩。 撒瑞将陆斯恩的行动看在眼里,并没有动手,反而露出兴奋而向往的表情,那种纯粹圣洁的感觉,居然出现在陆斯恩的身体上,这让已经知道陆斯恩暂时成为罗秀心脏储存这一秘密的撒瑞很容易就联想到----这种灵力来自于罗秀地心脏。 陆斯恩冷眼看着撒瑞,随手抓住身前飘过地一根手杖,右手握住杖顶,左手握住杖身,用力一拨,一道寒光闪过,居然是一把锋利的细剑。 如果那日看到陆斯恩和纱麦菲尔扮演海盗地人在场,就知道这柄剑就是陆斯恩持之一剑击败马歇尔的那柄。 这不是决斗,也不需要公证人喊开始,陆斯恩拔出剑之后,身形马上消失在原地,一剑携着红月晃出的光芒,悍勇而决绝地刺向撒瑞,而同时保护着他的看守囚牢却顿时散开,没有再围绕着他旋转,而是将撒瑞的身体困于其中。 在空中肆虐的灵压突然间消失,那悄然散去的乌云居然有重新归位的趋势,撒瑞的灵力被完全压迫在看守囚牢的空间之中,无数根黑色手杖飞旋转着,却如不可击溃的墙壁限制了撒瑞的躲避。 寒光凌厉的长剑从撒瑞的头顶刺下,直朝着他的眼睛,陆斯恩的手指搭在剑刃上,输入了一股强大无匹的灵力,切开了凝聚在撒瑞身体周围浓厚如实质的灵力,如果撒瑞不能及时阻止的话,陆斯恩相信就这一剑就可以让撒瑞再也无法使用邪眼的力量。 撒瑞的那对丑陋的翅膀才是让陆斯恩有忌惮撒瑞使用邪眼力量的因由,像撒瑞这个级别的上位天使,不可能无法保持在天国上最完美的身形,而他身形的异化多半是因为他深入掌握了邪眼的力量,而被邪眼中附带的那股最纯粹的恶魔之力腐蚀浸染,使得天使的灵体生了这种异变。 这也意味着陆斯恩曾经说过的那句“邪眼在沙利瑞手中并非神器”的话没有意义了,沙利瑞只能使用邪眼的封存能力,但眼前陆斯恩所见到的撒瑞,却未必了。 撒瑞稍稍抬头,注视那迎面而来的剑刃,那对美丽到让人遗忘一切的眼睛并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惊慌,在明白陆斯恩已经融合了恶魔之眼,依然无惧地宣示狙杀陆斯恩的撒瑞,可不是陆斯恩轻而易举擒拿丢入桫椤空间的六翼力量天使和八翼的统治天使。 他微微一笑,那对巨大诡异的宽剑迎上了陆斯恩的剑,就在差之毫厘间,细剑刺中了宽剑的剑柄。 “嗡”一声非石非金的撞击声响起,陆斯恩待要回剑再刺,却见宽剑剑柄上怪异的符文字突然散出红色的光芒,一个小小的天使从剑柄中攀爬出来,缠上了陆斯恩的细剑。 陆斯恩一惊,撒瑞的这柄剑有些古怪,透过细剑逼入一道灵力,通红的火焰在细剑上燃烧起来,那小小的天使出凄厉的哀嚎声,却依然死死地缠绕着陆斯恩的细剑,让陆斯恩无法回剑。 菲妮克丝离去时,不只留给了陆斯恩火凤凰的火焰,还有这把细剑,这柄名为菲妮克丝冠翼的细剑用菲尼克斯尾部火焰凝聚的羽毛制成,散出的炙热气息和菲尼克斯身体上的气息一般无二,这个小天使的凄厉哀嚎也说明了她受到了严重的伤痕,陆斯恩甚至可以看到她眼角流淌出的血色眼泪,和一种空洞的麻木痛苦。 “很有趣,不是吗?”撒瑞饶有兴趣地道,突然一甩宽剑,那小天使松开了陆斯恩的细剑,另一柄宽剑上的小天使也爬了出来,朝着陆斯恩吐出一道火焰。 陆斯恩趁此机会收回细剑,看守囚牢的黑色手杖离开了撒瑞,再次围绕着陆斯恩旋转起来,恰好抵挡住那道火焰。 “滋啦”声之后,附着在几根手杖上的火焰散出腐臭的味道,消失在空气中。 陆斯恩站在撒瑞身前百尺开外,可以清晰地看到宽剑上的两个不到手臂高的女性小天使,她们**着身体,看羽翼就知道她们是最低阶的奉遗天使,但刚才那道火焰却绝不是奉遗天使能够拥有的力量,她们的身体只有上半截攀爬在剑柄上,下半截似乎已经和剑柄融为一体,她们不停地哀嚎着,血红色的眼泪不住流淌,饱满白皙的酥胸**着暴露在寒风中,挺立的蓓蕾瑟瑟抖。 她们大概已经不知道冷这种滋味了吧。 “怎么样,这是我利用邪眼研制出的活着的武器,我抓住了两位小天使,这两个可怜的小家伙,可曾经是我下辖一个军团的宣示天使。我用邪眼将她们的下半身封存,融合进这对用知识之树落叶制作的剑柄中……我给这对剑取了一个名字,天使之剑,名符其实的天使之剑啊。”撒瑞有些沾沾自喜地道,对于他的杰作,非常的满意。 “让我非常遗憾,你居然不是人。”陆斯恩看着两名命运凄惨的天使,被炼制成武器之后她们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的意识,只知道依照撒瑞的命令行事,也不知道撒瑞用了什么手段使得她们拥有了更强大的力量。 那些眼泪,那种哀嚎,也不是两名天使的表情,或是为了恐吓敌人,或是撒瑞纯粹的喜好吧。 “我自然不是人。”撒瑞面带鄙夷地道。 “所以你这样做,我都没有办法用……没有人性这样的词句来形容你。”陆斯恩握着菲妮克丝冠翼细剑,他明白,如果不收拾掉撒瑞,以撒瑞对罗秀的觊觎之心,谁知道撒瑞会对罗秀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这两个小天使的命运,不会属于罗秀,听着耳畔不绝的凄厉叫声,陆斯恩脸上浮现出让撒瑞无法理解的温柔。 第九十一章 战斗吧,陆斯恩! 夜风在月色下鼓荡着,吹起陆斯恩垂在眼帘前的丝,露出了狭长的眼眸,一丝冷意在黑色调的战场上如此引人注目。 他嘴角温柔的笑意也因此散出让撒瑞微微有些惊蛰的冷笑,尖翘的嘴角,那是最优雅而高贵的恶魔所习惯的表情。 这样的陆斯恩,总让撒瑞想起那个面对着米迦勒和梅特塔隆最后一击是依然独自微笑的桫椤圣殿主人。 然而撒瑞却也露出不屑的神情,昔日至高的存在,还不是被打落尘埃,更何况如今的陆斯恩,只是有一具残缺破败的身躯,即便他原始的崇高和威能依然存在,但他能挥得出来吗? 桫椤圣殿主人,绝对不是撒瑞可以独自面对的大恶魔,但如果只是一颗“恶魔之眼”能够带给陆斯恩的力量,撒瑞自信可以收拾掉陆斯恩。 陆斯恩紧握菲尼克斯冠翼细剑,眼眸中的清光顺着剑刃扫向撒瑞,他的手指从锋利的剑刃上划过,一丝丝血迹染红了剑刃,那流淌在剑身上的淡色火焰光芒突然猛烈起来,被蕴含着极强灵力的血液所激,一道犹如流光闪电的火焰划破了大半个天际,照亮了周围蛰伏的阴云,朝着撒瑞激射而去,一往无前的气势似乎要将撒瑞的胸膛贯穿。 这道蕴含着从罗秀的心脏里流淌出的血液的火焰,却比先前那道被小天使吞噬掉的火焰要蕴含着更强大的力量,撒瑞虽然不可能以自己地身躯抵挡,却也并不慌忙。背后的兽爪翅膀一展,身形疾退后,翅膀合拢,如紧握的兽拳,锋利坚硬的爪刺迎上了击来的火光。 一道道青烟聊聊燃烧,散出恶臭,兽爪翅膀上狰狞的皮肉被烧灼成焦炭的黑色,露出一根根散着金属光泽的骨骼。 本就丑陋的兽爪翅膀更是惨不忍睹,然而撒瑞却恍若无事。尽管那火焰如刀,一时间也不会熄灭,透过皮肉炙烤着那通红地骨骼,却似乎没有办法真正击穿这双翅膀。 陆斯恩远远眺望,可以看到在火焰下被燃烧的皮肉和骨骼并非不畏惧这种火焰,只是肉眼可见的强大再生能力一直在催生皮肉。抵消着火焰的损毁。 “这对翅膀,可比以前的具备更多的实用价值,而且更符合堕天使地身份……至于那些堕落之后,依然执着于保持华美外形的天使,非常可笑。”撒瑞嘲讽道,冷眼看着陆斯恩,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堕天使也不会喜欢自己的皮肉被烧出恶臭。 他一抬双臂。天使之剑漂浮在兽爪翅膀之外。木色地纹理被火光映照出怪异地色彩。那种奇异地符文字再度闪烁出红色地光芒。 天使之剑上地两个小天使哀嚎着将身体从剑柄上攀爬出来。血泪让她们原本清秀地容貌有着诡色地狰狞。嘴中吐出两道包裹在死沉沉地黑气里地火焰。幻化出细纹密布地怪蛇。朝着陆斯恩地火焰扑了过去。 两只火焰怪蛇居然生出锋锐地爪次。恍如实体地鳞甲光芒一时间竟然让人误以为那是真实地生物。如果不是那双爪子。其他部位都像极了阿斯托里雅大陆特产地黑娲夜蛇。 这种蛇如今已经变成了伦德某些大贵族圈养地宠物。例如罗莎琳德地那条。 黑娲夜蛇多次蜕皮以后无害无毒。而眼前这两条出尖锐嚎叫地火焰怪蛇却让人不寒而颤。巨大地身形完全有灵力燃烧组成。盘旋在撒瑞地周围。隐隐有用身躯护卫之意。而露出细密牙齿地蛇头。却一口咬向了菲妮克丝冠翼射来地火焰。 火焰怪蛇一触碰到陆斯恩地火焰。被其中燃烧出来地灵力一逼迫。出桀桀地磨牙声。而那两个小天使地哀嚎却更加刺耳尖锐。很显然这种纯粹而神圣地灵力。让蕴含黑暗力量地火焰怪蛇也难以轻松对付。 陆斯恩眉头微蹙,却看到撒瑞露出惊喜地神情。 “这就是那颗心脏流淌出来的血液吗?”撒瑞舔了舔舌头。目光中流露出一股,让陆斯恩十分反感。“你知道罗秀的血液为何蕴藏着如此神圣而强大的气息吗?”陆斯恩一直想知道这一点,而眼前的撒瑞却仿佛就是为了这一点,而试图对罗秀做些什么事情。 撒瑞仿佛有些迫不及待,露出不耐烦的事情,试图快解决陆斯恩,他通过两条火焰怪蛇的试探,已经被其中的灵力所吸引,既然陆斯恩可以拥有,撒瑞相信只要杀了陆斯恩,他就可以获得这种极其神圣而纯净的力量源头。 “你不知道吗?”撒瑞讥讽道,“知过去,现在,未来的桫椤圣殿主人会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身边,只是巧合吗?陆斯恩,试图以苍白而可笑的谎言愚弄对手,最后的结果只能显示出你的无知和愚蠢,而不能辱没我分毫。” 撒瑞完全不相信陆斯恩守护在罗秀身旁,背后没有精心策划的阴谋,那位桫椤圣殿主人留给陆斯恩的印象,就是一个将丑陋恶毒的阴谋展露在阳光下,绽放出璀璨如星河光芒的大恶魔,这样的存在,从来不会做出无缘无故的牺牲,不会有没有得到的付出,更不会有某种让人沉醉的感情。 陆斯恩回头望了望遥远的沉入黑夜中的伦德,只能在茫茫黑暗中隐约可见洛德大帝钟楼的黯淡灯光。 撒瑞并不觉得陆斯恩有暇分心的态度很适合他现在的实力,冷哼一声之后,天使之剑巨宽的剑柄上的符文字被催出更热烈的火红色光芒,犹如歌剧中女高音疾飙升的音调爆,小天使的哀嚎声刺穿了天空上更广阔的阴云,两道火焰怪蛇的身形暴涨,猛地吞噬掉了那道依然在烧灼着兽爪翅膀的火焰。 陆斯恩再次挥剑,数道火焰流光激射向撒瑞,火焰怪蛇在吞噬掉第一道火焰之后,竟然向嗜血的怪兽闻到了血腥的气味,朝着陆续激射而来的火焰流光扑去,而这些光芒并没有简简单单地就被吞噬掉,显然其中蕴含的巨大灵力让这些火焰怪蛇即使能够吞没也会有极大的自损。 就在火焰怪蛇和火焰流光纠缠之时,陆斯恩身前旋转着的黑色手杖突然凭空消失,却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根如同擎天立柱的黑色木杖,除了那流动着暗金光泽的几个“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的天国符文字,其他部位仿佛融入了整个夜色之中,又似乎牵扯出了无数隐藏在黑暗中的力量,压迫的整个黑夜都沉甸甸地压向撒瑞。 撒瑞轻吐了一口气,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显然没有意识到,陆斯恩可以因为融合了恶魔之眼后,将桫椤手杖驱使到这种程度,那种巨大的威势,让撒瑞觉得十分棘手。 如果无法阻挡,这根似乎可以支撑起天地的擎天手杖,足以将漂浮在天空中的撒瑞直接打落,被身下的雪原上的积雪所掩埋。 菲妮克丝冠翼激射的火焰流光依然在折磨着撒瑞的兽爪翅膀,让这对极具防护力量的翅膀无法分开去阻挡巨大木杖袭来的攻势,而天使之剑上两名大天使正驱使着的火焰怪蛇却依然在试图吞噬那蕴含着极强灵力的火焰流光,无暇分身。 被手杖压迫来的夜风鼓荡出摄人的呼啸声,两条灵力幻化的火焰怪蛇的身躯也被挤压的微微变形,似乎是被这种威势所惊醒,火焰怪蛇终于放弃了火焰流光,任由兽爪翅膀继续被灼烧出臭味,扑向了天空中压迫而下的黑色木杖。 然而这种威势岂是两只小天使所吐出的灵力幻化出的火焰怪蛇所能抵挡?火焰怪蛇的度虽然极快,已经在撒瑞头顶数十尺的位置缠上了黑色木杖,但即使是如埃尔法黑色巨蟒般的身形,在黑色木杖的衬托下,也依然如同蚯蚓半细微,只见黑色木杖上暗金光泽的天国符文字突然绽放出激烈的光芒,火焰怪蛇被瞬间消亡成一点点的细微火花,泯灭在夜空之中。 黑色木杖所附带的极其强大的威能,让撒瑞周围的空气都凝滞起来,犹如实质的灵力充溢其中,死死束缚住撒瑞,让他无从逃离。 陆斯恩冷冷地注视着,撒瑞就会被这么容易解决吗?既然他拥有邪眼,怎么会忘记这夜空中的 第九十二章 真相:桫椤圣殿主人的阴谋 乌云遮不住天空,遮住的只是人的眼。 阴沉沉的天气,在那团聚混沌的乌云之上,横跨天际的星河飘渺如纱织,独自悬挂在星河一侧的血红色消瘦的月散出带着点腥味的昏红光芒。 若真要说多米尼克大陆最声明显赫的神器,其实就是这月和那日了。即便是不知道神器到底为何物的凡俗人,在听说了日和月也归属于神器之类,大概就能够明白神器的力量等级了。 红月之中储存着无数的灵魂,这本身就是它的功能之一,而当神将红月交给沙利瑞掌管时,也附带让沙利瑞成为了声明显赫的月天使。 不过沙利瑞也没有能力将红月像普通的武器一样操作,他所能从红月中借助的力量也有限。然而这有限的力量,也十分的惊人。 月,日,永远属于神,即便在雅威赫掌握天国的时候,他也无法驱动这些神创世时以之为光暗代表的神器。 黑色木杖闪烁着暗金色的光泽逼近撒瑞,不出陆斯恩所料,那火焰怪蛇在接触的瞬间就泯灭无踪,而那对小天使也出了尖锐的惨叫声,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反噬伤害。 反观撒瑞,依然是一副微微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太畏惧的神情。 他的目光望向天空中的红月,晦涩繁复的词句从他口中呢喃而出,淡红色的光芒包裹着他的身体,形成了一个半透明如结晶状的金字塔形护罩包裹着他。 黑色木杖以摧枯拉朽之势压迫在这个护罩上,激射出流淌着红金的光华四溢,将远远地乌云也镶嵌上了一层金边。然而这个半透明的金字塔护罩虽然和黑色手杖比起来犹如蝼蚁般怯弱,却堪堪抵挡住了黑色木杖的第一次重击。 “果然如此,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的天使之剑,那上边两个小天使,根本就不是什么奉遗天使,而是沙利瑞。只是你无法完全掌控沙利瑞,所以才幻化出两个低阶天使的形体。”陆斯恩目光炯炯地望着似乎受到什么强烈刺激的小天使,她们正高举着双手支撑着金字塔护罩,身体上遍布着如红月般的昏暗红光。 随着黑色木杖一次又一次地重击。那金字塔护罩不但没有被击溃。反而愈涨大起来。那两个小天使地身形也随之变大。却依然只有上半截身体暴露在外。撒瑞所说地封存了下半身倒是事实。 “现在才知道吗?”撒瑞冷笑道。“你果然不再是桫椤圣殿主人。只是一个不顾自身实力。妄图占据不属于你地东西地卑微蝼蚁。”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情而已。真不愧是能够在白月之地拥有领域地天使。”陆斯恩轻叹一声。带着些许无奈地笑道:“只是你觉得我真地需要占据什么吗?” “我是陆斯恩。我就是一切……是这句话吗?” 透过让眼前地景色都镀上暗红色光芒地金字塔护罩。撒瑞望着陆斯恩。嘴角地冷笑愈充满着嘲讽地尖锐味道:“如果你还是桫椤圣殿主人。你或有资格说这句话。但现在地你。如果想要回复昔日地荣光。就不得不占据一些能让你增强实力地东西。本质上。你和我没有区别。都只是为了变得更加强大而已。我对沙利瑞做地事情。难得和你企图对格利沙尔塔小姐做地事情有区别吗?” “我对她没有什么企图。”陆斯恩漫漫不经心地否认道。冷目回视。撒瑞正盯着他地眼睛。似乎想从中分辨出真伪。 “我不管你对她有没有什么企图。但我不会再允许你陪伴在他身边。”撒瑞收回目光,淡然道:“我会守护她,她会赐给我我所想要的。我不会妄想到以契约方式夺取她的心。陆斯恩,今日我不杀你,他日你也会死在这个和她建立地契约之上。她的心,虽然能够让你现在拥有这种神圣纯净的力量,但在某一日,当她真正的驱使我为仆时,这种力量将会随时为她夺取你的性命。” “死?太遥远了。”陆斯恩思索着撒瑞这段话的意思,回忆一下子跳转到十六年前喜拉雅地雪顶之上,却现所留下的映像竟然只有克莉丝汀夫人颤抖着拥抱起他的那一幕。至于之前的契约建立和一些事情。只留下了模糊的记忆。 “你或以为,只要阿斯托里雅大陆存在。你就永远不会死去是吗?即使是神,也不可能消灭这片大陆。”撒瑞的嘴角翘起一个邪魅的幅度,“可你不要忘记了,我可是懂得这个世界一切规则的创世天使。如果某个存在,强大到他可以脱这个世界而存在,那么在这个世界里,他是不死的,永远也无法被消灭。神是如此,你也是如此。可你不要忘记了,你在阿斯托里雅死不了,却可以死在多米尼克大陆之上。只要让阿斯托里雅成为和多米尼克大陆并存地世界,同时容纳于一个更庞大地世界……你无法脱这个更庞大的世界,你就能死在这个世界里。” “你很了不起。”沉默片刻之后,陆斯恩不得不承认,眼前地撒瑞,即使没有那份实力,但却已经领悟到了某种脱这个世界的规则。 “多米尼克大陆所在的世界,是一个混杂的世界……所以所谓的《日经》中神创造世界的言论,完全不可信。”撒瑞看了一眼依然在和金字塔护罩纠缠的黑色木杖,似乎有些怀念地道:“当你来到天国之上时,我就从你的这根能够联通阿斯托里雅大陆的桫椤手杖产生了兴趣,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能现这个世界的真相。神创造世界,不过是将多米尼克大陆融入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混杂世界。而你所想要的所做的,和神做的都是同样的事情,你想将阿斯托里雅也融入这个混杂世界,然而你失败了,只在樱兰罗南部海域的空间裂痕里融入了一部分。” “按照你的说法,我那句去阿斯托里雅吧,那里有你所要的骄傲和自由,也不过是我这个计划的一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我可以撕裂出容纳上亿堕天使进入的裂痕,为什么无法做到直接让阿斯托里雅透过这条裂痕进入多米尼克大陆所在的世界?”陆斯恩只觉得胸膛里的心脏狂乱地跳动着,撒瑞的话,仿佛触碰到了一些他所忽略的隐秘,却一时想不起来。 “在你所传授给弗洛索瓦斯的魔法原理中有一条置换原理,自然中存在着许多平衡和能量的守恒。这条原理适应于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的混杂世界,所以能够在多米尼克大陆和阿斯托里雅都随意更跟世界规则的你,也必须遵守。当阿斯托里雅进入这个混杂世界后,必然会留下一个巨大的虚空,这个虚空需要庞大的能量来填补,否则可能会造成崩塌,成为一个吞噬一切……包括时间,空间和光线的可怕未知,甚至可能让这个混杂着多米尼克大陆,云周大陆,南埃尔法大陆,以及远东次大陆的世界也受到波及。”撒瑞望着陆斯恩的目光充满了仇恨,“也就是说,如果当初你的计划成功,当这一亿三千万天使进入这个虚空之后,就像去填一个你挖出来的坑,真正的才会失去一切自由,他们永远困在那个没有时间,空间和光线的虚无时间里,不死不灭……这就是你所说的骄傲和自由吧!” “如果是这样,我还真不愧是一个与神共享尊荣的大恶魔,能够在混杂世界占据一片大陆的桫椤圣殿主人,也可以和多米尼克大陆神同时主宰这个世界了。”陆斯恩笑了起来,在茫茫的夜色中露出让人觉得分外诡异的笑,仿佛墓地里闪烁的鬼火,“如今我依然在阿斯托里雅之外,也就是说我存在于这个混杂世界中。只要我没有强大到脱这个混杂世界,我就可以死在这里吗?我还一直以为我死不了呢?” “与神共享尊荣?你也配这个名号?”撒瑞狂笑起来,身体上的金字塔护罩暴涨开来,“神不只在无数年前就脱了多米尼克大陆,将这片大陆带到了这个混杂的世界,更脱了现在的这个世界,你这位失败,如何共享尊荣?” 过了12点,就是端午,便是某位有爱之人的生日,然而女人30了,她说她是豆腐渣。 而我,24岁的某男,看着她的时候,我期待着能像陆斯恩看着罗秀那样看着她。 第九十三章 邪眼(求月票) 金字塔形的半结晶护罩散着刺目的光芒,那由灵力凝聚的护照里流淌着似水的血色液体,让撒瑞的身形变得愈模糊起来。 一丝丝的碎痕出现在护照的表层上,尽管撒瑞施加的这个护照能够抵挡黑色木杖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却也无法再坚持下去了。 撒瑞却并不着急,催动着金字塔护罩继续膨胀,其中的灵力分散扩充,也造成了护罩各个位置的承受能力减低,那些碎痕渐渐成了裂痕,散出一点点的血红色液体。 这种液体沐浴在月光下,竟然突然凝结成一点点的血晶,漂浮在撒瑞的周围。 陆斯恩见此,神色凝重地注视着。 黑色木杖依然以无可匹敌的压势狠砸下去,最后重重一击之后,金字塔护照爆炸开来,顿时那血色的液体像从天空之上激流而下的瀑布,朝着四面八方激射出去。 陆斯恩不愿意沾染到这种东西,挥舞着菲妮克丝冠翼在身前竖立了一片火焰盾,阻挡了那些看上去并不具备威胁,却让人感觉诡异的血晶。=== 撒瑞被无数的血晶包裹着,而他头顶的黑色木杖在一击击溃金字塔护罩之后,依然狠狠地砸了下来,似乎不将撒瑞砸落尘埃,就永远不会停止这一机械的攻击方式。 血红色的血晶犹如最珍贵的红银钻,在夜空中闪烁着带有妖异味道的美感,璀璨的光泽在彼此平整的晶体表面上反射,让撒瑞仿佛被包裹在一个迷离的幻境之中。 陆斯恩无暇去欣赏这种妖异之美,他看到撒瑞右肩上那个小天使地嘴角挂着一抹刺眼的鲜血。这些血晶大概就是由她吐出来的鲜血凝聚而成,联想到沙利瑞,陆斯恩就明白这一定是撒瑞试图驱使沙利瑞的某种能力。 无数的血晶朝着陆斯恩飞来,一如那日修斯坦尼顿操纵灵力凝聚的雪晶的情景,陆斯恩毫不犹豫地释放了荆棘火,以灵力为燃料地荆棘火附着在菲妮克丝冠翼的剑刃之上,无数点血晶。顿时被点燃,化成了一团团的火光。 陆斯恩陷入了无数的小火点上,他很清楚撒瑞的手段肯定不只是如此。=== 果然这些血晶并不是为了袭击陆斯恩,而是为了营造某种施展特殊神术地环境。 血晶被荆棘火燃烧,并没有如寻常灵力附着物一样被燃烧殆尽。而是炸裂成更细小的血雾,将陆斯恩,撒瑞,以及那袭来的黑色木杖都包裹在内。 黑色木杖沉入其中之后,那携带着风声呼啸的度马上降低了,被细密的血雾缠绕着,在逼近撒瑞头顶三十余尺的位置,再也无法靠近半分。 “我代表月亮消灭你!”撒瑞遥望着天空中的月,嘴角翘起的笑容竟然有那轮弯月的幅度。 陆斯恩隔着血雾遥望天空,却现那一轮在每个夜都照耀着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的红月居然消失无踪。天空之上只有点点星光,少了一轮月勾,竟然让陆斯恩生出一种恍惚如同梦中地不真实感。 这时候血雾却悄然散去,撒瑞的身体早已经飘飞远去,出现在陆斯恩身边的是十五个或圆或缺的如月光球。^^^^ 光球却是红月出现在天空中的十五种形态,因为红月本身就是一件神器。那高悬夜空上的模样不过是它释放光华地状态,而现在这些光球才是红月的真实面貌。 撒瑞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不只将沙利瑞的身躯占为己有,更是附带着得到了沙利瑞驱使红月的能力,虽然说还是必须通过沙利瑞来使用,但既然沙利瑞已经失去意识变成了撒瑞天使之剑上两个完全被撒瑞控制的小天使,这和撒瑞本身掌握这种力量已经没有区别。 红月是神遗留在多米尼克大陆上的神器,既然沙利瑞能够驱使一部分的力量。大概也十分勉强,否则就不会出现一个小天使口吐鲜血地情景了。 即使是一部分力量,撒瑞也有信心用这一部分力量杀死陆斯恩。陆斯恩虽然有了恶魔之眼的融合,能够操纵桫椤手杖的些许力量,但撒瑞并不觉得桫椤圣殿主人的一样神器,可以媲美神的红月拥有的力量。 十五轮月,不只困住了陆斯恩,也困住了桫椤手杖。温润而单纯的淡淡光芒。已经没有了高悬天空时的血红色,光球地表面平整似镜。映照着陆斯恩地模样,又如十五面镜子,无数个陆斯恩在镜子中峙立着。 光球散的光线,竟然如同蚕丝一样,死死地缠住了黑色木杖,让这根刚才还似乎能撑破天空地巨大木杖失去了那股勇猛的气势,陷入细密的光线中挣扎着,虽然看不出这些光线会对它造成什么损坏,但暂时让它无法攻击御敌却是可以做到。 陆斯恩也是第一次看到神器红月的真实模样,也不知道它除了困敌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作用,菲妮克丝冠翼上燃烧出大团的火焰,猛地冲向了天空,将黑色手杖包裹起来,那些光线稍稍停滞了一下,松开了黑色手杖,而手杖也恢复了原形,落入了陆斯恩的手中。 撒瑞露出阴沉的笑意,“你可知道红月拥有什么样的能力?” 陆斯恩自然不知道,但却感觉似乎落入了撒瑞的算计之中,他尝试着用菲妮克丝冠翼对其中的一轮月起了攻击,却现即使以他所有的力量,也无法让这轮月产生任何的变化,甚至是颤抖。^^^^十五轮月散出来细密的光线层层叠叠地绕成了一个大光球,十五个小光球环绕在其表层,将陆斯恩完全包裹在其中,无论陆斯恩是使用桫椤手杖还是菲妮克丝冠翼,居然都无法攻破这层光罩。 这样的光罩,别说是困敌了,就是用来防御,只怕也是最强大的防守了,而以开始撒瑞原本就可以用这种方法使他立于不败之地……桫椤手杖显然无法挤破这层光罩,撒瑞却没有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出其不意地用光罩困住陆斯恩。 “红月可是能储存灵魂的神器,能够包容无数灵魂的神器,怎么可能被从内部击溃?你或以为红月的这种能力可以用来御敌吧?”撒瑞看着正在思考的陆斯恩,略带得意地道:“这个光牢,是无法从内部击溃的,而从外部却是可以轻易地击溃。刚才如果你不是让桫椤手杖进入光牢的内部,而是从外面攻击,它的存在会像纸片一样薄弱。” “就算我被困在其中。但是如果你起攻击,只怕它也会同样崩溃吧?即便是沙利瑞也无法自由驱使红月,你能做到这个地步,也是极限了。困住我,你又如何杀死我?”陆斯恩反而不担心了,红月的能力显然不止这一点,而撒瑞似乎却只能利用这种制造光之囚牢的能力。 “任何从外部的攻击,都可以让光牢破碎,但你不要忘记了,我还有邪眼……在光牢之中,你无法躲避,只要把你封存起来,制造成如沙利瑞一样的武器,想必也是很有趣的事情吧。”撒瑞看了看肩膀上漂浮的天使之剑,自信地道:“至于你和格利沙尔塔小姐的契约,就会像沙利瑞转移控制红月和邪眼的力量一样转移给我。我将取代你成为她的仆人,并且献上一颗最圣洁的心脏。” 陆斯恩微微色变,虽然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却加快了尝试破解红月光牢的方法,只可惜在这个奇异的神器制造的光牢中,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突破。 撒瑞看到陆斯恩的表现,非常满意,仿佛抓捕到老鼠的猫一样,戏谑地看着陆斯恩。 陆斯恩忧心地看了一眼撒瑞,似乎依然没有放弃,桫椤手杖生出无数根须,将他完全包裹在其中,希望用这种办法抵挡邪眼的封存力量。 撒瑞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被光牢包裹在内的无数根须组成的球体,已经看不到了陆斯恩。 邪眼可不是需要看到对方才能封存的,只要准确地定位了,严格来说,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可以抵挡。 同时邪眼也只能封存比使用低阶的存在,陆斯恩原始的崇高和威能,却远高于撒瑞,然而这时撒瑞却毫不在乎。这就是红月的能力了,被红月囚禁于光牢之中,即使是陆斯恩,邪眼也能够无视位阶差异封存陆斯恩。 一颗白色的眼球在撒瑞的额头中挤破了肌肤,带着点点血色,眼球中央却是一个幽深的黑洞,仿佛那是连接一个虚无空间的通道。 端午节,雨,心情抑郁。 热心读八部洛书为本书建立了一个vip读群,一直支持的vip读请移步光临,群号:88198063 第九十四章 陆斯恩的罗秀 黑洞中似乎隐藏着一只意欲吞噬一切的恶兽,很容易就让陆斯恩联想到撒瑞刚才的那番话。 某个世界融于更大的世界之中时,会留下一个虚空,如果没有置换的物质填充,将会崩塌,成为一个吞噬时间,空间,光线等一切的未知存在。而这个黑洞似乎就是这样的未知存在。 撒瑞告诉陆斯恩那番话,也有想让陆斯恩看到这个邪眼后,联想到这些理论,从而产生恐慌的感觉。 让撒瑞非常惊讶的是,当邪眼那空荡荡的黑色孔洞对准陆斯恩,要将时间和空间从陆斯恩身上剥离,从而达到封存效果的时候,陆斯恩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人之将死,叹气之后便意味着接受了死亡。 撒瑞从陆斯恩的嘴角看到一抹带着淡淡怜悯的笑意。 一颗黑色的珠子同样从陆斯恩的额头上挤了出来,一轮红色的血圈在珠子里旋转着,恍如流火。 让撒瑞大惊失色的是,这颗珠子在感受到邪眼的气息后,居然击破了红月的光之囚牢! 被神用来拘束多米尼克大陆的红月,号称无视一切原始崇高和威能存在的红月,那细密的光线竟然轻易地黑色珠子所突破。 “能驱散黑暗的,唯有光。然而能吞噬光的,唯有黑暗。”陆斯恩身体上的根须散开,桫椤手杖恢复了原形,紧接着从黑色珠子突破的空洞中飞出,无数根须从光之囚牢的外部击穿,整个囚牢犹如破碎的玻璃一样飞溅。泯然在夜色中。 那一轮红月,依然高悬在天际,陆斯恩身边空无一物,仿佛那照耀整片大陆的神器红月,从来就不曾被撒瑞所驱动。 黑色珠子正对着邪眼地孔洞。然而这一次邪眼地封存能力似乎失效了。黑色珠子非但没有出现被封存地停滞现象。反而被孔洞所吸引。疾飞而去。 最终让撒瑞讶异地是。黑色珠子镶嵌进了邪眼地孔洞。居然契合地完美无缺。恍若天成。 “原来……邪眼就是被梅特塔隆从你身体上剥落地眼球。{而刚才那个就是传说中地恶魔之眼。是邪眼地瞳孔吧?”撒瑞流露出几分懊悔。看着陆斯恩。流露出复杂地神色。 陆斯恩没有回答他。收回了这颗完整地眼睛。依然融入了他地身体。桫椤手杖悄然无息地从天而降。化成擎天黑色巨木重击而下。狠狠地砸在了撒瑞头顶。遮挡半边地贝壳型头盔破碎成渣。背负着丑陋兽爪翅膀地撒瑞。从天坠落。雪原上被冲击出一个巨坑。漫天地雪花竟然如同喜拉雅山顶地雪暴一般遮天蔽地。 陆斯恩紧跟着落下。在一个深达千尺地巨坑底部。看到了撒瑞。 那双兽爪翅膀还是起到了一些防御作用。虽然身躯上已经满是支离破碎地伤痕。但至少还是一具完整地躯体。 撒瑞仰头喘着气,不甘地看着陆斯恩,一丝怨毒闪过,死死地盯着陆斯恩,“不愧是桫椤圣殿主人,即使被打散了威能。依然知过去,未来,否则我怎么会落入你的圈套之中……你早就知道邪眼是什么了吧!你也知道罗秀到底是谁了吧!” “这时候你又肯承认我是桫椤圣殿主人了吗?”陆斯恩低头俯视着撒瑞,无悲无喜,淡然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即便知道邪眼是什么,也并不需要知道罗秀是谁。她拥有什么样的身份都不重要……” 陆斯恩抚摸着左胸那跳动着的心脏,轻声如同自言自语,“她就是罗秀-格利沙尔塔-烈金雷诺特。在我眼中。她只是一个差点被宠坏了。骄傲而让人怜惜的小女孩,她的微笑在我看来。是世上最动人的笑容,达文西斯的《辛西娅地微笑》也无法与之媲美,她的容颜,是优银香花女神般的完美,我永远也无法忘记。” “当我站在她地身后,安静地看着她以自己的意志主宰着她所想要的生活时,她就是我守护着的罗秀……至于你……”陆斯恩眼角的余光扫过重伤的撒瑞,目光怜悯,“连不愿意向雅威赫跪拜地你,都执着于成为她的仆人,如果我想知道,我会不知道她是谁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撒瑞的心头涌起一股愤怒,眼前这个刚才还被自己视为失败的男人,居然还是有那股初见时深沉似天空的感觉,看不透,猜不着。 “我原本以为你能理解。毕竟你已经在某种意义上拥有了和我****的资格。然而你却不懂得,无论是过去的桫椤圣殿主人……又或是未来的神,凭什么来主宰现在的我?即便那是我地过去,我地未来,又有什么理由来干涉我现在所想做的事情?”陆斯恩轻嗤了一声,“主宰现在地陆斯恩,只有我。” “我想要做我所做的事情,就不能被过往和未来的存在所干扰,所以我必须选择遗忘一些东西,那些已经不可能由现在的我所执行的计划,也必须遗忘。撒瑞,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知道我想知道的,遗忘我所不愿意记忆的,而你知道的只是你能知道的,你不知道的只是旁人不想让你知道的。”陆斯恩伸出手杖,最后看了一眼撒瑞,就欲离去。 “那么现在的你,为什么要留在格利沙尔塔小姐身边?”撒瑞望着陆斯恩的背影,疑惑地道。 “改变结局。”陆斯恩却又转身,露出恶魔的标准笑容,“我想你这具身躯已经无用了吧,不如交给我。” 撒瑞一怔,顿时目光呆滞犹如死去,而他肩膀上的两个小天使也仿佛失去了生机,委顿下来,兽爪翅膀萎缩着,一瞬间就枯朽成黑灰色。 “跑了?”陆斯恩可没有想到撒瑞会跑,不过他也没有心思去追捕撒瑞,眼下这具身躯多半是撒瑞利用沙利瑞的身体化性而成。 在白月之地拥有领域的撒瑞,多米尼克大陆上他不能做到的事情,还真不多。 其中也包括了在陆斯恩眼前逃之夭夭。 陆斯恩将撒瑞留下的这具身躯丢进了桫椤世界之中,站在巨大的深坑里凝神沉思了一会,这才拔身而起,遥望着天空中的红月,两只黑色的瞳孔中居然有同样的两轮血红色眼轮,散着摄人的光彩。 如今这个位置位于伦德西部的慕斯蓝郡,离伦德并不远,为了不让这个深坑造成太让人匪夷所思的效果,陆斯恩施展了一个回复术,让这里的一切都回复原状。 这种回复术可不是高级神职人员所掌握的那种治愈能力的神术,而是涉及到逆转时空的复原,简单地说就是将这里过去存在的某个完整状态复制到现在。 陆斯恩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恢复了身体的一部分威能,居然有这种效果让他有些小小的意外。 回到纱麦菲尔在约克区的小别墅时,月已经高悬于中天,在这里可以看到洛德大帝钟楼上燃烧着十一点火光,当第十二点火光绽放时,洛德大帝钟楼上号称多米尼克大陆最沉重雄伟的巨钟就会敲响,宣布始祖诞辰日的到来。 往年敲响钟声的一般都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而今年却是米格拉兹亲王,至于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想要让臣属们再一次注视亲王殿下这位未来皇位继承人,还是米格拉兹亲王殿下主动争取到这次机会,就不会被外人可道了。 有一些传言就是说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登上皇位了,如今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风华正茂,正是一位帝皇大展雄心的时候,到他退位至少是在三,四十年之后了。 米格拉兹亲王殿下能等这么久吗?没有人知道,但设身处地地想想,大概没有人愿意等这么久吧。 陆斯恩却不知道,米格拉兹亲王殿下作为今天晚上的敲钟人,虽然会坐实这种传言,他却依然如此坚持的缘故只是因为受到了罗秀的刺激。他必须提醒那些过于骄傲的豪门子弟,米格拉兹亲王迟早会主宰这个帝国,也会主宰这些豪门的命运。 这又是罗秀惹下的一个小麻烦,然而陆斯恩也必须处理完歌莱蒂斯的事情之后才会赶去夏洛特庄园。 评区怨念颇深啊,最近是很累,所以会休息下,今天晚上就不更新了,要去长沙某温泉酒店泡温泉,虽然不怎么样,但还算近。 好消息 和朋友约好去泡温泉,本来要去的是樱花,但那是个类似农家乐的地方,因为要过夜,还是选择相对熟悉的长沙普瑞。 恋床的人在酒店总是难以入眠,半夜起来登陆下,居然现有封推的消息了。 下个月,本书将获得页封推的机会,时间大概在6月12号左右。 感谢各位,没有大家的支持,没有那订阅和月票华丽至高的比例,没有各位给于的口碑,这种成绩的书完全无法获得封推的机会。 可以说,这个封推机会,并非靠我个人努力就可以获得,而是因为大家的支持。 整个5月忙碌而烦忧,到今天总算是轻松了下来,下个月又可以安心码字了。 5月的更新相比3,4月很少,也因为字数少,而造成了剧情缓慢的感觉,6月我将加快更新。 前提当然是要保证质量,至少要比5月好许多。 月底了,也是拉月票的时候了,分类前6触手可及,大家能否让我双喜临门? 一张月票换3000字一章的更新……注意,是一张月票,不是十张,不是百张,而是一张,读们,朋友们,更新换月票,再也没有比我狠的了。 1张月票换1章更新! 1张月票换1章更新! 1张月票换1章更新! 1张月票换1章更新! 1张月票换1章更新! 1张月票换1章更新! 1张月票换1章更新! 现在是555章月票,截止5月31日11点59分59秒。 这期间增加的月票:1张月票换1章更新!1张月票换1章更新!1张月票换1章更新!1张月票换1章更新!1张月票换1章更新! 第九十五章 因为你还小(求月票,5月31日,最后一天了!) 洛德大帝钟楼上的十一盏灯点亮之后,约克区的别墅群也被环绕着的灯火点缀出浮华迷离的味道,种种颜色的彩窗玻璃后,盛装打扮的贵夫人和小姐们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到十一盏明亮的火光,她们迈着欢快而迫不及待的脚步踏上大街,在第一时间赶往埃尔罗伊宫前的皇宫广场,在米格拉兹亲王殿下敲响钟声之后,安东尼奥皇室的核心人员都会通过广场进入埃尔罗伊宫,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凯瑟琳皇后,米格拉兹亲王殿下一同向樱兰罗帝国敬仰皇室的子民们共度新年。 这是每年的惯例,让人们在体味樱兰罗帝国皇室的威严的同时,也让他们更心生崇敬。这也是许多游走在权力核心边缘,热衷于走进权力金字塔核心的人必须关注的时节。 有些人年年都会走入埃尔罗伊宫,这些人都已经是樱兰罗帝国站稳脚跟,根深蒂固的皇室核心。要想在伦德做一番上得了台面的事业,就离不开得到他们的允许。 有些人是今年才走入皇宫,这意味着他们将会在新的一年成为皇室中耀眼的政权新星,从现在开始就可以结交讨好了。 有些人往年走入埃尔罗伊宫,而今年却看不到他们的影子,那就必须和他们划清界限了,这意味着他们在皇室中已经失去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宠信,或他们所在的掌控大权的位置要被人取代了。 至于当枪与花骑士团护卫着皇室和民众一同在皇宫广场前观看大剧团的新年演出时,也必须注意那些人站的离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更近,而哪些人依然站在凯瑟琳皇后,哪些人互相间交谈密切或疏远。 关注这些小细节,让那些习惯于在私人沙龙里聊些大人物之间秘闻的贵族们,又有了闲聊的谈资,也可以作为一种资讯分析,眼光锐利的智,从这些小细节上也可以决定日后的社交圈子。 陆斯恩走在通往纱麦菲尔别墅的街道上,这寒冷地夜。却散着火热的春情,贵族小姐们用束胸衣紧紧挤出来地乳沟也颇为可观。贵夫人们更恨不得让她们成熟的躯体上多余的赘肉都挤上胸前,蕾丝遮掩着乳肉,起伏间甚至隐约可见甩出那一点嫣红,她们迅踏上马车,驱使着车夫赶往皇宫广场,她们兴奋地屏住呼吸,仿佛她们就是去和那些西里尔区。佛吉尔七区的大人物们约会。 她们大概也在期待着,成为伦德贵妇小姐们最梦寐以求的情人米格拉兹亲王的青睐,这让少女们脸颊上的雀斑通红,而妇人们则不由自主地**了双腿。 至于他们地父亲和丈夫,依然是一脸漫不经心的姿态,谁能保证自己身边女人的贞洁?他们最关心的是如何名正言顺地和等待自己的情人共度这个浪漫的晚上。 或是塔克区犹如七叶草一般清新可人的小家女子,或是来自异国法兰多情妖娆,而且有着安东尼奥皇室般丝的金女子,甚至有可能是垂怜的某个埃博拉商人调教的女宠,也可能是白天还在一起共同讨论狩猎地点地好友的妻子。或是在某个家族晚宴上亲切称呼叔父的同族子侄女。 陆斯恩依然保持着绅士地微笑。和时不时掀起车帘擦肩而过地女子们点头示意。让她们偶有幻想。这是不是一个在某个酒会上和自己有始祖诞辰日约会地男人?不过又怎么比得上今天晚上地期待呢?想想也可惜了。这笑容。真是迷人。 许多名门也会有和皇室共同观赏剧团表演地机会。但像烈金雷诺特家族这样地名门。除了核心地皇室成员会和安德烈公爵有所交往外。其他地人也必须以敬仰地目光看着可以称呼为“殿下”地公爵大人。所以夏洛特庄园和范轮铁恩古堡大概依然是照家族惯例庆祝节日。 看了看怀表。指针划过了几分之一地轨迹。陆斯恩加快脚步。一阵风过。掀起了从家中走出来地某个小姐地裙子。露出了白棉地底裤。上边居然还有一点雏菊花盛开。 这个小姐讶异地张望了一下。美丽地脸庞露出不可思议地神色。不甘不愿地走上了马车。身后是殷切期待地父母。 又是一对将女儿推往伦德社交圈子。怀着攀附之梦地小贵族夫妻。陆斯恩猜测着。身形已经进入了纱麦菲尔地别墅。 夜光透过浅蓝色地水晶天窗投射到巴洛克风情地奢华床榻之上。穿着一双描绘蔓藤花纹斯文地纱麦菲尔懒懒地躺在一旁地沙上。露出小半截单薄地大腿和两根丝袜吊带。漫不经心地目光正落在床上。看到陆斯恩走了进来。空洞地眸子里绽放了片刻地光芒。随即黯淡下来。依然是那副什么事情也不放在心上地感觉。 陆斯恩摸了摸了她的丝,手指轻轻敌划过她的头皮,看着纱麦菲尔像猫儿一样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着,似乎十分享受这种温柔的抚慰。 “不是沙利瑞,我留下了沙利瑞的身体,你或有用。”陆斯恩说道。 “不需要。”纱麦菲尔睁开眸子,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不满,“你需要我保护你吗?” 陆斯恩摇头,纱麦菲尔的拒绝,让他有些讶异,这位视人类为蝼蚁的堕天使,应该早就想唾弃这具脆弱的人类身体了。 他的目光落在流淌如水,泛着柔和光泽的丝绸锦被上,只有中间有一段妙曼隆起的曲线。 亮丝的丝流在枕旁,柔润的肩膀是丰润身材诱人的开始,歌莱蒂斯用白皙的,理解陆斯恩的意思。 陆斯恩掀开锦被,露出白净而光滑如瓷色润泽的背,丰盈的乳肉在胸膛的压迫下不安分地从一旁溢出,被子遮掩住了高耸的臀部以下的部位,从颈部凹下,又顺着臀线凸起的惊人曲线诱人而让人不由得心生雪浮莱商簌体诗文般的赞叹。 手指轻触着背脊中间微微的凹陷,一路划下,停留在臀间的缝隙前段,手指下的躯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紧紧地绷住了,却在他突然停下时终于松弛了下来,歌莱蒂斯的咽喉中终于难以抑制地出一声战栗的呻吟,犹如轻轻拨动的琴弦倾斜而出的美妙乐声。 “真是敏感的身体啊……陆斯恩的手指,怎么不会给我这样的感觉呢?”纱麦菲尔在一旁轻皱眉头,冷不丁地打破了暧昧绮丽的气氛。 “因为你还小。”似乎是那根手指给予了歌莱蒂斯勇气,一脸潮红的她带着些许戏谑地语气说道。 纱麦菲尔厌恶地瞅了一眼歌莱蒂斯,径直走过来,在歌莱蒂斯惶恐的惊叫声中,将她的身体掀了过来,小小的手掌把握上了那即使是陆斯恩也无法一手掌握的丰满之上,指尖却在那顶尖的殷红粉桃上重重一捏,冷笑道:“很大么?没见过桃乐丝吧。” 歌莱蒂斯出一声哀切的呻吟,竟然有几分纠缠的气味,很让陆斯恩怀疑,歌莱蒂斯那因为受虐而十分敏感的身体,是否是只要对她做这种事情的是能压制她的强,都会带给她迭起的快乐? “他大概不会和你做那种事情,无趣。”纱麦菲尔松开歌莱蒂斯的丰挺,又恢复了那份冷漠的样子,却也没有离开,坐上了床沿,目光落在陆斯恩的双腿之间,嘴角翘起一丝让人颤栗的笑容。 很显然,她现陆斯恩并没有那种当她坐在他身体上扭动身体时,顶着她好疼的变化。 歌莱蒂斯没有注意到,她只是略微有些奇怪地看着陆斯恩,这不是他的意思吗?在床上等着,难道是看看那和心底的道德准则一样让人怀着敬畏的星空? 即使是误会了他的意思,歌莱蒂斯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自荐枕席寻求快乐,这不是恶魔最愿意畅想的欢娱吗?她坐起身体,修长的腿顶起了被子,露出那一丛柔和的丝草,身体如蛇,美艳如丝地缠上了陆斯恩,“主人,你想怎么奖赏你的女奴呢?又或她错误地理解了你的意思,你不应该惩罚她吗?你瞧,这里被捏出了红印,你不想同样的惩罚我吗?” 歌莱蒂斯的指尖轻轻地揉捏着被纱麦菲尔掐过的地方,陶醉而放荡。 我所说的1张月票换一章更新,既不是少打了一个零,也不是一章300字。 1张月票,换一章3000字以上的章节。 最后一天求月票,1张月票换一章更新! 1张月票换一章更新! 我所说的1张月票换一章更新,既不是10票换更新少打了个零,更不是一章300字。 1张月票换3000字一章的更新。 这是很拼命的狠劲了,正如西格莉德mm所坚持的,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 但是如果最后我所期待的落空了,这种狠劲,就是一股蠢劲了。 高估了自己,多余的期待,如此狠辣的求月票,最后依然被拒绝在分类前六之外,我如何自处? 即便最后没有进入前六,我依然会完成承诺,但请大家不要让我自伤自怜自哀地现自己的这种做法真的很愚蠢。只要达到目的了,我不会计较付出多大的代价,更不会去计较这份努力和所获得的成不成比例。 有些还在养本书的,或看dt的朋友,都来凑一下热闹吧。 我不会装可怜,更不会找借口,也不会乞求月票。 我要得的,就必付出。 更让我心怀某种有些阴暗的心理的是,我不愿意屈居于一些人之下。 要得到,就必付出,我坚持这样的原则,这大概是没有太多原则的我,不多的原则之一。 第九十六章 沙利瑞的灵体(求月票) 约翰-斯图尔特-穆勒在他的《女性的屈从地位》中论述,在艺术领域,妇女不同程度地以之为职业,并作为生活职业唯一的就是戏剧表演,在这一领域,她们是被承认与男人平等的,而在音乐,绘画,写作,雕塑等方面,她们的独创能力较差的明显证据最突出,几个世纪以来,从来就不存在伟大的女性创作艺术家,女艺术家都是业余爱好,偶有例外也只能证明这是一个普遍的事实。 即使是对于法兰王国实际的掌控歌莱蒂斯公主来说,作为绘画的内容,比作为画更适合她,同时她也是一个优秀的艺术表演,就像她即使生长在王宫,也能十分投入地扮演一个乞怜的女奴。 陆斯恩并不沉醉于歌莱蒂斯的表演,这个女人如今温顺如羊的模样,依然有一颗蛇蝎剧毒的心,陆斯恩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只是一个爱慕普斯小恶魔,如果没有《死魂经解》第五页上的契约,歌莱蒂斯会将他吞得连骨头也不剩一点渣滓。 一碟赤色的颜料,混杂着鲜血,加入了蕴涵着某种神秘契约能力的染剂,在孔雀绿色的瓷盘中调成了最适合签订身体契约的材料,这碟颜料,托在陆斯恩的左手中,他的右手握着一根纹身针。 歌莱蒂斯咬着嘴唇,湿润的丝沾在唇间,迷离的眼神看不出是痛苦还是享受,豆大的汗珠打湿了枕头,粗重的呼吸和时不时的呻吟,居然没有让陆斯恩落针时有丝毫的偏差。 陆斯恩给歌莱蒂斯的奖赏有两种,第一种就是她所误解的,所渴望的,第二种却是一具十二翼炽爱天使的躯体。 歌莱蒂斯在些许地迷茫之后,还是选择了第二种。 跟在陆斯恩的身边,难道还怕得不到这个男人赐予地一夕欢愉吗?歌莱蒂斯觉得陆斯恩只是个喜欢慢慢挑逗。慢慢**女人的恶魔,让女人欲罢不能。最后真正的沉醉于他,像摇尾乞怜的小母狗时,他自然会宠信于她。 十二翼炽爱天使的躯体,这样的机会还会有吗?即使有,歌莱蒂斯也无法拒绝眼前的诱惑。更何况陆斯恩还告诉她,这具躯体里蕴含着沙利瑞地灵体,灵体已经没有意识。属于无主状态,如果歌莱蒂斯能够利用《死魂经解》吞噬掉灵体,那就意味着她有一定几率突破缺乏原始的崇高与威能的限制,在积累了足够多的力量后,跨越大爵康和达克尼斯级恶魔那原本不可逾越的鸿沟,成为自恶魔这一种族存在以来不多的由晋级而诞生的达克尼斯级恶魔。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死魂经解》毕竟只是亚罗尼洛制造的恶魔道具,虽然亚罗尼洛号称渎神,但对于达克尼斯级恶魔来说,亚罗尼洛的“渎神”未免太让他们不屑了。指望着《死魂经解》吞噬撒瑞留下地蕴含着沙利瑞灵体的这具身体,无异于妄图攀登喜拉雅雪顶的乌龟。 即使是因为《死魂经解》第五页上有陆斯恩地形象,在一定程度上因为他这个吞噬契约的主人提升了《死魂经解》的吞噬能力。但这渊源于阿撒兹勒的契约,要对付和阿撒兹勒都是同等级存在的沙利瑞的灵体,依然是不可能实现地梦想。 陆斯恩将这些都告诉了歌莱蒂斯。没有半丝隐瞒。这样地情况下。歌莱蒂斯依然选择了后。她对这个男人已经有了一定地了解。他绝不会是一个取巧打女人地男人。他既然提出了这样地条件。那就意味着。他一定有办法实现歌莱蒂斯吞噬沙利瑞地灵体。晋级达克尼斯大恶魔地梦想。 没有让歌莱蒂斯失望。陆斯恩确实是有办法让歌莱蒂斯吞噬掉沙利瑞地灵体。但前提是他必须和歌莱蒂斯重新建立一种主仆契约。 如果歌莱蒂斯成为了达克尼斯级地恶魔。《死魂经解》第五页上地契约标志。未必还能维持陆斯恩和歌莱蒂斯地主仆关系。 达克尼斯级地恶魔。等同于天国地十二翼天使。拥有了这样地力量。都有着十分搭配他们身份和力量地骄傲。那时候地歌莱蒂斯还能对陆斯恩惟命是从吗?即便是昔日行走在天国之上地陆斯恩。那些十二翼天使们依然对陆斯恩怀着一份骄傲和隐约带着挑衅地态度。而现在陆斯恩威能地残缺。更让他们有不怎么在乎陆斯恩地理由了。 这样强大而会对陆斯恩产生威胁地存在。陆斯恩纵然不在意这种威胁。却也不介意减少一点。至少不能让自己培养起来地歌莱蒂斯成为日后带给自己麻烦地存在。 纹于肌肤。透过血肉。根植于骨地纹身契约。属于各种契约中强制能力能够排进前五地一种。也是陆斯恩现在对歌莱蒂斯设下地一种。 白皙丰润的背上,刺出点点血丝,在纹身针的牵扯下勾勒出妖冶的色彩,没一点刺痛的感觉都是透过肌肤血肉,直渗透到骨髓中,然而这种刺痛都是稍瞬即逝,并没有让歌莱蒂斯无法承受,反而有些许轻微的快感,只要一想着她正着身体,被陆斯恩刺的鲜血淋漓,歌莱蒂斯就不由自主地绷紧着身体,双腿伸直紧夹着被单,身体分泌的各种体液,泪水,唇液,春水迷恋地搅拌着房间里暧昧的空气到了一种的情景之中。 纱麦菲尔的目光随着陆斯恩的手指移动而游离,对于涉及到坐标原点以及强制性的契约,她并不擅长,那一个个繁复而唯美的符文字刺伤了肌肤,抹去血液之后便藏于皮肤之下,浑然天成的感觉让人赞叹于这样的女子所拥有的躯体,是最适合展现纹身艺术美感的材质。 纱麦菲尔摸了摸自己略显狭窄,并不丰腴的后背,觉得自己大概不适合做这样的材质,又摸了摸自己柔软的小腹,要是在这里刺上一个十四翼黑白双色堕天使的图案,一定会很有趣吧? 种种或痛楚,或愉悦的感觉让歌莱蒂斯遗忘了时间,当陆斯恩停住动作之后,那种刺痛却已经悄然消失,惊醒过来的她恍惚觉得度过了漫长的时间,这个契约的制定并没有让她带来什么明显不同的感觉,至少没有像《死魂经解》那样可以让她对陆斯恩存在的气息有强烈的感知能力。 “在你真正成为达克尼斯大恶魔之后,这个契约才会生效。”陆斯恩最后一针落在歌莱蒂斯的股间,隐约可见如漩涡般深邃的雏菊,在针尖挑染了些许燃料,顺手描绘出一朵灿烂绽放的七瓣雏菊。 “主人……要死了……”歌莱蒂斯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声,仿佛遭受了难以承受的刺激,脸上的表情却是说不出的满足和扑朔,满盈的乳肉溢出,起伏着,那丝绸质地的锦被也摩擦的那顶尖的两点坚硬欲爆裂出血丝一般。“放荡的女人。”纱麦菲尔不屑而讶异地道:“人类的身躯真是卑贱……” “卑贱的身躯,才能享受到你所不屑的愉悦……”歌莱蒂斯喘息着道,目光中竟然带着亵渎的意味地看着纱麦菲尔。 陆斯恩为歌莱蒂斯盖上被子,取出她随身携带的《死魂经解》,同时送桫椤手杖里取出了撒瑞的身体。 在融合了恶魔之眼后,陆斯恩已经可以窥知桫椤手杖里正在重建的世界了,沙利瑞的身体被他打上了特殊的印记,在广阔的世界中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取出,而他也注意到,被他抓捕到的那一名统治天使和三名力量天使,正在探寻这个世界,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让他们成为桫椤世界的创世天使。 纱麦菲尔只是扫了一眼撒瑞的身体,目光便落在那奇怪的天使之剑上,委顿而无神的两个小天使依然是那副空空如也的躯壳状态。 她能一眼看穿沙利瑞的灵体所在,歌莱蒂斯却没有这种眼光,对于这具前所未见的十二翼堕天使的躯体,还带着些许敬畏的心理。 那兽爪翅膀却让歌莱蒂斯有了点心理障碍,“如果我吞噬了这具躯体,也会有这样一对翅膀吗?” 尽管歌莱蒂斯已经是一个女恶魔了,却依然保留着正常女人的审美观点,这对天使和恶魔都会厌恶的翅膀,歌莱蒂斯也难以接受。 不知何故,想起了莎翁的句子:我两腿早陷在血海里,欲罢不能,想回头,就像走到尽头般,叫人心寒。退路是没有了,前途是一片沼泽地,让人越陷越深。 看到突然被反近二十票,想起所要付出的辛苦,小感叹一下。m 我拼了,越来越狠 突然被反二十票,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我爆的更新将在今天晚上12点左右放出一些,明天上午12点左右放出一些,明天下午6点前放出一些,明天晚上12点放出一些。 很显然,第六名是没有什么希望了,我总算要为自己的蠢劲和过高的期待付出代价了。 虽然有所准备,但依然有些心情抑郁吧。 请大家放心,我的承诺一定会做到。我没有理由不做到。 因为你们努力了,我必须对得起你们的支持,没有得到第六,不是因为你们不支持我,只是我自身的限制而已。 离6月1日,还有7个小时,有月票的朋友继续砸吧,所谓虱子多了,也不怕痒了,多更100章是更,多更200章也不过多吐血两三斗而已,我年轻,我脑子里有东西,我打字快,我怕什么? 早些时候和一位mm说过,一个作总要有些疯狂和灵性,才能写出让人欣赏的东西,我纵然没有让人太欣赏的才华,却不缺乏那份灵性和疯狂,而且我是一位土生土长的湖南人,湖南人的狠劲和拼劲,不管是清末的湘军,还是我朝建立的过程中,已经无数次地被证明而且震撼了许多人。 我拼了。 尽管最后拼的越狠,说明我做的越蠢,但谁说这不值得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聪明人,被人嘲讽的蠢人,依然快乐着,坚持着。 第九十七章 新的契约(求6月月票) 昔日威名显赫的月天使沙利瑞,如今只剩下一具没有任何意识的灵体寄托在撒瑞制造的躯壳之中,看到沙利瑞的这种下场,却没有让纱麦菲尔有半点同情。 或沙利瑞只是一朵在篱笆墙上随风摇荡的狼尾巴草,或沙利瑞是坚持了自己的信念,但他昔日对天国和地狱双方都造成了巨大损失的背叛行径早已经被为这两个脱俗世的领域所唾弃。 若是沙利瑞还有一点点的意识,当他要成为歌莱蒂斯晋级之路上跨越最宽沟壑的楼梯时,依然被嫌弃长得太丑陋,只怕他这一点点意识也会因为愤怒和羞辱而溃散。 纱麦菲尔依然不屑地嗤了一声,“歌莱蒂斯,这是六对羽翼,不是一对翅膀……你吞噬了这具躯体,也没有资格拥有十二翼。” 歌莱蒂斯反而放心了,她的心理可有一些不敢在纱麦菲尔面前暴露出来的想法,她一向不认为身后背悬羽翼是多么美丽的形象,在众多渎神和异端的口中,天使不就是鸟人吗? “这具躯体的形象是因为受到了恶魔之眼的侵蚀,撒瑞的这具身躯并非真正能够接纳不被天国所承认的黑暗力量,所以才会因为他炽爱天使的位格,与恶魔之眼的力量生了冲突,导致他的羽翅变成了这种模样。当你吞噬掉这具躯壳之后,它就转变为纯粹的血肉灵力……”陆斯恩拾起那对天使之剑,两个小天使像被遗弃的布偶娃娃一样无力倒悬着,“沙利瑞的灵体被你吞噬后,你的身体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那就是未知的了。但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兽爪翅膀。” “为什么不会?”歌莱蒂斯本能地反问道,趴在床榻上,侧目望着站在一旁的男人,从这个角度可以仰视着他的侧脸,那是让歌莱蒂斯多么沉醉地美丽。 用美丽来形容一个男人,算是亵渎吗?歌莱蒂斯觉得自己的这位主人。绝对比自己更适合这个词。 陆斯恩说道:“任何一种力量展到一定地阶段,沙利瑞至少已经过了这种阶段。那么它就一种追求完美的本能。这种完美可以是力量的最大挥,防御的最大优化,也可以是最具有美感的外形,又或是三之间的平衡状态。像这种兽爪翅膀,就是防御的最大优化,而撒瑞也是因为无法控制它地外形才会成为这种模样。” “当你能够吞噬掉沙利瑞的灵体,那就意味着你拥有的力量也会达到或过这种阶段。你产生变化了的身体也拥有追求完美的本能,只要你引导着不将自己的审美观定义为这种兽爪翅膀,就不会有这样丑陋的变化。”陆斯恩解释完毕,侧目现歌莱蒂斯正痴迷地看着自己,展颜微笑,“还有什么疑问吗?” 歌莱蒂斯轻轻摇头,她觉得这种笑容,总是能够轻易地让她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湿润。 陆斯恩放下那对天使之剑。恶魔之眼从额头地肌肤间挤出来。漂浮在半空之中。虽然本来是一个眼球。却没有普通人眼球上那种密布地血丝。洁净润白地光泽犹如上好地龙眼珍珠。黑色地瞳孔里一轮血圈缓缓旋转着。仿佛一个强大地生灵在冷漠俯瞰。 虽然已经可以陆斯恩融合了恶魔之眼。但并非那种彻底地融合。陆斯恩只是能够完全控制它。使用它地力量而已。并非能够将它融入现在这具身体。让他取代现在地双眼。一具普通地无论如何也无法承受恶魔之眼。更何况他体内地那颗心脏地存在。也会干扰这种彻底地融合。如果强行融合。多半会让他地身体变成一具类似撒瑞地躯壳那种丑陋地东西。 这种强行融合。既没有必要。也不现实。陆斯恩没有兴趣。只要能够使用恶魔之眼地力量就可以了。 血色地眼轮在撒瑞地身躯上投射下一轮红圈。将整个身躯都包裹在其中。这轮红圈细看似乎是血色眼轮放大后地模样。放大近百倍之后。歌莱蒂斯可以清晰地看到血色言论并非只是单纯地一种颜色。其中混杂着五颜六色地光芒。只是以红色最为鲜艳。这些颜色混搭着构成了许多歌莱蒂斯无法理解地图案。唯一让她有些印象地是其中居然有类似阿撒兹勒地山羊标记地符号。 “恶魔之眼原本应该是阿斯托里雅世界里月地本体。不同于多米尼克大陆地月是储存灵魂地神奇。阿斯托里雅里地月。代表着一种神圣地崇拜。是类似于雅威赫手中圣钥地意义。接受着阿斯托里雅世界里无数信徒地敬仰。”说完陆斯恩才想起歌莱蒂斯并不知道阿斯托里雅是什么。也不解释。 歌莱蒂斯只以为阿斯托里雅是这个世界里某个未知地海外大陆。她还无法涉及到撒瑞所能理解地那个层次。那个层次。撒瑞也只是在理论上能够阐述。还无法在实际上有所涉及。 她只是在想,对月的神圣崇拜,难道可以称呼为拜月神教?陆斯恩这位桫椤圣殿主人就是拜月教主? 胡思乱想中,歌莱蒂斯没有注意到那血色的红圈已经飞都旋转着,在它所限定的区域里的空间开始变得虚幻而扭曲,仿佛被硬生生地剥离掉了某种空间和时间的限制,让人产生一种可以随意改变时空的感觉。 陆斯恩注视着恶魔之眼处理撒瑞躯体和沙利瑞灵体的进程,一面打开《死魂经解》的第六页,这时候原本应该拥有恶魔变身的歌莱蒂斯却没有了任何变化,只见陆斯恩的手指在第六页空白的位置描绘下了同样的血红色眼圈。 歌莱蒂斯注意到陆斯恩翻开第六页时,身体却没有拥有恶魔力量时,产生了短暂的恐慌,转瞬即平静下来,知道陆斯恩是正在改造这本《死魂经解》,让这本亚罗尼洛制造的恶魔道具能够吞噬掉撒瑞的身躯和沙利瑞的灵体。 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血红色的眼轮在撒瑞的躯体旁消失时,陆斯恩也结束了在《死魂经解》上的描绘,他合上黑色羊皮封面的书卷,再次翻开第六页,歌莱蒂斯依然没有感觉到恶魔的力量,却看见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带着高顶绒毛的女子幻影从中飘出,女子闭着眼睛,上身是可以媲美埃博拉舞娘般暴露的短衫,挤压出不逊于歌莱蒂斯的丰满,下身却是带着土著色彩的棕叶长裙,她的手中握着一根杖顶漂浮着点点昏黄光芒的涡行手杖,一条怪异的长蛇缠绕着她的身体,幽兰的目光冰冷地注视着歌莱蒂斯。 这种目光让歌莱蒂斯浑身寒,她从未见过这样让人心生敬畏的生物,蛇头犹如骷髅,露出白森森的两排牙齿,下颚上有弯如牛角的尖刺,一对长耳下垂如须,扭动着的蛇体上更是生长出不少如树根般的长须,底部悄然消失在女子的棕叶长裙下。这是桫椤圣殿中侍立七十二柱的最后一位魔神安杜玛丽。以我之名签订的任何一个契约,都会有一名魔神监管。这也是契约强制力的能够执行的最终原因之一。”安杜玛丽的出现,是歌莱蒂斯第一次直面魔神这个虚无缥缈而又让人望而生畏的存在,桫椤圣殿中的七十二位魔神,虽然名为仆从,但当然不会去做那种端茶递水的事情,他们不只是强大的武力,也能够执行其他的任务。 “桫椤圣殿的魔神只有七十二位,这也意味着我签订的强制性契约不会过这个数字,排除掉一些不适合,也不会愿意监管契约的魔神,真正会执行监管的就更少了。”陆斯恩对歌莱蒂斯的奖励不愧丰厚,一个需要魔神来监管的契约,难道不就意味着歌莱蒂斯是可以从契约中获得强大的力量吗? 如今陆斯恩能够驱使的魔神本就寥寥无几,能够召唤安杜玛丽,也是在融合恶魔之眼后才具备的力量,可以说他对歌莱蒂斯还是怀着一定的期待。 说话间,缠绕安杜玛丽,名为地狱大蛇的生物,张开那骨骸森白的下颌,一口就将撒瑞的身躯和沙利瑞灵体依附的天使之剑吞噬进去了。 “拥有一名魔神寄居的《死魂经解》,是否可以称的上和你的死亡散步并驾齐驱的灵器?”陆斯恩问纱麦菲尔,其实他的改造很简单,只是让安杜玛丽的地狱大蛇取代了《死魂经解》中原本寄存的那些爱慕普斯小恶魔的吞噬能力,通过安杜玛丽对沙利瑞灵体进行吞噬,再分解成歌莱蒂斯可以承受的力量,缓慢地过度给歌莱蒂斯。 十分钟到三十分钟之后放出今天第二更,因为现了一些矛盾的地方,必须删掉一截。第三更也要迟一点,大家可以明天早上或下午再看。 明天上午放出第四,五,也许有第六更,也许是下午放,下午放两更,晚上应该有三到四更,差不多就是十更左右吧。 第九十八章 骷髅(今日第二更,求6月月票) 纱麦菲尔总喜欢在高处仰望着天空,当陆斯恩离开后,在冷清的月光下,炙嚣的浮华世界里,堕天使纤弱的身影坐在了天窗上,凉凉的水晶玻璃映着她安静的身影。 歌莱蒂斯也在得到了她所想要的奖赏后,握着《死魂经解》离去,她已经可以感觉到那磅礴醇厚的灵力了。 她不敢在陆斯恩离开后,还滞留在纱麦菲尔的身旁,眼前的堕天使虽然有着纤弱的躯体,原逊于她的恶魔之体,但既然对方是个对沙利瑞都不屑的存在,歌莱蒂斯并不想惹怒对她没有什么好感的纱麦菲尔。 纱麦菲尔沐浴着如纱流淌的光芒,缓缓张开了背后阴暗色调的双色十四翼,手中握着名为“死亡散步”的蛇翼长枪,淡漠地凝视着身前不到数尺的空间。 一只有着尖锐爪次的骨爪撕裂了空间,在一片茫茫黑暗的背景中,走出一个人影。 准确地说是一具骷髅。 头顶皇冠,一头银披散恍如月色,华丽的铠甲用不知名的金属打造,镶嵌着多米尼克大陆上绝不会出现的珍贵宝石,厚重右手铠下的骨爪中握着一柄铭刻着“轮回”字样的巨剑,足足有骷髅的身长。 黑色的毛裘大衣披在肩膀上,骷髅深邃的眼眶里燃烧着两点蓝火,微微晃动之后,骷髅用那仿佛是石头磨蹭出的难听声音道:“谁知道骷髅也会怕冷?因为我们没有皮毛。” 纱麦菲尔望了他一眼,依然仰望着天空,背后的羽翼却收敛起来,蛇翼长枪也消失在虚空之中。 “好冷啊,冷死我了……不对,我难道还活着吗?”骷髅似乎很为这个问题而烦恼,“我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感觉呢?” “你的废话依然很多。”纱麦菲尔显然认识这只骷髅,头顶皇冠,手握轮回巨剑,能够撕裂空间的骷髅。在她的印象中,也就只有这一只了。 “《日经》中诗篇有亚萨地诗。我要向神声呼求。我向神声。他必留心听我。你叫我不能闭眼。我烦乱不安。甚至不能说话。我追想古时之日。上古之年。我便说。这是我地懦弱。但我要追念至高显出右手之年代。”骷髅继续用他难听地声音夸张地念诵。显然对于它这样地存在来说。会和陆斯恩一样将《日经》和《月经》当作调侃和不屑地台词。 蛇翼长枪突兀地出现在纱麦菲尔地手中。猛地刺入骷髅地嘴中。终于让他闭上了嘴。 然而在短暂地惊异之后。骷髅张嘴就咬。赫赫有名地灵器“死亡散步”居然就这样被他咬食着吞了下去。 然后他从自己地第五根肋骨之间又拔出了蛇翼长枪。递还给了纱麦菲尔。 “有什么事。说吧。”纱麦菲尔沉默了片刻。接回了蛇翼长枪。她也没有打算真地杀了这只废话许多地骷髅。 骷髅却依然在调谑着纱麦菲尔。“你难道忘记了。这是我送给你地武器吗?怎么可以调转来攻击我?” 纱麦菲尔看了一眼这把散着死亡气息的灵器。她似乎真的遗忘了这件事情。 “身具黑白双色羽翼的你,不只能审判天国,却也可以行走在地狱的规则之上。可是你却滞留人间。在我看来,陆斯恩并不值得。”骷髅用漫不经心地语气道,对陆斯恩不太陌生的它,依然选择了用这种语气说起陆斯恩的名字。 纱麦菲尔出人意料地没有表示反感,只是冷冷道:“你只是个旁观。冷漠的看客,漫不经心的语气。嘴角挂着的嘲讽,并不能成为你态度是否正确地佐证。我做的事情,需要你来指点吗?” “回到你应有的位置吧。作为天国和地狱曾经妥协地存在,你留在天国的时间太长,滞留人间只是浪费时间,我的王座之下,依然希望有你的身影。”骷髅伸出枯爪,想去抚摸纱麦菲尔的丝。 蛇翼长枪依然毫不犹豫地挪开了它的枯爪,纱麦菲尔犹豫了片刻。“我并不是天国和地狱妥协地存在。我只是纱麦菲尔。和你们任何一方都没有关系。” “如果陆斯恩在天国,你会在天国。如果陆斯恩在地狱,你会在地狱。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跟随他?”骷髅愤愤不平地道,它只能通过语气展示它的情绪,并且以眼眶里火焰的大小表示它在瞪眼或眨眼。 “他能够修复我的身躯,你能吗?”纱麦菲尔终于用言语来展示了自己的不屑。 骷髅语塞,然后显得更加愤怒,眼眶里的火焰嗖嗖燃烧着,上蹿下跳着,上下颌的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彼此碰撞着,“我只是一具骷髅,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如果能修复你的身躯,我还不如在身上装一层皮,让这该死地冬季去下雨……哦,我在说什么,我被你气疯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也有被限制不能做到地事情,更何况这该死的限制和那更该死地天国有关。” “再说了,修复身躯又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只是陆斯恩恰巧不受这种限制而已,要不然天国里那该死的家伙,会让你的存在见证他的无能?”骷髅拔下一根肋骨,拿起它那把铭刻着“轮回”的巨剑,把肋骨敲碎,挥洒在空气中,片刻之后组合成了一只稍稍小一点的骷髅。 “你看,她的身材是多么的美妙,她的胸膛隆起……只是少了点脂肪堆在上边。她的腿股修长,当然也少了点肉。她的腰肢如此纤细,连舞娘也无法媲美,她还有一头和我同样的银,代表着地狱最崇高的血统……成为骷髅,语病可真不少,应该是最崇高的骨统。”骷髅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这可是我身上的骨头做成的身躯,而且保证不会破坏你身体里光暗力量的平衡。怎么样,这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你不需要因此而觉得受到我的馈赠而感恩。” “好的,我收下了,你先走吧。”纱麦菲尔看着和骷髅异曲同工的小骷髅,叹了一口气。 “唉……其实我还是比较欣赏陆斯恩的,但他试图打破天国和地狱的平衡,我相信他一定知道,天国不可能消灭地狱,地狱中的君王们也不可能把王座设在天国,他却依然挑起了那次战争,他还试图……”骷髅轻轻摇了摇头,“他是个疯子,我怀疑他的阿斯托里雅世界,和云周大陆是同一个世界模板。我在说什么?你不懂的,你既然被定义为天国,地狱,多米尼克大陆至高的审判,希望在不久的未来,真正的审判日来临时,你不会偏袒陆斯恩。” “我只是七大创世天使之一,神制造出来的天使,被陆斯恩诱惑堕落的天使,真正的审判日?那是什么意思?”纱麦菲尔对骷髅的话并没有兴趣,审判陆斯恩?纱麦菲尔不会做这种事情。 她会成为陆斯恩手中审判的法典,却不会有一条审判陆斯恩的罪记录其中。 “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总之,在那日,我们会推举出各自的代表来参与审判,你是我们选出来的人,如今你却和陆斯恩走的太近了,我不得不来提醒你。有许多事情,我们都无法直接参与了,这里终究是我们的根源之地,虽然选择了管理,但如果管理不能忠诚地做我们的奴仆,你是最佳的替代……这是我的意愿,雅威赫,也是替代之一,不过那是旁的家伙的选择。”骷髅遗憾地道,“当初就不应该将你留在天国,虽然在漫长的岁月之前没有少和你交流,你却依然慢慢地选择了遗忘我,只保留了对我的一份好感。” “对你的好感?”纱麦菲尔惊叹于这只骷髅的自我感觉良好。 然后她开始讶异起来,明明对这只骷髅的记忆都非常模糊,甚至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来头,却有一种熟悉和难以抗拒的亲近感,这让纱麦菲尔想起了一个她本不屑的词语“父神”。 眼前这只骷髅,自然不是那位“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的神,所以纱麦菲尔才会奇怪。 自己是它和神一起创造出来的?它是谁?为什么有那么多和它有关的记忆,却又如此模糊,却又觉得自己本就该以一种熟悉的态度如此和它说话? 稍后再放第三更,大概会比较晚,大家都知道这骷髅出现了,所涉及的世界背景,很容易矛盾,我必须细心点写。 第九十九章 一家人(今日第三更,求保底月票) 比月光更皎洁的银在冷风中飘荡,华美的皇冠上点缀着如星的亮珠,厚重的毛裘充满着膨胀的力量感,奢华耀眼的铠甲更具备王的气质,手握轮回巨剑的骷髅,看着有些疑惑的纱麦菲尔,眼眶中幽兰的火焰闪烁了片刻,桀桀的笑声响彻了夜空,“怎么,失忆了吗?连把笔尖都咬碎了的剧作家也不会用这样老套的桥段吧。不过,也没有什么,你一直是一种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态度,这才是作为一个审判应有的态度。” “在那日到来时,我会带你离去。”说完,骷髅手中的巨剑划开了一道黑暗的裂痕,缓缓走入其中,留下了那具小骷髅。 纱麦菲尔依然坐在天窗上,安静地仰望着天空。 在始祖诞辰日的第一天,留守在多明尼卡神学院生物标本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就收到了潘娜普洛伯爵赠送的一具标本,一个肋骨凸起的怪异骷髅。 离开约克区的陆斯恩,径直赶往夏洛特庄园,他可没有兴趣去关注有哪些人将会走入埃尔罗伊宫,而哪些人又站的离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最近。 如果安德烈公爵参加了,那么他定然是和菲尔兰多总理最靠近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人,如果克莉丝汀夫人参加了,她定然是和凯瑟琳皇后携手站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身侧。当然这是指的最正式的场合,如果是出席宴会和私下里,梅薇丝会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最亲密。 梅薇丝今天晚上大概会有不少露面的机会吧,她是一定会被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点名参加的,因为这位陛下也开始注意到,有许多贵族小姐似乎对梅薇丝不够尊敬,这让疼爱梅薇丝的皇帝陛下十分生气,少不得要借机敲打下这些人了。 在西里尔区已经无法看到洛德大帝钟楼上的火光,陆斯恩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加快了脚步。 此时夏洛特庄园里的气氛并不愉快。 安德烈公爵回到了夏洛特庄园,有些奇怪的是。克莉丝汀夫人受到了凯瑟琳皇后的邀请,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却没有邀请安德烈公爵,虽然说安德烈公爵一贯不参与新年地这种例行活动,但邀请了克莉丝汀夫人却没有邀请公爵大人,确实让人难以琢磨。 安德烈公爵并不会觉得这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对他的宠信减弱了地标志,樱兰罗帝国关注政治的人中还没有人会蠢到做这种猜测。 在夏洛特庄园里度过始祖诞辰日到来地第一个夜晚地。还有托拜厄斯夫人和马卡斯少爷。拥有烈金雷诺特姓氏地马卡斯少爷来到夏洛特庄园。以家族族人地身份参加。倒是很符合身份也很必要地事情。 这是安德烈公爵借机向驻留在夏洛特庄园里有些资历地族人宣告马卡斯在家族中地位地时候。这意味着马卡斯少爷可以算是烈金雷诺特家族中心圈子地一员了。 修斯坦尼顿伯爵陪伴着克莉丝汀夫人一同走入了埃尔罗伊宫。随行地还有蓝斯特罗和阿诺德兄弟。 如今罗秀地身后。站着地是老管家兰德泽尔。在始祖诞辰日服侍着主人。这依然是老管家所愿意地习惯和乐趣。 气氛之所以不愉快。就在于格利沙尔塔小姐似乎在等待什么消息。时不时地有人来向她禀告什么。而她对马卡斯地许多问话。甚至连敷衍都欠缺。直接忽视过去了。 即使是托拜厄斯夫人小心地对待着这位小姐。格利沙尔塔小姐也没有多和她说上两句话。夏洛特庄园主人地架子摆足了。但主人地热情却是半点也没有展示出来。 托拜厄斯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她现在地身份十分尴尬,她的儿子有了烈金雷诺特的姓氏,然而她却似乎和这个在樱兰罗帝国威望隆盛地家族没有太多的牵扯。她的儿子称呼修斯坦尼顿伯爵为父亲,她这位独居的贵夫人,每每总是会感觉到尴尬。 儿子的父亲,不是她的丈夫,这种事情大概会让每个妇人都有些觉得欠妥当吧。和所有普通地人家一样,夏洛特庄园里度过始祖诞辰日的第一夜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这虽然是个盛大的节日,但并非严肃的节日。 否则也不会出现约克区的贵夫人小姐们在夜半时分蜂拥而出的景象了。 先会在小教堂里祷告,感谢神赐予他的信徒食物。感谢始祖赐福于信徒。再享用并不十分丰盛的一顿半夜餐,就算结束了。 兰德泽尔先生准备了众多地烟花摆满了前庭。这些烟花将会同西里尔区其他大庄园地烟花同时在洛德大帝钟楼的钟声后点燃,照亮伦德地天空。 在小教堂里,第一个祷告的是安德烈公爵,第二个是格利沙尔塔小姐,马卡斯少爷是第三个,马卡斯少爷询问安德烈公爵,是否可以让他的母亲也在里边祷告,不等安德烈公爵回答,却已经被罗秀拒绝。 安德烈公爵微蹙眉头,罗秀的这种拒绝确实显得过于刻薄了,因为托拜厄斯夫人在这里祷告,并不代表着什么,而且按照教典的规定,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拒绝一位信徒在教堂里祷告。 虽然这种规定并不能严格地执行,像许多专门为贵族阶层开放的教堂,平民就无法进入祷告,但在始祖诞辰日这个多米尼克大陆最盛大的节日里,除非关门,否则没有哪个教堂会拒绝信徒进入祷告。 “父亲,你难道忘记了,孀居的寡妇,只能进入修女主持的教堂祷告吗?”罗秀却不是针对托拜厄斯夫人,只是托拜厄斯夫人很少被人当成孀居的寡妇,因为伦德的贵族们也都认为,她成为修斯坦尼顿伯爵夫人只是迟早的问题。 虽然看上去罗秀对托拜厄斯母子没有什么兴趣,但并不妨碍她要知道托拜厄斯夫人在伊登的若干传闻,所谓的远航未归的水手丈夫,按照樱兰罗帝国的法律,已经可以在法律上认定这位不知是否存在过的丈夫死亡了,那么托拜厄斯夫人也确实是孀居的寡妇。 帝国法典可不会管托拜厄斯夫人认为她的丈夫又没有死去,十余年的时间已经过了宣示死亡的最短时间了。 罗秀的这种理由,安德烈公爵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在罗秀转过身去时,轻轻地握了握托拜厄斯夫人的手。 那略带委屈的神色便在这一握之间敛去了,托拜厄斯夫人依然流露出温顺如水的款款姿态,在祷告后一起去享用新年的第一餐。 “过些日子,我们应该去康纳利维士了。马卡斯会和我们一起去康纳利维士,你能够在兰度理学院请到假吗?不过我想很难,当年你的母亲也从来没有在这个季节回到圣格吉尔岛去。我也没有被批准过假,直到毕业后才再品尝到康纳利维士特产的高岭山茶。”安德烈公爵似乎想让用餐后的气氛轻松一些,一会还要欣赏烟花,照惯例烟花的燃放会持续到后半夜。 于是他笑着谈起了以前在多明尼卡神学院学习时的趣事,包括如今许多樱兰罗帝国权势人物的趣闻。 罗秀和父亲笑笑谈谈,马卡斯虽然对这些话题很感兴趣,但即使是多明尼卡神学院对他都太过于遥远,更不用说兰度理学院里路赛议员曾经被罚清扫整个学院垃圾箱的轶闻了。他插不上嘴,只好认真地记下谈到的名字,托拜厄斯夫人也笑吟吟地听着,气氛倒是比先前融洽了些许。 然而细心的托拜厄斯夫人依然注意到,在和安德烈公爵谈笑的罗秀,眉宇间依然有着一份难以察觉的忧色,如果不是惯常观察旁人的托拜厄斯夫人,只怕换个人还真难在罗秀的笑声中察觉。 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托拜厄斯夫人认为罗秀现在的表现,至少是马卡斯难以做到的。 “罗秀,陆斯恩呢?”安德烈公爵似乎是不经意地询问了一声。 “大概被母亲差遣去做事了吧,或是休假了,因为他最近才从喜拉雅雪顶回来,对了,父亲。送来的伯德纹马还喜欢吗?”不知为何,罗秀并不愿意和安德烈公爵谈起她对陆斯恩消失的忧心,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 她觉得,父亲或不会很喜欢陆斯恩了。 要感叹一声么?不感叹了,累了,个感谢信,趴下。今日儿童节,我都去不了游乐园了。 关于本月的更新 1张月票换1章更新,依然没有达到目标。 大家努力了,我不够努力吧。 对不起期待着的各位了,我不会让你们更失望地落下更新。 6月我没有底气再去争月票榜了,那个我原本挺同情和欣赏的作,如今让我无视而略带不屑的作这个月也没有希望进分类前6了,我就不和他去较劲了。 只想数据好看点,所以有月票的朋友还请砸一个,但是我不会再放狠话了。也不期待什么了。 先好好完成更新再说。 555开始,结束时似乎是714,一共增加了159张月票,我要加更47万字。 那么,这个6月,我更新70万字吧,如果差个些许,还请原谅下。 70万字,刚好是本书3月,月,5月三月更新的总和。 第一百章 她比烟花更寂寞(今日第四更,求月票)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罗秀也不知道,或可以解释为女人的直觉吧。 这让罗秀觉得自己有点像《乱世佳人》中的史嘉利了,由洛丽丝扮演的女主角,柔媚中带着惊人的桀骜不驯,同样有着神经质的直觉。 “陆斯恩?”马卡斯似乎稍稍回忆了一下,才记起这个名字,“那不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吗?我听说他并没有父母亲人,他应该留在夏洛特庄园才对,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侍从官,在始祖诞辰日这样重要的日子离开,兰德泽尔比他更懂得尊敬主人。” 说完,他微笑着看了看兰德泽尔先生,充满了一个作为主人对奴仆应有的威严和仁慈的感觉。 满头白的兰德泽尔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他的赞美,然而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罗秀身前的地砖上,恰如其分地保持着“奴仆”的姿态。 “等陆斯恩回来了,让兰德泽尔教育他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仆人吧,兰德泽尔,你会担当起这个责任的吧?”马卡斯仰着头,欣赏着穹顶上倒吊着的优银香花形状的玻璃大灯,十分满意夏洛特庄园里独具一格的风雅装饰,能够在这里以一个主人的姿态教训仆人,已经可以说是他人生的一个成就了。 十四岁了的马卡斯,颇有扬眉吐气的感觉,谁能想到昔日在托拜厄斯家族必须小心挣扎,努力表现的他,现在可以在烈金雷诺特姓氏的光环下,以上位的姿态指点一名拥有子爵头衔的老管家? “其实对一位仆人的宽容,也是主人的美德。”托拜厄斯夫人说道,看上去虽然是在赞美罗秀,但也不否认了陆斯恩作为仆人的失职,对于那个在赫伯肯黑德港湾地沙堡里埋下一片贝壳。而让马卡斯的脚背刺穿的男人,托拜厄斯夫人地心里不只有一点阴影,更有一份怨恨。 没有哪位母亲会轻易原谅伤害自己孩子的人。这种怨恨甚至会过情人对她的抛弃。 据说用餐后在壁炉前的谈话,会因为温暖的炉火而增进感情,罗秀敛去和安德烈公爵谈话时动人的笑颜,神色漠然地道:“作为修斯坦尼顿的伯爵爵位继承人,我可以称呼你一声马卡斯勋爵。” “你叫我地名字就可以了,格利沙尔塔小姐。”马卡斯彬彬有礼地道,带着些许自得和矜持。 “我没有兴趣像你表示亲近。马卡斯勋爵。你可知道夏洛特庄园已经属于我地侍从官陆斯恩?你是在陆斯恩地庄园里做客。作为一名客人。你不懂得如何遵守一名客人地礼仪吗?”罗秀地语气并不见恼。却十分冷淡。 马卡斯语塞。夏洛特庄园是陆斯恩地产业了。这让他地心理很不是滋味。他想起了在赫伯肯黑德港湾地那一幕。一身随意打扮地陆斯恩。堆砌出一个美轮美奂地庄园。 马卡斯可是曾经想过。在荣耀剑塔上铭刻自己地名字。 “马卡斯勋爵。又是谁告诉你兰德泽尔先生是一名仆人?相比你地勋爵身份。对于一位尊贵地子爵。请你在他地名字后加先生或阁下。否则我有义务向纹章与宗谱司举报你地这种无礼。并且让你接受惩罚。”对于站在自己身后地人。罗秀依然不遗余力地维护着。盯着马卡斯感到羞耻而涨红地脸孔。不屑地语气充满着对所谓地“勋爵”地嘲讽。 “你要记住。兰德泽尔先生在夏洛特庄园所做地事情。只是他地喜好和选择。并非他地义务。你既非他地主人。也没有资格要求他做什么。还有一点你不要忘记了。修斯坦尼顿才是一名管家。作为一名管家地儿子。能够让你坐在我对面。已经是主人显示了自己对仆人足够地宽容和仁慈。以后你如果执意出现在我身旁。请站在我身后四尺以外。我给你这种荣誉。”罗秀站起身来。修长地身姿让她在看着坐在壁炉旁地马卡斯时。充满着俯瞰地味道。“在这之前。我应该替修斯坦尼顿教育你。什么才是一名仆人地本份。” 壁炉火映照地马卡斯地脸一片血红。不等他接受“仆人”身份带来地羞辱。一个重重地耳光扇在马卡斯地右脸上。少年被这一掌扇得倒在了沙上。惊骇莫名。 她居然敢打人!这是马卡斯的第一反应,然后才感觉到了脸颊上火辣辣的痛。 兰德泽尔先生依然保持着笑意,问马卡斯道:“马卡斯少爷,需要冰块吗?” 马卡斯怒视着兰德泽尔,他才现这个老头的笑容居然是如此的恶毒,分明是趁机在嘲讽,他哽咽着道:“公爵殿下……” 不等他说完,安德烈公爵话了,“马卡斯,注意说话。” 跟随烈金雷诺特家族三代的兰德泽尔先生,在烈金雷诺特家族里拥有的声望和资历,绝不是现在的马卡斯应该去撩拨的,安德烈公爵对马卡斯有些失望,但想想他还小,有的是时间磨砺,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安德烈公爵的这种态度,却让马卡斯的哽咽声一下子缩回了喉咙,他所知道的是,能给他眼前他所拥有的一切的,决定权并不在修斯坦尼顿伯爵,而是安德烈公爵殿下。 罗秀接过一旁桃乐丝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那只手掌,犹豫了片刻,还是回头和安德烈公爵说了一句:“今年我和母亲都没有时间去康纳利维士了,请父亲代我向祖父问好。康纳利维士坚固雄浑的城堡,一定不会让马卡斯勋爵失望。” 没有陆斯恩的消息,罗秀完全没有去康纳利维士的心情,她想起了陆斯恩曾经答应过她,在康纳利维士时会扮演海盗来攻打康纳利维士,他一直没有忘记,却早在不久前从喜拉雅雪顶归来时,就和那位诡异叛逆的潘娜普洛伯爵扮演了攻打夏洛特庄园的海盗剧。 罗秀冷眸回视,不经意地看到了托拜厄斯夫人眼神中隐藏着的一份怨毒。 没有再在这个温暖却并不融洽的房间里多停留片刻,罗秀走进了房间,在那露天的小阳台上,坐在铺上了驼绒的藤椅上,静静地看着比繁星更璀璨的烟花盛放。 天空的黑暗中带着幽蓝,夏洛特庄园的安静深邃,伊苏河水静静流淌映照的流火,小阳台上少女的长裙,这样的情景会在感情丰富的文人笔下幻化成《她比烟花寂寞》这样的经典剧作。 《她比烟花寂寞》中的女主角,曾经在和伦德同样寒冷的冬季,穿着一身红的衣装,背着她的琴行走在异乡,那惊世骇俗严厉的灵魂,有着失去爱情的空洞,一个漂泊的灵魂,想要一个得不到的依靠,她的琴弦中是出凄厉而让她疯狂捂住耳朵中止演奏的惨叫声。 这样的一个女子,是会得到潮水般的掌声和赞美声,却没有人知道她会着卷缩在灌木丛中,任由那荆棘划的身体鲜血淋漓。 罗秀,如寒冷冬天盛开的优银香花的罗秀,大概会因为这样的联想而让人心生怜爱,人们常用“烟花”来形容那些绝美惊艳,却悄然陨落的女子,她们用一刻的美丽震撼世人,又在下一刻了无踪迹,又一朵烟花绽放,再也没有人去怀念那前一刻的瑰丽。 罗秀终究不会真正的成为比烟花更寂寞的女子,她依然是一个欣赏烟花美丽的旁观,她的身后站着一个能让她永远如此美丽到炫目的男人。 “塔利热咖啡倒了八分满,紫罗兰利口酒些许,挤入一层科斯塔小奶牛作坊精致的鲜奶油,几多紫罗兰花,温香的紫罗兰花粉一勺,新调制的名为伊丽莎白的咖啡,非常适合在深夜观烟花时的心情。”一杯飘香的咖啡被一只戴着洁白手套的手掌轻巧地放在在了桌上,旁边是一点蜜糖和一个象牙色的小勺子。 这个夜中的寂寞,仿佛就这么驱散了,那烟花只剩下美,而如此神奇改变这一切的,就是罗秀身后的男人。 他嘴角的微笑,永恒不变地让人安心,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隐藏着动人的温柔和深邃的宠溺。 当她回过头时,看着这个男人,格利沙尔塔小姐觉得好累,回过头去,靠在藤椅上,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猛烈更新中,本书热心读八部洛书先生建立了一个vip读群88198063,邀请各位加入。 话说,本人实在对不起他,他对本书投注的热情和关心,让我十分惭愧。 第一百零一章 男人的劣根(今日第五更,求月票) 西里尔区的天空被颜色各异璀璨的烟花燃烧起来,遮掩住了迷离的星光,那一轮月也让人忽视了皎洁的光芒。 夜风搅动脸侧的丝,露出稍稍有些疲惫的容颜。 这份疲惫,是她开始独自处理一些事情操劳的结果,这也许就意味着她正在慢慢地走向成熟。 于是总是伴随着成熟而产生的妩媚,便在那柔顺的眉眼间流露出来,混杂着那份疲惫,让人有一种想要好好疼爱她的感觉。 当罗秀微微颤抖的睫毛分开眼帘,眼睛里只有西里尔区不变的深沉典雅夜景,看不到已经沉寂的烟花时,荣耀剑塔上渐渐熄灭的灯火说明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夜。 身上厚厚的驼绒毯子如此温暖,让人懒懒得不想动弹,一旁的炉火旺盛,驱散着夜的寒意,竟然让她有想继续入睡的困倦。 “夜深了,小姐应该回房间了。”陆斯恩一直站在她的身旁,等待着她醒过来。 刚刚清醒过来的罗秀,看着毯子和炉火,也知道这是身旁这个一如既往的细心男人尽职的照顾。 她看着他那讨厌的淡淡微笑,真想撕开他这种脸,看看他真实的模样,或割开他的胸膛,摸摸那颗应该很强健的心到底因为什么而跳动。 一些让她不解的委屈,一些莫名其妙的愤怒,一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一起涌了上来,竟然让她一直这么盯着他,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好。 “陆斯恩,你是不是觉得你在我身边是必不可少的?”罗秀气呼呼地道,丢开了身上的驼绒毯子。 陆斯恩顺手接住。不容分说地又盖在了她身上。刚刚醒来。身体地温热不能适应夜地寒冷。很容易身体受凉。 罗秀挣扎了一下。然后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卷缩着身体窝进了毯子里。微微侧着头。在长长地驼绒间只露出一对似乎表示誓永远也不会原谅陆斯恩地眼眸。 陆斯恩知道罗秀为什么生气。那个夜晚地离去。如今大概只剩下不多地气愤和恼怒。而不会小女孩式地坚持着“我再也不理你了”。罗秀地委屈在于陆斯恩地突然消失。连克莉丝汀夫人也没有半点消息。 如果不是因为克莉丝汀夫人对陆斯恩地信心。一直在安慰着罗秀陆斯恩不可能出事。谁知道这位骄傲而坚强地少女。是否会再次摸着眼角地水珠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哭?” “你地仆人从来没有这样认为。相反地。在我眼中。你是我必不可少地小姐。”陆斯恩无法向罗秀解释什么。如果说自己是因为狙击了圣伯多禄国教廷派来追捕她地几名天使。这样地话不会让罗秀相信。只会惹来罗秀更多地愤怒。 “凯莱儿才是你必不可少地小姐吧?陆斯恩。在你说出这些只能用来挑逗无知少女地话之前。先想想怎么向我解释那天晚上地事情。那虽然是你地私人问题。但你既然这样和我胡说八道。就必须解释清楚。否则我才没有兴趣知道你和哪个轻佻地女人关系暧昧。”想起看到那飞扬地黑色蕾丝裙摆。还有虽然彰显双腿美丽。却有着舞娘风格地丝袜。罗秀就觉得陆斯恩已经越来越接近于伦德贵族中用裸地眼光看待女人地唐璜。 “其实凯莱儿是一名天使。”陆斯恩以透露极大秘密地语气和罗秀悄声道。 罗秀眨了眨眼睛,稍稍挪动身体,饶有兴趣地道,“嗯。她是一名天使,看来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啊,都可以如此让人心生呕吐感地用天使来形容她了。我可没有见过穿那么短裙子的天使。” “她是一名真正的天使,是从天国降临的那种。”陆斯恩分辨道,男人的劣根性在他地身上彰显的淋漓精致,一个男人最能说谎的时候,往往是他辗转于两个女人之间的时候。 “原来如此,那么你是和她一起讨论了《日经》和《月经》吗?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把对始祖雅威赫的迷恋转移到了你身上?我看见她牵着你的手时。很甜蜜的模样吧。”罗秀的声音渐冷。这个陆斯恩,还是在把自己当成那么好骗的小女孩吗?这种程度地谎言。让罗秀想起了陆斯恩哄骗八岁地梅薇丝时的模样。 对一个骄傲而素来以拥有智慧自居地少女来说,最大的侮辱不是谎言,而是那种用极其低劣的谎言欺骗时,还要做出一副你肯定会相信的模样,还要做出一副我说的都是真话的模样。 “当然没有。任何一位天使,都对始祖有虔诚的信仰。小姐,我并不是和你说谎,离开的这些天,我一直在跟随凯莱儿小姐学习神术。”陆斯恩说道,仿佛没有看见罗秀双眉间积累的怒火。 “神术?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学习成果吗?”罗秀怒极反笑,她一定要揭穿这个骗子! 陆斯恩犹豫了片刻,罗秀的笑意愈浓厚,娇俏的脸颊在夜风吹动的丝间露出几分得意。 “好吧。”陆斯恩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陆斯恩随意释放了圣光术,从天而降怒放的璀璨光柱,甚至比前不久笼罩了整个西里尔区的烟花更让人惊艳沉醉。 罗秀在片刻的惊讶后,不甘地道:“那天你从喜拉雅雪顶回来时,和马歇尔交手,我听到兰德泽尔先生说了你已经领悟了神威权能的力量,这种类似于神术的能力,是不是被你转变成了这个模样?圣索菲亚大教堂里的苦修士们,只怕也没有办法随意释放出这种圣光。我不相信刚掌握神术的你,就比苦修数十年的他们更能体会到神术的力量。” “如果我证明了凯莱儿是天使,小姐是否就不在追究我这几天消失的失职了?”陆斯恩无奈地说道,他现罗秀在看到他越是为难,越是对她无可奈何,就越高兴,少不得先满足她一下。 罗秀稍稍考虑了下,虽然并不觉得凯莱儿是天使和原谅陆斯恩有什么联系,但还是点了点头,马上补充道:“你为什么要学习神术?” “为了更好的保护你。我的小姐,这个理由可以吗?”陆斯恩微微躬身,在她的耳侧说道。 温热的气息吹开了耳畔的丝,让她的耳尖痒痒的,罗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火炉的炭火映照的她的脸颊微红,躲开了陆斯恩,没有回答他。 要让罗秀相信凯莱儿是一名天使,对如今的陆斯恩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他也只能这样处理,他不会让罗秀知道凯莱儿到底是谁,罗秀也无法接受自己的母亲拥有两个身份的事实,陆斯恩可以理解克莉丝汀夫人内心的渴望和,但这并不代表罗秀在作为女儿的立场上,也能够理解这样的解释大概是最合理的吧,也算是一个结束。 于是陆斯恩再次施展了一次神术,在缭绕的天簌之音中,背负双翼的凯莱儿天使形象在罗秀眼前出现,她温柔地注视着罗秀,那眼眸中的和蔼有着世人映像中天使对世人的怜悯之心。 罗秀疑惑地看着这名天使,并没有露出一个信徒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有敬畏和虔诚,更没有膜拜,她依然窝在躺椅上,看了看这名天使,又看了看陆斯恩。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狐疑的狡黠,她闭上了眼睛,“弄走这东西吧,我原谅你了。” 罗秀知道,眼睛看到的不一定真实,更何况那天晚上的海盗剧,上演的海盗攻袭夏洛特庄园的场景,也是一种幻术。 和潘娜普洛伯爵交往密切的陆斯恩如果掌握了这种幻术,罗秀并不奇怪,她只是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了。 只要他最终还是会站在自己的身后,这就够了。罗秀学会了一种宽容,她觉得自己长大了。 “小姐,这是我送给你的始祖诞辰日的礼物。”这个节日,一般都是主人向仆人赠送礼物,仆人并没有向主人赠送礼物的资格,然而陆斯恩这样做,却是罗秀所期待的。 一条闪亮的项链,其中有一颗硕大的宝珠,似乎是樱兰罗富绅贵族们经常用来虏获少女芳心的那种。 “只要你摸着这颗珠子,默念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的身旁,从此,我不再离开你。”陆斯恩的手心中握着这条项链,一字一句如同誓言。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零二章 浴室里的召唤 新月大陆上历来有一个神灯的传说,一名叫阿拉丁的少年,拥有一盏神灯,可以召唤一名无所不能的神仆。 在这名神仆的帮助下,阿拉丁不只获得了新月王朝埃博拉皇帝女儿的爱情,还获得了巨额的财富,崇高的地位,并且击败了一名来自那不勒斯海岸的邪恶魔法师。 这个故事随着埃博拉商人而传播到了多米尼克大陆,著名剧作家明斯克在将它改编成戏剧之后,更是广泛地被世人所知,成为樱兰罗帝国最受欢迎的喜剧之 罗秀也知道这个故事,并且她曾经在克莉丝汀夫人的指导下写过一篇评论,言语间对这种离奇好运颇为不屑,认为这是下层人民不思进取只知道沉迷幻想的反映,是一种对贵族生活向往却无力争取的精神寄托。 至于这个故事所体现出的下层人们特有的善良和正义感,以及小人物的悲哀与挣扎,罗秀看到了,她却没有写进她的评论。 罗秀对于以一个旁观的身份,带着俯瞰的怜悯,兴趣不大。 她摸着陆斯恩送给她的项链,想起了这个故事,难道真的是自己在抚摸着项链的圆润吊坠时,呼喊陆斯恩的名字,他就会突然出现吗?多半是像剧团表演那样用一块幕布遮掩,然后撤下幕布,露出背后的演员就算是神仆出现了。神术尽管是虚无缥缈的,有着让凡俗世人无法理解的神奇力量,但在罗秀眼里并没有那层神秘的面纱。 一个从小到大伴随着自己的侍从官,拥有过人的天赋,让罗秀都自惭形秽的才能,罗秀都能接受,即使他拥有的武力,惊世骇俗地越了夏洛特庄园最优秀地骑士。罗秀也不会太惊奇,但是要说他会在自己默念他的名字,一阵烟雾散去后。他悄然现身,这也太过于梦幻了。 生活,永远比戏剧更精彩,但很难比神话剧更荒谬。 这是很普通的项链,除了那颗硕大地,有着如羽翼纹理的宝珠,再也没有让人瞩目的地方了。 那不过是镶嵌了不知名细碎金属而闪闪亮的链子。还有几分庸俗的气息,即使是伦德最普通的贵族女子,也会耻于佩戴这样的项链出现在公众场合。 陆斯恩要求罗秀时时刻刻佩戴。罗秀犹豫了。 她并不在乎佩戴项链会让人觉得格利沙尔塔小姐没有品味。指责地人才是笑话。格利沙尔塔小姐地项链。自然是有特别之处地。即使没有。凭着她地名声和身份。她佩戴地是小摊贩地手工作品。也会让人揣测是否是某个名家新地设计风格地尝试。 她所犹豫地是。总是佩带着陆斯恩赠送地项链。这是否让少女地矜持有些难以接受? 珠宝饰。包括粉妆衣物这些被女子贴身使用地东西。在被年轻男人赠送时。总会带着一点暧昧地味道。更何况对方还要求她时刻佩戴。 有这样送人礼物地吗?想戴地时候就戴。不想戴地时候就应该丢在饰盒里。这是我地自由吧?对陆斯恩略带恳求味道地强迫。罗秀很不满。 只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我总是戴着呢?这是一种暗示。还是一种……挑逗? 就像他说的“从此,我不再离开你”,他拿这条项链象征他自己吗? 想到这里,罗秀觉得悬挂在胸前白嫩肌肤上地宝珠有些灼伤地让她身体热。这时候她正在准备睡前的沐浴,陆斯恩的要求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取下来。 蔓藤间的莲蓬喷射出的水珠在浴室里蒸腾着雾气,镜子中的罗秀不着一缕,只有胸前浅浅的沟壑里停留着这条项链。少女的风情被这颗本有几分庸俗的珠子衬托出一份成熟地妩媚。 罗秀想起了关于埃博拉人地一些介绍。埃博拉人的珠宝展往往就是用赤身地女奴佩带着珠宝展示,据说的是最能衬托珠宝美丽的背景。而多米尼克大陆许多风情画,人物画的画师,也留下了许多的贵夫人像,她们无一不在白花花的上留下了项链,耳坠,戒指之类的点缀。 一想到这里,虽然知道陆斯恩送自己项链绝不是这种亵渎的意味,罗秀依然咬着银牙,恼怒地喊出了:“陆斯恩!” 然后她才注意到自己正抚摸着那颗珠子,想起陆斯恩的话,罗秀被吓得面红耳赤。 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不就是自己光着身体要求见他?如果被误会成这种意思,罗秀觉得自己在很遥远的将来都不敢去面对陆斯恩。 还好,似乎陆斯恩果然只是又玩了一个欺骗八岁的梅薇丝的小花招。 罗秀刚松了一口气,透过朦朦胧胧的水汽,在镜子里看到一个迷雾般的男子身影。 罗秀目光呆滞,甚至忘记了遮掩自己的身体,出现幻象了吗?自己居然在洗浴的时候,幻想陆斯恩出现在浴室里? “小姐,是需要浴巾吗?”一条白棉浴巾递了过来,干净整洁。 罗秀终于反应过来,陆斯恩出现了! 和所有碰到这种情况的少女一样,罗秀不可能像个成熟的贵夫人一般顺便玩一次浴室**,尖叫着跑出了浴室,甚至忘记抢过陆斯恩手中的浴巾包裹一下身体。 被他全看到了……这是罗秀唯一的念头,跑到房间里,将头埋入被子中,懊恼,悔恨,羞耻,委屈,乱糟糟的情绪让她耸着肩头抽搐起来。 罗秀的哭泣,总是和陆斯恩有关,再也没有比让主人哭泣更可恨的仆人了,罗秀开始小声地诅咒着陆斯恩,诅咒词自然还是“利西斯之柱上钉着伊西斯的十字章,荷鲁斯张开迷茫的双眼,出卖了阿蒙拉的荣耀,阿努比斯的愤怒,在无尽的黑武士手中,闪耀的弯刀,带来神罚,陆斯恩,你必将遭受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诅咒,忘记在这一刻之前的所有事情……” 想了想,罗秀还是补充了一句“只记得要对格利沙尔塔小姐……” 要怎么样?罗秀觉得后边一定是逾越少女矜持的词句,她不说了。 制造一个可以感应罗秀的项链,陆斯恩耗费了不少精力,因为罗秀无法提供那种召唤所需要的力量,而陆斯恩这个级别的存在,本应该是不可能被召唤出来的。 《死海文书》和《刀忒之书》中记载的恶魔召唤术,有一定几率的成功,召唤出的恶魔越强大,召唤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越大,如果要召唤大爵康级别的恶魔,那就必须完全献祭召唤的生命和灵魂,那是必死的召唤。 至于召唤达克尼斯级的大恶魔,那些条件更是诡异,对召唤的要求过于苛刻,往往是不可能完成的,历史上有记载的关于地狱六君王被召唤出来,基本上都只是研究恶魔术的渎神的幻想。 这种召唤限制同样也适应于召唤其他的强大存在,圣伯多禄教廷妄图召唤十二圣徒,所需要的,所必需的条件甚至就是罗秀,以圣伯多禄教廷在多米尼克大陆上无可匹敌的势力,尚且需要数十年的准备,而且还不一定成功,更何况其他人要完成对这些大恶魔的召唤? 召唤始祖,召唤神,这种事情,即使是渎神也没有想过。 恶魔召唤术也可以说是契约的一种,没有哪个恶魔会无条件付出地被召唤,桫椤圣殿七十二柱侍立的魔神也可以被召唤,这种召唤所建立的契约都是基于桫椤圣殿主人设定的规则,要召唤这些魔神已经很匪夷所思了,将桫椤圣殿主人召唤出来,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完成的神话。 如果不是因为陆斯恩和罗秀同时存在于多米尼克大陆这个世界,如果不是陆斯恩取巧地避开了设定规则的一些限制,如果不是陆斯恩和罗秀之间本来就存在执行契约的关系,陆斯恩也没有可能实现罗秀的召唤。 在浴室中又悄然消失的陆斯恩,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光着身子,留下了那个背影,这大概是罗秀从小到大最狼狈的时候。 这也会让她对召唤陆斯恩的事情深信不疑了吧,就怕她因此而心生阻碍,潜意识地拒绝再召唤,那就太糟糕了。 陆斯恩通知了一声桃乐丝,让她去照顾罗秀,这个小女孩身上可还是湿漉漉的,那光滑的皮肤…… 陆斯恩驱散那一幕让人心生亵渎圣洁般邪恶快感的一幕,悄然离开了夏洛特庄园。 第一百零三章 最耀眼的存在 始祖诞辰日是多米尼克大陆最隆重庆典的节日,整片大陆上,在这一天,最耀眼的不是金融中心伊登,也不是伊苏河眷恋的伦德,不是艺术之都黎多瑙,不是气势雄浑的都林,也不是那不列斯海旁的古典城市费罗洛萨,而是圣伯多禄国。 这个在多米尼克大陆只占据了一个中等城市大小的国度,因为圣伯多禄教廷,而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今年的恰逢是圣伯多禄大教堂最神圣的“圣门”二十五年打开一次的日子,在这一天,全大陆的信徒都在期待着圣门的打开。 怀着虔诚敬畏的心,在教皇和红衣大主教的率领下,伴随着神圣议会的长老们的脚步,穿越圣门,无不是每一个信徒最大的心愿。 这意味着洗去了灵魂的罪,领取了踏入天国的钥匙。 十分遗憾的是,即使是各教国的大贵族们,也没有几个人能够获得这样的机会,权势,金钱,地位,名誉,在圣伯多禄大教堂前十二名圣徒雕像立柱的怜悯目光下,都会黯然隐去光芒。 更不用说普通的信徒了,能够在这一日远远地仰望圣伯多禄大教堂已经是他们的最大期盼了。 获得这个二十五年才能够得到一次的机会,最后确定的幸运儿,会是圣伯多禄教廷中各大教派的妥协,虽然最终必须是格列高力七世确定,但远在圣格吉尔岛上的那位身穿圣徒华美神袍的老人,也会有增加或删除一些人的权力。 让格列高力七世意外的是,今年教廷递送到圣格吉尔岛上给格兰姆耶过目后,那份名单居然没有任何变化。 宗教裁判所和神圣议会,长老会议的高级神职人员也注意到,有欧德修凡克姓氏的红衣大主教,黑衣大主教等人物。也没有要求参加这次圣典。 二十五年一次的机会,就这么被他们放弃了?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五年?能有几次紧随教皇身后地荣耀? 知道这个消息地人。都难以理解。但也有人暗暗欣喜。这空出来地名额。少不得必须再争取一下。 只有格列高力七世在暗自疑虑。格吉尔教派在教廷内部占据劣势。并没有机会主持教廷。依然可以影响教廷地绝大多数决议。但如果放弃这样能够扩大格吉尔教派影响力地机会。难道是意味着这个有着苦修和执拗精神地教派。终于向传统地伯多禄教派屈服了? 想起那个老人有些沧桑地背影。格列高力七世很难相信这种推测。他非常清楚那具看似衰弱地躯体里隐藏着什么。格兰姆一直在谋划着格吉尔教派地崛起。格列高力七世甚至从一些隐秘地渠道得知。格兰姆很有可能在主持一项和教廷黑暗血祭召唤十二圣徒。开拓东方教土地传道计划。 在“圣格列高力咏叹”地庄严诵唱声中。圣门打开又关闭。结束了这一夜后。格列高力七世依然没有得到任何有关欧德修凡克家族高级神职人员出现在圣伯多禄教廷地消息。 他们仿佛一夜间都消失了。同时在宗教裁判所里也消失了大量地典籍。其中不乏像《黑暗血祭蒙恩》。《奥古斯汀骨骸》。《荆棘火燃烧》之类地禁忌教典。 这些东西如果流传出去,必定会动摇整个教廷在信徒心目中的地位,格列高力七世怀疑它们的失踪和格吉尔教派有关,他倒不会担心格吉尔教派的人会蠢到将这些东西流传出去。 那不只对教廷没有好处,对格吉尔教派也没有好处。 他依然从中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泽维尔地死去,让潜伏在黑暗中的守日们陷入了困境,许多秘密执行的任务不得不中断,在樱兰罗帝国地情报系统几乎瘫痪,新派遣过去的情报人员传回来的消息无不是某个据点被清扫,某个大教堂潜伏的大司祭被软禁,甚至几位连格列高力七世也不知道他们来历和目的的天使,也悄然无息地消失了。 格列高力七世觉得似乎有一个涉及到连他也无力掌控地动乱局势正在形成,这种情势很显然和格兰姆耶有关联。 今天他们的消失。是否意味着那个阴谋已经展开了?格列高力七世坐在教皇圣座之上。想起了那位身世神秘的格利沙尔塔小姐,还有她的侍从官。 一阵无力的感觉让他握住圣钥权杖的手有些酸软。然而他依然紧紧地握住了权杖。 始祖诞辰日,吸引了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的是圣伯多禄,然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相信,在天亮之后,吸引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的将是伦德,即使是二十五年一次“圣门”的开启,也无法掩盖今日地伦德绽放地光辉。 新月大陆埃博拉风情的大帐篷里温暖如春,临时搭建起地帐篷围绕着整个皇宫广场,广场正中间的位置是皇室和大贵族们的帐篷,两侧和对面则是为前来观看剧团表演的民众所设的席位。 依然有许多伦德市民和从帝国广阔土地上赶来的人们没有席位,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高昂的兴致。 除了这个节日,许多人毕生都没有机会远远地窥视皇帝皇后以及皇室大人物们的容颜,这样的盛典,只要能够负担起旅途的耗费,没有谁会错过。 今日为伦德人表演的是精灵之森大剧团,现在正在上演的是最经典的保留剧目《王:马克斯威尔大帝》,这个剧目之后还有精灵之森特邀多米尼克大陆最具盛名的演员洛丽丝小姐的舞剧,难得一见的洛丽丝小姐的舞姿,也是吸引了许多养尊处优的贵族们依然滞留在这里的因由。 他们甚至在打赌,最后洛丽丝小姐会跟随哪位觊觎她的贵族离去,理查尔德家的墨菲斯,坎斯拉夫家族的马歇尔,谢尔维斯特家族的蒙特马蒂斯,都在赌盘之中留下了名号。 对于这些人来说,洛丽丝小姐也不过是个能多带来些乐趣的玩物罢了。 没有人注意到,如今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神情,似乎也是找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心中其实有些许不满,任何一位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的帝王,都不愿意被某个人的阴影所笼罩,更不愿意沐浴在他人的光辉之下,尽管马克斯威尔大帝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祖先,是无可争议的樱兰罗帝国最伟大的帝王,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依然对自己眼前歌颂着这位皇帝的剧目有些反感。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非常遗憾的是,他没有办法像马克斯威尔大帝那样,亲自在马蹄上建立帝国,他也不能率领帝国海军离开本土远征,让米格拉兹亲王监国,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觉得有些不妥当。 他必须坐镇伦德,要做出越马克斯威尔大帝的辉煌伟业,无疑有着更大的难度。 然而现在就有这样的机会了,他看了看和他并肩而坐的一位老人。 在不久后,这位老人的座位将稍稍位于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身后。 这只是一点点的差别,却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在历史上留下光辉篇章的开始,这意味着在樱兰罗帝国,加布里尔三世将王权凌驾于神权之上。 这位老人,便是从圣格吉尔岛赶来的圣格兰姆耶,那璀璨华美的圣徒神袍,成为了今天晚上比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更吸引人注意的存在。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并不在乎圣格兰姆耶此时的耀眼荣光,想到一个可以和多米尼克大陆最具备权势的格列高力七世对峙的老人,会站在他的身后,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心里的某种开始膨胀。 可以想象,不久之后将会有整片大陆的动荡剧目上演,圣伯多禄教廷无法容忍一个新教廷的建立,在宗教信仰旗帜下的战争总是格外的惨烈和血腥,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优银香花旗帜,飘扬在樱兰罗海峡的对岸,不只是盖拉迪诺陛下能做到,加布里尔三世也能做到!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不经意地回头,看到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温柔的眼神,他感激这个女人甚于感谢他的皇后。 因为圣格兰姆耶的到来,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特别邀请了克莉丝汀夫人,此时这位克莉丝汀夫人正在和她的祖父轻声交谈着,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虽然好奇他们谈论的话题,却也自持身份没有侧耳去听。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却借着过来给梅薇丝公主送手炉的机会,对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轻声道:“你不觉得克莉丝汀今天晚上刚见面时,看你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第一百零四章 王者之剑(第八更,求月票) “唯有能成为樱兰罗王的男人,才能拔出这把王之剑。” 《王:马克斯威尔大帝》中最经典的一幕即将开始,扮演弗洛索瓦斯大师的是精灵之森剧团的老牌演员弗格森-徐,据说他有游历云周大陆的经历,所以才改了这样一个姓氏。他的传奇游历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和飘逸的气质,扮演弗洛索瓦斯大师最成功的演员无疑就是他了。 弗格森念完这句台词后,举起一把光彩耀眼,镶嵌着大颗宝石的长剑,这并不是剧团的道具,而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那把王之剑,在天使报喜大教堂的祭坛上特地取出来,借着演出呈现给民众观看。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也希望用这把剑,来唤醒流淌在樱兰罗帝国人民心中的热血,让他们在平和的日子里,能够受到一点心理暗示,不至于被不久后的战争惊骇慌乱。 早在上演这一幕之前,报幕人就将这把剑的来历宣之于众了,当它真正出现时,却引起了最大的轰动。 甚至让人们把从圣格兰姆耶身上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它身上,这把看上去和所有装饰用武器没有太大区别的长剑,那耀眼的光芒,映照了许多人眼睛都有些湿润。=== 它代表着的是一个传说,代表着的是弗洛索瓦斯大师对樱兰罗的眷顾,代表着的是马克斯威尔大帝的荣耀,功绩,代表着樱兰罗帝国皇帝对这片土地名正言顺的所有权。 有一种感情,掩埋在心中。在血液里沸腾,在我的骨髓里种下了根,每当我听到雄浑地国歌,看到飘扬的旗帜,乃至于一切能够代表故土的象征,我都会痛哭流涕……当奥斯瓦尔多离开樱兰罗,在多米尼克大陆游历时,他留下了这样的话。依然在讲述着樱兰罗人最沉重骄傲的国家归属感和荣誉感。 沸腾的掌声响起。即使是能够熟悉地背诵着每一句台词的人也依然被感染了,只有樱兰罗人才能够体会到这种感情,所以圣格兰姆耶只是礼貌地跟随着拍了拍手。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自然不可能像常人一样容易激动,他在听到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提醒后,一直在留神着克莉丝汀夫人。***** 这位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地好友正以一种非常符合身份地矜持,又不至于让人觉得她对王之剑没有太多敬仰的微笑看着表演。 这种微笑甚至让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有些失神。他在暗自感叹着安德烈的艳福。同时也在想那些没有资格将征服一个国度,一片大陆作为目标的男人,是否都会把拥有克莉丝汀夫人这样的女人当成毕生为之奋斗的理想? 有时候加布里尔三世仔细思考,总会觉得他对安德烈地信任离不开克莉丝汀夫人地存在。已经拥有了克莉丝汀夫人这样的女人呢,安德烈难道还会觊觎别的什么吗? 这种有些荒谬而站不住脚的推论,总是时不时地影响着樱兰罗帝国地皇帝陛下,很显然在他的某种意识中,已经将克莉丝汀夫人这样的女人,提升到了一种可以媲美皇帝宝座的位置。 圣裔,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想起了她放弃了这个称号,当圣格吉尔教廷建立之后。^^^^作为圣格兰姆耶的孙女。第一代教皇的后人,会获得更荣耀的称号吧?这才是她轻易地放弃了圣伯多禄教廷封号的原因? 让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有些忧虑地是。欧德修凡克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地关系太密切了,玛吉斯家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平衡,必然会因为欧德修凡克家族地强势进入樱兰罗帝国,和烈金雷诺特家族建立无须明言的同盟而打破。 谢尔维斯特和理查尔德两个公爵家族,更多的拥有的是尊贵的爵位和富裕的封地,并没有和烈金雷诺特家族分庭抗礼的资格,剩下的豪门中能够在淡金色马蹄形徽章的光芒下不那么黯淡的也不多了。 安德烈能够控制这个庞然大物般的家族,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还是能够放心,但他担心的是克莉丝汀夫人极有可能借着欧德修凡克家族反过来控制住了烈金雷诺特家族。 在这位夫人的手段下,两个家族很有可能不只是同盟,而真正的整合在一起,安德烈如果被架空,没有办法保持对樱兰罗帝国的忠心,那么这种强大到可以威胁国家安全的家族,就会让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寝食难安。***** 加布里尔三世的这种忧虑并非无因,托拜厄斯母子的出现让加布里尔三世敏锐地感觉到了一点……安德烈公爵似乎并不满意一个女性继承人。 他不会相信马卡斯真的是修斯坦尼顿的养子这么简单,作为一个男人,加布里尔三世能够理解安德烈公爵,克莉丝汀夫人太完美了,能够拥有她是最幸福的事情,也是最难承受的压力。 这时候安德烈公爵找一个如托拜厄斯夫人这样的情人,和加布里尔三世与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关系应该属于同一种性质。 一个如烈金雷诺特这样的家族,并不会因为女性继承人而造成这个家族势力的减弱……虽然罗秀可能不会进入帝国海军成为一名海军上将,但这个在军方根深蒂固的家族也不会因此减弱对海军的控制力度。 即便如此,安德烈公爵也有需要一名男性继承人的理由,帝国历史上许多家族被掌握在一个女性继承人手中时,都不可避免地让家族中掺杂了太多来自她丈夫那一方的势力,安德烈公爵绝不会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安德烈公爵想要的继承人,会是马卡斯。 在许多人都冲着修斯坦尼顿伯爵而去接近马卡斯时,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已经看到了这个问题,他敏锐的分析能力告诉他,这将会是烈金雷诺特家族中的隐患。 这种家族内部事务,加布里尔三世也无法直接插手,他所希望的是,克莉丝汀夫人能够将欧德修凡克家族也打上樱兰罗帝国的烙印,而不是让烈金雷诺特家族成为闪耀神辉家族握着的武力。 当神权还握着国家武器时,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不能信任圣格兰姆耶还会甘心让神权居于王权之下。 这些都是让人头疼的问题,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决定要咨询一下撒瑞先生。 是支持克莉丝汀夫人所希望的罗秀作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继承人,还是支持安德烈会选择的马卡斯,希望撒瑞先生能够提供一个参考意见。 想到这个强,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心头一宽,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这个年轻人的身影,却也没有在意,这种拥有越世俗能力的强,只怕比弗洛索瓦斯大师更能主宰一个王朝的兴衰,对歌颂马克斯威尔大帝和弗洛索瓦斯大师的戏剧也不会有兴趣。 夜已经深沉,《王:马克斯威尔大帝》的落幕让皇宫广场上的气氛又了些许回落,而当洛丽丝小姐穿着蓝绸舞裙,踏着欢快的舞步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光中时,又掀起了一个强烈的。 格兰姆耶看了看已经隐隐有些许天光透露出来的东方,在结束了演出之后,他将在这里宣布一个惊人的消息,然后同时在额蒂菲斯大教堂由樱兰罗帝国宗教大臣布正式通告。 这个消息目前知道的人不过十个。 格兰姆耶欣赏着洛丽丝的舞蹈,目光所及处却现一个侍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耳畔说了几句后,这个有着稳重如山气度的君王,却露出了明显的惊异的神情。 格兰姆耶移开目光,他很轻松地就听到了这个让加布里尔三世吃惊的消息。 王之剑失踪了,当弗格森将临时借来的王之剑作为道具使用完毕后,就马上交给了一直在旁边等候着的天使报喜大教堂的辅祭,这名辅祭在几个宫廷侍卫的监视下,小心翼翼地封装了王之剑。 当装着这把可以代表樱兰罗帝国王权的神奇之剑再次送到天使报喜大教堂时,负责保管王之剑的主教打开了封装的金属盒子,却现王之剑匪夷所思地消失了。 主教在第一时间就将消息传递给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并且封锁了消息外泄,弗格森被请到了大教堂里,那名辅祭却因为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畏罪自杀了。 这些都不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惊异的内容,而是弗格森自称游历东方时得到了一个消息:这把剑并非弗洛索瓦斯大师送给马克斯威尔大帝的所谓王之剑,而是一把毁灭之剑,原本属于传说中的桫椤圣殿七十二柱,至上四柱魔神,统治东方的君王巴尔。 严格说来已经是6月2日的第一更了,我一直在码,就算是6月1日的吧。 继续码字…… 第一百零五章 看戏(第一更,求月票) 弗格森-徐,出生于塔利王国那不勒斯海岸线上一个小渔村,幼年即被海盗掳走,辗转新月大陆,南埃尔法大陆,后远赴远东次大陆和云周大陆,回到多米尼克大陆后,恰逢精灵之森剧团要招收一位懂得埃博拉语言的演员,弗格森借机进入了这个戏剧界屈一指的大剧团。 此时的弗格森,已经是一位充满魅力的中年男人,他带着冒险和传奇性质的经历,已经被小说传记作海洛斯收录,《东行游记》这本以弗格森东方游历为蓝本的传记体小说已经通过了多国的出版审核。 弗格森也是一些贵族聚会,私人沙龙,酒会上的明星,贵夫人们总是喜欢聚集在他的身旁,听他讲述埃博拉人缠头的风俗由来,沙漠上恶劣的天气,饥渴的不得不喝尿的苦难。 “真是太了不起了!”贵夫人们总是这样的惊叹,并没有因为喝尿而嫌弃弗格森,她们觉得这就是传奇人物所必须经历过的苦难。 “云周大陆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国度,他们的君王,坐在黄金打造,镶嵌着人头大的珍珠王座上,他非常慷慨,曾经赏赐给我一件珐琅瓷器,那是一种半透明的瓷器,我誓我从来不曾见过如此高的制瓷艺术,这是在多米尼克大陆无法见到的。^^^^”弗格森如此描述云周大陆,总让一些野心勃勃的探险家们愿意资助弗格森前往云周大陆,为他们开辟一个财富源头。 人头大的珍珠,贵夫人们顿时觉得白嫩胸脯上悬着的那颗手指头地珍珠已经不堪入目了,它的存在几乎就是羞辱自己。 弗格森在比较私密的环境下。当他的听众只有一位崇拜着大冒险家弗格森的贵夫人或小姐时,他会让人掀起他后背的衣衫。 “请帮助我一下,因为后边的衣衫似乎没有穿好。我在早年和海盗战斗时,右臂受了些伤,至今也无法做出反手到后背的动作。”弗格森带着恳求和一些痛苦地神情说道。 一个有着和海盗战斗勇气地男人,在露出这种让同情心和爱心泛滥的贵夫人小姐心动的表情后,她们多半会掀开他的衣衫为他整理一下。^^^^ 然后她们会看到他后背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痕,在惊叫声中。她们看着弗格森的眼神已经有些异样了。 这样地男人。哪里是那些虽然有着骑士头衔,但可能马背都坐不稳地贵族可以相比的? “我可以摸一摸吗?”贵夫人们有时候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当然可以。”弗格森当然不会拒绝一个女士的要求。 最后地结果,自然是这名女士满足了和大冒险家,传奇勇士夜春情的,弗格森也拥有了一名可以帮助他,让他拥有更大机会扩展自己名声和获得某些利益的情人。 弗格森利用他的这种对养尊处优的贵夫人特殊的吸引力。也为精灵之森获得了众多的演出邀约。每到一地,他总是能够和当地的贵族们相处融洽,成为当地地红人,许多名流都以能够邀请到弗格森参加私人宴会而感到荣耀。这样地宴会往往会吸引众多女士,能够扩张弗格森人脉的机会,他从来不曾放过。 精灵之森剧团能够在今日为多米尼克大陆最尊贵地两个男人,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圣格兰姆耶演出,这样的演出邀约固然有精灵之森剧团的名气和实力有关,更重要的是弗格森和一位能够影响到宫廷大臣的女士有那么一点水雾之情。 弗格森在精灵之森剧团的地位,甚至隐隐越了剧团团长米路勋爵。 因此当弗格森被枪与花骑士团的几名骑士从天使报喜大教堂里押出来。前往皇宫广场左近的警务厅时。马上就有几位精灵之森剧团的热心支持,以及和弗格森交好的贵夫人们前来问询。 “这位骑士。对于尊贵的弗格森先生,你的押解是否可以向我说明一下。”一个身材丰满,却绝不臃肿的女士拦住了骑士们,她的身后还有几位同样义愤填膺的女士。 押解弗格森的正是曾经把陆斯恩送到贵族法庭的特瑞西,他认出这位女士是约克区法庭第三检控官的夫人,枪与花骑士团的某些职责和法庭重叠,在某种意义上,骑士团也负有配合法庭的义务,但一般情况下枪与花骑士团这个皇室直辖的武装力量机构,并不怎么在乎法庭的人。=== 尽管查泰莱夫人是一位有着子爵头衔的检控官的妻子,特瑞西在保持对女士的尊敬的同时,依然露出了些许冷漠和漫不经心,“很抱歉,夫人。我不能向你说明。” 查泰莱夫人被特瑞西的态度激怒了,“我会让我的丈夫,约克区法庭的第三检控官在年初的检控名单上加上你的名字,你无故扣押弗格森先生,却不愿意做出说明,这已经触犯了押解法。” 不愧是检控官的夫人,一番话蕴藏着威胁,却又合情合理,查泰莱夫人可不是没有脑子的女人,她和她的丈夫一样熟悉樱兰罗帝国的法典。 特瑞西却依然是那种模样,冷冷地道:“你请便。” “你!”查泰莱夫人没有想到一位枪与花骑士团的普通骑士也敢顶撞自己,朝着她身后的女人们使了个眼色,四位贵夫人居然像街头泼妇一样叉着腰阻住了路。^^^^ 查泰莱夫人向并没有太过担忧的弗格森投去了安慰的眼神,示意她会摆平,她必须让弗格森感受到她的力量,这样这个难得来一次伦德的男人,才会继续他和她在南法尔西海滩结下的情缘。 那是查泰莱夫人奢华却空洞单调的贵夫人生活中难以遗忘的**。 特瑞西倒是感觉有些难办了,眼看着这些骄横惯了的贵夫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轻松离去,而他却只是奉命押解弗格森,确实不知道弗格森到底犯了什么罪,但既然是费迪南德团长亲自下令,特瑞西也有不向她们解释的底气。 这么一耽搁,闻讯赶来帮助弗格森的贵人们却越来越多,虽然多数是弗格森的贵族朋友,但也有一些是和精灵之森剧团团长米路勋爵关系密切的大人物,他们在精灵之森剧团里或是有自己的投资,或就是剧团里某个当红的女演员背后的支撑的那位,这些人任何一个都无法单独抗衡枪与花骑士团,但他们集合在一起,却足够让费迪南德团长头疼了。 特瑞西明白这一点,无法强硬突围,只好警惕地戒备着,避免有人趁乱将弗格森带走。 特瑞西只是不知道这个命令不只是费迪南德的命令,更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命令,否则的话他甚至有那份底气杀掉一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来震慑一下这些人。 王之剑的失踪,弗格森无论如何都会有嫌疑,更何况他说的王之剑是毁灭之剑的话,也引起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兴趣,他没有办法轻松从这件事情中脱离。 然而此时他看着周围喧闹的热心人,却在眼睛下隐藏了一份讥讽。他知道这件事情,身边这些人都无法帮助他,甚至这些人会因此而惹恼加布里尔三世,他也无意提醒他们。 弗格森却不知道,在他以一名旁观的冷漠看着这场闹剧时,不远处也有一双微显狭长的眸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弗格森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否则也轮不到他来扮演樱兰罗帝国的传奇人物弗洛索瓦斯大师,即使是被押解着,他依然保持着俊雅的风度,让人暗暗心倾。 陆斯恩只是来找格兰姆耶,商量一些关于圣格吉尔教廷建立的事情,他所安排的后手,此时还没有挥作用,雅兰斯夫人的工作尚且没有完成,但格兰姆耶已经迫不及待了,放弃了二十五年一次“圣门”开启盛典,已经有些孤注一掷,彻底放弃圣伯多禄教廷的意思在里面了。 即使陆斯恩现在可以保障罗秀的安全,但一个时刻觊觎着罗秀的教廷的存在,依然让陆斯恩感到麻烦。他不能直接去杀掉格列高力七世,这位野心家的死去,只是让下一位野心家登场,更何况就算天国冷漠注视人间,教皇也是象征着雅威赫在人间的信仰根源,他要是被杀了,说不定会让天国真正投驻力量到多米尼克大陆,那就是更大的麻烦了。 在暗中推动一个对抗圣伯多禄教廷的宗教力量变得更加强大,才是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 陆斯恩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有趣的一幕,他原本只是因为看到了特瑞西才稍稍停顿了一下。 昨天晚上果然写着写着就将电脑丢床下睡觉了。为了调整作息时间,早睡早起不熬夜,我今天的更新会在午夜前结束,所以更新会少一点,大概六更吧。 第一百零六章 僵持(第二更,求月票) 贵夫人的头衔,是梦想走进上流社会的少女们最猛烈的春药,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精致丝绸的罗裙,满衬着珠花的礼帽,璀璨的饰,就是调制这种让她们意乱情迷投入贵族怀抱药剂的成份。 虚荣的享受,对于绝大多数女人来说更有吸引力,她们都愿意将爱情稍稍滞后。 对于已经拥有这种头衔的女人们来说,爱情却又像最迷人的珠宝,让她们无限憧憬而向往。 女人们总是为了这样的,那样的理由,做出失去理性的事情。 就像现在这些围困着特瑞西的贵夫人们,也许她们在平日里都比缺乏心机和分析的能力,但现在她们都置之脑后了,只想让这位著名的传奇人物能够早点摆脱几个讨厌的骑士,让她们享受片刻的被浪漫爱情环绕的感觉。 稍稍冷静之后,她们就能想到,精灵之森的演出还没有完全结束,这次演出又有皇室和圣格兰姆耶的关注,几乎是一点岔子也不能出,在这种情况下,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们依然如此态度强硬的要带走弗格森,他所涉及的事情会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摆脱的麻烦吗? 幸亏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们这样盲目,那些因为其他理由而来帮助弗格森的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圣格兰姆耶似乎悄然离开了最大的那个帐篷。^^^^ 费迪南德骑士那匹著名的身负淡蓝色华美铠甲的塞尔塔军马也正往这边赶过来。 有人隐隐感觉到弗格森涉入地麻烦不会是小事情,便心生了退意,悄悄地退到了外围,任由这些女士们挤进更靠近弗格森的位置。 陆斯恩从街巷围墙投下的阴影中走了过来。夜晚中黑色的礼服并不显眼,但那洁白的手套和领结却让他那张迷人的脸更显得优雅而富有品味的气质。 查泰莱夫人的目光停驻在陆斯恩地手杖之上,她倒不是认识桫椤手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用平凡而普通地手杖却彰显出了一种罕有的风度,就像她遥遥眺望西里尔区大贵族时的那种味道。^^^^ “各位尊贵的女士,生什么事情了,需要帮助吗?”陆斯恩微笑着道,他的出场依然是那种最能博得女性好感的那种。 贵夫人们不由自主地放下了叉在腰间地手。暗暗拿弗格森和陆斯恩比较。 “是这样地。这位是精灵之森剧团的弗格森先生,这几位骑士要押解弗格森先生,却不愿做出说明,这是违反押解法的行为。对于在表演艺术上去的让人敬佩成就地弗格森先生,我们有这个义务让他免遭不公正待遇。”查泰莱夫人松了一口气,总觉得有个可以作为公证的人出现了。和这些粗鲁的骑士说话。不止让她觉得很份而且难以沟通。 如果说弗格森身上最吸引人的就是他的那种传奇经历和冒险的沧桑感,他像一杯醇香而带着微微苦涩的塔利咖啡,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那股大贵族子弟标准的内敛气质,却像法兰季德龙流域酒庄里年份正好。\精致如艺术品地红酒。 和弗格森在一起能够享受到刺激,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应该才是真正缠绵浪漫悱恻,让人无力自拔地情爱纠葛吧? 奢侈品,圈子里的秘闻,对优秀男子地幻想和追求,这几乎是贵夫人们生活的全部,但她们也不至于因为出现了一个陆斯恩。而马上放弃弗格森。只是稍稍变得安静下来,想知道这个看上去很有些身份的男人。是否能帮助弗格森。 弗格森知道任何人都无法帮助自己,他并不指望陆斯恩能让他脱离现在的状况,反而有些嫌陆斯恩多事。 只有眼下的冲突越激烈,让弗格森被带走的消息传播的越广,他才越安全,没有他和王之剑失踪的直接证据,加布里尔三世就不会对他怎么样。如果没有人知道,或只是小范围内知道他被带走了,那么只要他存在万分之一的嫌疑是王之剑被窃的盗贼,加布里尔三世也会将他关押起来,并且封锁住消息。 王之剑失踪了,处理这种程度的案件,再如何小心也不过分。\ 陆斯恩偶尔扫过弗格森的眼神,也让弗格森感觉很不舒服,他的阅历告诉他,这个年轻人的出现绝不会是因为热心。 “精灵之森剧团……哦,是今天晚上表演的剧团吧,我听说过这个剧团的名字。”陆斯恩随意地点了点头,让人感觉他并没有觉得这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剧团,也因此会让人觉得他并不认为弗格森在“表演艺术上取得让人钦佩的成就”。 “特瑞西骑士,你会对弗格森先生施加不公正待遇吗?”陆斯恩看了一眼一直想和他说话的特瑞西。 “当然不会,我只是奉命押解。”特瑞西说道,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不能保证押解之后,弗格森会遭受什么待遇,至少他不会把弗格森怎么样。 围观们倒是没有想到陆斯恩会认识特瑞西,而且听到陆斯恩的问话,却似乎并没有要帮助弗格森的意思。=== 陆斯恩当然没有要解救弗格森的意思,他只是在弗格森身上现了一种隐秘的气息,这个弗格森不会是个普通的演员这么简单。 “朋友们。”一个有些粗糙的女人声音在圈子的外围响起。 这个女人的嗓门很大,一般而言都伴随着肥硕的身材,她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引起许多人的回头,因为她也是弗格森的拥趸之一,同时也是贾艾斯男爵的情人,只是一个没有爵位和任何光彩头衔的女暴户,贵夫人们常常觉得这样的女人居然也迷恋弗格森,那是她们的耻辱,她们没有少羞辱过这个女暴户,然而她却死皮赖脸地总是出现在弗格森会出现的地方,因为她的情人贾艾斯男爵最近虽然有些倒霉,但在警务部还有些影响力,其他人也不好对她太过份。 这时候她大声说话却也是因为认出了陆斯恩。 “朋友们,我们不能希望这个男人帮助弗格森先生。他只是一个仆人而已,我认识他,他是个粗鲁的男人,只会对女人动手!”胖女人挽起袖子,这是她当裁缝店老板娘时的习惯,硬挤到了陆斯恩身前,挺了挺宽厚的胸膛,浑然忘记了陆斯恩曾经一甩手就将她庞大的身躯像小鸟一样飞出去。 陆斯恩记得她,这个女人试图对罗秀动手,并且在西格莉德的凯蒂雅珠宝旗舰店里宣称要对付他。 “一会贾艾斯男爵就会赶过来,他是警务部的人,我想在押解弗格森先生的事情上,他更有说话的权力。”胖女人有些得意地道,相比这些贵夫人只知道在这里阻拦,她才能真正解决问题。因为这些贵夫人很难真正请出她们的丈夫来干预这件事情,弗格森和许多贵夫人关系不清楚的传闻许多人都知道,这些做丈夫的即使对他们的妻子找弗格森做情人的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绝不会帮助弗格森。 他们不会介意趁机坐实弗格森的罪,贵夫人们也是知道这一点,才只好自己出面,围堵在这里却没有通知更多的人。 贾艾斯男爵就不同了,他和这个胖女人的关系,多半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就算这个胖女人找更多的情人,贾艾斯男爵只要她还能提供他所需要的金钱资助就完全不会在意。 特瑞西皱了皱眉,如果贾艾斯男爵来了倒是个麻烦,警务部的职能和枪与花骑士团的职责确实有些冲突,警务部的人也不在乎得罪费迪南德,贾艾斯如果一定要干预,特瑞西又没有什么说得出的理由,说不定还真没有办法将弗格森带走了。 “一会我会让几位巡骑警的老爷好好教训你。”为了防止陆斯恩害怕地逃跑,胖女人拦在了陆斯恩的身前。 听说陆斯恩只是个仆人,而他又没有否认的意思,贵夫人们大失所望,却又在想,是哪家的仆人?这份气度分明可以和今日遥望米格拉兹亲王的感觉像媲美。 正僵持间,被通知赶来的贾艾斯男爵带着几名巡骑警过来了,他今日负责附近的巡防,赶过来倒是挺快。 有时候他总觉得,必须尽快把这个裁缝店老板娘的财产吞了,否则总被她指使来指使出,不知道已经得罪了多少人。终有一日会因为她得罪得罪不起的人物,那他的前途就彻底毁掉了。 第一百零七章 身份(第三,第四更一起发了,求月票) 贾艾斯男爵的运气一直不错。 在半年前,他还只是莱恩去警务局巡骑警的一个队长,他的手下从路德大街的座椅上带回来了一个瑟瑟抖的流浪汉。 贾艾斯男爵刚好胃口不好,便将他的一份甜点丢给了流浪汉。 流浪汉非常感激贾艾斯男爵,说他一定会报答贾艾斯男爵。 贾艾斯男爵当然不会在意,对于流浪汉的报答,只是一笑而过。他的家族虽然没落了,但男爵的头衔可是在盖拉迪诺陛下之前就继承的,是货真价实的贵族。 一个贵族会需要流浪汉的报答吗?贾艾斯男爵望着窗外的大雨,有流浪汉随意说这话。 流浪汉吃完甜点之后,胃口和精神好了许多,他告诉贾艾斯男爵,他在铁兰罗拥有三个大农场,数百亩葡萄园,上千亩的麦地,还有一条河的捕捞权以及一个拥有三十个车队的运输行。 他原本居住在伊登,他的几个子女在伦德负责管理他的产业,这次他来到伦德,却被他的几个子女因为他迟迟不肯做遗嘱分配和彻底交出财产而谋害。 他大难不死,他希望贾艾斯男爵能够帮助他,他有一个私生女,是早年和塔克区一个妓女一夜风流后的产物,因为他是个体面人,这些年虽然偶有照顾这个私生女,但并没有相认。 他愿意让贾艾斯男爵成为他财产的监管人,享受遗嘱分配中的一部分财产,前提条件是贾艾斯男爵要让他的私生女继承财产。 贾艾斯男爵听得目瞪口呆,这个流浪汉所拥有的财富可以让伦德商圈绝大多数大商人都露出裸的嫉妒表情了。他隐隐觉得这是他的一个机会。 他没有鲁莽地行动,流浪汉提到的子女,如今也是伦德商业联合会地会员,他也听说过名字,一番调查下来。流浪汉说的都是真地,他的私生女也确实存在。并且还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其中地血缘关系。 按照帝国法典,流浪汉的子女犯下了遗弃罪和谋杀罪,就是遗弃罪已经让他们失去了继承权。\有这名流浪汉作为铁证,还有贾艾斯男爵费尽心机搜罗到的一些列证据,在他贵族身份的佐证下,几个虽然富裕,但在官场没有太多势力的不孝子女轻而易举地被送进了监狱。 塔克区裁缝店名为温妮的老板娘,借此大横财。她才知道自己居然是如此富裕之人地私生女。她地父亲拥有的财富,是习惯透过针眼看待一切的她难以掌握的,贾艾斯男爵充分挥财产监管人地作用,帮助她在继承过程中办理程序。让她顺利而没有太大损失地将这些产业都继承到了名下。温妮和贾艾斯男爵的情人关系就在其中建立了。 用贾艾斯男爵的眼光来看,温妮虽然身材肥硕,但也可以解释为肉感十足,尤其是床上那种夸张放荡以及敏感的反应,颇有一些趣味。 她的容貌不算太丑,只要紧紧拍住她脸颊的肉,还可以用丰润来形容。 贾艾斯男爵身为一名贵族,比商人更懂得挥财富的作用。他在温妮的资助下。从莱安区警务局一跃至警务部。 前不久他因为参与到了孔特雷拉丝大主教谋杀案地审讯中,遭到了一定时间地雪藏。但在谋杀案公布之后,作为最早接触案情的一批人,他又屡屡替警务部解释案情,借着能够解除到许多关注谋杀案大人物地便利,贾艾斯在警务部的地位反而更加巩固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送了一份让警务部部长都心动不已的大礼。 否则的话他不可能获得今天晚上巡防的美差,虽然要承担一定风险,但始祖诞辰日的巡防,按照惯例是要写一份详细文书递交给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他的名字能够借机被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知晓。 虽然皇帝陛下不一定会有印象,但这总是个机会。 贾艾斯男爵不希望已经快要安稳度过一晚上的时候,出现点什么差错。^^^^接到温妮的消息,贾艾斯男爵叹了一口气,还是过来了,这个女人还有点利用价值。 贾艾斯男爵和几名巡骑警骑着马赶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 穿着轻铠的骑士们没有穿着标准的君士铠甲,更没有牵着他们昂贵的塞尔塔马,这让他们在巡骑警的高头大马下显得气势逊色了许多。 贾艾斯男爵看到事情牵涉到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顿时眉头一皱,这个女人太能惹事了,他只是个男爵,不是公爵! 费迪南德可是连安德烈公爵都丢手套的家伙,贾艾斯男爵并不想去干预这些骑士们的事情。 但警务部和骑士团之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贾艾斯男爵既然带人来了,就不能弱了他们巡骑警的名头,否则的话本就处于弱势地位的巡骑警还不是会在以后被这些眼睛只能看到星河的骑士们耻笑? “生什么事情了?”温妮的身材十分醒目,贾艾斯男爵一眼就看到了她,走过她身旁时低声问道。 面对一名男爵,贵夫人们用矜持的礼节和贾艾斯男爵见礼后,开始讲述事情的因果。 贾艾斯男爵一听,就知道弗格森肯定惹了不小的麻烦,否则特瑞西不可能不解释押解的原因。 更有可能是特瑞西也不知道原因,那弗格森若的麻烦就不是“不小”了,连押解原因都需要保密,以弗格森的风流事迹,贾艾斯男爵本能地就以为是某位大人物再也无法忍受弗格森让他头顶染上一层层异样的颜色了。 贾艾斯男爵不愿意牵扯进这种可能涉及大人物的事件中去,但他必须表明一个态度,给温妮一个交待。 “骑士,我是警务部的贾艾斯-阿尔贝托。我的父亲,和我的祖父都是一名公正的警务人员。请相信我并没有要从私人立场干预你地差使。”贾艾斯男爵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留下任何把柄。*****“同时我也是警务部负责今天晚上莱安区皇宫广场一带巡防地负责人,在日出警戒撤离以前,我对我巡防的区域里生的一切涉及违法犯罪。损害公众利益和国家安全,皇室声誉地事件都有权过问。所以请回答我接下来的每一个问题,并且以你的骑士精神保证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可能出现在法庭上作为证词时,始终如 陆斯恩有些欣赏贾艾斯男爵了,这位爵士曾经被推出来当作牺牲品。但不久的现在他又变得圆滑了许多。他现在这副态度显然是在他的立场上最合适不过地表示。 特瑞西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悄悄退后地陆斯恩,按道理以这位先生的身份,是不可能需要回避贾艾斯男爵的。他当然不知道,其实陆斯恩也想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 “爵士。请原谅,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透露任何有关这次押解地信息,如果你迫切地响知道,请去向我们的团长了解,这是他下达的命令,我只是执行而已。”特瑞西决定给贾艾斯男爵一个体面的下台机会,他能够看出贾艾斯男爵绝不愿意掺杂进这种事情里。 这些贵夫人们的肆无忌惮,是因为她们的身份和她们的性别。费迪南德团长不会和她们计较。但是如果贾艾斯男爵这种在政府结构里担任要职的警务官员也不顾规则地干预,惹恼了费迪南德团长。警务大臣吉尔伯特也保不住贾艾斯男爵。 贾艾斯男爵暗赞特瑞西地善解人意,严肃地点了点头,“嗯,我现在去找费迪南德团长,既然是他下地命令,我会让他保证弗格森的安全。” 这也是他对周围地贵夫人和温妮的一个交待,至于去找费迪南德团长?贾艾斯才懒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混账事情,他会带着他的巡骑警换个方向巡防,不再被温妮的人找到,等以后看清楚了这件事情,再向温妮解释,这个女人对伦德官场和贵族间的事情很好奇,却没有什么了解,要敷衍她对贾艾斯男爵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 于是贾艾斯男爵转身就要离去。=== 温妮正觉得贾艾斯男爵一出面就让费迪南德保证弗格森的安全已经是展现了了不起的能力,相信这些旁边只知道叽叽喳喳的贵夫人以后也不敢瞧不起她了。 温妮又拉住了贾艾斯男爵,指着被她肥硕身材遮掩住,显得不那么起眼,没有被贾艾斯男爵注意的陆斯恩,“爵士,这个男人应该把他弄进警务局好好管教下,他的主人显然没有让他成为一名合格的仆人,在前一段时间,我**上的淤血就是被他摔的。” 几个贵夫人对温妮投以鄙夷的眼神,终究只是一个暴户,塔克区的贱民出身,再怎么包装业脱不了粗俗的本质。 贾艾斯男爵恼怒地瞅了她一眼,说得好像他知道她**上的淤血一样。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暴露他拥有温妮这样的情人,哪怕大家都知道,但就是不能公开这种关系,否则就难以抹下脸面了。 贾艾斯男爵却也听出了温妮对这个男人的那种怨念,他知道温妮其实是个很爱嫉恨,心眼极小的女人,忽视了那些贵夫人们鄙夷的嘴脸,准备再帮一把温妮,也可以借机向温妮要求一笔更大的资助。 这个女人对贾艾斯男爵还是十分大方的,穷惯了的人突然大横财,要么就是一贯的节省俭用,要么就是突然变得大手大脚,温妮毫无疑问就是后,不费一分力气,仿佛只是弯腰捡起来的巨额财富,怎么花也花不完,她完全忘记了曾经为了一个铜币和人争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日子。 “你跟我说明一下……”贾艾斯男爵听说是个仆人,也没有在意礼节什么的,伸手指着陆斯恩,然而他后边的话却咽下去了。 贾艾斯男爵怎么可能不认识陆斯恩?一开始只觉得有些眼熟,看到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贾艾斯男爵马上就想起了贵族法庭第一庭里的那次秘密审判。 潘娜普洛伯爵为了维护这位夏洛特庄园地骑士。*****抓起博格斯拉夫市长衣领的一幕,再次回忆依然是如此清晰。 拥有欧德修凡克和烈金雷诺特两个姓氏地男人。即使是牵扯进了孔特雷拉丝大主教的谋杀案,最终却依然以费迪南德团长的维护和脱罪让他安然无事地离去,贾艾斯男爵和博格斯拉夫反而被困在了额蒂菲斯大教堂监禁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说这位骑士和潘娜普洛伯爵地关系。光是作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一员,贾艾斯男爵无论如何都惹不起这位温妮口中“不合格的仆人”。 “很抱歉,夏尔先生。”贾艾斯男爵一脸苦笑,不知为何开口就是道歉。“不用和他多废话,直接抓起来狠狠打一顿,再丢进伊苏河里吧。”温妮的行事作风依然有塔克区黑街的风范。 “啪!”一个狠辣的耳光扇在温妮地脸颊上。肥肉颤抖。五个手指印触目惊心。 温妮难以置信地看着贾艾斯男爵,周围地贵夫人们也惊呆了,她们早就看出这位贾艾斯男爵是对温妮非常忌惮,现在居然就这样迅翻脸。让她们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 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 毕竟是浸淫在伦德贵族圈子里的女人们,她们很快就现了事情的蹊跷,多半是这个不知死活的温妮误会了这位先生地身份,并且得罪了他,眼下贾艾斯男爵只是在向这位夏尔先生赔罪。 温妮终究没有蠢到不可救药,她摸着脸,被肥肉挤得小小的眼睛惊疑不定地在陆斯恩身上打着转,又看了看小心翼翼注意着陆斯恩脸色的贾艾斯男爵。心中猜测着陆斯恩的身份。难道他也是一位男爵,或是一名子爵? “可以了。”陆斯恩点了点头。他也没有必要刻意保持谦卑的姿态,适当的高姿态反而能让贾艾斯男爵放下心来,否则的话贾艾斯男爵只怕会更加胆颤心惊,大多数的贵族都是那种笑得越真诚,姿态越低下,就越能够整死人地家伙贾艾斯男爵松了一口气,看了看一副可怜模样地温妮,心想自己这一巴掌可是救了她一命。他以为温妮只是得罪了陆斯恩,并不知道温妮曾经试图给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大小姐一个耳光,否则地话他一定会马上砍下温妮的手掌来赔罪了。 陆斯恩表示了态度,贾艾斯男爵马上拖着温妮离开了,留下了一众惊骇的贵夫人和同样在猜测陆斯恩身份的骑士。 特瑞西是知道陆斯恩身份的,倒是一点也不奇怪这样的闹剧上演,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位陆斯恩先生该不会也想替弗格森说话吧,因为克莉丝汀夫人和格利沙尔塔小姐可都是经常出现在维纳多古典大剧院里的人物,她们支持精灵之森大剧团,派了陆斯恩为弗格森开脱也不是没有可能。 比起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压力,特瑞西直接忽视了旁边这群不知所谓的贵夫人们,无奈地道:“陆斯恩先生,我只是执行费迪南德团长的命令。” “特瑞西骑士,你误会了。我会直接向费迪南德了解。”既然费迪南德知道,陆斯恩没有必要和特瑞西浪费时间,这位只是执行命令的骑士大概不会知道真正的内情。 “那我先送人去了。团长马上就到。”特瑞西注意到陆斯恩是直呼费迪南德名字的,他知道费迪南德已经很少在米迦勒山对安德烈公爵骂骂咧咧了,也没有再提起过“陆斯恩,我要杀了你”之类的狠话,多半就是关系改善的不错了。 借着贾艾斯男爵那狠狠的一巴掌所带给陆斯恩的威慑,这群贵夫人居然直勾勾地看着陆斯恩,而忘记了再为难特瑞西,站在陆斯恩的身旁不知所措。 “请问你是奥格斯格侯爵府上的少爷吗?”查泰莱夫人随口说道,她的丈夫查泰莱也隶属于奥格斯格侯爵所管辖的帝国法庭。而且奥格斯格侯爵是皇室宗亲,看上去这位夏尔先生颇有几分与米格拉兹亲王相类似的气质,查泰莱夫人便做如此猜测。 就算是猜错了,也没有什么,奥格斯格侯爵府总不至于辱没了他的身份,能够引得他介绍自己就好了。 查泰莱夫人眼眸中的波光流转,惊叹于这个年轻人让人心动的气质和容貌,谁说只有男人难以控制自己对女人的?女人看到这样的男人,也会有心底里的某些东西泛滥开来。 像所有成熟的要滴出水的蜜桃一样,查泰莱夫人柔软而颇有古拉西女性雕像那种丰满味道的身体很诱人,鼻翼上几点小雀斑极有可能是旺盛的表现,这样的女人大概是约克区法庭第三检控官查泰莱先生难以满足的,为了而背弃夫妻道德,陆斯恩觉得这虽然是和恶魔的诱惑有关的有趣心理和行为,但他对查泰莱夫人本身并没有兴趣。 只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理解,陆斯恩轻轻摇头,“我的身份不足以让你牵挂。正如温妮女士所说,我只是个仆人。” 查泰莱夫人没有想到对方连身份也不肯透露,甚至有一点点显而易见的轻蔑,贾艾斯男爵的爵位虽然低于查泰莱子爵,但是手中握有的权力并不小,连贾艾斯男爵都如此忌惮的男人,会不值得牵挂?只怕是不愿意被她这个层次的人牵挂吧。 望着陆斯恩的背影,查泰莱夫人的眼睛里闪烁着森林里捕食猎物的野兽光芒,亲不自禁地舔舐了一下嘴唇。 弗格森是一个能满足刺激和**的情人,但如果有选择,查泰莱夫人觉得,越是站在金字塔尖端的男人,越能够让她在征服后获得更强烈的愉悦。 权势,甚至是比爵位和财富更耀眼的华丽外衣。至于他说的仆人身份,查泰莱夫人觉得,自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之下,哪位贵族不是第一领主皇帝陛下的仆人呢? 陆斯恩可不知道他已经被一名多情多欲的贵夫人视为狩猎的对象,他侧耳听着马蹄声,这种激烈而沉重的蹄声,只可能属于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顺着声音望去,在茫然夜色笼罩的昏黄路灯下,一列奔腾的骑士疾驰而来。 当先的就是在今天晚上负责戒备皇宫的枪与花骑士团团长费迪南德。 这几天可能要去一趟医院检查,脚有点小问题。去检查的那天,我的更新量会少点,先说明一下……并非坚持不住,或打算赖账了。 第一百零八章 霍思兰街道 伦德是古老而有味道的,尤其是皇宫广场与警务厅之间的这条老街。 这里所有的小楼房都被各种颜色的装饰品精心地装饰着,可爱的模样像玩具人居住的寓所,楼房的门狭小的仅能容一个人走进,因为小楼房都曾经属于一个来自风车国度霍思兰的商人,根据霍思兰的法律,门越小,需要交的税越少,来到伦德的霍思兰商人依然保持了他的习惯,他又把楼上的窗户做的极大,那些厚重的原木家具都从窗户里吊进去。 楼上伸出无数个铁钩子就是用来吊运物品的绳索。 密集的高架水道将这里分成一块块如同礼品盒里的巧克力,让声音回荡在这些街巷里时显得十分沉闷。 庄重严肃的莱安区,尤其是埃尔罗伊宫附近这样的建筑群,十分有特色,因为前几代一位著名公爵夫人的喜爱,而让历代的伦德市长在规划市政时都尽心地修缮了这片景致。 始祖诞辰日的欢乐也眷顾了这片有着异国风情的小街巷,昏黄的路灯下,斑驳的油漆铁柱和贴满了各种宣传画册的墙壁显露出古旧的风情,被风雨侵蚀的楼房内却透过纱帘晃照出温暖的炉火光,偶尔可见那狭窄的小门旁靠着妩媚娇柔的女子,她们的神情都是疲惫而寂寞的,据说她们是被商人们包养的情妇。 冬日雪后伦德的节日,让这里的街道也显得有几分寂寞,和这些女人一样的落落寡欢。 沉重的马蹄声惊醒了老街,女人们没有等来她们的情人,却看到了一匹匹高大俊挺的纯血马,那些全副武装的骑士触动了她们幼时地某些梦幻愿望,让她们的眼睛里闪动着火光,终究不再显得那么死气沉沉了。 骑士。这个与生俱来就带着浪漫色彩的名字,对这些女人有着无与伦比地吸引力,她们仰慕而敬畏地看着塞尔塔马的马蹄一刻不停地惊过平整的街道。在小街中央通往警务厅的广场停了下来。 尖锐的马嘶鸣声几乎吓坏了这些女人,视力稍稍好点的人就可以看到,是一个突兀出现的人阻止了这对骑士地奔腾。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是被踩成肉泥,这些骑士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女人们想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但她们终究懒散而麻木惯了。继续等待着她们地情人赶来一夜欢好。然后在暖暖地早晨。抚摸着旁边空旷还散着热气地被窝。 如果她们知道领头地骑士就是枪与花骑士团地团长。“帝国最后一个骑士”费迪南德。拦路地是烈金雷诺特家族地夏尔骑士。她们大概就会被内心涌起地冲动驱散那份麻木了。 费迪南德怒视着阻拦之人。如果不是他地骑术了得。这些塞尔塔马又是训练有素。这个本就麻烦地夜晚又要生出一起命案了。 看清是陆斯恩之后。费迪南德稍稍怔了一下。打了个手势让其他骑士继续前行。 陆斯恩现这些骑士都是每过一段路就留下两个警戒。这意味着为皇室某些大人物地驾临开道。 “谁?”陆斯恩地问话十分简单。 费迪南德从马背上跃下,看着这个年轻的过份,同时也强大到让人心生无力的男人。虽然没有刻意做出谦卑的姿态,却以沉稳慎重的态度面对他的问话:“陛下和宗座。” “和弗格森有关?”惊动了加布里尔三世和格兰姆耶,有些出乎陆斯恩地意料,看了看怀表上显示的时间,剧团表演刚刚结束,几乎是马上就赶过来。那说明这两位绝对的大人物非常重视这件事情。 真正重视的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王之剑的失踪甚至让他没有心情配合格兰姆耶宣示那个震惊多米尼克大陆的消息了。 加布里尔三世是个野心勃勃的君王,但先他是一个樱兰罗人,马克斯威尔大帝的子孙,丢失了王之剑,就是丢失了国家荣誉,丢失了安东尼奥皇室的荣光。 对于这些离奇失踪中可能涉及地神秘力量,既然撒瑞先生无法联系上,就只要劳驾身旁地格兰姆耶了。也正好是一次显示格兰姆耶友好的机会。 费迪南德简单地讲述了一下。王之剑地神秘失踪,他的判断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一样。绝不是普通的盗贼,弗格森虽然有嫌疑,但并不是太大,一个剧团演员而已,哪有那样的本事? 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寻求王之剑如何失踪的真相,而是王之剑的下落,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希望亲审弗格森,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 费迪南德也相信这是一个预谋,绝不会是某个人在看到王之剑后临时起意就顺手偷走了。 “你如何面对格兰姆耶?”稍稍了解了之后,陆斯恩没有再纠缠这件事情,反而关心起了费迪南德。 修斯坦纳在菲兹杰勒大船酒店和陆斯恩讲述了一个关于费迪南德早年的故事,那个命运多磨砺的主角,确实就是费迪南德,只是费迪南德并没有托拜厄斯夫人这个情人,更不会是马卡斯的父亲。 费迪南德出身欧德修凡克家族,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知道的秘密,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顿伯爵都没有透露的意思。 费迪南德也是格列高力七世座下的圣钥骑士,是格列高力七世精心安排潜入樱兰罗的棋子。可是格列高力七世只怕也无法想到,费迪南德更是格兰姆耶安排在格列高力七世身边的棋子。 费迪南德的一生,终究是在这些大人物的手心中辗转,很有几分悲哀凄凉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因为费迪南德配合着加布里尔三世,驱使着枪与花骑士团在樱兰罗帝国追剿圣伯多禄教廷的势力,这却又不是格兰姆耶的计划,费迪南德做出这些事情却没有知会格兰姆耶,已经让格兰姆耶明白,他的这颗棋子只怕不受控制了。 听到陆斯恩的问话,费迪南德沉默了片刻,他大概也想到了自己的人生,任谁有这样的经历,在悄然想起时,总会有几分难受,谁愿意让自己的人生总被别人主宰掌控? 陆斯恩能够理解费迪南德,因为也有许多可以称呼为不可抵抗的力量在试图主宰他,但他和费迪南德不同的是,他遭受的这种力量更加强大,而他也比费迪南德更有勇气和实力来摆脱这种主宰。 “我想他需要我的解释,但是宗座大长老……”费迪南德无力地摇摇头,帝国的硬汉依然敬畏着那位老人,想起那个需要眺望的老人,他无法相信自己可以轻松地让格兰姆耶原谅他。 尽管格兰姆耶放下神权耀眼的光辉,屈尊离开圣格吉尔岛,主动来到樱兰罗帝国,但在这时候的樱兰罗帝国,也只有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试图凌驾于格兰姆耶之上,在其他人心目中,格兰姆耶是圣徒的继承人,是仅次于神之代言人格列高力七世的精神领袖。 要谈起具体的感观,陆斯恩觉得费迪南德比格兰姆耶更让他满意,冷笑一声,陆斯恩转过身去,皮鞋踏着冰冷的地砖出踢踏声,缓缓走向警务厅。 “你只要告诉他,你是奉我的命令。既然你是我的仆人,你拥有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无法干涉的自由。” 费迪南德戴上横靠在臂弯间的头盔,遥望着黑色的身影走入散布着晨雾迷茫街道的深处,塞尔塔马扬起马蹄,奔向了警务厅。 不久之后,一辆有着深邃而警惕目光的车夫驾驶的双轮马车也来到了警务厅外,单看这辆马车的外形,大概谁也不会相信这是一辆连攻城大弩也能抵挡的特制马车。 马车上走下了一身便服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还有穿着无品级神甫袍子的格兰姆耶。 同看精灵之森剧团的表演,同乘一辆马车,格兰姆耶已经对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表示了足够多的亲热。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心中有些许得意,要知道当年送克莉丝汀夫人入学兰度理学院时,顶着圣徒华美神袍继承头衔来到伦德的圣格兰姆耶宗座大长老,可是以极高的姿态忽视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父亲,而没有任何想要对樱兰罗帝国皇帝表示亲近的意思。 如今,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却享受到了这种待遇,他觉得还不够,在寻回王之剑后,他希望格兰姆耶会把和他同坐一辆马车当成是一种荣耀,而不是表示亲近的手段。 希望大家举一下书中的某些章节,认为那是你觉得所应该保持的质量标准,否则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质量下降,什么时候是回升。 第一百零九章 宗座在上 穿过霍思兰商人的小街巷,便是靠着伊苏河的索尼娅风光大道,沿河种植着种种名贵稀罕的植物,牧林人像爱惜生命一样爱惜着它们,让它们能够在任何时节都干净而美丽地愉悦在索尼娅风光大道上散步的人们。 索尼娅大道的中部是一条宽敞的桥道,一直通往伊苏河中央的莫里斯岛。 警务部总厅就位于莫里斯岛上,坐在警务大臣的办公室里,透过洁净的玻璃,可以看到安静流淌的伊苏河,细心聆听,那微微的流水声和着风的歌唱犹如呢喃。 警务大臣吉尔伯特先生用心地维护着警务部的权益,因为这里的办公环境几乎是莱安区最好的地方,对于环境有着偏执爱好的菲尔兰多总理曾经试图将内阁设在这里,但是素来平庸怕事的吉尔伯特先生居然顶住了压力,付出了被内阁同僚恶狠狠地瞪眼的代价,将莫里斯岛牢牢把握在警务部手里。 菲尔兰多总理的尤金芬妮庄园就因为占据了西里尔区一个天然湖惹了许多非议,也只好望着莫里斯岛感叹了,不过他也因此没有少给吉尔伯特先生小鞋穿。 初来乍到的格兰姆耶也用欣赏的眼神打量了一番警务部的总厅,圣格吉尔岛可没有任何地方能够媲美这教堂风格的警务部总厅。 巨大而瑰丽的玫瑰窗下是总厅的主入口,接到枪与花骑士团通告的吉尔伯特先生,小心翼翼地等候在主入口,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偶尔也会来到这里,吉尔伯特先生都没有如此小心过,圣格兰姆耶……一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是感觉到那端坐神坛的圣徒降临,让平日里对教典教会缺乏敬仰的吉尔伯特不由自主地心虚了。 “这里原来是一个教堂。但是因为三百年前生的一桩悲剧,让任何一个和善慈爱的主教都无法承受这里悲伤忧郁的气氛,最终空旷了下来。在盖拉迪诺王朝时期,被划给了内阁……因为这桩悲剧和警务部有些关系,作为一种惩罚,当时的内阁总理,玛吉斯家地维克多,把警务部放置到了这里。如今这里可是无数人觊觎的好地方啊,谢尔维斯特家曾经将他们经营数百年的庄园要求置换。也被吉尔伯特拒绝了。”加布里尔三世为格兰姆耶介绍着,看了一眼格外拘谨地吉尔伯特,微笑道:“吉尔伯特可是为了这里得罪了不少人啊,你看他现在都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吉尔伯特一惊,马上明白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并不喜欢自己因为圣格兰姆耶宗座而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想伸直腰杆,但稍稍抬头触碰到格兰姆耶那并不威严,也不精光敬炯的眼神时,不知为何就是挺不起身体。 “我知道这个悲剧,那时候在樱兰罗帝国还有着教堂庇护权吧。丑陋撞钟人对埃博拉舞女的爱情,因为虚伪而奸诈,无法控制**的神甫的破坏和嫉妒。被蒙骗而草草判定舞女使用巫术杀人,处以绞刑地警务部……”格兰姆耶轻叹了一口气,右手拾于身后,左手举起。 浩瀚蓬勃的圣光从天而降,高达两百余尺的中**尖塔,坐东朝西的教堂本院。以及周围的历代主教雕塑都被沐浴在温柔圣洁的光芒之中。 “圣徒地怜悯。赐予你们宁静祥和地灵魂。你们在天国会获得永生。”格兰姆耶慈悲诵唱。似乎是为了警务部总厅驱散缠绕在这里地最后一丝悲凉气氛。 吉尔伯特仰视着施展出神迹地圣格兰姆耶。露出虔诚敬仰地神情。心中却暗暗叫苦。被欧德修凡克家族地宗座大长老亲自赐福地地方。只怕那些早就想在莫里斯岛建立别院地大贵族们一定会更加眼热了。要想让这里依然属于警务部…… 就在吉尔伯特还在担心警务部总厅未来地时候。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格兰姆耶已经走进了主入口。 虽然在警务部接手这座教堂后做了打量地修缮和改变。但并没有太改变这老教堂地宗教风格。弗格森被费迪南德亲自看押地地方。原本就是教堂地祷告大厅。如今是警务部召开大会议地地方。 一排排地烛台照耀地***通明。柔和地白烛光芒映照着骑士们闪亮地铠甲。左右地雕像分别是樱兰罗帝国历史上两位著名地宗教改革人士。罗思林三世和卢丽斯公爵殿下。他们地目光望着烛台环绕地圣母哀子像。始祖横卧于圣母膝上。圣母神情哀伤。手指抚摸着裸露出地小腹。小拇指落在隐约可见地圣钥像上。 格兰姆耶看到罗思林三世和卢丽斯公爵地雕像。颇有些感怀。因为这两个宗教改革人士可曾经都是上过宗教裁判所异端名册。被守日追剿过地人物。其中卢丽斯公爵就死于一枚诅咒针刺。那是圣伯多禄教廷在樱兰罗帝国取得地不多地成绩之一。 在樱兰罗帝国成立一个新的教廷,格兰姆耶不得不做出让神权屈居王权之下的让步,但他希望那只是表面现象,教廷应该保持独立性,而不只是樱兰罗帝国皇帝用来巩固统治并且借机征伐多米尼克大陆其他国家的工具。 烈金雷诺特家族依然很重要,不能放弃对这个家族的掌控,格兰姆耶在接受陆斯恩的提议,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达成意向之后,曾经觉得安德烈公爵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现在想想,圣格吉尔教廷日后自然是能够影响安东尼奥皇室的最大势力,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依然无法越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影响力,那可是一个在这个国度经营了八百年余年的家族,光论历史就不比圣伯多禄教廷短多少。 笼络安德烈,让克莉丝汀在烈金雷诺特家族拥有更大的话语权,格兰姆耶看了一眼加布里尔三世,这大概也会是这位拥有野心,而不缺乏匹配野心的智慧的皇帝陛下要防范的吧。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此时没有心情去考虑如何利用圣格吉尔教廷而不是被利用,他坐在圣母哀子像下,目光凌厉地看着弗格森。 弗格森初时还能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但一位主教,弗格森就不敢胡说八道了,更何况眼前的这位? “宗座在上,信徒不敢妄谈渎神之言。”弗格森老老实实地道,当然他更希望因此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会让格兰姆耶回避,那么他就可以用他对贵族们屡试不爽的那一套来敷衍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陛下了。 去扫了一眼分类月票榜,除掉新书榜和老书榜上的书,《贵族法则》好死不死地又磨蹭到了分类第7……我真是无语。 第一百一十章 远东次大陆的魔神统治者巴尔(求月票) 樱兰罗帝国皇帝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问话,弗格森却因为圣格兰姆耶宗座大长老的存在而不敢回答。 这让加布里尔三世不由得生出一种想法,那是不是格兰姆耶问话,他就会回答? 在弗格森心目中,圣格兰姆耶似乎更让他心生敬畏,他觉得加布里尔三世的存在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如果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是一个气度狭隘的帝王,说不定就把弗格森送上了绞刑架。 弗格森不是樱兰罗帝国国民,加布里尔三世能够体会到他对格兰姆耶的敬畏,这是多米尼克大陆各大教国普遍的现象。 在那些教国国内,一个红衣大主教是绝对的权威,他经常可以驳回国王的命令,庇护一些国王要求刑罚的罪人,这些教国内的王权变更和动乱,往往也和这些红衣大主教脱离不了关系。 神圣日诺曼帝国的皇帝拥有更强制的中央集中权力,但也只是能够抗衡枢机教宗而已,如果是格列高力七世的谕令,这位皇帝陛下也必须遵守。 这种情况在樱兰罗帝国绝不可能出现,像孔特雷拉丝大主教虽然地位尊崇,但影响力也仅限于教会和宗教事务部。 圣格兰姆耶的到来,新建立的圣格吉尔教廷会让教会的地位提高,但只要格兰姆耶承认圣格吉尔教廷的牧需要樱兰罗皇帝的认可,就不可能让教廷凌驾于帝国权力之上。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不会让圣格吉尔教廷拥有像圣伯多禄教廷那样冠绝大陆的武力,就可以更加放心地利用教廷巩固帝国的统治了。 弗格森的态度,只是让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更加渴望看到牧躬身拜见皇帝地场景。 格兰姆耶只是决定做出屈居加布里尔三世之下的姿态,倒不会真的因此而心怀忐忑地去琢磨皇帝的心思。虽然明白此时弗格森的态度会让加布里尔三世有些许不快,但看准了这位皇帝的野心和气度,便保持着平静的态度,似乎只是来看看,并不想干预。 弗格森没有听到格兰姆耶的声音,更是心中惶恐,佝偻着身子,大气不敢喘息一声。^^^^ 加布里尔三世微笑道:“渎神之言?在《月经》中尚且有恶魔的记载,如果只是陈述一种言论,而非膜拜这些邪恶的魔神。就说不上渎神。宗座也不会因此判断你为渎神。是吗?圣格兰姆耶宗座大长老?” 加布里尔三世直接问话,格兰姆耶没有再拿捏姿态,点了点头。 弗格森没有听到格兰姆耶地声音,却也放下心来,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言辞:“宗座最虔诚的信徒,我曾经是那不勒斯海岸渔村的渔民。少年时被海盗劫掠,随着海盗船……” 弗格森开始大谈特谈他的传奇经历。渐渐地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眉头紧蹙着,不耐烦地道:“我对你的经历没有兴趣,你只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认为王之剑是毁灭之剑,如果不能让我相信,你就不是渎神了,你亵渎了樱兰罗帝国地国家荣誉!” 弗格森那屡试不爽的一套似乎并没有勾起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好奇心,更没有对他产生一点好感,弗格森忙收敛了卖弄的嘴脸,尽量显得诚恳地道:“我曾经去过远东次大陆。===那里便是魔神巴尔统治的国度。在那个国度,到处都供奉着魔神巴尔的雕像,巴尔在远东次大陆的地位。就如同多米尼克大陆上始祖的地位,甚至还要高一些。因为远东次大陆的土著们认为,巴尔不只是统治远东次大陆的神,更是掌管丰收地神,也是太阳之神。同时是战争之神,还是最强大的雷神。他无所不在,他俯身于任何一个供奉他的雕像。而在供奉巴尔地神庙里,往往都会供奉着一把剑……” “毁灭之剑?”格兰姆耶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的。”听到格兰姆耶的声音。弗格森的头垂得更低了,忙不迭地回答,“他们供奉的毁灭之剑,和今天我在剧团表演时看到的王之剑一模一样。“你就凭这个判断王之剑就是毁灭之剑?”加布里尔三世冷声道,这样的言论绝不能流传出去,在马车上他已经收到了一些关于弗格森的资料,这个人交游地圈子广泛,如果被他将这样的言论传播出去。^^^^必然是会在短暂的时间里变得广为人知。樱兰罗帝国开国皇帝因此而获得反叛军领袖地位的王之剑居然是邪恶魔神的毁灭之剑,这对樱兰罗帝国的国家声誉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至少会成为一些敌对国家持之攻击樱兰罗的言论依据。 “当然不只是这样。在远东次大陆有一种传说,持有魔神巴尔地毁灭之剑,可以护佑持有不被其余地魔神近身,因为魔神巴尔是最强大的恶魔,附带着他气息地毁灭之剑,能够震慑其他的恶魔。当时因为好奇,我也在巴尔的神庙中求得了当地僧侣赠送的一把毁灭之剑。这把毁灭之剑一直伴随在我身边。”弗格森小心地道,“请允许我呈现。” 加布里尔三世看了看费迪南德,后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弗格森,要让皇帝陛下和宗座亲审,事前的安全工作不能容忍丝毫马虎,怎么可能让弗格森身上还带着一把剑?如果弗格森是刺杀的凶徒,以他现在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距离,岂不是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动刺杀?“不可能,刚才我的骑士已经搜过了,你身上怎么可能带着什么毁灭之剑?”费迪南德怒斥道。^^^^弗格森身上真带着剑,那费迪南德可不是一般的失职了,这不是给旁边这位一直似笑非笑的宗座大长老看枪与花骑士团的笑话吗?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不满地瞪了一眼费迪南德,淡然道:“拿出来看看。” 弗格森撩起外衣,从腰间取下一把可以弯曲的长剑,虽然没有剑鞘,但那大小,长度,剑柄上显目的符录标记,还有大颗的伪造宝石,光看外形,对王之剑熟悉无比的加布里尔三世一时间也误以为这就是那把失踪了的王之剑。 有些许不同的就是这把剑看上去重量和做工都要差上许多,显然不可能和皇宫里珍藏的王之剑相媲美。 “在我看到那把王之剑时,就觉得非常相似,等到王之剑封存后,无缘无故地消失后,我才确认王之剑就是远东次大陆传说中的那把毁灭之剑。”弗格森睥了一眼有些惊讶的费迪南德,收敛了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之情。 “哦?毁灭之剑也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加布里尔三世把玩着这把粗陋的所谓“毁灭之剑”,这种东西大概就相当于多米尼克大陆信徒们都会佩戴的圣钥吧。 “在远东次大陆有一个传说,魔神巴尔曾经在千余年前降临多米尼克大陆,和多米尼克大陆的……大神战斗,在战斗中魔神巴尔力敌多米尼克大陆和南埃尔法大陆,云周大陆的诸神,最终因为被……大神偷袭,将毁灭之剑遗失在多米尼克大陆,但在千年之后,魔神巴尔恢复威能的日子到来时,他必将召唤毁灭之剑重新回到他的手中,再次向多米尼克大陆挥舞他手中的毁灭之剑,血洗千年前的仇恨和耻辱。”弗格森在念到多米尼克大陆大神的名字时,都含含糊糊地带过了,他的本意是用始祖的名字,但是面对着格兰姆耶宗座,杀了他也不敢直呼出始祖雅威赫的名字。 “还有这样的传说?”格兰姆耶玩味轻声道:“这个故事十分熟悉,如果把魔神巴尔的名字更换一下,陛下,你有没有听说过桫椤圣殿主人的故事?何其相似,怎么……这些恶魔都是如此悲壮地具有个人英雄主义的色彩吗?还是说创造这些虚无缥缈的神话故事的人,创造力和想象力都太过于匮乏了?这让我想起了《王:马克斯威尔大帝》上演之后,三流剧作家们跟风创造的所谓《王:盖拉迪诺大帝》,《王:神圣日诺曼大帝》之类的恶俗作品。” 弗格森战战兢兢地不敢分辨,圣伯多禄教廷的绝对统治,让他完全缺少面对格兰姆耶的勇气。今日游荡归来的某有爱之男过来看伤患,和我感叹,“若有一个女人,从萝莉到少女,从少女到御姐,从御姐到少妇,从少妇到,从到熟妇,一路伴随,一路调教,都是出自我手,那是多么的让人感觉人生的美好啊……” 我无语…… 然后他说,“你看你,从正太到少男……,到……,到……都是被洛洛调教,你迟早要踏上怪叔叔之路啊。” 当时我正在玩一个叫《美眉梦工厂》的游戏……是个养女儿的游戏。怪叔叔们去玩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灵术 站在索尼娅风光大道,眺望峙立在莫里斯岛上的警务部总厅,可以看到巨大的正门前布满了各种雕像,一层一层繁密如同雕塑展览盛会上的展台。 陆斯恩仰望着高峻挺拔的主体建筑,那些哥特式的钟塔和尖塔刺向天空,密密麻麻的垂直线条从各种塔型建筑的侧面落下,引人注目,中庭那两百余尺的拱顶在东方绽放出的天光下隐约闪烁,仿佛是来自天国的福音。 如果不是维克多主教的后人以生在这座老教堂里的悲惨故事编著了一部《黎多瑙大教堂》隐射老教堂里主教所犯的罪,让教会体系内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忌讳提起这里,只怕这座教堂将会取代联合大教堂的地位,成为莱安区主教处理教务的宗院。 陆斯恩在《日经》中提到过的古代二十七先贤像下见到了特瑞西,求见费迪南德。 他不能直接求见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因为皇帝陛下的行踪是保密的,他就算知道,也不能表示他知道。 费迪南德没有下来见陆斯恩,刚才弗格森突然拿出一把剑出来,已经是他的失职了,现在更没有理由离开他所必须保护的两位尊贵的人了。 他让特瑞西传话,问陆斯恩有什么事情……事实上他也知道陆斯恩多半是为了弗格森而来,但他和陆斯恩的关系不能暴露,这种姿态还是要做的。 陆斯恩确实是为了弗格森而来,特瑞西几次传话后。加布里尔三世宣召陆斯恩。 白烛光下,加布里尔三世第一次见到了屡有耳闻地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 他在梅薇丝的口中已经很多次听到过陆斯恩这个名字,初一看这个年轻人,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就有些怀疑,这个年轻而且漂亮的过份的男子。是不是已经虏获了梅薇丝地心? 陆斯恩先向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见礼,然后才拜见了格兰姆耶,因为是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宗座大长老。陆斯恩是以家族后辈的礼节见礼,然后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有些不解地看到格兰姆耶挪动了身体,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加布里尔三世没有多想什么。反而非常欣赏陆斯恩。因为陆斯恩显然比弗格森更懂得尊重他这位皇帝陛下。这个见礼地先后。分寸把握地不错。 “费迪南德说你在《王:马克斯威尔大帝》最后这一幕中弗洛索瓦斯大师拔剑地这一场戏里就现了弗格森有问题?”加布里尔三世有些意外地道。也许这个年轻人地出现。能够顺利解决掉这件事情。 他也没有寄托太大地希望。因为枪与花骑士团已经在第一时间里监控住了所有有可能接触过王之剑地人。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弗格森警惕地看着陆斯恩。他当然不会忘记在霍思兰街巷里碰到过这个年轻人。难道他真地现了什么? “是地。陛下。当时我现弗格森在王之剑上动了一些手脚。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敢大胆地偷窃王之剑……”陆斯恩看到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地眼光飘向费迪南德。解释道:“我也是才想到他是偷窃了王之剑。否则不可能劳动陛下亲审。并非费迪南德骑士透露。” “他偷窃了王之剑?”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只是加布里尔三世。所有人看着陆斯恩地目光都是如此。 从弗格森将王之剑交给辅祭时开始,弗格森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枪与花骑士团骑士们的眼睛,从来没有见过他遮掩或转移了什么,也没有再接触一些可疑人物,怎么可能是弗格森偷走了王之剑?如果是这样,早就从他身上搜到了。 不过想起刚才弗格森拿出一把伪造的王之剑,那也是没有被搜到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顿时想到了,莫非弗格森有一些特殊的藏匿物品的方法? “年轻人。你有什么证据?你面对的可是圣宗座和陛下。”弗格森面对陆斯恩。倒是能保持着沉稳的气度,他即使怀疑过陆斯恩现了点什么。但并不相信陆斯恩能有任何证据证明。 “面对陛下和宗座,一切苟且偷盗之徒都无所遁形。”陆斯恩凛然道,尽忠于陛下的骑士,虔诚地信徒,莫过如此。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非常满意,但更希望陆斯恩快点说出重点,王之剑的下落不明,他没有太多的心情去欣赏一个年轻人得体的表演。 “证据?”陆斯恩冷笑起来,做出神职人员施展神术前的祈祷礼,念诵着繁杂难懂的符文音调,耶米利哀歌的轻吟响起,一个圣光圆镜在弗格森的身后形成,照着弗格森的后背。 镜子中弗格森地后背赫然挂着那把华美荣耀地王之剑! 加布里尔三世怒目圆瞪,正想命令费迪南德砍了弗格森,却现站在他身前的弗格森背后,并没有王之剑地影子。 再看圣光镜中,偏偏就映照出了王之剑。 弗格森惊骇莫名,跳到了一旁,多看了圣光镜的照射,大叫道:“你冤枉我!” “非要我破解你的邪术吗?还不把王之剑交出来?”陆斯恩看了一眼格兰姆耶,他这样做,可是给格兰姆耶造成了点小麻烦,格兰姆耶这时候应该自己补救一下。 加布里尔三世此时正在想,陆斯恩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人,能学习到神术,脱离不了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关系,陆斯恩都能看出来,在这里坐得稳稳当当的格兰姆耶会不知道弗格森做的事情? 格兰姆耶看着樱兰罗帝国丢失了王之剑,明明知道却无动于衷,这让加布里尔三世非常不满。 格兰姆耶无奈之下轻咳一声,“弗格森,你学习了邪术,原本想给你个赎罪的机会,让你免于火刑,所以才一直没有揭穿你。谁知道你却执迷不悟,试图蒙骗陛下和我,我即便体恤始祖怜悯世人之情,又怎么能继续容忍你下去?所以我才赐予陆斯恩圣光镜的力量,映照出王之剑,你还要狡辩?” 陆斯恩不得不佩服格兰姆耶,这老家伙迷惑人的话是张口就来,果然是个老神棍。 “不可能……这是我跟随云周大陆术士学习到的灵术,多米尼克大陆上的神职人员完全没有可能看得出来,这是两种不同的力量体系,你们怎么知道?”弗格森似乎觉得没有敷衍过去的机会了,反而有一种临死挣扎的觉悟。 陆斯恩没有兴趣和他解释,伸手一抓,弗格森的后背上突兀地多了一把长剑握在陆斯恩的手中,正是王之剑。 “杀了他。”加布里尔三世接过陆斯恩敬献的王之剑,握着失而复得国家象征,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眼中,弗格森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费迪南德拔出手中的长剑,一剑刺向弗格森的咽喉,剑刃闪烁的寒光散着死亡的气息,让人领悟到了枪与花骑士团团长的剑术已经到了一种如何可怖的境界。 弗格森却在这时候化成一道黑影,剑光刺穿了他的身体,竟然安然无事,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身形急缩,成为了一只拳头大小的仓鼠,嗖地从窗户里钻出去了。 看到这一幕,加布里尔三世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格兰姆耶,这种涉及到神秘力量的事情,这位宗座大长老应该能解释吧。 “这似乎是云周大陆术士的灵术。”格兰姆耶重复了一遍弗格森的话,他也无法解释,他或对其他大陆的一些神秘力量有所耳闻,但不可能有太多的了解,却又不愿意在加布里尔三世面前表现他在这方面的孤陋寡闻,看着陆斯恩说道:“陆斯恩,你为陛下解释一下。” “云周大陆术士擅长操纵动物,他们用一些秘术让这些动物幻化出各种形体,就像刚才的弗格森,他的本体可能就躲在附近操纵刚才那只仓鼠。在剧团表演的时候,弗格森就是把仓鼠幻化成王之剑的模样,等到再次检查王之剑时,仓鼠已经幻化成别的东西了,那时候辅祭和骑士们都惊讶于王之剑的失踪,自然不会注意到其他的东西,仓鼠趁此机会逃脱,然后幻化成弗格森的样子。”陆斯恩虽然没有真正亲眼目睹弗格森的手法,但也猜测的差不了多少。 本书无东西方大乱斗,无玉皇大帝孙悟空如来佛祖。多米尼克大陆有神术和魔法,其他大陆不可能一个个都是纯粹的冷兵器吧。 调整状态,继续冲刺 三天才更新不到五万,少了点,还需努力,必须完成月更7万的挑战。 今日23点左右,正准备码字,和群里一个玉mm聊天时,看到了她的新照片,所绽放出来的小妩媚小可爱,竟然让我难以平静下来,所感受到的惊艳,让我失去了码字所需要的宁静之心。 没有办法了,今天晚上会兴奋过度,拿着照片呆,看了又看…… 所以今天少更点,白天再努力码字。 群:88198063,这是一个vip群,热心读建立,人少,但很热闹,有闲的朋友进来逛逛。 第一百一十二章 优银香花骑士(求月票) 对于多米尼克大陆来说,云周大陆非常神秘,也非常令人向往。 埃尔罗伊宫里陈列着无数精美的瓷器,且不说那种神乎其技的烧制工艺和制作,就是一些名为青花的瓷器上那些简笔描绘的花纹,就充满着一种雅致的艺术气息,为众多多米尼克大陆的画师所追捧。 这些瓷器有餐茶具,酒具,花瓶,花插,也有定制的吊灯,壁灯,玲珑剔透,晶莹雅致的外观充满了表现力和艺术的魅力。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登基时举行的一次宫廷宴席,全部使用这些瓷器招待参与宴席的贵族们,在演戏结束之后清点,竟然现少了整整五百余件瓷器,那些贵夫人们将瓷器藏在她们宽大的水洗袖和裙摆下,**了埃尔罗伊宫。 丝绸也是谈起云周大陆无法避开的话题,伦德最著名声显赫的设计师,必然有一件用丝绸为底料设计的成名作品,光滑细腻如水的丝绸所彰显出来的优雅气质,最为热衷参加各种舞会的女士所喜爱,尤其是在跳起古典宫廷舞步时,丝绸裙服往往会是华美舞步最体贴的搭配。 此外诸如漆器,玉雕,金镶玉等等奢侈工艺品都能够得到上层人士的追捧和热爱。 深具冒险精神的埃博拉商人利用对通往云周大陆海航线的垄断和把握,这些年对多米尼克大陆的贸易总是占据了主动权,也在一些外交关系中压住了强力的君主,新月王朝的使来到多米尼克大陆,总是各国争相邀请的红人。 除却这些,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在今天知道了关于云周大陆多一点的消息,那就是灵术。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十分好奇,夺回王之剑的他心情大好,“灵术和我们的神术比起来,哪一种更强大?” 再强大的帝王。面对陌生领域所表现出来地无知和幼稚,也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陆斯恩中规中矩地回答了他:“任何一种力量,展到了极致的强大,都会趋于近似。” 加布里尔三世点了点头,非常认同这个观点,又问道:“你为什么对灵术如此了解?” “术士在云周大陆的地位并不如多米尼克大陆上的魔法师与神术师。他们一些低阶的术士往往利用灵术欺骗普通人,或玩一些幻术表演。格利沙尔塔小姐幼时对魔术十分迷恋。范轮铁恩古堡里曾经入驻过一个埃博拉魔术团,其中就有一位学习到了灵术的魔术师,在看表演之余我也了解到了一些灵术的事情。”陆斯恩依然回答地滴水不漏,不会让加布里尔三世对他产生任何神秘的感觉。 “寻回王之剑,你功不可没。”加布里尔三世沉吟了片刻,“我会册封你为优银香花骑士。你也可以获得枪与花骑士团荣誉骑士勋章。虽然这样地封赏对于你的功劳来说并不足道,但你应该知道,王之剑失而复得的消息不能外泄,如果对你封赏太过耀眼,我也无法向上议院和纹章宗谱司解释。” “为陛下效力。已是我的荣誉。”陆斯恩躬身谢礼。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点了点头,和候着的吉尔伯特说了几句话,命令他配合费迪南德秘密搜索弗格森,在得到了格兰姆耶同意派遣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配合追捕地承诺后,欣然离开了警务厅总部。 格兰姆耶走上马车前,目光在费迪南德和陆斯恩身上转了一圈,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却也无人听得清楚。 “优银香花骑士隶属于优银香花骑士团,仅有君主能够授予。议院和内阁都无权提议封号获得。骑士团团长是陛下的叔叔马尔波洛二世公爵殿下,法官由奥格斯格侯爵担任,书记是莎温古堡教长温切斯特主教担任,席纹章官是纹章与宗谱司大臣弗朗茨伯爵,先锋官是上议院侍卫长艾德华骑士,秘书是宫廷传令官约瑟夫。可以说优银香花骑士都是和皇室有着密切关系的人物,或是皇室子弟,或是皇室近臣,安德烈公爵也拥有优银香花骑士封号。”费迪南德向陆斯恩讲述这个骑士封号的基本资料。 成为一名骑士。象征着脱离了平民的身份。成为一名最低等地贵族,而骑士中各种骑士封号和勋章就如同爵位中男。子,伯,侯,公几个等级一样,不同的封号代表着不同的荣耀与权力地位,优银香花骑士不是最耀眼显赫的骑士封号,但因为获得都意味着得到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皇室的信任,而在各级骑士封号中非常显眼,加布里尔三世的这个封赏,其实已经非常刺眼了,会让许多人猜测不已。 “还好优银香花骑士团只是名义上的编制,所有优银香花骑士自动组成这个骑士团,无须像枪与花骑士团一样集中接受费迪南德团长大人的管辖指挥……否则的话,我想就是马尔波洛二世公爵也很难指挥动安德烈公爵吧。”陆斯恩笑了笑,这个骑士封号不知道会让多少贵族为之癫狂向往,但对于陆斯恩来说,这又有什么用? 他原本也没有想要得到什么,只是是时候让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对格利沙尔塔小姐地侍从官留下点印象了。 “枪与花骑士团的荣誉骑士,如果称号获得愿意进入枪与花骑士团,将在每年骑士团招纳骑士时获得优先入选犬。剑术和马术合格成为正式骑士,不擅长剑术和马术的,将在骑士团内部担任文职……相当于一种资历的培养,日后要是进入军部,也非常有用。”费迪南德眼角的余光停留在陆斯恩嘴角漫不经心的微笑上,“不过这些对你都没有什么用吧?” 陆斯恩要做什么?他的力量来自何处?他是什么人?费迪南德都不知道,如今他只希望陆斯恩所说的,他能拥有除陆斯恩以外无人可以干涉的自由。 这已经是最大地自由了,尊贵如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圣格兰姆耶,格列高力七世也不可能拥有绝对地自由。 费迪南德甚至觉得,身旁这个看似不被一切所羁绊的年轻人,所拥有地自由甚至比他还要少。 “很有用。”陆斯恩出乎意料地回答了费迪南德,“这就是我想要的。” 在费迪南德难以理解的目光中,陆斯恩离开了警务部总厅。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格兰姆耶驶入埃尔罗伊宫后,加布里尔三世亲自前往天使报喜大教堂放置了王之剑。 面对着皇帝陛下亲自送来的王之剑,教堂主教菲尼洛叮激动的难以自已,他在天使报喜大教堂已经整整度过了六十年的岁月,护理王之剑的大小事务无一不是亲自动手,从洗液的调配,到湿度,温度的保持他都不会让其他任何人参予,将王之剑借给精灵之森剧团表演,他就极力反对过,但宫廷大臣温斯顿先生已经劝说加布里尔三世同意了,菲尼洛叮无奈之下才同意。 捧着王之剑的菲尼洛叮甚至忘记了加布里尔三世的存在,神情虔诚敬仰如同捧着教会的至高圣物,这样的神情和所针对的剑也许不符合一个信徒和牧羊的身份,但却是加布里尔三世最愿意欣赏到的。 在天使报喜大教堂一个个圣钥形状的墓碑前,加布里尔三世默念着墓碑上的那些名字,从一剑开创樱兰罗帝国基业的马克斯威尔大帝,到挽救帝国于叛乱的马勒迪兹陛下,再到远征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成就帝国海外领土开端的柏娜伦皇帝,在南穆特战役中一枪挑落当时武冠大陆的狮心王查理的瓦史托德皇帝,开启百年战争染红樱兰罗海峡的洛德陛下,烧了大半个黎多瑙,睡过最美丽的法兰女人的盖拉迪诺陛下,还有和烈金雷诺特公爵制定百年殖民远征国策的阿留尔斯,他也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父亲。 如今,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在想,当他的儿子米格拉兹脱去亲王殿下的封号,坐上樱兰罗帝国皇帝宝座时,在天使报喜大教堂祭典历代皇帝时,是不是也会像自己一样为先人的功绩感叹,激动,向往。 加布里尔三世,将王权凌驾于神权之上的伟大君主,他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位能够驾驭信仰的帝王。 初升的日光透过瑰丽的彩窗,落下圣洁的光芒,披散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留下一抹遮掩整块墓地的阴影。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禁忌(求月票) 这一年被称为圣格吉尔元年,樱兰罗帝国将启用新的纪元历法,一切在这一年出版的书籍都必须修订书中涉及的纪年历法,一切政府办公机构都必须以新历法向公众宣示政府日程报告。 圣格吉尔元年是在今年的始祖诞辰日开始,当一抹璀璨的阳光撕裂了黑暗,越过遥远的第比利斯山脉,越过圣伯多禄教廷,越过黎多瑙皇宫,越过樱兰罗海峡,降临在樱兰罗帝国广袤的本土上,点亮了洛德大帝钟楼的尖顶时,一个海外领土遍布多米尼克大陆,南埃尔法大陆,直到新月大陆的庞大帝国以人类历史上最决然的勇气向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势力宣战。 才知道这件事情不久的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在大埃尔罗伊宫的镜墙前等候到了圣格兰姆耶和克莉丝汀夫人。 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年轻的脸上洋溢着难以自持的激动,他身着最庄重华丽的亲王宫装,手中握着代表继承樱兰罗帝国皇位的权杖,头顶的王冠上是一颗樱兰罗帝国第二大的珍珠----杰罗姆之荣耀。 他望着一身圣徒华美神袍的格兰姆耶,那白银闪烁,描绘着神圣符录的神袍,在初升日光的照耀下,有着让洗涤一切罪恶和黑暗的圣洁,两条紫色的绶带上已经更换了符文字,那里不再是欧德修凡克家族宗座大长老的绶印,而是代表着牧权力的新印。 那一根圣钥权杖依然是教会中声名显赫的著名法器,只是在杖身多了两条缠绕交叉的圣钥条纹。 这一切装扮都是比照圣伯多禄教廷教皇而做的修改。比格列高力七世出现在公众场合更正式的是,格兰姆耶手中握着一本圣徒格吉尔编著的《十诫》,代表着圣格吉尔教廷将主持最纯正的,最被始祖所认可的原始教义。 米格拉兹亲王在稍稍露出敬畏地表情之后便收敛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将以樱兰罗帝国皇位继承人的身份尊敬圣格兰姆耶,但并不需要走在格兰姆耶的身后,而是并肩前行。 他和克莉丝汀夫人一左一右地站在格兰姆耶的身旁。这位老人是今天绝对的主角。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其实更愿意亲自见证,但是他必须从第一天开始就做出一种姿态,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所以他让他的亲王代替了他,他只在埃尔罗伊宫中接受不久后圣格兰姆耶向他交受一本《日经》地仪式,代表着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是樱兰罗教会的最高领袖,格兰姆耶向他负责放牧信徒。保证一切教义都符合樱兰罗帝国地利益。 缓缓走出埃尔罗伊宫,在他们的身后汇集了圣奥古斯都联合大教堂的新主教伍德斯托克。圣索菲亚大教堂主教波特莱姆主教,天使报喜大教堂主教菲尼洛叮,以及回到伦德原本要在额蒂菲斯大教堂向孔特雷拉丝大主教述职的各大教区主教,樱兰罗帝国教会中最高阶的神职人员都汇集在这里,虽然此时他们并不知道今天的意义,但他们地目光同样虔诚而激动。他们可是跟随在圣格兰姆耶的身后,踏着他走过的脚步。 随着身后人众地增多。米格拉兹亲王也渐渐平静下来。有暇隔着圣格兰姆耶打量艳光四射地克莉丝汀夫人。 不知为何。当米格拉兹亲王看到克莉丝汀夫人那张丰润雅致而完美地侧脸时。他就再也无法移开自己地目光。 晨间地埃尔罗伊宫蔓延着清新微冷地空气。他甚至可以在这样地空气中闻到那温香而迷人地味道。这种气味地源头正是这个比他地母亲凯瑟琳皇后更加耀眼地贵夫人。 摇曳地裙摆飘荡出成熟妩媚地风情。丝绸叠加蕾丝和大圣钥标记地长裙曾经是克莉丝汀夫人出席教会祭典时以“圣裔”身份示人地装束。她微微昂着头。阳光让她白皙细嫩如同少女地脖颈肌肤翻出晶莹如玉地光泽。 人说女人地衰老从脖颈开始。米格拉兹亲王见过许多保养地非常好地妇人。她们无不有一张可以媲美年轻女人地俏脸。但脖颈上地细纹即使不损害她们地美丽。却依然会出卖她们地年龄。 身旁地克莉丝汀夫人却完全没有这样地现象。米格拉兹亲王相信。如果他并不知道她地身份。一定无法相信她有一个女儿在黑蔷薇沙龙地聚会上一剑砍掉了撒瑞地脑袋。 柔顺的丝系在云髻纱网之后,随着她优雅的步伐而颤抖着,简洁而明亮的珠链摇荡着,在她玲珑的耳垂旁晃来晃去,耳蜗干净地似乎是半透明的,隐隐可见细微的血丝。耳钉留下的痕迹让人十分心疼。这样的女人还需要用耳坠来装饰她吗?她的存在已经让一切珠宝都黯然失色。 米格拉兹亲王甚至不愿意相信安德烈公爵是她的丈夫,这样的女人怎么可以属于普通人?米格拉兹亲王莫名兴奋起来。充满着亵渎的期待,不知为何他总是将克莉丝汀夫人和凯莱儿的形象重叠起来,他无数次地魂牵梦绕着那位妖艳和清纯结合的凯莱儿,在梦中他甚至拥抱着她,亲吻着她,看着她迷离的眼神,迷惑在她唇瓣上晶莹的色泽中。 这样的场景在此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有些恍惚地以为走在他身侧的就是那位凯莱儿。 如果是再次遇见了凯莱儿,米格拉兹亲王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起追求,他相信无论是才学,还是气质,又或是许多女人所看重的权势,力量他都有信心压倒那个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 他看着克莉丝汀夫人的眼神不知不觉有了些许温柔,但他毕竟是一位被认为可以成为樱兰罗帝国皇帝的亲王,他还不至于真的失去理智而陷入幻想中,强硬地将目光从克莉丝汀夫人身上移开。 “米格拉兹,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克莉丝汀夫人却注意到了米格拉兹亲王目光的注视,稍稍拉下脚步,轻声问道。 以烈金雷诺特家族和安东尼奥皇室的关系,安德烈公爵和加布里尔三世的关系越了臣属,克莉丝汀夫人也不需要和米格拉兹亲王太拘束,可以以长辈的身份亲昵地称呼他的名字。 “没什么,只是觉得夫人你今天格外引人注目。”米格拉兹亲王诚恳地回答。 克莉丝汀夫人莞尔一笑,如果是一般男性绅士般的夸赞,她只会礼帽而略显矜持地点点头,面对后辈,她当然不会吝啬自己的笑容。 她和陆斯恩在安德莉亚餐厅时就知道简单改装的克拉伦斯就是米格拉兹亲王,而此时他显然没有认出她就是那天和他同桌的凯莱儿,这让她终于放下心来,对于人心的把握,陆斯恩比她要更有分寸,如今和圣格兰姆耶并肩走在宽敞的宫道上尊贵的夫人,谁会把她认为是那个一身黑色蕾丝短裙,露出黑丝长腿的美丽少女凯莱儿? 然而这样的笑容却让米格拉兹亲王心中如遭重击,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起来,他只在看到陆斯恩抱着那位凯莱儿时,凯莱儿所绽放的微羞而欣喜的笑容可以与之媲美。 米格拉兹亲王深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露出失态的表情,樱兰罗帝国纵然有许多放荡无礼的贵族,对于男女的感情也比较宽容,但绝不会允许他对克莉丝汀夫人有任何非分之想。 然而人类向来对于触犯禁忌的事情乐此不彼,哪怕沦落成为恶魔的奴仆,哪怕陷入地狱也一往无前。 禁忌,不就是不容于社会的行为吗? 格兰姆耶瞟了一眼正在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的米格拉兹亲王,苍老的嘴角翘起一丝有些许狡黠味道的笑容,让克莉丝汀夫人挽着他的右手臂。 他必须在第一天开始就为克莉丝汀竖立起最得圣格吉尔教廷牧宠爱和信赖的荣耀。 走出埃尔罗伊宫,在费迪南德率领的枪与花骑士团盛装铠甲骑士们的护卫下,格兰姆耶和等候多时的樱兰罗帝国的大人物们汇合了。 其中有他的孙女婿海军上将安德烈公爵,内阁菲尔兰多总理,上议院院长马尔波洛二世公爵,谢尔维斯特公爵,理查尔德公爵,欧拉迪诺公爵,奥格斯格侯爵,樱兰罗帝国屈指可数的公侯爵悉数到场。 西幻啊,西幻啊……偶这不是西幻,偶这是西方幻想东方小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 黑幕演说(9000字大章节求月票) 伦德的日落瑰丽炫彩,伦德的日出端庄神圣。 阳光温柔地抚摸着庄重辉煌的埃尔罗伊宫,洛德大帝钟楼镀上了一层华美的金衣,西边的天际还隐约可见寂寥的星光和苍白的月。 幽蓝的天空泛白,皇宫广场上落落的路灯依然没有熄灭,夜巡人从最西开始掐灭这些闪耀了一晚的灯火,密集的人群让夜巡人暗自嘟噜着,长时间晨起的疲倦让他无心再关注始祖诞辰日皇宫官场上的集会。 他可不像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在皇宫广场十多年的夜巡,让他几乎见到了所有樱兰罗帝国的大人物,只是这些大人物从来不曾注意到他而已。 夜巡人推着油车,小心地不让油车里的灯油流淌出来,有时候他也将一些灯油偷出去卖,能够补贴一些家用,他知道市政府公务厅的一位分管夜巡的管事知道他这样做,却没有纠办他,他也懂得报恩,时不时地送一些纳诺玛森林里的特产给管事。 他可依然身手矫健,是个捕猎好手,要说在冬天里抓捕那些肥的流油的浣熊和鹳鸡,他比那些只知道骑马驱犬的骑士老爷们厉害多了。 来来往往的人群往广场中央拥挤而去,看那形式,要推开这些热衷于看到大人物的市民熄灭中心位置的夜灯已经是不可能了。 夜巡人停下脚步,靠着一盏新漆桐油的路灯,从兜里掏出一轮烟纸,包上些碎烟丝美美地吸了起来。 缭绕的烟雾缠着路灯,一团团地将夜巡人的身影都包裹了,他是个老烟鬼了,吸得凶,这些烟丝又有些潮。他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后,咳嗽起来。 然后夜巡人听到了另外一个咳嗽声,他转过头去,却看见一位年轻的绅士也靠在路灯旁,正在轻声地咳嗽。 夜巡人没有去想这位先生为何一直要靠在这里,这可不是他的错。 夜巡人的眼力很不错,他非常清楚出现在这附近的哪些人是真正地大人物。哪些人只是随便走走的闲人。 “很抱歉。这位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这里,我无意冒犯你。”耳濡目染之下,夜巡人说话也很有礼貌,并没有平民惯有的粗俗味道。 “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你。”年轻绅士掩住咳嗽声说道。 他的声音十分温和。让夜巡人放下心来。对方是个大人物,确实不会计较他无意的冒犯。 “你请问,先生。”夜巡人佝偻着身体,本就有些疲倦地身体显得更加谦卑,眼睛小心地望着年轻地绅士。 “这里是什么集会呢?昨天晚上已经热闹了一晚上,看现在人们的表情似乎依然很兴奋。”年轻绅士似乎也只是远远地看着热闹,对于这种场合并不感兴趣。 夜巡人心想这位先生一定是和自己一样见惯了大人物,才会不感兴趣,但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这位先生不只见多了这些大人物。这些大人物多半也经常能见到他,认识他。^^^^ “昨夜精灵之森剧团结束后,圣格兰姆耶宗座宣布他将在晨间为樱兰罗帝国祈祷,并且为聆听他念诵经文教典的信徒赐福。”夜巡人往埃尔罗伊宫望去,在这个位置完全看不到圣格兰姆耶是否出现,他还是渴望看到这位宗座大长老的,毕竟圣格兰姆耶可比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难见多了。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每年的始祖诞辰日前夜都能见到,能够见到圣格兰姆耶那就要稀罕多了。 “圣格兰姆耶地赐福,如果是普通地日子里。只怕是皇室的大人物也未必有机会得到啊……难怪会有这么多人。或他们还会听到更多的好消息。”年轻绅士笑了笑,“不过这都和我们无关。我们只需要站在这里看看,听听。” 夜巡人呆了呆,顿时有些激动的挺直了腰杆,他没有听错,这位绅士说的是“我们”。 一个夜巡人,一个年轻绅士,站在皇宫广场的边角,沐浴着阳光,安静地做着旁观。 安东尼奥皇室古典爱乐团奏响了樱兰罗帝国国歌《王之剑》,慷慨激昂的歌声中,优银香花旗帜缓缓升起,樱兰罗帝国的大人物和圣格兰姆耶一同仰望着国家的象征,一旁用热切目光注视着圣格兰姆耶地人们也暂时将他们的目光移开。 片刻之后,国旗升至百尺的高空中,在阳光中的冷风吹拂的旗帜飘扬,格兰姆耶向前跨了一步,整个广场顿时寂静下来。 “孩子们,我是你们的教父格兰姆耶。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们都必须相信,都必须接受,并且领悟其中神的意志。”格兰姆耶苍老沉重的声音缭绕在皇宫广场,让人惊讶地是,这具本已经垂垂老矣地身体,居然蕴藏着如此充沛的精力,一个晚上地操劳和准备,丝毫没有让他显出半点疲态,反而有一种焕活力的感觉。 “在三年前,教皇格列高力七世以修缮圣伯多禄教廷为借口,谕令出卖赎罪券,他说有罪的人,只要花钱买了赎罪券,死后的灵魂必将升入天国,他甚至告诉神圣日诺曼帝国枢机教宗,钱币落入钱柜里叮当作响后,灵魂瞬间脱离地狱升入天堂。只要多购买了赎罪券,甚至可以豁免今后犯的罪行,如果你打算犯罪,请预先购买一张匹配你罪行的赎罪券,如果你准备杀害一个平民,请购买面值百枚金币的赎罪券,如果你准备杀害一个低等贵族,请购买面值千个金币的赎罪券,如果你准备叛乱杀害国王,请购买面值十万个以上不等的赎罪卷。”格兰姆耶微带怒的声音震惊了所有人,他看着目瞪口呆的人们,目光中燃烧着怒火:“格列高力七世甚至认为,赎罪卷可以替已死的人赎罪,让死的灵魂尽快脱离炼狱,飞升天国。这些事情你们知道吗?在樱兰罗的孩子们。” 原本准备接受格兰姆耶赐福地人们呆滞地站在哪里,一个平民百个金币,一个低等贵族千个金币,甚至谋杀一个国王,是十万个金币?在樱兰罗帝国法典上罪无可恕的杀人罪,居然可以用购买赎罪券的方式免罪? 樱兰罗帝国的法律不可能绝对公平,贵族总是享有特权。****但也不曾如此裸地以金币标示人命。这样的事情荒谬而难以置信,但出自格兰姆耶之口,却让人不得不信! 圣格兰姆耶宗座大长老会特地从圣格吉尔岛赶到樱兰罗帝国来如此欺骗樱兰罗人吗?不会,决然不会,比起这个荒谬的赎罪券,格兰姆耶说谎的可能性更加渺小。 因为克莉丝汀夫人地存在。樱兰罗人对欧德修凡克家族地好感远甚于其他圣伯多禄教廷统治下的教国。克莉丝汀夫人是如此高贵优雅的女士,她的祖父也不会是个满嘴谎言欺蒙整个国度的卑劣小人。 “我的孩子,如今艾斯潘纳王国地红衣大主教阿尔布雷西特,曾经作为教皇在神圣日诺曼帝国地最高代表即枢机教宗,他接受到格列高力七世秘密喻示向神圣日诺曼帝国贵族兜售赎罪券,我的孩子是虔诚的圣徒格吉尔的后人,他认为人只要虔诚信仰神,因信而称义,死后灵魂必可得救。为了犯罪而购买赎罪卷,死后必将入地狱,赎罪卷也不可能使罪人脱离地狱。阿尔布雷西特因为拒绝了格列高力七世的喻示,因此被调往艾斯潘纳担任红衣大主教。”格兰姆耶伸手指着和安德烈公爵站在一起,刚赶来的一批欧德修凡克家族的神职人员中最高大的一位,这位就是阿尔布雷西特大主教,他正露出痛心疾的表情。 “曾经贿选伯兰登堡选帝侯兼马格德堡大主教地德瓦尔德,在债台高筑时无耻地搜刮信徒的金钱中饱私囊,也为格列高力七世兜售了大量的赎罪券。因此而成为了神圣日诺曼帝国的枢机教宗。他不只还清了近千金币的债务,还为格列高力七世送去了需要一个圣钥骑士小队才能稳妥护卫的整个车队的金币。”格兰姆耶感到由衷的愤怒。手中的圣钥权杖重重地砸在皇宫广场地地砖上,那黝黑色地坚实的地砖居然被杖尾敲碎! 任何人都能够感觉到格兰姆耶对这种行为地痛恨,他们不禁为格兰姆耶担忧,相比这些让信徒们失望愤慨的黑暗内幕,信徒们更在乎这位老人能够健康地支撑起真正的圣徒教义。 格兰姆耶的愤怒并非装模作样,格吉尔教派本身就是各大教派中最恪守清贫,拒绝享受的一派,格吉尔教派中绝大多数主教都不可能兜售赎罪卷,虽然不排除其中有一些败类,但出身格吉尔岛,终日和苦修士为伍,秉持清教徒教义的欧德修凡克家族神职人员,极少会做出这种让人无法原谅的行为。 除了教义和道德的约束,最主要的是圣格吉尔岛上的苦修士们,在执行欧德修凡克家族戒律时,面对这些败类,绝不会手下留情。 兜售赎罪券虽然是秘密行为,但是从使用上查处起来,往往能够查到出自哪位主教之手,而且赎罪券上必须有主教的印记才能使用,根本无法作隐瞒,这也让许多看重名誉,不愿意落下把柄的主教们拒绝兜售。 让格兰姆耶最痛恨的一点就是,出售赎罪卷的喻示,是在神圣议会以及大主教会议上通过的,得到了除格吉尔教派以外的伯多禄教派,一些小教派联合的支持,借着这样的机会,格列高力七世趁机将格吉尔教派在神圣日诺曼帝国的中坚力量的阿尔布雷西特枢机教宗调离了,神圣日诺曼帝国的北部本是格吉尔教派的阵地,如今也被阿尔布雷西特的继任,伯多禄教派的德瓦尔德渗透了,让格吉尔教派的势力大减。^^^^ 感觉到了格兰姆耶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樱兰罗帝国的人们对圣伯多禄教廷的敬畏降到了最低点。 如果是在其他国家,信徒们即使信服格兰姆耶,也必须畏惧于教廷的力量和守日地黑暗阴影,但在樱兰罗帝国,既然艾格博特先生这样在火刑架上已经预留了位置的大异端。众多宣示无神论的魔法师,这些渎神都还能活的好好的,获得让人尊敬的名誉,他们这些普通人也不会去畏惧圣伯多禄教廷会一个个地来找他们的麻烦。 于是,在格兰姆耶沉寂平复心情地短暂时间里,皇宫广场上响起了此起彼伏地怒骂声。 “如今,从第比利斯山脉旁的明斯克到樱兰罗海峡南岸的罗卡角。一副横贯多米尼克大陆的黑幕已经落下。在这如同从地狱深渊的沟壑里脱出来的黑暗染色地幕布下。失控地贪婪,的沉迷的,妄图占据一切的饕餮,阴暗觊觎他人的嫉妒,逃避罪责的懒惰,忘却自身无所敬畏的傲慢。失去理智自控的暴怒。他们正在圣伯多禄教廷的庇护下,用所谓地赎罪卷,一面犯着无可饶恕的罪,一面接受格列高力七世的赦免,我的孩子们,你们还需要这样的教廷吗!”格列高力七世高声疾呼,他皱纹褶皱的眼角流淌出浑浊的泪水,几乎不能自己。 “不需要!”群情激昂之下,响彻整个伦德的呐喊声突然间爆。如出一人。 “如今,不被赎罪券所亵渎的教义,唯独有格吉尔教派坚持着,唯独有欧德修凡克家族地苦修士们截然独立,然后圣伯多禄教廷却不允许我们地坚持,他们迫害着我的孩子,守日地利刃刺入离开了圣格吉尔,为普通人赐福的苦修士们,我的孩子。在那不勒斯的海岸旁为渔民们治病。到了晚上他因为将一个手持赎罪卷意欲商人的贵族送到监牢,可惜的是。那位贵族被放出来了,他反而被关押起来,在监牢中折磨致死……我的孩子,自小食用从海水里提炼的粗盐,喝着山泉,从不享用用小麦制作的面包,可是他被一个狠心的主教用精美煎烤的牛肉撑裂了他的胃而死……”格兰姆耶浑身颤抖着,高举着圣钥权杖,望着那阳光下苍茫幽远的天空,“多米尼克大陆之上,还有我格吉尔教派,还有我欧德修凡克家族的传道之地吗?” 人们握紧了拳头,格兰姆耶声泪俱下的控诉,几乎摧毁了他们心中对教廷的最后一点畏惧和信仰,欧德修凡克家族苦修士的地位,在普通人的心目中远远高于那些大教堂里养尊处优的神甫,司祭和主教,然而献身传道,以清规苦修闻名的苦修士们却惨遭这种虐杀,让人们如何按捺住心中的愤怒? 一位德高望重的圣徒神袍继承,仅次于教皇的宗座大长老,被逼迫到如此地步,那个教廷还有什么卑劣恶毒的事情不敢做吗? “在这个时候,英明的樱兰罗帝国皇帝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诚挚要求保护格吉尔教派,并且邀请欧德修凡克家族以及任何坚持格吉尔教义的信徒和牧羊来到樱兰罗帝国,接受樱兰罗帝国的保护……我的孩子们,我来了,我带着格吉尔的教义来了,请求你们庇护一个已经垂垂老矣的传道。\”说着格兰姆耶横握着沉重的圣钥权杖,向着樱兰罗的人们躬身谢礼。 宗座大长老的礼节,谁敢承受?即使格兰姆耶的这一礼是向着整个樱兰罗帝国,在场的人们依然慌忙把身子躬下了更大的弧度,头颅重重垂下,几乎触及到了皇宫广场厚实的地砖。 “感谢你们,我已经接受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建议,我将在樱兰罗组织一个新的教廷,这个教廷坚持圣格吉尔的教义。组成一个具有庞大规模和复杂性的教廷,本身就是一项神圣而严肃的事情。我在这里诚挚邀请大家加入,并且为圣格吉尔教廷战斗的圣骑士们呐喊助威。格列高力七世必然不允许一个和圣伯多禄教廷对抗的势力存在,我们的圣骑士们将开展一次最伟大的圣战,我们会在樱兰罗海峡,会在霍思兰王国,会在季德龙河畔,进行战斗,我们也会做好从那不勒斯海岸登陆和圣伯多禄教廷决战的准备。我们的圣骑士们将维护信徒的信仰,秉持着最坚贞的教义。他们能够为信仰奉献什么?唯有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而这一切,我的孩子们,你们要支持他们地奉献!”格兰姆耶深吸了一口气,尽管他可以使用强大的神术维持自己的体力,但依然有些过于激动而使得呼吸急促。“圣格吉尔教廷将在樱兰罗帝国组织一个新的圣骑士团。我们在多米尼克大陆的支持们,也将在樱兰罗帝国的武装和保护下继续战斗,直到我们所重新建立的教廷,接受了神和始祖地认可,具备从圣伯多禄教廷下拯救和解放整个多米尼克大陆地力量。” 结束了一番激烈的陈词,格兰姆耶开始吟颂经文教典。不同于普通主教的吟颂。他的声音仿佛不是从他的口中吐出,而是从天而降,让人似乎看到了一个个圣洁的符文字钻入耳中,缭绕在心中,人们地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沉醉在这种严谨深沉地气氛之中,和刚才格兰姆耶所透露的圣伯多禄教廷的阴暗相比,人们对教义和信仰失去希望的心,再一次感悟到了蕴含在教典中的真理和神的怜悯。 神怜悯世人。神不曾忘却世人,神不曾有些许罪过,不怜悯世人的只是圣伯多禄教廷,忘却世人的是格列高力七世,犯罪的是那些披着牧羊外衣地狼。 在最后一刻,格兰姆耶耗费庞大的灵力,召唤出了覆盖整个皇宫广场和埃尔罗伊宫圣光穹顶,遮掩住了天空,穹顶上漂浮着宣读圣典的宣示天使。****也有手执大剑的战斗天使。恍如神迹的降临让所有人都磕拜在地。 唯有格兰姆耶高举圣钥权杖。 当然,还有一直在旁边微笑观看的年轻绅士与夜巡人。 夜巡人是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目光呆滞地仰望天空,而年轻的绅士却似乎是真正冷漠的看客,他嘴角挂着些许嘲讽的笑意,慵懒地靠在路灯旁,仿佛正在欣赏一幕沾满了狗血地戏剧。 格兰姆耶透露出了两个信息,第一个便是圣格吉尔教廷将在樱兰罗帝国诞生,他含蓄地表示,圣格吉尔教廷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提议建立,同时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也是圣格吉尔教廷地庇护和支持,而不是圣格吉尔教廷的信徒。 第二个便是格兰姆耶提到地圣骑士,这些圣骑士将组成一个类似于圣钥骑士团的战斗阻止,成为在多米尼克大陆上合圣钥骑士团作战的强大武装力量。 至于这个圣骑士团如何建立,规模和战斗力的强弱,格兰姆耶没有详尽地提到。 当格兰姆耶的身影消失在埃尔罗伊宫巨大的拱形门里时,樱兰罗帝国的人们还沉浸在愤怒,同情,虔诚,敬仰种种复杂的情绪中时,团聚在皇宫广场十二阶台阶高台之上的大人物们终于反应过来,开始震惊于从中体会到的信息。 关于赎罪券,这并不是一个能严密封锁的信息,普通人或不知道,但这些大人物们本身就几乎掌握了大半个樱兰罗帝国,又如何没有机会从特殊的渠道得知圣伯多禄教廷做的这些事情? 只是没有人想到格兰姆耶会以赎罪卷的名义,向圣伯多禄教廷宣战,并且显而易见的是,格兰姆耶口中所谓的“圣战”,将会把整个樱兰罗帝国都拖入面对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力量的战争漩涡之中。 普通人或会因为樱兰罗海峡的天险,强大的帝国海军的保护,而生出几分置身事外和在安全的环境下看戏的闲人心态,但包括菲尔兰多总理和安德烈公爵在内的大人物们都知道,一场战争,并非要征服领土要能毁掉一个帝国。 基于强大的海军,樱兰罗帝国在百年战争结束后的几个世纪里,对多米尼克大陆各国的一些局部战争几乎是完胜,同时开展的帝国远征也取得巨大的胜利,但是樱兰罗帝国并没有与海军实力想匹配的陆军力量。 几乎不败的海上战争让整个樱兰罗帝国都陷入一种有些盲目的自信中,所有人都认为,只要时机到来,樱兰罗帝国必将重现盖拉迪诺皇帝的壮举,扫荡大半个多米尼克大陆,入主法兰黎多瑙皇宫。 然而安德烈公爵却知道,就目前看来,高举宗教信仰旗帜的圣战。固然是一次机会,但并不足以让樱兰罗帝国取得最终的胜利。 樱兰罗帝国的陆军力量一直是一个软肋,如果樱兰罗帝国地陆军力量可以和海军力量相媲美,多米尼克大陆早就不属于圣伯多禄教廷了,格兰姆耶的演说也可以改一下台词了“从第比利斯山脉旁的明斯克到樱兰罗海峡南岸的罗卡角,一副横贯多米尼克大陆的优银香花旗帜已经覆盖了整片大陆。” 枪与花骑士团是帝国最强大的骑兵力量,和圣钥骑士团一起号称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的骑士团。论起单兵作战能力。在费迪南德领导下。日日进行长途突袭冲刺训练地枪与花骑士团骑士,要比那些养尊处优,接受无数信徒仰慕和宴请地圣钥骑士要更加强大。 圣钥骑士团的优势在于人数,十倍于枪与花骑士团的一千人,同时还有大量武力不会逊色多少的编外骑士团。 这还只是表面上的战力对比,像班克罗夫特这些改造过拥有天使灵力的圣钥骑士。更加可怕。 神圣日诺曼帝国地金雀花骑士团。法兰帝国地卢浮骑士团,艾斯潘纳王国的阿拉贡骑士团,塔利的伊底帕斯农神庙骑士团虽然不如枪与花骑士团声明显赫,但作为国家精锐,绝对也是不可小视的力量。 以一国之力挑战整片大陆,尤其是整片大陆还可能因为战争而团聚在同一个野心与力量匹配的教皇座下,这种挑战充满了壮烈牺牲的味道,同时也有着自杀式的愚蠢。 安德烈公爵眨眼间分析了这些问题,他觉得他能想到这些问题。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不可能想不到。 战争是绝无可能避免的,圣伯多禄教廷能够容忍樱兰罗帝国曾经带着挑衅的独立姿态,那是因为名义上樱兰罗帝国地信徒们,还是以格列高力七世这个神之代言人为精神信仰。但在格兰姆耶取代格列高力七世之后,成为樱兰罗人的精神信仰时,这绝不是圣伯多禄教廷可以再容忍的。 安德烈公爵能够理解加布里尔三世建立不世伟业的野心,他也明白一个帝王能够将自己置身于神之代言人以上,对于拥有整个帝国的皇帝来说,也许就是和征服大陆相媲美的成就了。 换了安德烈公爵。他自问也无法抵抗这种诱惑。否则他当初也不会和欧德修凡克家族达成秘密协议。 如今当欧德修凡克家族将协议对象换成安东尼奥皇室时,安德烈公爵已经明白了格兰姆耶这次来樱兰罗帝国。为什么他完全没有事先收到圣格吉尔岛的消息了。很显然,那个远征云周大陆传道的计划已经被搁置了。 能够在樱兰罗帝国建立教廷,实现格吉尔教派和伯多禄教派分庭抗礼的愿望,格兰姆耶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冒着风险去未知地云周大陆建立新教廷。 “请留步,安德烈公爵殿下。”安德烈公爵正要走入埃尔罗伊宫时,欧拉迪诺公爵叫住了他。 安德烈公爵冷眼扫了一下四周,平日里有着喜拉雅雪顶崩溃也不会妄动声色地公侯爵们都在面带惊疑地纷纷议论,都是一些分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戴面具的老人精了,安德烈公爵也懒得去分辨他们此时地表情会透露出些什么讯息,只是回头静静地等候着追上来的欧拉迪诺公爵。 安德烈公爵相信,在场的一些人可能事先就知道了格兰姆耶宣示的内容,也有一些人确实不知道,还在慢慢消化,这其中欧拉迪诺公爵绝对是一个。 不得不说,此时欧拉迪诺公爵头顶的冷汗绝对已经让他厚冠之下的丝湿润亮了,存在着几位大魔法师的崔凡希家族,以及崔凡希家族所盘踞的多明尼卡神学院绝对是反神学的大本营,每年多明尼卡神学院里圣索菲亚学院和其他学院的神学辩论经常会演变成棍棒混战。 圣格吉尔教廷的建立,会让圣索菲亚学院的学生们扬眉吐气,欧拉迪诺公爵却寝食难安了。 他在担心圣格吉尔教廷建立以后,格兰姆耶会不会来一次大清洗,像艾格博特先生这样的人物,只怕会非常危险了。 这个新教廷如果比照圣伯多禄教廷建立起宗教裁判所,守日这些制裁异端的组织,欧拉迪诺公爵害怕整个崔凡希家族会是被拿来扬起新教廷威严的第一个祭品。 他也会去享受下传说中教廷的黑暗刑罚了,想起《天使咏叹调》,《黑暗宗教史》这些中记载的可怕刑罚,欧拉迪诺公爵不禁在想,是不是在火刑架上烧死,才是最幸福的死法? 在这个时候,找找安德烈公爵这位格兰姆耶的孙女婿探探口风,无疑是必要且必须的事情。 “安德烈,你说……”欧拉迪诺公爵摘掉帽子,毫无公爵风范地像个闲汉一样,在大冬天地扇着头顶的冷汗,焦虑地说道:“我在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你说这是不是因为陛下准备拿崔凡希开刀,献给格兰姆耶作为礼物啊。” 以崔凡希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关系,欧拉迪诺公爵也不算交浅言深,只是沉醉学问多于权利场的欧拉迪诺公爵的问话,缺少一些含蓄和技巧而已。 “这件事情,你应该问克莉丝汀。她会知道的比较清楚……”安德烈公爵转过头去,看着在广场西边一直冷漠旁观的年轻人,“或罗秀的侍从官,那个叫陆斯恩的孩子,也会知道一些。” “陆斯恩?”欧拉迪诺公爵呆了呆,怎么罗秀的侍从官会比安德烈公爵更清楚一些,这绝对不可能,难得是安德烈不愿意点拨点拨自己? “那个孩子,可是拥有欧德修凡克姓氏的人,似乎还掌握了神术……他和格兰姆耶的关系,只怕比我和格兰姆耶更亲密。”安德烈公爵随意地说道,他甚至傲慢地没有加“圣”字在格兰姆耶的头衔上了。 安德烈公爵可以看出来,自己的妻子从头至尾都参与了这次事件,像这种隐秘的策划,一定会交给最信任的人去做,很显然对于克莉丝汀夫人来说,她对安德烈公爵的信任,远远无法和对陆斯恩的信任相提并论。 初升的日光透过晨间清新的空气,落下圣洁的光芒,披散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留下一抹寂寥的阴影。 在这一刻,丘吉尔爵士穿越时空,附身圣格兰姆耶,表了著名的铁幕演说。 耶稣说,我来到地上,不是为了带来和平,而是带来了兵刃。呃,打吧,打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欧拉迪诺的忧心(求月票) 欧拉迪诺公爵远远地眺望,在灰色壁墙投下的影子旁,是一抹金色阳光的炫彩,油尽之后的复古宫廷风格路灯已经熄灭,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正对着阳光,沐浴在恍惚的光影中,一时间看不清楚容貌。 安德烈公爵有些寂寥的身影,欧拉迪诺公爵并没有注意到,他犹豫了片刻,实在没有心情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径直走向了陆斯恩。 他的步履匆匆,崔凡希家族的骑士们马上赶了过来,一位身着正装的公爵,实在太过显眼,马上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骑士们行走间铠甲出的沉重金属声音惊醒了欧拉迪诺公爵,他停住脚步,摸了摸宽檐鹿皮公爵冠帽,上边有三道缠绕着银丝纹理的金边。 他可是一位公爵啊,如此匆匆地,迫不及待地去找一位仆人,有些太份了。 就算对方是拥有欧德修凡克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姓氏,但崔凡希这个姓氏在多米尼克大陆的学术领域里,也是赫赫有名的第一姓氏。 更不用说对方只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甚至只是拥有个骑士头衔而已,他欧拉迪诺可是在二十年前就被克莉丝汀夫人称呼为“尊敬的助理院长”,如今的格利沙尔塔小姐也要尊称为“尊敬的院长”。 欧拉迪诺公爵噶然而止的步伐显得有些突兀,只是想想就这么又突然走回去,未免有些太举止失态了,此时的他不愿意犯下任何错误。 于是他缓缓的朝着陆斯恩走了过去,以一位公爵所应有的沉稳,庄重,威严的步伐。 六名最精锐的家族骑士和一位枪与花骑士团骑士跟随在欧拉迪诺公爵身后,白金淡色的公爵礼服似乎比阳光还要刺眼,看到他径直走了过来。夜巡人刚放进嘴里的烟卷因为惊讶地张大嘴而掉到了他的鞋子上,出一阵焦味,他却浑然不觉。 欧拉迪诺公爵站在路灯下,打量着陆斯恩。是一个俊俏而有着优雅风度地年轻男子。 除此以外他倒没有太多别地感觉。只是觉得这么年轻就能够掌握神术。一定离不开格兰姆耶地帮助。由此可见安德烈公爵说陆斯恩和格兰姆耶地关系非常密切地话并不是随意地推搪。 据欧拉迪诺公爵了解。安德烈公爵地管家修斯坦尼顿伯爵也是一位能够使用神术地人。大概也是因为出身欧德修凡克家族吧。 尽管欧拉迪诺公爵非常想直接询问一下圣格兰姆耶宗座是否想要针对崔凡希家族。以此竖立教廷地威严。但此时他地第一反应依然是在想神术果然可以称之为“神”术。如此年轻地神术师可以拥有强大地力量。但从来不存在如此年轻地魔法师。 欧拉迪诺公爵知道当欧内斯特先生在四十多岁时宣称自己窥视了魔法地门径。却还无法释放任何魔法时。他已经被称为魔法天才了。 和不到二十就能够使用神术地陆斯恩比起来。单纯地计较力量而忽视领域地门槛。欧内斯特这个天才地称号简直没有任何赞誉地味道。 “尊敬地崔凡希公爵殿下。非常荣幸能够见到你。”陆斯恩摘下礼帽握于左胸前。向欧拉迪诺行礼。 虽然欧拉迪诺和玛吉斯家的奥斯顿先生关系一直不错,但近年来他和烈金雷诺特家族走的更近。作为克莉丝汀夫人和安德烈公爵在兰度理学院求学时地助理院长,他在各种学术研究上对克莉丝汀夫人也有很大的帮助,和夏洛特庄园的来往不算频繁。但非常融洽而亲近。 陆斯恩自然记得这位尊贵地公爵殿下。 “陆斯恩……”欧拉迪诺公爵顿了顿,轻咳一声,似乎是对陆斯恩有些印象,但又没有太熟悉的样子,既让一个仆人感觉到了被大人物记挂的荣耀,又保持了威严。一个公爵不应该对一个仆人太记挂在心。 欧拉迪诺公爵素来没有这么多小心思,只是此时患得患失,又是有求于人,他此时花的心思,其实已经意味着很重视陆斯恩了陆斯恩做出聆听的姿态,眼角的余光却落在夜巡人地脚上,此人的鞋子和袜子都已经烧穿,火红的烟丝正在他的皮肉上闪烁,他却依然神色不变。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炼了什么秘术。 欧拉迪诺公爵却闻到了一股焦臭味。厌恶地皱了皱眉,一直察言观色小心伺候着的骑士顿时把夜巡人架开了。留给陆斯恩和欧拉迪诺一个单独的说话环境。 “最近格利沙尔塔小姐在兰度理学院还好吗?”欧拉迪诺很合适地提起了话头。 “感谢你的关心,小姐在兰度理学院的学习和生活非常顺利。”如果不是艾格博特先生过于严格,那就确实很好了。 “如果有什么不适应,或希望更换一个导师,让碧翠丝给我捎句话就可以了。”欧拉迪诺说道,其实碧翠丝和罗秀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他也知道。 他只是觉得碧翠丝和罗秀地关系可以改善改善,尤其是当圣格吉尔教廷入主樱兰罗,烈金雷诺特家族必将水涨船高地时候。 陆斯恩微笑着道:“我会转告给小姐你的关心。” 标准地笑容,举止得体,没有任何多余的词句,这样似乎是从某个仆人模具里制造出来的侍从官让欧拉迪诺公爵难以找到多余的话题。 他点了点头,也不介意直接打听了,“克莉丝汀夫人最近很忙?” “如你所知道的,夫人最近在陪伴着她的祖父。” 欧拉迪诺怔了怔,然后才想起来这个“祖父”是圣格兰姆耶宗座大长老,陆斯恩这么说,是为了强调克莉丝汀夫人和圣格兰姆耶亲密的关系,还是在说克莉丝汀夫人和格兰姆耶的教廷建立并没有太多的关系,她在这次事件里只是担任一个孙女的角色? 滴水不漏的仆人让欧拉迪诺失去了从对方口中挖出多余信息的希望,但他兀自不死心,“你是欧德修凡克家族出身吧?” “是的,公爵殿下。但现在我只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 这句话的意思显然就是他和欧德修凡克家族也没有太多关系,欧拉迪诺公爵你想要从这里知道点什么事情,那是找错人了。 欧拉迪诺有些恼怒了,这种态度对一个一心维护主人的仆人来说非常适合,也非常符合身份,但是欧拉迪诺公爵依然忍不住被这种模式化的,带着点敷衍和客套,甚至可以说是拒绝的口吻惹起了心中火气,不管怎么样崔凡希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亲密的关系有目共睹,他也经常做客夏洛特庄园,更是一名公爵,一个小小的仆人居然硬咬着牙,不泄露半点口风,这不是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吗?如果陆斯恩只是个蠢笨的仆人也就算了,欧拉迪诺公爵也不会去计较。但对方偏偏就有一幅精明能干的姿态,欧拉迪诺公爵不会相信这个仆人完全不知道他问话的意思,只要顺着欧拉迪诺公爵的口风,泄漏点克莉丝汀夫人最近的行踪,说说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近况,这些陆斯恩应该知道的事情,欧拉迪诺公爵就可以稍稍分析一下了。 难道是崔凡希家族真的要被当成祭品送给格兰姆耶了吗?所以这个仆人才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欧拉迪诺公爵心乱如麻,也顾不得和陆斯恩睁眼闭眼地说闲话,“请你转告克莉丝汀夫人,欧拉迪诺希望尽快拜访她,如果有时间,请派人来通知一声,我会马上来见克莉丝汀夫人。” “我一定遵循你的吩咐。”陆斯恩躬身送别欧拉迪诺公爵,却现那位枪与花骑士团派遣来保护公爵殿下的骑士,在临走前频繁地注视了他几眼。 陆斯恩完全能够理解欧拉迪诺公爵此时的心情,且不说崔凡希家族的魔法师,这些和欧内斯特先生来往密切的魔法师可以说是樱兰罗帝国各种异端学说渎神理论的中坚力量,至于艾格博特先生,虽然不是崔凡希家族的人,但是他和崔凡希家族三代的关系都非常密切,碧翠丝更是直接称呼艾格博特先生为爷爷,崔凡希家族也不可能在此时就和艾格博特先生撇清关系。 按照《黑暗宗教史》里的记载,当初圣伯多禄教廷建立时,在清洗原本存在于多米尼克大陆的教区,教派时,可是用尽了一切血腥和残忍镇压的手段,这种黑暗的历史,欧拉迪诺公爵不可能不知道,并且非常担心这种清洗在樱兰罗帝国上演。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克莉丝汀夫人的儿子(求月票) 东方的火烧云蔚然蒸腾,在镀上金边之后翻滚,埃尔罗伊宫在伊苏河里的倒影熄灭了灯火,渐渐变得纯净下来。 沿着河岸,是名为圣洁范雷的花园。 欧拉迪诺公爵在花园外徘徊半饷,最终放弃了求见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念头,返回了西里尔区的崔凡希庄园。 患得患失的心情让他此时无法理智地分析,他既想向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求情,但陛下又未必真的有针对崔凡希家族的意思,他冒冒失失地去求情,岂不是提醒加布里尔三世? 这种事情太过于愚蠢,欧拉迪诺公爵决定在见到克莉丝汀夫人,探寻到确定的消息前,不再轻举妄动,静观变化。 崔凡希家族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 “崔凡希公爵殿下刚才在花园外等候求见,但马上就离开了。”费迪南德走进圣洁范雷花园,向正在花园里散步的加布里尔三世禀告。 陪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散步的还有梅薇丝公主,不远处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正在弯腰为一株根部腐烂了的司林华木除去枯朽的部位。 很难想象,这个有着**名声在外的贵夫人,此时能够显露出一种类似克莉丝汀夫人的洁净气质。 费迪南德也十分纳闷,难道凯瑟琳皇后一点也不介意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经常和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相处? 不过想想以加布里尔三世和凯瑟琳皇后对梅薇丝的宠爱,总是把梅薇丝带进宫里,离开她的母亲,似乎也不合适,这样倒可以理解为是为了照顾梅薇丝能够有更多时间和母亲在一起。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接过侍女递来地湿毛巾和瓷盆洗干净那双有些红而显得更加细嫩地手。站起身来看到了费迪南德。微笑着点头示意。 费迪南德却行了一个标准地骑士礼节。 费迪南德和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有些交往。香舍索隆堡这栋纯粹地艺术建筑完全忽略了防御。它和莎温古堡一样。都处于圣米迦勒山枪与花骑士团大本营地防御辐射范围之类。以香舍索隆堡为目标地突袭冲刺训练也是经常会举行地。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接过费迪南德递过来地一叠资料。听到欧拉迪诺公爵求见又走了地消息。先是有些奇怪。旋即猜测到了一点什么。哑然失笑。轻轻地摇头。 费迪南德看到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地表情。便知道欧拉迪诺公爵如果是担心什么。那大可不必再忐忑不安了。 费迪南德不会多事地去向欧拉迪诺公爵示好。他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面前扮演就是贵族公敌地角色。这是皇帝陛下信任他地最终原因。 如果有可能。他倒不介意给欧拉迪诺公爵透露出点错误的信息,让最终安然无恙的欧拉迪诺公爵对他更加痛恨一些。 加布里尔三世翻开资料,这是一叠保存在纹章与宗谱司的宗卷。 费迪南德看到宗卷里陆斯恩的名字,心想不知道是陆斯恩特意让自己入加布里尔三世的眼,还是加布里尔三世敏锐地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一些与众不同地东西? 费迪南德认为多半是前,如果他不是刻意暴露,只怕谁也无法想象他到底藏的有多深。 因为拥有了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凡克两个姓氏,便具备了成为贵族的资格,拥有了骑士头衔后,更会建立起完整的宗卷档案。陆斯恩以后获得任何封赏,爵位,勋章等等都会记录在这些宗卷里。 除了这些宗卷之外。还有宫廷大臣统御的监察院线报,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离开警务部总厅时布命令,到现在不到半天时间,关于陆斯恩的详详细细的资料已经被编撰成一小本宗卷递交到了加布里尔三世手中。 加布里尔三世在翻阅时,费迪南德就在一旁等候着,能够统领枪与花骑士团。负责安东尼奥皇室的安危,这就表示费迪南德可以称为加布里尔三世最信任的人之一,这种宠信不会低于安德烈公爵,这也是费迪南德即使成为贵族公敌也毫不在乎的原因。 费迪南德注意到加布里尔三世看得十分仔细,时而疑惑,时而惊讶,时而赞叹,这种表情本就在费迪南德预料之中,他并不十分清楚陆斯恩地真实身份。但他也能肯定陆斯恩即使不是像圣伯多禄教廷制造出来的非人非天使的存在。也不会是人。 不是人,对于人类来说是一种侮辱。但如果人类知道这个世界存在有太多地恶魔和天使,不是人也可以指代一种惊叹和夸赞。 许久之后加布里尔三世才才合上宗卷,他原本只是有些好奇和一些隐约的想法,但看完这些未必十分隐秘,却十分详细可以让人基本把握陆斯恩的行事风格和能力的记录以后,加布里尔三世更觉得自己重视这个年轻人,并不会浪费时间。 “陆斯恩怎么样?”加布里尔三世随意地问费迪南德,他即使心中有了注意,也经常会参考下臣属的意见。 能够被加布里尔三世所信任,并不只是因为费迪南德是贵族公敌,没有复杂的背景,这位自称“帝国最后一个骑士”地团长大人,也有着匹配他职务的能力,他明白加布里尔三世并不需要他的参考意见,只需要陈述事实。 费迪南德从陪伴米格拉兹亲王前往索伦拍卖行的那一个晚上开始,讲述他对陆斯恩的感观,当然有些事情他也必须隐去,和陆斯恩串过的口供也细心地没有暴露出破绽。 “精通骑术,剑技,音乐,鉴赏,诗歌,雕塑,绘画,工艺。驯马……甚至还有神术,对云周大陆的灵术也有所涉猎,看到这些资料,我很难相信他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要掌握如此多的技巧。对于天资聪颖地人来说并非十分困难,但要精通到他这种地步,至少也需要数十年地浸淫,许多事情可不只是靠着天才就可以做得很好,需要的阅历,眼光,经验也是必不可少……他如何做到地?”加布里尔三世难以置信地拍打着手里地宗卷。反着手走在伊苏河畔。 费迪南德跟了上去,河畔密集的亚塔圆柱构成了无连接的风格栏杆,河水打湿了两岸,让栏杆也湿漉漉地沾满了水汽,他看着加布里尔三世疑惑的背影,情不自禁地说道:“也许他不是人……” “哦?”加布里尔三世笑了起来,回头看着费迪南德,“你少有不正经说话地时候。” “太让人惊讶了。”费迪南德不动声色地叹道,仿佛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陆斯恩隐藏着这样的惊才绝艳。 “是啊,他让我想起了克莉丝汀夫人。如今的克莉丝汀夫人让人感觉她几乎能够和任何领域的权威人士对话。她积淀的学识和修养征服了整个樱兰罗帝国的贵族,其中也包括你是吧。”加布里尔三世似笑非笑地看着费迪南德。 费迪南德难得地露出尴尬地表情,他向安德烈公爵丢白手套的事情。没有几个人不知道。 “克莉丝汀夫人地身份和她如今的年纪,似乎让人觉得她能够拥有广博的学识是岁月的累积和睿智的头脑结合后的成就。但我在最早开始关注克莉丝汀夫人时,她还只是个如同今日的罗秀那么大的少女,那时候的克莉丝汀就像今天的陆斯恩一样,能够轻松地掌握一切她所想掌握地知识与技巧。”加布里尔三世微微皱眉,“你觉得这是巧合还是必然?” “巧合?必然?”费迪南德愣了愣。和皇帝陛下比起来,他的头脑还是慢了半个拍子。 “罗秀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继承了烈金雷诺特家族与众不同地处世哲学。安德烈面对任何事情态度都十分强硬,并且冷漠地面对一切,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罗秀也是如此,和她的父亲稍稍不同的是,她更让人疑惑,安德烈的不在乎是因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强势。罗秀的不在乎却奇怪了。她甚至不在乎烈金雷诺特家族……这是葛洛仙妮地看法,女人们在这方面比较敏感。”加布里尔三世讲到这里。回过头看了一眼陪伴着梅薇丝的葛洛仙妮,一丝柔情悄然抹过,转身望着流淌的伊苏河水,叹道:“即便罗秀非常不错,但是陆斯恩却能当她的老师,这意味着她和陆斯恩还是有一段不容忽视的距离。也可以说此时的罗秀,并没有继承克莉丝汀夫人少女时期那份卓越的天赋。” 费迪南德愕然,不敢去接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话头,有些话加布里尔三世可以说给他听,但他费迪南德绝不会自己说出口。 “给我的感觉就是,真正继承了克莉丝汀夫人这份卓越而惊艳天赋地,是陆斯恩。”加布里尔三世语出惊人,他眼角地余光非常满意地看到费迪南德露出震惊的表情。 加布里尔三世翻出一张陆斯恩地画像,脑海里浮现出艳光四射的克莉丝汀夫人,“我怀疑,陆斯恩是克莉丝汀夫人的儿子,他才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真正的继承人。” “这……这怎么可能……”费迪南德确实彻彻底底地被加布里尔三世的这种揣测震惊了,果然是站的高度不同,视角不同,得出的结论也不同。 “仅仅凭借这样的依据就作此猜测,确实太草率,很难让人相信。”加布里尔三世拍了拍费迪南德肩头的厚牛皮护肩。 “那格利沙尔塔小姐……”费迪南德问道。 “我没有说罗秀不是克莉丝汀夫人的女儿。”加布里尔三世点了点头,结束了和费迪南德的谈话,接下来的一些事情,会涉及到更多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秘闻,现在还不适合让费迪南德知道。 费迪南德带着满脑子疑惑和惊讶离去,他对陆斯恩的了解也仅限于对方非同寻常的强大,他想如果陆斯恩真的是克莉丝汀夫人的儿子,那么这种强大也未必是非人的了。 克莉丝汀夫人地后盾可是神秘而强大的欧德修凡克家族,圣伯多禄教廷能够制造出费迪南德和班克罗夫特。泽维尔这样的强,欧德修凡克家族未必不能制造出一个陆斯恩。 渐渐有些温度的阳光温暖着加布里尔三世正当壮年而显得精力充沛地脸庞,圣洁范雷花园里的优银香花正漠视着寒冷的动怒放着,修葺成花山形状的中央花坛周围还点缀着嫣红的冬蕾。大红搭配着玉色水晶状的优银香花,让人浑然忘记了现在还是隆冬,不由得想起了雪莱浮诗集中那句“冬天来了,春天的脚步就近了”。 梅薇丝正在采集优银香花瓣,多米尼克大陆最让人憧憬地香水既不是浓郁神秘的毕扬,也不是雅致而浪漫的狄娃,娇媚清新的夏尔美无缘最奢华的社交圈。能够在贵族宴会中带来惊人魅力效果的绝对是优银香花型香水,其中又以最大的优银香花花园圣洁范雷花园产的花瓣制作的香水最为贵夫人小姐们趋之若鹜。 收集香水,并且参与制作香水,是梅薇丝不多的爱好之一,此时她正集中精力挑选最适合用来提取香精地花瓣,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看了一眼加布里尔三世,缓缓地走到这个还在神坛之上的男人身边。 加布里尔三世的目光落在紫色贴身绸礼服裹住地翘挺臀部上,带着欣赏而让女人满足的充盈着的目光巡视着她成熟饱满的身材。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稍稍扭动身体,更荡起一片妩媚妖娆的风情,在暧昧的气氛中体味偷情地乐趣。让她的目光中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丝。 “刚才在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你们提起了陆斯恩的名字,那个孩子小时候就很被罗秀和梅薇丝崇拜……即使是现在,梅薇丝还觉得陆斯恩是个非常厉害的……”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一时间难以把握准确地词来代指陆斯恩。男人?年纪太小了点,不适合梅薇丝的观点,男孩?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可不觉得陆斯恩除了年纪还有哪一点和男孩沾边。 “你不觉得罗秀和安德烈公爵,在相貌上,并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吗?”加布里尔三世对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不再保留自己的猜疑。 “确实没有。”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早就感觉到了,她还和克莉丝汀夫人开过这种玩笑。只是并没有觉得克莉丝汀夫人在她提起这样的事情时,流露出些许不自然地神态,也就没有特别去注意了。 “我在怀疑,罗秀并不是安德烈地女儿。”加布里尔三世轻描淡写地道,似乎只是随意提起一件小事情。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脸上轻松的神情却凝固起来。 “那个马卡斯,修斯坦尼顿地养子。其实是安德烈的儿子,这个你应该也知道了,我想克莉丝汀也知道。”加布里尔三世看着葛洛仙妮点头,玩味地轻笑道:“一开始我以为安德烈只是希望他有一个男性继承人。并且隐约觉得安德烈并不希望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势力过份渗透进烈金雷诺特家族。才不想让罗秀继承烈金雷诺特家族。如果是这样,我还会非常支持安德烈。我也不希望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势力在把握在圣格吉尔教廷之后,再把握帝国海军。” “你现在认为安德烈这时候将他的私生子带入伦德贵族圈,是为了日后让他继承烈金雷诺特家族做准备了?并且是为了防止烈金雷诺特家族落入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的罗秀手中?”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妩媚婉约的眉蹙拢,她似乎有些为她的好友和罗秀担心。 “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安德烈确实有这个打算。第二个问题你却想错了,安德烈这样做,是为了防止烈金雷诺特家族落入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陆斯恩的手中。”加布里尔三世此时的头脑格外清晰,闻着葛洛仙妮身上那充满浓郁诱惑力的体香,仿佛是一根细线将所有线索都串联起来,露出了隐秘背后的真相。 “陆斯恩在图谋烈金雷诺特家族?”葛洛仙妮难以置信地道,烈金雷诺特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绝不可能被一个仆人吞并,即便是获得伯爵爵位的修斯坦尼顿,也没有这种可能。 烈金雷诺特家族太庞大,庞大到安东尼奥皇室也难以驾驭,更遑论某个仆人能够顶住所有家族内部压力和来自伦德贵族圈的压力吞并烈金雷诺特家族。 任何一个贵族豪门,都不会接受一个仆人上位,这种情况的出现很容易就造成一种被各个家族的仆人学习和滋生野心的榜样。 “陆斯恩是克莉丝汀夫人的儿子,他和罗秀应该是兄妹关系,这便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这位仆人,对罗秀并没有太多仆人的样子,隐隐以尊长自居,梅薇丝也说了,陆斯恩是唯一能够让罗秀屈服的人。我一直很奇怪,罗秀怎么会屈服于一个仆人,她可是能够在我面前都摆出不屑一顾姿态的骄傲少女。”加布里尔三世啧啧感叹着,“这些事情你想不到吧?” “虽然这样的解释确实可以让一些奇怪的现象能够让我们理解,但还需要证据。”葛洛仙妮慎重地道,她能够成为加布里尔三世最信任的女人,就在于她足够细心谨慎,可以为加布里尔三世寻找疑点。 “陆斯恩拥有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姓氏,而罗秀却没有……为什么?因为克莉丝汀夫人要在陆斯恩身上打上显目的欧德修凡克家族印记,这样的话不只能够让陆斯恩拥有更强的资助,也能够在将来让陆斯恩掌握了烈金雷诺特家族后,自然地把烈金雷诺特家族和欧德修凡克家族紧密地联系起来。罗秀没有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姓氏,因为她是被推出来麻木安德烈的,让人觉得罗秀是完全属于烈金雷诺特家族,和欧德修凡克家族没有什么关系的继承人。这样因为罗秀的缘故,安德烈可能不会去注意到陆斯恩,如果有这种目的,克莉丝汀夫人的谋划出了一点点不可预知的小差错,那就是安德烈尽管没有注意到陆斯恩可能是谋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最终人选,却意外地选择了马卡斯和罗秀争夺继承人的权利。” 加布里尔三世和葛洛仙妮漫步在水汽迷茫的临河小道上,却都没有心情去欣赏冬日的景致。 “在纹章和宗谱司送来的宗卷里,陆斯恩被克莉丝汀夫人册封为家族骑士,领地居然是夏洛特庄园。”加布里尔三世用笃定的语气说道:“纵览樱兰罗帝国历史八百年,从来不曾有一个家族骑士获得如此优待。尤其是这位家族骑士的领地,甚至已经成为了一个庞大家族的象征。当时我只觉得克莉丝汀对她的骑士太过优厚,有些荒谬地认为这个陆斯恩是不是和克莉丝汀有些暧昧关系……” “如果陆斯恩是克莉丝汀的儿子,那么就是把康纳利维士赐封给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葛洛仙妮依然注意到了一个疑点,“那么陆斯恩的父亲是谁?” 这时候,葛洛仙妮居然有些怀疑地看着加布里尔三世。 今日去医院换药,检查,被整的死去活来,伤筋动骨一百天,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又累又痛,然后疲惫,今日少更,明日多更。有闲心聊天,但真无心码字。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分裂(求月票) 美眸流转之间些许的狐疑,还带着点狡黠的味道,成熟的美艳妇人,也有了一丝少女的灵动气质,让加布里尔三世一时间恍惚,难以自禁,宽厚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去握住了葛洛仙妮那双善弹巧奏的素手。 葛洛仙妮略微慌张地挣扎了一下,眸子急剧地晃动着看了周围几眼,任由加布里尔三世握住了。 明明是和最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却总是担惊受怕,虽然有偷情的乐趣,但依然有着无可避免的无奈愁绪。 这样的葛洛仙妮让加布里尔三世心疼不已,紧紧了她有些僵硬的手指,两个人牵着的手隐在一丛点着水珠的花树之后。 脉脉含情的对视,让葛洛仙妮渐渐忘却了紧张,身边的男人可是这个大陆最强大的人,当他握着她的手时,她又害怕什么? “陆斯恩的父亲不是你吗?很少有男人能够抵挡克莉丝汀的魅力,她可以让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办法在她眼前保持自信,更不用说骄傲了。”葛洛仙妮的手指松软下来,轻轻地挠着加布里尔三世的手心,带着一点点嫉妒地说道。 “怎么会是我?”虽然早就从葛洛仙妮那怀疑的眼神猜到了她的想法,加布里尔三世依然忍不住有些愕然,他倒是想有克莉丝汀这样的妻子,有陆斯恩这样优秀的儿子,但这完全不可能生。 “安德烈就算再能隐忍,在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并非自己的血脉,在知道了自己的妻子还有一个不属于他的儿子以后,只怕也无法忍受了吧……除非这个男人是他必须敬畏地,或他本来就肩负着为这个男人遮掩的任务。所以他才会不那么在乎。”葛洛仙妮其实也知道这种推测虽然合理,却完全没有可能出现,只是出于女性敏锐和善嫉的心理,依然忍不住如此说来,要撩拨撩拨加布里尔三世。 “这才是我暂时无法想明白的地方,需要你来帮助我分析一下。不过可不是想尽办法,把这件事情栽到我身上。虽然成为克莉丝汀夫人的情人,是每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只是承担被人怨恨的名声。^^^^却无法享受到真正梦幻的女神,我可不愿意。”加布里尔三世揶揄道,也不介意挑弄下葛洛仙妮。 “梦寐以求?查理王的棒槌也无法勇猛地征服一位女神吧,更何况他还要应付一个钻进那母牛身体里地荡妇帕西菲。”葛洛仙妮悄声道,神情端庄。似乎正在和加布里尔三世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言语却带着放荡的妖冶味道。 加布里尔三世只觉得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不受他控制了,和葛洛仙妮在一起,他总能够体味到和凯瑟琳皇后在一起时无法感受的**和愉悦。 葛洛仙妮非常满意加布里尔三世地反应,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手指。轻磕着营造出神庙飘渺气质的亚塔圆柱栏杆,为加布里尔三世分析这件事情。“你的分析陷入了一个误区。” 葛洛仙妮一点也不介意她现在是面对一位皇帝,从她很久以前认识加布里尔三世开始,她和他之间就不存在尊卑的关系。=== 加布里尔三世露出思索地凝重神情,他知道葛洛仙妮可不是如外界流传的那样只是一个用风雅艺术包装自己地荡妇。 “在男人眼里,只有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才能够匹配最美丽的女人……所以海伦会被古拉西各王国争来夺去,似乎拥有她,只是为了证明拥有的强大。所以盖拉迪诺会在黎多瑙皇宫里占有姬玛,用这种行为宣示他对法兰的征服。”葛洛仙妮带着些许嘲讽地说着这些历史。真正能够理解女人的男人,绝不会是一个强大的男人,因为强都没有太多的心思花在他的女人身上。 “对于女人来说,却并不是这样。也许有些女人喜欢被强大地男人征服,但有更多的女人,在面对单纯的爱情,而不是考虑荣耀,权势,地位。家族等等这些事情时。她不会在乎她爱的男人是否强大……并不是我要诋毁克莉丝汀,只是我认为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如果她爱上一个男人,他是天使,她会伴随他走上天国,他是恶魔,她会和他走入地狱。^^^^如果他是流浪的艺人,她会在他身旁为他伴奏,如果他是一名独行骑士,她会在一个温暖的小家里等待他回来,如果他只是一名精打细算的商人,她会在灯下为他送来提神的咖啡,如果他是一无所有地乞丐,她或会让他成为一个可以坐在安德烈对面,细品红茶地绅士。”葛洛仙妮远比加布里尔三世更清楚克莉丝汀夫人的魅力,也更清楚克莉丝汀地内心有着和她温和典雅气质不相称的骄傲,那是一种被罗秀挥的淋漓尽致的骄傲,成熟而睿智的克莉丝汀很自然地内敛了,然后任由伦德贵族们将她送上女神的桂冠,心里却依然记挂着那个唯一的男人。 “这个男人,或只是夏洛特庄园的一名骑士,或是欧德修凡克家族里的某个不甘寂寞的苦修士,也许是她在喜拉雅雪顶修行是碰到的一个斯兰罗猎人。这个男人或就在她身边,或已经被安德烈杀了……总之,这个男人并不重要,我们只需要排除这个男人会是一个拥有足够背景和势力来搅乱你计划的人就够了。”葛洛仙妮轻叹了一口气,她何曾希望加布里尔三世是一名皇帝?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如果他只是一个富绅而已,那都是她的幸福。 葛洛仙妮的话为加布里尔三世拨开了不相干的烟雾,他在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位拥有睿智头脑的情人时,也有一点点的感叹。 只是这些徒劳的感叹并不适合在这时候和葛洛仙妮诉说,只有在温暖私密的约会时,两具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用温柔和**缠绕着她的心时,才能用细细的温柔词句驱散她心头的这些淡淡怨念。 “你知道我有计划了?”加布里尔三世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策划什么,但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在意一个仆人的资料,然后和我闲聊这个仆人的出身背景,你想让他为你做些什么事情呢?”葛洛仙妮并不想在加布里尔三世面前绽放出太耀眼的光芒,炫目灿烂如克莉丝汀夫人又如何?许多时候睿智的头脑对女人来说,完全是幸福和爱情的杀手。 “烈金雷诺特家族太庞大了。”加布里尔三世的眉宇间纠缠着忧虑,“如果一直是掌握在安德烈手中,那自然没有问题。” “安德烈终究是要立下一个继承人的,这个继承人是谁,对于稳定樱兰罗帝国的内政非常重要。这样一个家族如果对安东尼奥皇室不那么忠心,非常危险。”加布里尔三世想起米格拉兹亲王昨天晚上强烈要求成为撞钟人的要求,似乎就是受到了罗秀的刺激。 “为什么我能够成为樱兰罗帝国皇位的继承人,而不是麦克斯?”加布里尔三世提起了葛洛仙妮的亡夫,却没有一丝不自然,“因为我和安德烈的关系十分亲密,也和玛吉斯家往来更密切,如果是我来驾驭烈金雷诺特家族和玛吉斯家族,会比麦克斯做得更好,这就是我能够成为继承人的原因之一。” “如今当烈金雷诺特家族会出现无法被安东尼奥皇室掌握的继承人时,我不能再刻意地去让米格拉兹和他们培养感情。”加布里尔三世言语间露出些许轻蔑和傲气,“既然格兰姆耶都必须居于王冠之下,安东尼奥皇室更没有太忌惮一个公爵家族的理由。” 葛洛仙妮知道,当加布里尔三世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之后,他的野心和信心更进一步膨胀了。 “安德烈选择了马卡斯,他有足够的力量和理由让马卡斯继承烈金雷诺特家族,克莉丝汀夫人在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威望极高,她同时也有欧德修凡克家族的支持,她支持的陆斯恩,却因为出身的问题,很难真正名震言顺地继承烈金雷诺特家族。”加布里尔三世笑了笑,“这是一个好现象?” “你希望谁主持这个家族,这种情况下,你完全可以推一位你看重的人上位。”葛洛仙妮也不能妄猜加布里尔三世的想法。 “我已经说过了,烈金雷诺特家族太过庞大了……大到让皇室也忌惮起来,那不如就把它拆分了吧,你不觉得与其帮助其中一个掌控这个家族,远不如让他们分裂这个家族更能让我安心吗?”加布里尔三世信心十足,“横亘在樱兰罗帝国八百余年的烈金雷诺特家族,是时候真正臣服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婚事(求月票) 钟楼的阴影渐渐缩短,圣洁范雷花园已经完全沐浴在阳光下,梅薇丝轻轻吹散花瓣上的水珠,采下了满满一竹篮的花瓣。 她擦了擦汗水,将竹篮递给一旁的侍女。 侍女看着竹篮里随意堆砌的花瓣,无奈地摇了摇头。 整个花园的优银香花,原本应该是绚丽迷人的景致,在梅薇丝公主在这里采摘之后,已经露出了一片残花凋零之色。 梅薇丝公主显然不觉得这片让无数香水作坊梦寐以求的花园有多么珍贵,她也没有非常讲究地用绸缎内嵌的专用**篮收集花瓣,竹篮坚硬和略微粗糙的质地总是会让这些如水晶般美丽却易碎的花瓣受到一些损害,进而会影响提炼到的香精的品质。 梅薇丝吐了一口气,一团小雾散在空气里,她觉得手指有些冷,又呵了一口气,看着母亲和加布里尔三世正在说话。 梅薇丝对麦克斯侯爵这位父亲已经没有太多的印象,有时候她更愿意把加布里尔三世当成自己的父亲,像现在这样的情景,总让她觉得自己也有一位关爱自己的父亲,而此时正是一家三口在花园里散步的浪漫场景。**** “梅薇丝……”葛洛仙妮夫人朝她招手。 梅薇丝小跑着过去,公主裙的下摆轻轻起伏着,带起了少女的稚美气息。葛洛仙妮抚摸着梅薇丝柔顺的丝,像橱柜里的布偶娃娃一样的梅薇丝,尽管因为母亲的名声遭受了许多非议和侮辱,然而那如一泫秋水的眸子里,依然清澈。 “母亲,花瓣太少了。今年地品质也不如去年。”梅薇丝小声抱怨着。 “优银香花瓣最适合提炼香精的是从外往里的第二,三,四层花瓣,你只取第三层,花瓣当然会显得很少。你可知道就是被你采剩下的这些花瓣,在春初来临时,那些香水工坊也会为皇室进项一笔不菲的金币……最好的都被你摘了,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加布里尔三世故作不满地道。 梅薇丝轻声笑了起来,按着被河风吹起的裙摆,“好像是这样……” 面对憨态可掬的小女孩。****加布里尔三世和葛洛仙妮都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由衷地宠爱。 “你们在说什么呢?”梅薇丝左手牵着母亲,右手牵着加布里尔三世,走到一处俄帝缪斯祭司大殿人像立柱风格的亭子里,在这里比河岸温暖,也同样可以远眺伊苏河的风格。稍稍侧身就可以看到莫里斯岛上那美轮美奂的警务部总厅。 梅薇丝更喜欢那在片片树篱和杂木林之间隐藏的如生日蛋糕上烛火般地范轮铁恩古堡尖塔。 顺着梅薇丝的目光,加布里尔三世也看着那座堆砌繁复而显得太过于华丽的古老城堡,当然这仅仅只是从艺术风格上鉴赏的小缺点,从历史意义,家族荣耀。建筑时代等方面综合来看,范轮铁恩古堡是当之无愧的伟大建筑。 “喜欢范轮铁恩古堡吗?”加布里尔三世问道。 “很喜欢啊……前不久我就和罗秀在那里过夜。^^^^那里地壁炉烧火特别旺,还有一种是陆斯恩改造过的水暖式壁炉,很有趣……陆斯恩就是罗秀地侍从官,陛下,你认识他吗?”梅薇丝向加布里尔三世介绍着陆斯恩,言语间充溢着小女孩式的崇拜,似乎陆斯恩无所不能。 加布里尔三世悉心听着梅薇丝轻柔的话语,在她有些雀跃地表示陆斯恩是真正的骑士,米格拉兹亲王拥有优银香花骑士和护卫王剑骑士头衔却未必拥有可以击败陆斯恩的剑。加布里尔三世佯怒道:“米格拉兹是你的未婚夫,你怎么可以说他的坏话呢?” 梅薇丝又羞又急,“我没有说他坏话……本来就是这样……陆斯恩六岁的时候就很厉害了。” 梅薇丝只觉得陆斯恩很厉害,但是陆斯恩的剑术到底有多厉害,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生怕加布里尔三世和葛洛仙妮不相信,小脸蛋憋得通红。 加布里尔三世和葛洛仙妮对望了一眼,眼眸中充盈着笑意。 “看来你对米格拉兹作为你地未婚夫,很失望啊。*****”加布里尔三世惋惜地道。 梅薇丝这时候却保持了沉默。手指缠着腰间的丝带。眼睛盯着一个安尼斯罗琳骑士团的标准骑士像出神。 “告诉母亲,是不是真的不希望成为米格拉兹亲王的未婚妻。如果是真的不希望,母亲会为你向陛下恳求的,陛下也会答应的。”葛洛仙妮温柔地拍着梅薇丝的手背,和所有看着女儿逐渐长大地母亲一样,她也开始关心起女儿地一些心事了。 梅薇丝偷偷看了一眼加布里尔三世,看到皇帝陛下面无表情,既不像生气,也不像在期待他说不希望,还是有些犹豫。 “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明天就给你准备订婚宴席,请圣格兰姆耶宗座为你和米格拉兹主持订婚典礼。”加布里尔三世严肃地道,然后做了一个准备叫人传布命令的姿态。 “我不希望……”梅薇丝赶紧站起身来,脱口而出。 “唉,真可惜,我最宠爱地梅薇丝不愿意成为安东尼奥皇室的皇后。*****”加布里尔三世叹了一口气,非常勉强而无奈。 梅薇丝眨了眨眼睛,“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放心去找陆斯恩玩吧……”加布里尔三世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 “多谢陛下。”梅薇丝这时候倒是懂得向加布里尔三世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谢礼,欢呼着跑开了,只是没有想明白加布里尔三世的话似乎有些奇怪,为什么是放心去找陆斯恩去玩呢?难道以前我去找陆斯恩玩,都需要很担心吗? 梅薇丝不懂,她也不去想,她觉得必须把这个好消息最先和罗秀分享,始祖诞辰日,新年的第一天就有这样的好消息,罗秀一定也会很高兴。 “我的女儿就这样远离了樱兰罗帝国最尊贵女人的荣耀。太可惜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嫣然一笑,笑容妩媚雍容,却不见得有几分可惜之意。 “放出那样的消息,你知道是什么目的。难道梅薇丝还真的可以嫁给米格拉兹?”加布里尔三世的眼睛离不开那美丽的容颜,“不管是因为麦克斯还是我,都不可以。” 葛洛仙妮的神情一僵,随即黯然。其实梅薇丝到底是麦克斯的女儿,还是加布里尔三世的女儿,葛洛仙妮也不清楚,虽然加布里尔三世对梅薇丝的疼爱和一位父亲已经没有区别,但葛洛仙妮更想确切地知道梅薇丝是否是加布里尔三世的亲生女儿。 “梅薇丝会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在相对私密的环境里,少了那些散步在宫廷里的目光,加布里尔三世自然地拍了拍葛洛仙妮丰腴而紧致的后背。 “你真的打算用梅薇丝将陆斯恩和安东尼奥皇室的关系牵的更近一些吗?”葛洛仙妮有些忧心地道,面对女儿的婚姻大事,她总不能完全放心,这是一种母亲的通病,倒不是她对陆斯恩有些什么不满。 “虽然陆斯恩是否是克莉丝汀夫人的儿子,这一点还有待查证,但他得到了她的重视这一点毋庸置疑,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出身烈金雷诺特家族,在军部的展更拥有天然的优势,即使分裂烈金雷诺特家族不成功,我也需要一个和皇室有着最亲密关系的将军,在军部和安德烈……或安德烈的继承人分庭抗礼。”加布里尔三世找来侍从送来茶水,为葛洛仙妮倒了一杯飘香的大吉岭红茶,“要对烈金雷诺特家族这样已经根深蒂固的家族动手,不是一年两年,甚至十年就能够见功。或是需要米格拉兹来完成的任务,梅薇丝和米格拉兹之间没有了婚姻关系的别扭,会是非常亲密的兄妹关系,米格拉兹从现在开始和陆斯恩经营关系,在不远的将来,必然会让陆斯恩更靠近皇室。” “最重要的是,你也能够看得出来,梅薇丝对陆斯恩非常有好感,这种小女孩的心思,你难道不懂吗?”加布里尔三世何尝不希望梅薇丝能够和喜爱的人在一起,所谓的政治联姻,只有联姻的这对男女有着真挚的感情,才能建立最牢固的同盟。 葛洛仙妮柔媚的眸子了盈出水来,温柔地笼罩着加布里尔三世,遥想初见他的英姿,在她心中投下的影子,又和如今的梅薇丝有什么区别? 不言,不语,人贵自知,安静地观看,安静地离开,我不曾亏欠你,请不要让我有向你伸手的冲动。 第一百一十九章 礼物(求月票) 在窗外呼啸寒风的冬日,尽管房间里温暖如春,依然让人留恋于被窝中的热度,抱着被子卷缩成一团,哪怕睁着眼睛呆,也不愿意有稍稍动弹,这样的享受并不亚于炎炎夏日那一杯加了冰块了塔利爽口水果酒入口时瞬间爆的畅美。 舒畅的丝从髻里松散开来,随意披散在枕边,营养滋润的丝黑亮没有任何损伤,的肩头对比被窝里的温度有些微凉的感觉,紧了紧双臂,罗秀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中。 这是她在黑暗中才现的一个秘密,陆斯恩送给她的那颗珠子,在没有光线的环境下,会散出淡淡的莹光,这种光芒并非樱兰罗南海和新月大陆特产珍珠的那种月光色,而是在金色和火焰色之间跳跃的光色,珠子上有细密的文字流转着莹莹象牙般质地的光芒,“克丽奥佩特拉”,这大概就是这颗珠子的名字吧,这应该是古老的埃尔法王朝一位女王的名字,罗秀拿着它翻来覆去的看,却始终无法琢磨出它的神奇之处。 罗秀无奈地放下它,轻轻划过胸前秀挺的乳峰,被她抚摸的温热的珠子刺出一阵奇怪的感觉。 罗秀曾经想过学习魔法,普通人或觉得魔法师遥不可及,但是罗秀要学习并不难,以她的身份,完全可以请来崔凡希家族的大魔法师亲自教导,欧内斯特先生也曾经说过,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聪慧完全可以理解为具备学习魔法师的天赋。 尽管多米尼克大陆还不曾存在过女魔法师。 如今,罗秀却没有这份心情了,陆斯恩又学会了神术。还有什么是他学不会的?魔法尚且可以科学地解释,神术这种带着宗教色彩地神秘力量,他如何能掌握的如此轻巧? 罗秀不会认为随便一个欧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都可以做到陆斯恩可以做到的事情。 罗秀想起了小时候在马场看陆斯恩骑马,他扬着马鞭,和高大的塞尔塔马不相配的小小的身体骄傲的驾驭着庞然大物一般的纯血马,奔驰远去。 罗秀站在草地上欢呼雀跃地为他鼓掌,然后看不到他地影子,他也听不到她的掌声,她渐渐停下拍手的动作。缓缓坐下来,抱着腿等他回来。 如今罗秀依然有这样的感觉,陆斯恩越来越显示出一个值得信赖地男人的力量,是男人。而不是仆人,那是一种让罗秀无法触摸和真实感觉的力量,它像沙漠上的幻境,美轮美奂却遥不可及。 越是强大。越是陌生。 一个陌生男子。不能靠近罗秀身前四尺。陆斯恩经常会站在她身后三尺。当他在她身后时。那份感觉总是十分地安心。这种安心已经是一种习惯。并非来自于他拥有一剑击破马歇尔地力量。并非来自于他现在已经可以让她召之即来。 罗秀突然觉得有些恼。愤怒地踢开被子。他为什么总要站在身后。并肩而行不可以吗?他难道不能像对那个什么凯莱儿一样。牵着自己地手吗? 下一刻。罗秀地脸颊涌上了红霞。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他是个仆人。他总是说自己是个仆人。他总是刻意强调他和自己身份地差别。他难道是觉得如果他和格利沙尔塔小姐再亲密一点。格利沙尔塔小姐就不会不知廉耻地喜欢上他吗? 一定是这样地。陆斯恩就是这种自以为是。总觉得任何女性都会为他迷恋地男人。 格利沙尔塔小姐就不会,务必让他明白这一点。 或当他明白这一点之后……他就会离格利沙尔塔小姐更近一点?罗秀摇摇头,她可不是因为这样理由才让他明白。 拉拢被子,被窝里的热气已经散去,没有了那种暖入心脾的感觉,罗秀不再眷恋于床,拉了拉床头的铃铛,不一小会。桃乐丝小跑着走了进来服侍罗秀穿衣。 细绒编织的锦袍柔软丝滑却又能保暖。是冬日里最受贵夫人小姐们喜爱的冬装材质,一件后开大剪痕地外袍披在罗秀的手腕间。同样材质和素色小花纹的胸衣轻轻地遮掩着少女挺拔的酥乳,几根细细的金色小链绕在流淌的背部曲线上,罗秀想了想取下了珠链,让桃乐丝系在了背上地小金链中间。 罗秀莫名其妙地就心情好了起来,因为她这样子一定会让陆斯恩以为她没有按照他说的要一直戴着。 “小姐,这颗珠子好丑。”桃乐丝并不是今天特别有勇气,敢于挑衅格利沙尔塔小姐,她觉得自己只是在附和。 如果格利沙尔塔小姐不是认为它很丑,为什么要藏在衣服里呢?只是既然很丑,为什么又要戴在身上呢,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小姐,从来不缺乏比安东尼奥皇室收藏的珍品更华美的饰品。 一般人或没有勇气指责格利沙尔塔小姐的品味,只会去揣测这是某个大设计师的新品,沉甸甸的胸部因为曾经分泌某种液体而让她的智慧急剧降低地桃乐丝却看到了本质,以夏洛特庄园里培养地出众品味来看待这条珠链,真的没有好看地地方。 “闭嘴。”罗秀懒得和桃乐丝解释,这颗珠子在黑暗中绽放的光芒,可是任何珠宝都无法媲美的。 最终罗秀还是无法忍受桃乐丝那不以为然的表情,将桃乐丝塞进了被子中,然后她也钻进去,从背上取下那颗克丽奥佩特拉宝珠,散出的光泽,震惊了桃乐丝。 “好美!”桃乐丝惊呼道,猛地掀开了被子。 当有自然的光芒照耀着克里奥佩特拉宝珠时,那种炫目摄人的光华顿时隐去,变成了一颗桃乐丝眼中很丑的珠子。 “太神奇了。”面对这样的变化,桃乐丝贫瘠的词汇里找不到更能表达她感情的词句了。 罗秀有些小得意。 因为桃乐丝激动的动作,那并不十分适合的胸衣崩坏了,一对让如今的罗秀依然会觉得刺眼而有些不快的大白兔子匆忙忙地跑了出来,上下起伏着,晃荡出夸张的曲线。 罗秀微微皱眉,然后现因为狩猎之手猎捕的大白兔依然欢快的跳动时,会露出一抹闪光。 它们之间隐藏着什么。 罗秀的手指有些艰难地分开因为太过丰润而拥挤在一起的大白兔,那是一条美丽的项链。 细长的挂链从桃乐丝的脖子一直延伸下来,一颗金绿色的水晶圆珠吊挂在那里,这颗水晶圆珠在罗秀的眼里都是非常优良的质地,而且还拥有神奇的做工,水晶圆珠分两层,外层是非常薄而且通透的空心圆珠,里边有一颗色彩稍稍浓郁而变成半透明的圆珠。 以罗秀的了解,这种空心圆雕的水晶工艺只掌握在蒂梵妮,凯蒂雅和洛世奇寥寥几家珠宝工坊里。而且这三大珠宝工坊里的精工也没有办法量产采用这种工艺的饰,每每不过在旗舰店里销售一两件,每次出现都会迅出售,许多人等待多时也未必能够一窥真颜。 “你预约的吗?”罗秀问道,这东西只怕花了桃乐丝不少的积蓄,不过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仆人向来待遇丰厚,桃乐丝也极少有花耗,她还是有这个购买的能力。 “陆斯恩大人送的!”桃乐丝又激动了,自从和陆斯恩生过一些亲密的接触后,提起陆斯恩的名字,她就会不知所谓地激动而兴奋。 罗秀的眉不经意地挑了挑,冷冷地道:“他很豪阔啊……我记得他的年金都被我……” 罗秀轻咳一声,掩盖了下一句话,她有许多时候外出时都是让陆斯恩花他那不多的年金,这并不是一件光荣而可以骄傲的事情。 “是啊,陆斯恩大人最慷慨了,他送给了多琳一条手链,送给兰德泽尔先生一个烟斗,送给蓝斯特罗一把据说是骑士基德留下来的古董剑,送给阿诺德兄弟两个拳套,其他人也都有礼物。”桃乐丝一点也没有注意罗秀的表情,她觉得自己的礼物是所有的礼物中最漂亮的,也没有想到去问格利沙尔塔小姐有没有收到陆斯恩大人的礼物。 “母亲呢?”罗秀觉得自己好像很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有更新,不过要在午夜之后放了。 第一百二十章 幻想(求月票) 在帝国法典的官方立法中,樱兰罗帝国皇帝的生日和帝国大典日才是最重要的官方节日,始祖诞辰日属于非官方立法的节日。 然而事实上,这个延续千年的节日在樱兰罗帝国也毫不例外地成为最盛大隆重的节日,官方虽然没有把始祖诞辰日写进法定节日序列中,却会约定成俗地举行各种庆祝活动,并且延例其他国家的风俗习惯。 其中最普遍的风俗就是互赠礼物,在夏洛特庄园里,每年的始祖诞辰日,克莉丝汀夫人都会花大量的时间安排这件事情,今年也不例外,为仆人们准备的礼物已经在罗秀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分下去了。 仆人没有这个身份给主人赠送礼物,也只有陆斯恩才会似乎无意地忽略了尊贵关系,逾越规矩地给主人赠送礼品。 听到罗秀的问题,桃乐丝奇怪的看了一眼罗秀,“陆斯恩大人怎么会给夫人送礼物?” 无论是克莉丝汀夫人还是罗秀,都不应该是陆斯恩赠送礼物的对象,这便是桃乐丝没有去问罗秀陆斯恩是否赠送了礼物给她的缘由。 “我是问母亲为你们准备了什么礼物。”罗秀随意地转过话题。 克莉丝汀夫人为夏洛特庄园里的仆人们准备的礼物也价值不菲,罗秀却无心听桃乐丝雀跃地叙述,总觉得陆斯恩既然送了礼物给自己,一定也会为母亲准备。 这大概就是直觉吧,是觉得自己并不是陆斯恩心中唯一重要的人,还是觉得陆斯恩对母亲…… 罗秀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而感到惭愧。仿佛是一条毒蛇盘踞在心中。色彩斑斓的皮肤,獠牙里地毒液,吞吐的分岔红色小舌头,让她如此厌恶。 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是对母亲的亵渎吗?陆斯恩是克莉丝汀夫人抚养长大,不论主仆尊卑,克莉丝汀夫人在陆斯恩心目中,应该是母亲一样的存在。 如果是这样地话。陆斯恩给母亲送礼物也没有什么吧。罗秀这么想着。越觉得自己现在地心理趋近阴晦了。 “公爵殿下和马卡斯少爷也准备了礼物。也都是很不错地东西。”桃乐丝又说道。 “那个东西还在这里?”罗秀看着镜子中渐渐出落地妩媚地少女问道。 桃乐丝并不奇怪罗秀言语中地不屑。小姐可从来没有对那个马卡斯少爷表示过亲近和好感。“似乎要等候夫人回夏洛特庄园用完午餐才走。” “母亲今天在陪伴外祖父。一会我也要去埃尔罗伊宫。你就让他慢慢等吧。不要怠慢了他。” 罗秀说完。走出了房间。 即便是罗秀的交际圈子并不大,她也会有些忙碌,至少像梅薇丝,罗莎琳德等人的礼物就必须由她亲自挑选,格兰姆耶和阿尔布雷西特从格吉尔岛而来,她也必须去拜见。 她走出房间。不等桃乐丝跟上,又回到了房间。 想了想,她又走出了房间,然后又离开了,如此反复,有些不耐烦了。 然后她把跟着她转的头昏脑胀地桃乐丝关在了房门外。 她跑去拉上通往露天阳台的三层窗帘,房间里一片昏暗,克里奥佩特拉宝珠散出莹莹光芒,当她点亮白烛后。那些光芒又悄然隐去。 罗秀摸着克里奥佩特拉宝珠,十分紧张,她感觉自己似乎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要拉上窗帘? 罗秀可不想窗外正爬上水梧桐树上修剪枝干的兰德泽尔先生看到她房间里的事情。 小时候的罗秀,也经常躲起来,兴奋地独自玩耍着陆斯恩送给她的小礼物。像蝉衣啊,芦苇编地小猪,小鸡,在沼泽地里抓来的怪鱼,这些东西本不应该玷污一个烈金雷诺特家族大小姐尊贵的双手。当触摸这些简陋奇怪的东西时,她就有现在这样的感觉,一个人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现。 她闭上眼睛,微翘的睫毛抖动着。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透过铜镜盯着自己的身后,她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召唤陆斯恩时。他就是从她身后出现的。 是一道闪光过后,他突然出现,还是像天使一样,从天而降,又或是如同魔法师们地空间理论,撕裂了一个空间大门,这么走出来,还是从地底钻出来? 罗秀胡乱猜测着,然后驱散了这些念头,抚摸着克里奥佩特拉宝珠,小声念着:“陆斯恩。” 她瞪大了眼睛,罗秀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看到一件事情的生,然后她在铜镜里没有现陆斯恩的身影。 她匆匆回头,确实没有陆斯恩的影子。 “小姐,你的仆人随时等候你的召唤。”陆斯恩地声音传来,罗秀迅扭头,却看见陆斯恩从铜镜后走了出来。 很自然的样子,仿佛他本就在铜镜之后。 “你躲在我的镜子后!”罗秀低低地呼喊道,怒视着陆斯恩。 “我并没有看到你更换衣服。”陆斯恩笑道,并不否认,“很有可能从昨天晚上你召唤我以后,我就一直在这个房间里。” “昨天晚上我召唤了你吗?”罗秀灵动的眸子在眼眶里转动着,很显然她绝不会承认这件事情。 生了那么丢人的事情,而且还是被陆斯恩看到,罗秀觉得自己有必要让陆斯恩相信那是一种幻觉。 “是的,你的仆人从来不会错过你的任何一次召唤。”陆斯恩肃然道,眼前格利沙尔塔小姐眼睛里狡黠的神情,很容易就让陆斯恩猜测到她这时候在想些什么。 在陆斯恩眼里,罗秀是单纯地,她地想法总是那么简单,总让他想含着笑,温柔地注视着她,任由她胡闹地任性,刁蛮地否认,骄傲的忘记,甚至是强横地命令一些不可能做到地事情。 “那你告诉我,昨天晚上我召唤你是在什么地方?”罗秀侧过身体,手掌不自然地抚弄耳鬓旁的丝,尽管光线并不明朗,但她依然害怕陆斯恩看到她此时在脸颊上蔓延开来的红晕。 “是在你的浴室。” “那你……你看到了什么?”罗秀屏住了呼吸。 “你的身体。”陆斯恩此时完全是最忠诚的仆人,忘记了作为一个男人应该适当的谎言。 罗秀突然转过身体来,瞪大了眼睛,十分生气的样子,她脸颊上的红晕配合着她急促的呼吸,似乎可以说明格利沙尔塔小姐这时候已经非常愤怒了! “小姐,你生气了?”陆斯恩小心地问道。 “是的,我非常生气……陆斯恩,你看你刚才说的话还符合一个仆人的本份吗?”罗秀提着裙子,绕着陆斯恩走来走去,“你必须弄清楚一件事情,昨天晚上我绝没有召唤你,更不可能在浴室里召唤你,这种事情从来没有生过!你记住了吗?” “……”陆斯恩无言以对。 “至于你说的看到了我的身体,陆斯恩,这是你犯的无法饶恕的罪过。你居然……你居然……你居然……”罗秀一连重复了三次,充分表达了她的失望,怒火,耻辱等等复杂的情绪,几乎可以媲美精灵之森剧团里最优秀的女演员。 “我可以理解,像你这个年纪的小男孩,会对女性存在一定的幻想……但不可以是我,知道吗?你大可以去勾引那些放荡轻佻的女人,像芬格尔斯,碧翠丝,奥萝拉这些女人。然而你却有那样的幻想,幻想在我的浴室里见到我……”罗秀痛心疾,“我非常失望,你说,我应该如何惩罚你,才能让我原谅你?” “小姐,你还能原谅我吗?你真是一个仁慈宽厚的主人,我以为你一定会杀了我。”陆斯恩惊喜地道。 “我曾经有这个想法。”罗秀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下次就在浴室里召唤我好了,就当做我是预见了总会生的事实,这样你就不应该以我幻想你的身体为理由而惩罚我了,那是我的预见……你总不应该因为你的仆人可以预知未来而惩罚他吧?”陆斯恩看着烛光下映照着的那张美丽的让人无法眨眼的容颜,近在咫尺,那粉艳的唇,散着盈盈湿润的光泽。 “你……”罗秀是真的气急败坏了,这个该死的陆斯恩,肯定不会忘记,他还是个仆人吗?这么和格利沙尔塔小姐说话,在浴室里召唤他?好,很好,我一定会这么做的。 罗秀狠狠地看着陆斯恩,片刻之后,却眯着眼睛微笑起来。 码完这一章,已经是6点,匆匆上传后就睡觉了,实在很累,这一章码了接近五小时吧。 然后刚才才想起,似乎忘记了布…… 很抱歉,我习惯用众多琐碎的小事来描述一段感情和一个我所喜爱的小女孩,这绝不会因为谁谁谁不喜欢而改变,也不会因为订阅推荐,月票之类的改变。 所以请勿在那里对我诸多要求,我只做我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只写我喜欢写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好消息(求月票) “喀嚓” 廊道里亮堂的光线从门缝里闪了进来,让烛光变得黯淡,陆斯恩躬身之后,就将离开。 “等等。”罗秀还不想陆斯恩离开。 “是,小姐。”陆斯恩站在门口,等待着罗秀的吩咐。 “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你是不是很失望?”将克里奥佩特拉宝珠握在掌心,罗秀犹豫着问道。 “虽然小姐没有给任何仆人准备礼物,但我依然感觉到失望,我以为小姐会待我有些不同,谁知道我还是太看重自己了。”陆斯恩失望地道。 “真的吗?” “确实如此。”陆斯恩非常遗憾。 “其实我有礼物送给你……不过,并不是因为我觉得你有什么不同,只是作为回礼。”罗秀走到入冬就更换的厚玻璃门前,拉开窗帘,隔着阴雕花纹可以看到边角还积累着薄雪的露天阳台。 珐琅琉璃栏杆上缠绕着青藤,在小花圃的一旁摆放着一件盆栽。 里边有一株颇有特色的植物,绿油油的叶子青翠欲滴,在寒风中微微抖动,却没有些许怯弱的感觉,叶片虽然柔弱,一丛丛地四散着如尼伯龙根喷泉的水花,倒也有几分傲冬的气势。 罗秀看着陆斯恩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后似乎十分震惊。大概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格利沙尔塔小姐会送他一盆盆栽吧,只是这种表情太过份了!很荒谬吗?很不可理喻吗? “这是我送你的,虽然它只值十个铜币……或还少点。”罗秀记得自己是稍稍展示了一下语言的艺术,让那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女人便宜了一点之后才买到的,“但你说过,礼物并不需要多贵重。重要的是送礼物地人。我送你的那双草鞋,也只要是个铜币,比起动辄百万的珠宝,它很不起眼,但在你心里,它远比索伦拍卖行所有的珠宝加起来更有价值……同样的,这个盆栽因为是我送你的,它比你送我的那个什么克里奥佩特拉宝珠要珍贵的多。” 陆斯恩盯着这盆盆栽看了许久,才回过头来,笑道:“你说的很对。^^^^我可以现在就拿走它吗?” “当然可以。”罗秀很满意陆斯恩现在的态度。 陆斯恩推开玻璃门,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捧起了那件盆栽。 罗秀又从饰盒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地小盒子,从透过红色的水晶盖。可以看到里边是一瓶迷迭香香水。 “你身上现在这种香水味很让人讨厌。”其实这才是罗秀送给陆斯恩的礼物,如果陆斯恩接受盆栽地态度不让罗秀满意,她就不会送这瓶香水了。陆斯恩感谢之后接过,他想罗秀的意思应该是“我喜欢以前你身上迷迭香的味道”,但如果会那么说话的,就一定不会是格利沙尔塔小姐了。 离开罗秀的房间。陆斯恩带着微笑的神情敛去,那盆盆栽却悄然消失了。 握着迷迭香香水,陆斯恩一如既往地去准备早餐。 早餐地气氛并没有以往夏洛特庄园惯有的融洽,马卡斯稳重了许多,没有再出言挑衅罗秀,托拜厄斯夫人似乎不怎么习惯在夏洛特庄园里入睡,眼睛里有些许血丝。看着安德烈公爵那看似尊敬的眼神下依然隐藏着柔柔的情意。 谁知道托拜厄斯夫人是因为什么而没有睡好?或在那个总是如同喜拉雅雪顶巍巍雪山般投下阴影的女人的家里,做了一些疯狂的事情,让她感受到个格外愉悦地**吧。 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男女主人,彼此间的背叛又是谁对谁错,又有什么区别?总之在陆斯恩的注视下,这一切他都可以容忍,但如果挑开来说,会让那位夫人的眼角留下些许泪水,他不介意顺手将这对男女送去地狱让他们享受地狱君王奥斯蒙蒂斯手下更愉悦的生活。 出乎意料的是。马卡斯居然为夏洛特庄园上下准备了礼物,这份礼物比克莉丝汀夫人和安德烈公爵准备的更加丰厚,送给女仆们的饰上镶嵌地银钻和大颗的珍珠,绝对花费了马卡斯不少的金币。 罗秀冷眼看着这一切,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厌烦马卡斯在她眼前如此钻营用尽心机。=== 让马卡斯非常失望的是,夏洛特庄园里任何一个仆人在收到他的礼物以后,虽然都以谦卑的姿态收下了,也表示了虔诚的感谢。却并没有让马卡斯收到他所想要的热情和亲近。 商人习惯了交易。马卡斯想要得到,就先付出了。其中充满着他的诚意,这是一种非常成功地商人态度。 然而他并不知道,夏洛特庄园里地夫人和小姐,更擅长比马卡斯经营人心,或她们本来就是那种与生俱来带着让人膜拜信仰气质的人物。 马卡斯依然不明白,他和格利沙尔塔小姐地差距在哪里,或本来没有太多差距,他却忽略了人心不只是有各种贪欲,对利益财富的向往,更有一种值得称道的闪光点,那是一种叫“感情”的东西,夏洛特庄园里年长一些的仆人看着格利沙尔塔小姐长大,年龄小点的和格利沙尔塔小姐一起长大,这位小姐虽然出了名的傲慢,对仆人也没有表示出各种贵族式的仁慈和慷慨,却用她这种毫不做作自然的态度,赢得了夏洛特庄园上下的爱戴和疼爱。罗秀极少特意在始祖诞辰日为仆人们准备礼物,类似的事情,她几乎没有做过。 马卡斯坐在大厅中央,早餐之后安德烈公爵就离开了军部,托拜厄斯夫人似乎身体过于疲惫,回房间休息,一阵让人感觉傲慢的脚步踏响了楼梯。马卡斯抬起头,看见一身盛装的罗秀走了下来,她的目光依然冷漠,并没有多看马卡斯一眼。 马卡斯年纪不大,但出身伊登贵族家庭的他,也懂得女人对男人与生俱来地吸引力,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罗秀臂弯间的长丝巾上,柔滑流淌的丝巾搭在臀线和腰线之间,勾勒出动人的曲线,渐渐长大的少女。不只在眼角和丝间添加了些许妩媚,也在修长玲珑的身体上抹了若有若无的性感。 在《佛洛心理学》的记载中,马卡斯这样的少年应该对成熟地贵夫人更感兴趣。他曾经用那种成年人带着的目光注视过克莉丝汀夫人的背影,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年龄稍大显得尤为强势地少女没有兴趣。^^^^ 少年总是渴望被成年人认可,他也渴望着身旁少女的崇拜,他觉得如果能够征服这位冷傲的格利沙尔塔小姐,一定能够证明什么。 他没有冲动地就要将他的想法付诸于实践,他在想当某日他能够获得如安德烈公爵殿下那样的地位。格利沙尔塔小姐也应该屈服在他身体下,至于伦理和血缘关系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眼睛随着格利沙尔塔小姐从二楼走向一楼,从仰视到平视,他始终带着微笑,似乎昨天晚上格利沙尔塔小姐给了他一耳光地事情,并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任何芥蒂。 他总归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少年,否则安德烈公爵也不会在今日让他出现在夏洛特庄园。 罗秀瞟了一眼马卡斯。走向门口,陆斯恩应该准备好了马车,这时候梅薇丝却出现在了大厅门口。 罗秀看着门外的天空,有着柔和却不刺眼的阳光,梅薇丝的额头上绽放出些许汗珠,罗秀没有说什么,拉着梅薇丝坐下,拿起一条丝巾给她擦了擦汗水,微微皱眉:“这样的天气。出了这么多汗水,身体很容易着凉……” 如果罗秀没有记错的话,梅薇丝这几天应该正是小女孩身体最娇嫩地那几天,作为闺中密友,罗秀和梅薇丝之间并没有太多不能分享的秘密,在罗秀知道梅薇丝每个月的那几天是什么时候以后,梅薇丝为了公平,死缠烂磨地知道了罗秀是哪几天。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是骑马来的。从埃尔罗伊宫到夏洛特庄园。我只用了一小会,比马车快多了。”梅薇丝兴奋地道。在第一时间和罗秀分享快乐,是梅薇丝的习惯,而且她这并不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快乐,而是想让罗秀快乐,她觉得罗秀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也会很高兴。 “好了,好了……先别着急说话,去换套衣服吧,内衣都湿了。”罗秀叹了口气,只能延迟去埃尔罗伊宫了,在始祖诞辰日去拜见宗座和外祖父,固然是一种非常尊敬的表示,但并不表示她不去,就没有了这份尊敬。\ 对于形式上的事情,罗秀并不在意,当然如果是对陆斯恩必须保持某种形式,罗秀就会用一种方式去考虑问题了。 罗秀觉得,如果让梅薇丝的身体着凉了,她会心疼。总被陆斯恩宠着当成小女孩的罗秀,依然有着女性特有地温柔和体贴,只是她的这种温柔和体贴,极少有人能够看到,更没有几个人能够领会到。 在一旁看着的马卡斯也对罗秀的这种态度的转变感到惊奇,这个女人似乎更加难以让马卡斯琢磨了。 不过马卡斯更加注意到的是,梅薇丝说的那句“从埃尔罗伊宫到夏洛特庄园”。 马卡斯不可能不知道埃尔罗伊宫是什么地方,在始祖诞辰日的第一天就从那里出来,这个似乎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是什么身份? 她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地某位公主?那不用说这种身份已经足够尊贵了,也难怪这位格利沙尔塔小姐必须收起她地那份冷傲而讨好她。如果她是在第一天就像格利沙尔塔小姐那样可以走进埃尔罗伊宫,那自然也是拥有非同一般的身份,至少是可以和格利沙尔塔相提并论地那种。 马卡斯心中冷笑着,仿佛突然明白了格利沙尔塔小姐为什么对自己这种态度了……看来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如果自己是出身玛吉斯家族,又或是安东尼奥皇室成员。格利沙尔塔小姐昨天晚上还会送一个清脆的耳光给自己吗? “格利沙尔塔小姐,你不介绍一下吗?”马卡斯站起身来,微笑着道。 梅薇丝看了一眼马卡斯,随即靠近了一点罗秀,她并不喜欢这个和自己年龄相近的少年,“这个人怎么在这里?” 听梅薇丝地语气,似乎是认识自己的,马卡斯微微一怔,随即回想起来,这个女孩曾经和格利沙尔塔小姐在范轮铁恩古堡用过早餐。只不过那时候马卡斯虽然对梅薇丝天真娇嗔的模样有些心动,但他更多的心思用在安德烈公爵面前表现去了,没有太留心这个女孩。***** 那时候的梅薇丝纯净稚嫩。干净的像个最精美的陶瓷娃娃,所流露出来的气质和现在明显兴奋过度的梅薇丝截然不同,也难怪马卡斯一开始没有认出来。 “原来是梅薇丝公主。”马卡斯记起来了,陆斯恩曾经如此称呼过她,有了些许头绪,马卡斯马上回想起那次并不愉快的早餐地许多场景。他学着陆斯恩那优雅的口吻,用看上去无可挑剔的风度躬身,“梅薇丝公主,即使许久不见,我依然不会忘记你地美丽。” 罗秀哑然失笑,她觉得很荒谬,这句话似乎就是那天陆斯恩初见梅薇丝时的话。马卡斯只是减去了那个极其夸张的时间量词“一千年”而已。 他在模仿陆斯恩?梅薇丝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为什么陆斯恩说这句话时,梅薇丝会羞答答地睁大着闪亮的眸子,仰视着身材修长的陆斯恩,然后告诉他,梅薇丝最喜欢这样地陆斯恩了…… 可是当这个少年说出这样的话来,梅薇丝看了一眼罗秀之后,低声问道:“我很讨厌这个人,你喜欢他吗?” “你说呢?”对于梅薇丝这个愚蠢的问题。罗秀不屑于去回答她。 梅薇丝虽然不是很机灵,但还不至于蠢笨到无法理解好友对马卡斯的态度,挽着罗秀的手臂往楼上走去,也不去理马卡斯。 梅薇丝表示喜好的态度也非常简单,缠着你或不理你。 马卡斯就这样被丢在了客厅中,他朝着跟随梅薇丝走进来的骑士笑了笑,这位骑士却只是冷漠地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依然停驻在走上楼梯地梅薇丝的背影上。 马卡斯强忍着怒火,一位普通的骑士也敢这样忽视他的存在。 骑士浑然不在乎马卡斯的态度。他的胸前别着王之剑形状的勋章。这是枪与花骑士团在保护皇室重要人物时才携带的勋章,当格利沙尔塔小姐和梅薇丝公主对这个少年都表示了厌恶之后。他更没有兴趣对这位少年流露出半点尊敬。 他可没有听说过夏洛特庄园里还有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某位子弟,显然只是不相干地人物。 罗秀和梅薇丝走进房间,罗秀唤来桃乐丝为梅薇丝寻找合适的衣服,她的身高比梅薇丝高出一截,要找到合适的内衣还可以,但外套却比较困难了。 梅薇丝却又匆忙地跑到阳台上,朝着不远处草地上安然看着西里尔区风景的陆斯恩呼喊:“陆斯恩,快上来……等下我和罗秀一起走!” 梅薇丝在骑马跑进夏洛特庄园时,已经碰到过陆斯恩了,自然知道罗秀原本是要去埃尔罗伊宫的。 陆斯恩远远地点了点头,给梅薇丝留下一个绽放出温柔的笑容。 “我最喜欢陆斯恩笑了……”梅薇丝跑进房间里,和桃乐丝一起找着衣服,这时候她也现背心有些凉凉的,湿湿的不舒服。 罗秀摇了摇头,拿起一件天蓝色地长裙在梅薇丝身前比划了一下,现这样地裙子让梅薇丝穿上去会像个透穿母亲衣服的小女孩,明明只是比梅薇丝高一点点,为什么自己穿着非常适合地衣服,却会衬托得梅薇丝更加娇小呢? “笨蛋,你迟早会变成芬格尔斯那样的女人。”罗秀不满地道,陆斯恩的笑,应该是最讨厌的笑,找到机会一定要让梅薇丝认清楚陆斯恩的本质。 “为什么呢?”梅薇丝寻到了一件罗秀新买的内衣,精致闪亮的b形芭拉宝利标记上还点缀着银钻,她仔细看了看,好像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你的好像变大了!” 罗秀很骄傲的笑了笑,然后看到弯着身体的桃乐丝那晃动的大白兔,又冷冷地哼了几声,“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公主殿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桃乐丝凑近梅薇丝,低声嘀咕了几句。 梅薇丝的脸颊通红,她虽然年纪小点,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有些男女间敏感的事情,她比罗秀还知道的多一点点。 桃乐丝告诉梅薇丝,陆斯恩一定喜欢那里大一点的女孩子,并且陆斯恩有办法让梅薇丝的那里也变大,问她愿不愿意变大一些,如果愿意,桃乐丝愿意帮梅薇丝向陆斯恩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们在说什么?”罗秀的眼睛闪烁着看上去十分凶狠的光芒。 “没……没什么。”桃乐丝赶紧给梅薇丝找了一件适合的内衣。 罗秀也为梅薇丝找了条她以前的裙子,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衣柜并不比芭拉宝利或鲁伊维尔旗舰店里的衣服少多少,绝大多数都是只穿过一次,甚至没有穿过的。 “你刚才说什么好消息了,怎么现在就忘记了?”罗秀提醒着梅薇丝。 梅薇丝刚才正满脑子想着变大的问题,罗秀一提醒,她都忘记了脱在腰间的裙子,拉着罗秀的手表达她的喜悦,胸前的小山峰跳荡着,“我不再是米格拉兹亲王殿下的未婚妻了!陛下亲口说的。”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罗秀没有表现出喜悦,反而有些担心起来。 “没有……”梅薇丝知道罗秀在担心什么,她把在圣洁范雷花园里的对话复述了一遍给罗秀。 罗秀放下心来,露出真心为梅薇丝感到愉悦的笑容,对于出生太过尊贵的女性来说,能够不嫁给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确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那我们必须庆祝一下。”罗秀正想着某个提议,神情微微一变,“陛下最后说让你放心找陆斯恩去玩?” “是啊,我觉得好像有些奇怪。”梅薇丝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在那种情况下,提到陆斯恩的名字,好像不是很合适吧? 罗秀沉默着,和桃乐丝一起为梅薇丝穿上了衣服,桃乐丝在为梅薇丝拉上腰间的链子之后,恍然大悟地道:“陛下一定是认为你想嫁给陆斯恩,所以才不愿意嫁给米格拉兹亲王!所以在你不可能成为亲王殿下的王妃以后,你当然可以非常安心地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闭嘴,胡说什么!”罗秀的声音和脸色十分难看,让梅薇丝和桃乐丝都惴惴不安。 炎炎夏日,小心中暑,小心饮食,今日尝试着将杨梅放到咖啡里煮,然后加了点雪碧,再倒入一些苹果醋……最后,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坦尼斯的任务(6大章节,求月票) 挽着纱巾的罗秀有着伦德宴会上名媛淑女式样的摄人荣光,面冷如霜的表情却让人不寒而颤,一直崇拜着罗秀的梅薇丝不明所以,她的女仆桃乐丝隐约感觉到和陆斯恩有关,此时也不敢胡说什么了。 看着梅薇丝和桃乐丝噤若寒蝉的模样,罗秀心头一软,觉得自己对某些事情过于敏感了。 虽然罗秀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只要他还是她的仆人,她可以忘记那个所谓的天使凯莱儿牵着陆斯恩的手离去的那一幕。 然而桃乐丝无意中撩拨起她的心弦,却再一次提醒着她,她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不在意。 “陛下怎么会这样认为?陆斯恩只是我的侍从官……”罗秀尽量自然地笑了笑,“陛下能够记得陆斯恩的名字,已经很奇怪了,他大概只是又想起了梅薇丝小时候被陆斯恩吓得不敢回香舍索隆堡的事情了吧?” “哦,应该是这样的……陛下知道我的朋友不多,来找你不就是来找陆斯恩了吗?”梅薇丝恍然大悟道,罗秀脸上的阴云散去,让梅薇丝的小心肝又开心地跳跃起来,梅薇丝十分在乎罗秀的任何态度。 桃乐丝低着头,两颗闪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着,对骑士小说非常热衷的她总认为,能够和公主在一起的,最后一定是一位完美的骑士。优雅的风度无可挑剔,完美的笑容温柔动人,对待女性总是十分体贴,能够驾驭最彪悍的伯德纹马,能够一剑击溃古斯塔夫庄园排名能进前十的马歇尔,勇武与气质同样的出众,这样的陆斯恩,难道还称不上完美的骑士吗? 如果陆斯恩大人能够获得护卫王剑骑士勋章。那就可以真正获得成为梅薇丝公主丈夫地资格了吧。 护卫王剑骑士勋章,全名“樱兰罗帝国最忠诚护卫安东尼奥皇室并向王之剑宣誓骑士”,安东尼奥皇室任何出嫁的公主,都将获得这个勋章,皇室的核心人物也会获得这个勋章。以及能够和皇室联姻的贵族也会获得这个勋章,这个勋章意味着成为皇室的一员,至少可以说是皇室地外围成员了。 桃乐丝不敢再将自己以骑士小说剧情得出的推理告诉格利沙尔塔小姐,她害怕小姐一生气,又让她去把自己的大白兔变成小白兔。 虽然这样的话,就有正当的理由让陆斯恩来**她的身体,享受那种深入骨髓,每每在午夜里回想起总是会让她辗转难眠的愉悦,但是如果不能每天都享受的话。桃乐丝会很痛苦,现在她好不容易可以克制住这种冲动,她不想功亏一篑。 身着黑色外衣地女人。很有一种神秘地气质。当梅薇丝裹上一件黑色中衣后。却是一种梦幻般地气质。仿佛是从阴暗地城堡里走出来。刚刚获得自由。还有些娇弱哀切地感觉。白色地棉丝长围领束着丝。从额头下绕到脑后。分岔后垂在胸前。遮掩着内里小礼服遗漏地胸前酥白乳肉。 推开门。是身着礼服地陆斯恩。他微微躬着身体。向梅薇丝见礼。 “陆斯恩……”梅薇丝地脸颊有些热。她想起了刚才桃乐丝说地话。虽然可能性已经被罗秀否认了。但她依然觉得难为情。 “贾冈骑士已经先回埃尔罗伊宫了。我会护送你和小姐。”因为不知道梅薇丝会耽搁多久。陆斯恩便让护送她前来地那位骑士先行回去了。这位贾冈骑士并不拘泥于任务。此时枪与花骑士团地巡护任务非常紧张。有烈金雷诺特家族地骑士护送。没有什么不放心地。 贾冈即使不知道陆斯恩地本事。但夏洛特庄园十骑士可是在西里尔区大名鼎鼎。 “哦。对了。我为你准备了礼物。”梅薇丝向变戏法一样地掏出了她地礼物。看得罗秀十分纳闷。刚才给她脱衣服时。没有看到她藏在什么地方啊。 是一瓶出产自蓝顿的护肤霜。梅薇丝大方地递给陆斯恩,“冬天驾着马车。即使是戴着手套,也很容易让手受伤,更何况天气那么冷,夏洛特庄园的塞尔塔马总是跑得太快了,会让脸也受不了的。” 罗秀转过头去,她害怕这时候陆斯恩会若无其事地看她一眼。 陆斯恩接过梅薇丝的礼物,握着她娇小柔嫩的手指,轻轻一吻:“来自梅薇丝公主殿下的关心,会让我不再畏惧伦德地冬天。” 梅薇丝觉得手指间痒痒的,咯咯笑着抽了回来,吻手礼往往不适应太过尊贵的女性,但并非少见,也不代表着别的什么意思,她倒没有特别地害羞了。 桃乐丝也有礼物要送给陆斯恩,但她决定偷偷地送,不让格利沙尔塔小姐看到,虽然在始祖诞辰日互赠礼物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桃乐丝敏感地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偷偷摸摸地做最合适。 “我的礼物呢。”梅薇丝伸手向陆斯恩讨要。 陆斯恩不会让梅薇丝失望,从怀里取出一个折叠的小盒子,打开来看,里边有无数块水晶薄片,每一片上都描绘着各种图案,原来是一副精美的拼图,只是现在拼图已经搅乱了,看不清楚原画,更勾起了梅薇丝的兴趣,如果不是现在没有时间,梅薇丝真想现在就趴到罗秀地床上玩起来。 梅薇丝睫毛上都挂着地笑意说明她十分喜欢这样的礼物。 罗秀冷哼了一声,她觉得拼图这种东西,只适合梅薇丝这样地笨女孩,不过她也很好奇这张拼图的原画,只希望不会是陆斯恩的自画像,以陆斯恩的性格,这种自恋自怜的事情绝对做的出来,罗秀想到这里,又对陆斯恩鄙夷了一番。 罗秀偶尔也会觉得陆斯恩一定很适合一句话“他看着自己的皮肉,不像是在看自己,而像是自己之外的一个爱人。深深悲伤着,觉得他白糟蹋了自己”。 这样将陆斯恩浅薄化地轻蔑了一番之后,罗秀心里地内疚稍稍减少了一点,但陆斯恩拿着梅薇丝那瓶护肤霜时衷心的感谢,依然让罗秀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就是一瓶护肤霜吗?他完全不需要!罗秀非常清楚这一点。没有哪个骑士会害怕马背上的寒冷,将神术修炼到这种地步的陆斯恩,更不会被寒冷的冬天伤害。 如果罗秀明明知道他不需要,还送他一瓶护肤霜,罗秀会觉得自己很矫情,很做作。 梅薇丝不知道,所以陆斯恩能够体会到梅薇丝自然地关心和体贴……罗秀有些羡慕梅薇丝,然后这样的想法马上被罗秀唾弃了,被他感激有什么了不起的? 梅薇丝爱不释手地翻着那些水晶块。开始催促罗秀。 走到主厅二楼的廊道中央,罗秀看到有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正在和马卡斯说着什么,这个陌生的男子……如果不知道安德烈公爵和克莉丝汀夫人的行踪而随意前来夏洛特庄园拜访的。多半是和烈金雷诺特家族关系并不亲密的,知道了安德烈公爵和克莉丝汀夫人不再夏洛特庄园,也会来拜访地,那意味着并没有结交夏洛特庄园的地位,这个陌生男子正是一般人认为没有资格和夏洛特庄园结交的那种人。 罗秀微微皱眉,然后才想起,这个人似乎是陆斯恩地朋友之一,来夏洛特庄园未必是拜访安德烈公爵或克莉丝汀夫人,更不可能是来拜访罗秀的。 在不久前。这个陌生男子曾经送来几匹伯德纹马,那傲慢而冷漠的态度让罗秀记忆犹新,他的自我介绍似乎是菲兹捷勒家族的继承人坦尼斯。 在他告诉克莉丝汀夫人,他是陆斯恩的朋友,是受陆斯恩所托时,罗秀才恍然大悟。 陆斯恩的朋友都是很奇怪的那种人,如潘娜普洛伯爵,如这位坦尼斯,旁人对克莉丝汀夫人邀请进入夏洛特庄园喝杯红茶一定会受宠若惊。这个坦尼斯却是毫不在意地拒绝了,仿佛在夏洛特庄园里喝杯红茶,只是浪费他的时间。 现在他来夏洛特庄园干什么?而且还和马卡斯在说话?马卡斯有什么吸引他地地方吗? 坦尼斯,自然就是陆斯恩最早能够召唤出来的第七十一柱侍立魔神但他林。 初来夏洛特庄园的但他林,还没有十分适应坦尼斯的身份,改不了那种魔神对人类的藐视,自然不会对夏洛特庄园有任何结交的兴趣。 如今他习惯了这个身份,并且理解到陆斯恩让他担任这个角色,总不会只是随便说说。必有深意。他开始融入这个角色。 他便是坦尼斯了,他甚至偶尔有联系卢顿阿尔忒密斯俱乐部的那位招牌女郎。 “坦尼斯。没有想到你居然可以进入夏洛特庄园。”马卡斯毫不掩饰他言语间的轻蔑,在伊登时,他和菲兹杰勒家族的坦尼斯有些来往,彼此间也认识。 以魔神地力量形成的镜像,完全继承了那个普瑞斯恶魔扮演的坦尼斯少爷的记忆,对付马卡斯更不会露出任何马脚,坦尼斯用那种有些嫉恨的语调说道:“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坦尼斯,你是否应该对我保持一些尊敬……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可是修斯坦尼顿伯爵的继承人,我有烈金雷诺特的姓氏。”面对那些昔日里没有把马卡斯放在眼里的人,马卡斯很有扬眉吐气的感觉,“当然,我所参加地那些宴会,像你这样地身份是没有机会进入的。不知道,也不奇怪。” “伯爵继承人?我从一出生就是了。不要忘记了,菲兹捷勒伯爵地爵位并不比修斯坦尼顿伯爵低。”坦尼斯冷哼一声,他说得没错,虽然在任何一个贵族的心中,手握军部大权的修斯坦尼顿背靠着烈金雷诺特家族和修斯坦尼顿家族,与菲兹杰勒伯爵的地位一个高在喜拉雅雪顶,一个低在尼德南盆地,但在帝国法典上,两的爵位是平等的。 马卡斯大笑起来。“菲兹杰勒家族能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相提并论吗?真是可笑,坦尼斯,你只怕没有想到,当日在伊登被你们讥讽的我,现在可以决定你们菲兹杰勒家族的命运了吧。” “决定菲兹杰勒家族地命运?”坦尼斯若无其事地翻着手中那本黑铁封面的书典。“凭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烈金雷诺特家族在伊登的影响力吗?帝国海军可是支撑起伊登银行业的最大客户,同时也是商品交易所最重视的客户,至于伊登市长……那位子爵先生,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烈金雷诺特家族有所交往,以我今天地身份,我要在伊登对你们菲兹捷勒家族做些什么事情,还不是轻而易举吗?”马卡斯握着温热的瓷杯,轻轻用力,仿佛掌握着的就是菲兹捷勒家族。 自从托拜厄斯夫人和马卡斯和修斯坦尼顿伯爵的关系在伊登传播开来以后。托拜厄斯家族在伊登的地位直逼菲兹捷勒家族,虽然菲兹捷勒家族以更强横的经济实力还能够压制住托拜厄斯家族的势头,但只要烈金雷诺特家族真正的表示对托拜厄斯家族的支持。这个家族地辉煌崛起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菲兹捷勒家族能够成为铁兰罗行省最富裕的家族,和它与玛吉斯家族地亲密关系分不开,玛吉斯家族能够为菲兹捷勒家族提供许多政策和官方的援助。菲兹捷勒家族的产业属于实业,展度远不如托拜厄斯家族从事的金融业和投资业,当烈金雷诺特家族开始支持托拜厄斯家族时,凭借着帝国海军远征庞大的借贷和融资举措,能够给托拜厄斯家族带来的好处,那会是爆式的产业增长。 马卡斯说的决定菲兹捷勒家族的命运有些过分了,但绝对能够让菲兹捷勒家族难受。 坦尼斯却并不在乎这些。马卡斯太天真了,他能够给菲兹捷勒家族带来地麻烦,坦尼斯也有办法化解,尽管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力量随着圣格吉尔教廷的建立而再次扩张是必然的事情,但在经济领域,菲兹捷勒家族背靠着的玛吉斯家族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你可以试试。不过菲兹捷勒家族和玛吉斯家族的关系,你不是不知道,如果真的惹出什么大麻烦,变成了玛吉斯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博弈。你这枚小棋子,只怕也不会好受……你觉得修斯坦尼顿伯爵和安德烈公爵会是那种为了你地点点私怨就大动干戈的人吗?你只会让他们觉得不堪大用。”坦尼斯早就开始经营菲兹捷勒家族,他的见识绝非马卡斯所能媲美,他大可以不必点拨马卡斯,只是身为魔神,他本身也没有将菲兹捷勒家族太放在心上,倒是不介意**一下马卡斯。 “人最大的困难是认识自己,最容易的也是认识自己。很多时候,你认不清楚自己。只是因为你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错误的位置。给了自己一个错觉。所以,不要在意出身。只怕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罗秀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厌恶地看着马卡斯,“因为你拥有烈金雷诺特的姓氏,所以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如此浅薄无知……至少不要在夏洛特庄园里,如果再让我听到你的这些言论,我会让陆斯恩把你丢进伊苏河里,冲回范轮铁恩。” 看到陆斯恩跟在罗秀身后,坦尼斯站起身来,以足够尊重和谦恭的姿态行礼,“陆斯恩先生,我即将返回伊登,在离开之前,希望向你辞行。” “坦尼斯,你难道不知道,应该先向格利沙尔塔小姐行礼吗?陆斯恩只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地侍从官。”不等旁人说话,马卡斯忍不住开口道,他最希望能够找到机会羞辱陆斯恩,他无法忍受一个仆人比他更受到重视。 坦尼斯摘下礼帽,笑道:“马卡斯,夏洛特庄园是陆斯恩先生地领地,你见过有不向主人先行礼,而向无关人士行礼的吗?” 马卡斯一时语塞,他并非不知道夏洛特庄园已经属于陆斯恩,只是他很难接受这一点而已。陆斯恩有如此丰厚地领地,而马卡斯虽然已经是名义上的修斯坦尼顿伯爵继承人,托拜厄斯夫人也开始管理伯爵的产业,但并没有什么真正置于马卡斯的名下。 无关人士?罗秀牵着梅薇丝的手,“尽快打掉你的这个朋友。” 罗秀极少受到这种待遇,而且还是在对方明明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陆斯恩的朋友,果然都是和陆斯恩一样无礼的家伙。 罗秀和梅薇丝走向马车,陆斯恩和坦尼斯跟在十尺之外。 “主人,我要做些什么?”对于陆斯恩想要做什么,坦尼斯并不清楚,也无从主动为陆斯恩做些什么。 “造船。”陆斯恩将阿尔巴斯触手藏着的那个云周大陆皇帝马格斯-唐的赠礼告诉了坦尼斯,他并不用担心坦尼斯无法找到在各个水域流窜的阿尔巴斯触手,作为魔神,要如陆斯恩一般召唤某只特定的小恶魔,非常简单。 如同天国的天使们,掌握着多米尼克大陆众多自然规则以及知识,桫椤圣殿的七十二柱魔神也掌握着相类似体系,如但他林就精于艺术和科学,将造船的任务交付给他才能够在多米尼克大陆完美重现云周大陆那庞大而充满威慑力的巨舰。 菲兹捷勒家族本身就拥有伊登最大的造船工坊,有坦尼斯的帮助,隐秘地造出这些将会震惊整个大陆的巨舰而不被现,也不是难事。 “那是遥远的云周大陆的造船技术,像你这样的魔神,能够去探视那个飘渺神奇国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通过他们神乎其神的造船技术,从侧面了解一下,也许能够满足你的好奇吧。”陆斯恩并没有告诉坦尼斯,造这些船的作用是什么。 “是,主人。”坦尼斯难得地露出非常向往的神情,对于他们这些魔神来说,多米尼克大陆上让他们感兴趣的事情,除了和天国对抗以外,还真的不多了,接触一个前所未见的文明,毫无疑问地具有让他们难以抵抗的诱惑力。 坦尼斯径自离去,罗秀和梅薇丝在马车旁等着陆斯恩为她们打开车门,放下马梯。 “好奇怪的人,不过比马卡斯好一些。”梅薇丝十分中肯地道,这位菲兹捷勒家族的少爷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她一眼,她也没有介意。 “当你再多了解一些潘娜普洛伯爵以后,你就不会觉得这个坦尼斯有什么奇怪的了。”相比坦尼斯,罗秀对那位总是穿着轻佻露骨丝袜的潘娜普洛伯爵更是心怀怨念,她永远也无法忘记,潘娜普洛伯爵戳着她胸口说的那句话:“你的也不比我的大多少……” 如果再碰到潘娜普洛伯爵,罗秀一定会昂挺胸地忽视这位胸前只是有些小起伏的女伯爵。 第一百二十三章 荣誉(求月票) 伦德连日的晴朗让总是坐在壁炉旁的贵族们也经受不住诱惑,想要摆脱那腻腻的碳香,走出房间才会现,阳光并不意味着温暖,那淡金色的光芒似乎都被冻住了,带上了冷意。 春的颜色,冬的情调。 伊苏河上泛着金光,雪白的马蹄鬃毛甩开,高大的伯德纹马起伏纵跃,出沉稳的马蹄声,惊起了树林里渡冬的雀鸟。 在出前,梅薇丝强烈要求陆斯恩使用她送的护肤霜,顺从公主的要求,陆斯恩尝试了一下,大概确实有些作用吧,但是他感觉不到,却依然做出了很高兴的样子,让梅薇丝十分满足。 平稳的车厢里,梅薇丝已经拿出了拼图一块块地研究起来,玩拼图并不是罗秀所想的纯粹是适合笨蛋的游戏,也需要一定的观察力和毅力,至少要有一颗能够安静闲暇的心。 罗秀所感兴趣的是原画到底是什么,时不时地给梅薇丝一点参考意见,她努力寻找那些看上去像脸部肌肤的小水晶块,她觉得如果原画是陆斯恩的像,那么很容易就能够辨认出来----只要没有太美化他自己。^^^^ 罗秀和梅薇丝渐渐投入的时候,觉马车停顿了下来,透过珠链和车窗,可以看到潺潺的伊苏河与沿河的千叶竹林,分明还是在伦德郊外。 掀开车帘,居然是一名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带着谕旨,樱兰罗帝国皇帝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授予陆斯恩优银香花骑士勋章,成为马尔波洛二世公爵殿下所统辖的优银香花骑士团团员,莎温古堡教长温切斯特主教将在天使报喜大教堂为陆斯恩举行册封勋章仪式。 这名骑士用羡慕而崇敬的目光告之陆斯恩这个好消息,他原本应该是去夏洛特庄园,没有想到在半路看到两匹任何一个骑士也无法移开目光的伯德纹马,再看到车辕上那不起眼的淡金色马蹄徽章,掉转马头一问。那个据说曾经和费迪南德团长产生过恩怨,现在已经化敌为友的漂亮的过份的年轻人,果然就是正在驾御马车地这位。\ 不管是罗秀还是梅薇丝,都清楚优银香花骑士勋章意味着什么,这个勋章的获得,往往意味着获得已经有资格进入伦德的权力场了,而且是属于效忠并且和皇室有亲密关系的人。 安德烈公爵,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就有这样的勋章。他们当然也有更荣耀显赫的勋章,如洛德勋章。 那是一个由樱兰罗帝国皇帝亲自担任团长的勋章骑士团,荣耀自然要远高于马尔波洛二世公爵担任团长的优银香花骑士勋章。 “骑士,据我所知,仅有陛下能够授予这个骑士勋章,请问你确定这位获得是夏洛特庄园领主陆斯恩,而不是西里尔区某位同名地贵族子弟?”罗秀难以置信地道,倒不是她对陆斯恩获得更高的地位和身份没有信心,只是陆斯恩不声不响地就得到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宠信,让罗秀难以理解。他做了什么事情? 罗秀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梅薇丝。\ “陆斯恩,你好厉害!”梅薇丝眨着眼睛,握紧了小拳头,刚才拼起来的几块水晶又散落在盒子里,让她懊恼不已。 看到尊贵的梅薇丝公主和格利沙尔塔小姐,传谕旨的骑士跃下马来。恭敬行礼。 “尊敬的烈金雷诺特小姐,我可以确定,陛下在新年第一次授予的优银香花骑士勋章属于夏洛特庄园的领主陆斯恩-夏尔-欧德修凡克-烈金雷诺特,他是樱兰罗帝国第一百三十二位优银香花骑士,也是第四十六名能够在天使报喜大教堂举行授予仪式的优银香花骑士。”这名骑士用非常正式而严肃地口吻回答罗秀,被授予任何的骑士勋章,都是一名骑士一生最大的荣誉。任何人都不应该有丝毫怀疑和玷污,否则骑士将用他手中的长剑和鲜血维护他其实勋章的荣誉。 “请你告诉我,陛下为什么会授予陆斯恩这样的荣誉,只有为樱兰罗帝国立下显赫军功,或在骑士精神上有杰出表现地已获得骑士勋章的骑士,才有资格获得优银香花骑士勋章。\陆斯恩先生,最近忙于和几位女士讨论人生和诗歌艺术,我并不知道他做出了可以获得优银香花骑士勋章的功绩。”罗秀扫了一眼一直微笑着的陆斯恩,总觉得他的笑容可恶的过份。尤其是有事情瞒着自己的时候,“请原谅,我并无意怀疑陛下决断地英明,也不是质疑优银香花骑士勋章的荣誉,我只是对烈金雷诺特家族骑士以及我的侍从官表示惊讶,他太神奇了。” “尊敬的烈金雷诺特小姐,你可以为你的侍从官骄傲,他维护了樱兰罗帝国至高无上的国家荣誉,他获得优银香花骑士勋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骑士躬身对陆斯恩表示敬意。出自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们。在“帝国最后一个骑士”的费迪南德团长地训导下,无论是勇武还是骑士风度。都保持得无可挑剔。 梅薇丝有些奇怪,罗秀直接问陆斯恩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问这个像埃尔罗伊宫前雕像一样的骑士。=== 罗秀也对这个骑士过于标准的说话方式很不耐烦,但她更不想去问陆斯恩,只好耐着性子问道:“那么,到底是如何维护了樱兰罗帝国至高无上的国家荣誉呢?” “尊敬的烈金雷诺特小姐,在昨天晚上有来自圣伯多禄教廷的守日企图窃取王之剑,这些守日的阴谋被你的侍从官现了,他成功地阻止了他们的行动。这样地功绩,正式他能够获得优银香花骑士勋章地原因。”对于王之剑,每一个骑士都有着一种向往,握着王之剑,率领樱兰罗帝国开国元勋们统一樱兰罗帝国的马克斯威尔大帝,是他们梦想地追随。 终于知道了原因,罗秀再也没有耐心和这位骑士多话,表示了谢意之后,让陆斯恩迅赶往埃尔罗伊宫。 加布里尔三世显然不想让人知道王之剑曾经被人成功窃取,是失而复得,那已经是损害了国家名誉,换成了密谋王之剑失败,就对帝国荣誉完全没有影响了,也不损陆斯恩可以获得这个尊贵骑士勋章的荣耀。 至于弗格森-徐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圣伯多禄教廷的守日了,樱兰罗帝国已经会和圣伯多禄教廷彻底对抗,当然会顺手就摸黑一次圣伯多禄教廷。 想必在不久以后,圣伯多禄教廷就会将樱兰罗帝国定义为异端和渎神之国,是顶着圣徒格吉尔崇拜地狱恶魔的黑暗国度,以圣战的名义,揭露樱兰罗帝国的邪恶堕落,必然会给樱兰罗帝国送上更多的罪名。 加布里尔三世毫不犹豫地先下手为强了。 伯德纹马拉着马车继续前行,陆斯恩想了想,以桫椤圣殿主人之名召唤刚离开不久的坦尼斯。 马车上的一小团天空暗淡无光,一道如同墓地鬼火燃烧的湛蓝色幽灵悄然从那暗淡的光线中攀爬出来,坦尼斯露出了他但他林的本体。 倒三角形的惨败面具,蓝色的丝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袭灰色的袍子包裹着高冠丝,他的右手握着那本铁皮封面的黑色书典,右手握着一件形似乐器的奇怪物事。 他手臂上的圆环叮当作响,罗秀而和梅薇丝却一无所知,坦尼斯如今的形象,普通人完全看不到。 他的下身是浅浅的虚无,他坐在马车顶,有些无礼地俯视着陆斯恩。 “你不知道你身下是两名尊贵的女士吗?你怎么可以坐在她们的头顶?”陆斯恩冷冷地道。 坦尼斯面具下阴沉的眼睛缓缓睁开,身体悄然飘荡而下,虽然他不觉得罗秀和梅薇丝有什么尊贵的,但他终究不会去违反陆斯恩的命令。 “你幻化成我的样子,去为我接受一次册封,并且在我没有出现前,负责保护她们的安全。”陆斯恩将一根丝交给坦尼斯,有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坦尼斯就能很好地模仿陆斯恩,包括他的思维,他说话举止,他的一切。坦尼斯没有问陆斯恩要去做什么,只是领命行事,接过那根丝,片刻之间已经成为了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 陆斯恩跃下马车,手中握着那盆罗秀赠予他的盆栽,怔怔出神。 第一百二十四章 改造身体(求月票) 呈辐射状外扩的绿叶青翠欲滴,肥厚的叶子圆润如同女子诱人光洁的背,叶子表面并没有常青植物的油腻或角质感,触手柔软如棉,这种舒适的触感,极少出现在叶子上,给人奇特的感觉。 即便是多明尼卡神学院最博学的植物系学,只怕也无法确认这种植物的种类名称。 陆斯恩的手心拖着盆栽,仰望着从湛蓝到苍白过度的天空,轻笑一声,身形如烟,赶往尤金芬妮庄园。 不久之后,陆斯恩的身形出现在尤金芬妮庄园的橘园之中。 枯朽的落叶散出的气息,混杂着泥土的味道,并不难闻,陆斯恩所在的位置,正是橘园小山上的顶峰,这里有青藤缠绕的小亭,几个木桩做成的凳子干干净净。 即使没有人会在冬季坐在露天的亭子里欣赏苍凉的景致,仆人们依然尽职地打扫。 从小山上眺望尤金芬妮庄园,可以看到那波光鳞鳞的小湖,湖心极具特色的凉亭挂上了防风窗帘,很显然湖心的小亭依然得到了庄园里玛吉斯家族人们的青睐,冬日里也不忘记享受四面环水与世隔绝的孤寂和飘逸感。 湖边的落叶桐还没有长出新叶,骑士训练场里正出铿锵的金属声,扰乱了庄园的清净。 一个巨大的圣钥标记立在尖塔上,越过了落叶桐嶙峋的枝干,独自傲立在寒风中,那里是尤金芬妮庄园的私人教堂。 近午的阳光斜射进多彩绮丽的玫瑰窗,多个错落有致圆形镜框投下的光影斑驳,落在端正坐着的沙芭丝蒂安身上。 她穿着黑色的修女服,显得空荡荡地修女服也无法遮掩她诱人的身体,宽大的衣服另有一种特殊的诱惑性,走起路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身体的地方是身体在颤抖,没有身体地地方是衣服在颤抖,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极其富有神秘的诱惑力。 她圆润地膝头放着一本圣徒巴巴罗斯撰写地血文字《日经》。她地手掌温柔地按在上边。她看着地上地光影。似乎在思索什么。眼眸中地敬仰虔诚恭敬。 沙芭丝蒂安坐在窗下。静静地等待着冬日西斜。阳光再也无法落入教堂。一切都笼罩在近灰地阴暗色彩中。她翻开《日经》。轻声诵读。声音悦耳清鸣。回荡在高高拱起地穹顶。 这一切都是神圣地。洁净地。不可亵渎地。 “父神。”沙芭丝蒂安合上教典。站起身子。挽在膝盖地裙摆落下。她微微躬身。一如既往地露出谦卑臣服地姿态。 陆斯恩从玫瑰窗下地影子里走了出来。最接近阳光地地方。竟然是最阴暗地所在。他地身形有些模糊。让沙芭丝蒂安看不清楚。 “我来了很久。”陆斯恩带着些许欣赏地味道。走近了因为用经文洗涤了内心。而散出圣洁光芒地沙芭丝蒂安。 沙芭丝蒂安无法直视陆斯恩的目光,她想低下头,却现陆斯恩地身体几乎贴近了她,低下头时,必然触碰到他的身体,冒然后退更是无礼的做法。她只好垂下眼帘,柔媚顺目的样子。 “多么感人的礼敬,你念诵《日经》时,所散出来的荣光,自然而耀眼,我相信即使是众多上位天使,也没有你这样一颗真挚敬爱父神的心。”陆斯恩的手掌轻轻贴在沙芭丝蒂安柔软的左胸前,并没有用力,依然可以感觉到袍子下一点微硬地凸起。 沙芭丝蒂安的身体微微一颤。不只是愉悦还是紧张。 “然而你的身体是不洁的。”陆斯恩轻轻抚过和所用拥有完美身材。必然会有一对完美形状的**,挑起她圆润的脸庞。“真是遗憾。” 莎巴斯蒂安想起了那个夜晚,父神为她清洁了身体,她记得最后父神将他的手指让她用唇舌清洁。 “请父神赐予荣耀。”沙芭丝蒂安不敢妄求什么,这句话却也不是要求什么,能够和父神对话,靠近,触碰,都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 “我赐予你洁净的身体,让你成为一个世界里,最神圣洁净地天使。”陆斯恩地手指搭在沙芭丝蒂安的肩头,轻轻扯下头巾,柔顺地丝流淌如水,披散在肩背上,分开披在肩头的外袍,露出洁白光润的肩头。 他的手所触碰到的衣衫,纷纷跌落,片刻之后,沙芭丝蒂安已经赤身地展露在他眼前。 空荡荡的教堂里,白嫩的,格外显眼。 尽管眼前的是父神,习惯了人类世界一切的沙芭丝蒂安依然不可抑止地羞红了脸颊,一手难堪地遮住了胸前,一手隐藏了那有些茂盛的毛。 陆斯恩狭长的眼脸上挂着几不可察的笑意,尖锐的嘴角翘出一个讥讽的角度,他的手指触摸着她身体的每一部分,任由她如风雨中的嫩芽,瑟瑟抖,勉强地站直着身体,却已经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停地上下分合着,明明觉得闭上眼睛非常无礼,但她却无力睁开。 “已经玷污了堕落的身体,要洁净它,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是最大的原罪,那是恶魔的最爱,是我的敌人。”陆斯恩感觉到手指尖的一抹潮湿,那茂密的草丛沾染了露珠,稍稍花了点心思,寻着那一粒绯红的珍珠,轻轻撩拨着,莎巴斯蒂安再也无法忍耐,喉咙地出低低的哽咽声,软倒在陆斯恩的怀里。 微烫的身体竟然也散出了迷靡的气息,陆斯恩不肯放过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肆意探寻着幽幽曲径,直到沙芭丝蒂安痉挛似地抽搐起来,忘却了那份礼敬,死死地抱住了陆斯恩,一股股泉水打湿了他的手掌。 教堂里没有经文缭绕,只有女人压抑的呼吸和呻吟,良久之后才平息。 待到沙芭丝蒂安终于睁开眼睛,偷偷地看了一眼陆斯恩时,现他正微笑着看着她,目光慈爱温和。 这样的目光却让沙芭丝蒂安沉浸在罪恶感中,自己刚才怎么可以有那样的感觉? “无须刻意追求什么,也不用压抑什么,只有带给你的,都是无上的荣光,是你所能够感受的赐福,都是神圣而不容亵渎的。”陆斯恩抚摸着那圆滑翘挺的臀,顺着那臀线,落在绽放收缩的雏菊间。 沙芭丝蒂安目光迷离,却不再愧疚,而是心存感激,以为自己是罪恶的,才是真的罪恶。 当陆斯恩的手离开时,依然被拥在怀中,感受着至高无上荣光的沙芭丝蒂安,捧着他的手指,用湿润的舌尖,为他洁净洁净过她身体的手指。 这或是的一幕,这或是圣洁的一幕,陆斯恩感受着缠绕在指尖上灵巧的舌,笑意融融。“我洁净你的身体,是需要你去执行一个任务。”陆斯恩当然不是特意赶来**沙芭丝蒂安的身体,他刚才的抚摸只是带着他习惯性的恶趣味而已,实际上是他那双可以改变一切的手,最大限度地让莎巴斯蒂安能够拥有一具适合完成任务的身体。 即便有血文字《日经》,沙芭丝蒂安的身体也只是普通人类身体,能够承受奉遗天使的灵力,对于陆斯恩要她做的事情来说,依然太过渺小,如大海中的一粒水珠,永远也不可能因它而掀起海啸,抛起滔天海浪。 为沙芭丝蒂安穿上衣服,陆斯恩带着她进入了桫椤世界。 日月并存于天空,黑夜和白天的界限并不明朗,海水淹没了绝大部分的土地,光秃秃的山峰,咆哮的河流如狰狞的恶兽,大片大片的荒野漫无边际,没有生命,听不到任何悦耳的声音,只有狂暴的空气呼啸怒吼着成风,这就是桫椤世界,一片荒凉。 “这是我新制造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建造才刚刚开始,这就是你的任务,你要让这个世界成为如同多米尼克大陆一般繁盛的世界。”陆斯恩携着沙芭丝蒂安的手,俯瞰着整个世界。 沙芭丝蒂安依然被眼前世界初开的景色所震撼,她难以置信,父神会交给她如此重要的任务,在天国的记录中,这应该是七大创世天使率领着无数天使才能完成的任务。 “父神,我只是个奉遗天使。”沙芭丝蒂安会去做,但她没有太多信心,在天国无处不在的力量等级,让她深知自己的无力。 “这就是我改造了你身体的目的。”陆斯恩拍着她腰间柔软的肌体,“在多米尼克大陆,这种改造不会给你带来太大的好处,但在桫椤世界,你就是创世天使。” **了一个女人,陆斯恩的目光慈祥温和……总让我觉得他是拿着棒棒糖夜袭萝莉的怪蜀黍。 ps的分割线是有的,如果有读看不到,真的不怪我。 第一百二十五章 鱼子酱中细粒的鱼籽(求月票) 桫椤世界的风无序,无法把握它的方向,最精通剑术的骑士,握着手里的剑舞动时也无法像它这般无可琢磨,它搅动着沙芭丝蒂安圣帽下的丝凌乱飘荡,露出半截柔嫩的白皙脖颈。 听到风的咆哮,闻到土的芬芳,感觉到这个世界蕴藏的能量,沙芭丝蒂安闭着眼睛,只觉得从身体里蔓延出无边无际的气息,一直这么散出来去,仿佛要笼罩整个世界。 这就是父神所说的创世天使的力量吗?沙芭丝蒂安觉得只要她的心念一动,就可以操纵这个世界,要那山移开露出平原,让那大海退去,让日月分开光暗。 沙芭丝蒂安睁开眼睛,看着陆斯恩的目光虔诚而感激,在天国体会到低阶天使无力的她,能够获得这样的力量,尤其是在多次和父神亲密接触之后,沙芭丝蒂安的心态已经有了一些改变。 她不用再自怜自伤自己只是个奉遗天使,她也可以是那无数天使仰望崇敬的存在,是站于神之身侧,聆听神的声音的创世天使。 一个世界,在她的手中渐渐修复成形,这种成就感甚至会越获得力量的欣喜。 沙芭丝蒂安沉浸在喜悦中,却依然没有忘记,这种力量该如何使用? 并不是因为在桫椤世界里拥有强大的力量就可以为所欲为,创世天使的力量纵然强大,也并非可以彻底操纵世界的神,天使司职的不同,也造就了许多能力上的差别,许多强大的炽爱天使。即使力量能够媲美创世天使,也未必能够拥有修正自然规则和设立物体元素序列地能力。 例如梅特塔隆,他的战斗力在天国数一数二,他可以轻易劈开喜拉雅雪顶,让雪顶巨熊一个冬季也不能沉湎于暖暖舒适的冬眠,但他也无法让雪顶巨熊从此不再冬眠。 撒瑞却可以让冬泉叮咚,夜雀日鸣,枯树开花,对于他来说。自然规律只在于他的运用而呈现特殊的状态。 陆斯恩当然不会让沙芭丝蒂安自己去摸索,纵然她可以在桫椤世界里拥有无穷的寿命,但因为桫椤世界和多米尼克大陆依然是同一时间序列,陆斯恩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去等待她拥有创世天使的知识。***** 如果不是罗秀送给他的盆栽,他也不会让沙芭丝蒂安来做这件事情。 “撒瑞无法回到天国,他也没有办法夺回自己在白月之地的领域,知识之树他更不可能拥有,一旦拥有了,也不会用这种方式交给我。”陆斯恩地掌心拖着盆栽。仿佛自言自语,他并不在意沙芭丝蒂安听到他的分析,“只有那些自以为可以取代神。或无限接近神的存在,才会以这种带着上位轻轻拨动历史旋律的手法,充分满足他对这个世界的掌控欲的手法,做出这种事情。” 沙芭丝蒂安虽然不明白陆斯恩说的是什么,却也能够听得出父神语气中的不屑和嘲讽。 陆斯恩敲碎盆栽外壳的陶瓦,露出倒三角形地泥土堆,细碎的根须从泥土里扎出来,还有零落的泥屑跌落。 初一看,它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陆斯恩将它抛向了天空。消失在遥远地天际。 片刻之后,沙芭丝蒂安却能够感觉到整个世界的跃动,仿佛是那潜伏在山脊,压迫在地壳之下的巨兽不安分地推动了大地,一种恍然之后,那能够压迫整个世界的力量感让沙芭丝蒂安没有惊慌,她尝试着想要第一次使用这种力量,却被陆斯恩摆手阻止。 山峰被移去了尖顶,埋藏在平原下的巨石露出了真容。沙滩上的碎石漂浮在空中,无数泥土石块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摄取,往陆斯恩和沙芭丝蒂安视线的正前方集中飞去。 这些泥土石块聚拢,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漂浮岛,就这么悬浮在空中,被刚才这阵动静惊起了水雾凝聚成云环绕着它,镀着金边地白云,电闪雷鸣的乌云,阳光和月光交替照耀的奇景。*****一时间让沙芭丝蒂安恍惚间回到了下阶天使一千年可以进入一次的白月之地。 “这是什么?”沙芭丝蒂安茫然问道。身在巨大的漂浮岛下,只能看到那黑褐色的泥土和岩石。仿佛整个天空都被它所占据,庞大的身形让它之下的大地再也无法感受日的温暖,月地精华。 “天国的核心是白月之地,地狱的核心是深渊,这里就是桫椤世界的核心,你仔细看着。”陆斯恩带着沙芭丝蒂安出现在了漂浮岛的上方,只见漂浮岛的表层是比最荒凉的荒地更空旷寂静的所在,只在最核心的位置隐约可见一抹绿色。 这一抹绿色,迅生长着,搅动着漂浮岛周围地水雾和雷电,一片片狭长如绿虹地叶子刺向了天空,到达一个极高的高度之后开始弯曲,仿佛从漂浮岛中心通往世界各地地桥梁,这些叶子很快就生长成比漂浮岛更庞大的巨型植物,它的叶子遮掩了整个漂浮岛。 “这……这是知识之树!”沙芭丝蒂安惊讶地道。 它只是陆斯恩原来的那盆盆栽放大了无数倍。 初看狭长而巨大的叶子,只是一片绿色,仔细看去可以现隐隐有精光流动,一个个密密麻麻的符文字和图纹交织着,那些繁琐而晦涩艰深的文字记录着的,无一不是一个世界的本源,一个世界的规则,一个世界存在的因由。 沙芭丝蒂安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成为创世天使了,在天国的记载中,正是因为萨麦尔知识之树的存在,才能够让七大创世天使完成创世。 “这就是天国白月之地的那颗知识之树。把这颗知识之树交给我,我并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图,但终究不会是一片至诚善意。这上边记载的绝大多数知识。你都可以掌握,但如果有掌握不了地,就不要勉强。因为对方也没有想到我会把知识之树交给你,那些你无法理解通透的知识,其中或隐藏着一些可以让我深陷其中,误入死地的圈套,你甚至没有走入这些圈套的资格,但还是不要去尝试。****”陆斯恩俯视着那一层层一片片迭起来,因为那无数流动着的符文字而显得神奇瑰丽的知识之树。轻叹了一口气,“一直想弄明白多米尼克大陆的世界模板,没有想到现在却有人送给我,虽然不一定是最原始真实的世界模板,不过也能让我清楚一些事情了。” “世界模板?是创造一个世界的模具吗……用这种模具可以创造众多类似或完全相同地世界?请父神赐予答案。”为了能够完美的完成父神交待的任务,沙芭丝蒂安不敢隐藏心中的疑惑。 “世界模板,那就要从空间单位说起了。”陆斯恩亲昵地握着沙芭丝蒂安的手,行走在一片沾染着无数细细露珠的叶片之上,仿佛是晨间漫步的情侣。这种有些温馨的场景让沙芭丝蒂安觉得有些奇怪和难以控制的愉悦,却又不得不仔细地听闻着陆斯恩说地每个字。 父神对沙芭丝蒂安的宠爱,无与伦比。沙芭丝蒂安沉浸在这种幸福之中。 “我们可以说桫椤世界是一个空间单位,那么在桫椤世界之外,还存在着无数的空间单位。它们就像鱼子酱地鱼卵一样,密密麻麻地堆在一起,挤破那半透明的柔嫩外壳,就可以享受里边滑腻爆的美味了。突破这些空间单位之间的缝隙,便有可能融合两个空间……有些偏离话题了,我还是先向你解释世界模板的问题。”陆斯恩伸出手指,吸引住了一滴水珠。“这无数的空间单位,有的是纯粹的能量世界,这种世界里可能存在极少的能量生物体,或完全没有生物,纯粹地类似灵力的这种物质充满了整个世界。极有可能天国天使们的能量来源就是这样的能量世界。还有一种世界是纯粹的光世界,这是唯有光的世界,真正的不存在黑暗,里边也生存着少量的光物质体,它们类似于天使纯粹的灵体……我曾经无法理解天使地制造。也曾经以为天使就是光物质世界和能量世界融合产生的新物种,但目前依然没有正确答案。*****你是不是很奇怪,父神为什么不知道这些问题,天使不是我制造的吗?” 莎巴斯蒂安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她只是不了解,但并不是不相信父神无所不知,不相信父神无所不能了。 成功的洗脑是非常可怕的,当沙芭丝蒂安固执地一切都是父神的安排之后,她的心中只怕已经没有以往的道德观。世界观和天国和地狱的敌对观念了。 “我地孩子。因为我要制造比天使更优秀地物种,我必须忘记那些落后的制造方法。”陆斯恩很自然地解答。“例如现在地你,就比任何纯粹的天使都要优秀,最适合这个世界的,便是最优秀的。” “有光的世界,自然有暗的世界。其他也有火元素的世界,风元素的世界,土元素的世界,水元素的世界,这些元素世界一共存在不过三百种,每一种都可能有无数个空间单位。这些无数个类似的空间单位,它们的构成原理和基础就是世界模板,如果要新制造一个这种世界,只要你拥有足够多的力量,拥有了世界模板,你就可以制造这样的世界。”陆斯恩俯下身来,细看着叶片上的图纹,“多米尼克大陆这样的世界模板,却要复杂的多,因为它是多物质世界,在它这个世界里,可以找到任何一个元素世界的存在痕迹,同样的,新月大陆,云周大陆,南埃尔法大陆,远东次大陆也一样。但是这几个大陆的世界模板有着类似的基础元素构成,却有一些小小的区别。” “这几片大陆有不同的世界模板,难道它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吗?为什么普通人都可以在几个世界来回呢?”沙芭丝蒂安知道云周大陆的瓷器,新月大陆埃博拉人的毛毯驼绒,南埃尔法大陆地石器和图腾,远东次大陆的大吉岭红茶。这些东西都可以出现在伦德,也都是普通商人运输而来,怎么会是不同的世界? “这又涉及到一个生在遥远的过去,我都已经只有些许模糊的印象的事件了。无数的空间单位,并不是每个空间都是等同的大小,纯元素世界要相对小许多,多元素世界要大许多,但差别也不是太大。*****有一些空间,确实绝对庞大的存在。它们等同于一个纯元素世界数百,甚至数千,数万个大小。当这样地一个空间,因为某种原因崩塌,而形成虚空时,那种对周围空间产生的吞噬能力,极其强大,这种虚空可以瞬间吞噬无数空间填补。我所说的事件,就是这样一个崩塌。无数的空间填补进去,在最后,多米尼克大陆。云周大陆,南埃尔法大陆,新月大陆,远东次大陆成为最后的填补,它们在这个空间的吞噬作用中,空间单位之间的壁垒被挤破,互相融合了,成为了如今多米尼克大陆所在的混杂世界。”陆斯恩长叹了一口气,“大概就是这样吧。也许不是,总之我不希望是有些存在强行融合这几个世界,最好不要这样。” “这些空间单位,都是父神你创造的吗?”沙芭丝蒂安突然间接触到这样地层面,一时间觉得非常难以接受,难道父神就是创造了一个又一个这样的世界,多米尼克大陆交给了天国的始祖,桫椤世界交给了沙芭丝蒂安? 陆斯恩笑了笑,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埃尔罗伊宫地蝼蚁以为皇宫是天地。人类以为所见所知的是天地,天使和恶魔以为天国,地狱,多米尼克大陆构成世界,神以为脱了这个世界,便是永恒。然而谁又知道,我们所谓的无数个空间单位,不过是一碟鱼子酱中细粒的鱼籽。” 看到莎巴斯蒂安那难受而迷茫的表情,陆斯恩拍了拍她的脸颊。温和说道:“不要想那么多。那不是你能接触的世界。现实很简单,就是有几个自以为能够掌控这个混杂世界的家伙。不许我这个外来将自己的世界融入其中而已。因为他们自己都没有将自己地世界融合好,生怕这混杂世界的丁点地方不够分配。若有一日你能脱了桫椤世界,或你也可以和他们共同主宰整个世界,生于桫椤世界的人们,会对你顶礼膜拜,称呼你为万众之王之神之永在之全能。” 陆斯恩为沙芭丝蒂安描绘了一个看似无上荣耀,却不可触碰,遥不可及的前途,沙芭丝蒂安不敢妄想,却觉得如果是父神的恩赐,她就能。 “我再为你找几个帮手,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他们曾经的身份也不重要了,你要让他们知道,在桫椤世界里,你是仅次于我的存在,你是至高无上的统领。”陆斯恩伸手一招,知识之树地一片叶子如同光影随行地伸展,在遥远的天际一卷,带来了几个一直在旁边胆战心惊,鬼鬼祟祟张望的家伙。 这些背负着羽翼的家伙,自然就是早一步被陆斯恩丢进来的几个天使,这些日子他们从一开始来到陌生世界的惶惶不可终日,到绝望地接受现实,努力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探知这个世界,今日他们就在这附近,突然现了那漂浮岛的动静,那种威压显赫而又有些熟悉的气息让他们不敢接近,却又不愿意放弃那万分之一或可以逃离此地的希望。 被陆斯恩抓了过来,他们才现逃离是永远没有希望地,原来这个大恶魔就是这个世界地统治。 看到沙芭丝蒂安,八翼的统治天使只是微微有些惊讶,他能够感觉到沙芭丝蒂安身上隐约地天使灵力。 最早被陆斯恩抓到的那个六翼力量天使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毫无六翼天使面对最低阶奉遗天使的威严。 “莎巴斯蒂安……”这位力量天使是曾经跟随圣伯多禄教廷守日们埋伏在小酒馆袭击陆斯恩的那位,他和教廷接触颇多,自然知道沙芭丝蒂安的存在,却没有想到沙芭丝蒂安如今也被送到了这里。看来这个恶魔陆斯恩,是刻意抓捕天使了,也不知道他抓捕天使是为的什么,这种无知让他非常不安。 陆斯恩看了一眼几位天使,身形隐去,离开了桫椤世界。 “终于走了。”八翼统治天使擦了擦额头,那日他遇到的陆斯恩是十二翼的堕天使力量,今日所隐约散出的气息似乎还在其上,让他更加难受。 其他几位天使也有类似的感觉,如今陆斯恩的力量未必强于阿撒兹勒多少,只是在属于陆斯恩的世界里,他作为至高的存在,带给这些天使这种感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几个天使松了一口气,面对沙芭丝蒂安,他们又恢复了上位天使面对最低阶奉遗天使的威严态度。 “伏兵恩,他们是?”沙芭丝蒂安问道。 “不要忘记了尊称。”名为伏兵恩的六翼力量天使皱了皱眉头,带着点训斥的语气,在一个奉遗天使面前,他完全不必在意对方,但是他还是介绍了一下其它几位天使,说不定以后都要在这里生存下去,互相熟悉点也好。 八翼统治天使是埃里克,另外两名力量天使分别是吉恩和盖文。 “我怀疑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幻境囚牢,并非如同多米尼克大陆一般的世界。毕竟一个恶魔的力量再强大,也没有办法如神一样创造一个世界。”埃里克瞟了一眼沙芭丝蒂安,对一个奉遗天使完全没有多了解的兴趣,继续着他原来想好了的话题,“这种幻境囚牢,往往是基于某种法器施展的恶魔之术,只要我们努力寻找这个法器……沙芭丝蒂安,虽然你的能力低微,但也必须尽你最大的力量,做出应有的贡献,否则我不会让一个累赘在我身边,谁知道我们还会遭遇什么样的险恶,我没有兴趣去保护挥不了作用的你。” 大家请勿再投给我更新票了,本来这几日更新就慢,正惭愧中,切勿再让我惶恐了。不知道为何,夏日渴睡极了,一睡一下午,耽误了些码字的时间,不然下午应该能多码个2章。 今日现新出了个打赏……不言不语,想起了某古人卖书的词:明眼诸公见之,一目自能了然,不可负余一片苦心。其次,但观其皮毛,若曰不过是一篇大劝世文耳,此犹可言也。倘遇略识数字,以看鼓词之才学眼力看之,但曰好村好村,此乃诸公为腹所负自村耳,非关余书之村也。求其不看为幸。何故?诸公自恐其污目,余更恐其污书。若觉得小的一番苦心值得赞几句,就请打赏一 呃,极其有趣,有趣。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些时候,有些感情 经文教典中,利维雅是最贞洁的人间少女,她即将出嫁时,有一天,天使受神的旨命告诉她,她已从圣灵受孕。 天使报喜大教堂以此教史提名,米凯伦佐在教堂穹顶留下了著名的壁画《天使报喜》。 和众多樱兰罗帝国高阶神职人员一样,莎温古堡教长温切斯特此时本应该在埃尔罗伊宫内等待觐见圣格兰姆耶。 他接到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命令,有一位新晋的优银香花骑士需要他主持授予骑士勋章的仪式。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权威日隆,无人敢违抗这位君王的命令,樱兰罗帝国的主教又不是圣伯多禄教廷下辖教国的那些权倾一国的人物,尽管有些不情愿,温切斯特还是毫不停留地赶往天使报喜大教堂。 看着各种幸灾乐祸或冷漠,或窃喜的表情,温切斯特面无表情地整理了神袍圣帽,冒着寒风走出了温暖的休息室。 他开始埋怨不知道是哪个幸运的家伙,居然在新年的第一天就受封如此荣耀的骑士勋章,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以吝啬于封赏爵位和骑士勋章闻名,近些年来除了军功显赫人士,极少有人能够获得爵位,更不用说优银香花骑士勋章了。 即便知道能够获得优银香花骑士勋章的人,必定会是得到皇帝陛下亲密信任,前途一片光明的未来的权势人物,温切斯特也没有多么热心去亲近。 作为莎温古堡的教长,温切斯特和米格拉兹亲王殿下的关系自然不错,能够担任优银香花骑士勋章的书记,温切斯特结实了众多大人物,绝不会缺少一个新晋骑士的友谊和亲近。 温切斯特更关心他能否被圣格兰姆耶所看重,当圣格吉尔教廷建立之后,尽管目前种种细节都表示这个教廷将是为安东尼奥皇室服务,但总会让各位教士神职人员的地位再提高一些,他们将隶属于圣格吉尔教廷。而不会像现在只是隶属于内阁下辖的一个宗教与信仰司管理。 温切斯特叹了一口气,在冷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雾,阳光下蒸腾缭绕散去,再消于无形,一如温切斯特此时地心情。 圣格兰姆耶在结束凌晨地赐福之后。就在克莉丝汀夫人地陪伴下来到埃尔罗伊宫里休息。被圣格兰姆耶召来地各位主教们都知道他们将会是最早参与圣格吉尔教廷建立地神职人员。也意味着他们会是教廷地元老。就算不是所有人都有可能成为红衣大主教。但也有机会谋取一块不小地教区。 一直和夏洛特庄园关系亲密地圣索菲亚大教堂主教波特莱姆更是信心十足。他地名字早已被圣格兰姆耶所知晓。他现在所忌惮地是温切斯特会不会代表安东尼奥皇室参与教廷建立。如果是这样地话。温切斯特肯定会在某些地方和他产生矛盾。如今温切斯特离去。波特莱姆自然窃喜不已。一会圣格兰姆耶召见时。没有温切斯特地身影。再见时圣格兰姆耶定然会微忿于他地怠慢。 说不定圣格兰姆耶还会以为温切斯特是自持和皇室关系密切。而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么温切斯特就算有皇室地支持。在教廷里也必然被孤立。不会对波特莱姆更进一步产生威胁了。 波特莱姆可不只是想成为一名红衣大主教。 温切斯特能够猜想到波特莱姆地这些心理。想想波特莱姆那张肥脸上地笑容。他就心情抑郁。这样地人一定不能被圣格兰姆耶所青睐吧。欧德修凡克家族地苦修士。可没有一个像波特莱姆这样肥硕。 来到授予仪式举行地教堂。温切斯特脱下了厚重地毛裘。早有等候着地教士前来迎接。恭敬地为主教大人准备好了热水擦脸洗手。 温切斯特清洗完毕,抬头看着教堂穹顶的壁画,那是米凯伦佐的神作。 圣母利维雅正在捧着一本诗集,有天使带着天国的福音,告诉她从圣灵受孕,壁画人物塑性准确而生动。唯美的衣物纹理优美流畅,是前文艺复兴时代古典美的形式法则,花卉纹和几何纹的背景搭配得当,让作品富有更圣洁风格地表现力,米凯伦佐习惯于用戏剧化的风格描绘壁画,充满着理想主义的梦幻色彩。 温切斯特真挚地祈祷,能有一位天使向他报喜,以驱散他此时心中的不快。 天使报喜大教堂和所有哥特式风格的教堂一样,内部以无数拔高的线条衬托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宗教氛围。彩窗玻璃的灵活运用。让教堂里的光影璀璨犹如幻境,姿态各异地天使雕像环绕着整个园庭。中央大堂左侧是樱兰罗帝国历代皇帝的陵墓,有几位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终年轮流值守此地,今天似乎又多了几位。 右侧的小祷告厅就是举行授予仪式的地方,当温切斯特走进去时,他有些讶异地现了两位他绝对不曾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尊贵女士,梅薇丝公主与格利沙尔塔小姐。 马尔波洛二世公爵代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参加授予仪式,公爵将今天受封骑士在纹章与宗谱司的宗卷交给了温切斯特。 温切斯特觉得他的祈祷应验了,天使纵然没有亲自来向他报喜,却真正的让他感受到了现在地喜悦。 在新年第一天受封地优银香花骑士果然不是普通人物,温切斯特看到了格利沙尔塔小姐,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当看到受封的姓氏里赫然有欧德修凡克时,温切斯特地所有失望顿时散去,今日等候觐见圣格兰姆耶,不一定能够真正的得到好处,圣格兰姆耶不可能在今天就决定日后组成教廷高层的主教们,但温切斯特却一定能够结实这位有着欧德修凡克姓氏的优银香花骑士。 当圣格兰姆耶宣布组建新的教廷后不久,这个有欧德修凡克姓氏的骑士就获得了优银香花骑士勋章,这说明什么? 这绝不只是巧合,这位骑士一定会是得到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圣格兰姆耶宗座认可,被双方推出来主持圣格吉尔教廷建立的人选之一,就算不是最关键的人物。也必然能够让温切斯特多一份助力。 只是片刻之间,温切斯特就把握住了一些东西,这趟差事绝不是他想象的那么让人失望。 他带着和善而慈祥的笑容,在虽然不多,但都绝对够份量地观礼面前为名叫陆斯恩的骑士授予了优银香花骑士勋章。 最后马尔波洛二世公爵为新晋的优银香花骑士佩戴了勋章,那是一朵盛开了风筝型盾上的优银香花造型。简洁地柔和了坚强与美丽的风格,寓意着佩戴这枚勋章的骑士像优银香花一样高贵富有气质,又像盾牌一样坚强,能够捍卫安东尼奥皇室。 作为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地亲叔叔,马尔波洛二世公爵有着老人的威严和慈祥,以他的身份也无须因为圣格吉尔教廷的建立而经营谋划什么利益得失,只是作为优银香花骑士团的团长,他却必须出席这样的授予仪式,在仪式结束后。和梅薇丝与罗秀简单地交谈了几句之后,他甚至没有多和新晋骑士说几句鼓励和赞扬的话就径直离开了。 温切斯特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充分表达了他的亲近意向和对如此年轻就获得优银香花骑士勋章的惊讶和赞叹。 在得知温切斯特主教原本是在等候圣格兰姆耶地觐见。格利沙尔塔小姐毫不介意地愿意偕同主教一同去觐见圣格兰姆耶,温切斯特这时候才知道,圣格兰姆耶早已经不在波特莱姆所等待的那个休息室隔壁的房间。 这是一件让温切斯特欣喜若狂地大礼,他勉强抑制住内心的狂喜,终于如愿以偿地在波特莱姆和所有人之前见到了圣格兰姆 他并没有因此而觉得格利沙尔塔小姐并非传闻中的那般傲慢无礼,是个乐于助人闪亮的大小姐,他可亲眼见过格利沙尔塔小姐教训人时的情景,他认定只是因为他是这位新晋骑士的授予仪式主持人,格利沙尔塔小姐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虽然没有和圣格兰姆耶说上几句话。温切斯特就被礼貌地请出了房间,但他已经满足了。 当罗秀告别克莉丝汀夫人和格兰姆耶时,在埃尔罗伊宫外等候着罗秀的已经不是幻化成陆斯恩样子的坦尼斯了。 “小姐,你应该可以留在埃尔罗伊宫,陪同宗座和夫人共进午餐……对于欧德修凡克家族地宗座大长老,未来的牧,你应该保持适当的尊敬和亲近,才是作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继承人应该表示出来的自他。”陆斯恩驾着马车离去,梅薇丝留在了埃尔罗伊宫。她要和米格拉兹亲王庆祝一下,表示彼此都可以解脱了。 “我以为你已经改掉了这个随时都可以说教的毛病。”罗秀刚刚坐下,车厢里依然保持着温暖,她正在体味着她的侍从官惯有的细心时,陆斯恩的这番话却让她觉得,他细心周到的服侍,比起他那张张开就能让罗秀再好地心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陆斯恩手中的长鞭在空中甩出漂亮的鞭花,噼啪作响。“作为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我必须如此。一个忠诚而合格的仆人,不是能说会道。擅于阿谀奉承,让他的主人眉开眼笑,沉醉在漫无边际的赞美之中就算是尽到了仆人地本份。” 罗秀在温暖地车厢里丢掉了手臂上挽着的纱巾,身体稍稍前挪,手臂搁在了车窗沿上,来回地颠簸让她有些许疲惫,慵懒地靠着车厢壁,伸展出曲线玲珑的少女身姿,虽然姿势并不淑女,她也不怕陆斯恩会突然回头看到。 “按照你的说法,一个忠诚而合格的仆人,是不是应该总让他的主人皱着眉头,恨不得将他丢进塔克区臭烘烘的伊苏河河道里,才是尽到了仆人的本份?”罗秀经常有这样的冲动,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这都是陆斯恩让她失去了平静沉稳的心境所致。 陆斯恩听出了罗秀语气中的怨念,一枚克丽奥佩特拉宝珠地礼物,即使代表着召之即来的忠诚,也不能让她散去这份阴郁的心情。 “很抱歉。小姐你言语间的粗俗很让我失望,一个受过最优雅贵族教育的淑女,应该习惯用含蓄的词语表达她地不满。”陆斯恩嘴角带着笑,只是这种笑容可不能让罗秀看到。 “陆斯恩,我开始怀念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了,你应该和你的天使凯莱儿继续去修炼神术。”罗秀愤愤不平地道。 “我会想念小姐。”陆斯恩收敛了笑意。在冷冽的风中带着自然的温暖调子,“所以我回来了。” 伦德市区里整齐而坚实的青石板街道,在伯德纹马厚重的马蹄下出了清脆的声响,陆斯恩的声音不大,罗秀隐约听明白了陆斯恩地意思,却不敢确认,如果他刚才说的不是罗秀所以为的那个意思,罗秀会脸红。 她裹紧了放在靠椅上地绒毯,轻轻推开车窗。让迎面而来的冷风吹散车厢里,脸颊上突然涌来的热度散去,犹豫着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非常遗憾。小姐你错过了我最忠诚的表白,那是一个男人对日渐富有女性魅力的女士所表示出来的由衷爱意。”陆斯恩摇摇头,罗秀的声音就在耳边,他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恍惚间听不到那喧嚣的人声,看不到风格各异的沿街建筑,只有她那独特让人难忘地嗓音。 “那是我的幸运。”隔着小窗,陆斯恩近在咫尺,可以清楚地看到风撩拨他耳边的丝。露出光洁的耳垂,罗秀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 然后她庆幸于自己没有如此冲动,也非常感谢塔利马车工坊独特地在小窗上加了铁条,她即使冲动了也无法付诸于实践。 她只能想想,如果重重地咬下去,陆斯恩是挣扎着求饶,痛哭流涕地哇哇大叫,然后满地打滚,还是保持风度。强硬忍受? 这两种情况,罗秀都觉得非常有趣,于是她看着陆斯恩的耳垂怔怔出神,然后不知不觉地靠近,一想到,只要重重地咬下去,就可以看到一个似乎时时刻刻带着面具,固定了表情的男子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这种诱惑。罗秀难以抵抗。 她似乎忘记了中间还隔着一道窗。也忘记了她现在做的事情,太过于逾越主仆间的距离。 这时候陆斯恩却突然回头。他看到罗秀有些失神却依然十分动人地眸子和他只隔着不到一指的距离,她嘴唇间温热的气息喷在了他的脸颊上,如兰似磬。 陆斯恩再神通广大,也猜想不到他的格利沙尔塔小姐此时正打着他耳朵的注意,习惯性地微微一笑。 罗秀却惊醒过来,慌忙移开身体,眼眸里满是流转的羞怯,一抹绯红如晚霞的晕染开了来,让车厢里随意的少女紧张地窝在沙地角落里,抱着膝盖,埋着头,不敢想象自己的念头是不是被陆斯恩看穿了。 如果陆斯恩知道自己想做这样地事情,他会怎么想?一定会说这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的事情,像一个轻佻女子的挑逗,是企图诱惑一位绅士…… “小姐,有什么事情吗?你不用靠过来,我也可以听的清楚。”陆斯恩的声音传来,他似乎是误以为罗秀只是想和他说话才靠近,毕竟刚才罗秀说了,她听不清楚陆斯恩说话。 不论陆斯恩是不是真的这么想,这么认为,罗秀终究好过了一些,不再那么窘迫,耸了耸鼻子,尽量自然地道:“我只是闻到了你身上那种讨厌的香水气味,是撒尔维亚香草的味道。我不是送给你了一瓶迷迭香的香水吗?为什么不换。” “明天再换可以吗?因为小姐早上才送给我香水,没有换衣服就没有换香水。”陆斯恩解释道。 “香水带在身上吗?” 斯恩随身带着,他还没有时间将这些零碎的东西放回房间,就去为罗秀准备马车了。 “停下马车。”罗秀吩咐道。 陆斯恩以为罗秀是要返回夏洛特庄园,走的是往西郊的大道,看了看左右,已经靠近塔克区,两旁是冬松林,并没有罗秀习惯去的一些地方,不知道她突然要求停车是为了什么。 陆斯恩跳下车座为罗秀打开车门。微躬着身体,准备升手扶她下车。 罗秀依然窝在沙上,朝陆斯恩招手,“上来。” 陆斯恩犹豫了一下,弯着腰走进了车厢,这种塔利马车工坊特制的豪华马车虽然加宽加高了。但对于陆斯恩来说,依然显得有些低矮。 “换一种香水吧,喷在耳朵和衣服上就可以了,我非常讨厌那种撒尔维亚香水的气味。”罗秀慎重其事地道,似乎这样做,就可以强调她刚才靠近陆斯恩只是想确认他身体上的味道是不是那种让她格外厌恶的气味。 随手带上了门,车厢里地气息温暖腻人,还有着少女身体散出来的独特体香,很容易就让人沉醉。陆斯恩半蹲在罗秀身前,看着她。 罗秀觉得陆斯恩的眼神有些奇怪,让她有些慌。有些害怕……不是害怕他对自己做什么,而是害怕他移开目光,不再这么看着自己。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她有些迷茫,她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仔细看去,却是一如既往地幽深自然。 罗秀自然不知道,不只是女人容易触景生情,容易伤秋悲冬。男人也会在一些特定的环境中难以把持住自己地情绪。 许多时候,一时冲动可以铸就大错。 许多时候,一种感觉可以成就爱情。 许多时候,一个眼神之后,依然什么也没有生。 陆斯恩和罗秀之间,有很多很多的“许多时候”,有很多的冲动会让陆斯恩铸就错误,他一次次的挽回,一次次地抑制着这种冲动。很多时候,只要他让她看到他的付出,看到他沉浸在眼眸里的温柔和宠溺,他和她会得到爱情。 或还有冥冥之中的一层隔膜,有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有一种情绪叫理智,阻止了这些事情的生。 格利沙尔塔小姐是烈金雷诺特家族最尊贵地继承人,她的侍从官陆斯恩,只是一个扮演忠诚尽职仆人角色的侍。 陆斯恩没有无礼地和罗秀在车厢里对坐。为她将斜斜挂下地毛毯盖在她的膝头。终于不再那样看着她。 “好热。”罗秀突然这么感叹着,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车厢里的小暖炉虽然可以让这个小环境里温暖如春,但还不至于让她在冬日里被汗水打湿了额头的丝。 她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绸制的小胸衣起伏了一下,她用细微的动作牵扯着毯子,盖住了可能泄露的春光。 “我记得小姐你以前并不讨厌撒尔维亚香水的气味。”陆斯恩握着香水瓶子,很自然地忽略了刚才那一瞬间,在车厢里凝聚地浓郁暧昧。 “这种香水的气味,让我想起了潘娜普洛伯爵。”罗秀咬了咬牙,她觉得陆斯恩虽然可恶,但毕竟是她的仆人,她还可以忍受,但那位潘娜普洛伯爵,却留给了她太多的阴暗回忆,她完全没有不讨厌潘娜普洛伯爵的理由。 “你难道不知道吗?潘娜普洛伯爵最喜欢的香味就是撒尔维亚香水的气味,而且她喜欢浓郁的气味,她拿着大瓶的撒尔维亚香水,喷在了那颗七叶梧桐树下,她说她要用香水浇灌这棵七叶梧桐树,让这棵树可以在第二年结下孕育着香水地梧桐果。”罗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知道这是潘娜普洛伯爵在一本极其浅薄无聊的女性杂志上看到的所谓“香水魔法”,总是对一切都冷眼相待,比罗秀还傲慢的潘娜普洛伯爵会迷恋相信这些只有脑子里都是浆糊的小姐们才会去尝试的无聊魔法。 纱麦菲尔还做过这种事情?那大概是陆斯恩离开夏洛特庄园时生的事情,陆斯恩早已经可以肯定罗秀和纱麦菲尔之间不会和谐相处,但到了厌恶和对方一切相关的地步,又出乎了陆斯恩地意料。 陆斯恩当然不知道,一个女子对另一个女子不屑于她胸部太小所产生地仇恨,可以让格利沙尔塔小姐这样优秀的女性也沉沦其中。 “原来是这样。”陆斯恩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罗秀对这种气味厌恶地理由。 这时候罗秀却眯着眼睛看着陆斯恩了,当有不怀好意地小阴谋要针对陆斯恩时,她会眯着眼睛笑。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那是陆斯恩所赞美的罗秀的独特魅力表现,而当她没有露出笑容,也眯着眼睛看人时,那定然是在怀疑什么,而且是一种带着些许忿怒的怀疑。 “我记得你在离开夏洛特庄园之前。一直用的是迷迭香地香水,而在昨天回来之后,突然变成了撒尔维亚的香水。你已经习惯了一种香水,和绝大多数男人一样不愿意更换,你却突然改变了……我是不是可以怀疑,这种改变和潘娜普洛伯爵有关呢?恰好她也喜欢这种气味,这绝不会是巧合吧?是她让你用这种气味的香水吗?”罗秀又吸了吸鼻子,再次确认了当她闻到这种气味时,会无可避免地想到潘娜普洛伯爵。 “撒尔维亚香水是潘娜普洛伯爵赠送。可以当作是始祖诞辰日的礼物。”陆斯恩诚实地回答了罗秀,然后他看到罗秀咬着牙齿,细细碎碎地磨着。仿佛充满了恨意。 罗秀非常不满,“她怎么可以这样,她分明是个比梅薇丝还小的小女孩,却做出这样的事情,她难道不知道赠送给男人香水,是带着非常暧昧的暗示吗?” 说完这句话,罗秀觉得有些不妥当,果然陆斯恩的嘴角又浮现出了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让罗秀十分难堪。 她忙解释道:“我是因为讨厌那种气味。才送给你迷迭香地香水,而且你是我的仆人,我送你礼物充分体现了一位主人的慷慨,她凭什么送你香水?” “再次见面,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让她明白一个淑女式地贵族小姐,应该怎样矜持地选择赠送给男士的礼物。”罗秀觉得自己和潘娜普洛伯爵比起来,就是真正的贵族淑女典范了。 罗秀从陆斯恩手里拿过那瓶迷迭香香水,往陆斯恩的身体上喷洒着。让整个车厢里都充满着这种香味,最后不得不打开车窗,吹散了过于浓郁的香气。 这种香气,让罗秀想起了一个人。 “陆斯恩,你认识一个叫撒瑞的人吗?他是米格拉兹亲王的近侍,我调查过,他是来自尤金芬妮庄园,已经成为了凯瑟琳皇后的侍从官,负责埃尔罗伊宫里的饮食。在黑蔷薇沙龙。我刺了他一剑。后来却现那也是一种幻术,似乎是和潘娜普洛伯爵表演过地一样。”罗秀当天离开黑蔷薇沙龙后。开始派人搜寻陆斯恩,也展开了对撒瑞的调查。 埃尔罗伊宫里多了一个很得加布里尔三世,凯瑟琳皇后与米格拉兹亲王信任的侍从,这种事情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兴趣,烈金雷诺特家族暗中的势力稍稍调查,呈现给罗秀的资料就已经非常齐备了。 “这个人,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如果他下次出现在小姐身边,请马上召唤我……他不会伤害你,但也必须小心提防着。”陆斯恩慎重地道,这本就是他为罗秀制造克丽奥佩特拉宝珠的最大原因,不管撒瑞是想将罗秀封印,炼制成沙利瑞那样不死不灭的武器,还是真如他所说,会成为罗秀最忠诚地仆人,让罗秀恢复荣光,陆斯恩都不希望撒瑞接近罗秀。 罗秀点了点头,撒瑞的危险,她也能够感觉得到,更何况撒瑞和她的一些话,至今让她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仿佛那是她所不愿意听到,不愿意去接受的东西。 “他为什么要杀你?他和我说过,他会杀死你……可是你还活得好好的,他有对你动手过吗?还是你和他之间生了战斗,你已经击败了他?在埃尔罗伊宫里时,我和宫廷大臣萨洛恣思聊了几句,萨洛恣思说今天撒瑞一直没有出现,陛下和皇后也不知道撒瑞的去向,米格拉兹亲王没有在皇宫里,不知去了何处,但也没有偕同撒瑞出宫。”罗秀心中有些不满。撒瑞那天威胁要杀死陆斯恩,明明米格拉兹亲王也在场,安东尼奥皇室就任由他们的侍从,对烈金雷诺特的家族骑士为所欲为吗?这件事情,罗秀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 “我想可能是他非常仰慕小姐你吧,总觉得我地存在。会让他很难接近小姐,更不用说得到小姐你地心……”陆斯恩意味深长地出了一个带着颤的尾音,“我和他确实动过手,所以昨天晚上才回来地比较晚,我原来是打算为小姐你点燃灿烂盛开的烟花。”陆斯恩,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希望我能够帮助你,而不是让你独自去面对危险。”罗秀望着车窗外林立晃过地路灯。塔克区显得破败的街景和这辆奢华到极点的马车一定会是鲜明的对比,一如罗秀平日对陆斯恩的态度和此时当她感觉到陆斯恩会有真正的危险时,那种担 “小姐。我是你地仆人,我不应该让你有任何担心,更不应该反过来让你保护我。”陆斯恩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平静一些,他极少能够听到罗秀这种流露出关心的话,虽然他知道罗秀绝不会不在乎她,但有些话,说出来让你听到,和你需要自己去感觉,还是有一些区别。 “一个合格的仆人不应该让主人担心。但一个合格的主人,似乎也不应该让她的仆人在背负着伤痕后,却依然一无所知。”罗秀转过头来,凝视着陆斯恩的背影,眼眸中深藏着一点点晶莹的色泽。 陆斯恩扬鞭的手在空中稍稍停顿,又轻轻地落下,沉默着,不再说话。 罗秀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她知道多少。从何得知?陆斯恩不想去询问她,一如他现在也不想问罗秀,那盆盆栽是如何得来。 谁都有些因为各种理由不愿不想不能被旁人知道地秘密不是吗? 一路行来,路过尼伯龙根喷泉,站在通往四区的分岔,陆斯恩才问罗秀,“小姐,是回夏洛特庄园,还是需要再去拜访一下艾格博特先生?如果不保持这种礼节。你不担心年度考试时。艾格博特先生给你一个最低分?” “艾格博特先生会这样做吗?那么他一定没有今天的成就。我上次答应罗莎琳德,要送她一个我亲手做地蛋糕。我想就在今天动手吧,去买一些材料吧,你知道那些卖做蛋糕材料的店铺都在哪一带吗?我记得塔克区和辛西娅区是没有的,却约克区看看吧。”罗秀虽然询问了陆斯恩的意见,却又自顾自地下了命令。 “我真怀念梅薇丝公主的体贴和关怀。”陆斯恩无奈地感叹道。 “你说什么?难道我又做了什么很让你失望的事情吗?”罗秀秀美微蹙,不满地瞪着陆斯恩。 “我们刚刚从靠近约克区的兰度大街走过,如果你在离开埃尔罗伊宫时就和我说你的安排,我就不需要现在再返回了……梅薇丝公主一定不会让我在冷风中驾车这么长的时间。” 罗秀俏脸一红,自己确实没有梅薇丝那么细心,但陆斯恩这家伙,分明不怕冷!----以下ps不要钱,比较长,说明一下,有分割线- 好像昨天我地ps被理解为讨赏了……感谢各位了 出的这个政策,大概激起了众作骨子里的那一点点的文人式清高和傲气吧,总之我听到一片埋怨声。众多作表示拒绝读的打赏。 这时候,我居然好像在讨赏……呃,好丢人啊,好丢人啊,满地打滚……其实挺好玩的。 也没什么,想必各位也不会真给我摆大爷的谱,我也不是红姑娘吧? 想各位大人,年少多金,腰缠万贯,走进一花楼,却见一清官人,有几分姿色,有几分傲气,颇让人有亵玩之念。 禁不住钱袋一甩,抛出100名为币的银子,吆喝道:“这位清官人,好生伺候爷,爷赏你!” 清官人款款而来,妩媚一笑,呃,这笑必然是妩媚的,接过赏银,柔声道:“爷,奴……奴地花名二十七男,奴其实是男人啊,你还确定要奴服侍吗?” 呃,还赏么?还爷不?还要服侍么?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司空见惯的斗争(求月票) 罗秀在接受到兰度理学院的入学邀请后,谢尔维斯特家族的罗莎琳德非常礼貌地位罗秀送来了一个庆祝的蛋糕,虽然不是她亲自送来,但罗莎琳德的侍从官告诉罗秀,这个充满着赞美和喜悦的蛋糕,是罗莎琳德亲自动手做的。 罗秀可不知道这位非常有希望成为樱兰罗帝国未来皇后,在伦德享有美名的名媛淑女还能够用她那双优雅的素手,做出让老布尼尔都非常欣赏的蛋糕。 做蛋糕并不只是材料的混杂,要可口的美味与动人的外观兼备,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做出来的。 罗秀觉得,既然罗莎琳德能够做出这样的蛋糕,她也一定能够,上次制作提拉米苏失败的经历,只是意外。 她非常庆幸,陆斯恩大概不知道她曾经为他准备过那样的糕点。 在约克区出售纯正奢侈食品的裴卓仙商行,罗秀没有找到她要的马斯卡彭芝士和塔利玛沙拉甜酒,因为始祖诞辰日也是传统的制作家庭蛋糕的日子,尤其是中层贵族家庭非常流行,这两种最适合用来制作提拉米苏的材料早在始祖诞辰日到来之前三天就销售一空了。 罗秀很失望,她可不是一个打算将就的人,她觉得如果自己做蛋糕的能力就算不输于罗莎琳德,材料不够好的话,也会显得她的作品比较差劲。 “去安德莉亚看看。”罗秀只好换一个地方了,安德莉亚餐厅的厨师能够做出伦德最纯正的塔利糕点,自然不会缺少这些材料。 陆斯恩驾着马车来到了安德莉亚餐厅,在今日餐厅虽然还在营业,但很显然没有几个人客人,只有靠着流水墙的一面又独自喝着咖啡的一名男子。 伯德纹马拉架马车,在任何地方都非常吸引人。这名男子转过头来,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罗秀走下马车,看到这名男子,却微微皱眉。 走进餐厅。陆斯恩朝着这名曾经化名克拉伦斯地尊贵亲王殿下行礼。米格拉兹亲王虽然急欲和陆斯恩说点什么。却还是先主动邀请罗秀和他一起坐下来喝点什么。 “今年冬天不算太冷。但在这里喝一杯热乎乎地咖啡。一定能够帮助夏尔骑士驱散寒气。”米格拉兹亲王用这样地理由邀请。 罗秀想了想。没有拒绝。看了一眼陆斯恩。自言自语了一句:“是挺冷地。喝杯咖啡也不错。” “夏尔骑士。非常高兴你能够获得优银香花骑士勋章。”米格拉兹亲王今日没有改妆。只是戴了一幅金丝眼镜。习惯性地用平和地声音说话。并没有太多高兴地味道在里边。 “非常感谢你。”陆斯恩朝他点了点头。这位尊贵地亲王殿下此时会出现在安德莉亚餐厅。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米格拉兹亲王也点了点头。他在今日晨间得知了这个消息。想着陆斯恩会不会和那位凯莱儿出来庆祝一下。有可能就在安德莉亚餐厅。他就按捺不住地跑到这里。已经等了小半个上午。 没有等到那位凯莱儿,等来了陆斯恩,米格拉兹亲王也没有太失望。 他看了一眼罗秀,她昨天还说不知道她的侍从官的下落,然而昨天晚上她的侍从官就维护了樱兰罗帝国的荣誉,并且在今天走进了埃尔罗伊宫,难道她这个主人就什么都不知道,和他一样是在安德莉亚巧遇陆斯恩? 这位格利沙尔塔小姐却半点解释的意思也没有,皱着眉头泯了一口侍送来的热咖啡。不满地放回了杯垫上。 她更喜欢红茶,悠然醇厚,却不至于让人腻味。 米格拉兹亲王心中无奈,这位格利沙尔塔小姐果然是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改变她习惯地态度,昨日作为敲钟人敲响了落得大帝钟楼上的巨钟,仿佛也是再次敲响了伦德人心中的警钟:米格拉兹亲王迟早会成为樱兰罗帝国的皇帝,请对他保持敬畏。 走入埃尔罗伊宫的权贵们。看待米格拉兹亲王的眼神,少了以外渴望的亲近,多了一份尊敬和畏惧,这正是米格拉兹亲王所希望的。 人的心态很奇怪,当习惯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统治樱兰罗,米格拉兹亲王登基遥遥无期时,他们对米格拉兹亲王保持着尊敬,但没有多少畏惧,稍稍提醒一下他们习惯了地事实背后所代表着的意义时。他们才会想起遥遥无期。也终有到来之日。 米格拉兹亲王依然没有从格利沙尔塔小姐的眼中看到那种敬畏,他只好用听上去平等商榷的口吻渐渐地引导话题。 “很抱歉。夏尔骑士,我的侍从撒瑞似乎和你有一些误会?”米格拉兹亲王显然不是真的让陆斯恩坐在这里安静地喝咖啡暖身体的。 “殿下,我无法向你解释这件事情,你的侍从对我的误会,也让我很难明白……我也是刚刚听到小姐向我提起撒瑞先生想要杀了我。”陆斯恩似乎很莫名其妙,“在小姐提起他的名字以前,我完全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地存在。” 罗秀望着窗外,陆斯恩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自然,一点也不像刚才还郑重其事地要求罗秀堤防撒瑞的样子,他对他的主人,也是在用这样优秀的演技表演吗? “这样说来,这个误会还真有点让人摸不透,当我再见到撒瑞时,我会让他给你一个解释。”米格拉兹亲王也不在乎撒瑞和陆斯恩之间到底是误会还是真的存在不死不休的恩怨,他叹了一口气,“现在正是圣格吉尔教廷建立地关键时候,夏尔骑士是克莉丝汀夫人倚重的人,撒瑞也是父亲看重的人,按照父亲的意思,是希望撒瑞能够出任教廷骑士团的团长。所以我希望夏尔骑士能够放下芥蒂。在日后有需要地时候,配合撒瑞的职责,组建一个骑士团,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为夏尔骑士授予优银香花骑士勋章是为了表彰你捍卫帝国荣誉的功绩。父亲还希望夏尔骑士能够作为表率,动各大贵族地家族骑士,参与到教廷骑士团地组建中。” “动各大贵族的家族骑士参与教廷骑士团地组建?这似乎有些……”罗秀回过头来,有些难以理解的看着米格拉兹亲王,作为教廷的常规武装力量存在的骑士团,肩负着守护教廷的神圣职责,这样一只力量对于教廷来说,一定希望完全由教廷掌握。但如果是由各大贵族的家族骑士组成,那么这个骑士团之中就存在着太多地势力渗透,也会因为他们的出身家族而划分许多派息,并不利于教廷掌握这个骑士团。 罗秀没有说下去,圣格吉尔教廷和皇室之间必然存在着一种互相利用,互相制衡的关系,教廷不可能彻彻底底地沦为皇室的工具,圣格兰姆耶也会尽量保证教廷有一定的独立性,至少不能让教廷的武装力量也完全被皇室掌握。 加布里尔三世如果要求教廷的骑士团由各大贵族的家族骑士组成。这些家族骑士在加入教廷骑士团之后,只怕很难就此脱离原来的家族,坚贞地效忠教廷。 这样地一支武装力量,并不会让教廷在面对皇权时有几分说话的底气,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支武装力量会不会在关键的时候,受到他们出身家族的蛊惑,做出一些让教廷非常被动的事情。 涉及到加布里尔三世和圣格兰姆耶的博弈,罗秀虽然能够推测出其中一些值得玩味的东西,但她并不会尝试着去参与,这不是她应该去干预的事情。她觉得处理这些事情,她的母亲克莉丝汀夫人一定能够得心应手。 “陛下希望陆斯恩加入教廷组建的骑士团?”罗秀将话题转移到陆斯恩身上。 “父亲见识到了夏尔骑士地剑术和身手,他非常欣赏夏尔骑士,所以希望夏尔骑士能够像修斯坦尼顿伯爵一样,为樱兰罗帝国建立显赫功勋。”米格拉兹亲王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陆斯恩,“不久后教廷和皇室将会布一项联合通告,在樱兰罗帝国全境招收勇武的骑士参与教廷骑士团的组建。枪与花骑士团也提前招收新鲜血液加入。到时候全帝国的优秀骑士们都将汇聚伦德,他们不可能全部成为教廷和皇室的骑士,最终名额的确定会通过武斗选拔,我希望到时候能够看到夏尔骑士地英姿。” “非常感谢陛下和殿下的信任,但是作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家族骑士,我必须听从主人的命令……陛下应该不至于指明让我参加吧。”陆斯恩并未有机会在这件事情上和克莉丝汀夫人有所沟通,他有自己的想法,但就怕克莉丝汀夫人在不知道他的意思时,做出一些不那么适合的决定。 “一切都要等待正式的通告。毕竟是黎明时分圣格吉尔教廷建立的消息才传出来。这么短地时间里,还没有办法做出什么确切地筹建计划。”米格拉兹亲王并不介意将这种私密的消息透露出来。以烈金雷诺特家族和欧德修凡克家族地关系,要在圣格吉尔教廷里安插势力,并不需要看重这样的骑士团组建。 罗秀点了点头,没有太多心情和米格拉兹亲王在这里讨论政事,出于礼貌,罗秀委婉地询问了一下米格拉兹亲王今日的行程,这通常意味着如果米格拉兹亲王的行程和罗秀不想干,那么罗秀就要先走一步了,如果有同样的目的地,就一起离开吧。 米格拉兹亲王看着陆斯恩,眼神中凝聚着些许哀愁,带着苍凉的忧郁声调叹道:“我也不知道我去什么地方,自从见到了那位美丽的女子,我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精神,我去什么地方都没有趣味。” “能够得到亲王殿下如此青睐的女子,一定是如同古拉西神话故事中的海伦一样美丽的女子,我十分欣赏而且尊敬殿下你的这种执着的感情。”陆斯恩并没有问米格拉兹亲王这名女子时谁,却让米格拉兹亲王失望了。 在米格拉兹亲王眼里,凯莱儿和陆斯恩的关系十分亲密,他如果直接说他在这里是为了等凯莱儿,未免有些过于无礼。但是陆斯恩提起。他勉为其难地透露下自己对凯莱儿地好感,却能够做得十分自然,想必陆斯恩也会多告诉点米格拉兹亲王关于凯莱儿的事情。 米格拉兹亲王看着陆斯恩与罗秀离去,喝了一口浓香苦涩的塔利黑咖啡,依然等待着。 陆斯恩和侍从聊了几句。得知安德莉亚餐厅并不出售这些每日必须要用到的材料,这几天安德莉亚餐厅的客人虽然不多,但是来订购糕点地却络绎不绝,连餐厅经理都忙碌着出门送蛋糕了……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出售罗秀所需要的材料。 罗秀很失望,尊贵的格利沙尔塔小姐想亲自做点什么事情,都这么不顺利。 “小姐,我们可以去碧溪法尼亚餐厅。如果你愿意,可以在碧溪法尼亚餐厅的糕点房直接制作,我想西格莉德女士会愿意满足你的这个心愿。”陆斯恩提议道,碧溪法尼亚餐厅是纯粹的法兰餐厅,虽然有特色的法兰糕点,但并没有像安德莉亚餐厅一样当作招牌来经营。 “老布尼尔总是习惯在今天做一个巨大地蛋糕,厨房里的材料都让他用光了。现在也买不到这些材料,你确定碧溪法尼亚餐厅会有吗?”罗秀只能接受这个提议了。 “法兰菜系中有一味芝士培根薯蓉,会用到芝士。一般的西餐厅在做这道菜时会处于成本考虑使用味道并不会相差太多,价格却低廉许多的樱兰罗高帝芝士。碧溪法尼亚这样纯正的法兰餐厅,对任何一道菜的工序和材料,都严格按照法兰菜的要求,自然会不计成本地使用马斯卡彭芝士。至于玛沙拉利口酒更不用担心了,这是高档法兰餐厅里除了波尔多和彼得绿堡红酒之外必备的餐酒。”陆斯恩颇有信心地位罗秀分析,虽然他并没有走进过碧溪法尼亚餐厅的厨房,但如果在伦德数一数二地法兰餐厅居然没有这两种东西,也太配不上碧溪法尼亚餐厅的名声了。 更多的是因为陆斯恩虽然对碧溪法尼亚餐厅没有十分了解,但他相信西格莉德这个女强人能够经营起这样一家餐厅。必然能够做到如他所提及的“不计成本”。 任何一家面对高端顾客的餐厅,都不会计较成本,因为它所针对的客人,不会在乎他们需要付出多少金币才能享用到这些美味,付出越多,得到的才能越精致珍贵,这是一种惯常的心理。 横跨过双塔大桥。大落叶松上偶有凝结成冰晶的雾凇气象,却已经没有了雪天时璀璨晶莹的美感,罗秀望着窗外扫过地松针,想起了娜提雅维达湖旁同样高大翠绿的松树,她记得那里是除了康纳利维士,父亲陪伴着母亲去的最多的地方。 “圣格吉尔教廷的建立,母亲告诉过我,我当时十分吃惊,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外曾祖父达成的协议。我不知道母亲清楚多少。但我知道她一定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至少也是双方联系地桥梁。母亲抛弃掉圣裔的称号时。是否就是这个计划开始执行的时候?借着孔特雷拉丝大主教的死,瓜分樱兰罗帝国宗教势力的盛宴开始了,安东尼奥皇室能够得到多少,教廷又能得到多少……总之将不会再有分毫属于圣伯多禄教廷。这样的事情生了,烈金雷诺特家族应该作出什么样的应变,除了母亲,父亲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罗秀的眉心凝聚着一丝阴郁,“其实父亲不是没有考虑过,他竟然不知道会生这样的事情,完全无从考虑起。母亲在将这个消息告诉我时,居然再三叮嘱我不要私自告诉父亲,我可以确定,她当时地神情,绝对不是想给父亲一个惊喜。” 陆斯恩轻轻摇头,罗秀终究不会永远被安德烈公爵和克莉丝汀夫人表演地和谐美满夫妻关系的表象所欺骗,她或早就察觉到了父亲和母亲之间地问题不会只是很简单的夫妻不和,里边也许牵扯着一些不能为外人道也的阴暗缘由。 “在这件事情上,父亲被母亲孤立起来,让他完全无法参与。如果烈金雷诺特家族要在这场瓜分的盛宴中多获得一些什么,就必然要依靠母亲,从而让母亲能够进一步加强对家族的掌控力度。烈金雷诺特家族也没有办法不将自己的触手伸入教廷,一个新教廷建立后,如果里边完全没有烈金雷诺特家族可以插手的地方,也许就意味着烈金雷诺特家族衰败的开始?谁知道圣格吉尔教廷能够展到什么地步?圣伯多禄教廷的可怕,众所周知,圣格吉尔教廷就算在安东尼奥皇室的控制之下,也会展成一个越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存在。要想不受到圣格吉尔教廷的威胁和控制,烈金雷诺特家族就必须反过来控制圣格吉尔教廷,至少要可以干预它的行为。家族里绝大多数人都应该清楚地知道这一点,要得到利益,撇弃危险,就必须依靠出身欧德修凡克家族,身为圣格兰姆耶宗座大长老孙女的母亲。母亲甚至不需要提出任何摄权的要求,烈金雷诺特家族就会把它的权柄主动献给母亲。”罗秀轻声一笑,笑容中有着无奈和嘲讽,曾以为大家族中亲人间司空见惯的权力斗争不会生在夏洛特庄园,然而克莉丝汀夫人却在不动声色之间,让她在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重要性开始越安德烈公爵。 烈金雷诺特家族在军功上的显赫,已经达到了极致,征服再多的海外领土,安德烈公爵也不可能成为一名亲王,也不可能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平起平坐,依然会被安东尼奥皇室利用玛吉斯家族来节制。 一个新的教廷的建立,大概让许多人感觉到了新的荣耀,新的利益源泉,新的力量可以利用。就算烈金雷诺特家族不需要了,却也不能让教廷的力量被旁人利用来打击烈金雷诺特家族。 陆斯恩十分欣赏罗秀的眼光,也承认克莉丝汀夫人的睿智,虽然说要使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圣格兰姆耶走到一起,离不开陆斯恩的力量,然而这些事情却是在克莉丝汀夫人的操纵下,达到陆斯恩与克莉丝汀夫人最初的目的。 陆斯恩无意去**政治和权势上的阴谋,他所在乎的,是如何让身后的少女拥有最纯洁幸福的笑容。 今日很没有状态,极少出现这种情况,仿佛看自己写的东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删减掉了一大半。 明日应该是封推吧,无论如何,明天应该爆一下了,已经疲惫好几天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忆苦思甜(第一更,求月票) 马车驶过双塔大桥,遥遥可见枫叶大道两旁光秃秃的枫树,在绚烂极致的秋后,枫树绽放出最后的美丽,便在这个冬日寂静沉默着,等待着第二年的秋,被人赞叹欣赏。 或枫树们本无意被人赞叹欣赏,人们所抒的感情,只是因为他们视觉获得的满足。 经过湘夏丽舍,可以看到二楼的窗帘紧闭着,隐隐透出灯光。 雅兰斯夫人正忙碌着完成陆斯恩交待给她的任务,浑然忘记了日夜的分隔,她的脸上多了许多憔悴,像她这个年龄段的女人,纵然天生丽质,也需要好好保养了,此时的她显然无暇顾及那精致的生活了,她执着于让陆斯恩能够完成他的承诺,为她去掉雅兰斯这个姓氏。 陆斯恩唤来湘夏丽舍的小仓鼠,让它去提醒雅兰斯夫人注意休息,对于陆斯恩来说,让一个有着让人心情愉悦的美丽容颜的女子,失去了她可以成为一道妙曼风景的资本,可是一种难以饶恕的罪过。 马车继续前行,绕过梅林广场,霍利斯学院的学生们正在鼓吹他们的报纸《荷鲁斯注目》,他们十分希望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学生们能够加入他们的报纸编辑部,以便可以获得更多更隐秘的新闻。 多明尼卡神学院在辛西娅区众多学院中高高在上,同时也是多米尼克大陆第一学府,在这里的学生,极少是平民出身,他们只要将身旁生的一些事情,透露给《荷鲁斯注目》,就足以大幅度提高这家报纸的销量。 让霍利斯学院的学生们十分失望的是,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学生们有着符合他们身份的傲慢,同时还伴随着对霍利斯学院这种有钱就可以进入的所谓“贵族学院”的不屑一顾。 圣格吉尔教廷地建立,才是今日最大的新闻,但是对于这种事情。《荷鲁斯注目》虽然敢于诋毁过气官员和伦德风头正旺的社交名人,但它绝没有胆量扯出一些所谓圣格吉尔教廷建立的内幕,比如说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其实是圣格兰姆耶的私生子之类的话题。 除非《荷鲁斯注目》想和它地学院一同灰飞湮灭。 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学生家庭,多半都是属于那些必须关注时局政治的,此时他们也无暇理会霍利斯学院的学生们,他们来去匆匆。希望从他们在学院的导师口中探知一些信息,或是得到睿智的指点,如何正确看待圣格吉尔教廷建立所带来的人生际遇。 霍利斯学院地学生们没有这种在圣格吉尔教廷地建立中谋求好处地资格。他们在学校里接受地所谓“如何成为一个贵族”地知识。但这一切即使能够让他们看起来像个贵族。却缺少了一份底蕴。 他们依然在兜售着报纸。拉拢《荷鲁斯注目》地可能支持。 当他们看到两匹白色地伯德纹马拉着一辆极致奢华地马车驶过时。他们顿时有些冲动了起来。某贵族新添伯德纹马坐骑。用作车架马。他是否有这样地资格。是否逾越了身份。他是否是从正当途径得到这种被加布里尔三世陛下钟爱地伯德纹马?这些都是会让人很感兴趣。茶余饭后津津乐道地新闻。 其中有两个人马上就冲了过来跟上。辛西娅区历来有马车车限制地法令。这让他们地跟踪不至于太吃力。 只是不等他们靠近马车。几个多明尼卡神学院地学生却已经冲了出来。将这两个人狠狠地掀翻在地了。 罗秀地傲慢和冷漠纵然在整个伦德圈子里闻名。但当她真正地从夏洛特庄园走出来。站在多明尼卡神学院地学生们眼前时。被她地荣光所摄。暗暗崇拜仰慕地人也不在少数。 这些人多半没有机会接触到罗秀,远观而不可亵渎的心理,让他们成为了罗秀忠实的支持,并以守护自居。 他们自然十分清楚,如今的多明尼卡神学院,能够拥有伯德纹马座驾的,只有格利沙尔塔小姐,见到两个霍利斯学院地学生,居然敢不知死活地将他们习惯于用在下层贵族和所谓的社交名流身上的一套。用在格利沙尔塔小姐身上,他们无法容忍。 罗秀没有在意这些,陆斯恩去看了两眼那几个冲出来打人的学生,不管如今的罗秀在伦德是多么的让人嫉恨,但她终究会成长起来,让人忽略了那份傲慢,唯见自然的冷艳。 在百叶林大道的尽头,终于见到了辛西娅区最著名的餐厅。 今天是始祖诞辰日,一年中最重要地节日。碧溪法尼亚餐厅依照惯例让餐厅顶部地水池开始缓慢泄水。水流沿着四面半透明的磨砂黑色玻璃墙倾斜而下,整个餐厅似乎是被流水构筑出来地立方体。 有些见识的人一定会用大魔法师欧内斯特的水系魔法那美轮美奂的魔法效果来赞誉这种设计。唯有魔法如此神奇。 如果不是碧溪法尼亚餐厅没有太悠久的历史,它一定可以参加辛西娅区最具有代表性的建筑评选。 即便如此,在人们津津乐道的出名建筑中,碧溪法尼亚餐厅已经和多明尼卡神学院主楼,梅林广场,圣索菲亚大教堂齐名了。 这样的成就,由西格莉德和雅兰斯夫人两个懂得生活和享受的女人制造。 最近有一些传闻,碧溪法尼亚餐厅的投资,打算在附近再建造一个高档俱乐部,虽然理智的分析家和学们都不看好在辛西娅区开设这样的俱乐部,但出于对这个独具慧眼,成功经营碧溪法尼亚餐厅的投资的信心,已经有几位伦德商圈的大商人,透露出希望合作的意向。 当初碧溪法尼亚餐厅初建时,也没有几个人看好它,如今它却是辛西娅区经营的最成功的餐厅,和约克区的安德莉亚餐厅齐名。 独到的投资眼光,精准的经营理念,让西格莉德在商业上取得让男人们自惭形秽的成功。 她仰躺在吊床上,黑褐色的藤条随着她身体的摇摆而晃动,两根白陶般细腻的手指夹着高脚玻璃杯,摇曳着浅棕色的红酒,这是她的习惯,醇厚浓香的红酒不只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更是让女人变得更迷人,更有女人味的秘诀。 她并没有因为她如今所拥有的财富和社会地位而得意,脸颊上只有慵懒的满足,她出生以来,从未有像今天这样无忧无虑,放下一切沉重和悲伤的过往享受生活。 西格莉德和歌莱蒂斯掌握的法兰情报体系已经完全脱离了关系,然而在歌莱蒂斯支持下,西格莉德获得的财富却依然属于她,她回购了法兰皇室在凯蒂雅珠宝的股份,虽然以后不能再动用法兰情报体系的力量为凯蒂雅珠宝获得更大的市场份额,但那些建立在明面上的人际关系依然可以为她所用,凯蒂雅珠宝在法兰所占据的市场份额有所降低,西格莉德更加下定决心将展重心放在樱兰罗帝国。 抛开所谓的国家民族利益,对于商人来说,稳定而强大,不受圣伯多禄教廷控制,不必为教会做大额捐献的樱兰罗帝国,绝对是最适合投资的国度。 西格莉德如今没有想她的未来,没有想她的事业,她只是这么一天天地享受着身心疲惫后放松时的幸福和满足。 无意间往窗外看了一眼,尽管流水让视线变得朦胧,但那体型格外庞大的伯德纹马依然很引人注目,从马车车座上走下来的一名男子,留给西格莉德一个模糊的背影。 这个背影却让西格莉德的目光中充满着迷离的惊喜,她丢下酒杯,打开了一扇窗户,隔着飞溅进来的水帘,陆斯恩高挑修长的身影让西格莉德有些难以抑制的心跳。 尽管这个男人曾经让西格莉德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和痛苦,却在他送给她真正的自由后,将她心底的怨恨,委屈和愤怒都驱散了。 人,总是难以满足的,因为人的无穷无尽。 西格莉德十分渴望能够和陆斯恩有一种亲密的关系,而不是在他送给她自由之后,便再无关系。这个男人就像那杨生花叶燃烧的烟雾,明知道会上瘾,再也无法离开他,却在那飘飘欲仙的快感中,尽情地沉沦。 呃,二十七男在奋斗,在努力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今非昔比(第二更,求月票) 洁净修长的手指,搭在柔软的艾格细棉手套上,轻轻地提起裙摆,从六阶车梯上走下马车,恍如降临人世的天使。 她微翘的眼角稍稍倾斜,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眼前的碧溪法尼亚餐厅。 罗秀除了和陆斯恩来过一趟碧溪法尼亚餐厅以外,并没有经常在伦德的餐厅里进餐,比起老布尼尔的手艺和夏洛特庄园厨房的丰裕食材,伦德并没有几家餐厅有吸引罗秀第二次光顾的理由。 碧溪法尼亚餐厅的流水墙非常具有特色,很少有忽视这种设计的人,初来总是为之叹服,鼻息安德莉亚只有橱窗的流水墙,整个餐厅都仿佛由凝结的水立方构成的碧溪法尼亚餐厅更显得精致却不失大度。 罗秀上次来到这里,并没有看到流水的景象,稍稍驻足看了看,罗秀收回了目光,微微分唇说道:“还算不错。” “小姐很少夸赞这种用于商业的建筑吧,你不是一向认为,为了扩大客源和吸收特定顾客的注意,商业建筑总是显得流俗而缺少艺术气息吗?”陆斯恩松开罗秀的手指,朝前来准备为马车牵引的侍摇了摇手,伯德纹马并非谁都可以靠近驾驭。 “算不上夸赞,只是不会让人觉得讨厌,以至于影响走进去的心情罢了。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种设计多半出自业余设计,只有他们才会忽视成本和实用性规则,完全不顾建筑基础理念的梦幻和浪漫风格,极有可能是出自女人之手,而且是那种有一定年纪,却不肯接受现实,还在渴望着某种不现实的邂逅的老女人。”罗秀突然抬头,看到楼顶的一道注视她的目光消失在玻璃窗后,“这家餐厅属于凯蒂雅的那个席珠宝设计师西格莉德吧?如果她不是设计,她倒也可以说是一个不那么庸俗的商人。” “这种设计出自雅兰斯夫人之手。西格莉德女士认可了她的设计,并且很有魄力地排除了一些反对的力量,如今这座餐厅地建筑风格虽然还有许多争议,但这也证明了它的杰出所在。”陆斯恩微笑着道:“小姐你的眼光和判断力都非常不错,但是对雅兰斯夫人的这种评价,我保留意见。” “我差点忘记了。像雅兰斯夫人这样的女人,你一定会很喜欢的。”罗秀缓缓走向餐厅和墙壁融为一体地侧开门,“有一句古拉西谚语,因为爱我,所以爱我的狗,就是这种意思吧……可是这会让你失去独立的判断力,作为我的鉴赏老师,你看待雅兰斯夫人的所谓保留意见,让我很失望。一个合格的鉴赏家和评论家。应该撇弃那种私人感情,单纯地从艺术和文化的角度分析问题。”陆斯恩含笑不语,没有反驳。更不解释,小女孩总是有一种奇特的独占心理,罗秀总觉得陆斯恩和他接触过的每一个女人,都有些会让她不高兴地关系。 罗秀自然不在乎陆斯恩的私人生活是多么的糜烂,但是她觉得,作为自己地侍从官,和这些轻佻浅薄的女人生感情,会显得她这个主人也没有什么品味。 许多家族骑士都是在大家族里成长,家族中的女主人抚养培育他们长大。这些家族骑士在日后的择偶过程中,或多或少会以女主人为标准,罗秀偶尔在想,陆斯恩是不是也会以母亲为标准,那么陆斯恩真是不幸,伦德没有几个女人会符合陆斯恩的要求。 可事实很让罗秀失望。陆斯恩似乎对任何一个长相不那么让人反感地女子。都非常感兴趣。 甚至包括雅兰斯夫人这样地老女人。西格莉德这样庸俗地商人。 陆斯恩能够借用碧溪法尼亚地餐厅。如果不是凭借烈金雷诺特家族骑士地身份。那必然是因为他和西格莉德有不可告人地亲密关系。 罗秀这么想着。走进了餐厅。 一头金色波浪长地侍。有着符合伦德人对法兰人浪漫主义形象地优雅气质。他见过一次罗秀。面对这样地惊艳感觉。他绝不会忘记。 他并没有引导罗秀入座。而是站在了门口。躬着身体。保持着谦卑地语气:“很抱歉。请问你是本餐厅地贵宾会员吗?” “贵宾会员?”罗秀“嗯?”了一声,上次来这里。并没有这种要求。 “在前一段时间,本餐厅的经理西格莉德女士调整了经营方式,如今本餐厅只接受贵宾会员进入餐厅用餐,如果你要用餐,必须出示本餐厅精制的会员卡,或偕同拥有贵宾会员卡地顾客前来。”侍礼貌地解释,在他接待的日子里,所经历的难以遗忘的事情和人并不多。 他依然记得,这位小姐和她的仆人最后没有用金币付账,他依然记得,这位小姐的仆人曾经惹来了警务厅的人向他要求证词。 当然,最让他难忘的是这位小姐高贵优雅的气质,即便是在名流权贵往来地碧溪法尼亚餐厅,也极少见到。 所以他耐心地解释着,并且希望这位小姐不要为难他。 罗秀点了点头,问道:“可以现在办理贵宾会员卡吗?” “很抱歉,只有本餐厅地贵宾会员推荐才能办理,并且需要西格莉德女士的认可,或由西格莉德女士直接办理。如果你认识西格莉德女士,我可以为你传告一声,但需要请你在这里稍等片刻。”侍看了一眼已经走到罗秀身后地仆人,心中有些感叹,同样都是服侍人,为什么感觉上区别这么大呢,这位仆人看上去更像一位高贵的世族子弟。 罗秀稍稍犹豫了一下,却看到西格莉德已经走到了侍的身后,亲自前来迎接。 “你的光临,是碧溪法尼亚餐厅的荣耀。请进,格利沙尔塔小姐。”西格莉德微笑着,不同于初次面对罗秀的那种紧张和客套,此时她的脸颊上多了一份和煦的亲近感,或是因为陆斯恩的缘故吧,西格莉德面对罗秀是。隐隐约约地带着一份讨好。 这种讨好却不是针对于罗秀的身份,然而罗秀却不以为意,并没有联想到陆斯恩身上去。 侍稍稍侧身,罗秀和陆斯恩走进了餐厅。 陆斯恩和西格莉德擦肩而过时,朝她微微一笑,从紧张地情报刺探生活中脱离出来的西格莉德。已经没有了那份潜藏在眉心让人怜惜的阴郁,一个女人没有了心理上的负担,让她突然间变得容光焕,似乎年轻了不少,原来眼角淡淡的细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脸颊地曲线也趋近圆润,在眉角和睫毛上都带着满盈的笑容,让人顿生亲近的好感。 罗秀走进餐厅,一楼只有在西侧靠墙的位置有一对似乎是情侣的男女在用餐。碧溪法尼亚餐厅并不提供糕点外带外送服务,使得这里在始祖诞辰日也非常清闲,加上这里又实现了会员制。进一步减少了客源,整个餐厅都显得十分清静。 她回头看了一眼西格莉德,这个女人有着一头柔顺的长,披散在肩头,充满着一种罗秀这个年纪的少女缺乏的女人味,一抹淡黄色的月桂花纹条饰沿着衣领直到胸前,勾勒出一条搭配着若隐若现乳沟地完美曲线,罗秀依然记得她曾经对此很不屑,只是一个藏着小兔子的女人。露出两个拇指宽的乳沟,是这个女人用来诱惑男人地本钱。 虽然还差一点点,罗秀忍不住想,自己如果穿上这样的衣服,露出一点点……不,不,罗秀转过头去,轻哼了一声,不管是大是小。罗秀都不会认为女人必须靠这个部位去增加自己的魅力,吸引男人。 这里,只应该用来哺乳后一代,我要留给我的孩子,罗秀并没有打算独身一生的想法,她和所有的女性一样,喜欢孩子,也希望能有自己的孩子,这样的梦想虽然让她脸红。但她知道任何一个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子。都会有或曾经有这样地想法。 “陆斯恩先生,你和格利沙尔塔小姐要到二楼用餐吗?”西格莉德在看着这个有着年轻俊雅的脸庞。优雅的仪态的男人时,有短暂的失神,并没有和他有太多的接触,然而每次见面都让她难以忘记,大概就是第一次见面,自己的心就被他总是悬挂在嘴角的心勾住了。 即使知道陆斯恩是罗秀的侍从官,西格莉德也依然优先询问了陆斯恩地意见,长年的情报工作让西格莉德有着不同一般的敏锐感觉,陆斯恩的身份绝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侍从官这么简单,他交给雅兰斯夫人的那些材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更何况他能够让歌莱蒂斯公主殿下,布命令放弃西格莉德这个苦心栽培的探子,并且让歌莱蒂斯公主如此慷慨地让她顺利接收那些产业,这种影响力,恐怕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安德烈公爵也无法做到。 这倒不是说西格莉德认为陆斯恩比安德烈公爵更有权势,只是西格莉德觉得陆斯恩一定在法兰王国拥有骇人地势力。 “小姐希望借用碧溪法尼亚餐厅地厨房……这意味着我们的要求是餐厅在为正在用餐地顾客提供完餐点后,不能让餐厅接纳新的顾客。当然,作为补偿,我们会支付对等的金币。”陆斯恩提出了要求,再次面对西格莉德,并没有让他再觉得遗憾了,西格莉德这样的女人,正是因为她经历过太多,沉淀下来的气质,才值得陆斯恩为她遗憾。 “客人的餐点已经全部完成,厨房随时可以让格利沙尔塔小姐使用,请跟我来。”西格莉德没有拒绝陆斯恩提出的补偿,虽然她并不在乎这些,但有时候接受馈赠,才是真正的表达出尊敬。 厨房里的主厨,副厨和糕点师们正在休息,看到西格莉德带着人走进来,一个个都站起身来,正襟危坐的样子充分说明了西格莉德的威望。 “你们可以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在没有接到通知前,暂时不用工作。”西格莉德打走厨师们,向罗秀问道:“你需要一名服务生吗,她可以让你熟悉厨房里的食材放置地点和一些特殊烹饪器具的用法,如果你需要用到特别的食材,也可以让她到地下的库房去取。” “好吧,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熟悉这里,我会让她等候在厨房外,我希望我在使用厨房的这段时间里,不会有人来打扰。”罗秀接受了这个建议,碧溪法尼亚餐厅的厨房复杂程度并不亚于夏洛特庄园的厨房,有个服务生帮忙,还是有这个必要的。 陆斯恩和西格莉德都被罗秀赶出去了,在没有把握做出不会如上次那样被潘娜普洛伯爵嘲笑的糕点前,罗秀没有兴趣让陆斯恩在一旁挂着那讨厌的笑对她指指点点。 陆斯恩站在厨房门口,西格莉德并没有离去,精致如水晶雕琢的眸子里映着陆斯恩的影子,她面对着他的笑容,有些痴缠的迷恋着,“陆斯恩先生,有兴趣到楼上喝一杯酒吗?” 封推了,没有太大的野心,只希望各种数据都增加一些,可以迷惑一些人,满足我的虚荣心。 第一百三十章 厌恶流血和处女情结(第三更,8000字大章求月票) 碧溪法尼亚餐厅的二楼是流水餐厅,湛蓝色波光映照的水池中,有一个个鱼型的石墩,餐桌也被安置在水面上,可以听到低低犹如呢喃的流水声,还有来自霍利斯学院著名的音乐系才女弹奏悠扬的钢琴曲,璀璨闪耀的大水晶吊灯将这一切都映照的迷离如同幻境。 这里是非常适合以私密而暧昧的气氛用餐或饮酒的地方,然而西格莉德只是在这里暂停了片刻,做了个上楼邀请的姿势,见陆斯恩没有反对,便和他一起走向了西格莉德的私人房间。 房间里十分空旷,西格莉德脱离法兰情报体系之后,许多保留在这里的宗卷自然有相关人士前来接管,这个房间也不再保留那些特殊的通道和应急措施,简单的改装之后这里已经和任何一个钟爱私人生活的女士房间没有了区别。 陆斯恩稍稍打量了一番,从一些小细节就可以看出西格莉德如今过的十分舒心,她甚至有暇玩起了拼图,床沿边上就放着一副还差几块就能拼好的拼图。 陆斯恩走过去,拾起瓷质的小块镶嵌上,完整的图案是一副古怪的地形图案。 “这种拼图非常罕见。”陆斯恩有些奇怪的道,一般拼图的图案都是人物肖像,宗教典故,著名画作,文学场景,又或是著名的建筑等等,陆斯恩从未见过有地图图案地。 “这是一位埃博拉商人在云周大陆特别烧制的拼图。据说还是一个藏宝图,这名埃博拉商人现了藏宝图之后,十分害怕藏宝图被盗,毁掉原图制作了这种拼图,一般人也很少会注意,他的这种做法也十分有效。当沙漠匪盗劫掠了他的商队这后,却没有动这幅太过沉重而不怎么值钱的拼图。”西格莉德看陆斯恩对这个有兴趣,便解说起来,“后来这位商人按照地图的标示,最后找到了宝藏,成为新月大陆赫赫有名地巨商,但他最后却死于一种奇怪的病,埃博拉萨满认为那个宝藏附带了诅咒,会让人享受一生。却落个凄惨的下场,最终遗祸子孙……” “魔法中存在着诅咒术,神术中也有神罚,难道这个宝藏就是被这种神秘力量保护着?不过这个萨满也有可能是胡说八道,他只是解释不清楚这个商人的病罢了。”陆斯恩不以为然地道,传说未必来之无因,但是要想依靠传说中的事迹享受财富的到来,那只是凡人梦中的场景。 “一开始这名商人的家人也这么想,怒打了这名萨满,这个萨满居然不和他们计较。径自离去。这名商人的家人最后却如萨满所言,最终都贫困潦倒,无法守住家中财富,落得个行乞街头地地步。凯蒂雅珠宝的采购商在埃博拉见到这名商人的后代出售这张他们祖先赖以家的地图。觉得有些意思,便一并收购回来了。^^^^”西格莉德稍稍靠近陆斯恩。闻着他身上让人安心沉醉的气息,声音也有些软绵绵地不着力的味道,“陆斯恩大人,你想去寻找宝藏吗?” “且不说这种传说的可信度有多少,看地图上也没有标示,只怕他的后人也不知道宝藏在什么地方,又或畏惧于诅咒,不敢前去找寻。我就更加没有兴趣了,难道你觉得我会是个着迷于神秘探险和挖掘宝藏的冒险?”陆斯恩的目光从拼图上移开,落在了这个优雅而孤寂地女人身上。 西格莉德含笑转身。朦胧的眼波里透着一股说不明道不白的味道。并没有回答陆斯恩的这个问题,这个神秘地男人。对于西格莉德来说,不管他具有什么样匪夷所思的身份,西格莉德都不会觉得奇怪。 “请坐,陆斯恩先生。”西格莉德引领着陆斯恩坐下,这是整个房间里唯一一张显得比较端正地座椅,其他的椅子都有着别致和过于精巧的造型,更适合承受一个如西格莉德这样显得丰腴,却并不臃肿的女子。 西格莉德翘着秀气的小指,颇有几分表演的味道,熟练地捻起开瓶器,为陆斯恩开了一瓶酒,见陆斯恩正注意着她的背影,又是粲然一笑,竟然稍稍翘起臀线,俯下身子,让她本已经充满着诱惑的身体更加呈现出怵目惊心的艳丽曲线。 陆斯恩感叹着女子身体的神奇,最简单地曲线,幻化出她们地形体时,居然可以让人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存在。 清凉而略带湛蓝色地酒液倾斜入暗灰色的水晶酒杯,搭配出一种间于温暖和冷漠之间的色调,西格莉德只取了一杯,款款走向陆斯恩,在他身前缓缓蹲下身体,最后竟然跪倒在地上,如同最卑微的女仆伺候她尊贵的主人,将酒杯递给了陆斯恩。 “来自法兰传统的八大酒庄中最优质的酒,制造这种酒液的葡萄是取自酒庄十年难遇一次的冰冻天气提前来临而产下的冰冻葡萄,酒液中带着一股自然的清洌味道,颇有特色。”西格莉德湿亮的粉唇,竟然有这种酒的清洌气息,总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这酒杯中的酒,就是她那令人垂涎的唇瓣上流出的香精。 陆斯恩泯了一口酒液,果然如西格莉德所说,有那种仿佛如冰雪消融的感觉在口腔中散开,虽然这样的酒不可能成为最流行最被广泛接受的酒种,但足以卖出一个让人惊叹的高价。 “它有一个十分动人的名字----绯红容颜。”西格莉德依然屈膝在地上,房间里并没有铺着柔软保暖的地毯,壁炉里的火焰也不是很旺,她似乎有些畏惧于这微冷的空气。柔弱地蜷缩着身体。***** 陆斯恩把玩着水晶酒杯,看着里边摇曳出地纹理,轻轻摇头,“这并不是一个动人的名字,容颜易老,只会让人想到美人总会在岁月的流逝中散去瑰丽的姿色。留下苍苍老朽的身躯。” 西格莉德身子微微一颤,这大概是每个女人都会畏惧生,却又不得不等待迎接的未来,陆斯恩地声音中带着一股惆怅而让人遐思的味道,让西格莉德不禁叹了一口气,她并不年轻了,曾经逝去的青春年华,只有着不堪回的痛苦,她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如陆斯恩所说的那般散去瑰丽的姿色,柔顺的黑成为枯老的白灰,皮肤也不再光滑紧致变成如老树皮一般皱纹累累。 如果这就是未来,西格莉德还有什么理由不把握现在,不让她这具让绝大多数女人都会惭愧地身躯展现它的魅力,用来讨好这个男人,或只是愉悦她自己? 女人就是如此感性,一时的感慨总是能让她们做出一些貌似疯狂,实则早就隐藏在心底的潜意识行为。 “陆斯恩先生,你给了我自由。我应该如何报答你?”西格莉德紧咬着樱唇,却很慢很慢地挪动着坐在鞋跟上的雪臀,靠近着陆斯恩,裹在套裙上衣下的硕大椒乳压在陆斯恩的小腿上。她想以陆斯恩的身份,她大概给不了他什么。女人们常常想着的报答,如果这个男人素来是她倾心的那位,她又如何能够压制住心里那蠢蠢欲动地念头,将她那堪比精致艺术品的身子,交给这个最会鉴赏的男人品评? 陆斯恩看着西格莉德脸颊上飞起的晕红,那有意无意显露地柔媚是如此诱人,来自西格莉德的报答,不自禁地让他想起了在索伦拍卖行幕布后生地一幕,那热烈丰满的,如今近在眼前。他的手指翘起她的下颌。笑道:“你错了,自由是人的一切能力中最崇高的能力。如果为了取媚于一个残暴的或疯狂的主人,竟然毫无保留地抛弃他所有天赋中最宝贵的一项,屈从主人的意志去犯造物主禁止我们去犯地一切罪恶,这是不是意味着人类地天性堕落?把自己置于完全受本能支配的那些禽兽水平上?甚至是不是对自己地存在的创造----神的一种侮辱?这个崇高的创造看到他的最美的创造物遭到毁灭应当比看到他的最美的创造物受到侮辱而更为愤怒……我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所以我不能容忍你的这种说话,我给不了你自由,那是本来就拥有的,你之所以是造物主所创造的最美的创造物,就在于你应该拥有这种天赋。”“最美的创造物?”陆斯恩的这番话让西格莉德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且不说那位只接受人们膜拜的克莉丝汀夫人,就是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格利沙尔塔小姐,西格莉德也有几分自惭。^^^^ 陆斯恩认为,任何一个可以愉悦于他的女子,便可以称为最美,这种观念他不会灌注给西格莉德,自由,这不也是堕天使们为之叛离天国,前往阿斯托里雅的理由之一吗? “巴尔巴拉克根据洛克的一些论点,在《政府论》中提到,任何人不能出卖自己的自由,出卖自由,就等于出卖自己的生命。好好珍惜你的自由,如果你要报答我,将会使你失去自由。”陆斯恩看着身下苗条修长的身体,贴身合体的套装掩不住妙曼的体态,她的腰肢极细,偏偏臀形却浑圆饱满,从腰间凸起的臀线更是惊人,短裙被紧紧绷直着,从陆斯恩的角度音乐可见那一线隐藏着雏菊的股沟。 不管是从前文艺复兴时代的审美观,还是如今在法兰渐渐兴盛的情人标准来衡量,西格莉德都有着让人赞叹的资本,她存着一份刻意挑逗的心,采取的这种跪姿,更显得诱人,作为一个前情报人员,西格莉德也非常懂得揣摩男子的心理,她才能够在商界中游刃有余地创立自己的事业。 西格莉德的身体已经拥有了让大恶魔心动的资本。 “为什么会失去自由?陆斯恩先生,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报答你,就必须让自己完全属于你吗?”西格莉德浓睫一颤。缓缓收敛眼帘,仰望着陆斯恩地眸子里,说不清是什么神情。 陆斯恩摇了摇头,可以感觉到西格莉德的呼吸喷在了他握着酒杯的手背上,微微有些潮湿的感觉,他结束了他那个显得轻佻而充满挑逗味道的动作。稍稍附低身体,在她耳边说:“我甚至不属于我自己,我又如何来拥有你?更何况,你应该知道,这种东西,纵然是许多人生活的调剂品,但如果投注上感情,那就是致命地毒药,西格莉德。这种毒药不会要了你的命,但会沁入骨髓……让你失去独立的判断能力,整天迷醉于此,你的脑海里只有这种东西,你考虑问题只会以满足为出点,这就意味着你失去自我,失去了自由。” 西格莉德怔怔地望着陆斯恩,却突然笑了起来,“陆斯恩先生,你是说我会爱上你。甚至到了离开你,就生不如死的地步吗?” 陆斯恩轻笑一声,他倒没有这种想法,只是觉得西格莉德独特的生活经历。当她真正沉醉于之中时,她会格外地投入其中。这样的女人来之不易地拥有了所谓的幸福后,如果再次失去,她就会彻底崩溃,对一切都失去信心。 陆斯恩就是那种终究无法给予西格莉德长久幸福的男人,当有一天西格莉德现她将永远地失去他时,曾经所谓地幸福,就是要命的毒药。***** “你就是这样的男人……是的,我可以确定,如果你接受我,让我感受到你给予我的幸福。我一定无法离开。但是有些事。我们即使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会甘心没有尝试过。有些时候,前边明明已经没有路了,却依然前行,那是一种习惯……我在这些年经历的日子里,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习惯,有些人,明明知道他是一个恶魔,却甘心被他诱惑。”西格莉德仰着头,这一段话让她喘息起来,身子微侧着靠在陆斯恩的小腿上,几乎把她上半身的重量都压了上来,透过酒杯看着陆斯恩模糊不清的脸,“陆斯恩先生,我相信你就是一个**人心地恶魔,而你尤其喜欢**女人的心。当你再次出现在碧溪法尼亚餐厅时,当你接受我的邀请时,这不是我在诱惑你,而是你在诱惑我……你明明就是这样做的,如今你却要拒绝,这是虚伪,还是由于你地恶趣味在作祟?” 陆斯恩微微眯着眼睛,这似乎是和罗秀完全一样的动作,透过睫毛看到地西格莉德有些虚幻,却更添加了一种奇异的魅力,她说着这些伤着她自己那颗已经支离破碎的水晶之心的话,眼神中去透出了一种似乎放荡的妖异媚惑,水盈润薄的红唇微微张开,喷吐着仿佛能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会变得暧昧迷离的气息,一层层地笼罩着陆斯恩。 陆斯恩的食指在酒杯中轻轻一点,蘸了些许酒液,靠近着她的唇。 西格莉德地嘴角翘起一丝柔媚地笑意,握住他的手掌,将他地食指吞没在她温润细致的唇瓣间,紧紧地夹着,用牙齿轻咬着触碰,然后慢慢地吸允起来,竟然好似品味着那一点点的酒味,是如此的香甜,让她无法松开他的手指,一点丁香小舌如刚出壳的蛇,缠绕着手指,从指尖划过指肚,舌尖的力道忽大忽小,一时间如轻风拂面,又如炙热的情侣纠缠,陆斯恩食指上的那些许酒液,早已经淹没在她的香精唾液之中,她却是觉得那食指依然是美味无比,不住地上下吸允着,不时眨着轻轻抖动睫毛的眼帘,抬起带着浓郁晕红的脸庞,眼神中混杂着各种情绪,仿佛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珍宝,细心地爱护着,温柔爱怜地抚弄着,看着陆斯恩那玩味而略带欣赏的眼神,整个身体斜靠了上来,握着他的手指更加深入她的口腔,又开始吸允了起来,这时她却没有总是把手指含在嘴中,轻轻地吞吐着,眼眸迷离,却始终落在他那张散着恶魔邪恶诱惑的脸颊上,似轻似重地吸允着,时而让瓷白的牙齿轻扣指甲,时而让他的指肚触碰咽喉之间,那细嫩柔巧的舌尖仔仔细细地舔舐着。不曾放过任何一处,随着她地动作,陆斯恩纵然在观赏着充满暗示和靡靡色调的表演,却没有受到太大的刺激,反而是西格莉德的眼神有些飘离,时不时地扫过他那让人忍不住投入的怀抱。*****时而凝视着他的双腿之间,她似乎难以控制住自己地,急促的呼吸让她丰挺的酥胸鼓荡荡地起伏着,又不愿意放开口中的手指,一种濒临窒息的感觉,让她浑身颤,整个人都晕眩起来,仿佛飘在云雾深处,突然间她紧紧地绷住身体。忍不住在咽喉间出一丝呻吟,然后被那手指呛得仰起头,轻轻地咳嗽着,终于吐出了他的手指,一抹细腻晶莹的液体牵扯着他的手指和她的唇。 陆斯恩掏出丝巾,擦拭着她地唇,又抹干净了手指上的液体,把自己的酒杯递给西格莉德,“喝一口酒。” 西格莉德懒洋洋地接过,却是浑身都无处着力。休息了片刻之后,才举起酒杯仰头一口喝干,做这种事情,可是很会让人口干舌燥的。 西格莉德也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疯狂。她真的有一种要将他的手指吃进去的冲动,这是他的魅力。还是因为自己的放荡? 西格莉德第一次感觉到,如果是心甘情愿地为一个男人变得放荡轻佻,未尝不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陆斯恩横抱着西格莉德,将她拥入怀中,看着她那似乎被所纠缠地脸颊,身体低低地压迫下来,慢慢地靠近她,让他那炙热的呼吸从她鼻子,她的口腔中糅合进她的身体里。 西格莉德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现在地场景,他是真的准备占有自己吗? 她稍稍仰起头。让她地胸乳紧紧地贴住他。隔着两层衣服,她依然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要跳出来一样。她闭上眼睛,等待着迎接他的吻,然而他却侧过头去,用脸颊磨蹭着她的侧脸和耳垂,他的手掌十分轻松地将她那有一整排扣子的上衣脱开,露出了细白的肩头嫩肉和一大半雪白的胸口,没有太多的意外,这个有着坚挺胸型的女子,并不需要那种束胸衣来承托她那翘挺圆润地丰满,他地手掌隔着那黑色蕾丝细纹的东方式胸衣,摸索着那在坚挺间又带着沉沦吸力地所在,他的唇舌绕过她的脖颈,咬着那背后的颈绳子,轻轻一扯,手指间的胸衣便不再能够成为他的手指和她的酥胸之间的障碍,这时候稍稍一用力,西格莉德一声难以抑制的呢喃声后,那酥滑的嫩肉竟然盈入了他的指间。 西格莉德的身体忍不住地轻轻颤抖着,在那如喜拉雅雪顶般洁白的山峰之巅,缓缓的涌起了一粒带着奇妙触感的颗粒,从柔软到带着点青涩的弹性,到坚硬如一粒七月间的生涩葡萄,然而它却又有着一股成熟撩人的香味,随着它的变化,那带给西格莉德的触觉却越刺激难耐,她的整个身体时而软如棉絮,时而僵硬绷直浑身关节仿佛被固定一般,陆斯恩的手指间那挤出来的蓓蕾,附带着那周围粉色的晕红也坚硬起来,西格莉德死死地咬紧牙关,不知道是在享受还是在挣扎,陆斯恩抬起头来,看着她虽然紧闭着眼眸,那长长的睫毛却在不住地颤抖,大概是渴望在此时看到陆斯恩能够用带着温柔和感情的目光,却又害怕这只是如同那一夜那一次被陆斯恩肆意**一番而已。 陆斯恩的手指灵活地拨动着,仿佛是在弹奏他最擅长的《恶魔的颤音奏鸣曲》,是那可以让“音乐之王”的贾帕格尼尼都为之陶醉的弦乐,西格莉德身体上那凸起的两点,却是牵系着和快感的一根最敏锐的弦,只要他轻轻一撩拨,她的身体就会在紧绷和舒缓间变化,她的唇缝里便会倾斜于没有节奏感,没有音乐感,却绝对会让任何一个男人为之的呻吟。 小提琴最能够牵扯出如泣如诉的音乐,西格莉德抖动的咽喉,却也是如此,在他肆无忌惮的揉搓下那粉红色的晕开始侵染着白皙的嫩肉,顶端细嫩与坚挺结合的无缝的蓓蕾,如同盈着肉汁的餐点,让人忍不住舔舐品尝,她身体的汗水已经打湿了他地手指。变得更加滑腻,西格莉德突然睁开眼睛,双目变得茫然,似乎再也经不起任何挑逗。 陆斯恩却在此时停住了动作,在她的耳旁低声说道:“这不是你所理解的耻辱和**,放松你的身体。抛开那份怀疑和犹豫……” 他的声音撩拨着她的心,却又不可抗拒地摧毁了让她攀上最后身体愉悦巅峰地障碍,她弓起的腰腹落下,随着他的手指按在她的小腹,隔着裙子和连体的丝袜触碰到女人最敏锐的部位时,一股热潮喷薄而出,竟然让亵裤和连体丝袜也无法阻挡,成为极其瑰丽糜烂的水雾,散在空气中。化成靡靡绯雨飘荡在空气之中。 陆斯恩稍稍有些惊讶,这个女人的身体竟然有这样的力量,这样地女人,如果能让她达到巅峰的,她所能让男人感觉到的征服感和成就感,只怕会让这个男人再也无法离开她。 尤物,不过如此了。 这时的西格莉德,却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再去思考任何问题,那种让她浑然忘我的感觉已经使得她那本就有些晕沉沉的头脑更是一片空白,她紧紧地抱着陆斯恩。紧贴着他的胸膛,勉强睁开眼眸,那一双眸子竟然有些涣散,没有焦点。犹如濒死之人,那依然没有平息的愉悦。继续在她敏感的身体里无法歇止地制造着一个又一个的巅峰潮水,她地身体不住地颤抖着,牙齿磕出细碎的声音,满头的丝抖动着,脖颈无意识地挪动着窝在他的臂弯里,然后双臂不知道从哪里获得地力气,缠上了陆斯恩的脖子,她地身体随之抬起,将脸颊藏在他的脖颈下,如得到主人宠爱的猫一样磨蹭着讨好。 她轻嘤一声。随着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巅峰愉悦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那种满足感却让她更加不愿意动弹,不愿意离开陆斯恩的怀抱了。她的唇印上了陆斯恩的脖颈间,轻轻地舔舐着。 细滑的舌尖在舔舐着手指和脖颈的感觉却又是截然不同,陆斯恩有些难以忍受地稍稍侧头,这时候西格莉德却仿佛是害怕他地突然离开,原本无力垂下地手臂又拥了上来,因为激烈的快乐而变得嫣红欲滴出血地唇重重地吻上了陆斯恩的脖子,狠狠地吸允着,当她松开时,陆斯恩的颈侧却已经留下了一个青色的唇印。 “陆斯恩大人……”西格莉德此时哪里还有半分路德商圈女强人的气质,她几乎难以相信,刚才她的身体会如此敏感,陆斯恩甚至来不及占有她的身体,她就已经无力承受了。 她完全不敢动弹,因为她怕陆斯恩的手指再在她的身体上有任何的动作,她就会昏死过去。 被自己喜爱的男人,所渴望的男子拥抱,而且是在带给她至高的愉悦之后,安抚着她,让她静静地享受着这种浓郁之后温馨的幸福,这样的男子,为了这样的幸福,失去所谓的自由,那又如何? 陆斯恩拥着半裸身体的美丽女子,靠着宽厚的椅背,没有再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房间里那似乎还在回荡的呻吟声散去。 良久之后,西格莉德终于松开了陆斯恩,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坐在他的怀里直到虚弱的身体难以忍耐饥饿和干渴,直到再也不能从他的口腔里得到丝毫湿润她干裂唇瓣的水汽,她才会依依不舍地离开。 “女人总是贪得无厌的,当你这样对我以后,我又在幻想着,有一日,你会真正的占有我,就像你占有其他女人一样……你这样子,是安慰我,还是因为不屑于我这并不洁净的身体?”西格莉德叹了一口气,软软身体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又重重地倒了下来,“你难道也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对占有一个女人最原始的贞操更有兴趣吗?这就是你一直陪伴在格利沙尔塔小姐身旁的原因吗?我知道她属于你,而不是你属于她……你在想什么?” 西格莉德看着陆斯恩居然有些怔,这种情绪显然不应该属于刚刚就用手指带给女人的男人,他应该很满足,很骄傲。 这个男人大概不屑于在女人身上体现他的征服欲吧。 “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矛盾的关系,当神创造女人时,他赋予了女人一层象征贞洁的膜,要破坏贞洁,必将流血。然而教义里却在鼓吹厌恶流血,你不觉得有些问题吗?”陆斯恩奇怪的道。 今日更新不多,明日会更多一些?保持怀疑,努力实现。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愿望(第三更,8000字大章求月票) 冬,总是意味着漫天的雪花,呼啸的寒风,厚厚的棉袄,热乎乎的茶汤,暖暖的壁炉,城防兵冻红的脸颊,塔克区瑟瑟抖的贫民,带着暖炉的马车里冷漠的贵族。 抬头仰望,隔着碧溪法尼亚餐厅波光氤氲的顶楼水池,可以看到一轮薄饼似的日正高悬在头顶。 如果任何一个季节,太阳都位于同一高度,总是在同一个地方,可以让同一根竖立的竹竿,在正午时分失去了影子,那么这四季温度的变化,又是因何而起? 果然是不同的世界模板,有着不同的自然定律,陆斯恩想着造物的神,被西格莉德的话,勾起了一些心思,“神赋予女人生养后代的能力,又赐予她们象征贞洁的膜,同时在教义里又有厌恶流血的经文……你认为这是神的矛盾,还是他的传道曲解了他的用意,又或只是神的潜意识里,认为所有的女人都属于他,应该为他守护贞洁?” 虽然从未相信过他真的是信徒,也总能在他随意的笑容中体会那种恶魔的阴邪气息,却没有想到对神毫无尊敬的他,能够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他把神当作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淫棍吗? 西格莉德尝试着站起身来,洁净惯了的她对现在身体的状态有些羞怯地难以面对,然而像水做的女人在被撩拨起一阵阵**入骨的愉悦之后,身体并没有支撑她的力量,仿佛刚才的事情比审核那凯蒂雅珠宝遍布三片大陆的商铺和工坊送来的年度财务报表还要更耗费精力。=== 裙子上沾染着点点不堪入目的湿润,丝袜和身体间更是黏糊糊的,一股带着微酸地香甜气息,混合着她的体香,因为炙烫的身体蒸腾成缭绕的薄雾。在空气里渲染着让人沉沦的气息,听着陆斯恩那带着低沉颤音的话语,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在他的身体里似撒娇,似痴嗔地挪动了一下,换了更舒服的姿势,偷瞧了一眼,看陆斯恩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心中一涌上一股酸酸甜甜的喜悦,竟然在这时候让她地脸颊又泛了一丝红晕。竟然如同那初见到心中仰慕情人的小女孩,带着羞,带着怯,有些忐忑不安,却又是幸福的。 “神既创造了女人,他视女人为他的女儿,自然是要保护她的贞洁。他视男人为他的儿子,男人总是喜欢争强好斗。他为了保护他的儿子。所以留下厌恶流血的教义。”西格莉德如此解释,话音中充溢着慵懒地满足感,虽然他只是肆意地**她地身体,让她产生了的巅峰快乐,但是在他的怀抱里是享受。独自在那幕布之后是耻辱,怎可相提并论?现在这种感觉却是不曾有过。 西格莉德想。再强硬的女人,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只怕都会柔顺如水,却不知道那位格利沙尔塔小姐,是怎么样地表现,依然是那种冷漠而傲慢的态度面对他吗? “那只能更说明神地罪恶……”陆斯恩不再和西格莉德解释,这个女人来自法兰,纵然会因为曾经的经历并不信任教廷,却不会对教义和神失去敬畏,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做一个蛋糕。*****需要多长时间?” 西格莉德站起身来。心中黯然,这个男人。即便他能拥有自己,而他终究不可能属于自己,他属于那位骄傲的千金小姐,神不止赋予了她让许多女人嫉妒的容貌体态,更有显赫荣耀的家世,甚至连这样的男人,也一并恩赐给她,她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之神的宠儿,让西格莉德在想起她时,都觉得无力嫉妒。 “等我换好衣服,好吗?”西格莉德低声道,带着轻柔哀愁的味道。 陆斯恩点了点头,却见西格莉德走到镶嵌着大块纹花圆雕镜子的衣柜前,弯腰褪去足有四寸跟的黑绸面料地高跟鞋,解下腰间点缀着凯蒂雅珍珠和银钻地腰带,拉开裙子右侧的小腰束,裙子沿着光滑地肉色丝袜滑下,露出修长笔直,圆润丰满的美腿,可见那一片濡湿遮掩着风景。 西格莉德在尝试着诱惑陆斯恩时,大胆而放荡,这时候在陆斯恩眼前换衣服却没有了那份勇气,俏脸晕红,双手搭在腰间,附身褪下丝袜和深陷入股沟的亵裤,在一袭微卷的长下,有两瓣翘挺白玉,随着卷成一握的丝袜褪下,渐渐露出颖长过半身的双腿,微凹的膝弯,秀气的足踝,十粒如上等珍珠圆润的趾尖。 她打开衣柜,蹲下身体,踮起脚尖,膝肘触着地面,犹如雌性动物交媾的姿势,浑圆的雪臀高高翘起,那一抹绯色霪雨迷离的粉红,因为双腿的分开而暴露出来,竟然还可以看到浆液滴落下来,垂成一线,落在地面,在这暖的冬日照射下,彰显着春的味道。 谁能想到拥有伦德珠宝协会理事,樱兰罗外贸商会副会长,路德大街商会会长,凯蒂雅珠宝全资所有兼席设计师,碧溪法尼亚餐厅投资人如此多显赫头衔的商界女强人,此时会背对着一个男人,做出这种可以称之为恬不知耻的姿势?并且在期待着,渴望着那个男人能够无可忍耐地从她的身后,以最强势的姿势占有她,像他驾驭伯德纹马一般优雅而坚定,驾驭着她攀往新的高峰。 更让人难以想到的是,面对这样的女人,这样裸的诱惑,她身后的男人却只是弯下身体,为她拾起了丢在地上的衣物,一丝不苟地整理叠好,放在了衣几上,然后为她在衣柜里搜寻到亵裤,丝袜和一条可以搭配的短裙,横抱着她,捏着她娇嫩的玉足,为她一一穿上。^^^^ 他的动作十分细心,让她感觉到了最体贴的呵护,那种包裹着她让她软绵绵地沉醉的温柔,仿佛她是一个精致的娃娃,正在得到主人的宠爱。 这种感觉让西格莉德留下了眼泪。那水盈盈地眸子里充溢着的是迷离的深邃沉沦,她相信,如果这时候他需要她的灵魂,需要她付出一切,她都会毫不犹豫。 陆斯恩的衣服上也沾着一些湿润的东西,西格莉德打开另一扇衣柜,里边只有一套黑色礼服。 她为陆斯恩脱去外套,像个温顺的小妇人,服侍着他更衣,看着他穿上自己为他挑选的礼服。是如此的合体,显得俊朗优雅,心中便涌上来一股满足,一生起伏跌宕,在商场上打拼纵横,所经历的,所得到地,又怎么比得上这一刻的温馨? 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自己为他准备的这套礼服。居然真的有看到他穿上的时候,而且是她亲手为他穿上。 “谢谢。”陆斯恩整理了一下胸前放入丝巾后凸起的小扣,一抬手,露出两粒祖母绿袖扣,这时才现这套礼服价值不菲的地方。 “这套礼服是我设计的。这些扣子也是我在凯蒂雅地珠宝工坊特别定制,不过即便可以卖出千个金币地高价。也没有你那套一个简单的淡金色马蹄徽章来得耀眼瞩目,希望格利沙尔塔小姐不会在意。”西格莉德将陆斯恩换下的衣服挽在臂弯间,“我清洗之后再为你送去,好吗?” 祖母绿可是比银钻还要昂贵的宝石,如果说每五十年就可以找到一颗硕大的原钻在雕琢后可以镶嵌到皇冠之上,那么同样大小地祖母绿,即便是一百年也未必会在多米尼克大陆出现一颗。 因为这些并不显目,只有真正具备品味的男人才会在意地小扣,让这件礼物售价过千个金币,一点也不稀奇。 “人类称赞匠人和工坊精工的手艺。会用巧夺天工来形容。意思就是说他们的手艺让造物主都无法媲美。然而人类终究是自大惯了,造物主的手段岂是人类可以媲美?一千年才出现一个达文西斯。他一生才画出不到百幅作品,总价值不会过百万个金币,造物主却用几颗小小的绿松石可以等值达文西斯的一副名画,可以用一颗大粒的樱兰罗南海珍珠等值索罗伦斯的雕塑。”陆斯恩看着镜子里衣冠整洁的男女,自然地揽着西格莉德的腰肢,“只是对于赋予了感情地作品,如这件礼服,在你地设计下制造,有你挑选和定制的心念,而它又是我所喜欢地,它的价值,又岂是造物主用一万颗绿松石可以媲美的?谢谢,我希望我能把它当成你在始祖诞辰日送给我的礼物。” “如果是这样……”靠在他的臂弯间,西格莉德轻咬樱唇,伸出手来。 陆斯恩还真没有给西格莉德准备始祖诞辰日的礼物,竟然没有什么好送的,这可是陆斯恩第一次让一个足够美丽而诱人的女子失望。 “再送我一个愿望吧,好吗?始祖诞辰日的礼物。”西格莉德仰着头,祈求道。 “我的愿望,并不是喜拉雅雪山白猿的长毛,一抓一大把地送给进山的猎人。”陆斯恩极少向给人许愿的机会,能够得到他奉送的愿望,远比向神祈祷来的现实。 “女人都是贪心的……陆斯恩先生,我是你的,你送我的愿望,依然属于你……”西格莉德毫不掩饰自己的贪欲,面对这样的男人,如果总是羞羞答答,半遮半掩地,她可没有信心让他在乎自己,她不是格利沙尔塔小姐,没有那种得到他所有的资本。 陆斯恩不曾告诉她愿意拥有她,拿回赐给她的自由,她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宣示了自己的所有。 西格莉德已经知道了陆斯恩的愿望是如何的宝贵,她又是如何的幸运得到了他许的一个愿望,她希望得到第二个愿望,却只是想要一点小小的幸福,一点陆斯恩可以随手丢弃给她的甜蜜。 她要的不多。 斯恩点了点头,他没有给西格莉德的愿望加上限制,但并不代表没有限制,这种限制由西格莉德自己设定,她必须自己判断她的愿望是否出了陆斯恩可以接受的范围,出了她的愿望无法实现,并且会失去这个宝贵的愿望。 朦胧的眼波里透着喜悦,西格莉德踮起脚尖,小腿微微翘起,欣喜地跳动了几下,竟然有陆斯恩所钟爱的那种小女孩惹人欢喜的痴嗔。 走下楼梯,陆斯恩回到了厨房门口,西格莉德一如平常地和他说这话,只是语调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娇柔味道,却只是陆斯恩才能够体味出来。 一小会后,隔着门听到了罗秀不满而充满疑惑的声音:“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封推果然是很神奇的事情,出现了大量自称文盲的人…… 另外很多朋友说本书没有群,其实只是我习惯让简介就是简介,不牵扯别的,群是有的,在书评区置顶的地方。 再在这里邀请一下,新建的vip群:88198063 我建的群:78924282读建的群:80586009要求七宗善读的群:6811 ps有分割线,有分割线,有分割线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克莉丝汀夫人的礼物(求月票) 西格莉德闻着陆斯恩身上的香水味道,悠然神往。 男人常常送女人香水,香水这种能够撩拨起许多感情的奢侈品,它所蕴含的意义和这个领域的故事,都非常能够彰显品位和学识。 送一个女人一瓶香水,如果她很好奇地询问关于这个品牌的故事,男人用醇厚的嗓音娓娓道来,看着女人的赞叹和感动,能够得到非常强烈的表现欲满足感。 这样的女人,比你送她一瓶香水,她反过来告诉你如何挑选香水,这瓶香水更适合什么人的女人,要可爱许多,要受欢迎许多。 也有一种女人,确实没有聪敏的头脑,她们做一些事情,总是颠三倒四,搅得一团糟,最后让男人收拾场面,她们会控制糟糕的局面的大小,把握在男人能够收拾的程度之内,她们也是很可爱的。 这种女人,尤其表现在她开始为你准备她并不擅长的甜汤,很有可能她们在为你端来她用心做出来,但并不美味的甜汤时,她的脸颊是沾染了厨房的烟灰,奶油,或蜂蜜等等,当男人爱惜地位她们擦拭时,她们也是很可爱的。 一个女人,或会缺少如克莉丝汀夫人那般运筹的睿智,但她们绝不会缺少让人可爱怜惜的天赋。 罗秀推开厨房的门,微微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下闪烁着的光芒有些让人寒,如同此时的阳光,不温暖,但刺目。***** 她的目光在西格莉德和陆斯恩身上来回巡视着,最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陆斯恩的衣服。 “刚才和西格莉德女士喝了一杯酒。衣服被打湿了,幸好西格莉德女士有为她在路德大街地商铺设计男性礼服。否则作为烈金雷诺特家的仆人,穿那样地衣服,还真是会让人觉得奇怪。”陆斯恩没有说衣服是被酒倒湿了,而是打湿了……这样的用词,罗秀没有去注意,西格莉德却有些扭捏的脸红了。 罗秀只是以为西格莉德觉得很抱歉,也没有多想,“我做好了蛋糕。” 没有表现得很得意,格利沙尔塔小姐自然不会因为做一块蛋糕而骄傲,在她看来许多事情。她都应该理所应当地做的很好。她的脸颊上也没有扮可爱的面粉糊,衣服上也没有沾到芝士沫。 “格利沙尔塔小姐的手艺,一定让人非常期待。”西格莉德用笑容掩饰她的羞涩。 “你们的厨房不错。”罗秀走进厨房,“我让你们先品尝一下,如果味道不够纯正。我再做一次。” 罗秀做的依然是她认为是提拉米苏地糕点,当然这并不是成品。提拉米苏需要冷藏一段时间,以隔夜地味道最为符合地道的塔利提拉米苏风味。**** 罗秀从模型里取了一勺子,在银碟里搅拌了一会,将芝士奶蛋液和手指饼干混合起来,撒了一点可可粉,递给了西格莉德。 她想了想,不给陆斯恩吃。 西格莉德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喜悦,有些受宠若惊,但是说不上谗媚,小小的吃了一口。并没有露出能让罗秀判断她成果好坏的表情。 “格利沙尔塔小姐。你是有和名师学艺吗?我一直觉得做提拉米苏是件非常困难地事情,我都没有信心和餐厅里的厨师学习。”西格莉德在吃完了一小块之后。才随着罗秀渐渐放缓和地表情说话,“你知道像我这样的管理,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不如他们,如果我在某件事情上做不好,会让他们产生轻视的心理,不利于管理。” 罗秀觉得西格莉德说得有些道理,她瞟了一眼陆斯恩,她也不喜欢在一些陆斯恩可以做的很好的事情上她做不好,她总觉得就是因为这样,陆斯恩才轻视于她,总是理直气壮地教训她。 “能做非常可口而且美味的蛋糕,对自己来说,也相当于完成了一件艺术品,很有满足感和成就感。格利沙尔塔小姐,能否耽搁你的一点点时间,教我如何制造提拉米苏吗?”西格莉德很自然地顺着话题提出了要求,但她并没有太多的把握,能够有这个亲近格利沙尔塔小姐的机会,毕竟对方是烈金雷诺特家的小姐,又是出了名地傲慢,西格莉德在伦德商圈中非常有名,这却不足以成为格利沙尔塔小姐愿意多看她一眼地理由。\ 罗秀望着陆斯恩,陆斯恩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点头道:“小姐,时间还早,只是现在已经到了午餐时间。” “这样吧,我教你做提拉米苏,你为我和陆斯恩准备午餐,我没有心情再去别的餐厅。”罗秀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格利沙尔塔小姐并非人们所想象地那么难以接近。 西格莉德愣了愣,依然欣喜地答应了,她真的没有想过格利沙尔塔小姐会答应她的要求,因为无论是第一次在夏洛特庄园外见面,还是在索伦拍卖行,这位小姐给她的感觉都是气势凌人。 至于格利沙尔塔小姐占据了厨房,如何准备午餐,这个问题难不倒西格莉德,她大可以派人去安德莉亚餐厅准备。 如果不是因为想着陆斯恩,想着有更多的机会接近陆斯恩,西格莉德完全没有必要冒着自讨无趣的风险来学习格利沙尔塔小姐做提拉米苏的手艺。 碧溪法尼亚餐厅的法兰糕点师,纵然并非专业的塔利糕点师,但坐起提拉米苏来,绝非格利沙尔塔小姐这位新手可以媲美,而以他们对西格莉德的敬畏,西格莉德也没有她所说的那些担忧。***** 陆斯恩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西格莉德,在罗秀理所当然的目光下,走出了厨房,为两个准备交流的女子掩上了门。 西格莉德回想着陆斯恩的眼神,猜不透他是看穿了自己的想法。还是纯粹地随便看一眼,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因为自己的这点心机而厌恶自己。许多男人都不喜欢女人耍这样地心机。 尤其是对他所珍爱守护的女子。 西格莉德偷偷瞧了一眼一旁的木桶,里边堆满了废弃的材料。 西格莉德准时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不管是马斯卡彭芝士,还是塔利浓咖啡,塔利手指饼干,都不是便宜的东西,这个木桶里一大堆的废气材料,显然就是这些东西的混合品,碧溪法尼亚餐厅大半的糕点材料已经被格利沙尔塔小姐消耗殆尽了,这位小姐虽然没有手忙脚乱地把厨房弄得乱糟糟的出乎了西格莉德的意料。但她更觉得格利沙尔塔小姐为了做出符合自己满意地作品。而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地风格,果然是独具贵族风范。 “做出最正宗的提拉米苏,一定要用最纯正的材料,马斯卡彭芝士,玛沙拉利口酒和塔利浓咖啡必不可少。像塔利悠莱手指饼干因为独特的柔软和吸收性,也不是普通饼干可以代替的材料。^^^^”罗秀已经熟悉了厨房地材料摆放。将那名服务生赶了出去,开始教导西格莉德。 西格莉德一开始只是想接近罗秀,但渐渐地也被吸引住了,因为罗秀给她讲了提拉米苏这个名字由来的故事。 “记住我,带我走”地提拉米苏情诗,所蕴含着的简单却浓郁的爱情,正是西格莉德所向往的,更何况她觉得自己和陆斯恩的关系更亲密了一些,她的一颗心都系在了陆斯恩身上,女人们总是愿意为她所钟爱的男人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个蛋糕。都能让她在做这种事情时,一直沉浸在温馨的幸福中。 当西格莉德看着那点缀上从南埃尔法和新月大陆那不勒斯海岸运来的美味水果将她手中制作出来的提拉米苏点缀地五彩缤纷时。她那羞红地娇颜潜藏着的幸福,已经完全埋葬了曾经那令人战栗地阴暗国王,即便破碎的水晶,也因为映照着那个男人的身影,而变得光耀照人。 西格莉德的这种小小的情绪起伏没有瞒过罗秀的眼神,她奇怪的看着西格莉德,做一个蛋糕而已。 “多谢你,格利沙尔塔小姐。”西格莉德欣喜地道,虽然这个提拉米苏今天没有办法送给陆斯恩,但她更希望能够在陆斯恩的注视下完成,哪怕这样的机会需要动用她的那个愿望。 “很简单的事情。”罗秀拿起她的那个成品,这是准备送给罗莎琳德的,回到夏洛特庄园以后,可以派人送去。 罗秀和陆斯恩在碧溪法尼亚餐厅用完午餐,西格莉德送罗秀走上马车,拿出了她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 罗秀看着光彩璀璨的紫红色水晶包装盒,盒子的表面就有一颗特大的水晶,内镶嵌着一颗活动水晶石,周围镶嵌着石榴红色水晶,这种镶嵌手法是洛世奇最新研制的庞妮低温陶瓷技术,但显然凯蒂雅也已经掌握,独特的切割让这个精致的包装盒充满质感。 虽然当着送礼物的人打开有包装的礼物有些不礼貌,但罗秀并不介意,她并不一定会收取对方的礼物。 相比这让人瞩目的包装盒,里边细碎优银香花瓣叶包裹的戒指却显得简洁多了,银色的戒指呈现花卉的形式,用搪瓷花瓣搭配弧形设计,中央装饰着渐变绿的水晶,翡翠绿,蛋白,和灰色的效果搭配出闪亮的高雅气质。 罗秀一眼就看出这个戒指的做工极其精细,虽然用料并不十分名贵,但也是必须用金币来标价的奢侈品了,捏着戒指把玩了一会,罗秀俯视着马车前的西格莉德,声音有些冷:“为什么送我这个?”这是凯蒂雅珠宝准备在水晶饰品领域推出的新品,希望格利沙尔塔小姐能够喜欢。高端水晶市场被洛世奇垄断,凯蒂雅珠宝要在这个领域和洛世奇水晶工坊抗衡,离不开高端消费的认可……希望这种风格的设计,能博得尊贵的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认可。”西格莉德保持着微笑,心中却有些无奈,要想通过一次厨房的接触,就妄图获得格利沙尔塔小姐的友谊,果然是痴心妄想。 “还算不错,水晶并不如银钻和绿松石,白玉等材质珍贵,所以也不用指望使用它做出厚重沉淀着优雅高贵气质的饰品,这种混杂多种颜色的饰品,非常适合参加一些不那么正式的私人聚会和舞会,那些热衷于频繁的社交活动,没有太多珠宝日日更迭出新的装扮的女人,大概会十分喜欢收集这种饰品。”罗秀简略地点评了一下,贵族女子的心态她十分清楚,因此觉得可笑。 西格莉德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但也必须有一位真正的贵族为她指点,原本只是说一句托词,格利沙尔塔小姐却给了她真正的帮助。 罗秀口中那些“没有太多珠宝的女人”,已经是珠宝商们珍爱的高端客户了。 离开碧溪法尼亚餐厅,接近夏洛特庄园时,罗秀才恍惚想起一件事情,“陆斯恩,母亲让我带话给你,她为你准备了始祖诞辰日的礼物,但必须由你自己寻找。” “怎么寻找?在夏洛特庄园吗?”陆斯恩有些奇怪。 “不知道,母亲没有说,可能在夏洛特庄园,可能在西里尔区,可能在伦德任何一个地方,我是这样理解的。”罗秀略带得意地道,她不相信陆斯恩能找到克莉丝汀夫人的礼物。 第一百三十三章 线索(求月票,呃,我连续4月分类第7) 西里尔区的景色犹如一个精心修缮的公园,一条条幽美的仅容一辆马车或两位骑士通过的小道连接着各种风格的庄园,陆斯恩在一丛尤兰香的树荫下寻着了一张还没有刮掉树皮的树状长椅,冬日微寒的景致侵染着每一个角落,一张蝉衣被风刮着从树皮缝隙里露了出来,掉落在陆斯恩的脚下。 眼前的伊苏河被引分岔了几条小水道,私人的刮着白帆的游艇在水面上起伏着,虽然有人照顾这些冬日里绝对用不上的奢侈品,从北方斯兰罗行省飞过来的鹭鸶依然将游艇当成它们落脚的地方,修长的鸟爪如同枯枝一般紧紧地抓住微微颤抖的家族旗帜旗杆。 骑着高大塞尔塔马的庄园骑士们紧扣着他们精致的铠甲,松开缰绳双手交叉在胸前,腰间悬挂着锋利的长剑,正远远地巡视着这片富裕的土地。 兰德泽尔先生坐在他那四季长青的西木草草地上,手里捏着一把大大的剪草钳,如果不是看到他灵活的动作,常人也许会怀疑这把剪草钳完全不是他所能够使用的动的。 他偶尔也在灌木丛里刺几下,惊醒那出来感觉冬日的灰兔。 灰蓝色的天空下,虽然一片苍茫,但在大贵族们的钟爱之下,西里尔区依然到处泛着活力的迹象,一些闲不住的孩子们在他们的仆人们的跟随下,驾着马车赶往伦德。 始祖诞辰日的第一天,可是非常热闹的时候。 陆斯恩在此地徘徊,他像所有的年轻人一样,似乎在细想着追求姑娘们的细节,如何挽着她们纤细的腰肢起舞,如何找借口可以送她们回家,如何再进一步接到她们的邀请参观她们的闺房,如何…… 脸色苍白,神思不属的芬格尔斯从尤金芬妮庄园的一端朝着陆斯恩走了过来。红头地朱利尔斯远远地跟着玛吉斯家珍贵的明珠。 墨迪马告诉芬格尔斯,米格拉兹亲王已经放弃了她,她没有接到米格拉兹亲王昨天晚上出席晚宴的邀请,一起看烟花的邀约也被推掉。 她戴着一顶点缀着紫色丝带的礼貌,艳丽的裙子色彩在寒冷地冬天让人感觉到温暖,雪白的底色上有粉红和金色的细纹。她穿着一双用高迪山羊皮做成的小靴子,戴着手套,径直从陆斯恩身边走过去,她的眼睛里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居然完全没有看到陆斯恩。 朱利尔斯一如既往地冷漠。像看着死敌一般看着陆斯恩。 陆斯恩并不介意。只是问朱利尔斯:“玛吉斯小姐似乎有些心事?” “小姐没有收到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地礼物。据说是因为你。”墨迪马描述黑蔷薇沙龙里聚会地事情并不详细。朱利尔斯听到了只言片语。其中有陆斯恩地名字。便很自然地如此猜测。 “难道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将送给玛吉斯小姐地礼物送给了我?我应该没有和米格拉兹亲王有这么亲密地关系吧。”陆斯恩很抱歉地回答。等待他地是朱利尔斯狠狠地眼神。他握着手中地长剑。就想向陆斯恩起挑战。 沙芭丝蒂安修女对他地警告。他依然铭记于心。便按捺住这份冲动。继续跟随着自觉被情人抛弃地芬格尔斯。 芬格尔斯十分失望。她甚至没有得到过米格拉兹亲王地拥抱。也没有一个接吻。所以亲王殿下甚至不能说是曾经成为了她地情人。这让她没有和她那个小圈子里地姐妹们。如奥萝拉。碧翠丝。去带着得意地神情诉说她地浪漫。也无法享受她们羡慕。嫉妒地眼神和略带酸味地问题了。 礼物,陆斯恩再次被提醒,他还没有得到克莉丝汀夫人的礼物,比较起他得到礼物的热心,这位尊敬的夫人肯定更热心陆斯恩能否拿到她的礼物。 克莉丝汀夫人依然设置了障碍。没有任何提示,只是告诉陆斯恩,她送给了他礼物,有些十分任性的味道。 陆斯恩不指望罗秀给他任何提示,在那层层褶皱纱窗之后,一双眼睛带着期待,正偷偷摸摸地注视着陆斯恩,有这种眼神的女主人,显然不会帮助陆斯恩。 能够让陆斯恩在任何一件事情上遭受到挫败。是罗秀最大的心愿和快乐源泉。 陆斯恩当然可以直接去埃尔罗伊宫找克莉丝汀夫人询问。但这未免会让她太失望了,克莉丝汀夫人既然愿意和陆斯恩玩一个小游戏。他应该识得情趣地配合。 自从那一夜之后,有许多日子不曾见面了,这让陆斯恩有些怀疑,克莉丝汀夫人的礼物,会不会是一个精致美丽地凯莱儿? 那样的凯莱儿,应该会在眼睛里有温情脉脉,举止更加文弱娇柔,她会穿着小小的高跟鞋子,在衣领和袖口上加一些如妇人般的小花边,她看着他,会露出洁白的牙齿,擦拭掉那黑色的指甲油,露出红晕的底色,当他握着她的手时,她的两颊会透出绯红,圆嫩修长地脖颈上有丰腴地下巴,那双盈着春水的眸子,会在他地注视下,偷偷地躲到翘起的睫毛下去…… “呼……” 陆斯恩吐了一口气,驱散了脑中绮丽的幻想,今日在碧溪法尼亚餐厅里和西格莉德做的事情,却涌上了心头,这让他开始疑惑,擅长操纵他人的恶魔,也难以掌控自己的吗? 陆斯恩想,终究是能够找到一些线索的,克莉丝汀夫人也必然会掌握这个游戏的难度,玩起来有趣,但绝不会不可能完成,派一个人拿着她的礼物从樱兰罗行省一路跑往喜拉雅雪顶,埋藏到一个雪山巨熊冬眠的树洞里,让身在伦德的陆斯恩冥思苦想,这样的游戏大概不会有任何趣味。 礼物一定会在伦德,最开始留下线索的地方会在哪里? 陆斯恩假设,如果最终的礼物会是凯莱儿,那么克莉丝汀夫人定然不会将线索留在埃尔罗伊宫,如果最终的礼物不是凯莱儿,线索也不会在克莉丝汀夫人现在所在的地方,克莉丝汀夫人肯定是希望再见到陆斯恩时,他已经拿到了礼物。 陆斯恩明白了其中隐藏着的一个要求,应该就是陆斯恩必须拿着礼物去见克莉丝汀夫人,她会有这个意思。 线索不在埃尔罗伊宫,更不可能在范轮铁恩古堡,克莉丝汀夫人和陆斯恩的游戏,怎么会掺杂范轮铁恩古堡?哪里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安德烈公爵,托拜厄斯母子,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继承人这些无趣的事情。 克莉丝汀夫人和陆斯恩之间的暧昧,是因为这些东西,但却不应该被这些东西干扰。 最有可能的是夏洛特庄园,然而陆斯恩也无处着手,因为夏洛特庄园里克莉丝汀夫人留下的痕迹太多,她用过的茶杯,一张纸片,一盏台灯,或是她昨天对庄园里仆人的一句吩咐都可能是线索。 陆斯恩绝不会怀疑克莉丝汀夫人隐藏线索的巧妙,要从众多的可能中分析排除,也不是很简单事情。 “兰德泽尔先生,冬日的西木尔草生长缓慢,你现在修剪,不担心妨碍它们在春天里茂密地姿态吗?”陆斯恩旋转着手中的黑色手杖,走近兰德泽尔先生。 兰德泽尔专心于他的工作,没有抬头,说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冬天里一些虫子都在草背结茧,它们就等着春天西木尔草的嫩芽饱餐一顿,我不会让它们的阴谋得逞,就是你的伯德纹马也别想在春天尝尝它们的味道,一块整洁茂盛的草坪,是我去年最大的成就,今年要继续这种荣耀。” 兰德泽尔先生的草坪,被西里尔区园林艺术协会评定为西里尔区最富有美感,最佳草坪,这让他得意了很长一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猜这把锋利闪亮的定制剪草钳子,一定是夫人送给你的始祖诞辰日礼物。”陆斯恩试探着道。 兰德泽尔先生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揶揄的光芒,“是啊,可惜未来的烈金雷诺特家族管家,最优秀的陆斯恩,似乎没有收到夫人的礼物。” 陆斯恩不去理会他的揶揄,既然兰德泽尔似乎知道点什么,他也就不再掩饰了,“夫人给我的礼物,需要我去寻找,但我没有任何线索。昨天夫人分礼物时,没有说什么吗?” 陆斯恩想是凯莱儿,我希望会是罗秀,但克莉丝汀夫人送给陆斯恩一个小盒子,一打开,是一个拳头,揍得陆斯恩满鼻子流血……母女全想要?邪恶之人必流血。 第一百三十四章 钥匙 剪草钳的切面打磨的光滑如镜,选用掺杂了些许洛铜的精铁打造而成,出自伦德北郊著名的工坊“摩根斯坦”,这个工坊以出产最高端的园艺用品闻名,是珍爱园艺人士的选,克莉丝汀夫人特别为兰德泽尔先生定制了这一把,用柔软的牛颈皮包裹着剪柄,精致的制作对的起它高昂的售价,兰德泽尔先生握着就爱不释手,看着枯败的草尖掉落,擦咔嚓卡的剪草钳开合声对他来说犹如维纳多古典剧院里穹顶大厅的女高音咏叹调。 兰德泽尔先生修剪了他脚下的一片草地,在挪动脚步前,才回答了陆斯恩的问题,“夫人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对陆斯恩没有出现有些失望,一个在始祖诞辰日前夕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仆人,无论如何都算不上一个合格的仆人。陆斯恩,以后你应该让你的行踪被夫人和小姐知晓,即使你深得信任。” “夫人和小姐,都非常关心你。”兰德泽尔漫不经心地道,然后又低头做他一年到头都不会厌烦的工作。 “谢谢。”尽管没有得到任何信息,陆斯恩依然感谢兰德泽尔先生,这个老对克莉丝汀夫人和罗秀的忠诚,他并不怀疑。 如果兰德泽尔不知道,那么作为克莉丝汀夫人的贴身侍女,多琳一定知道。 克莉丝汀夫人在修斯坦尼顿伯爵,阿诺德兄弟的陪伴下,去见圣格兰姆耶,多琳留在了夏洛特庄园,凯瑟琳皇后自然会派她的侍女来贴身服侍克莉丝汀夫人。 在休息室里,陆斯恩看到了正在和桃乐丝说话的多琳,他朝多琳招了招手。 多琳却匆匆跑开,示意陆斯恩跟上她。 在采用达文西斯设计的双螺旋楼梯中央,多琳带着些兴奋和讶异出现在了陆斯恩身前,她没有和陆斯恩站在同一个阶梯上,她站的比陆斯恩高两个阶梯。陆斯恩一抬头,正好看到成熟的女仆高耸的胸,散出热腾腾的**。 “有什么事,陆斯恩大人?”多琳掐着腰,居高临下地俯视陆斯恩,身体稍稍前倾。然后尖叫一声,身体无法维持平衡,抱住了陆斯恩的脖子,却把他地头按在了她的胸前。 一阵介于青涩少女和成熟少女之间女子独特的体香扑面而来,充溢着陆斯恩的鼻腔和口中,温香而甜美,陆斯恩睁着眼睛,触目是白皙细嫩,几乎看不到任何毛孔的肌肤。饱满得像成熟透了的桃,丰盈地要滴出汁来。 多琳是故意地。陆斯恩分明可以感觉到她虽然在尖叫。但是声音里并没有一丝慌张。抱着他地动作也不慌不忙。准确地达到了她地目地。 多琳地手从他地头上滑下。揽上了他地脖子。从两个阶梯上滑了下来。身体紧紧地贴住他。也随着她地动作。让陆斯恩终于可以再看到对过壁画上地一副肖像了。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陆斯恩并不觉得多琳是特地来这里诱惑他地。这里是夏洛特庄园。不是随处可见男女缠绵地花街。庄园里也多地是房间和隐秘地地方更适合做那些事情。 “在这里当小姐走下来时。看到了我和你在一起。也没有办法走过来和我火……”多琳狡黠地辩解。双螺旋梯地设计本来就是法兰国王弗朗西斯为了避免他地情妇和皇后起冲突而特别请达文西斯构思。 多琳这番话。显然是在暗喻着她觉得陆斯恩和罗秀之间有些暧昧不清。 陆斯恩记得。在多琳眼里。克莉丝汀夫人和他也有些暧昧。这位大胆地侍女。很有怀疑主人地魄力。 陆斯恩不相信这就是多琳特地带他来这里的目的,望着对过的那副壁画,问道:“你知道夫人留给我地礼物在什么地方吗?” 多琳眨着眼睛,眼神中满是讶异,却又隐藏着一丝笑意,紧贴着陆斯恩的身体往前挤了挤,手臂从陆斯恩的脖子上滑下,缠住了他的腰,“被夫人寄托众望的陆斯恩大人。现在就没有办法了吗?就这么直接询问起答案了?很抱歉。我并不知道,我甚至不能给你提供一点线索。” 陆斯恩点了点头。他可以确定,多琳也知道克莉丝汀夫人给他准备了礼物,他就越肯定礼物的线索应该在夏洛特庄园里寻找。 他望着那副肖像,低头看着多琳,和她那娇柔的唇瓣相隔不过一指,即使小心克制着,说话间的气息依然湿润了她的唇,“是夫人吩咐你,如果我找你,就带我到这里吗?” 多琳却突然闭上了眼睛,脚尖一踮,吻上了陆斯恩地脖子,不等陆斯恩感觉女子那唇间的一抹温润,她已经小跑着离开了,留下一串响铃的笑声,“这是夏洛特庄园女仆最希望得到的始祖诞辰日礼物……” 陆斯恩摸了摸脖子,女人都喜欢吻这里吗?他记得西格莉德也在这个地方留下了一个吻痕,只是在他见到罗秀时,很自然地隐去了痕迹。 陆斯恩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这里应该有第一个线索。 地毯依然是博格斯拉夫织锦金丝地毯,来自新月大陆的埃博拉商人,象牙色的大理石栏柱,黑白相间染上了珐琅的楼梯,一副接一副的名家画作。 有提香地《蓬巴杜夫人》,威尔伯地《南埃尔法记事》,也有来自康纳利维士的珍藏《绝境》,还有一副陆斯恩印象不怎么深刻地肖像画。 蓬巴杜夫人曾是法兰王国国王的情人,她一度掌握着法兰王国,并且掀起了法兰古典文艺的高峰,被人誉为是和戴高,那波论,罗伯斯一样出身平民却掌握了法兰的政治家。 威尔伯曾经游历南埃尔法大陆,他的画作都以异世大陆独特的风情闻名,颇得一些爱好冒险的贵族喜爱。 从康纳利维士运来的《绝境》也是克莉丝汀夫人的珍爱,画面上有滔天的海啸巨浪,一艘颠簸的小船在两个诡异地方向相反的巨浪之间,小船上掌舵的渔民绝望地望着画作的四十五度角。 陆斯恩顺着那个角度望去。是上一层楼梯底部镶嵌的灯饰,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 陆斯恩稍一思索,并不觉得可能在这几幅画上现什么,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最后那副肖像画上。 夏洛特庄园壁挂地画作经常更换,这一幅画在陆斯恩间隔几天离开陆斯恩之前并不在这个位置,应该是这几天才换到这个位置的。 这是一幅女子肖像画。她身材有些过于苗条,但她却是个擅长用穿着掩饰这一点点造物主的疏忽,转变成更神奇的魅力。 她穿着那种上流社会热衷交际的女子习惯在冬日出门披在肩膀上的开司米披肩,两边流露出云周大陆流纹风格的镶边,她的手握着一把钥匙,白嫩的手指隐藏在袖间地叠花下。 女子又一张流露出动人风情的脸蛋,犹如黑蝶珍珠的眼睛稍稍下垂看着她握着地钥匙,柔顺的眉弯细如月,眼帘上盖着长长的睫毛。她垂着眼帘,在暗色调的光下,给脸颊留下了浅浅的影子。 笔挺的鼻子秀气而灵巧。透露出一股渴望着夜间绯色生活的**,这样的女人往往是最容易成为情人的那种,而且她们更容易被有着强壮胸膛地骑士征服,微微开启粉唇露出**牙齿,对比着她那如同被人抚平的安第斯白山羊的肤色,让她显得有些柔弱,和那股流露出的风流,更让人心动。 这个女人显然身价不菲,她耳垂上有一对埃博拉风格的月牙耳坠。银钻和蓝紫水晶相映闪烁出如星的光芒。 维吉尔的杰作,在陆斯恩的记忆中,这可能就是维吉尔的成名作,他描绘出了一个纵情**,却又有着少女地青涩和处女的神态的独特女子。 维吉尔的这幅画,是克莉丝汀夫人花了三百个金币在临海都城罗甸拍回来,陆斯恩的目光落在那钥匙之上,钥匙的形状比较独特,顶端是心形。下边是锯齿形的锁扣,这种钥匙极少见到。 这莫非就是某个藏着克莉丝汀夫人礼物的箱子的钥匙? 难道他现在就必须要去找这把钥匙?陆斯恩仔细回想了一下,夏洛特庄园里似乎并没有这种需要如此特别地钥匙才能打开地箱子。 除了女子身体的私密和涉及感情地事,克莉丝汀夫人没有什么事情隐瞒着陆斯恩,他对整个夏洛特庄园都了如指掌,即使是范轮铁恩古堡也是如此,他闭着眼睛,回想着范轮铁恩古堡,对于那个城堡里的一些地方。他倒是没有太过于注意。 按道理克莉丝汀夫人的礼物不可能藏在范轮铁恩古堡。但是既然凯莱儿和陆斯恩在范轮铁恩生过那种亲密而让人回味无穷的**之事,在夏洛特庄园里寻着了线索。在那里找到礼物,也并非不可能。 如果克莉丝汀夫人的礼物,就是那个凯莱儿,陆斯恩甚至可以猜想,当他拿到这把钥匙开启的是一道门时,门后会不会是一具滚烫而热情的白嫩**? 想到这种可能,陆斯恩却笑了起来,耸了耸鼻子,手中的黑色手杖在楼梯上划出了清脆的磕碰声,如果是这样,那么凯莱儿真是个非常有趣的情人。 这也只是猜想,在没有看到真实的礼物前,陆斯恩也无法确定,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这把钥匙。 陆斯恩回房间取来纸笔,将这把钥匙的形状绘下,从现在开始他就不应该再从夏洛特庄园的仆人们身上寻找下一步线索了,其中可能涉及的一些私密,陆斯恩不会让第三人知道。 纱麦菲尔知道一些,但她视人为蝼蚁,想必也不介意陆斯恩不把她当人计算在内。 出于小心,避免遗漏,陆斯恩在他所掌管的钥匙中比对了一下,并没有这种钥匙,在工具房和休息室的一些收藏钥匙的地方,也没有现如此独特的钥匙。 在马厩里取了一批塞尔塔马,陆斯恩策马朝伦德赶去。 罗秀看着陆斯恩的身影离开夏洛特庄园,心中疑惑不解。母亲和陆斯恩在玩游戏吗?还是说这是某种对陆斯恩的考验? 又是为了什么而考验了?他的礼物到底是什么?罗秀心中疑问重重,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个圈,却毫无所获。 罗秀唤来桃乐丝询问了一下,又找来了多琳,跑到了刚才陆斯恩站住的地方,茫然不知陆斯恩为何在这里看了一会就跑了出去。 难道陆斯恩的礼物在这里可以找到线索?罗秀从多琳嘴里也探知不到什么。多琳也只知道克莉丝汀夫人是让她将陆斯恩带到这里。 这就是陆斯恩地礼物,唯一的提示。 罗秀从来不会注意这些壁挂画作的位置,虽然路过时偶尔也会驻足看看,但是她所欣赏的风格与克莉丝汀夫人迥异,她更喜欢藏在她的小收藏室里的作品,所以她也没有从这些画上找到什么线索。 多琳有些暧昧地眼神,让罗秀颇为不悦,朝着她瞪了一眼,闷闷不乐地回房间去了。 罗秀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母亲和陆斯恩之间有什么秘密,就她不知道,被排除在外。 塞尔塔马的脚程极快。陆斯恩很快就进入了伦德,经过尼伯龙根喷泉,他没有往埃尔罗伊宫和范轮铁恩古堡所在的莱安区,而是直接踏过双塔大桥,奔赴约克区路德大街第六十九号商铺。 这是一家出售各种锁具的商行,汇集了多米尼克大陆甚至新月大陆锁匠们精心设计的锁具,这里曾经展示过一把号称谁也无法打开的锁,但是最后在铠甲和锁具大师凯尔维亚耗时五天的苦研之后,终于打开了这把锁。 凯尔维亚已经号称樱兰罗帝国第一制锁人了。连他都需要如此漫长的时间,其他人还能轻易打开吗?难道使用此锁的主人还能给窃贼五天甚至更多地时间来开锁? 即使被破解了,这种锁的销量却反而大增,而锁的设计却一直没有露面,有人说其实这就是凯尔维亚设计地,这是凯尔维亚和商行联合设计的把戏,在这样的传闻下,这家锁具商行名气大增,连西里尔区的一些大贵族也派人来订购。夏洛特庄园的门厅房间的锁。基本上都是从这里采购,所以陆斯恩第一时间就赶来这里,他相信第二条线索绝不会被克莉丝汀夫人刻意藏在伦德某个偏僻角落不为人知的小锁匠那里。 “你好,我需要查询一下,有没有这种造型的钥匙所匹配的锁。”陆斯恩走进商铺,虽然始祖诞辰日这里依然营业,但生意并不怎么样,服务生都缺少一点热情。 身上挂满了钥匙地服务生----这是这家商铺独特的招牌服饰,那些钥匙并非真正的金属制品。否则没有谁能够承受起。服务生看到陆斯恩,露出了笑容。“我必须查询一下。” 看到纸张上描绘的钥匙,服务生又多看了陆斯恩几眼。 看来有希望,陆斯恩又问道:“如果有,我希望知道,最近有没有客人特别定制这种锁,他有没有留下联系的方式,或你们可以告诉我,他将这种钥匙匹配的锁用在什么地方?” “先生,你在怀疑我们的职业操守吗?”服务生的声音有些尖锐地扬起,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很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可以留下我地姓名和身份,让约克区警局备案,如果这个订购锁的主人生了失窃事件,我愿意承担一切损失。请原谅,因为这个问题对我十分重要。”陆斯恩的问题过于敏感,锁具商行和高档酒店,银行,私人沙龙一样,都对客人的**十分看重,更是极少会生泄露客户信息的丑闻----这种丑闻对于锁具商行几乎是致命的。 服务生听到陆斯恩的解释,愤怒的神情缓和了下来,再次戴上他挂在脖子上的眼镜仔细看了看纸上地钥匙图案,将纸张交还给了陆斯恩,“我希望先了解你地身份,这对我也十分重要。” 果然在这里,陆斯恩松了一口气,克莉丝汀夫人总算没有把线索隐藏的太深。 他拿出自己今日才得到地优银香花骑士勋章,勋章背面有他地名字和纹章与宗谱司的认证印章,这种勋章通常可以用来代表个人的身份。 看到这种显赫的骑士勋章。服务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有把这枚整个樱兰罗帝国也不会有过两百人佩戴的勋章丢到地上,紧张地递还给陆斯恩:“尊敬的阁下,请原谅我地无礼,我并无意怀疑你的品德,这只是我们行业的规矩。也是客人的要求。” “没有关系,但是我听你的意思是,你需要确认我的身份,然后可以透露给我一些信息。”陆斯恩平常极少带这种东西,只是今日刚被授予就随身携带,难道这也是在克莉丝汀夫人的算计之中,以她的头脑,充分利用一切条件,并非没有可能。 “是这样的。有位客人在这里定制了这种钥匙配套地锁具,他拿走了锁具,留下了钥匙。说如果有人拿着图纸和一枚骑士勋章来询问。就可以将钥匙交给他。很显然,我可以确定你就是这位客人要交给钥匙的人。”服务生一边说着,跑到锁柜中,从最底层的盒子里拿出了这把奇特地钥匙,“这把钥匙只有一把,那位客人也没有拿钥匙,不知道他锁上了如何打开……” “你说他?”陆斯恩疑惑地道。 “是的,是一位高大的先生。”服务生回答道。 “这位先生有没有说这把锁在什么地方?”对于这个问题,陆斯恩不抱太大的希望。他觉得克莉丝汀夫人不可能将所有线索都留在这里,那也太简单了一些,虽然会减少陆斯恩所耗费的精力,但游戏的味道似乎有些不足。 “他没有说,拿着锁就直接离开了。”服务生歉然道,虽然这不是他的错,但无法最终帮助到一位有优银香花骑士勋章的尊敬贵族,依然让他觉得十分抱歉。 陆斯恩点了点头,拿着钥匙。在服务生敬畏而略带疑惑的眼神中走出了商行,按道理这些事情克莉丝汀夫人应该亲手经办,他和她地关系,被任何人得知了,都意味着危险。 牵着引人瞩目的塞尔塔马,意味着身份和财富的纯血马,总是让路过的女子们美目流连,当然她们并不是对纯血马有所钟情,她们更在意牵着马的男子。 拥有一匹纯血马。如果再有一个骑士头衔。如此的贵族风度,简直就像流俗小说里让人小心肝乱颤的男主角。一路走来,陆斯恩收到无数个带着若有若无的挑逗,或暧昧的邀约眼神,但他地目光却不曾离开这把钥匙。 “拿着图纸和一枚骑士勋章来询问”,克莉丝汀夫人显然对陆斯恩十分有信心,相信他能找到这条线索,让陆斯恩赞叹的是,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现在陆斯恩需要确认的是,这把钥匙用来开的那把锁究竟在什么地方。 一把钥匙,一把锁,这其中有特殊的含义吗?能够开她那把锁的,只有陆斯恩手中的这把钥匙,这倒有点像贞洁的宣示,蒂梵妮珠宝曾经推出过一些情侣套饰,其中就有一把锁,一把钥匙地设计,意味着互相地爱情贞洁,独属于对方。 难道克莉丝汀夫人就是想让陆斯恩领会到这层意思而已?这就是她的礼物? 陆斯恩不禁又有了这种想法,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地礼物,同样会让陆斯恩有一些奇特,但并不差的感觉。转瞬间,陆斯恩又排除了这种可能,因为拿走锁的是一个男人,虽然也有可能最终转交克莉丝汀夫人,但既然不是双方亲手交给对方,这种宣示贞洁的味道就减少了许多,克莉丝汀夫人并不是如此缺少情趣的女人。 现在只有去一趟范轮铁恩古堡了,这把钥匙在夏洛特庄园打不开任何一扇门,陆斯恩也注意过了,那里没有哪扇门有更换锁的迹象,克莉丝汀夫人卧室的钥匙还在多琳手中,她书房的钥匙也在陆斯恩手里,书房里暗格的锁放在一个隐秘的夹层里,那些地方都不可能用到这把钥匙。 随着塞尔塔马的起伏,冷风吹涩了陆斯恩的脸颊,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那把钥匙,如果克莉丝汀夫人只是打造一把钥匙给他,也没有必要让他如此思量吧? 对于男人来说,越难得到的,也许越珍贵,越迫切地想要得到。这种心理克莉丝汀夫人把握地很好,她既不会让陆斯恩觉得没有可能,又让他必须付出一定的精力。 陆斯恩此时的兴趣也被彻底勾了起来,他十分想知道,克莉丝汀夫人大费周折,最后送给他的礼物会是什么? 陆斯恩将塞尔塔马停留在议会圆形大楼前,议院侍卫在陆斯恩出示了勋章后为塞尔塔马准备了水和粮草,这种身份总是能够带来一些好处和便利的。 陆斯恩的身形隐入树篱和护城河之间地林地,远望着范轮铁恩古堡。 此时日已偏西。沉沦半刻角度,斜照着范轮铁恩古堡的尖塔光影晃动,迷离的幻境犹如童话故事中公主和王子相守的城堡。 马卡斯在夏洛特庄园里享用完午餐后。自觉无趣,回到了范轮铁恩古堡,托拜厄斯夫人没有修斯坦尼顿伯爵的陪同,并未参加一些社交宴席,安德烈公爵大概还在参加他军部的会议。 建立圣格吉尔教廷,当许多权力机构都在准备着瓜分和谋取利益和新增权力时,军部却感受到了最沉重的压力,这已经意味着樱兰罗帝国正式向圣伯多禄教廷统领的多米尼克大陆各大教国宣战。 以一己之力抗衡整片大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有勇气和决心就够了。但是对于军部来说,他们会付出千千万万条生命来铺垫这种壮举。 军部的头号人物安德烈公爵,此时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更无暇顾及范轮铁恩古堡。 古堡前地广场堆积着如山的烟花,今天晚上伦德依然是一个烟花之夜,比烟花更寂寞的人们,也能够享受这一刻地绚烂,马卡斯像一个真正的主人一样指挥着仆人们摆放,虽然范轮铁恩古堡也有一个负责古堡全部事务的侍从官。但这位侍从官显然插不上手,正在一旁和安茜冷眼指点。 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仆人,还不习惯来自伊登的一个小贵族子弟,突然来到伦德贵族们仰望的范轮铁恩古堡指手画脚,只是他们虽然流露出若有若无的傲慢,却没有任何举止失当的地方让马卡斯挑剔。 马卡斯觉得十分无趣,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些比夏洛特庄园里的仆人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地家伙,走回了古堡,去享受那温暖的壁炉。 仆人们不得不在寒冷中忙碌。这让他随之而来的优越感涌了上来。心理稍微平衡了一下,但依然在幻想等到他掌握了范轮铁恩古堡。一定要把这些目无主人的卑贱仆人赶出范轮铁恩古堡,让他们沦落到塔克区和那些挥舞着小锤子一身臭汗的铁匠,满身酒气和黄牙的水手,以及谁都可以让她们分开双腿的花街女子混在一起。 陆斯恩潜入了古堡,他的身形如烟飘逸,却没有放过任何一丝细节,最后他来到了范轮铁恩古堡里为克莉丝汀夫人准备的那个房间。 这个房间相邻着罗秀和安德烈公爵地两个房间,也是在这里,陆斯恩和凯莱儿享受了一个美妙无比的二人夜晚。 也许可以补充一下,是三人夜晚,潘娜普洛伯爵一直在窗外观摩,并且最终得出做这种事情只是人类劣根性作祟的无聊活动的结论。 房间的锁果然更换了,看那锁孔,就是陆斯恩怀中的这把钥匙才能打开。 陆斯恩嘴角含着笑,果然是这样吗?门后边会是克莉丝汀夫人,还是凯莱儿? 又或什么也没有,陆斯恩的一切猜想都落空了? 钥匙顺利地插进钥匙孔,轻轻向右一转,机括和弹簧出的声音清晰可闻,流畅的转动感充分说明了制作地工艺精准,“咔嚓”一声后,陆斯恩地身影闪进了房间。 以上以下的情节来自《黎多瑙^茶花女^遗事》,熟悉这本书地读应该能猜到一些东西……呃,出人意料,总之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写凯莱儿和陆斯恩如何**澎湃…… 算是推动剧情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G先生(求月票) 红烛摇曳着的火影在墙壁上投下了如蛇的灰迹,圆盘形状的吊灯散着幽蓝的光芒,各种光线混杂在一起,让房间里呈现出了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陆斯恩走进房间,轻轻掩上门。 房间里并没有克莉丝汀夫人或说凯莱儿的身影,那微微隆起的被子下虽然有人形的曲线隆起,还散出一片丝披散在枕上,陆斯恩却没有去察看,这里没有活人的生气,那多半是个等同人体的人偶娃娃。 陆斯恩靠在门背上,拨开眼帘前凌乱的丝,打量着房间,他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床头的一副肖像画。 是和夏洛特庄园那副维吉尔作品同样的肖像,只是夏洛特庄园里的是真迹,从那习惯性地转角笔刷画法来看,这是克莉丝汀夫人临摹的作品。 如果不是陆斯恩非常熟悉克莉丝汀夫人的笔法,旁人很难看出临摹作品和真迹之间的区别。 克莉丝汀夫人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临摹,陆斯恩扫了一眼之后,又将目光从房间里的其他家具上收回。 肖像画上做了一点改变,画中的女子的笑容和神情微微有些改变,正用揶揄和戏谑的眼神看着陆斯恩。 陆斯恩再一次落入克莉丝汀夫人的设计之中,她似乎猜想过陆斯恩会认为礼物就是凯莱儿,所以她借着这幅画给了陆斯恩这样的表情。 陆斯恩凝视着肖像,仿佛看到了克莉丝汀夫人,看来她在这个小游戏上用了不少心思,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房间里并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唯一能引起他关注的是肖像画中的女子没有再握住钥匙,而是一封信笺。 信笺上似乎有些字迹。但是模糊不清。说明这是一封她准备寄出或接到地信。 陆斯恩觉得这似乎又是一个提示。新地线索会在克莉丝汀夫人交给他地一封信里。 夏洛特庄园里并没有谁告诉陆斯恩。他会受到一封信。早间检查信箱时。都是一些安德烈公爵地公函。以及一些邀请信。 既然来到了范轮铁恩古堡。克莉丝汀夫人不会只是画一幅肖像来嘲讽一下陆斯恩吧。陆斯恩觉得这里应该就隐藏着下一条线索。 他开始在房间里寻找。翻开杯子。抽出抽屉。和衣柜里地夹层。都没有现信。 最后他注意到了门背上有一个弯曲地划痕。这个划痕并非那种不小心。无意留下地。反而像是可以用利器留下。并小心地步让划痕太过显然。 范轮铁恩古堡的仆人们不会如此马虎,更不会在打扫克莉丝汀夫人房间的时候如此动作粗鲁。 这栋历史悠久的古堡里的任何一处都蕴藏着一段历史,或曾经地某扇门就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某个伟大的将军亲自设计。一切都在悉心的保护之中。 这条划痕如果不是陆斯恩检查的足够细致,完全不可能被现。 划痕的前端是一个箭头,斜斜地指着四十五度角。 顺着这个方向。陆斯恩抬头看去,只见到一副纱帘,这种纱帘是纯粹的装饰品,纱帘背后是一座水晶雕像。 水晶雕像上的人物是古拉西时代的著名英雄,为了倾城美女海伦娜,率军攻打当时古拉西第一大城斯达地忒罗伊纳王子。 陆斯恩的手指在雕像上轻轻敲打着,出清脆的声音,这是一种喻示吗?难道是克莉丝汀夫人被困埃尔罗伊宫,需要他去救援?这个雕像是这种寓意? 陆斯恩随即排除了这个可能。克莉丝汀夫人身在埃尔罗伊宫,并且陪伴着格兰姆耶,如果有人要刺杀克莉丝汀夫人,那就可以直接刺杀加布里尔三世和格兰姆耶了。加布里尔三世和格兰姆耶更没有可能对克莉丝汀夫人动手, 陆斯恩再次顺着箭头地方向望去,闭上眼睛,心念随着这个箭头的方向,仿佛穿出了墙壁,在这个房间之上。四十五度角…… 陆斯恩马上离开了这个房间,走上一个楼次,推开了克莉丝汀夫人在范轮铁恩古堡的书房。 这个房间就是在楼下那个房间的四十五度角。 在收购夏洛特庄园之前,这里是克莉丝汀夫人处理事务的主要地点,搬到夏洛特庄园后,这里的一些隐秘资料也随之搬离,现在这里留下的都是一些克莉丝汀夫人偶尔会翻阅的书籍。 书房即使长时间未用,也保留着干净整洁的姿态。 比起夏洛特庄园地书房,这里更显得富丽华贵。装饰和家具上广泛采用了包金。整个房间都泛着一种淡金色,但因为不常有人使用。依然缺少一种生气,有些落寞寂寥的感觉。 陆斯恩很容易就在一个资料夹里找到一大叠信,至少有数百封之多。 一一翻看,陆斯恩并没有找到有一那一封是署名陆斯恩的,这些信来自樱兰罗和多米尼克大陆各自,也没有那一封信有最近才放入的迹象。 克莉丝汀夫人有可能是用了旧信封,装了交给陆斯恩的信,但信封上却没有提示,这如何去寻找?难道需要把这几百封信一一拆开细看寻找线索吗?那只怕要忙碌到第二天了。 陆斯恩相信克莉丝汀夫人不会用这样缺乏技巧性的方式留给他线索,必然有一种巧妙的信息隐藏在其中,只需要细心翻阅信封上的名字,地址就可以找到。 在夏洛特庄园的肖像,在范轮铁恩古堡地肖像,克莉丝汀夫人留给他的线索都离不开这幅画,莫非依然还是从这肖像上去寻找? 陆斯恩的脑海里再次浮现那两幅肖像,片刻之后,他的嘴角翘起一丝似乎很有趣的笑意。 他找到了一封寄信人署名“玛格丽特”的信,信封呈现古旧的颜色,并非是这两天做出来的。这位“玛格丽特”是克莉丝汀夫人在多明尼卡神学院学习时认识地一位好友,如今她已经成为了铁兰罗行省总督,阿尔芒纳伯爵地夫人。克莉丝汀夫人和她依然有书信来往。 陆斯恩所知道地是,玛格丽特不只是一位伯爵夫人,同时她的名字也和一部名为《黎多瑙茶花女遗事》地小说女主角相同。 打开这封信,里边果然已经不是伯爵夫人给克莉丝汀夫人的信了,信地内容和这位伯爵夫人完全没有关系: “亲爱的玛格丽特: 我希望您昨天的不适对健康没有多大影响。昨天晚上十一点钟,我来打听过您的消息。有人回答说您还没有回来。g先生比我幸运,因为在我之后不久他就到您那儿去了,直到清晨四点钟他还在您那里。 请原谅我使您度过了一些难受的时刻,不过请放心,我永远也忘不了您赐给我的那段幸福时刻。 今天我本应该去打听您的消息,但是我要回到我父亲那里去了。 再见吧,亲爱的玛格丽特,我希望自己能像一个百万富翁似地爱您,但是我力不从心;您希望我能像一个穷光蛋似地爱您。我却又不是那么一无所有。那么让我们大家都忘记了吧,对您来说是忘却一个几乎是无关紧要的名字,对我来说是忘却一个无法实现地美梦。 我奉还您的钥匙。我还未用过它,它对您会有用的,假如您经常像昨天那样不舒服地话……” 这封信也不是写给陆斯恩的,通篇和陆斯恩似乎也没有关系,更不用说克莉丝汀夫人的礼物了,然而陆斯恩却知道这里边必然隐藏着线索。 在这封信里“g先生”和“钥匙”两个词下都有加粗的红线,提醒着陆斯恩注意。 陆斯恩握着钥匙,却不知道“g先生”和克莉丝汀夫人有什么关系,是这位g先生拿着克莉丝汀夫人交给陆斯恩的礼物。还是说g先生是下一步线索? 陆斯恩隐约感觉这条线索依然是和那副肖像有关,维吉尔所画的肖像中的女子,原名阿尔丰西娜?普莱西,是《黎多瑙茶花女遗事》女主角的原型。 不管是书中的玛格丽特,还是现实中地阿尔丰西娜,都是出身卑微,童年时代生活艰辛,她们来到黎多瑙后,利用造物主赐予她们的天赋----绝色的体态容貌和诱惑男人的风情。在黎多瑙过着纵情声色的生活,最后因为不分昼夜的沉湎于纸醉金迷的生活,死于咯血病。 《黎多瑙茶花女遗事》这部小说并没有改编成的同名歌剧著名,陆斯恩觉得克莉丝汀夫人不会是让他去听一场歌剧才能找到下一条线索吧? 伦德的歌剧院虽然众多,但要在始祖诞辰日找到一家依然在经营演出,并且恰好出演这部歌剧地歌剧院,可能性几乎为零。 陆斯恩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黎多瑙茶花女遗事》这部小说上了,不管是阿尔丰西娜的肖像,还是钥匙。以及这段文字。隐约都和小说牵扯上了关系。 书房里的书籍摆放得十分整齐,克莉丝汀夫人涉猎广泛。宗教,艺术,军事,诗歌,等等无所不包,不是熟悉书籍拜访的人,要在这里找一部小说,并不容易。 陆斯恩甚至想去书店买一本《黎多瑙茶花女遗事》,但又担心在这书房里找到的这本书才会有克莉丝汀夫人留下的线索,只好耐心寻找。 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让陆斯恩再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他站在书架的一侧,整齐如一线的书架上有一本书却稍稍凹了进去。 陆斯恩拿出这本在两本厚达数寸地典籍中取出这本薄薄地书籍,书背上没有书名,封面上却正是《黎多瑙茶花女遗事》。 克莉丝汀夫人留下的这个线索,依然需要极其细致地观察力。 翻开烟色的书页,陆斯恩在第十四节找到了刚才那段信的全文,在这本书里的“g先生”划了下横线,“钥匙”两个字就没有了。 钥匙,似乎只是提醒陆斯恩要回忆那副阿尔丰西娜的肖像,当陆斯恩找到这本书时,钥匙就不再有其他意义了。所以克莉丝汀夫人没有再让陆斯恩把注意力分散到钥匙上。 陆斯恩推测着,细翻起书来,却再没有找到和“g先生”有关的细节。 直到陆斯恩翻第三遍时,才注意到一段话: “您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下午五点到六点,半夜十一点到十二点都可以。好吧。加斯东,请为我弹一《邀舞曲》。” “为什么?” “一来是为了使我高兴,二来是因为我一个人总是弹不了这曲子。” “您在哪一段上遇到困难啦?” “第三段,有高半音的一节。” 加斯东站起身,坐到钢琴前面,开始弹奏韦伯地这名曲,乐谱摊在谱架上。玛格丽特一手扶着钢琴,眼睛随着琴谱上每一个音符移动,嘴里低声吟唱着。当加斯东弹到她讲过的那一节的时候。她一面在钢琴背上用手指敲打着,一面低声唱道:fa、mi、re,这就是我弹不下去的地方。请再弹一遍。” 这段话并没有特别的表示,但这个“加斯东”的人名,却是这本小说里唯一可能是“g先生”地人,加斯东的名字开头第一个字母就是“g”。 “加斯东是谁?”陆斯恩眉头微蹙,克莉丝汀夫人将她的礼物线索隐藏的越来越深了。fa、mi、re”,陆斯恩默念着这些音节,来到了钢琴室。 在范轮铁恩古堡的钢琴室,陆斯恩曾经和罗秀一起学习,那时候克莉丝汀夫人亲自担任他们的老师。但在不久后,陆斯恩就成为了罗秀的老师,而克莉丝汀夫人成为了忠实的听众。 三角大钢琴安静地蛰伏在琴室的角落,紫色水晶玻璃窗透过地光斜照在琴上,泛着温润的光,黑白相间的琴键让陆斯恩一时间恍惚,耳朵里似乎响起了《伊苏河地春》这适合初学的琴曲,一个身着小礼服的小男孩,有着凌乱的丝。坐在加高的凳子上,手指按着琴弦,一丝不苟地按着曲谱奏响了乐章,他身旁坐着同一条凳子的小女孩眼眸里满是仰慕和崇拜,神情却是同样认真,手指跟随着小男孩一弹一按,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夫人,她正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两个孩子。满是怜惜和欢喜。 陆斯恩走近钢琴。手指抹过琴键,出一连串清脆悠扬地吟唱声。悦耳动听,待到琴诗里声音寥落,他才将刚才记住的一串音节弹了出来。 这一段出自《邀舞曲》的音节,有多种不同的弹奏方式,陆斯恩一一尝试之后,将其中的一种多弹奏了几次。 熟悉的音节让陆斯恩蹙拢眉头细想,这也是歌剧版本的《黎多瑙茶花女遗事》中的一段唱词配曲。 “黎多瑙的冬季云淡风清,我独自一人走进蒙马特公墓……”陆斯恩轻轻地唱着,他记得又一次陪伴罗秀和克莉丝汀夫人去看这场歌剧时,克莉丝汀夫人曾经和他说过,这一段唱词非常难唱。 陆斯恩地手指离开琴键,望着那张克莉丝汀夫人坐过的椅子,脑海中整理着她所留下来的线索,“g先生”,“加斯东”,“下午五点到六点”,“半夜十一点到十二点”,“独自一人走进蒙马特公墓”。 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将这些词汇组织起来,是否意味着“独自一人在下午五点到六点,或半夜十一点到十二点,走进蒙马特公墓,去见g先生加斯东?” 作为多米尼克大陆历史上著名的慈善家,在法兰黎多瑙有蒙马特公墓,樱兰罗的伦德东郊也有蒙马特公墓,克莉丝汀夫人留下的线索当然不会远远地跑到法兰黎多瑙去。 陆斯恩更相信应该是在下午五点到六点,去蒙马特公墓,见g先生加斯东,在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间,得到克莉丝汀夫人的礼物。 他依然不相信,克莉丝汀夫人如此煞费苦心的设计,最后会让旁人转交给他礼物。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夜色下的鬼(求月票) 陆斯恩离开范轮铁恩古堡,走在伦德的大街上。 通往蒙马特公墓,可以走凯旋大道,凯旋大道有着笔直的街道,它和路德大街同样起始于约克区芬多广场,广场上峙立着一方尖碑,站在铭刻着古老图腾文化纹路的尖碑下,可以看到凯旋大道上一路的风景:樱兰罗帝国第三大的博物馆安丽丝夏宫,卡鲁索门,杜方罗琳花园,一直可以看到东边通往郊区的拉德芳斯大凯旋门,整条轴线贯穿着伦德大多数的旅游景点。 如果说要购物,就离不了路德大街,那么要领略伦德的历史和沉淀的韵味,就离不开凯旋大道。 陆斯恩的脚下是浅灰色带着蓝点的花岗石,四排高大的落叶梧桐在冬日光秃秃地峙立,寂寥的落叶早已经散去,为了迎接樱兰罗帝国建国纪念日而重新安装的路灯,路椅和马车位,在古典风格大师诺特的设计下,定下了灰黑的色调,广泛采用的铸铁配件和整个凯旋大街保持着一致的典雅形象。 陆斯恩陪伴克莉丝汀夫人已有十余年,对于这位夫人的行事风格和思维,十分了解,就如同她相信陆斯恩能够从凌乱的提示中探寻出线索一样。 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陆斯恩并不需要着急,他依然将马放在了议会大楼前,拧着手杖,不紧不慢地步行走过凯旋大道路德大街是伦德最繁华的商业街,但要说起伦德社交名流出没最频繁的地方,毫无疑问就是凯旋大道。 漫步在凯旋大道,有闲有暇的游人大可以坐在路椅上悠然自得地观望,说不定就可以看到近日来到伦德的精灵之森剧团里的名角,如洛丽丝小姐,如最近名噪一时的小提琴天才伊塔耶等人。 像著名的特色餐厅马克西姆,福格都坐落在凯旋大街,它们的名气虽然不如安德莉亚和碧溪法尼亚,但也因为经营特色颇受一些客人的追捧。 陆斯恩在一个足有一层楼地巨型箱包前驻足。这里有鲁伊维尔一个专门接待会员顾客的门店,在这里顾客需要排号,等候服务生的专人接待,在产品画册上看中后才能见到真品,陆斯恩在想着要为克莉丝汀夫人购买一个合适的小手提包,但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走过拉德芳斯大凯旋门。出了伦德,意外地看到了严密的检查,有人意图谋夺王之剑的消息传出来后,警务部已经陷入高度紧张之中,更何况早上格兰姆耶地那个惊人的消息,不知道掀起了多少伦德寂静水面下蛰伏的阴影,为了防止他们借着宗教冲突掀起暴动,策反不明真相的人们,警务部也召回了所有休假的巡骑警。在伦德市区里紧密巡逻。陆斯恩并不认为这些巡骑警和警务局那些肥胖的警察老爷能够起到什么作用----他们最多能够给那些潜伏在伦德异国间谍们增加点小麻烦,真正维护伦德安全的,还是警务局和枪与花骑士团的情报结构。 巡骑警的来回巡防除了让节日地气氛显得有些紧张以外。反而更让出行的人们更有安全感,总能看到骑着高头大马,腰系长剑的巡骑警,大概也没有哪个匪盗之流地胆敢明目张胆地扰乱节日人们出游的心情。 陆斯恩在出示了他地勋章之后。顺利出行。前行一段时间后。路上行人渐少。两旁荒林渐多。冬日地暮色已经降临。常绿树婆娑地树影投在地上鬼气森森。那枯枝嶙峋地斑驳影子更像从地狱里攀爬出来地鬼爪。 在路旁倒塌地枯木下。可以看到倒挂地蝙蝠。角落里直立着地灰鼠鼓着闪烁着绿光眼睛看着路过地陆斯恩。在绕过一丛灌木之后。踏着落叶磊落地小道。陆斯恩看到了蒙马特公墓地入口。 扫墓人正在拿着扫帚清扫公墓前地叶子。公墓里灰白色地墓碑后长满了杂草。埋葬在这里地多半都是客死异乡。无亲无故地可怜人。由以慈善闻名地蒙马特家族出资埋葬在公墓之中。这些亡也极少有识得地人来看望。除了墓碑上还有他们地名字。他们似乎不曾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 扫墓人感觉到一阵轻风拂过面颊。无神地双目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空荡荡地前方。又垂下头做他地事情。 这样地公墓。经常会出现一些灵异事件。如可以在半夜看到有没有脚地人提着夜灯在公墓里走来走去。偶尔也可以听到一些怪异地人声。扫墓人也算是司空见惯了。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害怕地。更不用说这阵只是有些怪异。带着清香地风了。 陆斯恩站在公墓里地一颗七叶梧桐树上。不知是否因为吸收了公墓里死人地养份。让它生长得格外茂盛。在冬日里它居然没有像辛西娅区地同类一样落光了叶子。密密麻麻地巴掌地叶子遮住了陆斯恩地身影。 陆斯恩看了看怀表,安静地等待着所谓的g先生加斯东。 冬日的白天消失得早,不一小会,太阳便消失在西边的伦德城墙之后,落日的余晖还在天际流光溢彩地展示美丽,而蒙马特公墓已经完全笼罩在黑夜中。 晚间的墓地,总是格外的恐怖。 蝙蝠飞了出来,倒挂在树梢上,一些习惯夜间行走的小动物,也在墓碑后挖出的空洞里钻出,偶尔可以看到一两只咬着死人骨头的狸猫和抓着死人血肉的鼠类。 如果不是有明确的线索,陆斯恩难以相信,这样的地方会和克莉丝汀夫人的礼物有关。 当公墓门口扫墓人关上公墓大门,离开之后,陆斯恩看到西角钻出了一个人影,站在一块墓碑之后,一动不动,他的双腿隐藏在茅草中,手中提着一盏夜灯。 陆斯恩知道这并非什么鬼怪,但是那些关于蒙马特公墓里鬼怪的传闻,多半就是因为这个人而产生的。 陆斯恩并没有跑过去询问对方是否是g先生,苍白的月色透过叶缝落在他的嘴角。是一味冷清的笑容。 借着墓地里格外冰凉的月光,可以看到这个人影穿着一身颇为讲究的礼服,是个留着一小络胡子地中年男子,他的脸颊和眼神中都流露出养尊处优的痕迹,此人即使不是贵族,也是伦德的某个富绅名流。 中年男子在墓碑后站立半响。手中的夜灯在空中摇晃出诡异的曲线,似乎在试探周围是否有偶尔经过地人,看到这一幕,大概胆子再大的人也会被他吓跑。 看着他如此做作一番,陆斯恩很期待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事情。 中年男子小心地打量着周围,提着夜灯在墓地里巡视一番之后,又走回了原处,他轻松地避开了一些茅草中的墓碑和石块,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陆斯恩想,除了那个扫墓人,这个中年男子是最熟悉这片荒芜人烟之地的人了。 中年男子做完这一切之后。并没有能现陆斯恩的身影……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除非他是对灵压和气息极其敏感的撒瑞。 他回到原处,放下手中的夜灯,手掌在身旁的墓碑上重重地拍打了三下。 墓碑后地茅草瑟瑟抖,中年人的身体颤抖如茅草,显然他对接下来会生的一幕十分恐惧。 密集地茅草往两旁分开,干燥的泥土夹杂着爬虫和不知名的小动物翻滚开来,露出一具棺材。 棺材并非常见的铁石棺,是一种半透明的不知名材质制作而成。棺材顶上描绘着一个巨大的圣钥标记。 在这样的月色下,这样的墓地里,从泥土里钻出这样的棺材,那散出地晶莹光泽更是带着魅惑妖异的气息,冷潸潸地让周围的空气温度都降低了。 陆斯恩想起了一些关于以吸食人血为生的人型怪物的传说,似乎那些怪物就是喜欢躺在棺材中,它们惧怕日光,却能够从月光中吸收精华力量。 那只是传说。 棺材顶盖缓缓划开,从陆斯恩的角度。可以看到棺材中躺着一个似乎是人的东西。 在中年男人敬畏的目光中,这东西以僵硬的姿势站了起来,仿佛是有一只无形地手托着他,居然双脚并拢毫无弯曲,就这么缓缓竖直了身体。 月光蒙上了一层薄纱似水,这个东西的背后伸展出巨大的蝙蝠翅膀,虽然翅膀上有些破破烂烂的空洞,但那尖锐的骨刺却远比真正的蝙蝠翅膀可怕。 在墓地四周飞舞的蝙蝠出惊恐地牙齿战栗声,却似乎受到某种无可抵抗地蛊惑。飞到了这怪物的周围。只见着怪物转过身来,面朝着陆斯恩。让他清楚地看到了怪物被翅膀遮掩的正面。 它带着牛角头盔,头盔之下黑乎乎地一片虚空,散着冷厉地死气,却没有任何人地五官,只有两点幽蓝的鬼火,一身青铜色地铠甲却不是多米尼克大陆任何一种款式,手中更是握着一把火红的长刀,锋利的刀刃上时不时地滴落着如熔浆般的液体。 怪物挥手一招,一大群的蝙蝠飞入它的头盔之下,再也不见出来,片刻之后怪物挥舞了一下翅膀,似乎是饱食了一顿,它背后的羽翅开始复原,没有再破破烂烂地,一如放大了无数倍的蝙蝠翅膀。 “尊敬的埃尔兰大人,非常抱歉,打扰了你的休息。”中年男人虽然经常见到这一幕,依然不寒而颤,口中的牙齿在说话间不时地咬着舌尖,艰难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居然尝到了满口的血腥味道。听到中年男人这样的称呼,陆斯恩愣了一下,他倒不是觉得中年男人应该称呼这怪物为“g先生”,只是埃尔兰属于恶魔等级中的第六位阶,是一个等级,而非名字,中年男人的称呼有些问题。 名为埃尔兰的怪物却并不在意,出桀桀的怪笑,在墓地里回荡着,“加斯东,不用害怕……不过如果你再拿你的血液来勾引我的话,我真的很难忍住不吃了你……圣伯多禄教廷的忠实走狗,潜藏在樱兰罗帝国二十多年的小东西,你不觉得葬身在我的口腹中,才是你最幸福的归宿吗?” “感谢你的宠信,但是在完成教皇陛下伟大的心愿之前,我还不能死。”这个中年男子居然就是加斯东,并没有出乎陆斯恩的意料,他可没有觉得g先生,会是克莉丝汀夫人转交礼物的那位,说不定也只是一条线索。 “有什么事情吗?如果你只是因为怀念我而想见见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埃尔兰扬起了手中的火红长刀。 加斯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虽然也是有身份的人,但是面对这样的非人存在,却没有任何底气,只好赶紧说出他的来意:“欧德修凡克家族的格兰姆耶今天早上宣布在樱兰罗帝国建立一个新的教廷,企图对抗圣伯多禄国,请埃尔兰先生迅赶回圣伯多禄国,禀报教皇陛下。” 如果以寻常的传讯方法,跨过樱兰罗海峡,再跨越大半个多米尼克大陆,当格列高力七世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太晚了。 埃尔兰沉默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长刀,颇为不屑地道,“其实最简单的方法不就是杀了这个什么格兰姆耶?” “埃尔兰大人,教皇陛下曾经说过,他并没有在神术上有压倒格兰姆耶的把握。”加斯东并没有说埃尔兰无法杀死格兰姆耶,只是委婉地提醒。 “教皇?格兰姆耶?”埃尔兰突然朝着月亮大笑起来,“在我的眼里,他们又是些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哼哼……” 埃尔兰没有再说下去,摆了摆手,“我马上出。” 加斯东送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迫在眉睫,他并不想冒着被像那些蝙蝠一样吞掉的危险来见这个埃尔兰大人。 埃尔兰展开翅膀,却现不远处一个人影轻飘飘地从树梢上走了下来,俊雅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埃尔兰大人,你不用出了。” 呃,大概没有建立在《茶花女》上的推理故事……我自己写着玩,遭人怨念啊,不过说实话,我送人礼物,确实很少直接双手奉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埃尔兰的野心(求月票) 黑鸦归巢,叼着腐肉站在树枝上,一双小眼睛里放射出来的光芒竟然有几分冷漠。 在墓地上生存的生物,总是沾染了各种死气沉沉的味道。 月光披散如水,在这里偏生是一片惨白。 有着干净的脸,身材修长的陆斯恩和体态夸张恐怖的埃尔兰相对站立,犹如天使和恶魔。 这是加斯东的感觉,他当然不知道,眼前的陆斯恩是多米尼克大陆来头最大的大恶魔,和他比起来,最憎恶恶魔的米迦勒也会认为埃尔兰是纯洁的天使。 埃尔兰头盔下幽兰的鬼火盯着陆斯恩,散出阴森冰凉的气息,在他眼里,这个男子的笑容太真诚,太让人容易产生好感了,他还无法判断这明男子是敌是友。 加斯东望着陆斯恩,直到月光清晰地照出陆斯恩嘴角温和的笑意,加斯东才讶然道:“陆斯恩!” 陆斯恩稍有些惊讶,笑问:“加斯东先生,你认识我?” “格利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一剑击败马歇尔,你的名字已经在伦德骑士中声明显赫了。”加斯东的眼神闪烁着,“那天我也在场,亲眼看到你那一剑的威势,但可惜,今天你必须死在埃尔兰大人的刀下。” “原来不是你的人?”埃尔兰桀桀的笑声响起,如果不是因为没有脸,他一定会做出舌头舔舐嘴唇的动作,眼前的年轻人,血肉都散出一种让他兴奋的气息。 “看来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有欧德修凡克家族的姓氏,是格兰姆耶的走狗!”加斯东悄悄地退后,站到了埃尔兰身侧,虽然那股阴冷诡异的气息让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但他更害怕陆斯恩突然出手杀了他,他不能肯定这位埃尔兰大人那时候是否会出手救他。 “狗。是人类忠实地朋友。对于狗地感情。我一向十分欣赏。但是我可不愿意被人称呼为格兰姆耶地走狗……”陆斯恩笑了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格利沙尔塔小姐地侍从官这个身份。” “不惯你是谁。都会在我地刀下溅射出美丽地血花。一定很美味……我很佩服你看到我居然还敢现身地勇气。但可惜地是你没有匹配地实力。”埃尔兰收敛了翅膀。这显然是一种轻蔑地姿态。 埃尔兰地狂言。让加斯东心中稍稍安定。虽然他觉得非人地埃尔兰大人。肯定能够杀了陆斯恩。但那天晚上陆斯恩一剑地威势。实在太过骇人。加斯东可没有见过埃尔兰大人真正出手地时候。 “陆斯恩。只可惜你认出了我地身份。要不然我还真可以让埃尔兰大人饶你一条命。”加斯东站在埃尔兰地身后。颇为惋惜地道。 埃尔兰突然一扬翅膀。击在加斯东地胸腹间。加斯东惨叫一声。身体像断了琴弦一样弹开。砸在了一块墓碑上。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从口中咳出大团地鲜血。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主使我做事情了?”埃尔兰不屑地道。 陆斯恩收敛了笑意,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身体上流转着白金色的光泽,扬手一道治愈圣光落在加斯东身上,加斯东地伤势立刻愈合,虽然因为吐出大口的鲜血而有些眩晕,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加斯东莫名其妙地看着陆斯恩,他虽然怨恨着埃尔兰。却也不感激陆斯恩,他无法理解陆斯恩为什么会救他。 埃尔兰眼中的幽蓝鬼火熊熊地燃烧起来,似乎在打量着陆斯恩,鬼火又渐渐熄灭,他头盔下脸面的黑气散去,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老年人脸孔。 陆斯恩皱拢眉头,狭长的眼帘斜斜地挑起,“你是堕天使还是恶魔?” “堕天使和恶魔有区别吗?”埃尔兰冷笑一声,扬起了手中的长刀。一团黑色的火焰在长刀上燃烧起来,他的周围散布着一片片黑色地阴暗符文,所携带的森然气息吹乱了陆斯恩的丝,鼓荡的他的衣服呼呼作响。 “或没有区别吧……不过你既然取名埃尔兰,第六阶恶魔的代称,想必不会让我太失望。”陆斯恩叹了一口气,不管是堕天使还是恶魔,怎么可能为圣伯多禄教廷服务? “你居然知道恶魔等级?知道我是第六阶恶魔,依然能够保持这种平静地态度。我倒是不会认为你是无知的蠢材。说不定你还真有能够和第六阶恶魔战斗的实力……”埃尔兰不再一味的狂妄,伸展开他地翅膀。没有半点血丝的嘴唇里出阴笑声,另一只手在背后凭空一抓,多了一把长刀,两把长刀一模一样,握着双刀的埃尔兰突然绽放出更强大的气息,压迫着周围的树木四散弯曲,茂盛的茅草从更是贴服着地面,远处的加斯东也不得不躲到了墓碑之后。 “嗯?你不只是第六阶恶魔的力量?”陆斯恩似乎有些惊讶,很出乎意料的模样。 “我已经进阶了……现在地我,你可以称呼我为马克维斯,第七阶恶魔!”埃尔兰很满意陆斯恩现在地表情,不只是天使间的等级代表着难以逾越地力量差距,恶魔也一样,差一个等级,差的是天差地别的力量差距,是强对弱的绝对压制。 能够对付第六阶恶魔,可并不意味着能够和第七阶恶魔对抗。 埃尔兰也无意多废话,看着陆斯恩的眼神犹如看着美味的食物,手中的长刀一挥,猛地砍到了陆斯恩身体上白色纯洁的光芒上。 白光恍然间黯淡了,陆斯恩身形一闪,站在了一块墓碑上,身上的那层白光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嗯?”埃尔兰有些讶异于构成白光的灵力是如此的纯净圣洁,让他产生一丝不快和厌恶的情绪。 “果然是第七阶恶魔,像你这样的力量,在多米尼克大陆能够维持这种体型已经非常难得了,而且你应该在地狱里也拥有不低的身份,你是哪位君主座下的恶魔?为何要为圣伯多禄教廷服务?难道地狱六君主都开始信奉始祖了?”陆斯恩凝视着埃尔兰,圣伯多禄教廷隐藏着的力量似乎出人意料的强大,不管是八翼的统治天使,还是第七阶的恶魔,这些强都不应该被允许轻易来到多米尼克大陆。 埃尔兰一击落空,并没有准确地把握陆斯恩的力量等级,看到对方依然冷静地侃侃而谈,反而有些奇怪了,这个拥有神圣灵力的人类,似乎对地狱的情况非常熟悉…… 即便如此,埃尔兰也不打算放过陆斯恩,他的身形凭空消失,在下一刻却出现在陆斯恩的身后,又是猛烈地一击,长刀带起的熔浆流火扑上了陆斯恩身体上的白光,出“嗤嗤”燃烧的声音,那层白光闪烁着黯淡下来,陆斯恩的身体一晃,又出现在了离埃尔兰十尺外的一块墓碑上。 “你只会跑吗?还是说你更想从我口中得知你刚才的那些疑问?”埃尔兰在几次攻击徒劳无功之后,有些沉不住气了,陆斯恩身上的白光,似乎只要埃尔兰加大一点攻击力就可以直接破去,然而不惯埃尔兰如此加大长刀的力道,却始终无可奈何,那些纯净灵力凝结的白色光芒,总是在稍稍黯淡之后恢复了光华。 “你说的对,回答我的问题,我让你离开。”陆斯恩点了点头,给了埃尔兰一个机会,这是他的怜悯和施舍。 “你对自己很有信心,不错的年轻人。”虽然陆斯恩隐约散出深不可测的气息,但埃尔兰并不认为一个人类能够凌驾于第七阶的恶魔之上,他不再用恶魔最原始的力量攻击,背后翅膀一张,整个身体漂浮在半空上,手中的长刀对接舞动着,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火焰圆圈,他双手一抛,圆圈漂浮在他的头顶,原本是一大团的火焰渐渐散去,可以看到一道道井然有序的阴色符文重叠在一起,随着埃尔兰口中吟唱的地狱咒文,那些沾染着地狱核心深渊地狱森然鬼蜮气息的阴文扩散在整个墓地,以埃尔兰为中心,组成了一个怪异的恶魔图纹,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些阴文像星星般闪烁着光辉的皮肤,仿佛是凌驾于墓地天空上的一只五脚半人马恶魔----桫椤圣殿七十二柱魔神的第十位布埃尔的姿态。 陆斯恩没有想到,埃尔兰居然掌握了借用魔神力量的秘术,虽然不可能让他成为和第十位魔神布埃尔同等的存在,但依然可以让他实力倍增。 “年轻人,你即使有把握对付第七阶的恶魔,但你如何面对达克尼斯级大恶魔的力量?”埃尔兰大笑起来,他一直没有使用这种强大力量的机会,正好可以拿眼前的年轻人尝试一下。 “在布埃尔殿下图纹覆盖的领域之内,我拥有等同于七十二柱魔神般的力量!你知道七十二柱魔神吗?那可是不亚于地狱六君王的存在。”埃尔兰冷笑着,他一直认为,凭着这种秘术,他即使不能和地狱六君王分庭抗礼,但至少已经是不亚于大爵康等级恶魔的强。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幽怨的夫人(求月票) 一道道的阴文缓缓的转到着,形成了一个犹如新月大陆埃博拉文明中的古老计时器的图案,在月光下闪耀着鬼蜮气息的符文璀璨生辉,强烈的对比下,很容易就让人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在那些光亮组成的五脚半人马恶魔图纹上,当埃尔兰虔诚崇敬的目光仰望着他的头顶时,仿佛那就是桫椤圣殿七十二柱魔神的第十魔神布埃尔降临。 埃尔兰垂下头颅,轻蔑地看着陆斯恩,伸出双手,手指上生长出尖锐的利爪,闪烁的寒光似乎能够撕裂一切。 “以赛亚说,这从以东的埃博拉之地走来,穿着红色衣服,装扮华美,能力广大,大步行走的是谁呢?就是我,是凭公义说哈,以大能施行拯救。”陆斯恩露出凝重的神色,他习惯性地投入了一个面对强大到无法揣测的对手,而谨慎对敌的角色之中,吟唱着神术中的经文。 绝大多数神术都能够默,但默之后的威力会有所降低,为了表示他对布埃尔力量的持重态度,陆斯恩将这个神术的力量挥到了最大。 一道圣光从天而降,照耀着整个墓地,圣光中身穿红色华美神袍的圣怒目扬须,做大威能威慑状,举手,顿足,仿如实质的巨大脚印落在埃尔兰头顶的阴文圆轮之上,出沉闷的声音,激荡的阴文圆轮下的埃尔文身体随之一颤一颤,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这位看不通透似虚无,似实质的圣踏破。 埃尔文却没有露出半丝慌张之色,似乎完全不担心,反而用嘲讽的眼神漠视着陆斯恩的表演。 陆斯恩似乎无力支撑这个看似威力极强的神术,红袍圣几个顿足之下,力道越来越轻,身影愈淡薄,在陆斯恩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红袍圣最后的一顿足居然没有让阴文圆轮产生半点颤动。那高大如山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空气中。 埃尔文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在魔神布埃尔殿下的领域之中,无人能够抵抗他的威能……无人能够抗拒我。” 埃尔文背后的翅膀收敛,身体渐渐变得虚无,最后整个身影都隐入了夜色之中。 陆斯恩站在一块墓碑上,闭着眼睛。等着埃尔文地攻击。 一道炙热之气如流光般从虚空中刺出来,陆斯恩的身形一闪,埃尔文的长刀在他的脸侧擦过,一根丝被长刀的火焰烧成了焦炭。 埃尔文怪笑一声。又隐入了虚空之中。 “这就是布埃尔地领域?你太小看布埃尔了。也太把这种秘术当回事了。”陆斯恩非常遗憾地道。 虚空中地埃尔文一怔。却依然动了第二次攻击。在陆斯恩地背后此处。意图刺穿陆斯恩地胸膛。 两根手指从极其诡异地角度出现。捏住了流淌着熔岩火焰地长刀。 陆斯恩地手指。拥有最神奇地创造能力。在他触碰地范围中。只要不出他地力量和他地身体承受能力。他可以改变一 点点绿色液体在陆斯恩地手指间染上了长刀。以摧枯拉朽之势腐蚀着长刀。埃尔兰惊恐地看着他地长刀。却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摆脱那两根死死地钳住长刀地手指。 “我以桫椤圣殿主人之名,命令布埃尔的领域消失。”陆斯恩望着墓地天空上那五脚半人马恶魔说道。 埃尔兰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去,只见那阴文圆轮已经停止了转动,恍惚间就消失在空气中。月光如纱织淌水,星河蔓延如蛇,仿佛那无限威能的布埃尔领域从来不曾存在。 埃尔兰还来不及感受那种在领域内无所不能的力量,只觉得一阵酸麻的感觉从手掌处传来,随即是伴随着焦臭味道的剧痛,那绿色的液体将长刀腐蚀之后,顺着埃尔兰的手指腐蚀着他的身体,而埃尔兰居然毫无挣扎地能力。 “你……你……”埃尔兰来不及说出口,嘴唇已经化成了焦炭。他瞪大着眼睛,那泛白的眼神里满是惊恐,世界上还有比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死去更恐怖的事情吗? “我给过你机会。”陆斯恩十分遗憾。 片刻之后,埃尔兰已经成为了一具黑色的焦炭雕像,他依然没有死去,只剩下两只眼珠充满着怨恨地瞪着陆斯恩。 陆斯恩抬起手杖,在埃尔兰的头顶轻轻一敲。 “咔嚓” 一条裂痕在埃尔兰的头顶裂开,裂痕渐渐分裂出更多细碎的裂痕,随即整个身体崩裂成碎块。掉落在地上。 从此再也不曾有一个以第六阶名称取名的恶魔存在。 从埃尔兰开始起攻击到他施展秘术领域。再到陆斯恩将他抹掉,不过是片刻地时间。不远处躲在石碑之后的加斯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甚至忘记了逃跑。 刚才这一幕,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当陆斯恩依然露出温和的笑容面对他时,加斯东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加斯东以为陆斯恩只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一个侍从官,剑术不错,因为出身欧德修凡克家族,学习到了纯正的神威权能,所以能够瞬间击垮马歇尔。 当陆斯恩轻松地应付完埃尔兰之后,加斯东才体会到,陆斯恩使用的绝不是人类可以掌握的力量,远远地出埃尔兰的力量,这意味着什么? 加斯东失去了逃跑地勇气,跪倒在地上,哀怜地看着陆斯恩,前一刻他还在遗憾不能放陆斯恩一条生路,现在他也非常希望陆斯恩不要有这样地遗憾。 陆斯恩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加斯东的脑袋,笑道:“我不会杀你。我还没有弄清楚我地礼物是什么……” “礼物……”加斯东茫然不知所措,他不明白陆斯恩说的什么意思。 “看来你不知道,我只好继续等待了。” 陆斯恩掏出怀表,他今天将这个动作做了许多次,事实上不用怀表他也能知道时间,只是这样做更符合一个绅士的身份和姿态。 他站在墓地沐浴着月光,他的身旁跪着不敢出半点声响的加斯东。加斯东生怕会出一点声响就会提醒陆斯恩杀掉他,加斯东在指望着陆斯恩就这么站着,把加斯东遗忘。 没有让陆斯恩等待太久,蒙马特墓地的墓门出咯吱声,走进来两个高大的身影。 阿诺德兄弟。 “陆斯恩大人。”阿诺德兄弟看了一眼加斯东,在这里见到陆斯恩。并没有露出一丝意外,似乎他们早就知道陆斯恩会在这里。 “人交给你们了,圣伯多禄教廷潜伏在伦德贵族圈子里地棋子,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吧?”陆斯恩问道。 大阿诺德摇了摇头,“夫人只是通知我们来到这里,让我们接受你的调遣。” “好吧,把这个名叫加斯东的人,送到警务局……这个人即使在伦德有些势力,但是在现在这时候。没有谁敢为一个威胁到圣格吉尔教廷建立的间谍出头。”陆斯恩望着小阿诺德,“夫人没有别的吩咐了?” 小阿诺德将一个有封条缝合的红色绒布小盒交给陆斯恩,“这是夫人让我们转交给你地。” 陆斯恩拿着小盒。离开了墓地,在冷清的小路上,身旁是斑驳如鬼影的树枝,看着阿诺德兄弟将加斯东捆在马背上疾驰而去,陆斯恩这才打开了盒子。 里边果然没有所谓的礼物,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让阿诺德兄弟转交礼物。 盒子里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名字,“加斯东?g?雅兰斯”,还有一把系着“27”牌号的钥匙。 又是一把钥匙。陆斯恩有些无奈,然后他才注意到纸条上的名字,这时候他终于明白克莉丝汀夫人所谓的礼物是什么了。 陆斯恩曾经答应过雅兰斯夫人,让她去掉这个雅兰斯的姓氏头衔,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在伦德地贵族中抹去雅兰斯这个姓氏。 加斯东居然就是雅兰斯家族的人,牵扯到国家利益和宗教圣战之中,雅兰斯家族这种虽然有一定势力,但绝非扎根帝国的大族地二流家族。只怕会就这样结束他们的贵族历史,就算不是全族被诛杀下狱,也少不得沦落成平民,这样的家族自然再也无力约束着玛吉露达,让她继续为死去的雅兰斯家族子弟守贞。 陆斯恩在这些事情上并没有隐瞒克莉丝汀夫人,如今她抓住了这个机会,作为送给陆斯恩的礼物,陆斯恩却觉得,这个礼物似乎有些别的味道。 他看着手中的那把钥匙。觉得这应该是克莉丝汀夫人留给他的最后一把钥匙。最后一道线索了。 钥匙上系着的牌号正面是数字“27”背面是“米兰银行”地字样。 许多银行都有着保管贵重物品的义务,在作为伦德四大银行之一的米兰银行租用一个保险柜。对于许多贵族来说,这种保险程度比放在家里更让人放 谁都知道米兰银行有最严密的安检服务和严格的取物程序。 当陆斯恩感到米兰银行位于约克区的分行时,月已近中天,然而克莉丝汀夫人购买的是贵宾服务,27号钥匙出现后,米兰银行晚班职守的护卫迅找来了值班经理。 值班经理将钥匙放入钥匙模具里核对了那肉眼无法看见的细纹之后,又经过几道检验程序,证实了钥匙是真品。 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购买需要本人才能取物地保险柜,值班经理把陆斯恩带到27号保险柜,用职守护卫的钥匙打开第一道门,值班经理的钥匙打开第二道门,陆斯恩才用这把钥匙打开了第三道门,让他十分惊讶的是,最后还有一把密码锁。 陆斯恩并不知道密码,难道强行破解?陆斯恩并不想这么做,相信克莉丝汀夫人也不希望他这么做。 这是一个他和克莉丝汀夫人的游戏,是一对关系暧昧的主仆间的游戏,无关力量和其他。 他尝试着输入罗秀的生日。第一次输入错误。 他再次尝试着输入了另一个日子,第二次输入错误。 “很抱歉先生,你只有三次机会,如果你再次输入错误,我们将不能再让你尝试,密码锁会自动失效。必须由行长手持的钥匙才能使密码锁复原,但是也无法打开。”值班经理警惕地望着陆斯恩,这位先生难道是以非法手段得来地钥匙? 陆斯恩微微一笑,表示理解,最后一次输入了冰上音乐会那天地日期。 “嘭”密码锁强劲摊开,数寸宽的锁芯绝非人力可以强制破开,也难怪米兰银行地保险柜让人放心了。 值班经理道歉之后离去,让陆斯恩独自取物。 让陆斯恩失笑的是,里边居然还是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是位于佛吉尔七区的著名酒店黑森林巴登的房间钥匙。很显然,为了和陆斯恩在私密地情境下约会,克莉丝汀夫人花了很多心思。 从米兰银行到佛吉尔七区靠近森林和雪原的酒店。颇有一段距离,但并没有远到需要陆斯恩运用一些非人的手段。 他在议会大楼前取了他的塞尔塔马,一路飞驰,前往酒店。 同样是贵族聚集的地区,但佛吉尔七区在贵族圈中的地位远不如西里尔区,约克区别墅的贵族和富人们向往着佛吉尔七区,而佛吉尔七区的世家大族们同样向往着西里尔区。 西里尔区的贵族子弟们,却非常有兴趣来到佛吉尔七区,因为这里是真正地贵族天堂。没有西里尔区众多的繁文缛节,没有大贵族身份的约束,更没有家族长辈地冷眼,出手阔绰,身份卓越的大贵族子弟们能够享受到他们本就应该轻松享受到的一 在黑森林和佛吉尔七区之间的地带,被称呼为黑森林巴登,在日诺曼语中,这是在森林中游泳的意思,如它的名字所叙述。这里确实有众多的温泉。 在遥远的史前时代,伊苏河的河道曾经再次流淌,整个黑森林巴登沿着河道蜿蜒伸展,前靠着伊苏河河水,背临森林,景色妩媚如一个成熟地贵妇。 只是这个贵妇显然并非贞洁玉女,她更像一个留恋浮华的社交名媛,吸引着无数绅士贵族投入她的怀抱。 这里有伦德最著名的温泉,也有伦德最大的贵族赌场。同时也有最著名的黑森林巴登酒店。这就是陆斯恩的目的地。 黑森林巴登并非只有一座酒店,但是以黑森林巴登命名的这一家酒店。却是最能代表这片地区地一家酒店,它是这片优雅之下沉淀着堕落和享受之地的标志,这家历史过三百余年的老牌酒店是众多皇族,望族,艺术大师来到此处最喜欢下榻之处,非常著名的酒店金钥匙,如果你能够花点钱听他给你讲述这里的大人物,他一定会带着得意的神色先朝你摇摇头,表示他无法一一列举,然后再和你说一些他估计你会感兴趣的一些大人物的事情。 陆斯恩只是把马交给酒店服务生,并没有理会那个金钥匙,直接握着钥匙走进了27号房间。 开门之后,闻着一阵幽香,带着一丝熟悉的味道,整个房间里散着温和地光泽,穹顶地吊灯忽明忽暗地散着浪漫气息的迷离光芒,映照着象牙白色调地家具,这是一个套间,走进大客厅,可以看到落地大窗的窗帘斜斜挂在一旁,月光透过半透明的浅蓝色水晶玻璃落在浅色的地毯上,窗外远处是幽远的黑色森林,密密麻麻的小温泉房间散步在河道两旁,点点灯火一路蔓延,犹如天上的星河坠落人间。 套间里除了佣人房,起居室,书房,厨房,会议室,娱乐室和露天的大阳台外,还有一大一小两个主人卧室。 陆斯恩轻轻推开大卧室的房门,一具温热的身体裹着热香扑入了陆斯恩的怀中…… 倒挂白纱幔帐悬在雕金珐琅大床之上,雪慕叶花的香味袅袅蒸腾,透过那素色纤薄的纱帐。可以看到一具成熟多汁的正如蛇般缓缓扭动着,月般圆润皎洁的臀瓣随着她腰肢地起伏而跌宕出炫目的白浪,细密的汗珠散步在呈现出白玉色的集体上,在她稍稍剧烈一点的动作中,顺着曲线玲珑的身体滑落在大腿之间,然后她便会紧紧勾起足见。五粒如同珍珠般地足趾卷缩着,粉薄的足心如沁出血来一般,显然她已经维持这种姿势很长一段时间,让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敏感的足底。 “陆斯恩……”臻埋藏在被褥之中,哀怯温顺的嗓音带着祈怜和荡意,让闻禁不住心中一动,却让身体的动作愈激烈了。 这时候她却有些受不住了,反过身子,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胸前一对有着完美形状的丰硕圆润随着她的动作抛起,贴住了他地脸颊,随即幻化出一色**的波浪。说不出的诱人。 她地身体紧紧地绷直着,不由自主地颤动着,似睁似闭的眼神里柔媚如丝,仿如一江满盈的春水,要将他淹没于其中。 “不要了……不要了……”女子的咽喉间牵扯出一线娇喘,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被他的力道袭来的再也无力阻止他的入侵,值得低声乞怜,银牙紧咬着红唇。双颊染起一片绯红,臻上柔顺的丝粘在脖颈间,满是无法承受的愉悦。 “怎么了?”陆斯恩抚摸开克莉丝汀夫人额头地丝,微笑着道,她似乎并不是如此不堪承受鞭挞的体质。 他依然记得那一晚,她可从来没有开口祈求过。 “一会……一会再说……”她的手臂无力垂下,却依然搂着他,修长的大腿无力再纠缠着他的腰,随意地分开。柔若无骨的身体软绵绵地瘫在他怀中,胸前的酥嫩玉肌紧贴着他的胸膛,无声无息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 陆斯恩凝视着她,那羞红地娇颜是如此的动人,时而偷偷睁开浓睫看他的眼眸里藏着情丝,出轻柔软绵的细细哼声,如同被主人宠爱着无比满足的猫儿。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在温热的床榻上缠绵半响,克莉丝汀夫人终于开口了。 “是凯莱儿,还是……”陆斯恩揶揄地问道。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克莉丝汀夫人已经不想再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是和烈金雷诺特家族,和欧德修凡克家族。和夏洛特庄园里高高在上的公爵夫人无关地凯莱儿了,但她依然喜欢陆斯恩用这种亲昵地称呼唤她,尤其是这时候。 克莉丝汀夫人依然浑身**,娇嗔无力地横了他一眼,“当然是你可以拿去送给雅兰斯夫人的礼物……” “我有些奇怪……如果是让我来到黑森林巴登酒店,你设置许多障碍,我还可以理解,因为得不到地,总是最好的……越难以得到的,越让人期待……”不等陆斯恩说完,克莉丝汀夫人已经不满地佯怒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容易得到,所以不值得期待,不值得珍惜了?” 裸着身子,在男人怀里的女人,总是不可能再摆出或威严,或优雅,或高贵,的姿态,她们总是那么可爱而妩媚,尤其是这个男人是她最心爱的那个人时。 “如果你把这次的小游戏,用在以后你和我的约会间,我一定会更期待,更珍惜这样的约会……因为遵守着普通人的游戏规则,我可不一定能够在你睿智头脑安排的游戏中获得胜利。”陆斯恩衔住她的耳珠,让她无力抵抗,断断续续地说不出话来。 “雅兰斯夫人……可还是一个保守着贞洁的女子,当你这样帮助她时,她难道不会感激你?你知道,许多女人感激男人的方式都只有那么一种,你让我如何心甘情愿地把这件礼物送给你,让你去获得她的贞洁?”克莉丝汀夫人幽然埋怨着,“所以我才这样做,如果你找不到线索……我是这样希望的,所以才会设置这些障碍。” 今日小区生了一些事情,往日神龙见不见尾的大佬们都出现了,我在阳台上举着拐杖呐喊助威,无良的物业居然在30多度的夏日定点掐电……我差点热死。 第一百三十九章 要一个孩子(求月票) 黑森林巴登的优雅,在于自然景致和人文气息的完美结合,起伏的森林广袤幽远,伊苏河干的河道依然留下了潺潺的溪流,顺着景观设计大师留下的跌宕层岩,划下一道白亮的瀑布,在如音乐轻吟的悦耳和声中,古老的城堡和修道院在汩汩喷涌的温泉与在冬日依然翠绿欲滴的花园中留下一段悠然的风景…… 黑森林巴登酒店的顶楼贵宾套房,有着可以俯视整个佛吉尔七区,白鹭雪原,森林和河道的落地玻璃大窗,房顶的水晶天窗漏进了月光,镶嵌在天窗上的点点银钻在月色下闪烁如星,在那弥漫延伸的星河背景下,竟然让人分不清楚虚实,仿佛那星坠落凡间,触手可及。 这样的环境,总是特别适合男女间的私密约会,女人尤其情动。 她的眼神幽怨,腰身一沉,他的身体稍稍离开她,大片晶莹的水渍流淌上了大腿根部细嫩的肌肤。 她忍不住仰头出一丝哀哀怯怯的呻吟,红唇咬着蜿蜒的丝,望着男人促狭的目光。 克莉丝汀夫人在嫉妒…… 雅兰斯夫人虽然在伦德的一些小圈子里颇有清名,身在多明尼卡神学院,也能够接触到众多贵族,一位洁身自好,容貌风姿都堪称优秀的女子,总是非常惹人注意的。 在伦德的贵族口中,往往在提到雅兰斯夫人时。都少不了关于她地学识,修养,美貌上的赞誉。 雅兰斯夫人依然远远无法和克莉丝汀夫人相提并论,后是一个一提起她的名字,就能够让一切女人都暗淡无光的高高在上的存在。她出没于兰度理学院最高端地学论坛。她地马车可以直驶进埃尔罗伊宫,她能够挽着圣格兰姆耶的手臂,她是一个让任何人一想起,甚至无力嫉妒的女人。 此时她却在嫉妒着雅兰斯夫人,她在他的身体下。承受着他。她现在只是个女人。对于女人来说,不能把她的贞洁献给自己最心动最愿意投入他怀中地男人,总是一种难以释怀。也无法弥补地遗憾。 她稍稍回神,体味着那身体轻动带起地畅美感觉。那是让她沉醉无力自拔的感觉,她已经开始体会到恶魔的诱惑了,为什么恶魔总是能让人一直堕落下去,因为人总是很难控制自己地**。 他的眼神却依然清澈,并没有男人应该具备地意乱情迷和火热。 这种眼神让克莉丝汀夫人十分不满,不忿地咬着他的胸膛,一点点的咬,然后在咬疼他的地方,细心地用舌尖舔舐着,她慢慢地耸动着身体,美眸似睁似闭,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羞怯,不依不饶地搂着他的脖子,“你不许那样做……知道吗?我不许你那么做。” “怎样做?”陆斯恩的手臂从她的脖颈下穿过,将她半搂在怀中,带着疑惑地问道。 “不许和她做这样的事情,我只许你和我做这样的事情……”克莉丝汀夫人的身体一阵颤抖,只觉得他的身体缓缓离去,顾不得那份矜持和羞怯,双腿**,竟然似乎要阻止他离去,挺起的小腹磨蹭着他的身体,一抹湿润的草丛染上了水汽,她身体的扭动,带起飞溅出的点点珠子,然而她终究是在一次次**的快感后疲乏的身子,没有达到目的,却感觉到一阵阵的空虚,呼吸急促起来,雪白的酥胸战栗着轻抖,娇喘吁吁地道,“你是我的恶魔,你要疼着我,爱着我……” 克莉丝汀夫人好不容易止住身体不由自主的痉挛快感,随着他的进入,张着殷红欲滴的唇不住开歙,喉咙竟然似嘶哑了一般,不出半点声音,心中细细体味着这种被他强力占有的滋味,一边想着自己的身份,一边想着身体上这个男人竟然是自己抚养长大,种种怪异而禁忌的感觉袭来,让她的眸子里染上了复杂难言的思绪。 她不曾后悔以凯莱儿的身份第一次被他占有,除了那潜藏在心底的**,成熟身体的需求,对他的爱恋和信赖,还有一点点的讨好,最重要的一点是,克莉丝汀夫人心理一直有一个无法对外人言语的疑惑。 不管是《德莱赛公爵夫人的夜晚》,《查泰来夫人的情人》,《红舞鞋》这样**裸的,还是带着说教色彩的学术作品《爬满虱子的华美袍子》,《跨越那条河》,克莉丝汀夫人从中都可以明确地知道,男人和女人的结合,尤其是第一次,通常会让女人带着痛苦,这种痛苦因人而异,但绝不至于让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察觉,更不可能出现一个贞洁的处女在被占有后,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完全感觉不到欢好留下的痕迹。 克莉丝汀夫人在那个聚会之后,于安德烈公爵,从此缔结了欧德修凡克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的联姻,然而她却是那样的迷惑,她在浴室里检查着自己白净完好的身子,却没有任何让她感觉到任何不同。 她怀孕了,这却是无法否认的事实,罗秀是她生下来的,作为母亲的痛苦和喜悦,永远也无法忘怀……如果安德烈公爵没有对她做那样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有孩子? 这种疑惑,便伴随着罗秀出生带来的幸福而被压抑下来,更何况罗秀和她所背负的命运,容不得她有太多旁的心思去想这些让她心跳脸红的事情。 直到她从喜拉雅雪顶抱回来的小男孩,渐渐以男人的姿态,满足了女人的被保护欲,关怀着她,怜惜着她,让她依靠,值得她信赖。那种疑惑便仿佛蛰伏了一个冬日,饥饿地毒蛇吐着毒液,缠绕在她的心头,带着更复杂的感情,逼迫得她无法忍受地投入他的怀抱。让他肆无忌惮地**着她成熟中带着青涩。寂寞多年的身体。 在那一夜之后,克莉丝汀夫人清晰地感受着那种让人一生难忘地快乐,感受着第二天身体地慵懒无力和满足的痛楚,她完全可以肯定,那天晚上她和安德烈公爵绝对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可是孩子是谁的?克莉丝汀夫人迷茫不已。这让产生了一种对烈金雷诺特和对安德烈公爵的严重不信任感。她必须为了罗秀。掌握住烈金雷诺特家族。 安德烈公爵失去了妻子,他所钟爱养育地女儿不是他地血脉,他或是个可怜地人。然而这一切和母亲对女儿的爱比起来,那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克莉丝汀夫人非常明白。安德烈公爵失去了一个克莉丝汀夫人,却拥有了一个托拜厄斯夫人,失去了女儿罗秀,收获了儿子马卡斯。 “我不曾亏欠于他……”克莉丝汀夫人心中如此强调着,睁开的眸子里盈盈地水光映照着身体上男人的身影,任由他重重地跌落在她地身体上,随着噗嗤的水声,撑起那薄薄的鲜嫩花瓣,露出更加娇弱敏感的地方,半透明如珍珠粉底液的水色融融外泄,飞溅出一点点的细粒水珠,濡湿了身体下温热的锦被。 既然在欢乐着,又在担心什么? 既然在堕落着,又在挣扎什么? 既然在他怀里,又在贪图什么? 身体里是充实的,那滚烫的感觉,仿佛被烧红的烙铁刺穿了身体,刺入了心扉,漫漫涨涨地难以呻吟,难以再思考什么,整个人轻飘飘地,紧咬着牙齿,下身传来阵阵痉挛的力量,仿佛要吞噬着侵入,一层层地包裹着,霞颊如三月春花,细密的汗珠染白了她的唇,无意识地探出舌尖,瓷白的牙齿轻轻磕碰着,出咿咿呀呀的酥软呻吟…… 缠绵悱恻之后,被打湿了的被褥终究不适合长时间卧躺,想着周围这湿湿漉漉的水色,都是自己的身体里绽放出来的,如果不是在那些书中得知女人得到了最愉悦的快乐时,都是如此,她还真的会以为自己本就是一个身体放荡的女子。 看着那娇懒无力,软绵绵地窝在身下的女子,陆斯恩的嘴角翘起一丝魅惑的笑意,伸手抹去她脸颊上被汗水粘上的丝,两根手指感受着她此时格外柔润的皮肤,仿佛那指尖带着魔力,随着他手指的流动,她的肌体一寸寸地紧绷着,又放松下来,直到他的手指夹住那兀自坚硬挺立的蓓蕾,克莉丝汀夫人饱满的再次起伏起来,眼眸中满是**,手掌却坚决地握住了他的指尖不许他再动弹。 她顺着他的身体动作,挪动着身体,从他的身体下抽出身来,感觉到那似乎将自己小腹都涨起来的体液在流出,她惊慌地抬起腿,拉住一个枕头塞在了两瓣雪臀下。 她高举着修长的双腿,紧绷着显得格外结实柔滑,丰满圆硕的臀线突兀地暴露出来,那溪水潺潺,芳草霏霏的谷地就这么恬不知耻地绽放,湿润的雏菊更是急剧地收缩着,仿佛是那古拉西宫廷里被的气息玷污了的女子,是那钻进母牛身体里的帕西菲。 看到陆斯恩惊异的眼神,克莉丝汀夫人更是羞不可抑制,“闭上眼睛……不许看……不许看……” “我希望明年送给你的始祖诞辰日礼物,会是一个属于你的孩子……”声如蚊吟,克莉丝汀夫人臻侧在一旁,原本就攀爬上脖颈的红晕迅染上了脸颊,烫热了她的身子。 尽管在和陆斯恩欢好以前,没有任何男女经验的克莉丝汀夫人在这些事情上和处子没有什么区别,但她却在今天之前小心地翻阅过一些来自新月大陆的埃博拉文献,那些记载人丁稀少时代的古人,在子嗣繁衍的经验中就有介绍,女子在承受了男人的雨露之后保持这种姿势,能够大大增加受孕的几率。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陆斯恩搂住身旁的女子,单调地重复着这句话,望着天窗外无穷无尽的黑蓝色天空。 这是创造生命吗?就如同《日经》里记载的神以自己的样子创造世人一样创造吗? 陆斯恩摇摇头,这是不一样的,那是他的孩子,独属于他和克莉丝汀夫人,不是一双手,一点灵力,一点材料的作品。 那是克莉丝汀夫人的爱,那是陆斯恩的血肉,那是在女人用十个月的心灵守护,在痛苦和幸福的煎熬中,在男人的等待中,在憧憬中,在渴望中降临于人世的孩子。 陆斯恩吻着她的额头,让她躺在自己的臂弯间,让她将双腿搁在他的身体上,让她可以侧着头,和他一同仰望那璀璨的星空。 “罗秀……”陆斯恩轻轻地吐出这个名字,可以感觉到他搂着的身体一僵硬,“你要从她身上分去一份我的疼爱吗?” “她没有心,意味着她没有完整的身体,她没有完整的家庭,她的父亲有情人和私生子,她的母亲有情人,并且准备为她的情人生一个孩子。那个口口声声是属于她最忠诚的仆人,甚至也不是完全属于她,被她的母亲分去了……罗秀有什么?她什么也没有……或她就是失去一切,也依然会昂着头,咬着唇,看着远去的天空,固执地守着她的骄傲。”陆斯恩的声音仿佛是那冰冷的雪水,在温暖的房间里淅淅沥沥地落下,让他身旁的女子身体瑟瑟抖。 克莉丝汀夫人留着泪,打湿了他的胸膛,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听着那一下下起伏着的心跳声。 “金雷诺特家的千金大小姐罗秀,骄傲的如同冬日里盛开的优银香花,她漫步在帝都伦德的街道上,看着雾气打湿了地面,润出湿漉漉的光晕,雾珠从伊苏河上氤氲蒸腾,有着别样的景致,这一切却并不讨她的欢喜。” “她的身后跟着侍从官陆斯恩,低调中显露出奢华的黑色礼服,洁白柔和的手套,点缀着法兰水晶的紫穗佩剑,左胸前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马蹄型家徽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 “罗秀依然厌恶着伊苏河的水雾,要求她的仆人驱散那雾,她会理所当然地提出这种看似匪夷所思的要求,然后很自然地惩罚她仆人的无能,并且眯着眼睛,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得意地笑……她的笑容中,不应该有一丝忧伤。”陆斯恩缓缓诉说,如吟唱着雪莱浮的散文情诗。 她就是失去一切,也依然会昂着头,咬着唇,看着远去的天空,固执地守着她的骄傲。 这大概就是我心目中一直想写的罗秀吧,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要让这句话显得不那么虚无空洞,我铺垫的太多了,克莉丝汀夫人的推倒,许多人说是败笔,然而在我看来,却是必须的,不伤罗秀,如何显得罗秀的惹人怜惜? 太幸福的人,会让人嫉妒,却不能给人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我在很早以前就说过,罗秀是若人怜惜的女子。 :, 第一百四十章 赌徒(求月票) 挽着多罗泪花形髻的女乐师在三角大钢琴前奏响了一曲《水舞》。 出产自神圣日诺曼帝国奥格斯堡的希尔伯曼式钢琴,出自钢琴制造大师斯泰因,非常敏感的触键力度能够奏出均衡的音质,精湛的制造工艺,在加入擒纵结构后,完善了延音踏板,相比起维纳多金色大厅里由樱兰罗帝国骑士皇帝盖拉迪诺陛下制造的老式最佳质量演奏用琴,更能演奏出细腻而富于诗意的乐章。 在睡莲状的瓷杯中加入一点金盏花和马鞭草,迷迭香,泡出一杯花茶,金盏花的小太阳形状,混搭着金黄色的茶汤,如亮橙橙的阳光般温暖,提神的马鞭草更适合在走入温泉前提神,再加入祭典蔷薇果,更能补充明目所需要的元素。 陆斯恩从酒店女乐师带来的花篮中取出水晶般璀璨的优银香花花瓣,再放入迷迭香和一点洋甘菊,不大的汤池里飘满了各色花瓣,吸取自黑森林巴登绿色花园地区的温泉水,在蜿蜒流淌过花池时,早已经融入了成千上万种浸出的最醇最自然的花精油。 当然,在多米尼克大陆最早的一家拥有水疗养生美容套房的温泉间里享受这愉悦感官的过程,自然离不开伊帕蒂农斯神庙女祭司在南埃尔法大陆临近小岛上手工采摘的野蔷薇果萃取精制的天然玫瑰籽油。 女子欢好后的疲惫让克莉丝汀夫人多了一丝慵懒无力的妩媚,侍立在汤池旁的女神雕像捧着的瓷瓶里源源不绝地倾斜出泉水,灌注入池中,带起一点点的小气泡,触碰到花瓣后粘在上边,缓缓托起片片花瓣拥挤到那柔滑光洁如汤池旁大理石色泽的肌体旁。 克莉丝汀夫人柔顺的眉角已然不见那一贯的优雅气质,她的手指蘸了一点由橘子精油,薰衣草精油,茴香精油,甜杏仁油制成地复方精油。抹在眉角,轻轻地按摩着,她的眼眸中有着一丝难以化解的忧郁和哀怨。 陆斯恩的话,让她仿佛赤身地行走在冰天雪地的喜拉雅雪顶,细密的雪花冻伤了她地肌肤,伤了她的心。那一颗满怀着憧憬,那向往着温馨幸福生活的心,那一颗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的心,被冻成了通透如水晶的冰块,她仿佛就是陆斯恩那日在洛世奇水晶冰雕大赛上的作品,如冰雪的女神,些许的璀璨,些许时间得到的虚荣和快乐,终究会化成一滩混杂着污渍和尘土地污水。 她甚至不敢去想哪个名字。一想起那个名字,一想起陆斯恩的话,她就会无助而痛苦地蜷缩着身体。躲在温泉的角落,怔怔地看着倾泻而下地水柱,溅落入汤池中,水花是如此迷人,让她的眼睛里都淌满了泪。 黑森林巴登酒店提供的女乐师有一双迷人的手,在她的手指一丝不苟地控制着分寸,十分得体地为每一个音读赋予充分的表情和生命,她将《水舞》中最迷人的瞬间,融成了一个迷人的片段。把听带进了虚幻而美妙的境地。 女乐师有些过于投入了,陆斯恩站在她地身旁,手指踏着她的隔音,**一个个悠长的音,让那有些热情的曲音渐渐缓和下来,女乐师从自己的音乐世界里清醒过来,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玩着音乐如此轻松的男人,惊异于对方如此敏锐的乐感。 如果不是他需要做些别地什么事情。大概为这个夫人献上乐章时。并不需要她来演奏了。 想到“别地什么事情”。女乐师偷偷瞟了一眼这个身材高挑修长。只在腰间系着一条浴巾地男人。他没有纠结如树根缠绕地肌肉。他也不是那种看上去普通。脱去外衣却有着精壮骨骼地壮汉。他地身体似乎没有什么肌肉地凸起。流淌地线条十分柔和。却又散着一种独特地男子气息。让人心动。 男人看到美丽地女子会无法自持。女人也一样。女乐师心中一阵胡思乱想。手指下地两个乐符就乱了。陆斯恩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让她放缓曲调地手势。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看透了她心事地味道。女乐师俏脸一红。低下头。手足无措之下居然没有再让音节错乱。 陆斯恩走进温泉间。看到克莉丝汀夫人迷茫地眼神。轻轻地掩上了门离开。唤来了一位黑森林巴登酒店提供地专业女香薰按摩师为克莉丝汀夫人抚摸。 陆斯恩精心调制地精油。大概能够舒缓克莉丝汀夫人此时地情绪吧。 在樱兰罗帝国成立以前。这片大陆还属于古拉西通知时。黑森林巴登就有着由古拉西人建造地大型温泉浴场。而今在这里。在古拉西人温泉地基础上。依然有着古老宏伟地弗莱德浴场。它建立在古拉西浴场地遗址上。让人可以一边浸泡温泉一边观看古老建筑。只是让许多慕名而来地名媛淑女望而却步地是。弗莱德浴场和众多浴场一样采用男女同池地浸浴方式。但是这里不允许穿浴巾和泳衣进入……这意味着弗莱德浴场里每一个人都是赤身。 陆斯恩离开黑森林巴登酒店后,并没有选择这个让许多男人想入非非的浴场,而是走进了用黑白色大理石相间建成的喀拉凯拉浴场,这里有多个室内温泉,可供那些喜欢享受温泉,却不愿意将自己身材暴露出来的顾客。 陆斯恩离开喀拉凯拉浴场时,隐约看到安德烈公爵和一个女子的身影也在他之前离开了浴场,稍稍注目片刻之后,也没有在意。安德烈公爵身旁还有一些人,似乎都是军部的大人物们,那个女子的背影有些像托拜厄斯夫人,而人群中却并没有修斯坦尼顿伯爵的身影,按照安德烈公爵的计划,他不应该让人觉得他和他的管家的夫人又暧昧的关系吧? 始祖诞辰日的第一日,对于普通官员和民众来说,意味着假期,但是对于不管是内阁,还是上下议院和军部,都会在这一天搞一些不那么正式的聚会,商讨一下正式年会的提案内容。 这种聚会因为不那么正式,一些私人沙拉俱乐部,马术场,黑森林巴登这种轻松娱乐的地方就往往成了聚会的地点。 在这里碰到安德烈公爵并不奇怪,陆斯恩倒也不担心安德烈公爵是因为现了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之间的约会而追踪而来。 回到酒店的房间,陆斯恩现女乐师和女按摩师都已经离开,在落地大窗户前,身着红色礼服的克莉丝汀夫人斜靠在绸缎包面的坐凳上,一条条淌地的流下露出包裹在肉色绒丝袜下的小腿,她望着窗外的景致,似乎在怔怔出神。 即使是寒冷的冬日夜晚,黑森林巴登依然十分温暖,从大大小小的温泉里蒸腾出的热气,在不高的天空中遇冷凝结成雾,飘荡在河谷上,隔着窗户,依然清晰可见。 听到清脆的开门声,克莉丝汀夫人依然没有回头,陆斯恩走到她的身后,和她一同站在圆柱形的吊灯下,身侧的鎏金油画框散出流光溢彩的色调,和暗色的墙壁形成醒目的对比。 “和我去一趟费赖堡吧。”克莉丝汀夫人转过头来,看着陆斯恩,那双眸子在夜色下幽深似海,有着淡淡的湛蓝色光芒,却已经不见了那一丝迷茫和忧郁。 虽然法兰红酒占据了伦德高端红酒消费领域的绝大多数份额,但并不代表樱兰罗帝国本土红酒品质不佳,以尤金芬妮庄园葡萄制作的尤金红酒,以及黑森林巴登地区的费赖堡红酒,同样非常美味,深得一些抵制法兰奢侈品的权贵喜爱。 费赖堡同时也是一个赌场的名字,赌场建立于数个世纪前,得到了当时的皇帝霍洛维茨陛下的特许,成为了伦德唯一一个公开特许经营的赌场。 陆斯恩当然可以理解,克莉丝汀夫人绝不会是想在深夜去察看费赖堡的酒窖。 费赖堡赌场对于客人的衣着要求很高,男女都必须穿戴整齐,着正装或礼服,这也是为什么克莉丝汀夫人此时还穿着红色礼服,在胸前点缀着一抹银钻项链的缘故。 “来自叶卡捷琳娜堡的文学家陀思妥耶曾经在费赖堡通宵达旦地体验赌徒的生活,他一掷千金,最后却输得一败涂地,他将这种赌博中赌徒的心理惟妙惟肖地写入了他的小说《赌徒》,成为了传世名作。我也想去体验一下赌徒的感觉。”克莉丝汀夫人昂着头,轻咬着嘴唇,望着远方的天空,“有许多事情,如果无法做出理智精准的选择,不就意味着赌博吗?” “是的,夫人。”陆斯恩的嘴角翘起一个带着几分阴柔笑意的角度,他的目光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的费赖堡,在赌场那灯火通明之下,竟然可以看到安德烈公爵一行人的身影。 许多时候,人们都在不知不觉地扮演着赌徒的角色。 第一百四十一章 轮盘赌 黑森林巴登有移步换景的说法,即使是寒冷的冬日,在夜色的笼罩下,也是如此。书 走出酒店,就可以看到竖立着六十三根苍灰色大理石柱的列恩普特广场,沿着一路青草郁郁点缀着小喷泉的索菲路左边的小街,经过一个名为罗思登的小广场,广场上有两家礼品店,这里销售着标价极其昂贵的礼品,站在礼品店门口,可以看见上山的石阶,石阶上的左面是佛吉尔七区政务大楼,往左转是集市广场,这里有来自樱兰罗各地的特色小商贩,大红的铁兰罗铁骨风筝,常燃的夜明灯,还有樱兰罗南海岸的特产大贝壳,以及一些能够以假乱真的史前生物标本。 罗思登小广场的南边是修道院教堂,游人能在这里看到许多刻功精致堪比名家作品的雕塑,在这座哥特式教堂后,便看到了巴洛克式风格的费赖堡赌场,一如许多巴洛克建筑,费赖堡赌场有着简洁端庄的外观,从那半开的大门里就可以看到奢华堂皇的厅堂,许多厅堂依然保留着巴洛克风格城堡的式样,穹顶彩窗,天花板上,立壁屏风上,随处可以看到色调雍容的油画彩饰。 当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走到费赖堡门前时,早已经不见安德烈公爵的身影,陆斯恩也不清楚克莉丝汀夫人是看到了安德烈公爵,还是纯粹的只是来游玩,像寻常带着女伴前来的游客一样,让克莉丝汀夫人挽着他的手臂走进了厅堂。 侍躬着身子接下了陆斯恩的礼帽,跟在他们的身后,费赖堡的服务特色在于,只要客人不反对,任何一位第一次来赌场的客人,都可以得到一位侍的专属服务,帮助兑换筹码,介绍玩乐项目等等。 “这里的设计不错,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克莉丝汀夫人看着廊道上方雅致地古典吊灯。一派金碧辉煌的气派,并没有夏洛特庄园的恬静悠远气质,却非常符合赌场的环境,颇有可圈可点之处。 侍刚想回答,却见克莉丝汀夫人看着她身旁的男子,心中一想。莫非是看错了,这位先生竟然是熟客? “应该是曼努埃尔,巴洛克艺术之父贝尔尼尼的后代,他完美地继承了祖先地艺术天赋,如今他已经是多米尼克大陆最著名的巴洛克风格建筑大师,费赖堡虽然历经数代装修,但是这最近的一次,显然是出自曼努埃尔之手。能够有这样大手笔请曼努埃尔操刀,费赖堡背后的主人。不简单啊。”陆斯恩笑道,感觉着身旁女人一如既往的自然优雅,她绝对不是那种脆弱到会让内心的包袱压垮的女人。她的脆弱和哭泣,永远不会暴露在公众眼前,人们看到的,只是一位犹如女神地端庄贵夫人。“曼努埃尔?倒是可以考虑他。”克莉丝汀夫人突然说了一句让一直留心倾听的侍茫然不解的话。 陆斯恩也点了点头,在他展示给格兰姆耶地所谓“真正的大预言术”里,那未来圣格吉尔教堂就是由曼努埃尔建造,这个小小的细节,此时虽然不会再被格兰姆耶所在意,但陆斯恩也愿意补下这个可能出现的小漏洞。 圣格吉尔教堂的建立。可以说是新教廷的第一件大事,克莉丝汀夫人就算不会完全把心思放在这件事情上,但是依然有权决定设计。 相比哥特式风格的教堂,巴洛克风格更适合一个新教廷的牧教堂。 一个真正成熟地女人。有能力在她地感情之外。冷静地处理繁琐杂碎地事物。而不至于互相掺杂着不适宜地情绪。 克莉丝汀夫人就是这样地女人。虽然此时她对陆斯恩有太多疑惑。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说那样地话题?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完整地快乐。那怕只是那时候地敷衍?这是一种诚恳地态度。还是一种虚伪地推脱? 看着他嘴角微微上翘地模样。克莉丝汀夫人地眼眸里闪过一丝沉醉地光泽。他终究将罗秀看得最为重要。既然如此。当自己分去了原本应该独属于罗秀地幸福时。还有什么好计较地呢? 克莉丝汀夫人这么想着。那颗心却并没有如她所认为地那么平静安宁。 “两位客人。需要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费赖堡地提供地欢乐项目吗?”侍看到两位都陷入了短暂地沉默。适时插话。 他地机灵。为他赢得了一枚银币地奖赏。 这样的奖赏并不算太丰厚,许多在这里暴富地人。往往甚至会一出手就是金币,只是这位侍所接待的人,显然没有心情在他面前展示豪阔。 “两位尊贵的客人,请允许我为你们介绍费赖堡的招牌节目,欢乐贝莉上空秀……这是费赖堡最受欢迎的节目,上演已经近二十多年,虽然并不如奥斯瓦尔多的歌剧著名,却也是众人钟爱的节目,多达两百人的表演团队,身着蒂凡尼珠宝工坊打造的头饰,维纳多银色大厅的歌舞表演方式,最强大的阵容,最具有震撼力的演出,正是她的魅力所在……”侍滔滔不绝,表情有些夸张,却不容易让人心生厌烦。 “等等……你说上空秀?”克莉丝汀夫人问道。 “是的,正如夫人你所知道的,上空秀就是上半身无遮掩的表演,在欢乐贝莉的表演中,身材优美的女演员在抬起她们修长的双腿跳舞时,上半身是裸露的,如果你对上空秀比较反感,我想你也不会喜欢贝拉吉欧水上剧场,在近六百万升的池水上表演,比欢乐贝莉更富有创意,也更壮观,真如她的名字最后一个音节,人们都会惊讶地张大了口,做出o的嘴型,这就是她的名字来源……很可惜,她也是一场上空秀。”侍非常遗憾地道,他的眉毛倒垂下来,好像很沮丧的样子。 侍小小的风趣,惹来了克莉丝汀夫人一个微笑。虽然没有得到打赏,却已经让侍很满意了。 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说在意不在意这种**身体的表演,深知她习惯的陆斯恩又问道:“还有其他表演吗?” “当然还有……费赖堡永远不缺少欢乐,克林特先生精湛的舞姿,低沉温柔地嗓音一样让人难以忘怀,风趣的丹尼先生能够模仿过百位的著名人物。包括艾格博特先生,他可以像艾格博特先生一样高喊着教皇……咳……”侍即使止住,新教廷的建立这里也流传到了消息,这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宗教肆无忌惮地攻击了,他很自然地掩饰过去,“那是很有趣的事情,蓝斯先生的魔术结合马戏团地杂技同样非常吸引人……” “谢谢你,我想我们知道如何选择了。”陆斯恩再次打赏了侍一枚银币,拒绝了他的继续服务。和克莉丝汀夫人一同去观看表演。 侍始终没有介绍费赖堡的赌场,这也是费赖堡的规矩,让客人自由选择。但绝不推荐赌场娱乐……虽然来这里的客人九成九以上是冲着赌场来的。 克莉丝汀夫人在陆斯恩的陪伴下,欣赏了一下欢乐贝莉,那些女演员纵然没有克莉丝汀夫人的身姿,但那匪夷所思灵活的身体,总让人浮想联翩,虽然旁观都是衣冠文雅地绅士淑女,但是也依然有人忍不住看到那抛起的乳浪出尖叫,只看得不久,克莉丝汀夫人就拉着陆斯恩离开。那个水上秀就更不会去看了,据说被水打湿了衣衫的演员们,衣物几乎透明,仿佛是完全**着身体。 最后克莉丝汀夫人和陆斯恩走进了赌场,这里有各种各类地赌博,赌场里人声鼎沸,竟然比那大剧场表演的*时还要热闹几分,许多人在面红耳赤地挽着袖子高喊,他们显然忘记了自己在走进这扇门前可还是个风度优雅的绅士。 喧闹的空气中是让人难耐的浮躁。大吊灯的光芒溢彩四射,四周壁挂的水晶募捐箱里满是黄橙橙的金币,荷官的吆喝声充满着诱惑,让人眼花缭乱地赌博方式,新奇的玩法层出不穷,费赖堡赌场里流动着的是上流社会中穷奢极欲的浮华,高高在上的贵族,手掌大权的官员,坐拥千金的富商。沙龙聚会的红人。受人追捧的名媛围着一张张赌桌,或随意。或紧张,或兴奋,或期待地投下一把把让人胆颤惊心地注码。 一个手中握着一大袋让人眼热筹码的中年男子,在整个赌场里随意转悠,看到感兴趣地就投一把,赢了笑呵呵地拿走,输了无奈地摊手,一副浑不在乎输赢的模样,然而有心人可以注意到他会时不时地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仔细地数他袋里的筹码。 两个似乎是职业社交女郎的艳丽女子,一左一右地傍在一个身材肥硕的老身旁,当老大胜一把时,老会豪爽地将几个筹码塞进他们的胸衣,从荷官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每当此时,两名女子地手就会在赌桌下撩拨着老地下体,露出妖魅诱惑的眼神。 三个穿着看不出品牌,但绝对昂贵礼物地年轻男子,正在玩着一个猜注的游戏,其中一个习惯每注都投,另外两个却总是要仔细地分析一番,让人惊讶的是,那个看似是初学,乱投注的年轻人身前的筹码却最多。 有一个身着芭拉宝利二十年前流行的复古风格大衣的老派贵族老,手中握着几个不多的筹码,但神色间却满是对周围炫耀式地把大堆筹码放在赌桌上的人不屑,如果有人的眼光够毒辣,一定可以看到他这件大衣的边角已经有因为浆洗过太多次而产生的光亮。 站在入口处观望的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在这个赌徒的世界里,众生百态让习惯于把玩人心的恶魔,心生欢喜。 克莉丝汀夫人挽着陆斯恩的手,走下台阶,仿佛走入另外一个世界,径直走向赌池中心的轮盘赌桌。 陀思妥耶的名作《赌徒》中那个沉迷于赌博的年轻人,正是沦落在名为轮盘赌的游戏之中,作为在艺术表现力上,唯一可以与奥斯瓦尔多相媲美的文学大师,他将这种游戏的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许多看过《赌徒》这部作品地人,都对费赖堡的轮盘赌产生了好奇,一掷千金之后的身无分文,突然暴富和一夜清贫的强烈反差带来的刺激性也是赌博的魅力,轮盘赌更是将这种刺激挥地淋漓尽致,众多赌客们总结的玩法又似乎带着推理分析的考究。让这个游戏似乎不只是运气那么简单,更增加了可玩性。 “夫人喜欢这种游戏?”陆斯恩在克莉丝汀夫人的耳侧轻声询问。 “黑红相间的37个数字,独属于庄家的0号,从1到36号,3个数字相加,是多少?”克莉丝汀夫人没有直接回答,侧目间,给了他一个带着几丝轻柔妩媚的眼神。 “666,独属于恶魔的数字。在宗教典籍和恶魔学著作中,666代表着恶魔。”陆斯恩答道,没有想到克莉丝汀夫人会用这种含蓄着表示某种意味的方式选择游戏。 轮盘是常见地博彩游戏。在法兰语里“轮盘”这个词意味着小圆轮,在轮盘上有37个数字,荷官转动轮盘打珠,珠子落在一格的数字就是得奖号码,落在0号数字上,庄家通吃,而落在其他数字上,则根据赌客们的各种投注方式进行赔付。 看似简单地游戏,却因为各种投注方式而变得乐趣无穷。职业的赌客们经常使用的马丁葛雷玩法,费-博纳齐法,拉伯伽法,奥斯卡碾磨法等等,据说都是多明尼卡神学院的著名数学家,统计学家,分析师总结出来的玩法,能够大大提高胜率,至于这些玩法是否如赌客们鼓吹的那样能够完全把握轮盘的走势。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陆斯恩为克莉丝汀夫人兑换了一把筹码,手掌托着筹码,看着克莉丝汀夫人饶有兴趣地玩着,即使不在乎这些筹码,但是克莉丝汀夫人显然非常欢喜,输了她会似乎很伤心地皱起眉头,赢了她会大声欢呼,在赌桌旁赌客们都集中注意力放在轮盘上,倒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美艳的贵夫人。出现在这里。有些过于瞩目了。 也许有人曾经在梅林广场听过克莉丝汀夫人的演说,或和她一同参加过学论坛。或在某个宴会上仰望过她地背影,但现在也没有人会联想到她的身份,她和所有初试这个游戏的赌客一样,兴高采烈,却尚未沉迷。 在二楼隔着窗户观望着赌客们的费赖堡经理莱昂内尔,却不会不注意这个出手豪阔的贵夫人,虽然费赖堡里有来自多米尼克大陆各地的富豪,甚至有连马车上都镀着金的埃博拉人出现,但谁也不会嫌弃增加一个客人?尤其是这个客人还是一个初学,当她体会到这种游戏不只是乐趣,还会折磨着人,让人欲罢不能的,带着罪恶的诱惑时,只怕她已经交出了上百个甚至上千个金币。 增加一个稳定地新客人,会让莱昂内尔的年金增加非常可观的一笔,再加上这个贵夫人那让人难以直视的瑰丽容颜,对自己非常自信的莱昂内尔决定看看形势,再决定出场的时机。 伦德的投注方式众多,颜色,单双,号码段,数字组合都可以,克莉丝汀夫人选择了赔率1:1的红黑颜色投注,随意地丢下了一个代表1个金币的筹码选择了红色。 “你选什么颜色?”克莉丝汀夫人让陆斯恩也投一把,“不许选和我相同地颜色。” 她稍稍靠近陆斯恩,手臂依然挽着陆斯恩,抬头横了他一眼,出一声轻哼。“只有两种颜色,你选择了红色,不许我选和你相同地颜色,我还能选什么颜色?”成熟优雅女子偶尔为之的调皮,总是格外地让人动心,那专心打球的荷官都忍不住屡屡注视着克莉丝汀夫人,看了一下外围和内围,计算了赔付之后,荷官的手指灵巧地拨动着圆轮,打出了小球。 陆斯恩选择了黑色,看到荷官的眼神和动作,心理明白这把多半是克莉丝汀夫人赢了。 这种轮盘并没有特别的设计,荷官也无法完全控制小球打出的数字,但是他们根据经验。在手法上仔细把握,往往有几分把握让小球落在特定的颜色上,三十六个数字,半红半黑,即使是毫无经验的人,也能够有二分之一的几率。更何况他们这些日日握着圆轮的荷官。 最后不出陆斯恩所料,克莉丝汀夫人赢了,他投在黑色上地筹码被吞掉了。 “666,不是恶魔的数字吗?”克莉丝汀夫人略带得意地道,“再来一把,我们开大小……” 斯恩点了点头,三十六个数字并非按序排列,而是间隔打乱,1到18是小。19到36算大,赔率也是1:1,陆斯恩可以肯定这个荷官能够控制颜色。但并没有把握控制大小。 “大的是凯莱儿,小的是罗秀,你投哪个?”克莉丝汀夫人捏着筹码,眼眸里说不清楚是期待还是挣扎,手指却紧紧地掐住了陆斯恩的衣服,身体僵直地屏住了呼吸。 在黑森林巴登酒店的房间里,落地大窗前雍容优雅地贵夫人说道:“有许多事情,如果无法做出理智精准的选择,不就意味着赌博吗?” 她所指的就是现在吗?克莉丝汀夫人抛弃所谓的感情。亲情,母爱,伦理,道德,理智,没有如此复杂地做出她的选择,却是用她所说的赌博来决定。 她甘愿为了女儿,抛弃圣裔的光环,义无反顾地寄托于恶魔的羽翼之下寻求保护。她又为了她的爱情,陷入了挣扎之中,如果她地心里只有罗秀,她会很自然地放弃陆斯恩,而今她这样的抉择却意味着,陆斯恩已经让她难以舍弃。 或她心底还潜藏着最疯狂的一种想法……或这种想法,才是她最希望出现,而又最不可能出现地。 金色的筹码在陆斯恩修长的手指间转动,在指缝间闪耀光泽。他望着转轮上黑红色的色彩。目光平静。 他投的两个数字组合,只有当荷官打出的珠子落在两个数字之间的线上时。才算赢,这种几率很小,赔率也是第二高的 荷官惊讶地看了一眼陆斯恩,很少有人投单注只投这一种的,玩轮盘只有多种投注组合才能有希望赢多输少,大多数只投一种高赔率投注地人,都会一直输下去。 不在乎输赢的人很多,荷官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当最后轮盘停下时,珠子却赫然落在两个数字之间! 这样的高赔率注,难得出现,赌桌上顿时一片欢呼,赌客们纷纷为陆斯恩的好运气叫好,虽然只投下了一个筹码,但是因为是代表一个金币的筹码,陆斯恩这把收入十七个金币。 陆斯恩笑着接过荷官赔付的筹码,克莉丝汀夫人看到这样的结果,虽然有些失望,但却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其实无论是哪种结果,最后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你能够操纵这个游戏的结果,但是你没有那么做,是吗?”克莉丝汀夫人不确定地问道,声音不大,在嘈杂地赌桌前,低吟如在夜空中掠过的风。 “很多时候,我们就和这位荷官一样,我们操纵着游戏,却无法把握结果。”陆斯恩抽出身来,离开了赌桌,把位置让给了一个试图挤进来的人。 这个人却不是来玩的,他在一旁用那种职业玩家看着新手的眼神,颇为玩味地看着克莉丝汀夫人投注。 “夫人你好,我是费赖堡的经理莱昂内尔。”莱昂内尔微笑着道,和他的法兰名字一样,他有着如同狮子一般的茂盛络腮胡子,刚强的面容和挺拔地鼻子,这种男人往往是成熟女人在渴望最实质满足时地选,他们习惯于用强有力的冲击带给女人快乐,这也是他们能够得到许多中年贵妇喜爱地隐秘原因。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的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求月票) 他觉得,面对眼前这个看不出年纪,但保养得体的贵夫人,他还是非常有魅力和信心的。 克莉丝汀夫人转头看了一眼,虽然不明其意,依然保持着礼节微笑点头,然后专心地看着转动的轮盘。 这显然是一种不愿意接受对方进一步搭讪的姿态。 莱昂内尔并不在意,他见过许多贵夫人们初见时的矜持,和她们独处时的放荡,他认为越是高贵冷傲的女子,心理越是渴望着出现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来征服她们。 “你喜欢玩颜色押注吗?我可以为你介绍马丁格勒法,这是最著名,也是玩家们最熟悉的,使用最多的技巧之一。当然这也是最不容易把握的,就像你现在这样投注……”莱昂内尔看着克莉丝汀夫人一个金币的筹码,自顾自地解说着,他相信他能够吸引这位夫人的注意力,“就像你现在押了一个颜色,以后你可以一直押这个颜色,如果这次你输了,你可以押双倍,两个金币的筹码,如果你又输了,下次你就押四个金币的筹码,如果你还是输了……请原谅我并不是想诅咒你有这样的厄运,我誓我只是阐述一个科学的道理。” 莱昂内尔很风趣地一探手,做无奈地解释的姿态,他用这一招吸引过很多赌客,他们往往会忍不住说:“没有关系,如果还是输了怎么办?” 这就意味着他们开始落入莱昂内尔的计划中,马丁格勒玩法是一个看似科学和可靠的方法,然而并没有几个赌徒能够真正把握住…… 让莱昂内尔有些挫败的是,克莉丝汀夫人这一轮居然赢了,并不符合莱昂内尔假说的解释前提,更让他没有办法接话的是,克莉丝汀夫人为他补述了内容,“如果我还是输了,我就押上八个金币的筹码。如果这一次终于落到我押的颜色上,那么我押上的八个金币加上荷官赔付我地八个金币就是十六个金币的筹码,我却一共只押了十五个金币筹码出去。这样我最终就赢了一个金币,是吗?” 莱昂内尔一时语塞,这个女人明明是个新手! 他太小瞧了克莉丝汀夫人的智慧。对于这种简单地数学序列和统计方法,克莉丝汀夫人从他开头的几句话中就推测出了所谓的马丁格勒玩法地真实本质。 这个玩法中很不显眼的危险就在于。其违反了赌博以小博大地基本规律,这意味着玩家是用相当多的本金来博取一点小小的赌注,就像刚才莱昂内尔所举的例子,要赢一个金币,克莉丝汀夫人先必须准备付出十五个金币。如果克莉丝汀夫人不是那么幸运,在第四轮上没有翻本。在第五轮上她必须投入更多的金币,这种数列翻倍地计算方式最后得出的金额非常庞大,在第十轮克莉丝汀夫人就必须一把投入五百一十二个金币,但是她投入如此多地金币,最后她却不过能赢得一点点而已。\在赌场上,连输十轮,非常常见,但是有几个人会携着五百多个金币来玩?没有足够多的本金,这种玩法只会输,即使有足够的本金。赌场最终也只会赔付很不起眼的一点而已。 克莉丝汀夫人冷冷地注视着莱昂内尔。突然绽放出一个让人惊心动魄的笑容,这种笑容中含着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却让莱昂内尔胆颤心惊,他这时候才现,他想的太单纯了,眼前这个女人绝不是那种深闺寂寞,来赌场寻求刺激的浅薄贵夫人。 “身家有数百万金币,甚至上千万金币的人,也玩不起这种所谓地马丁格勒玩法,在百余格子地方格棋盘上,一粒粒麦子双倍叠加的放法,即使是搬空了埃博拉人最充裕地粮库也填不满……可是马丁格勒玩法也不是绝对的输,总有机会赢,前提当然是身家足够丰厚。”克莉丝汀夫人的笑容愈恬静宜人,不经意地散出几丝慵懒的妩媚,一如她在书房里享受陆斯恩的贴心服侍一般,然而有幸目睹她倾倒众生姿容的莱昂内尔却产生了极其不妙的预感,克莉丝汀夫人接下来的话,更是坐实了他的预感。 “如果身家足够丰厚,我第一把押的不是一个金币,而是一万个金币,那么只要我按照马丁格勒玩法赢一把,最后我就可以收回成本,并且赢一万个金币。我现在想这么玩,我想看看费赖堡能够赔付多少个一万金币。”克莉丝汀夫人瞟了一眼陆斯恩,后正用他那惯常温柔的笑容看着他,其中还有一丝似乎是……宠爱?克莉丝汀夫人不敢确定,她觉得那是独属于罗秀的眼神,然而此时当她在抛开一位公爵夫人雍容的气量,肆无忌惮地**着眼前可怜的蝼蚁是,她突然有一种感受到罗秀那样幸福的满足感。 她曾经看到过陆斯恩,那对罗秀的紧张,那温柔宠溺的眼神,她觉得那就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她想要体会着,她想要在陆斯恩身旁,做一个如同罗秀那样可以因为依赖着他,而对一切都不管不顾的小女孩。 克莉丝汀夫人是幸福的,然而莱昂内尔却是心惊肉跳,额头间满是冷汗,他忠心地希望这个看上去有足够底气玩一把投注一万个金币的贵夫人,只是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夫人,虽然一万个金币不多,但是如果你在十把之中都没有赢一把,我们就需要投入一千万个金币,这样庞大的现金流出十分麻烦,不过费赖堡接受有公证价值的珠宝,地产以及艺术品的押注,这样你就不需要有任何担心了。\”陆斯恩适时地配合着克莉丝汀夫人,在旁人看来,他和克莉丝汀夫人都只是一种暴户的浅薄显摆,或有人觉得这样的人,即使足够富裕,却也未必是有很大头脸的人,真正的贵族,懂得内敛而彰显身份的大人物,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怎么会计较这种想法?他和她只是在玩着肤浅暴户女人和无良管家的游戏。并且乐在其中,他们的游戏,从来不需要旁人地眼神来增加或减少他们的乐趣。 莱昂内尔的目光都有些抖。在克莉丝汀夫人和陆斯恩身上转动一圈,看到那些价值不菲,绝非普通富人可以拥有地珠宝饰之后。他终于确定,对方绝不是开在吹嘘。这将会是费赖堡也难得一见的大豪赌,即使是整个多米尼克大陆历史上,也极其罕见。 “我想你不会不接受这样的赌注吧?”克莉丝汀夫人挑起眉头,她想如果此时她是以凯莱儿地身份出现,一定能够更好地玩这样的游戏。 非常可惜地是。在黑森林巴登酒店里,她哪里有这样的心情。然而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只是要在他的身边,却又能够感受到安宁温馨的幸福,他地一个温柔的眼神,一个细微动作地体贴,都让她心中流淌着甜美的**,那淡淡的忧伤,那让人纠结的挣扎,渐渐地远离……或走出费赖堡,独自面对着自己的幸福和罗秀的幸福。必须做出选择时。依然痛苦不堪,而此时她哪里舍得舍弃现在的幸福。去体会那些悲伤的情绪? 一万金币的赌注,马丁格勒玩法,赢第一把就是天文数字的金币收入了,更不论后来越来越大地投注,莱昂内尔心想那恐怕已经过了费赖堡数十年地营收了,只要赢一把,莱昂内尔所能得到的巨额分成已经足够让他享用一生,和所有上流社会地富豪们一样,用塞尔塔马出入门庭,让南埃尔法大陆的酋长女儿做女奴,甚至可以在佛吉尔七区全一块地建立庄园…… 莱昂内尔真正担心的是第一把的输赢,如果这位女暴户走运的第一把就赢了,这一万金币的赔付,莱昂内尔还有权限支付,但是这位女暴户只玩一把,赢了一万金币就走人?莱昂内尔无法承担这种后果。 想想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坎斯拉夫伯爵会如何对付他,莱昂内尔就浑身冷,一时间他也陷入了赌徒式的挣扎中,要不要赌一次? 胜,则如同获得走入人间天国的入场券,败,则沉沦入地狱深渊生不如死。 莱昂内尔搓了搓手,他有一双堪称神奇的手,只要能够正常挥出他平常的水准,他一定能够控制这场惊心动魄的游戏结局。=== 他看了一眼荷官,荷官明白他的意思,忙不迭地跑开,他可不没有莱昂内尔的胆子。 “很好……看来你是准备玩一把了,你放心,我绝不会做出玩一把就跑的事情。一万金币,还不值得我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克莉丝汀夫人脱下手套,露出那双圆润白净的手,手指拨动着轮盘上的筹码,“这些就当成是每一个代表一万个金币的筹码吧,如何?” 听到克莉丝汀夫人说不会玩一把就跑,莱昂内尔放下心来,反正如此巨额的金币,也不可能马上支付,他已经派人去请坎斯拉夫伯爵了,幸好今天坎斯拉夫伯爵带着一批大人物来到了费赖堡,有这些堪称樱兰罗帝国权力金子巅峰的人物坐阵,莱昂内尔也不担心对方会不认账。 莱昂内尔,这个名字在法兰语里,有金色狮子的意思,有胆气接下这样的赌盘,不得不说莱昂内尔还真没有愧对他这个名字,一直在周围看热闹的赌客们都纷纷瞪大了眼睛,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虽然他们都是非富即贵,但是谁见过单注一万金币的赌局?而且这位夫人还指明用马丁格勒玩法,那意味着动辄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天文数字,那一连串的零,都能够让人头晕目眩莱昂内尔看了一眼从二楼贵宾房里匆匆走出的坎斯拉夫伯爵,这位有着洛德勋章的伯爵大人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惊讶,然后加快了脚步。 莱昂内尔心中大定,有坎斯拉夫伯爵压阵,还有什么可怕的?整个樱兰罗帝国也没有几个比坎斯拉夫伯爵更有权势的人物了,否则这次军部的年初聚会,也不可能有费赖堡这个行程。 “费赖堡的支付能力有目共睹,数百年来的经营,也不曾有过亏欠赌资的丑闻生……但是这位夫人。你如何让我相信你可以承受起这种投注额的游戏呢?请原谅我小小地怀疑,我只是出于职业性的谨慎,并非针对你个人。”莱昂内尔已经有心带着点调侃的意味说话了。 “陆斯恩。我们怎么证明呢?”克莉丝汀夫人挽着陆斯恩地手臂,站在了赌桌前,面对着靠在轮盘上。把玩着象牙小珠子的莱昂内尔。 “这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不过幸亏我随身带着这个。”陆斯恩取出优银香花骑士勋章,丢在赌桌上。 他是用丢地。他把象征着骑士最高荣誉,以血汗生命捍卫的勋章毫不在乎地丢在了赌桌上。 这样地动作惹来许多人的不满,骑士勋章代表着身份,这种漠视荣誉的味道分明就是那些不入流的…… 再有些别的想法地人也在看清楚这枚徽章的造型后打住了,优银香花骑士勋章。\即使是上议院地许多议员也没有获得这个和安东尼奥皇室紧密联系在一起的骑士勋章,并不是说拥有这枚勋章的人比上议院的议员更尊贵。但却足以告诉看到这枚勋章的人,佩戴深得皇室信任,并且已经成为了闻名于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皇帝陛下准备重用的人。 莱昂内尔却不以为意,他背后站着的可是坎斯拉夫伯爵,和安德烈公爵,米格拉兹亲王等人一样获得了樱兰罗帝国最高贵尊崇的洛德勋位,佩戴的洛德勋章,高于优银香花骑士勋章可不止一个等级。 这枚勋章只能说明对方的支付能力,对方会以自己地荣誉和名声作为保证。 莱昂内尔只是轻笑一声。没有对这枚勋章表示轻蔑。但也没有太重视,随手拨开轮盘上地勋章。带着几分压迫气势地道:“请下注,夫人。” 玩这种对局,总是讲究个气势的,心理上处于下风地人,往往都会是最后的输家,经验丰富的莱昂内尔当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致胜的机会。 克莉丝汀夫人捏着那枚被她赋予了一万个金币价值的筹码,似乎在犹豫着,不等莱昂内尔催促,她朝着莱昂内尔身后走来的坎斯拉夫伯爵露出了一个微笑。 莱昂内尔正准备和坎斯拉夫伯爵详细说一下这次对局让人兴奋的巨额投注,却看到一向重视他的坎斯拉夫伯爵径直走过他的身旁,强健的肩头差点撞倒了莱昂内尔。 带着几分蛮横气势走到克莉丝汀夫人眼前的坎斯拉夫伯爵,却像一个最优雅的绅士,摘下礼帽,半躬着身体,右手抚于左胸前,用最标准的礼节向克莉丝汀夫人行礼,“尊贵的夫人,出于对你的尊敬,这次赌局,费赖堡不能接受,请原谅。” “为什么?”克莉丝汀夫人茫然不解地问道。 莱昂内尔听了大惊,怎么可以不接呢,优银香花骑士勋章虽然比不得洛德勋章,但是要提供一万金币的支付担保信用,还是足够。 “伯爵,我相信这位有优银香花骑士勋章的骑士,不会玷污他的荣誉,勋章背后有纹章和宗谱司的记录,我们可以察看下他的家族所具备的支付能力。”莱昂内尔建议道,虽然他有些奇怪,一向以强硬态度面对女人的伯爵,怎么面对这个女人玩起了绅士风度,难道伯爵也看上了这个女人?那么真是太可惜了,莱昂内尔没有胆量去碰坎斯拉夫伯爵看上的女人。 说着他伸手去翻那枚勋章,却被坎斯拉夫伯爵一把捏住了他的手。===一阵剧痛从手腕处传来,莱昂内尔整个脸庞都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他甚至听到了轻微的骨裂声,他一点也不怀疑伯爵可以轻松地把他的手腕捏成粉末,他曾经亲眼见过坎斯拉夫伯爵为了取乐,将一个费赖堡里押解的欠下无法偿还赌债的赌客身上的骨头一截截捏断的场景。 在一旁观看纵然有趣,但是莱昂内尔绝不想这样的事情生在他身上。 还好,伯爵片刻之后就松开了他,莱昂内尔瞅了瞅那枚勋章,忍着疼痛,虽然好奇背后的姓氏名字是什么,会让伯爵如此大的反应。但他绝对没有胆量再去试探了。 “正是如此,这位先生已经接下了,只是一个小游戏而已。难道费赖堡连一万个金币,也无法支付吗?”克莉丝汀夫人姿态优雅地捏着一根丝拨到肩后,不经意地看到楼上安德烈公爵地身影。她却因此而紧紧地挽住了陆斯恩。 “夫人,请原谅。莱昂内尔出了他的权限,他本不具备应接这种巨额的赌局。”坎斯拉夫伯爵耐心地解释道,他有些奇怪,克莉丝汀夫人平常并没有如此难以应付,她不应该在意这种小事。 坎斯拉夫伯爵无论如何也不会接这种赌注。莱昂内尔也无法完全保证能够稳赢,如果连输几把。费赖堡不够赔地,只怕要搭上古斯塔夫庄园了,就算莱昂内尔能够赢,一两把就算了,克莉丝汀夫人如果持续加注,坎斯拉夫伯爵难道还真的能让莱昂内尔把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产业都赢过来? 坎斯拉夫伯爵有这样地野心,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烈金雷诺特家族太过于庞大,这样地赌注一旦开始,只怕就不局限于赌桌上了。如果让克莉丝汀夫人对坎斯拉夫家族心生怨恨。坎斯拉夫伯爵只会觉得得不偿失,赢了这次赌局。纵然会得到坎斯拉夫家族展数百年也无法得到的巨额财富,但同样也会因此毁掉整个家族。 坎斯拉夫伯爵有着和安德烈公爵同样尊荣的勋位,但这和两个家族之间实力的对比完全没有关系,坎斯拉夫家族可以称为西里尔区的大贵族,在烈金雷诺特家族这样地庞然大物眼里……不过是稍微强壮一些的树苗而已。 尤其是如今地克莉丝汀夫人,毫无疑问是烈金雷诺特家族和欧德修凡克家族的代言人,这时候坎斯拉夫伯爵宁可得罪安德烈公爵,也不愿意得罪克莉丝汀夫人,这位可是圣格兰姆耶的亲孙女,当圣格兰姆耶的儿子阿尔布雷西特红衣大主教都没有陪伴在他身旁时,克莉丝汀夫人挽着圣格兰姆耶走进埃尔罗伊宫那一幕背后蕴含着,所意味着圣格兰姆耶告诉他们的,坎斯拉夫伯爵领会的非常清楚。 “那是你们费赖堡的事情。”克莉丝汀夫人漫不经心地道,随意的语气,却是似乎不会因为坎斯拉夫伯爵的身份做出半点让步。 “夫人,赌局还没有开始,按照规矩,我们有权力终止赌局。”坎斯拉夫伯爵被克莉丝汀夫人的咄咄逼人惹起了几分火气,古斯塔夫庄园和夏洛特庄园平日里虽然往来不多,但他怎么说也是和安德烈公爵一同在军部任职地军方重臣,克莉丝汀夫人这种态度无论如何都有些太过分了。 坎斯拉夫伯爵觉得,克莉丝汀夫人这种态度,实在有违她睿智地名声,她这样做不只是有不把坎斯拉夫伯爵放在眼里的味道,还似乎也没有把安德烈公爵放在心上,否则她应该考虑下安德烈公爵在这种小冲突中地立场。 “可是我已经投注了。”克莉丝汀夫人随手将手中的筹码丢进了赌桌,面对着坎斯拉夫伯爵露出如花笑靥。 “你……”坎斯拉夫伯爵本就有几分暴躁习性,看到克莉丝汀夫人这种带着嬉耍的态度,如何能够忍住不动怒?还好他毕竟明白事情的轻重,没有再做出过激的举止,目光中却依然怒出难以抑制的怒火。 “祖父告诉我,我要做的事情,必然不能因为旁人而终止,就如同始祖和他传道的十二圣徒,从来不曾因为异端和恶魔的阻止而停滞半步。”克莉丝汀夫人微笑着,目光炯炯地盯着坎斯拉夫伯爵,“你觉得祖父告诉我,对吗?” 坎斯拉夫伯爵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再次抬起头来,眼神中的那丝怒火早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温和自然的微笑,“夫人你说的对……这第一把,我们认输了。” “啊?就这样完了吗?颇有些无趣。”克莉丝汀夫人似乎很为坎斯拉夫伯爵的反应而惊讶。 莱昂内尔揉着手腕,内心里却抛起了惊涛骇浪,这个女人咄咄逼人的态度他看在眼里,坎斯拉夫伯爵强忍怒火最后妥协屈从的态度他也看在眼里。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樱兰罗帝国还有谁能够让坎斯拉夫伯爵如此忍耐? “我觉得很有趣。”陆斯恩拿回了他的勋章,笑道。 坎斯拉夫伯爵哈哈笑道:“确实有趣。莱昂内尔,去取一万金币。” 坎斯拉夫伯爵笑地确实开心。至于他心里是不是在恼怒,一个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侍从官,一个佩戴着优银香花骑士勋章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也这样随意打趣他。那就没有人知道了,或以坎斯拉夫伯爵地心胸。他是真觉得十分有趣也说不定。 “谢谢伯爵,但我想你只要把这枚非常有纪念价值,可以代表一万个金币的筹码,支付给夫人,就够了。”陆斯恩摇头道。拾起筹码,交给克莉丝汀夫人。“这可是多米尼克大陆历史上,最大面额的筹码吧?” “嗯……谢谢你,坎斯拉夫伯爵。”克莉丝汀夫人笑地云淡风轻,似乎刚才在紧张不曾生过,让坎斯拉夫伯爵惊觉,这才是印象中的克莉丝汀夫人吧,恍惚间觉得刚才那个强势地女人,真的就站在眼前吗? 不管是坎斯拉夫伯爵不赌认输直接送上一万金币,还是克莉丝汀夫人那种没有把一万金币放在眼里,随心拒绝的气度。都震撼了今夜的费赖堡。有熟客知道莱昂内尔的身份,也知道坎斯拉夫伯爵似乎就是费赖堡地所有。可是这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却似乎十分神秘,她地身份甚至连坎斯拉夫伯爵都小心地没有暴露,只是以“夫人”称呼,莱昂内尔恨不得时光倒流,他就再也不会胆大包天地还曾经妄想着要和这位夫人生点什么。 连坎斯拉夫伯爵都必须屈服的女人,他莱昂内尔有仰视的机会,已经是神赐予他的荣光了,莱昂内尔躲在一旁,目光闪烁惊疑不定,那个陪伴着这个女人的男人,又是什么身份呢?光看他左右这个女人的气度,莱昂内尔打死也不相信他只是这位夫人的情人而已。 陆斯恩静静地欣赏着克莉丝汀夫人的表演,这位睿智的夫人,当然不会只是玩一个女暴户的游戏而已,她只是下定决心走上前台,一个女人要在手心掌握住一份让众多樱兰罗帝国强势人物忌惮地力量,她就必须有与之匹配地强势态度。 她非常敏锐地现了这样的机会,陆斯恩相信不久以后,伦德地贵族们,在谈起克莉丝汀这个名字时,眼神里不只有仰慕,还有敬畏。 “夫人,你的表演十分精彩。”陆斯恩由衷的赞美。 “你会为我支撑起舞台吗?”克莉丝汀夫人长长的睫毛上抖动着期待,夜后的灯火,让她的眼神里满是迷离的色彩。 “你的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陆斯恩一臂挽住克莉丝汀夫人,一手伸开五指…… 请原谅我多嘴,最后这一句,是有些别的意思的,他的一只手给了克莉丝汀夫人,另一手要支撑起的舞台…… 今天闹了一个大乌龙,许多书友误以为今天是我的生日,其实像我这样的人,如果要生日了,早几天就会忍不住写ps感叹的。 然而,非常感谢你们,被人惦记着,祝福着,总是非常幸福的,想必你们不会怀疑我可以用最华丽的句子表示我的感激,但是我只想简单地说一声:谢谢 很希望,在来年的这个日子,在起点中文网,还有一个叫二十七男的作,和大家渡过这个生日。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运气(求月票) 多米尼克大陆出现的弩,是由埃博拉人从云周大陆携带传入,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让人十分畏惧,这种心理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在圣特拉兰工会上,教皇尹诺森二世宣布弩为受到恶魔诅咒之物,但是它依然在暗地里流传开来,甚至在多米尼卡大陆对新月大陆的异教徒征伐战争中,圣钥骑士团以“用恶魔的武器对付它的信徒”的名义,使用弩箭狙杀异教徒,但在多米尼克大陆各国之间的正式战争中,依然极少使用弩,这种几乎一击必杀的武器,让人心生恐惧,仿佛那就是死神的獠牙。 克莉丝汀夫人曾经表过一篇关于弩的展历史的论文,其中有描述最初的弩给古拉西人留下的印象,那时候的弩还是巨型武器,被称呼为脚张弦弓,它必须依靠弩臂张紧弦,而不像弓一样可以左右手开,射踩住弩臂,以两臂的全部力量提拉弓弦,它们能够无视最坚固的铠甲,因为它将人击倒之后,往往会洞穿人的身体,使被击倒甚至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中,似乎是邪恶而凶狠的恶魔之击,如此造就了弩的恶魔诅咒物之名。 弩,一向是传统骑士精神坚持最痛恨厌恶的东西,他们认为触碰弩就是玷污了他们的荣誉,和拿着弩的对手战斗,则是一种如同圣洁受洗信徒清理异教徒的神圣战斗。 在骑士文化和精神成为统治阶级认可和维护的时代,拿着一把弩对着自己的头,所需要的勇气远远过渎神。 漠视自己的生命,已经不能用勇猛来形容了,冷酷到冷血才能够形容安德烈公爵此时带给所有人的震撼。 安德烈公爵提议玩这个游戏,没有人敢响应,在先前的聚会论事中,杰拉尔德已经向在座的各位通报了盖文连弩的各项数据,以牺牲射程和穿甲力换取灵活性的盖文连弩,虽然无法在五十尺外重创身穿轻甲地骑士。但是如果顶着头,绝对可以击穿颅骨。 虽然只有六分之一的几率会倒霉地碰到有弩箭的哪一个位置,但是对于早已经不习惯于持剑策马冲锋的各位军方大臣来说,他们珍贵的性命,不能在这种真正赌徒的游戏上耗费掉。 安德烈公爵没有扣下机括,他显然十分不满于冷清地回应。他抄起连弩,熟练地一甩,箭筒偏出弩槽,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箭筒里,取出弩箭,对着天花板上的灯光晃照了一下箭矢上锋锐的寒光,塞进了箭筒,再一甩,清脆的一声“咔嚓”。箭筒归位,手指轻轻一拨,箭筒出一连串的哗啦啦的声音。让人无法停止地心惊乱颤。 安德烈公爵这次没有再扳动机括试验,将连弩放在桌上,“这个游戏的赌注并非一定要生死,如果怯场放弃,就算直接认输。怎么样?” 听到安德烈公爵这句话,众人放下心来,大不了轮到自己时就放弃,没有谁会嘲笑放弃怕死吧,如此儿戏生命的游戏。只是赌徒的游戏,不能用来检验一个人是否具备和骑士精神相符合地勇武。 克莉丝汀夫人看了一眼陆斯恩。后正露出浅浅地微笑点头表示同意。她地手指伸到桌下。悄悄地握住了他地手指尖。这样地游戏。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够危险。够刺激。但是对于他来说呢?只怕是非常无聊地游戏。然而他在陪伴着她时。总是如此地安静随意。似乎做任何事情都非常有趣。 “杰拉尔德。从你开始吧?”安德烈公爵将连弩推到杰拉尔德身前。 第一个开始玩地。如果直接放弃。并不意味着会为后来地人增加胜利地机会。如果他玩了。他很有可能第一个就死了。后来就不需要冒险了。如果他活下来。那么就减少了后来胜利地几率。 第一个说不上占便宜。也说不上吃亏。所有人地目光都集中在杰拉尔德身上。但大家并不认为杰拉尔德会对准自己扳动机括。 杰拉尔德很奇怪地先看了一眼克莉丝汀夫人。从那温和地笑容中。杰拉尔德看不出是鼓励还是劝诫。杰拉尔德眼睛里闪烁着狂热。低头看着那把连弩。身体止不住地乱颤。 出乎所有人地意料。杰拉尔德地身体虽然在颤抖。手臂也几乎无法控制地抖动着。他却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了连弩! 杰拉尔德是这把连弩的制造,他亲手拆卸安装它不下上千次,对连弩的每一个部位,任何一点动静都了如指掌,其他人无法从那箭筒转动的声音听出点什么,杰拉尔德却可以大体估测出箭矢在箭筒中的方位,他有很大的把握,对着自己扣动机括,不会有任何危险。 即便如此,涉及生死,杰拉尔德依然难以平静下来,但作为克莉丝汀夫人地仰慕,杰拉尔德一直在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靠近这个女人,杰拉尔德就总是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于是他握着连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举起,对准了自己的眉角。 杰拉尔德不知道试验过多少次,然而这一次他却像一个新手一样,完全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力气扣动机括,尝试了几次,居然没有扣动,他看了一眼旁观各种各样或惊讶,或不屑,或激动兴奋,或反对的表情,闭上了眼睛。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身体的肌肉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心脏疯狂地跳动着,那种急剧的跳动,牵扯着他地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在战栗,终于那种牵扯扯动了他地手指,决绝地扳动了机括! 杰拉尔德只觉得一股凌烈的气息猛地撞击到皮肤上,带着一种刺痛穿透了皮肉,一声清脆而蕴含着强大力量地声响鼓荡着耳膜欲裂,灌入脑髓,杰拉尔德浑身冰冷,身体似乎失去了一切机能,软塌塌地倒在了赌桌上。 掌声热烈地响起,也包括克莉丝汀夫人,然而杰拉尔德却没有机会看到克莉丝汀夫人略带惊讶的赞叹表情了,克莉丝汀夫人确实没有想到,那个斯文绅士模样的杰拉尔德有这样的勇气。 杰拉尔德昏了过去,他被吓晕了,他只是听到了机括扣动的声音,实际上那个位置并没有一只箭矢。 然而并没有人嘲笑他,这种赌徒式的玩命法虽然并不值得称赞,但漠视的旁观自问没有这种勇气,对自己如此狠辣。 “让他休息一会,我们继续。”安德烈公爵面无表情地把连弩推到下一个人面前。 这位帝国第一舰队的上将高登巴姆在军部的地位虽然比不得安德烈公爵,但也手握着樱兰罗南海海域的兵权,他更喜欢在旗舰上用望远镜观战,而不是冲杀在前线,更不用说玩赌徒搏命的游戏,虽然迫于安德烈公爵的威压,他没有办法拒绝离开这个带着点疯狂味道的赌桌,但他可以放弃。“我认输。”高登巴姆举起双手,只差没有摇个小白旗了,露出可怜的模样,顺手将身前的筹码都推进赌桌中央。 看到高登巴姆的模样,几个还没有轮到的人轻松地笑了起来,有一个带头放弃的,他们自然可以认输的更轻松随意。 接下的帝国第二舰队上将利奥波德也放弃认输,陆军大臣菲列特里加也放弃了。 克莉丝汀夫人和托拜厄斯夫人作为女人,都已经被排除在这个游戏序列之中,然而当连弩要推到陆斯恩身前时,克莉丝汀夫人却将连弩握在了手中。 “夫人……这个游戏,不是女人能玩的游戏。”安德烈公爵微笑着道,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的妻子。 樱兰罗帝国虽然没有像许多保守的教国一样立法规定女子不能参与某些领域的活动,但女子依然没有机会主导樱兰罗帝国。 至于安德烈公爵这句话中有没有蕴含着这种意思,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克莉丝汀夫人一手握着连弩,闭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瞄准了安德烈公爵,长长的睫毛垂下眼帘,嘴角稍稍倾斜出一个危险的笑容,“很多时候,女人都很明智地不会参与游戏,因为她们在等待着选择胜利,这似乎比亲自玩游戏,还要有趣一些。” 说着,克莉丝汀夫人的手指在机括上轻轻扣动着,透过瞄准镜望的眼睛挤了挤,轻哼了一声:“公爵殿下,你觉得我会不会突然扣动机括,让你提前进入游戏呢?” 安德烈公爵原本端正坐直的身体却放松下来,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淡然的笑容,似乎完全不在意,看不出他是不相信克莉丝汀夫人会扣动机括,还是漠视生死。 这样的场面极其诡异而紧张,旁观们面面相觑,屏住了呼吸,他们已经能够体会到这种对话中隐藏着的一丝丝危险的信号。 “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让你提前退出游戏。”克莉丝汀夫人颠倒众生的笑容愈妩媚。 她用最简单的方式轻松地掌握了游戏的进程。 爆一下,求个月票,昨日更太少,今日多更。 第一百四十四章 男人和女人的游戏方式(求月票)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夫人,你犯了一个小错误(求月票) 紧绷的弓弦,隐藏在箭筒里如死神獠牙般可怕的箭矢在阴暗中窥测,修长素白的手指轻轻扣动机括,虽然力道并不足以射出箭矢,那轻轻的动作却让许多人心跳加。 无法想象,安德烈公爵如果死于这样的游戏……而且或有意或无意地被克莉丝汀夫人杀死,樱兰罗帝国会掀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克莉丝汀夫人妩媚的笑容和托拜厄斯夫人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安德烈公爵不知道是应该感谢托拜厄斯夫人的关心和紧张,还是对她面对克莉丝汀夫人处处落在下风表示不满。 在任何人眼里,托拜厄斯夫人都没有资格和克莉丝汀夫人相提并论,能够在克莉丝汀这个名字附带的光环下,不至于暗淡无光的不过是樱兰罗帝国最靠近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那几位。 曾经有位玛吉斯夫人,属于奥斯顿的妻子,或能够和克莉丝汀夫人在容貌和气质上一较高下,只可惜她已经死了。 托拜厄斯夫人没有希望帮助名媛贵妇们从伦德男人们心里降低克莉丝汀夫人的地位。 安德烈公爵想起了拉芙玲女士小说中的一段话,每一个男子全都希望有这样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这样的女人会至少有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鼻腔里流出来的污血,白的依然是静寂夜空洗涤心灵尘埃的如水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嘴角沾染的面包屑,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赤色痣, 克莉丝汀夫人对安德烈公爵意味着什么?当她把盖文连弩对准了他时,安德烈公爵不得不接受现实,这个女人,既不可能是他的红玫瑰,也不会是他的白玫瑰。她是缠绕在他脖子上色彩斑斓地毒蛇,状若亲密地在他的脸颊上吐着舌,却让人艰难于呼吸,被随时可能死去的威胁折磨着。 克莉丝汀夫人依然在微笑,仿佛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个调节气氛的玩笑。 她拿着连弩迅扫过已经放弃的几位。指着尚未轮到地除了陆斯恩的另外两位,“你们是不是也准备放弃?” 这两位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安德烈公爵可以状若轻松地面对,很有可能是因为公爵殿下敏捷的身手可以帮助他在瞬息间躲开,这两位明显养尊处优不再适合上马杀敌的军方大员却没有这种底气。 “很好。那么游戏只剩下两位玩家。如果足够幸运地话。这个游戏还可以进行五次……最后一次才分出真正地赢家。这不是太麻烦了吗?”克莉丝汀夫人望着安德烈公爵。隔着长长地赌桌。夫妻间地对话有着符合他们现在距离地淡漠。“夫人。你难道有什么建议可以迅结束这个游戏吗?”安德烈公爵漫不经心地道。他可以感觉到克莉丝汀夫人正像刚才在赌池里逼迫坎斯拉夫伯爵屈服一样逼迫着他。 “是地。既然是如此刺激而好玩地游戏。就应该更简单直接。”克莉丝汀夫人站起身来。款款走向安德烈公爵。在他身前随手一甩。将箭筒甩出来。拿起赌桌上原来被安德烈公爵拿出来地另外五根箭矢中地四根。塞进了箭筒。拍上箭筒归回原位。手指拨动着箭筒出更加清脆地哗啦啦声。 刚刚清醒过来地杰拉尔德来不及因为他地晕眩而羞愧。看到这一幕本已经苍白地脸色完全没有了血丝。其他人也差不多。众人隐隐明白了克莉丝汀夫人地意思。 “这里只有一个位置。一次就可以决定胜负。”克莉丝汀夫人丢下连弩。“陆斯恩。这样可以吗?” 陆斯恩环视一圈。面对着各色各样地眼神。狭长地眼帘上挂着无所谓地神情。随意地点了点头。 “你呢。公爵殿下。”克莉丝汀夫人转身面对着安德烈公爵。颇为期待。 安德烈公爵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道:“谁先谁后?第一个玩地人有六分之一的机会胜利,而另外一个人却可以因为第一个人有六分之五的几率死去,而不冒任何危险地拥有六分之五的几率胜利。当然,如果第一个人很幸运地活了下来,那么第二个就会百分之百地死去,似乎也说不上占了优势。我的夫人,你提出这种游戏方式。想必也可以找出最公平决定先后的方法吧?” “公爵殿下。你错了……提出这种游戏方式的是你,不是我。但是既然陆斯恩代表我来玩。我自然有权力来提出一点改进意见,你提出游戏方式,不能规则也由你制定。怎么样,陆斯恩已经同意了?很显然他并不在乎谁先谁后……我想他已经有资格成为胜利,公爵殿下,如果你拒绝接受这种游戏,我会认为你输了。”克莉丝汀夫人颇为失望地丢下了手中的连弩,箭筒正指着高登巴姆上将,这位上将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体,他对杰拉尔德的连弩没有太多信心,他可担心机括会突然失灵,射出一根箭要了他地命。 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如果安德烈公爵提出这种搏命的游戏,最后却拒绝参与,毫无疑问他不只是输了,而且很让人怀疑他的游戏初衷是否真的是“所以我们应该玩真正男人的游戏,而不是像费迪南德的人那样只会缩在君士铠甲里吹嘘”。 说不定他只是想借机除掉某个人,在座的人都心怀鬼胎,脸上却笑吟吟地只当作面对一场夫妻之间的“小闹剧”。 安德烈公爵出人意料地举手表示:“陆斯恩,你地勇气我十分佩服,我认输。” “既然你认输了,至少也要拿出点表示认输地诚意吧。”安德烈公爵的表示似乎并没有出乎克莉丝汀夫人地意料,依然笑吟吟地道。 不惊不喜不怒,房间里的氛围并没有因此而稍稍舒缓,依然紧张着。唯一站立着的克莉丝汀夫人,还在继续着游戏。 安德烈公爵十分遗憾地一摊手,“当然,我已经认输了……夫人,你觉得我应该拿出什么样的诚意?” “范轮铁恩古堡。”克莉丝汀夫人笑道,很自然的态度让人感觉她不过是为她的骑士讨要约克区的一栋小别墅。 安德烈公爵猛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住克莉丝汀,然后大笑起来:“很好,范轮铁恩古堡。一次赌命的游戏,难道我安德烈的性命还不如一座城堡?很好……很好……很好……” 一连三个“很好”,安德烈公爵的笑容止歇,“和夫人玩游戏,真是有趣,这样的赌注,我都有点玩不起了。” “公爵殿下,感谢你的慷慨。”陆斯恩看着安德烈公爵侧身走向门口,躬身谢礼。 “是你赢的赌注,不是我的慷慨。”安德烈公爵望着黑褐色的天花板,低头淡淡地扫了一眼陆斯恩,径直离去。 安德烈公爵和克莉丝汀夫人擦身而过,安德烈公爵止住了脚步,沉默片刻,无所谓地笑了笑:“夫人,你犯了一个小错误。” 安德烈公爵走出门外,克莉丝汀夫人站在厅中,望着陆斯恩。 不等克莉丝汀夫人回味过来这句话中的意思,安德烈公爵已经离去,托拜厄斯夫人提着小包追了上去,甚至来不及道别,她没有任何勇气留在房间里独自面对克莉丝汀夫人。 “年轻人……不错。”体态肥硕的帝国第二舰队上将利奥波德站了起来,让座椅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咔嚓声,他拍了拍陆斯恩的肩头,和克莉丝汀夫人道别,也随着离去。 安德烈公爵毕竟是军方头号人物,无论是利奥波德或是高登巴姆,以及菲列特里加,都和安德烈公爵有些利益冲突的地方,但在旁人眼里,军部总是有如一体,共同进退,这也是军部能够脱离内阁,独立于上议院之外,成为樱兰罗帝国三大权力中心之一的原因。 安德烈公爵失意离去,他们总不会留在这里恭贺陆斯恩获得范轮铁恩古堡这样足以让他们都为之心动的大赌注。 杰拉尔德虽然参与了游戏,但他自问没有胆量再参与最后克莉丝汀夫人修改规则的游戏了,自然没有想过自己是否有资格获得一点赌注。 他看了一眼陆斯恩,神情复杂地离去。 克莉丝汀夫人看似没有考虑陆斯恩的生死修改游戏规则,陆斯恩对克莉丝汀夫人不留余地,赌上性命的支持,这种主仆间彼此的信任,杰拉尔德不因为自己而嫉妒,却为安德烈公爵担忧。 如果说克莉丝汀夫人在要求赌注前的表演,还会让人觉得这只是夫妻间的一点小矛盾引起的对峙,那么当克莉丝汀夫人说出范轮铁恩古堡的名字时,每个人都明白了,克莉丝汀夫人只怕是和安德烈公爵有了不可协调矛盾,会把婚姻关系拖进一种无可挽回的裂痕之中。 范轮铁恩古堡,烈金雷诺特家族经营数百年的家族象征,落入了一个名叫陆斯恩的年轻人手里,这必然是比当初获赐夏洛特庄园更加引起轰动的有趣新闻。 第一百四十六章 让我偷偷地拥有你(求月票) 家族是什么? 荣耀,权势,财富,此三种足以阐释一个横亘帝国历史的古老家族。 烈金雷诺特家族会让人想到什么? 公爵家族,樱兰罗帝国唯一一个从建国开始就领公爵衔世袭的家族。 淡金色马蹄徽章,建功于马背,荣耀于军功。 康纳利维士城堡,一个比安东尼奥尼皇室最后撤退的圣米迦勒堡更加坚固的城堡,号称多米尼克大陆最难以攻破的城堡,面对北维海盗的军事基地。 娜缇雅维达城堡,樱兰罗行省最美丽风景所在娜缇雅维达湖区的领主城堡。 夏洛特庄园,西里尔区最优雅精致的庄园。 范轮铁恩古堡,莱安区权势人物聚居地的代表,和埃尔罗伊宫遥遥相对。 烈金雷诺特家族还能让人想到更多,远征所向无敌的安德烈公爵,如女神般的克莉丝汀夫人。 如今克莉丝汀夫人似乎站在了一个叫陆斯恩的男人身后,这位烈金雷诺特的家族骑士,名下将拥有夏洛特庄园和范轮铁恩古堡,虽然还无法说这个年轻人开始入侵烈金雷诺特,但确实开始了蚕食。***** 杰拉尔德在离开费赖堡之后,招来人手,将这个消息迅传递入宫。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接到这个消息后,心头的一点点疑虑也散去,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关系,果然如他所推测的那样。 克莉丝汀夫人的雷霆手段,下手之快准狠,让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暗暗心惊,他倒是希望安德烈公爵不要太弱了,否则烈金雷诺特家族完全沦落入克莉丝汀夫人手中,那就完全脱离了他的初衷和计划。 范轮铁恩古堡如果出售,必须以万金币为单位计算。但这笔财富只怕还不足以让安德烈公爵放在心上,但范轮铁恩古堡和烈金雷诺特家族联系起来,成为这个家族的象征之后,它的价值又岂是金币可以衡量的? 烈金雷诺特家族的象征,在莱安区这个权力中心巍然耸立,本身就意味着这个家族在樱兰罗帝国崇高地地位,如今范轮铁恩古堡却落入了陆斯恩手中。虽然同样都是烈金雷诺特的姓氏,却足以表示安德烈公爵在族内的斗争小小地失利了一把。^^^^ 当然,能够领会到这种信息的。不过是寥寥数人,参与这次赌局的人。未必会如实地将他们所看到的传扬出去,他们会按照自己的需要,巧妙地让旁人领会到他们所想要传达地消息。 绝大多数人只怕依然不会联想到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族内斗争,只会羡慕那个叫陆斯恩的仆人,会又如此好运。 即使是修斯坦尼顿伯爵。也没有这样地待遇,他几乎是陪伴着。看着安德烈公爵掌握军部,立下了无数功勋,最终也只是在爵位上比陆斯恩更有成绩,而在其他方面,修斯坦尼顿伯爵的优银香花骑士勋章不过比陆斯恩早两年获得,以陆斯恩如今地势头,政治嗅觉再迟钝的人都知道这个年轻人将会是伦德政圈里最耀眼的新星。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乐于看到这一切,他相信安德烈公爵不会落魄到完全被驱逐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权力核心中。 即使出现这种最糟糕的情况,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不介意拉一把安德烈公爵,一位英明地帝王不就应该深明平衡的权术吗?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相信。\作为樱兰罗帝国地皇帝。凌驾于神权之上的他,有能力掌控这个帝国的一切。哪怕在将来优银香花旗帜笼罩了整片多米尼克大陆。 安德烈公爵一行人也下榻在黑森林巴登酒店,公爵殿下没有小气地因为一场赌局就避开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另寻住处。 在酒店的大堂,安德烈公爵依然悉心关怀着克莉丝汀夫人,让陆斯恩好好照顾夫人。 “我会关照酒店的侍女,我的房间临靠着克莉丝汀夫人,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赶去。”陆斯恩回答安德烈公爵,他作为烈金雷诺特的家族骑士,可以依照习俗成为克莉丝汀夫人出席各种场合的男伴,而不会让人怀疑他和女主人之间有暧昧关系,但无论如何也不适合在晚间和克莉丝汀夫人同住一套房间。 即使套房里有仆人房,但多琳不在场时,陆斯恩必须避嫌。 非常巧合的是,克莉丝汀夫人的房间靠着托拜厄斯夫人地房间,对过则是安德烈公爵地房间,克莉丝汀美目含笑,不动声色地用披在肩头的丝巾遮住了脖颈上地红晕。 那强壮的冲击力似乎还在她的身体里肆虐,她听到那时候床榻撞击墙壁的声音,却不管不顾地没有在乎隔壁是否有人会听到这暧昧缠绵的撞击声。^^^^ 她主动挽上了陆斯恩的胳膊,身体似乎有些乏力地稍稍侧在他的身体上。 这本来只是很普通的动作,本来不应该有人会怀疑克莉丝汀夫人和她一手抚养长大的骑士有什么暧昧关系。 可是因为克莉丝汀夫人刚才心理的念头,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了一丝对陆斯恩异样的情绪,却引起了在旁小心打量着克莉丝汀夫人的托拜厄斯夫人的怀疑。 托拜厄斯夫人带着恶意地揣测,大概这位陆斯恩骑士半夜里出现在克莉丝汀夫人的房间里的几率,不亚于安德烈公爵出现在她的房间里的几率。 这种怀疑的念头一闪而过,托拜厄斯夫人觉得自己只是在妒忌克莉丝汀夫人,这位夫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她的女儿一般大的年轻男子有这样的关系。 陆斯恩送克莉丝汀夫人走入房间。 房间里依然散着香薰精油的香味,野蔷薇的气息溢在空气中,似乎还带着草地的芳香和伊帕蒂农斯神庙女祭司的处女体味。\ 弯月西斜进的月光擦着窗帘而过,房间里过于寂静和空旷。 陆斯恩为克莉丝汀挂起外套,纱巾披肩顺着她地腰背流淌如水,滑落在地毯上,露出光洁柔滑的裸肩,一排细扣绷带间露出丰润的背部肌肤。在微微昏暗的灯光下散出如象牙白的色泽。 克莉丝汀夫人脱去鞋子,玉足在丝袜中勾勒出小巧的线条,陆斯恩弯腰去拾起丝巾,克莉丝汀夫人的小脚却踏上了纱巾。 陆斯恩半蹲着身子,抬起头,仰视着她隐约朦胧地容颜。 克莉丝汀夫人眨着眼睛,却不去看陆斯恩。只是用脚趾头一下下若即若离地触碰他的手指。 陆斯恩的手指按住她地脚背,触手温热细腻,克莉丝汀夫人小腿一颤。却感觉到一阵**让她无法站立住,低呼一声。身体倒入了陆斯恩的怀中。 她地手臂顺势勾住了他的脖子,和他搂抱在一起。 两个人的世界,一片安静。 半响之后,陆斯恩才在她的耳垂旁低声说道:“我进来太久了。” “今晚……”克莉丝汀夫人喘着气,贴着他的脸颊。欲说还羞地小女儿态惹人怜爱。 “我很好奇,你做了什么样的选择?”陆斯恩问道。 克莉丝汀夫人仰起头。和他近在咫尺,她地睫毛甚至可以撩拨着他的眼帘痒,眸子里满是幽怨,似痴嗔的迷茫。 “我一直以为我最爱的是罗秀,我可以为她舍弃一切,可是我却不能为了她舍弃你。我以为我投入恶魔的怀抱,是为了让罗秀有安心的笑容,可是我却现我是在享受恶魔的诱惑。我以为我的堕落,是因为伟大的母爱,可是我却现那是我自己的**。”克莉丝汀夫人地声音。仿佛是那在伊苏河河道里带起地一丝风。带着冬日的冷冽,却被温泉地水雾迷离的失去了本性。暖着,缠绵着,溶进了水汽。 “不要让罗秀知道,就像现在这样,让我偷偷地拥有你,好吗?”克莉丝汀夫人的眼眸里淌出泪水,“让我做你的凯莱儿……好吗?” 陆斯恩吻去她的泪水,横抱着她走进了卧室,为她脱去了长裙和身上不多的遮掩衣衫,看着她有些期待地耸动着胸前美丽的白肉,低下头在那一抹渐湿润,粉红娇嫩的唇间轻吻了一下,为她盖上了被子。 陆斯恩走出房间,他呆的时间不算太长,至少短于一个男人和女人独处会造成暧昧印象的时间。 安德烈公爵正和托拜厄斯夫人说着话,他们站的不远不近,说不上有多亲密,但给人熟络的感觉。 “夫人要休息了?”安德烈公爵问道。 “是的,侍女一会就来。”陆斯恩礼貌地向托拜厄斯夫人点头,“我为托拜厄斯夫人也唤来了两位侍女。” 安德烈公爵赞赏地点了点头,“你很细心,和修斯坦尼顿是同样的性子。” 托拜厄斯夫人却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陆斯恩不在意安德烈公爵和托拜厄斯夫人晚间的**约会,但他却不想那床榻的撞击声,隔着墙壁传入克莉丝汀夫人的耳朵,影响她的睡眠。 安德烈公爵十分强壮。 今日本打算猛烈更新,一大早就开始码字,结果电脑摔坏了,不习惯的输入法,没有导入词库,还在适应的键盘,哎,码不快了。 附带着全勤奖砍掉一截,惨…… 第一百四十七章 那种声音 黑森林巴登的贵宾房分三等。 克莉丝汀夫人入住的是最顶级的房间,因为费赖堡招徕来大量财势逼人的豪客,这样的房间虽然价格不菲,却往往需要预约。 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用自己的身份谋取些特权,她只是提早预约了而已。 安德烈公爵和托拜厄斯夫人的房间却是坎斯拉夫伯爵推掉了一些客人临时找来的,黑森林巴登酒店依仗费赖堡良多,不可能这点方便也不给坎斯拉夫伯爵。 即便如此,托拜厄斯夫人的房间,相比克莉丝汀夫人的房间,还是差一点点。 克莉丝汀夫人的阳台可以看到黑森林巴登地区,白鹿雪原的全景,而托拜厄斯夫人站在她的落地大窗前,会因为隔壁房间凸起的观景阳台,视线受到一点点的影响。 这种影响还意味着托拜厄斯夫人早起时,会比克莉丝汀夫人晚一点点看到朝日斜照进房间的阳光。 当然,如果她不是躺在卧室里,是特地看朝阳,那就完全没有区别了。 然而这些差别,却让托拜厄斯夫人非常不满。 她并不熟悉黑森林巴登酒店,她之所以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向房间里的两个侍女打听到的消息。 两个侍女走进房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已经到了后半夜,不久之后就可以看到东边的天空渗出苍白的颜色,托拜厄斯夫人依然执意于要享受下酒店的温泉套间。 托拜厄斯夫人是修斯坦尼顿伯爵未来地妻子。有这样明面上可能地身份。也不够让坎斯拉夫伯爵小心接待她。特意为她在喀拉凯拉浴场安排一个专场。 她如果开口。坎斯拉夫伯爵也会答应。但托拜厄斯夫人觉得。修斯坦尼顿伯爵能够主动向克莉丝汀提出示好。却没有向她提出这种邀请。她自己开口。未免有些在脸面上落下了克莉丝汀夫人一层。 克莉丝汀夫人地身份高出托拜厄斯夫人太多。这一点托拜厄斯夫人接受。但是并不十分乐意。因为她总有一日也会成为公爵夫人。 她相信这一点。她凭着这一点作为和克莉丝汀夫人比较地底气。 一个侍女在温泉间里为托拜厄斯夫人准备需要用到地精油。花瓣。花茶等等。并且为她找来一位乐师。 “夫人。你希望你地乐师是男性还是女性?”侍女小声地问道。 “什么意思?”托拜厄斯夫人微微皱眉问道。 “就是……男性乐师可以兼做理疗和按摩。”侍女委婉地说道,她觉得这样说,这位夫人应该能够明白了。 “啪!” 托拜厄斯夫人扇了侍女一个响亮地耳光。 “我是这样的人吗?还是你觉得我是这样轻佻放荡的女人?”托拜厄斯夫人怒道,一个耳光不解气,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两个耳光打的侍女踉跄着跌倒在地,惶恐地哽咽着,脸颊上分明显出指印。 “夫人。请原谅,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是一种惯例而已,像夫人你这样端庄优雅的贵夫人。怎么会是那种轻佻放荡的女人呢?但是如果我们不问地话,有些客人会不满,酒店也会觉得我们没有充分考虑到客人的需求,请你谅解。”另一个侍女慌忙跑过来,向托拜厄斯夫人求饶。 看着两个拥抱在一起瑟瑟抖的侍女,托拜厄斯夫人蹲下身子,笑道:“没事了,继续去准备吧。” 似乎她刚才从来没有向人扇过耳光。 即便她的笑容十分慈善,但是侍女们再也不敢多说半句。一个继续留在客房格外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另外一个继续去准备。 托拜厄斯夫人十分满意她们的表现。 她仰躺在沙上,接过侍女递来的红茶,瓷杯用热水烫过,再用热毛巾细心地擦拭着,使得整个茶杯的温度均衡,握在手心里十分舒服。 她看着窗户外如同星河般明亮着灯火的伊苏河谷道,不远处佛吉尔七区零散落着点点光亮,还有一些烟花时不时地在半空绽放出华美的图案。在一瞬间地璀璨后凋零。 在伊登生活时,托拜厄斯伯爵花了很大力气,才在佛吉尔七区购买到了一小块土地,建立了一座小庄园,每到春季,托拜厄斯伯爵就会挑选托拜厄斯家族里一些亲近的人,来到这座庄园里游玩。 这种活动,有些像始祖诞辰日皇室贵族走入埃尔罗伊宫,能够和托拜厄斯伯爵一同前来伦德的。无不是托拜厄斯家族最核心最受宠地人物。 托拜厄斯夫人记得。她只有在很小的时候,才有这样的机会。自从她有了马卡斯以后,她便成了托拜厄斯家族的耻辱,如果不是马卡斯从小表现的聪明伶俐,只怕托拜厄斯夫人早已经被赶出了家族。 那些每年能够和托拜厄斯伯爵一起来到伦德的哥哥姐姐们,回到伊登后,总会和她说一些伦德的景色。 “那里的贵族才是真正的贵族。”他们趾高气扬,模仿着伦德贵族地做派,斜着眼睛看人。 “佛吉尔七区是真正的贵族聚集地,当然,还有西里尔区,不过那里是我们都只能远远地看看的地方,你就好好幻想吧,可怜的孩子,你一辈子都没有希望见到西里尔区的美景,你贫瘠的脑袋只能想象到赫伯肯黑德港湾。” “范轮铁恩古堡,上议院大楼,额蒂菲斯大教堂,多明尼卡神学院,路德大街,许愿池,尼伯龙根喷泉……这些只能在华美画卷上看到的地方,出现在眼前时,你一定无法想象我们的心情。” “可怜的小东西,你无法想象伦德是一个什么样地世界。”仿佛那里是天国,他们是从天国回到伊登。 想起她的哥哥姐姐们。托拜厄斯夫人脸上的笑容愈满足。 “隔壁的那位夫人,你见到过吗?”托拜厄斯夫人泯了一口红茶,随意地问道。 “她是一位非常美丽而高贵的女士。”在楼下大堂,这名侍女曾经看到过克莉丝汀夫人,那样的女人,总是格外惹人注意。侍女在得知克莉丝汀夫人就是入住黑森林巴登酒店最昂贵房间地客人,更是特意打听了一下,但是并没有从前台得知她的身份。 “她是一个荡妇,她和她从小抚养长大的骑士关系暧昧,你看不出来吗?那个男人在她地房间里呆了很久……一个年轻男人,那么长地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了。”托拜厄斯夫人不屑地道,她侧头看着对过的墙壁,仿佛能够用这种眼神看透墙壁。如此轻蔑那个女人。 侍女不敢多嘴,刚才地那两个巴掌虽然没有落在她的脸上,但她绝不想尝试。 “你们一个晚上都要在这里吗?”托拜厄斯夫人只是这样看了一眼。突然觉得有些心虚,收敛了眼神,转移了一下话题。 “是的,这是酒店提供的全天候服务,在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得到最贴心的服务。”侍女马上回答。 “隔壁的这是吗?” “是的,夫人。”侍女觉得有些奇怪,这位夫人似乎并不喜欢隔壁那位贵夫人,但却什么都喜欢比较一下。了解一下对方的事情。 托拜厄斯夫人正在想如何才能赶跑这两个侍女,否则的话,她等候着地人,就没有机会走进这个房间。 这样的酒店,太周到的服务,并不适合托拜厄斯夫人如今地身份和她想要做的事情。 她必须小心翼翼,她担心赶跑这两个侍女,会让有心人看在眼里,产生一些别的联想。 更何况安德烈公爵知道她的房间里有两个侍女。未必会知道她赶走了这两个侍女,她没有把握和安德烈公爵有这样的默契。 如果是隔壁的那个女人,一定有办法吧?托拜厄斯夫人无奈地想,然后出一声冷哼,“她的智慧也能帮助她成为一个荡妇吧。” 托拜厄斯夫人缓缓走进卧室,望着那张靠墙的大窗。虽然采用了鎏金工艺,也符合巴洛克风情地在床榻上镶嵌了大量的浮雕,因为采用了独特地设计和轻便结实的木料,这张床看上去十分厚重。但实际重量并不重。 一墙之隔。睡着另外一个让托拜厄斯夫人想起就难受,却不得不屈从于她下的女人。 托拜厄斯夫人知道克莉丝汀夫人也有一位侍女在房间里服侍。但是克莉丝汀夫人却不知道托拜厄斯夫人的房间里有两名侍女。 托拜厄斯夫人觉得自己也不缺乏睿智,至少可以侮辱一下对方。 “你过来。”托拜厄斯夫人唤来了刚刚准备完理疗材料的另一名侍女。 “你们两个,推这张床,往墙上撞。”托拜厄斯夫人命令道。 两名侍女茫然不解,小心翼翼地道:“夫人,这样会影响其他客人休息。” “我让你们做就做!”托拜厄斯夫人推了一把身边的侍女,侍女重重地跌在床上,小腿在床脚上一顶,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让她忍不住痛哭起来。 “快点!”托拜厄斯夫人不耐烦了。 两个侍女无可奈何,她们可不敢违抗这位明显能够轻轻松松让她们丢掉这份丰厚薪水工作的夫人。 “砰……砰……” 床头撞击着墙壁,出沉闷的声音。 “用力点,没有吃晚餐吗?要我为你们准备点吗?”托拜厄斯夫人厉声训斥着。 “砰……砰……砰” 侍女们加快了节奏。 “再快点。”托拜厄斯夫人依然不满意。 咬着牙齿,额头上沁出汗水,床虽然不重,但这些侍女们何曾做过真正地体力活?不一小会她们撞击的频率就慢下来了。 “如果我不满意,我会让坎斯拉夫伯爵向酒店反应。”托拜厄斯夫人冷冷地道。 坎斯拉夫伯爵在黑森林巴登地区鼎鼎有名,如果是他出面,只怕两名侍女就不只是丢掉工作这名简单了。 两名侍女只要拼命重复着托拜厄斯夫人的要求,不敢有半点松懈。 托拜厄斯夫人想着要上去帮手,但想想这些侍女们只怕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她托拜厄斯夫人都是曾经受过无数耻辱的人,这些贫贱的女人,自然要好好领略一下。 床头和墙壁持续地出撞击声,托拜厄斯夫人想象着这种声音传入克莉丝汀夫人的耳朵,那位成熟放荡的女人,一定知道在酒店隔壁的房间里传出这种声音,意味着什么。 安德鲁公爵曾经透露给托拜厄斯夫人知道,克莉丝汀夫人明白他和她的关系,这样地话,克莉丝汀夫人应该能联想到,是谁和谁在做那种事情,然后情绪高昂激烈到无法控制。 克莉丝汀夫人一定会想到是安德烈公爵和托拜厄斯夫人。 她一定会想到安德烈公爵不顾她地感受,在她的隔壁和托拜厄斯夫人做这种事情。 她一定会很因为安德烈公爵对她地轻视而伤心,并且感觉到耻辱。 她一定整夜都无法入睡,然后第二天眼睛红肿,并且留下两个难看的黑眼圈,要么不敢出门,要么用黑纱遮脸。 想着这样事情,托拜厄斯夫人十分期待明天早上和克莉丝汀夫人的见面,那一定非常有趣。 托拜厄斯夫人已经等不及了。 当朝阳斜进房间,托拜厄斯夫人马上起床,匆匆梳洗之后,走到了廊道。 她不能错过和克莉丝汀夫人的见面,她准备了一晚上,不就是这次见面吗? 她焦急地在廊道上走来走去,几次向找借口去敲克莉丝汀夫人的门,但还是忍住了。 她觉得等待的越久,最后获得的快感越多。 直到快接近中午,在托拜厄斯夫人几乎无法忍耐的示好,克莉丝汀夫人的房间门终于打开了。 托拜厄斯夫人昂着头,准备和克莉丝汀夫人擦肩而过。 克莉丝汀夫人走出房间,看到了托拜厄斯夫人,一怔。 “对,就是这种表情……”托拜厄斯夫人难以抑制内心的狂喜。 她很快觉得有些不对劲,克莉丝汀夫人既没有眼睛红肿,更没有黑眼圈,也谈不上伤心。 她保持着最标准的礼节性微笑,笑容下有一丝淡漠的怜悯。 电脑摔烂了,三年多的资料,照片什么的,全部毁于一带,硬盘数据无法恢复,痛苦…… sony的电脑不抗摔,我才摔了两次……以前用的小黑摔了不小十次了,g4也不只这个数啊,莫非只是我以前rp太好?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两个女人(求月票) “夫人,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托拜厄斯夫人鼓起勇气,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 她很心虚,刚才理直气壮的理由似乎也不充分了,她以为自己是在向一个夺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的女人宣战。 看着眼前的女人,克莉丝汀夫人想起了碧翠丝主演的《德莱克斯夫人的夜晚》。 这部剧中的女主角德莱克斯夫人,应该是一个有点瘦小,象梨子似地垂下的女人,它们是没有成熟的,带点苦味,而没有意义地吊在那儿。 洛丽丝的演技足矣展现这个角色的魅力,然而她的形象却不符合,她是极美的,她的扮相古典而优雅,没有任何阴暗幽怨的气息。 克莉丝汀夫人觉得,托拜厄斯夫人极其适合去演那个因为得不到满足,而将自己折磨的极其糟糕的德莱克斯夫人,一定会比洛丽丝更合适。 德莱克斯夫人是一个出轨放荡的女人,她说:“男女间的那些事情不过是谈话的另一种形式,不过谈话是把字句说出来,而这种事情却是做出来,我觉得这是对的,我以为男人既可以和女子们交换时好时坏的意见,也可以和她们交换做这种事情时的感觉和情绪,这可以说是男女间的正常谈话,谈起来有时也会索然无味。”克莉丝汀夫人想,昨天晚上安德烈公爵和托拜厄斯夫人的“谈话”定然是索然无味的。 《德莱克斯夫人的夜晚》,几乎是绝大多数贵族女子在男女之事上的启蒙,克莉丝汀夫人也看过这本书,其中有一些话,克莉丝汀夫人觉得如果女人放开心来享受,确实是那么回事。 “无论是少女和少妇,她们都喜欢男人温柔地抚摸她们,侵入她们的身体。只是在这一点上,少女们表现的更加突出。而少妇们要有些不同,她们不只喜欢温柔,她们也能接受粗暴,有时候在她们身上的男人越强壮,冲击的越有力,她们越高兴……因为她们的身体比少女们要成熟。更经得起激烈而刺激地折磨……”德莱克斯夫人这样教育她的女儿,并且告诫她的女儿一定要取一个温柔而强壮的男人,这样的女人才能够幸福一生。 克莉丝汀夫人觉得,像托拜厄斯夫人这样成熟的女人,一定更喜欢简单粗暴而直接地方式,可是昨天晚上,隔壁床头撞墙的那种味道,无论是声音大小,还是频率。都给克莉丝汀夫人一种有气无力十分勉强的感觉。 克莉丝汀夫人只是换了一个房间,回想起不久前陆斯恩对她做的那些事情,脸红心跳地躲在被窝里。沉沉睡去。 她并不知道托拜厄斯夫人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现在看到托拜厄斯夫人地样子。结合小说中对德莱克斯夫人地描写。克莉丝汀夫人觉得托拜厄斯夫人就是“欲求不满”。 是这样地。安德烈公爵无法满足托拜厄斯夫人。就像汤米?杜科斯无法满足德莱克斯夫人一样。 “这几天都挺累地。昨天晚上睡地不错……可惜今天晚上又要忙到很晚。”克莉丝汀夫人做出苦笑地表情。看了看时间。“陆斯恩给我准备了早餐。一起去吗?” 托拜厄斯夫人犹豫着。不知道答应与否。她心理正在疑惑。为什么克莉丝汀夫人在一怔之后却没有其他反应了。难道这个女人真地心机深沉到可以面对这样地侮辱也神色如常吗? 安德烈公爵从廊道地另一端走来。他地脚步声十分符合一位军方人物地硬朗做派。沉重稳健。一声声地传来。总让人感觉他是踏着人地心走来。 安德烈公爵十分高大。身材强壮。本身也是个非常受人欢迎地男子。特别是他尊重敬爱妻子地名声传出去后。老派贵族们虽然觉得这是安德烈公爵唯一地缺点。但女人们却更加对他充满了幻想。 他看到克莉丝汀夫人和托拜厄斯夫人站在一起,脚步一顿,眉头微微一抖,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 这丝不满却被托拜厄斯夫人看在眼里,她总是时刻着注意这个男人。对她来说。这个男人几乎是她的一切。 不管是为了马卡斯,还是她自己地前途。还是她再也不想回到伊登过那种日子的愿望,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面对着安德烈公爵。 她看着廊道上壁挂的衣镜,里边有两个女人。 克莉丝汀夫人一身柔纱礼服,颖长的脖颈上挂着一串黑色项链,她十分懂得如此突出她白皙的肌肤,她的丝整整齐齐地理顺,鬓角的碎也柔顺地贴伏着,唇上涂抹着简洁明亮的色彩,整个人一如既往地美丽而优雅。 她总是如此,她让人们无从想起克莉丝汀夫人憔悴或不修边幅的情景。 克莉丝汀夫人身旁地托拜厄斯夫人,却是另外一个形象,她的头凌乱蓬松,眼睛肿起来,眼球上有着明显的血丝,外套上的几个小扣半扣着,显得十分随意,安德烈公爵一低头就可以现她的短丝袜,有一只甚至卷了起来,没有拉贴着小腿,显得有几分轻佻。 “很抱歉,我先回房间了……”想到自己这幅模样居然被安德烈公爵看在眼里,托拜厄斯夫人慌忙跑回了房间。 “陆斯恩准备了早餐,院长先生不知道怎么就在这里找到了我,约好在早餐时谈一些事情。我先走了。”克莉丝汀夫人歉然一笑,保持礼节的时候,透露出一丝惹有惹无的疏离。 “再见。”安德烈公爵随意地挥了挥手,一人向左,一人向右。 克莉丝汀夫人背对着安德烈公爵,稍稍侧头露出一丝疑惑,昨天晚上来不及思考,安德烈说的她犯了一个错误,是什么错误? 是不应该和陆斯恩出现在黑森林巴登,还是不应该在费赖堡那么对待坎斯拉夫伯爵,又或是最后一个游戏? 克莉丝汀夫人一时间不知道安德烈公爵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或我犯地一个错误就是嫁给了安德烈,但是我并不后悔。”克莉丝汀夫人低声说出一句很让人误会她对公爵殿下情深款款地话,走下了楼梯。 黑森林巴登的厨师非常讨厌一些贵族家地仆人来厨房指手画脚,这种做派往往只是他们显示贵族身份的方式,但有一些非常讲究生活的大人物们,已经习惯了最精致的享受,稍稍有些不如意就会让他们十分恼怒,却和显示身份什么的做派完全没有关系。 陆斯恩就在做这种指手画脚的事情,这往往意味着对厨师的不信任和不尊重,所以他面对厨师们皱眉的表情也安然微笑,在他提出一些关于白元翡翠叶在甜汤里的用量和大头马薰鱼的煎烤用料的见解之后,厨师们终于不再反感了,因为他们觉得这位仆人也曾经主管过一个大贵族家庭的厨房,是一位可以被厨师信任挑选食材的专业人士。 早餐准备了两份,欧拉蒂诺公爵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一大清早就来到了黑森林巴登酒店,已经等了很长一段时间。 要见到克莉丝汀夫人了,这位公爵殿下也不和陆斯恩客套讲究了,直接命令陆斯恩为他准备早餐。 “院长先生,真是神通广大。”克莉丝汀夫人和欧拉蒂诺公爵殿下相对而坐,因为克莉丝汀夫人在兰度理学院求学时,和欧拉蒂诺公爵关系不错,她任何时候都是称呼欧拉蒂诺公爵院长先生。 以往没有太多感触,这时候欧拉蒂诺公爵却有些惊喜地现这是一种表示亲近的称呼……虽然众所周知崔梵西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来往密切。 他十分满意,他觉得他这次拜会不会空手而归。 “昨天晚上你在费赖堡露面了,正好约瑟在那里陪两个朋友,看到了你他就马上通知我了。”欧拉蒂诺公爵可不想被克莉丝汀误会为他在跟踪调查她。 克莉丝汀夫人其实并不在乎,对于这些经营多年的大家族,伦德任何一个地方只怕都有他们的眼线,即使没有这种巧遇,只要她在公众场合露面,都很容易被有心人现。 陆斯恩端来了早餐,两位黑森林巴登酒店难得接待的尊贵客人坐在靠着水箱的位置坐下,可以听着水声,看着色彩缤纷的游鱼,享受陆斯恩准备的最合胃口的早餐。 欧拉蒂诺公爵不打算绕圈子,为难地看了一眼陆斯恩,表示他谈的话题非常重要,不适合被第三人知道。 不等克莉丝汀夫人开口,陆斯恩以非常符合一个仆人的姿态,倒退着三步,转身离开,径直去逗弄鱼儿。 “什么事情,如此慎重其事?”克莉丝汀夫人随口问道,她已经猜测到了欧拉蒂诺公爵的来意,只是没有想到对方如此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来找她了。 “克莉丝汀,宗座打算怎么对付崔梵西?”欧拉蒂诺公爵看着克莉丝汀夫人平静的神色,却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也没有忘记谈话的技巧,没有拐弯抹角,用直截了当的询问表示他对克莉丝汀夫人的信任和寄托的希望。 第一百四十九章 甜汤(求月票) 用餐的位置在黑森林巴登酒店二楼右侧悬空的观景大厅里,大厅天花板和四周都用透明的玻璃隔住了冬日的寒冷,不停地在滑动的褶皱金色纱织窗帘让窗外的风景仿佛飘动,若隐若现。 克莉丝汀夫人并不打算马上回伊登,即使此时许多事情都离不开她,她决定在这里临时处置那些纷杂烦乱的事情。 她像所有享受悠闲假日的人们一样享受着早餐。 欧拉蒂诺公爵的两名骑士,即使在走进酒店后,也没有卸下头盔,紧握着长剑,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那冰冷的眼神吓退了许多自命魅力十足的男子前来和克莉丝汀夫人搭讪。 他们讪讪地看着欧拉蒂诺公爵,眼热地妒忌,和这样美丽的女子相对而坐,而且还有骑士作为护卫,这样的男人散出权势逼人的气息,让他们恨不得天花板上的吊钩形大灯掉下来砸得欧拉蒂诺公爵满头是血。 欧拉蒂诺公爵可远远没有享受这种满足优越感的心情,他的内心正饱受煎熬,如果可以他更愿意像初见克莉丝汀夫人时那样,和奥斯顿先生勾肩搭背张望着和圣格兰姆耶一同走下马车的女孩。 他害怕从克莉丝汀夫人口中得到噩耗,这种涉及国家安全和宗教立场的问题,再亲密的关系,也帮不了多少,克莉丝汀夫人如果要动崔梵西家族,必然是得到了圣格兰姆耶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肯,崔梵西家族无法抗拒。 “你为什么会想宗座要对付崔梵西家族?”克莉丝汀夫人微笑着,注视着欧拉蒂诺院长。 她的笑容并没有让欧拉蒂诺院长轻松多少,反而更加沉重起来,这个问题不大好回答,欧拉蒂诺院长只觉得崔梵西家族要倒霉了,多明尼卡神学院办的各种刊物登载的反宗教和反神学论调无不得到了崔梵西家族的魔法师们的支持,而且刊物的审核也是由崔梵西家族的人把持,这即意味着他们认可这种内容。 “要想让圣格吉尔教廷建立起权威。如同圣伯多禄教廷一样成为精神上的领袖和统治,必然需要在起始时期动一场清洗,如果对反对不管不问,那值宗座地威信何在?”欧拉蒂诺公爵也不介意这样的说话有些提醒对方对付崔梵西家族的可能,他相信克莉丝汀夫人如果要动崔梵西家族,肯定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直说出来,配合着他那绝望悲哀的表情,说不定能够稍稍博得一点同情,也是有好处的。 克莉丝汀夫人手中的象牙色小勺在碗中转动着,搅起奶白色地甜汤形成小小的漩涡,芙蓉片和鱼肉丁随之飘荡沉浮,那白皙丰润的素手却让欧拉蒂诺公爵心生无力,他举得自己和崔梵西家族就是被克莉丝汀夫人折腾的芙蓉片和鱼肉丁。当她停下动作,崔梵西家族才能够知道沉浮落定之后,他们这碗甜汤的味道。是讨人喜欢,还是会被嫌弃地随意倒掉。 “你又是如何判断圣格吉尔教廷会和圣伯多禄教廷教廷一样?院长先生。不要胡思乱想。有这么多时间陪伴我喝甜汤。不如和你地谋士。教授们静下心来看看如今地局势和埃尔罗伊宫地态度。”克莉丝汀夫人小口地泯了一勺汤。鲜美地味道让她十分满意。“午后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会公布一个喻告。和我撰写地一篇纲论会同时贴在皇宫广场前……那里边应该有你想要地信息。” 欧拉蒂诺公爵将这一番话琢磨了片刻。脸上喜色渐浓。虽然克莉丝汀夫人没有明说。但已经告诉了他不要担心。这位夫人并没有要欺瞒他地必要。心中大定。也不掩饰他轻松地态度。大口地吃了几片鲜奶面包。“克莉丝汀。你就说得明白一些吧……至少给我一些指点。让我知道怎么收敛那些人。你别看那几位魔法师先生。平常高谈阔论。可这时候也十分担心。他们可不敢真拿自己地魔法来对抗神术。不说欧德修凡克家族地苦修士数量众多。要是惹得宗座出手。传说中凡俗世界中和教皇格列高利七世同样掌握了神地力量地两人之一。她们也没有平日里鼓吹魔法师能力时地那种信心了。” “好吧。这件事情迟早需要你配合。早点告诉你也好。”克莉丝汀夫人放下小勺。看着欧拉蒂诺公爵。收敛了嘴角若有若无地笑意。 欧拉蒂诺公爵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做出认真聆听地姿态。 “多明尼卡神学院地期刊无须整顿。让他们继续撰写刊登对教廷不满地文章。当然必须是针对圣伯多禄教廷。然后针对性地就圣伯多禄教廷出现地黑暗腐朽问题。对圣格吉尔教廷提出质疑。要求圣格吉尔教廷阐述如何避免这些问题在帝国出现。”克莉丝汀夫人顿了一下。手指轻扣着桌面。“这些问题和答复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基本上地程序就是你们气势汹汹而来。叫嚣声渐熄。表现出信任和臣服。最后为圣格吉尔教廷猛烈造势。就是这样一个简短地流程。但是不能偏离我设定地问题范围。这些圣伯多禄教廷让人憎恶地内幕。不久后将公之于众。那时候就是你们表现出对圣格吉尔教廷配合姿态诚意地时候了。” 克莉丝汀夫人轻声唤着陆斯恩地名字。陆斯恩走了过来。低头听着克莉丝汀夫人地吩咐。在欧拉蒂诺公爵地眼前。如同魔术一般两手空空地从背后抽出一叠资料宗卷。欧拉蒂诺公爵瞪大了眼睛。紧盯着陆斯恩地手。然后疑惑地侧头看了看陆斯恩地身后。想不明白陆斯恩从那里拿出来这些资料。 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这个小细节,马上把所有精力放在了资料上,克莉丝汀夫人小声和陆斯恩说着话,欧拉蒂诺公爵也没有再让陆斯恩离开。 “夫人,你走在任何地方,都是最吸引人的女人,刚才已经有不下十位尊贵的先生用各种方法,诱惑我透露你的身份……甚至有一位先生出价一百个金币,希望我能够替他邀请你共进午餐。”陆斯恩躬着身体,用只有克莉丝汀夫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说话。 “十位尊贵的先生?这是陆斯恩的形容词吗?当他们对我有所企图地时候,你居然不用……不用……情地公狗来形容他们?”克莉丝汀夫人不自然地脸红了一下,她想起了自己在陆斯恩的诱导下,第一次说这种粗鲁话时地情景,“一百个金币,你有没有把我卖了?” “夫人,我怎么可以代替你做这样的决定呢?你又不是我的货物,怎么卖?”陆斯恩看着她脖颈上一抹消逝的红晕,这是克莉丝汀夫人十分敏感的部位,轻轻一吻,便会有一层晕红渲染开来。 “我是你的。”克莉丝汀夫人看了一眼正在埋头察看资料的欧拉蒂诺公爵,迅地在陆斯恩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她转过头,装作观赏窗外的风景,心中却在怦怦乱跳,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了,在他的身边,自制力已经降低到了可怜的地步,仿佛他只要一个温柔的眼神,就会让她对一切都不管不顾地投入他的怀中。 陆斯恩也有些吃惊,他没有料到克莉丝汀夫人会如此大胆,侧目看到不远处安德烈公爵正往这边望过来,他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看到刚才的这一幕。 安德烈公爵正在和黑森林巴登酒店的经理聊天,通过坎斯拉夫伯爵的关系,这名经理早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入住的一行人尊贵的身份,听到安德烈公爵要和他谈话,更是受宠若惊。 安德烈公爵神色自然地询问起克莉丝汀夫人那房间预定的日期,他已经在侍女那里得知克莉丝汀夫人的房间并非是临时挤出来的。 克莉丝汀夫人预定房间时并没有透露身份,此时这名经理自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只当是安德烈公爵对妻子的关怀,拿出了一本登记册为安德烈公爵找到了答案。 安德烈公爵看了一下日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正好看到陆斯恩站直身体,克莉丝汀夫人转头的一幕,他只是觉得刚才的情景似乎有些逾越亲密关系的暧昧味道。 欧拉蒂诺公爵果然找到了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出乎安德烈公爵的预料,他看着欧拉蒂诺公爵手中一大叠的资料,想必这就是克莉丝汀夫人最近忙碌的事情,可怜的是他这个丈夫什么也不知道,完全不清楚克莉丝汀在忙什么,忙出了些什么。 “克莉丝汀,即便你身上的光环如何耀眼,你终究只是个女人,总会犯一些这样那样女人们难以避免的错误。德莱克斯夫人热衷于和艺术家们讨论最新流行的画风,以展示她的品味,可是她却不知道和她同睡一张床的杜科斯是才华横溢的天才画家。更何况你?”安德烈公爵把玩着手里的马耳他十字船舵模型,没有去和欧拉蒂诺公爵见面,径直走出了黑森林巴登酒店。 甜汤,太浓太腻,但是我觉得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此时的关系,有这么点味道。 第一百五十章 逮捕 酒店里一年四季恒定的温度适中,让原本只出现在海边的棕桐树也生长的极其高大,繁密的枝叶在酒店中庭投下浓郁的树荫。 酒店经理站在光滑的地板中央,低着头送别安德烈公爵,透过如镜光滑的地面,看着公爵殿下的身影,经理真想向安德烈公爵征询意见,可否在中庭楼顶直挂大堂的楼壁上悬挂“热烈欢迎安德烈公爵携克莉丝汀夫人入住黑森林巴登酒店”的条幅。 虽然实际上安德烈公爵是和托拜厄斯夫人入住,经理当然觉得克莉丝汀夫人的名字要更富有招徕客人的魅力。 陆斯恩目视着安德烈公爵的背影消失在金色的旋转门庭里,他似乎回望了一眼,幻动的玻璃门让他的目光显得松散而没有焦点。 欧拉蒂诺公爵已经将那本并不厚的资料粗略地翻了一下,听克莉丝汀夫人的意思,并不打算让多明尼卡神学院的期刊马上刊登,他也不着急了,可以私下里再和人慢慢商量。 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埃尔罗伊宫,此时并不是各种媒体动助势的最佳时机,克莉丝汀夫人准备等樱兰罗帝国的人们接受了这个震撼的消息之后,再让崔梵西家族跳出来,再次为圣格吉尔教廷吸引注意力。 现在人们都处在一种兴奋之中,这个国家即将崛起的教廷,所带来的荣誉感会让他们自动忽律这个教廷建立后可能带来的灾祸和对樱兰罗帝国社会体制和风俗的冲击。 必须等到这种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反对的声音才能够响亮起来,才能够在理智的引导下,让人们接受圣格吉尔教廷的某种承诺和与圣伯多禄教廷的不同之处。 这个时机,克莉丝汀夫人也没有确定,必须等到雅兰斯夫人的著作完成,利用玛吉斯家和菲兹捷列家族遍布全国的商业点,分这部彻底地揭露圣伯多禄教廷黑暗宗教史地作品。 虽然此时完全可以由樱兰罗帝国zf操作这件事情,但来自民间和zf一同协调的声音,更让人觉得可信一些。 这部作品当然会署名芬格尔斯。如果这部作品如陆斯恩所预想的引起广大的反响,让圣伯多禄教廷都注意到了,那么玛吉斯家族就被紧紧地捆绑在克莉丝汀夫人的战车上了,而不是处于一种为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帝国旁观圣格吉尔教廷建立地态度。 这样至少可以保证。圣格吉尔教廷建立所需要地耗费。在国库里拨出地那一部分。不会被玛吉斯家刁难。 芬格尔斯虽然会因此成为圣伯多禄教廷恨之入骨地对象。会遭受生命威胁。但想必玛吉斯家也勉强能够保护她。红头地朱利尔斯对付一般地暗袭足够了。实力大增地纱芭斯蒂安也不会对芬格尔斯地安危袖手旁观。 那时候才是圣格吉尔教廷和樱兰罗帝国对圣伯多禄教廷动舆论攻势地时机。崔梵西家族掌握地舆论资源才能挥最充分地作用。 克莉丝汀夫人向欧拉蒂诺公爵略微解释了一下。后马上领悟到了。这一切地操作都有克莉丝汀夫人在策划。自己只要让崔梵西家族紧跟在克莉丝汀夫人地身后。崔梵西家族就不会有麻烦。 “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让你去给那崔梵西家族地魔法师们好好解释。圣格吉尔教廷将为魔法师设立席位。他们必须表示信仰始祖。”克莉丝汀夫人不容置疑地说道。 她地语气让欧拉蒂诺公爵领会到。这是一个大前提地条件。否则前边所述地需要崔梵西家族配合造势地事情。就不可能成为保证崔梵西家族安然无恙地条件。 “设立席位是什么意思?”欧拉蒂诺公爵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不敢百分百地保证,只有先了解清楚,才能够得出结论。 克莉丝汀夫人很满意欧拉蒂诺公爵的这种态度,大包大揽反而会让她不放心,要让那些魔法师沉默闭嘴都不难,但要让桀骜不驯。骄傲惯了的她们信仰始祖,这意味着他们将抛弃梅林大师地教诲。“圣格吉尔教廷牧格兰姆耶座下将下辖一个圣术研究院,这个研究院就是为魔法师们准备,欧德修梵克家族和樱兰罗帝国最顶尖的神术师和魔法师都将进入这个研究院成为其中的一员。”克莉丝汀夫人有些犹豫,是不是让欧拉蒂诺公爵知道这么多就足够了?有时候,让人一知半解,才能够更好地控制对方,她非常明白这个道理,如今欧拉蒂诺公爵的低姿态。就是因为他完全摸不清楚圣格兰姆耶的态度。 圣伯多禄教廷并没有这种结构,听克莉丝汀夫人的意思,似乎是圣格吉尔教廷打算对魔法保持一种宽容的态度,或这种态度只是局限于这个圣术研究院,“欧内斯特先生也将进入这个圣术研究院吗?” “当然,欧内斯特先生将成为圣术研究院的副院长,院长……”克莉丝汀夫人顿了一下,不打算将这个信息也透露给欧拉蒂诺公爵,“在这个圣术研究院里。无论魔法还是神术。都将统称为圣术,圣术研究院里将会有欧德修梵克家族保存的九成以上地神术提供给魔法师们研究。神术师们也可以配合魔法师们的研究……但任何研究成果,依然要冠上圣术研究院的名号,它们属于整个研究院共享为新的圣术体系,而不是魔法师们独占的成绩。” “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有些细节,当这些魔法师们表态之后,自然会知道得更详细一些。我想他们一定无法抗拒这种条件吧?任何一个魔法师不都是以破解神术,以魔法的方式阐述为荣吗?”克莉丝汀夫人接过陆斯恩递过来的另一本宗卷,低头察看起来,不再给欧拉蒂诺公爵提问的机会。 欧拉蒂诺公爵已经非常满意了,魔法师们并不是对权力地位财富完全没有需求,只是不那么热衷罢了,他们也是人,也有各种各样的**,例如对神术地破解,虽然在圣术研究院里地任何研究成果都将纳入一个新的圣术体系。不再给个人扬名地机会,但作为圣格吉尔教廷圣术研究院的第一代元老,他们自然不会在日后地史书上籍籍无名。 欧拉蒂诺公爵有把握劝说这些魔法师们同意这个条件,只是如此一来,就会有损梅林大师的形象,并且会因此而否认梅林大师的一些观点。这又需要如何处理……欧拉蒂诺公爵已经不关心这一点了,想必克莉丝汀夫人自然有她的方法,她并不缺乏**舆论和造势的手段。 在离开黑森林巴登酒店时,欧拉蒂诺公爵这两天一直皱拢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没有再骑马赶回西里尔区,而是准备了一辆马车,他可以在马车上舒缓一下绷紧地神经,顺便再看看克莉丝汀夫人交给他的资料。 陆斯恩送克莉丝汀夫人回房间之后,为她整理好了所需要处理的宗卷。安排好了护卫的骑士,这才离开了黑森林巴登酒店。 他要将克莉丝汀夫人赠予的礼物,转交给雅兰斯夫人。 新年总是十分热闹。偌大的辛西娅区却格外冷清,随着假日的来临,各大学院的学生们离校未归,学们也各自回到住处,和家人团聚,在路德大街等地和人流汇聚欢乐。 一阵萧瑟的冷风在枫叶大道上流窜而过,早已经没有零落地枫叶会被卷入空中,一片片褪去金黄,露出枯败色彩的叶子躲到了各个角落。终究会化成花肥。 湘夏丽舍座落就座落在枫叶大道上,在名人雕塑间林立的学寓所重,湘夏丽舍颇有些名望。 来自莫里斯岛上教务部总厅地两位巡骑警在湘夏丽舍前停下了马蹄声,他们左右张望了一下,拨开苦藤,看了看门牌上的名字“玛吉露达-雅兰斯-桑丝沃塔”,确认了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在今天,对于姓名上带有雅兰斯字样的人,都会是一个终生难忘的日子。这也适应于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女学,人称雅兰斯女士或夫人的这位。 对于学,巡骑警们也习惯性地保持着尊敬,更何况总厅并没有对这位女士的被捕条由确定,似乎她和那些被下达命令“如有抗拒,立即格杀”地雅兰斯家族族人有些区别待遇。 他们轻轻叩响门环,这是一扇并不花哨的大门,这一点就赢得了巡骑警们的好感,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注重学识研究修养的真正学。才会不去注意自己的门脸,那些热衷于四处讲学。抛头露面的所谓名学,都会有一扇富丽堂皇,堪比佛吉尔七区庄园贵族派头的大门。 门内积累的枫叶凌乱飘散,主人并没有用心打理,落在窗台上的叶子枯败地色彩有些破坏院子的景色,随着巡骑警们再三次地叩响门环,他们正前方的蕾丝门帘拉开,露出一张虽然十分美丽,但是却有些疲惫和缺少修饰的素脸。 湛蓝色的眼球,柔顺的眉脚有一点点的皱纹,精致的鼻梁上挂着一副无框的眼镜,她微微张开并不红晕却依然诱人地唇,露出瓷白地牙齿,似乎十分惊讶于来访的身份。 雅兰斯夫人柔美雅致地容貌显然出乎两位巡骑警的意料,他们没有想到要逮捕这样一位女人,难道这就是小说中经常出现的桥段,有某位可以插手进警务部的大人物,利用这样的机会,要对这位美丽的女士下手了? 还是说,针对雅兰斯家族的拘捕行动,本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巡骑警们心中一阵思量,也无法准确地判断,他们只是觉得,无论是那种可能,都可惜了,这样的女人,能够成为一名小有名气的学,并且在家居时也没有如同那些热衷交际的所谓名媛一样打扮的花枝招展仿佛随时准备勾引男人,一定是对热衷学术过名利的真正学。 伦德四区,各大学院能够独占一区成为独立的行政单位,就足以说明樱兰罗帝国重视学术研究,尊重人才的传统,这两位巡骑警也不例外,但他们也不能因此徇私,怜悯止于他们在职权范围内尽量给予这位女士方便。 “很抱歉,雅兰斯夫人,我想你有必要和我们走一趟。”巡骑警出示了拘捕令和身份证明,遗憾地道。 “去哪?”雅兰斯夫人走到铁门前,并没有马上打开,以符合她身份和气质的方式细心检查了巡骑警的拘捕令和身份证明,然后有一些茫然地问道,拘捕令上并没有写的太详细。 “警务部总厅,这道命令是吉尔伯特先生亲自颁,或你能够想起些什么。”巡骑警提示着雅兰斯夫人,她是否是因为得罪了一位和吉尔伯特先生相交的大贵人。 雅兰斯夫人扶了扶镜框,遮掩住了她眼眸中悄然扇过的一丝兴奋,这只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她一直期盼着的事情就这么生了,不管是不是那个男人的操作,雅兰斯家族似乎有了不小的麻烦,以至于连她都受到了连累。 除此以外,雅兰斯夫人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会让自己被抓进警务厅,虽然这种“想不到”是建立在女人偏执的直觉之上,她拒绝去想其他的可能,她非常希望,以至于她现在就想认定是那个占据了她多少年华的可恶家族要完蛋了。 雅兰斯夫人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潜心整理陆斯恩递交给她的材料,巧妙地以小说的方式,阐述圣伯多禄教廷中隐秘的黑暗内幕,这部作品已经进入了扫尾阶段,因为关系到自己的自由和幸福,雅兰斯夫人花费了比《勇士》更多的精力。 “我可以留个字条在家里吗?因为有一位朋友约好了今天来找我,我想向她说明一下。”雅兰斯夫人洁净修长的手指取下眼镜,揉了揉眼角,带着点哀伤的味道恳求。 第一百五十一章 雅兰斯夫人的结局(求月票) 取下眼镜的雅兰斯夫人,敛去了那份知性学的雅致气息,多了一分妩媚,那眼角的几缕细纹,透露出憔悴和疲惫,让人心生怜惜。 “当然可以。”巡骑警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女人,很难让心理正常的男人去拒绝她的恳求,但是他依然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必须检查你留下的字条,你不能透露你的去向。” 如果是通知人来劫狱之类的,无论如何也不能留,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却也必须提防。 “谢谢。”雅兰斯夫人拉开铁门,将两位巡骑警请进了湘夏丽舍。 “请稍等。”雅兰斯夫人不慌不忙地用她珍藏的陶沙茶具泡了两杯红茶,在两位巡骑警的注目下,留下了一张字条。 仔细地检察了一遍,巡骑警们确定这只是普通的字条,并没有什么暗语。 雅兰斯夫人任由两位巡骑警检查,用柔软的绵绸帕子托着浅底茶盏,她低头泯了以口,眼角稍稍倾斜,注意到他们并没有看过来,放下茶杯的时候手腕不经意地把笔碰掉了地上。雅兰斯夫人低头拾起笔,迅在地上写下了几个字母。 “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吗?”巡骑警问道,不过看他的神情,自然是希望雅兰斯夫人不要再提出别的让他难为的要求。“没有了,我们走吧。”雅兰斯夫人感激地笑了笑,站起身来,不小心将手中的茶杯跌到了地上,茶水和杯子的碎片跌满了一地。 “一会我的朋友会帮我收拾……希望我还能够回到这里。”雅兰斯夫人依依不舍地走向门口。 “我们祝福你。”巡骑警们轻松地完成了任务,心情不错。 抓捕雅兰斯家族的人的行动,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开始了,前去雅兰斯家族庄园的巡骑警可没有他们这么轻松,损伤惨重,几乎每个人都有或轻或重的负伤。这两位巡骑警的差事简单。虽然没有立功的机会,但他们宁可报得自己安全,也不愿意去面对雅兰斯家族地骑士护卫们。 在前往警务厅地路上。雅兰斯夫人试图从两个巡骑警口中探知雅兰斯家族地消息。但他们却闭口不提。这样地态度让雅兰斯夫人更加期待着事实地真相----雅兰斯家族犯地事情肯定不小。否则巡骑警们不必如此慎重其事。 雅兰斯夫人离开湘夏丽舍时。在梅林广场地拐角处驶来一辆马车。 西格莉德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叩响了门环。 许久也不曾见到她地朋友走出门来迎接。当然也没有仆人来开门。雅兰斯夫人独居惯了。湘夏丽舍也极少有客人前来。雅兰斯夫人也没有请仆人地必要。 西格莉德让车夫等在门外。掏出随身携带地钥匙。打开了湘夏丽舍地铁门。就像雅兰斯夫人随时可以前往碧溪法尼亚餐厅地三楼。西格莉德也有她好友地钥匙。 走进客厅。西格莉德马上就注意到了光洁地地板上一大滩地水渍和散落地茶叶。破碎地陶沙茶杯。那是西格莉德几年前送给雅兰斯夫人地礼物。雅兰斯夫人一向十分喜爱。 “玛露……”西格莉德喊着雅兰斯夫人地昵称,上下两个楼层每一个房间都没有雅兰斯夫人的踪迹。客厅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上边写着,“我有些事情出门一趟,不用等我了----雅兰斯。” 西格莉德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雅兰斯夫人难道出事了?否则以雅兰斯夫人整洁干净的生活习惯,不可能不收拾好水渍碎片才出门。 更何况雅兰斯夫人知道西格莉德要来。这张字条自然是留给西格莉德的,雅兰斯夫人并不习惯署名“雅兰斯”,她会用自己桑丝沃达的姓氏。 西格莉德十分焦急,她在生意上往来的人非常多,但私下里交好的朋友真没有几个,这也是她以前密谍身份所限制的后果。 她非常珍惜雅兰斯夫人这个朋友,虽然两个人因为陆斯恩地关系,曾经小小地互相利用了一下。 这并不妨碍西格莉德成为最关心雅兰斯夫人的人,她也会是现雅兰斯夫人失踪后最焦急的人。 西格莉德仔细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她是个细心的人,否则也不可能成功地潜伏在伦德多年。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地板和院子里几不可见的脚印痕迹分属于三个人,可以判断雅兰斯夫人是跟随或被迫毫无反抗地离开湘夏丽舍。 西格莉德蹲下身体,陶沙茶杯的碎片飞溅,说明茶杯是从一定的高度落下,并非在喝茶时不小心从桌上推落。地上地茶水还有些微热的温度,这一切刚生不久,西格莉德有些后悔。自己在妆扮上花的时间太多……这大概是在见到那个男人以后养成的习惯。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雅兰斯夫人留下的一点提示。西格莉德的眼角不经意地扫到水渍的旁边,有几个和地板差不多颜色的字迹。如果不是这个在整洁的房间里显得突兀地碎茶杯。西格莉德关怀焦急之下,只怕未必会注意到这几个字母。 “这是什么意思?”西格莉德知道雅兰斯夫人地去向只怕和这几个字母有关,但这几个字母代表着什么呢?是字母的缩写?这可不容易猜测。 西格莉德拿着那张纸条,记下了几个字母,走出了湘夏丽舍,让车夫在周围打听一下,却并没有人注意到雅兰斯夫人离开了家。 回碧溪法尼亚。”西格莉德命令道。 如果西格莉德还掌握着法兰在伦德地间谍网,她有的是办法找到雅兰斯夫人的行踪,但如今她即使依然知道法兰间谍们出没的地方和联系的方式,她也不可能去找那些法兰人,而且对方也不会再帮助西格莉德。 她只好找到生意上往来的朋友,比较熟悉的人打听这几日伦德生的一些事情,希望从中找到一点线索。 一无所获,这是最后的结果。 最后她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张字条上地“雅兰斯”三个字,她去了一趟佛吉尔七区。远远可以看到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们在雅兰斯家族庄园外警戒。 “果然出事了,玛露被牵扯进去了。”西格莉德眉头蹙拢,旋即松开,她记得雅兰斯夫人和她说过,陆斯恩答应帮助她对付雅兰斯家族,还她自由。 他动手了? 西格莉德马上想到了这个可能。看来只要找到陆斯恩,就知道雅兰斯夫人的下落了。 想到这种可能,西格莉德忐忑不安悬着的心总算松弛下来,随即涌上一阵酸味“还她自由。”这个男人不是说过一番关于巴尔巴拉克关于自由的论调吗?什么我给不了你自由,那是你本来就拥有的,你之所以是造物主所创造地最美地创造物,就在于你应该拥有这种天赋……为何当一个女人想要自由时,却终究需要你来赋予? 西格莉德想起了自己的报答,那是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雅兰斯夫人会如何报答他?是她固守多年的贞洁吗?她可还是个处子,这样的女人,他大概格外喜欢吧……他会不会因为她是处子之身的报答。而像对待罗秀一样对待雅兰斯夫人? 西格莉德的心里莫名回荡着这种带着几丝幽怨的情绪,不知不觉地就让车夫把马车拉到了湘夏丽舍外。她意外地看到了陆斯恩站在门口。 “陆斯恩先生,雅兰斯夫人不在。”西格莉德走下马车,阻止了陆斯恩叩响门环。 见到陆斯恩,她马上抛开了那不该有的情绪,柔媚地眼角里盈着水,强抑着那份渴望见到他,随心所欲地见到了他的喜悦和兴奋。 眼前的西格莉德,穿着简洁地套裙。白色的上衣,呢绒中裙,腰间系着一根鲁伊维尔小牛皮腰带,手腕上一个白玉手镯,豆蔻色的手指甲搭配着她最新设计出的水晶戒指,明亮的眼神点缀在精致的脸颊上,披散的过肩波浪长遮住了一般容颜,另一半的脸颊上流露出淡淡的妩媚笑意,站在陆斯恩身前三尺。仰着头,认真地看着他。 陆斯恩伸出一根手指,拨开遮掩住她脖颈上地长,一弹指,将落在丝间的一根枯枝抖落。 “出什么事了吗?你不是这么不注意细节的人。”陆斯恩收回手指,随意地靠着爬满苦藤的墙问道。西格莉德将她现的事情告诉了陆斯恩。 “她应该不习惯用雅兰斯这样的签名,那几个字母是警务部的缩写,她大概是想告诉你,她可能是因为雅兰斯家族的关系。被抓进了警务部。”陆斯恩比西格莉德更清楚雅兰斯家族一夜间被毁的真相。涉及到通敌叛国,雅兰斯夫人即使和雅兰斯家族只是有那么二十多年前地一桩婚约的关系。也会被牵扯进去。 对于这种可以提升到威胁帝国安全高度的事件,任何一个国家的统治都会采取宁错杀,不放过的政策。 如果帝国司法公正,那么雅兰斯夫人大概总有重获自由的一天,只是多多少少会受一些罪,被临时拘留受点苦头是少不了的。 最大的可能是,雅兰斯夫人这种要说有罪就有罪,要说无罪就无罪的女人,有这样可以给她带来危险地美丽容颜和贞洁地名声,对她感兴趣的人也不少,这其中未必就没有能够插手进警务部地权贵。 脱离警务部的羁押,条件是成为某位大人物的情妇,这是雅兰斯夫人结局最大的可能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孀居的女人 伦德四区的警务局,有临时的羁押房,在这里羁押的都是尚未定罪的嫌疑人,以及普通的小偷,闹事的黑街人物,理论上的羁押时间不得过三十天。 这些羁押房的防卫并不十分严密,条件也不算太差,许多塔克区贫民甚至想办法在约克区闹点事,被关进约克区的羁押房,生活甚至好过他们平常的日子。 出现这种情况后,约克区一抓获这些故意闹事的贫民,全部遣送回塔克区。 塔克区警务局和莱安区警务局才具备监守更加严格的监牢,当两位巡骑警带着雅兰斯夫人离开辛西娅区时,雅兰斯夫人猜想自己多半会被送到莱安区的监牢……如果雅兰斯家族足够倒霉的话。 让她惊讶的是,两位巡骑警带着她来到了警务部,然后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囚车。 囚车用黑色暮纱笼罩,上边印制着警务部的盾形狮头标记。 驾车的车夫一身监狱监守人员制服,肃穆威严的黑色,搭配着一点红十字章的牛皮头盔,正是伦德北郊戈蒂斯堡监狱的标准形象。 囚车里靠着车壁放着两排固定了木凳,木凳用坚硬的梨花木制作,冰冷硌人。 车夫对雅兰斯夫人可没有巡骑警们那么客气,不耐烦地催促着雅兰斯夫人,两个手执长鞭铁链和投掷枪的狱警用阴冷的目光注视着雅兰斯夫人。 雅兰斯夫人只觉得被这样的目光巡视,仿佛是一泼冷水从头顶灌入,却依然大着胆子张望了这两个狱警一眼,才躬着身体走进了并不宽敞的车厢。 “在戈蒂斯堡,女人很受欢迎。”一个狱警笑了起来,桀桀的笑声让雅兰斯夫人的肌肤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雅兰斯夫人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两个狱警地形象非常符合她在《勇士》小说中描述地那些变态嗜血地小恶魔喽。 囚车并不是为雅兰斯夫人一个人准备。梨花木登上还坐着五个女人。她们脸色苍白。挤在一条上人拥抱在一起。瑟瑟抖。 雅兰斯夫人坐在了她们地对面。独自一人坐了一条凳子。有些好奇地望着她们。 “你……你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吗?”一个额头上已经有些白地胖女人看着雅兰斯夫人平静地表情。更加好奇。 车外皮鞭甩响。马蹄扬起。车轮滚动前进。车厢往下一沉。是那两个狱警跳上了马车。 他们并没有走进车厢。这让女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那是什么意思?”雅兰斯夫人问道。 “你不知道戈蒂斯堡关押的都是过十年甚至是终身监禁的囚徒吗?”胖女人的声音有些抖,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难道我们也会被关押过十年?可是还没有审讯!连法庭也没有上。”雅兰斯夫人虽然相信陆斯恩能够救她,却不明白为什么会到如此严重地程度,那两个巡骑警似乎也不是很清楚,从他们那里的来的信息,让雅兰斯夫人低估了雅兰斯家族所犯下的罪。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们呢?”胖女人问其他女人。 其他女人纷纷摇头,她们再看着雅兰斯夫人的目光便充满了警惕和狐疑。 “你们是雅兰斯家族的女人?”雅兰斯夫人问道。 “你不是?”胖女人反问道。 “我是玛吉露达-桑丝沃达。”雅兰斯夫人抬着头。骄傲地说道,她不知不觉地坐直了身体,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这几个可怜的女人。她觉得她并不属于雅兰斯家族,这些雅兰斯家族的人亏欠于她,她可以站在高点,俯瞰她们, “是你?那个孀居地女人!”胖女人有些年纪了,显然听说过雅兰斯家族曾经有一门婚事,族中的少爷在婚前死去,却让他的未婚妻一直为他守寡,被族内禁止再出嫁。 “是我。如果你们是雅兰斯家族地人……很可惜,我再也不会和你们有任何关系了。”雅兰斯夫人在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后,对她们更无意思好感,对于那个欺压自己多年的家族,她连半点好感和同情也欠缺。 胖女人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你这个蠢女人,你和我们没有关系,会被关进戈蒂斯堡?你会和我们一样,成为戈蒂斯堡里的狱妓!” “狱妓!”雅兰斯夫人一惊,她最厌恶的就是塔克区花街的女人。更何况狱妓的身份比那些花街女子更下贱,她们服侍的都是罪无可恕,毫无人性的罪犯。 “你很期待吗?你这个忘恩负义地女人,你一定会喜欢的。戈蒂斯堡的罪犯,可都是些精力旺盛的强壮男人,他们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尝到过女人的味道了……”胖女人眼睛中闪烁着怨毒之色,“如果不是雅兰斯家族,你早已经沦落为下贱的妓女了,现在却摆出这副模样。你这个无知无耻的女人!” 雅兰斯夫人脸色白。她害怕成为胖女人口中说的狱妓,而且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正要反击。胖女人却说出一番让她目瞪口呆的话。 “你知道安瑟尔是怎么死地吗?” 雅兰斯夫人摇了摇头,很久很久才想起安瑟尔这个名字就是她那个死去的未婚夫的名字,这位未婚夫是雅兰斯家族出了名的学识渊博之人,他所创造的安瑟尔草书字体,以及衍生出的半安瑟尔草书字体,依然在一定范围内留流传,深的一些记员和喜欢快书写的作家喜好。 “他就是因为你而死!你一点也不知道吧,他可不是外界流传的那样暴毙,病死……他是和巴比耶,亚尔曼家族地巴比耶决斗而死。他们为你起了决斗,巴比耶杀死了安瑟尔,可谁都知道巴比耶是一个变态佬!落入他手中地女人,比妓女还要惨……为了你,安瑟尔临死前让他的父亲答应,一直保护你……”胖女人轻蔑地看着雅兰斯夫人,“要让巴比耶不敢动你,除了让你一样拥有雅兰斯夫人,还有什么办法?否则地话,雅兰斯家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让巴比耶有所忌惮。你这些人的贞洁名声,都得益于雅兰斯家族,如今你却说出这种话,你这个女人,当初就应该杀了你为安瑟尔殉葬!” 巴比耶的恶名,雅兰斯夫人早有耳闻,这个人以极其恶劣的手段**女性闻名,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躲起来,看他的情人被家族中精壮的骑士和护卫沦落戏谑**,这种喜好让他成为比麦克斯侯爵更让人厌恶畏惧的存在。 麦克斯侯爵已经死去,他只祸害过一个葛洛仙妮,因为不堪忍受巴比耶的侮辱虐待死去的女人却不知几何,他如今依然在继续着这种事情雅兰斯夫人一想到自己曾经差点落入巴比耶的手中,不由得抱紧了手臂,仿佛车厢里的温度一下降低了冰点以下。 “你以为你很凄惨吗?比起我们来,你要好的多了。像你这种姿色,多半会被派去服侍戈蒂斯堡的狱长,如果你还是个处女,你甚至可以成为他一个人的情人,虽然你也不能离开戈蒂斯堡,但比我们这样的会被派去服侍那些有些势力的囚犯,成为狱妓,不知道好上几百几千倍!”胖女人转过头去,不再看雅兰斯夫人,绝望地搂着那些低声抽泣的女人们。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真正的绝望,不是未来的生活毫无希望,而是看到有人能够获得希望。 雅兰斯夫人坐在凳子上,浑身冰凉,她没有去怀疑这个胖女人的话,对方并没有欺骗她的必要,那眼神中的激烈起伏的情绪也不是作伪。 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又觉得自己很可怜,又有些内疚,雅兰斯家族虽然让她无法再获得爱情,却免除了沦落入巴比耶手中的惨境。 她心中一阵抽搐式地疼痛,有一种叫良心的东西被刺破了,流出来的却是苦涩到让人想放声大哭的汁液。 “雅兰斯家族……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雅兰斯夫人已经没有了那份面对雅兰斯家族的底气和骄傲,心里虚,声音也充满了愧疚。 “你还关心雅兰斯家族?”胖女人拨开除下来的花白头,冷哼一声,“你不是巴不得雅兰斯家族和你彻底脱离关系,从这个世界消失吗?” “很抱歉,我想我或有办法能够帮助你们。”雅兰斯夫人想起了陆斯恩,现在她只希望雅兰斯家族现在的遭遇,不会是这个男人为她一手导演出来的。 “你算什么东西?你是靠着雅兰斯家族的庇护,才能够有那什么贞洁处子的名声,如今你也深陷戈蒂斯堡,还指望着你帮助我们?”胖女人大笑起来,说不出的凄厉,“雅兰斯家族犯得罪是里通外国,叛逆谋反!你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你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还是那个什么圣格兰姆耶宗座?” “轰!” 听到这个消息,雅兰斯夫人脑袋里有什么仿佛突然间爆炸开来,这是樱兰罗帝国帝国法典上定下的最重的罪名,雅兰斯家族彻底毁了! “这不就是你一直期盼着的吗?”雅兰斯夫人仿佛看到那个男人,挂着漫不经心地笑容,嘴角翘起嘲讽的角度,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女奴调教师 马蹄声“笃笃”响起,像某种急迫催促的低沉鸣叫,充满了一种带着暴虐气息的渴望。 冷风肆过,刮着幕帘呼呼作响,偶尔会掀开来,透过铁柱窗灌入车厢,让人瑟瑟抖。 雅兰斯夫人抱住膝盖,坐在梨花木长凳的一端,窥视着窗外。 斑驳的树影在车轮下晃过,路面上扬起一团团的灰尘,随着囚车滚滚而去,远远可见一大片迷迷茫茫的青灰色森林。 那里便是戈蒂斯堡所在的地方。 在马勒迪兹陛下时代,叛乱大公的军队一度逼近伦德,阿尔多斯大公的骑兵从康纳利维士城堡出千里突袭,在如今戈蒂斯堡所在的战场举行了一场持续三天三夜的惨烈战斗,有五万余年轻士兵在这场战斗中死去,传说这些年轻的士兵依然不愿意接受他们死去的事实,在午夜月光笼罩戈蒂斯堡时,人们可以看到血迹斑斑穿着破烂铠甲的士兵们持着他们的断戈寻找他们的同伴和军队,在战场上走来走去。 内战结束之后,大量的军俘无法安置,马勒迪兹陛下在战场上修建了一这座名为戈蒂斯堡的监狱。 悠久的历史,数不尽的死囚在这里怀着痛苦,悲恸,怨恨死去,无数的灵异传说让戈蒂斯堡成为了著名的诅咒之地,但是在戈蒂斯堡却有着樱兰罗帝国最凶悍的狱警,这些比厉鬼还要让人恐惧几分的狱警,从来都不屑于这些灵异传说。 不是他们不相信这种传说,许多传说本来就是从他们嘴中流传出来,但是他们认为这些生前是死囚的厉鬼,只不过是在他们的鞭子,铁棍和刑具下呻吟求饶的烂货,死了也不足为惧。 戈蒂斯堡狱警,大名鼎鼎,是女人和孩子们提之色变的噩梦。 听到车厢里不止歇的抽泣声。一个狱警踢开了车门,栗色的小眼睛环视了一圈,露出一口森白色牙齿,“你们会快乐的。” 这算是祝福还是安慰?没有人知道。狱警关上车门后。抽泣声却停了下来。女人们地脸色愈加苍白。 雅兰斯夫人戴上眼镜。透过若隐若现地风景远眺戈蒂斯堡。那是一个多么巨大坚固地监狱。它横亘在森林地边际。是一个由城堡。塔楼和箭塔组成地庞然大物。戈蒂斯堡中央是高达百尺地诺曼白塔。四周环绕着十二座各种用途地塔。 戈蒂斯堡不只是监狱。也是包围伦德地卫堡。其中驻扎着军队。除了防止监狱里地囚犯暴动以外。还担负着和伦德周围大大小小地城堡同样地拱卫伦德地责任。 这样地监狱坚固地可怕。城堡用乳白色地石块建成。城墙地双层墙壁厚度从十尺到二十尺不等。周围环绕着一圈护城河和卫城高墙。巡逻士兵不间断地手持强弩巡防。被关进这里地囚犯想要逃脱或说有人意图劫狱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地梦想。 除非是英雄希罗。雅兰斯夫人这样想。她陷入这座监狱。她是会安然离开。是沦落为狱妓? 雅兰斯夫人此时心里没有一点把握。或陆斯恩最终会来营救她。但那时候她已经变成什么模样了? 会肮脏地和塔克区的伊苏河段一样吗? 她知道陆斯恩不会放弃她,无关信任和感情,只是她还有利用价值,那部作品尚未完成,她对陆斯恩来说还有用。 如果他来得太晚了,雅兰斯夫人决定死去。 守护贞洁,雅兰斯夫人或没有想过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是不是比活着更重要。 她只是习惯了。感觉那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一旦失去,她将一无所有,将失去活着的意义。 安瑟尔,她想起了这个名字,脑子里竟然完全没有这个男人的记忆。 她觉得自己很冷漠,很自私,那又如何? 对于雅兰斯夫人来说,安瑟尔和雅兰斯家族只是一体。她误会了他们。所以有所愧疚,但并不意味着她要偿还什么。 当知道雅兰斯家族被定的罪名是“里通外国。叛逆谋反”后,雅兰斯夫人也放弃了拯救雅兰斯家族的念头。 在多明尼卡神学院伊夫法学院记录的第一法庭几百年庭审的宗卷中,还从来没有人犯了这个罪名,最后被释放或轻判地先例。 她早已经不是天真的小女孩,会期盼奇迹生……她的骑士小说,已经寄托了她全部的浪漫思想,再也没有精力来相信现实中会有一位骑着白色伯德纹马的骑士,为了正义和骑士精神,杀进戈蒂斯堡来救她。书 无数的强弩,塔楼里暗藏的机括,毒水,刺针,陷阱,这些东西都是早就戈蒂斯堡坚固防御威名的资本。 从伦德北门通往卢顿,在东北方向岔开的小道前行一段时间后,雅兰斯夫人听到了渡鸦难听地嘶鸣声。 这些渡鸦在戈蒂斯堡建立后不久就开始住在这里,至今依然在此繁衍,有传说如果渡鸦离开这里,戈蒂斯堡就会倒塌,被镇压在戈蒂斯堡三十三尺深地基里阵亡的叛乱军亡灵就会找回自己的骨骸铠甲和枪剑,骑着骨骸战马向伦德动攻击。 这样的传说被人嗤之以鼻,但常常能食得囚犯尸体的渡鸦在这里非常受到狱警们的喜爱,他们以驯服一只渡鸦停在肩膀上听从他们的指挥攻击那些犯错或对他们不那么恭敬听话的囚犯为乐。戈蒂斯堡近了,马车一阵颠簸后趋近平稳,从普通道路驶上了戈蒂斯堡的石板路,渡鸦地声音声声如耳,凄厉地让人心生恐惧和厌恶。 几只渡鸦浑不畏人地停在囚车顶,用爪子抓着车顶地铁皮,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欢迎来到戈蒂斯堡,尊敬地贵族女士们,你们将在这里享受到与众不同的待遇。”囚车停了下来,一个戴着黑色熊皮帽的狱警尽量让自己显得绅士一些,但那眉宇间却隐藏不住那种跋扈骄狂的气息。在戈蒂斯堡他们享受着皇帝一样的权威,对这些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要在戈蒂斯堡接受他们统治地前贵族女士们,他们十分期待和她们同处的日子。 随着女人们走下囚车,狱警们的眼神愈闪烁光亮,这些女人都不错。即使是那个有苍白头的胖女人,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独特的风味。 戈蒂斯堡有太多男人,任何一种女人在这里都会有对她们狂热喜好的各种男人。 当雅兰斯夫人走下马车后,狱警们突然觉得刚才地这些女人难看得像一群待宰的母猪。 她戴着眼镜,淡金色的镜边并没有让她有学究的呆板,勾起了一个雅致女子知性气质的边角,这样的女人,更让狱警们兴奋不已。 对于那些贵族女人,是有把她们从高高再上的地位上扯下来。粗暴地对待满足他们亵渎和践踏贵族头衔的**,而面对雅兰斯夫人这样的女人,只是勉强识得几个字地狱警们心中那份潜藏的自卑和怯懦却激了他们更强的凌辱**。 只可惜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终究不会落到他们手里,会马上被送到鲁瓦西。 狱警们地目光让雅兰斯夫人厌恶而畏惧,黑色巨硕的渡鸦,抖着光滑的羽毛,目睹着狱警们押送着女人走进了戈蒂斯堡,微风穿过戈蒂斯堡周围的铃木树林,低声哀叹。 “砰!” 听到一声巨响的雅兰斯夫人猛然回头,只见高达十五尺镶嵌着沉重铁钉的铁皮大门落下,将戈蒂斯堡和外界隔绝成两个世界。 “你好。我是你的向导勒纳爵士,欢迎游览戈蒂斯堡。”当雅兰斯夫人惊恐地回过头来时,站在她身前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的男人,他地腰间系着一根鲁伊维尔的皮带,上身还穿着一件印着花鸟纹的夹克,他用缺乏笑意却不让人觉得紧张的表情面对着雅兰斯夫人,手指搭在腰带上,随意的动作仿佛是为了说明他是在自己的地盘他是戈蒂斯堡的主人。 他甚至还系着一个褶皱假领子,这种妆扮常见于伦德那些纨绔子弟身上。 “游览?我是一个囚犯。”雅兰斯夫人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纯粹的戏谑还是另有所指。 “哦……特殊的囚犯。”勒纳爵士纠正了自己地说法。转过身背着手道,“跟我来。” 看了一眼身后如情的獒犬一样的狱警,雅兰斯夫人跟了上去。 “你有两个选择。”勒纳爵士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道。 “什么选择?”雅兰斯夫人很奇怪自己还有什么选择,难道就是毫无自由的囚犯和狱妓间选择吗? 雅兰斯夫人还有自己的选择,她可以一头撞上这些坚硬的花岗岩墙壁,她不缺少这种勇气。 勒纳爵士领着雅兰斯夫人走进了戈蒂斯堡中央的诺曼白塔,乳白色的塔墙和青褐色地阶梯以螺旋形状旋转上升却没有扶手地让人走在上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贴着墙。 一走进这里,昏暗地光线让雅兰斯夫人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她觉得身体冷。一阵阵怪异的风飘过她地身体,犹如呓语般的哀嚎呢喃时不时地响起。她甚至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她。 “感觉到了吧?”勒纳爵士回过头来,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什么?”雅兰斯夫人抱着手臂,牙齿抖,她有一种想要从楼梯中央跳下去的冲动。“这里死的人太多,有些人变成亡灵以后诅咒着戈蒂斯堡,他们厌恶那些活着的……或活的比他们体面的人,例如还没有真正成为囚犯的你。”勒纳爵士的声音有些飘忽,“以后不要一个人在城堡里游荡,除非你身边有我这样让亡灵都恐惧的男人。” 勒纳爵士突然大喝一声,“滚!” 塔顶的天窗打开,一道阳光落进来,那些诡异的状况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雅兰斯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神奇地一幕。 如果说刚才她还有些害怕这位勒纳爵士,现在她只是觉得可笑,对方把她当成了一位愚昧鲁钝的浅薄女子。还是把他自己当成了神棍? 勒纳爵士用这一招已经震慑过许多女人,但他看到雅兰斯夫人的表情时,顿时知道自己的小把戏没有奏效,这个女人看来没有那么容易交给巴比耶先生了。 戈蒂斯堡存在着一个叫鲁瓦西的神秘塔楼,那里只有勒纳爵士,监狱长以及少量戈蒂斯堡高层可以进入。 鲁瓦西也向伦德一些有权有势的贵族开放。可以提供给他们不亚于埃博拉女奴般温顺地女人。 如果拥有足够多的金币和够分量的介绍人,普通的富商也可以进来玩玩那些平常他们高不可攀的贵族女人。鲁瓦西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将被关押进戈蒂斯堡的有些姿色的女人都调教成可供男人肆意**的女奴。 勒纳爵士就是负责调教女奴的所谓训奴师,这并不是他地工作,却是他的乐趣和结交权贵的手段之一,他乐在其中,也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今天他接到一桩来自巴比耶先生地委托,调教一个叫雅兰斯夫人的女人。 巴比耶先生虽然在伦德恶名昭彰,但勒纳爵士并不在意。相比巴比耶先生怪异而让人生厌的恶趣味,勒纳爵士把虐玩女人当成一门艺术。 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优雅的艺术,什么奥斯瓦尔多。什么索伦伦斯,什么达文西斯都只是末流。 诺曼白塔的无扶手阶梯,很容易让人心慌意乱,再加上通风口的冷风,配合着一些死囚受刑的嚎叫,勒纳爵士只要稍稍利用就可以让一些胆小的女人情不自禁地对他产生一种依赖感。 这时候他只要显示下自己驱逐恶灵的本事,更会让女人们对他心生敬畏。 这是他开始调教地第一步,然而这第一步在这位雅兰斯夫人面前似乎失效了。 他当然不知道雅兰斯夫人并非不害怕,只是打定主意随时准备死去。更不会在乎这些所谓的灵异事件了。 勒纳爵士并没有失望,他觉得很有趣,如果是普通的女人,大概巴比耶先生也不会大费力气打通警务部的关系,将这个本不在拘捕范围内的女人也送进了戈蒂斯堡。 雅兰斯夫人跟着勒纳爵士,来到了诺曼白塔中央一个空旷的房间。 房间里摆放着各色各样的刑具,光是看那些形状就让人毛骨悚然,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刑具更是让人无法想象它们是如何使用如何能够给被刑讯带来巨大的痛苦。 “人类在考虑如何对待他们地同类时总是拥有最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并且在这一点上堪比恶魔而越创造他们的神。”雅兰斯夫人脸色白,她打定主意。只要勒纳爵士有一点想要将这种刑具用在她身上的意思,她就会撞上诺曼白塔结实坚硬的花岗岩墙壁。 勒纳爵士看了一眼雅兰斯夫人,微微一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这是艺术,有许多都是我明的,先我为你介绍这个有趣的东西,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秃鹫之女。我可以把犯人押在蝴蝶型交叉的铁环重跪下,双手反绑,用这种跪姿将刑具反口上锁拧上去。把头套进刑具地顶端。双手反扣于中部,双腿压在低端。这样犯人地头往下压,膝盖太高,身体卷缩着随着刑具的收缩而让他们地内脏挤压抽搐,鲜血会从他们的口中,鼻子重,眼睛中喷出然后全身马努地肌肉痉挛,最后变成疯子……它脱胎于圣伯多禄教廷宗教裁判所的一种刑具。”勒纳爵士侃侃而谈,如他所说的那样用介绍艺术品的方式介绍刑具,脸上满是陶醉之色。 勒纳爵士微微闭着眼睛,似乎还在赞叹着,他偷偷打量着雅兰斯夫人,这个女人脸色苍白如纸片,几乎可以看到脸颊上的血管,显然是在想象这种刑具用在她身上会出现什么样悲惨的痛苦情景。 勒纳爵士很满意雅兰斯夫人的这种表现,他只需要再给她施加点心理压力,相信她就会听话许多。 勒纳爵士走到一具女人形的棺材前。手指颤抖着抚摸,用恋爱中男人特有的带着点虚假却又让女人心神俱醉的诵诗口吻说道:“这是我的最爱,请允许我为你介绍她贞洁地名字,戈蒂斯堡铁处子。” 这是一个直立的桶形棺材,随着勒纳爵士打开棺材门,可以看到里边布满了可以活动的铁钉。这些铁钉可以依据审讯人的需要给受刑延长痛苦,刑具里空间极其狭窄,那些铁钉密布的位置无不是人体最敏感的部位,稍稍动弹就会让人刺痛不已,密闭地空间更会让人充满绝望和精神上的折磨,厚厚的棺材门一旦关上,甚至会让人听不见受刑的呻吟。“这下边有一条垂直通往护城河的通道,只要启动机括,铁处子下边的暗门就会打开。通道里密布的旋转刀锋就会将犯人绞碎成肉沫,掉进护城河里……”勒纳爵士对此十分满意,探头往铁处子里看去。检查那些铁钉的活动性,“只要用水一冲,这里就干干净净了,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 雅兰斯夫人看着勒纳爵士背对着她,心中突然涌上了一个疯狂而大胆的想法,她冲过去,一脚踹上了勒纳爵士地背,勒纳爵士整个人扑进了铁处子,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显然那些铁钉扎入他的身体时,他并不觉得这是一门艺术了。 雅兰斯夫人迅将戈蒂斯堡铁处子地棺材门扣上,扭紧了扣环。 勒纳爵士根本没有可能从厚达数寸的铁桶棺材里跑出来,雅兰斯夫人做完这一切,背靠着铁壁软倒在地。 她很难想象,她居然做出了这样疯狂的事情,她想只怕自己就算原本有活命的机会,现在也没有了。 她是愉快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直希望做的事情。 不知为何她仿佛又在眼前看到了那个男人。就像他在许诺她一个愿望后,她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诱惑,带着疯狂的放纵在压抑重绽放,期盼着看着那个男人,他会很随意地挑起他的下巴,在她急促地呼吸声重慢悠悠地说着,“你就是这样的女人,你看似理智的外表下掩饰着疯狂。你的守节只是因为找不到可以刺穿你外表覆盖着一层名为贞洁的膜的男人而留存。只要有机会让你放纵,你比疯子还疯狂。你比荡妇更**……” 许久之后,从松弛的铁钉孔洞里传来痛苦虚弱的呻吟声惊醒了雅兰斯夫人,她这才想起自己不是在湘夏丽舍的卧室,而是在戈蒂斯堡地刑讯室里。 这里之所以很久没有人来察看,自然是勒纳爵士先生的吩咐,要调教一个女人总不会是一小会的事情,这种事情勒纳爵士常作,他经常带着女人在这里停留很长一段时间,欣赏他的“艺术”,在这时候除了监狱长,任何人都不敢来打扰他。 雅兰斯夫人打开铁处子上方的一扇小铁门,这显然是设计来让刑讯欣赏受刑痛苦表情的窗户,现在她看到勒纳爵士却没有太多痛苦,因为雅兰斯夫人还没有催动那些铁钉往勒纳爵士身上刺去。 “雅兰斯夫人,如果你还想离开戈蒂斯堡,最好放我出来。”勒纳爵士隐藏着眼神里的怨毒,半威胁半商量地道。 “你在威胁我吗?你信不信我马上开动这个机括。”雅兰斯夫人注意到铁处子旁边的一个巨大的转轮,她试了试,觉得还可以开动。 勒纳爵士额头上渗出冷汗,“不……不……不要。” 雅兰斯夫人轻蔑地看着他,男人都是这样怯弱无能吧?刚才还在侃侃而谈艺术地人,现在却被吓成这样,分明只是一个卑贱地可怜虫而已。 “只要你放我出来,我可以保证让你离开戈蒂斯堡。”勒纳爵士低声恳求,似乎很有诚意。 “你当我是和你一样的蠢货吗?”雅兰斯夫人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开动了那个机括。 一声渐渐远去地凄厉嚎叫从地底传来,雅兰斯夫人坐在戈蒂斯堡铁处子前,昂着头看那灰色天窗外的天空,试图**女人的男人,似乎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 第一百五十四章 绝望 雅兰斯夫人扶了扶眼镜,她现额头上沁出的汗水打湿了鼻梁,肌肤感觉凉飕飕的,居然出了一身汗水。 她杀了一个人,雅兰斯夫人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即使在碧溪法尼亚餐厅里和厨师们学做鱼羹时,她都不曾动手剖开一条鱼。 刚才她让一个男人变成了比碎鱼块更细的连肉带骨的屑沫。 她软倒在地,闻着刑讯室里微带血腥味道的空气,脑子里晕乎乎的。 她的手指在无法自禁地抖,“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 她重复着这句话,渐渐冷静下来。 她没有觉得杀人是多么罪恶的一件事情了,虽然小说和现实区别很大,但是习惯性地用她的笔尖驱使英雄希罗斩杀一个个邪恶,却让她产生了一种正义感带来的安慰。 勒纳爵士显然就是那种一碰到英雄希罗就会被砍掉脑袋的人,雅兰斯夫人是在消灭邪恶。 她并没有想在帝国法典中有条文规定除了双方自愿的决斗任何人也不能代替法律和法庭宣判他人有罪并且终结对方的生命。 冬日的阳光透过灰蒙蒙地窗户落下来,血迹斑斑的刑具呈现一种死黑色,没有半点反光的痕迹,种类繁多的铁架器具在刑讯室里投下各种嶙峋诡异的阴影,雅兰斯夫人靠在花白夹着褐色的花岗岩墙壁上,望着那高达十五尺墙上隔着铁柱的窗户,如果她是一只渡鸦,就可以从那里飞出去。=== 她并不想留在这里等着被现,原路返回显然是不可能的。被知道杀人逃脱,只怕会落个比狱妓更凄惨的下场。 趁着现在还没有人现。她跑过去把刑讯室地门关上,扣上了三重铁链和横栓。 为了防止犯人逃脱,任何监狱的门都造地格外结实,更不用说刑讯室了。 雅兰斯夫人不是渡鸦,也不能爬上窗户逃脱。在乳白色的塔顶,且不说她没有办法生出翅膀逃离。她在塔顶是个非常明显的目标,无数根弩箭会把她射成刺猬,一定比碧溪法尼亚餐厅的法兰特色菜烤刺猬要难看。 有一丝希望,雅兰斯夫人就不会放弃。 她不会据守在刑讯室里等待陆斯恩出现来拯救她,那样的结局太梦幻太不可能了。***** 她不能肯定陆斯恩是否知道她被拘捕来到了这里。等到他得到消息,或她已经被无数个男人凌辱或成为冰冷地尸体。 雅兰斯夫人决定靠自己。**女人的男人都靠不住,他们总是在女人面前满足他们地征服欲,真正出了事情,指望他们的帮助,还不如像神祈祷赐她一个勇猛的骑士。她把目光停留在戈蒂斯堡铁处子上,她听勒纳爵士说桶棺下有一条通道,连接护城河。 戈蒂斯堡的护城河通往伊苏河的支流,河道里布满了和圣米迦勒山堡同样布置地铁钩倒刺,如果想跳下河去逃生,只会直接成为尸体。 小心地渡河。避开那些铁钩倒刺。倒是有一线生机,雅兰斯夫人觉得那样的死法也好过落在戈蒂斯堡地狱警们手里。 她拔掉了铁处子上所有的铁钉。打开门后可以看到一线线尚未凝固的鲜血,那是勒纳爵士留下来的。 她曾经以为人血是多么恶心的东西,但看在眼里,似乎和三分熟的安格斯小牛排流出的血丝差不多。 桶棺的底部黑黝黝的不知道通往何处,一股股的阴风嗖嗖地往上蹿,让雅兰斯夫人地牙齿磕磕碰碰地抖动着。 她一看之下,马上缩回了头,过了片刻才鼓起勇气再次张望。 洞口附近还可以看到刀片,这些刀片虽然并不十分锋利,但在机括地带动下高旋转并不亚于利刃,而且因为钝刀更可以方便碎骨。 雅兰斯夫人丢了一个铁钉下去,只听一路叮叮当当作响,隐约可以听到水声,看来确实是通往护城河。 看来这里是唯一的出路了,雅兰斯夫人拿起几个铁钉将机括卡死,避免她往下攀爬时机括突然转动。 她拿起一套人形架穿上,这种人形架像简略版地全身锁子甲,这种人形架的作用雅兰斯夫人无从猜测,但看到全身的关节都不受限制,可以在不影响她攀爬时被刀片割伤。 雅兰斯夫人顺手拿了一把匕插在腰间,这种东西是必要的,谁知道这个洞里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生物,戈蒂斯堡里有豢养野兽,只希望这个洞里没有。 她站在洞口,默念了一段经文祈祷之后才往下爬。^^^^ 人在必死的境界中求生,总是能够挥出乎想象的力量。 雅兰斯夫人踩着那些刀片,一步步地往下爬,刀片上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地道里的水汽还是勒纳爵士的鲜血。 这里不过是塔的中部,通到护城河不过五十余尺,但因为从洞口照进来的光芒射不过五尺以外的距离,越往下越看不到一丝光亮,幽深得好似通往地狱深渊,那让人惊栗颤抖的阴风一股股地围着她,像恶魔的邀请。 她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因为她除了手和脚可以触碰到的刀片,几乎无法感知附近的任何东西,在这里眼睛耳朵鼻子似乎都没有办法帮助她。 手掌上的铁手套让她可以用力握住刀片,她伸出脚往附近小心探索着,脚上的锁甲部位可没有手掌上保护的这么严密结实。 她又踩下一阶,她计算过每两片刀片之间间隔两尺,这意味着她只要再踏下二十余次就可以到达底部。 她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下,紧紧地抓住那足够承担她身体重量的刀片,却现她的正前方有一对^^ 这两个光点闪烁着幽蓝的光泽,一跳一跳地,说不出的怪异骇人。 雅兰斯夫人不敢动弹,就这么和那对小小的光点对峙着。 片刻之后,那小小的光点突然一跳,出现在了雅兰斯夫人身前的另一对刀片上。 雅兰斯夫人本能地往后退着,靠上了湿漉漉的墙壁,那透过人形架和衣服的刺骨寒意也无法让雅兰斯夫人把注意力从那光点上转移。 那光点似乎拥有智慧,看到雅兰斯夫人后退,居然兴奋地闪动了两下,再一跳落在了雅兰斯夫人站在的刀片上。 雅兰斯夫人这才看清楚光点模糊的样子,似乎是一双眼睛,拥有它的是一只体态骇人巨硕的老鼠。 就在这时老鼠一个纵跃扑了过来,雅兰斯夫人来不及多想,从腰间拔出剑砍了过去。 老鼠出一声惨叫,随着雅兰斯夫人的长剑一起跌落下去,传出“噗通”的落水声。 想起刚才那老鼠巨大的体形,雅兰斯夫人依然心有余悸,也不知道这只老鼠吃了多少人肉才长成堪比普通家猫大小的体形。 它闻到雅兰斯夫人身上的人的味道,居然忘记了这是一个活人,只顾着要品尝那难得的人肉美味。 雅兰斯夫人也是足够幸运,在黑暗中的一挥居然砍中了老鼠,否则等这凶悍的老鼠怕到她身上,只怕会被活活咬死。 想到这里雅兰斯夫人更是胆战心惊,再也没有防身的武器,再碰到这样的老鼠怎么办? 被老鼠咬死和成为狱妓,哪种更悲惨一些? 雅兰斯夫人无法判断,她短暂地休息了片刻,继续往下攀爬。 非常幸运的是,虽然偶尔能够感觉有一些类似老鼠的生物在周围羁押,却没有刚才那样能够咬死人的老鼠了,随着墙壁和刀片上水汽的浓重,雅兰斯夫人可以感觉到渐渐靠近洞底。 这时候她升脚往下试探时,居然没有了任何刀片,却也没有碰到水面。 原来这刀片并没有一直通往水中,从雅兰斯夫人的位置到水面中间一段距离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 她没有能力贴着墙壁爬下去,那如冰块般的墙壁上不知道爬满了什么东西,湿漉漉地滑溜,虽然有落脚的地方,却无法用力。 雅兰斯夫人摘下人形架头部丢下去,马上就听到了水声,在黑暗中停留如此长的一段时间,她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隐隐可以看到泛起的水波。 似乎并不高,就是不知道这里的水下有没有尖刺倒勾之类的。 头顶传来一阵巨响,似乎是有人用重物撞击刑讯室的铁门,看来终于有人现勒纳爵士在刑讯室里消失的太久了。 没有太多时间给雅兰斯夫人考虑,她迅把身体上的人形架解开,丢下了河道。 她闭着眼睛……虽然在这种光线下闭着眼睛和睁着眼睛实在没有太大区别,纵身一跃之后,感觉到冷冽刺骨的河水迅将她包围,她双手打着水,保持着身体悬浮着,往四周张望却看不到河水的进出口。 她不能在水中停留太久,否则不在这里冻死,就是逃出去以后也会给身体落下病根。 她深吸了一口气,潜入水中,隐隐感觉到正前方的水下有光亮,心中一喜,迅往光亮处游去。 靠近那光亮时,在浑浊的水下,雅兰斯夫人绝望地现,那里居然有一道铁栅栏。 第一百五十五章 调教的后果 前途一片光明,可是却找不到出路,雅兰斯夫人这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钉在玻璃上的飞蝇。 戈蒂斯堡不愧是樱兰罗帝国监守最严密的监狱,它的设计在几百年断断续续的修缮中渐渐趋近完善,连这样的地方都堵死了,杜绝了囚犯任何可以逃离的路线。 和所有有着丰硕胸乳的女人一样,雅兰斯夫人的肺活量不小,胸腔里储存的空气也不少,但也渐渐耗尽了。 艰难于呼吸的窒息感和绝望让她濒临昏迷,她已经无力从这个完全沉浸在水中通往护城河的管道里转身游回去浮出水面呼吸,不知是否幻觉,那看似坚固的铁栅栏居然在她的手愤怒悲哀的摇晃下掉落。 雅兰斯夫人顾不得分辨这是真正的幸运还是临死前产生的自我保护意识的幻觉作祟,奋起最后一丝力气游了过去。 当她浮出水面,一股清新的空气灌入胸肺之间,让整个人都惊醒过来时,她惊喜地现那是幸运。 她几乎是死过了一会。 这时候哪怕是冰冷的水,渡鸦的嘶鸣,戈蒂斯堡的灰白高墙,都让她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能够逃出去就更加美好了。 她没有鲁莽地游出去,她半潜在水里,只露出眼睛在水面上观察着。 护城河宽达百尺,游到对岸去肯定会被巡逻的狱警现,正对着她的墙面上两队狱警交叉而过,一时间不会再有人注意到她的方位,她的左侧和右侧是戈蒂斯堡中央包括诺曼白塔在内地十三塔,塔楼上的望窗和楼洞里露出强弩。 这些强弩几乎覆盖了整个护城河。没有任何死角。 这意味着雅兰斯夫人在护城河里地危险还要远大于刚才,她很难想象从这里到通往伊苏河支流的护城河出口长达数百尺的距离会没有人现护城河里的她。 她没有办法潜水如此长的时间。虽然雅兰斯夫人地游泳技能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远远没有达到能靠潜水逃生的地步。 更何况雅兰斯夫人已经可以肯定,护城河地出口十之**也有刚才那样的铁栅栏。 她不能指望再出现刚才那样的奇迹,在诺曼白塔底部水道的栅栏极有可能是在戈蒂斯堡修建时就存在。*****数百年的腐蚀下脆弱到一碰即散并不奇怪,而像护城河主水道这样重要而明显地位置雅兰斯夫人不能指望戈蒂斯堡的监守和历代地监狱长都是些只顾调教女人的混账而没有花半点心思在水道栅栏的修缮上。 靠近樱兰罗北海的樱兰罗人有冬日游泳的喜好。据说能够锻炼身体,但像雅兰斯夫人这样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游泳,绝对没有任何乐趣,她停留了片刻,无法再忍受这种感觉身体的热度和生命一点点地被河水抽走的感觉。忍无可忍地游往护城河的出口。 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嗖!嗖!嗖!” 三只弩箭刺破寒冷地空气,呼啸着射在雅兰斯夫人地周围。溅起的水花打在脸上刺痛。 糟糕!被现了,雅兰斯夫人一回头,现几个手持强弩地狱警正对着她哈哈大笑,仿佛在玩一个十分有趣的游戏。 “嗖!” 又是一箭,射在雅兰斯夫人身后不到三尺的位置,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落入水中的箭擦着她的腿激射入水底。***** 这些狱警经常有机会拿死囚练习准头,在这么短的距离里他们似乎随时都可以杀死雅兰斯夫人。 他们没有这么做,只是一箭箭地射在雅兰斯夫人身旁,让她惊慌失措地拍打着水花,不停地赶往护城河出口。 终于她脱离了塔楼上狱警们弩箭的威胁范围。她却现那两个在囚车上押着她来的狱警正拿着弩箭满脸笑容地看着她。 “好有趣的游戏……我们经常把囚犯丢到护城河里。然后比赛。只是和以往的游戏不同,你不能死。”狱警扣动机括。弩箭嗖嗖地射出两箭钉在雅兰斯夫人身边。 雅兰斯夫人现在才知道,原来樱兰罗帝国所有武装力量中,狱警才是弩箭的标准装备对象。 “不要寻死,因为有些人对尸体更感兴趣。”另一个狱警笑容满面地警告她。 雅兰斯夫人彻底绝望了,她瞪大着眼睛没有焦距地望着天空,她现在终于明白雅兰斯家族的那些女人们为什么如此害怕戈蒂斯堡了,这里分明就是疯子,变态,恋尸癖和色情狂的集中营。 雅兰斯夫人被狱警们从水中拉出来,再次押往了诺曼白塔的顶部。 “进去。”狱警打开门,用弩箭顶着雅兰斯夫人的背将她推进了顶楼的房间,关上了门。 雅兰斯夫人踉跄着跌倒在地,她尚未爬起来,就被这里和戈蒂斯堡阴森强硬的气氛截然不同的环境吸引了注意力。 这里完全不像一个监狱里的设施,反而像是某位贵族渡过奢侈日子精心装饰的房间。 头顶是哥特式正反曲线勾勒的尖形三立拱形屋顶,檀木雕花贴着墙壁,各种颜色的彩绘玻璃窗上装饰着金色雪罗伊花的图案,地面上间或铺着斯拉夫织锦地毯,在地毯的边沿露出黑白相间如期盼的大理石,高大的伊蒂帕斯农神庙立柱复制品支撑着拱顶,四周挂着大量华丽的帷幔,这种极具宫廷风格的装饰突兀地让雅兰斯夫人产生了一种不真实地恍惚感。 她爬起来,跑到窗户边,窗外远处依然是铃木树林,底下是戈蒂斯堡的高墙和稍矮的白塔。 正在雅兰斯夫人惊疑不定时,房间里走近了几个仆妇打扮的女人。 这几个女人一上来,就粗鲁地把雅兰斯夫人拖进了浴室,她现这几个女人的力气极大,几乎让她完全无法挣扎反抗,而且看她们熟练的配合,似乎经常做这种事情。 “放开我!”雅兰斯夫人惊叫起来。 “别做梦了,蠢女人,来到鲁瓦西,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服侍好来这里**你的大人物们。”一个高个子仆妇大声地道,充满着鄙夷的气味,仿佛觉得雅兰斯夫人没有那种自知自觉的觉悟让她十分可笑。 “鲁瓦西?这是什么地方?”雅兰斯夫人站在浴室里,被按住无法动弹。 仆妇们开始扒雅兰斯夫人的衣服,高个子仆妇的眼神里露出陶醉和享受的表情,“鲁瓦西是女人的天国,我们在这里享受着如同天国般的快乐。” 高个子仆妇的这种表情让雅兰斯夫人毛骨悚然,她可不会认为什么鲁瓦西是天国,这些女人怎么了? “每个新来的女人都会像你这样愚蠢,但是她们很快就会明白女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交媾,提供给大人物们快乐,你会享受很长一段时间这种交媾的快乐,直到你像我一样老了,只能够偶尔地服侍看上我的大人物们。你这个贱女人!”高个子仆妇恶毒地看着雅兰斯夫人,她显然在嫉妒着雅兰斯夫人,实际上她的年纪并不大,甚至未必比雅兰斯夫人大,只是在这个叫鲁瓦西的地方,她显然没有保养的如同雅兰斯夫人这样好。 雅兰斯夫人被这样的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甚至忘记了因为衣服被完全剥光的耻辱感与寒冷,这些女人都是怎么了? 浴室喷头喷出温热的水,淋在雅兰斯夫人的身体上,一阵带着疲惫的舒适感袭来,让雅兰斯夫人整个松弛下来,高个子仆妇又拿起另外一个喷头,居然完全是冷水。 虽然早已经在冷水中浸泡许久,但在温水之后突然而来的冷水,却让雅兰斯夫人浑身绷紧地从浴池里跳了出来。 几个大力的仆妇抓住雅兰斯夫人又将她按了回去。 高个子仆妇哈哈大笑起来,疯狂地用冷热水交替着往雅兰斯夫人身体上喷去。 “感谢我吧,冷热水交替会让你的皮肤变得更加紧致光滑,这样大人物们会更加喜欢你,你就能享受到更多乐趣了。”高个子仆妇拿着喷头对准了雅兰斯夫人的脸面和头顶,“虽然我更希望在你的身上划下几百道刀痕,但为了大人物们高兴,我不能那么做……这里的女人,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让他们高兴吗?虽然我现在做的无法让自己获得快乐,但是只要他们高兴,我就幸福。” 雅兰斯夫人在冷热交替的水中怔怔地看着这个已经完全让她无法理解的高个子仆妇,忍不住问道:“大人物,什么大人物?他们是什么人?” 高个子仆妇恶狠狠地瞪着她,“你很快就知道了,你这个贱女人!他们是真正的贵族,是樱兰罗帝国最伟大的人物,能够亲吻他的脚趾头就是神赐给你最大的福气。” 在雅兰斯夫人仿佛闯入一个荒谬世界的短暂迷乱中,仆妇们为她清洁了身体,给她送来了一套衣裙,贴身紧凑的硬领胸衣紧紧地束缚着腰身,西斯长麻衬裙,还有一条宽大如倒莲蓬的连衣长裙,胸前开得很低,可以露出整个胸衣,以雅兰斯夫人的尺寸,穿上去几乎会完全裸露出**。 “这是巴比耶大人为你特并定制的,他让我们告诉你,他很早以前就期待着你穿上这套衣服了。”一个相对俏丽的穿着紫红色长裙的女人说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英雄希罗 高个子仆妇和紫红色长裙女人开始给雅兰斯夫人穿上束身胸衣。 要穿上这套衣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两个给雅兰斯夫人穿衣的女人的表情十分庄严肃穆,仿佛是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仪式,就像她们在准备清洁装点送上祭坛的祭品。 高个子仆妇扣上胸衣的搭扣,长裙女人在背后紧抽拉带,束胸衣上端的两个小兜拖住鼓胀胀的**,随着长裙女人的用力,雅兰斯夫人露出痛苦的神色,胸衣兜将**托得极高,显得越挺拔,束胸衣长硬的腰夹也随着把腰肢勒紧勒细,完美地突出了腹部的平整,腰肢的纤细,和臀部的丰硕,**的挺拔。 透过镜子,雅兰斯夫人看着自己的模样感觉到一阵羞耻,她现在的样子比没有穿衣服更像在卖弄她的身体,撩拨着什么。 她整理着束胸衣上垂下的紫色绸带,想要遮掩一下露出大半的乳揉,没有想到她一动,这神奇的束胸衣竟然拨动着她的酥胸在上衣的花边中摇晃着。 这样的形象让雅兰斯夫人想起了晚宴上一些贵妇人们的妆扮,她们都是如此高贵端庄,举止大方得体,坐下时总是以最标准的姿势,绝不会粗俗地交叉双腿和显得懒散地依靠着椅背,面对着那些前来搭话的男人,她们的神情十分稳重,接受邀请时总是会矜持地沉吟片刻才答应,然而这样的晚宴往往能够制造出众多一夜雾水的情缘,因为男人们总是能够注意到她们被紧身胸衣暴露出来的大半个**所隐隐约约彰显的被压抑的**在呼唤着他们去帮助她们释放。 雅兰斯夫人极少作这样的穿着妆扮,她现在却惊奇地现,这种装束不只能够吸引男人的目光,而且穿在身上久了以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受,反而十分舒服。 两个女人为雅兰斯夫人穿上束胸衣后,再为她穿上了内衣和搭配着黑色藤条花纹吊带丝袜的内裤,再来一件法兰绒地衬裙,一件内衬裙。然后是用鲸鱼骨制成的环形裙撑,再一层白灰色上浆白衬裙,两层纱布的衬裙,最后便是最华贵美丽的塔夫丝绸做成的外裙。 作为一个独居的女学,雅兰斯夫人几乎没有可能独自一人尝试这种需要两个助手才能穿上去地标准晚宴女装,她终于能够理解贵族女子们为什么会在午餐后就开始准备参加晚宴的妆扮了。她们花费在穿着上的时间,足够雅兰斯夫人撰写一篇可以表在多明尼卡神学院内部学期刊上的短文了。 高个子仆妇在最后用怨毒嫉妒的眼神看了一眼雅兰斯夫人之后,被紫红色长裙女人带着离去,显然在这个鲁瓦西的世界里,女人们之间也有尊卑等级之分,这个俏丽一点的长裙女人说的话,这名仆妇不敢违抗。 奢华堂皇的房间里,只剩下雅兰斯夫人一名,听着外边至少有两个狱警和出门地女人们调笑。雅兰斯夫人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可能从门口逃脱。 一种孤寂惶恐地感觉涌上心头。雅兰斯夫人看着镜子里地自己。寻求着唯一地慰藉。可是她却感觉镜子里地女人那身华贵长裙下似乎什么也没有穿。仿佛掀开裙子就能够被人肆意**。 她扯下一块用作窗帘地丝绸作为披肩。遮掩着**地肩膀和暴露出地大半个酥胸。在胸前牢牢打了个结。 这种妆扮并没有显得不伦不类。反而增添了一种让人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接下披肩露出胸前一抹春光地诱惑。 雅兰斯夫人无暇顾及这一点。她觉得既然没有办法逃出去。一定不能放过巴比耶。 如果不是巴比耶。雅兰斯夫人嫁给了安瑟尔。就算没有她所期待地浪漫甜蜜地爱情。但是两个地婚姻即使平淡。也是一种能够体味到幸福地生活。 安瑟尔能够为了她和巴比耶决斗。临死前还不忘记托付他地父亲保护她。雅兰斯夫人对他纵然没有爱意。但也愿意在死前帮他报仇。拖着巴比耶一同死去。 巴比耶在二十多年前能够击败安瑟尔,自然有不错的剑术,但如今他不再是体力最旺盛的青年时代,长年累月的纵欲生活拖垮了他的身体。雅兰斯夫人冷静地分析一下,觉得巴比耶不会比勒纳爵士更加强壮。 她在想,如果当时自己踢的不是勒纳爵士,而是陆斯恩这样的男人,对方一定不会被踢进桶棺里,由此可见和勒纳爵士有同样趣味的巴比耶也不会有让雅兰斯夫人太难对付地身手。 有些男人,他们身体的力量已经不足以驾驭女人,更不用说调教了,所以他们会借助各种各样的器具。 雅兰斯夫人在力量上可能还不如巴比耶。但她也可以借助器具。 在这个房间的一些柜子里隐藏着许多能够带来轻微痛楚的刑具和一些巴比耶与勒纳非常喜欢的小东西。例如鞭子,手铐。项圈之类的东西。 雅兰斯夫人将这些东西藏在她宽大的裙摆下,她希望到时候巴比耶是一个人走进这个房间。 一个普通的女人可以拼着自己死去对付一个男人,她有很大几率杀死这个男人,但她几乎不可能同时对付两个男人。 正在雅兰斯夫人计划地时候,房间里走进来一个男人。 雅兰斯夫人来不及看这个男人一眼,迅跑进了浴室,她似乎害怕得连浴室门都忘记关上。门口张望地狱警们看着雅兰斯夫人惊慌失措的样子,露出猥亵地笑容。 男人很有风度地朝他们摆了摆手,关上了门,他就是巴比耶,他虽然喜欢看人凌辱他心爱的情人,但是对于还没有到手需要小心感受调教趣味的女人,他还是喜欢一个人进行,否则如果出现他无力对付这个女人的状况,岂不是让人耻笑? 他非常清楚,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必须受到极其强烈的刺激才能有反应了。这就是他那种特殊喜好产生的原因……每当那个时候,听着心爱的情人在他人身下出或陶醉或痛苦地呻吟时,他就激动地难以自己,能够恢复男人的风采。 他小心地加上了两重锁,这些狱警胆子很大,难保他们不会拨开锁来**。 听说勒纳爵士被雅兰斯夫人杀了。巴比耶不屑一顾,这个蠢材一定是自己却演示戈蒂斯堡铁处子的功用,把自己关进了桶棺里,才被雅兰斯夫人杀死。 巴比耶觉得他只要征服雅兰斯夫人,才能够让他心理上的障碍去除,做一个正常的男人。 他第一次看到雅兰斯夫人时,就誓要占有她,但她和安瑟尔有了婚约,巴比耶只要一想到雅兰斯夫人会被安瑟尔占有时。他便又是兴奋又是痛苦,那种感觉让他享受到精神受虐的快感,也从那时候开始。他没有办法像正常男人一样在和女人私密地环境里自然地愉悦彼此。 他走了浴室,看着雅兰斯夫人,虽然还是保持着稳重的气度,但他已经心潮澎湃了,他现他的身体里涌出一种冲动,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不曾有过了。 雅兰斯夫人背靠着镜子,警惕地望着巴比耶。 巴比耶穿着那种在法兰刚刚兴起的服饰,他显然是个非常追求品味和能够跟随潮流的人,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在社交场合上被人忽视。 他穿着男式紧身胸衣。这种胸衣看起来像倒三角的甲胄,他把自己的腰勒得很细,虽然胸衣的抽带绷得很紧,但并不妨碍他弯腰行礼,向雅兰斯夫人展示他地殷勤和礼貌。 他用针织面料这种常常被夸新锐大胆设计师们采用的材料制作的有搭带裤脚地裤子,这些搭带能够让他穿上裤子时把裤子拉得笔直,他穿着有肥大下摆的上衣,可以使他的腰显得更细。 巴比耶并没有一味地显示他身体的阴柔味道,他的脖子上系着褶皱花的翻领。用双层背心使胸部隆起,多了一份男人强壮的味道。 这样一个在法兰宫廷可能意味着优雅和绅士风度完美的男子出现在雅兰斯夫人眼前,并没有博得她一丝好感,她觉得巴比耶的束胸衣里应该塞两团肥猪肉。 她为自己地这种想法而恶心,很自然地露出苍白的脸色,紧贴着镜子,怯弱的模样仿佛恨不得镶嵌入墙壁之中。 “雅兰斯夫人,你好……这样称呼你,让我十分激动。你和我私人的会面。我已经等待许多年了。”巴比耶十分热情。“请相信我,我在第一时间得知雅兰斯家族要完蛋时。就开始打点警务部的关系,我可耗费了不少金币,连一些不能轻易动用的人面关系也用上了,希望你能够体会到我的诚意。” “真像是做梦一样。”巴比耶喃喃自语,感觉幸福缭绕着他。 “如果这是梦,那是我这一生最可怕的噩梦。”雅兰斯夫人抓着她的裙子,那里有一盒化妆粉。 “不……不……这不是噩梦,这是一个甜蜜地梦,相信我,雅兰斯夫人,你一定要做一个美梦……你明白我的意思,是噩梦还是美梦,在于你的选择。”巴比耶渐渐靠近雅兰斯夫人,他几乎可以闻到她沐浴后身体的香味。 雅兰斯夫人警惕地看着他,并不答话,迅地从原来的角落跑开,似乎不小心地撞上了浴室门,“咔嚓”一声,浴室门关上,这里声响再大,那些狱警也听不见了。 巴比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正在琢磨着雅兰斯夫人的性格,这样的女人该如何把她调教成百依百顺的女奴呢? “坦世丁的《天堂曲》重描述地地域入口有一句铭文,进此处,抛弃一切希望……和任何一座圣伯多禄教廷治下地教堂,城堡一样,戈蒂斯堡地下和地面各占一般,开放给公众和下议院议员们参观的只是普通地监狱,事实上在地下还有一座监狱,那里潮湿,黑暗,沉闷。寂静,或说它更像一座墓**,被关押在那里的犯人,从来就没有机会再用他的手指触摸阳光。”巴比耶用的是和勒纳爵士同样的手段,果然当看到雅兰斯夫人知道戈蒂斯堡还潜藏着更恐怖地监狱时,她的身体已经忍不住地战栗了。她使劲把手塞进裙摆,似乎是要按住她软的大腿。 “坦世丁说地狱囚禁着撒旦级的大恶魔,戈蒂斯堡囚禁着死囚,走入戈蒂斯堡真正的监狱,你就像被埋葬了一样,你没有了希望,你和温和的阳光,清新地空气,优雅的生活永别了……如果你想离开这里。除非是走上绞刑架和火刑架,那时候你会欢呼雀跃。” “更多的时候警务部和法庭会完全忘记你,你会在监狱里逐渐腐烂。你可以看到自己白嫩的肌肤苍白的干枯,**,爬满白色的蛆虫,你会觉得你完全与世隔绝,就像《黎多瑙圣母院》里描述的这样,艾丝美拉达小姐就待在黎多瑙圣母院地下的监狱等待被黑暗吞没埋葬,你也会同样地再也无法走入你的湘夏丽舍,再也无法走入多明尼卡神学院给你可爱地学生们讲解古代神话和宗教关系,你的朋友们在得知你现在的状况后一定无法想象你喝着墙壁上渗透地地下水和在湿漉漉的稻草里爬行的老鼠生活。珠宝,法兰菜,名声,瓷器,红茶,上层人士的一切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巴比耶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带着点癫狂和畏惧的味道向雅兰斯夫人描述着,眼神里却闪烁着越来越兴奋的光芒。 雅兰斯夫人抓住喷头,突然不再露出怯弱惶恐的表情,冷笑起来。“你知道戏剧里地最后惨死的恶人都有什么共同的特征吗?” 巴比耶怔了怔,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在死前废话都很多!”雅兰斯夫人猛地扭开那冷水蓬头,对准了巴比耶的脸面喷去。 强力冰凉的冷水让巴比耶出一声惊叫,浑身湿透,冰冷的水线从他的头顶淋下,流入他的身体里,似乎一瞬间夺走了他所有的温度,让他瑟瑟抖。 他地眼睛被喷的完全睁不开,只能用双手挡住眼睛。想冲过来抓住雅兰斯夫人。 雅兰斯夫人迅躲开。从群子下抽出鞭子,往巴比耶的腿上甩出。鞭子顶部系着的小球飞转,拉着鞭子缠住了巴比耶的小腿,巴比耶来不及反应,重重地跌倒。 雅兰斯夫人给巴比耶选择了一个还没有完结的噩梦,冷水之后,又是一阵热水,然而这些热水并没有温暖巴比耶,突寒突热的变化让他的皮肤急剧地胀痛起来。 雅兰斯夫人刚才就被那两个仆妇这样折磨了一阵,女人忍受痛苦的能力可是男人地数倍,巴比耶感觉仿佛全身被密密麻麻地针扎进来,一声声地哀嚎着。 她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巴比耶,她拿出那盒化妆粉撒在他的眼睛上,让他没有办法睁开眼睛,趁着他此时无力反抗,雅兰斯夫人拿起鞭子困住了巴比耶地双腿,用青铜材质的蓬头在他的脑袋上狠狠一敲,巴比耶顿时停止了挣扎,昏死了过去。 “呼……”雅兰斯夫人松了一口气,将巴比耶的双手铐上手铐。 “杀不杀他?”雅兰斯夫人这时候却有些犹豫了,因为她觉得可以拿巴比耶作为人质,或可以拖延时间,或可以直接押着巴比耶逃跑。 她很快就放弃了这种希望,她不是英雄希罗,她也不是能够逃脱监狱的小说主角,她完全没有能力拿巴比耶当盾牌逃出戈蒂斯堡,巴比耶虽然不是太重,但也出了她的体能负担。 “那你去死吧……安瑟尔,我为你报仇,我不欠你什么了。”雅兰斯夫人苦笑一声。 她将那个经常可以见到出现在埃博拉女宠脖子上的项圈系在了巴比耶的脖子上,这种项圈套在脖子上,越挣扎缠的越紧,也可以通过拉扯项圈一端的绳索使项圈缩小,雅兰斯夫人拖着巴比耶走出浴室,把绳索系在了门锁的铁栓上。 做完这一切,雅兰斯夫人坐在了梳妆台前。 她细心地抚顺了拨乱的丝,把耳鬓间的碎夹在耳后,轻轻地画浓了柔顺的眉线,挑起眼睫毛。涂抹上有粉亮银屑的口红,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身体上地水渍,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美丽的处子。 “许多女人在被父亲牵着走入教堂举行婚礼时,很美。”雅兰斯夫人对自己说,“我在临死前,最美。” 她美得像只在暮冬时分第一场雪后悄然绽放的冬莲。在迎接到第一缕阳光时散出让一切都自惭形秽的美丽,然后迅枯萎。 “我杀了巴比耶。”站在门前不远处,雅兰斯夫人束手在小腹前,笑意融融地大声说道。 她仿佛在宣布一桩喜讯,要和大家分享。 门外的狱警们短暂地愣了片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杀了巴比耶!”雅兰斯夫人的声音更大了,虽然还是笑着,却有些凄厉地尖锐尾音回荡在拱顶之间。 “大人!”喊话的是巴比耶的随行骑士。 昏死过去的巴比耶没有办法回答他。 门外的人终于知道出事了,他们开始使劲踢门。 雅兰斯夫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事不关己地旁观着一次次的撞击使得缠在巴比耶脖子上的项圈越来越紧。 强烈的疼痛和窒息感让巴比耶醒过来,他的双手双腿都无法挣扎,只有喉咙里出“喉喉”地声音。 他的眼睛几乎从眼眶里鼓出来。还能看出点哀求和恐惧的神色,然而雅兰斯夫人只是面对他这样地表情,对他露出一个比烟花绚烂的笑容。 “砰!” 一次大力的撞击后,身穿重甲的骑士将门撞飞,他来不及稳住身形,惊讶地现,项圈勒断了巴比耶的脖子,一个头颅飞起撞开玻璃掉下了诺曼白塔,无头的尸体喷出一泼鲜血飞溅。染红了华美的帷幔。 “骑士,砍掉我的脑袋吧。让我像巴比耶一起死去……”雅兰斯夫人闭上了眼睛,她在想,大概没有人会再有兴趣凌辱断头的尸体吧。 巴比耶地骑士怒不可遏,他可不管戈蒂斯堡还指望着用这个女人赚多少金币,巴比耶死在这里,无法保护主人的骑士遭受到了最大的侮辱。 最重要的是,他无法忍受这个女人刚才露出的笑容中那抹冷漠和嘲讽,这个女人是疯子吗?这位骑士还没有见过能够如此漠视生死的女人。那么就满足她,让她去死吧! 在骑士精神中有不能对女人和小孩出剑的守则,然而这一守则显然不适应现在,这位骑士也忘记了该死的骑士精神,他拔出了剑。 一道炫目如电的寒光划破了空间。 即使是闭着眼睛地雅兰斯夫人,也能够感觉到这一剑可以轻而易举地割掉她美丽的头颅。 “啪……嚓……” 墙上的彩窗破碎,飞溅的玻璃击打在骑士的铠甲上,那突如其来的强大冲击力几乎把这位骑士撞飞出去。 雅兰斯夫人摸了摸脖子,没有鲜血。还好好的。 “希罗!”雅兰斯夫人喊出了她构造的完美梦中情人的名字。除了希罗,还有谁能够救她? 如流光飞跃地白影冲破彩窗落在了黑白相间地大理石地板上。这是一匹体形巨大神俊的伯德纹马,马头遮着独角头铠,身上系着黑色丝绸披风,一只展翅地火焰色凤凰仿如活物,马背上戴着单眼罩的男人对雅兰斯夫人露出轻佻的笑容。 “不是希罗,是海盗。”男人的手指顶了顶他那有十字骨架交叉骷髅头标志的黑绒高顶帽子。 近日没有上q,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说群解散了。 罗秀小姐的仆人:64029267阿斯托利雅vip群:88198063和谐群.重点探讨西方文化等有爱话题。 qq群80586009qq群 顺便说一句,陆斯恩的本质是恶魔系大能,他只是在将许多邪恶的事情做得尽量优雅从容。 另外,本书无关dnd,请伪dnd迷们不要和我探讨恶魔和魔鬼的区别,有时间可以用英汉词典去探究下就够了,或顺便看看一些西文里恶魔和魔鬼的区别。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失之毫厘 危险,浪漫,叛逆,刺激,勇气,和这些词汇联结在一起的海盗,是沉浸在无忧寂寞生活的贵妇小姐们最难以抗拒诱惑的男人。 当然这种海盗只是塞尔维亚小说《海盗船长》歌舞剧里伊喜多扮演的那种把英俊和悍勇结合在一起的海盗船长,满口酒气和海腥味,还有邋遢的衣服,那种普通的水手形象的海盗,也许会符合一些重口味追求的妇人。 眼前这个海盗,比剧团里的演员更有魅力。 这只是一种感觉,他蒙着面纱,让雅兰斯夫人只能够从他狭长的眼眸里体味到那抹轻佻的笑容。 纯黑的披风和伯德纹马的披风同样的质地和色泽,流苏间也有一只张翅扬尾火焰蒸腾的凤凰,前开口的衣领在金属夹的支撑下高高竖起,褶皱假领子缠在他胸前,纯白的内衬前露出两金项链带表坠的怀表,一把镶嵌着众多宝石,在剑柄处造型别致地雕刻着一位圣徒受难像的贵族佩剑握在手中,他随意地骑在马上,笔挺的马裤扎在小牛皮长靴上,即使是鞋带的末端也掉满了宝珠。 雅兰斯夫人差点以为这个男人是陆斯恩,只是这个男人的右眼戴着眼罩,另一边被拨乱的丝遮掩着,露出一只闪烁妖异光芒的血红眼瞳。 “很抱歉,我不是你所希望的和恶魔作战的英雄希罗……这位女士,你愿意和一位海盗体味肆虐戈蒂斯堡的快感吗?”独眼海盗并没有下马,高高在上地俯视雅兰斯夫人。 雅兰斯夫人想从这个男人的脸上寻求一点熟悉的地方,他并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个男人,陆斯恩是她熟悉的男人吗?这张脸很像,但那只眼睛,雅兰斯夫人从未听说有哪个种族的人类拥有这样恶魔般的眼神。 “天哪,这匹马从哪里来的!”后进来的狱警们惊呼起来。 虽然他们都看到了巴比耶地尸体,这让他们感觉到事情展到了一种无法收拾的悲惨局面,但他们依然无法理解当他们守在门外时。房间里怎么会多出一匹马? “难道是窗户外跳进来的?”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有趣。唐吉士骑士也不会幻想骑着马跃上上百尺地诺曼白塔塔顶。 “抓住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地骑士恶狠狠地道。他必须抓住这两个人。才能让他日后还可以在亚尔曼家族生活下去。 狱警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把手中地弩对准了雅兰斯夫人和独眼海盗。 “女士。我在等待你地回答。”独眼海盗跃下马来。抚胸行礼。似乎完全没有看到那弩箭上闪烁地慑人光芒。 “你是谁?” 在刚才地一瞬间雅兰斯夫人有着最梦幻地期盼。而如今出现地这个海盗。一身邪魅地气息。她不是天真无暇地小女孩。不会就这样跟着离去。 谁知道她会不会从一个戈蒂斯堡沦落到另一个更黑暗可怕的监狱? “你不想成为一名海盗船长了吗?”独眼海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指了指高顶帽子上地骷髅图纹,“玛吉露达船长。” 听到这样的称呼,雅兰斯夫人先是一惊。随即在雪白的双颊上染出一层晕红,低着头掠起耳后地丝,当她再抬起头时。眼睛中竟然盈出近乎疯狂的兴奋,她提着裙子,不管不顾地纵身飞奔投入这个独眼海盗的怀中。 像一只扑火的飞蛾。 独眼海盗伸出手挽住她的腰肢,跳上马,双臂环过她纤细的腰肢揽住缰绳,回头微微一笑,“再见。” 黑色披风扬起,火红的凤凰跃然展翅,伯德纹马嘶鸣一声。扬起马蹄,一个纵跃从窗户里跳出,留下一地目瞪口呆的狱警。 “杀了他们!”骑士扑向窗户,狱警们这才惊醒过来,扣动手中的弩,箭矢带着利啸声追尾而去。 箭矢破空激射天空,然而伯德纹马地身影已经消失在窗户 雅兰斯夫人睁大着眼睛,看着护城河面越来越近,这匹伯德纹马居然踏着诺曼白塔笔直的墙面马蹄飞扬。奔跑着冲向河水,风随着她的丝狂舞,她屏住了呼吸,心中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畏惧,她想惊声尖叫,那狂乱的空气却灌入了她的喉咙中,让她不出一点声音,她紧紧地抓住身后男人握住缰绳的手,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她觉得这似乎是她生命中出现奇迹的时刻。她觉得她终于走入了她编织的梦幻世界。 “他是我的希罗吗?” 雅兰斯夫人头脑昏昏涨涨地涌出这样一个念头,想要回头看一眼这个独眼海盗。他地一只手臂松开缰绳揽住了她柔软平整的腰肢,让他紧贴着她。 “他要干什么?”雅兰斯夫人这时候居然紧张起来,这种念头很不合适,大概任何人都不会在亡命逃跑时还有别的念头吧。 “有趣吗?”独眼海盗问。 雅兰斯夫人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想尖叫,这个男人真的像一个海盗一样追求刺激和疯狂,他觉得这只是有趣吗?她刚才已经准备死去! 她杀了两个人,她从满是老鼠和血腥的通道里爬过,她在水道里差点窒息,她被无数箭矢擦身而过,她已经等候死亡,他却像《勇士》里的希罗一样,在最后的关头以拯救公主的骑士形象出现。 虽然他现在的样子是海盗,但这不是为了有趣吗? “还有更有趣地吗!”她回过头,贴着他地耳朵大喊。 一支箭从身后袭来,男人隔着面纱一口咬住箭尖,张嘴吐掉,风刮起他的面纱,嘴角居然渗出血,强弩地威力可不小。 雅兰斯夫人怔怔地看着面纱下男人的脸,想起这个男人那醉人的微笑。 她突然转身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了上去,滚烫的双唇尝到了那鲜血的味道。却让她地动作更加激烈了,但她似乎不知道怎么样享受**澎湃的热吻,她只是用她的唇紧紧地贴着他的唇,然后是他的脸颊,他的耳垂,他地脖子。然后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气喘吁吁地软倒在他怀里。 男人始终微笑着,不反抗,也不迎合。 身覆黑色披风的伯德纹马如暗光流动,片刻之间跃过诺曼白塔和护城河面的距离,在无数塔楼和门洞里射出的箭矢中闪避前行,它矫健的动作犹如《日经》中经常出现的始祖坐骑独角兽,仿佛被神圣的祝福所庇佑,没有任何一支箭能够伤它分毫。 马蹄下水花飞溅,伯德纹马竟然踏水而行。在眨眼间淌过百尺宽的护城河,踏上对岸沿着城墙奔跑,戈蒂斯堡高大的铁栅栏大门前守卫着闻风前来阻挡地狱警。他们手持强弩,没有丝毫犹豫地齐而射!眼见这些强弩射出的箭矢尖锐的铁簇在阳光下闪烁寒光,雅兰斯夫人脸色苍白,她并不是对身后地这个男人没有信心,只是一个女人窝在男人怀里所表现出的本能反应,她转过头,紧紧地搂住他,不敢多看眼前的景象一眼。 操纵着神奇伯德纹马的男人毫不畏惧,面纱扬起后露出的嘴角微微翘起。他手中的圣徒受难长剑扬起,两道月牙形的白金色光芒一闪而过,那无数根箭矢和这白金色光芒一触碰立即化为灰烬,弩箭阵被瞬间击破,高达十余尺的包铁大门,最坚固的监狱戈蒂斯堡地最后一道门户,同样轰然倒塌。 马蹄扬起一阵漫天的灰尘,遮掩着劫狱和囚犯的身影消失在广阔的铃木森林里。 当戈蒂斯堡监狱长黑斯汀斯男爵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带领着一众监守跑到了大门口时。看着远处森木葱葱黑郁,宽广的大道上驶来一辆马车,却已经不见那神俊的伯德纹马的马尾甩起的尘土。 黑斯汀斯男爵身体虽然肥胖,但他有一双威严地眼睛,他的额头很高,看上去也十分严肃,那鹰钩鼻子更是有符合他身份的一众阴鸷感觉,他环视着周围神态各异的狱警们,冷哼一声:“你们这帮废物!” 一个人。一匹马。一骑闯入戈蒂斯堡,劫走雅兰斯夫人。再毫无损地潇洒远去,黑斯汀斯男爵不知道除了废物还有什么词汇可以用来形容这帮狱警。 巴比耶先生的骑士也赶了过来,他用诺曼白塔顶楼的帷幔将巴比耶先生的头和身体绑在一起,横抱着尸体走下诺曼白塔,绕过埃菲等高塔走到了戈蒂斯堡监狱的门口,冷冷地对黑斯汀斯男爵道:“我怀疑这是一场针对巴比耶先生和亚尔曼家族的预谋,我会如实禀告亚尔曼子爵,他地兄弟巴比耶被戈蒂斯堡地一个女囚杀死,然而这个女囚被一个男人毫无损地救走。” “你……列文骑士,请你先冷静,我和巴比耶先生并无仇恨,并且是亚尔曼子爵的至交好友,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黑斯汀斯男爵忍住怒气分辨道。 列文骑士冷冽地眼神在黑斯汀斯男爵的脖子上扫过,哼了一声,径直离去。 “我也未必惧怕亚尔曼家族。”黑斯汀斯男爵在列文骑士离开后,不满地道,然后问他的属下,“谁能告诉我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 狱警们互相望了望,这件事情太离奇了,他们觉得自己是在说一本小说中的故事。 黑斯汀斯男爵白胖的脸因为总是张大着口而涨得通红,他的鹰勾鼻子上更是鲜艳的要滴出血来,在脸上肥肉的拥挤下,两只眼睛只剩下短短的睫毛在抖个不停,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无法相信狱警们的描述,但他必须相信。 狱警们的说辞放在戈蒂斯堡外的任何人眼里,都只是笑话,只是狱警们推脱责任都欠缺充分理由的愚蠢托词。 黑斯汀斯男爵是戈蒂斯堡的王,在这里担任了近二十年的监狱长,他的权威早已经扎根,不可能有这么多狱警联合起来和他说谎,除非有人想动他的位子了。 他看了一眼监守领米洛爵士,这个没落伯爵家族的旁系继承人并没有和他竞争地根底,更没有突然抓住这些狱警架空他的本事。 戈蒂斯堡每年总要出现许多计划外的死囚。所以黑斯汀斯男爵本来可以不在乎一个囚犯的逃跑。 但是巴比耶先生死了。 巴比耶的死,必然会让亚尔曼子爵对黑斯汀斯男爵心生怨恨。 戈蒂斯堡那专供权贵取乐的鲁瓦西秘密俱乐部由巴比耶和黑斯汀斯男爵共同经营,但是亚尔曼子爵一直不太高兴,认为这样地俱乐部迟早会给亚尔曼家族带来麻烦。 鲁瓦西的存在,也让巴比耶先生结实了一批对亚尔曼家族有利的权贵,亚尔曼子爵也不好对他的弟弟太苛刻。便没有表现出强硬反对的态度,现在巴比耶死了,亚尔曼子爵在伤心痛恨之际,必然不会对当初撺掇巴比耶入伙的黑斯汀斯男爵有任何的好感了。 黑斯汀斯男爵担心的就是亚尔曼子爵会派人找到那个女囚,举证戈蒂斯堡存在这样的一个会让黑斯汀斯男爵掉脑袋地鲁瓦西秘密俱乐部。 以亚尔曼家族的势力,要掩盖巴比耶参与其中的丑闻并不难,甚至可以说巴比耶是舍身去卧底揭秘地勇士,最后被黑斯汀斯男爵现,杀人灭口。 这样的事情。黑斯汀斯男爵自己绝对做得出来,所以他相信亚尔曼家族能够想出这种翻脸不认人阴损注意的人才也有很多。 警务部那里也必须注意,巴比耶能够打通警务部的关系把那个女人弄进来。说明警务部里也有亚尔曼家族的人,如果警务部出文书,要调这个女人稽查取证,黑斯汀斯男爵拿不出人,那么这件事情就完全没有办法遮掩了。 一瞬间黑斯汀斯男爵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但没有一个有用,他现在又是担忧,又是怀疑,他觉得自己最重要的就是去查查这个女人的资料。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因为这一切都是巴比耶经手,他只是负责从警务部把人押过来。 在这件事情里他唯一有违职守的就是把那个女人交给巴比耶,这不是什么太大地问题,但被人抓住这个把柄却可以牵扯出更多的问题,很让他头疼。 黑斯汀斯男爵一咬牙,决定先看看亚尔曼家族的反应再说,鲁瓦西如果被曝光,整个伦德被牵扯的权贵可不少,亚尔曼家族也未必敢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 黑斯汀斯男爵想通了这一点。他要先派一个人去委婉地警告一下亚尔曼子爵,这件事情让米洛爵士去做很不错。 米洛爵士也非常清楚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领了命令骑马离开了戈蒂斯堡。 他和远远地就看到的那辆马车擦肩而过,马车上的那个徽章差点让他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了。 “这么多贵族,总有相似的徽章。”米洛爵士擦了擦眼睛,觉得自己确实看花了。 当鎏金圆顶高轮马车靠近戈蒂斯堡地大门时,黑斯汀斯男爵依然站在那里,他以为是哪个贵族打通了关系来察看他们在监狱里的朋友或不孝家族子弟,又或是来鲁瓦西的新人。 任何一种人他都没有兴趣接待。他准备打这些人离开。 马车渐渐靠近。黑斯汀斯男爵看清楚那个徽章之后,原本眯起来的眼珠子硬是挤开了脸部的肥肉。 金币文书徽章。玛吉斯家族的标志,总理菲尔兰多侯爵的护卫骑士红头的朱利尔斯驾着马车。 朱利尔斯的大名,黑斯汀斯男爵听过,也见过几次面,因为这位骑士曾经亲自押送过几名妄图行刺菲尔兰多总理地反新经济政策联盟派遣地刺客来到戈蒂斯堡。 朱利尔斯可不是巴比耶的骑士列文,这位骑士会对任何人……他觉得可能威胁到他要保护地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并且在对方甚至来不及辩解的第一时间割下你的脑袋。 黑斯汀斯男爵在打量朱利尔斯的同时,朱利尔斯也在打量着黑斯汀斯男爵。 黑斯汀斯男爵在揣测着马车里的人物身份和他们的来意,朱利尔斯却在琢磨着黑斯汀斯男爵身后持弩狱警们地目的。 朱利尔斯的目光十分警惕,他从马车上跳下来时,按了按车门,意思是让车厢里的人暂时不要下车。 他一招手,从马车的后立架上跃下三名尤金芬妮庄园的骑士。迅从车底抽出盾牌,列成简单地盾阵面对着黑斯汀斯男爵身后的狱警们。 戈蒂斯堡狱警们的弩箭虽然配备得很多,但真正的强弩并不多,以尤金芬妮庄园骑士们的铠甲配合盾牌,他们虽然只有四个人,却并不怎么畏惧这些狱警。 朱利尔斯不相信戈蒂斯堡的狱警敢于袭击玛吉斯家的马车。但眼前这副狱警持弩列阵门前的场景,实在不像欢迎仪式,小心点总不会有错。 “朱利尔斯骑士……”黑斯汀斯男爵正打算表示下自己的热情,现对方这种反应,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连退三步,看着他身后露出疑惑神情地狱警们,“快滚,一堆废物!” 拿着弩箭的狱警们在戈蒂斯堡肆无忌惮。但他们并没有勇气去对付装备精锐的真正骑士,在这样地近距离,被这些骑士冲过来。对方就是杀人机器,他们就是任由宰割的鱼块。 狱警们带着敬畏的神色偷望着马车几眼,迅离开。 “很抱歉,这只是个误会。”黑斯汀斯男爵赶紧解释。 朱利尔斯的神情缓和了点,回头往马车里的人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对黑斯汀斯男爵道:“你过来。” 虽然不满于对方带着轻视的指使语气,黑斯汀斯男爵还是以最快的度扭动着肥胖的身体跑到了马车前。 “你是戈蒂斯堡的监狱长?”一个轻柔地女声,矜持而冷漠。 黑斯汀斯男爵点了点头,又想对方隔着车窗帘可能看不到他点头。大声地道:“尊贵的女士,我是戈蒂斯堡的监狱长黑斯汀斯男爵。” “嗯。” 马车里应了一声后沉默下来,似乎在考虑什么。 黑斯汀斯男爵站在马车前,不敢出声询问,这个声音很年轻,是玛吉斯家族里的什么人物?由朱利尔斯护卫,莫非就是最近风传和米格拉兹殿下走的很近的芬格尔斯小姐? 黑斯汀斯男爵的消息过时了,现在伦德西里尔区流行的说法是被米格拉兹亲王放弃的芬格尔斯小姐。 这样地说法让芬格尔斯小姐在她的小圈子里光辉的形象迅地黯淡下来,她偶然间甚至听到了她的好姐妹坎蒂斯小姐的嘲讽。说她不是罗莎林德的对手。 罗莎林德那个可恶的南埃尔法蛇崇拜文化的迷醉,仗着和罗秀交好,从来也不把芬格尔斯放在眼里,芬格尔斯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惊人的事情,来挽救她地名气,提升受欢迎度。 在这个时候一个叫西格莉德地女人拿了陆斯恩的名片前来拜访芬格尔斯,告诉芬格尔斯雅兰斯夫人被警务部地人抓走了。 “雅兰斯夫人?那不是多明尼卡神学院的老师吗?她怎么被抓走了?”芬格尔斯漫不经心地品尝着热乎乎的塔利咖啡,那种浓浓的苦让她更加忧郁了,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很符合奥博郎在失恋后写的曲子《献给吉姊》。 “听说是因为雅兰斯家族的关系。”西格莉德被陆斯恩差遣来见芬格尔斯。正有些奇怪。看到芬格尔斯这样的态度,更加不相信芬格尔斯会热心去营救雅兰斯夫人。 “嗳。你是来特地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吗?谢谢你,我知道了。”芬格尔斯放下红茶,她的态度很明显,是要西格莉德告别了。 西格莉德带着失望忿忿离去,她不知道陆斯恩让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芬格尔斯注视着西格莉德的马车远去,马上吩咐朱利尔斯准备马车,她如今正指望着雅兰斯夫人为她写的新书给她赚取更多的注意力和赞扬,怎么能让雅兰斯夫人深陷囚牢? 她这么一耽搁,却在陆斯恩的意料之外,未曾想到芬格尔斯在自己的名声方面如此小心,生怕被西格莉德看出她和雅兰斯夫人有些什么关系。 等芬格尔斯小姐姗姗来迟,雅兰斯夫人已经从戈蒂斯堡消失了。 这书,总有事情要说说 上月末我做了一件蠢事,一张月票换一更,很显然,非常愚蠢而且让人失望。 我对自己尤其失望,我不想辩解什么,话是我说出来的,现在的任何理由都不是理由,很抱歉,我做不到,我甚至不想说我已经尽力了之类的话,我没有足够地对自己去狠。 从书以来,学到了一些东西,也失去了一些东西,最近总觉得自己太浮躁了,尤其是无法完成更新的这种承诺让我十分惊讶于自己的冲动,浮躁和浅薄。 这几天一直没有上q,说实在的,我感觉网络是个容易让人浮躁的地方,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以后我会减少上q的时间。 这几天拿起了毛笔,是爷爷留下的字帖,一个个地重新临摹爷爷留下的手抄本的《菜根潭》,《千字文》希望能够在墨香中沉淀自己这些日子在心中积累的浮躁。 惹无淡定平常的心,写出来的东西同样毛躁,希望能够尽快恢复状态。 呃,说一个不好不坏的题外消息。 昨日,去医院检查,在母亲的授意下,由未婚妻陪伴我。 检查结果表示,恢复良好,这意味着婚礼蜜月婚照之类很多男人习惯性地以为折磨人而且繁琐没有必要的事情可以早点办了。 我看到她在笑,她的笑容不像我以之为原型写出罗秀的安洛那般是眯着眼睛,像只得意的小狐狸般的笑。 她笑的很干净,很自然,似乎那是她理所当然要表现出的表情。 我靠在轮椅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去地一段路正在修理。要绕行。我说下去走走。 她推着我下车。路上铺满了稻草。喷头飞溅着细密地水珠。 我说就这样过去。 她犹豫了一下。拿了她地外套盖在我地膝盖上。 走过去。有点像在雨中散步。天虽热。却有些小风。水珠打在脸上有些凉。她突然说道:“未婚也是妻。好好待我。” “怎么算是好?”我问道。 “一心一意。” 我说“好”。 今天我们去领证了,很简单,只是办证的大婶总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的妻,只差没有说“孩子啊,你条件不错,再考虑考虑吧……” 因为我是坐着轮椅去的。 前后不到半小时,我看着那个小红本子上的照片,两个人傻傻地把脑袋凑在一起,问她,“什么时候洞房?” 她居然也和我一样在蠢蠢地看结婚证,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我没有再问第二次,因为我觉得这似乎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二十七男,二+十为王,七为妻,此名为王妻之男,待妻如侍王的男人。 希望名副其实。 写完这段字,全中国每天生在无数对男女身上的事情被我写成了烂俗言情小说的大团圆结局倒也没有让我很恶心很羞怯。 有想看看某男结婚证的没?进群吧,迟早要秀秀,很红很喜气。 只是,罗秀,让我如何写……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个房间 马蹄惊起了树枝上打盹的夜鸦,扑腾着翅膀抖落了一地树叶,被伯德纹马卷起的轻风刮起四散,躲在树叶下结茧静静地等待寒冷过去的冬虫掉落在累累的枯枝上。 湿漉漉的雪在森林里随处可见,辨不出种类的各种小兽在上边留下清晰的足印,马身后一个个凹洞塌落,一点点阳光透过疏密的林,化成光斑显得有些阴冷。 铃木的枝桠上缀满了寒冬依然清脆的叶子,在这寂静的森林里随着风抖落碎碎的轻声,和着那夜鸦的低鸣宣泄着一丛丛的慌乱,这片罕有足迹的树林迎来了冬日里的陌生来客。 位于戈蒂斯堡附近的这片铃木树林据传是监狱处置犯人的地方,也有人说几百年前戈蒂斯堡战场上的亡灵聚集在这里,种种诡异的传说让这里人迹罕至。 冬日里难以狩猎而饥肠毂辘的野兽们格外悍猛,眼睛里闪烁着凶光,巡视着这片广袤的森林,即使是再骁勇的猎人也不敢轻易闯入这里狩猎。 更不用说那些穿着猩红猎服,让仆从领着鹰隼和一大队猎犬才能够在某个小草丛里抓到一只倒霉狐狸的可怜贵族狩猎爱好了。 独眼海盗将雅兰斯夫人带进了这片森林,对于他来说,这里十分安全。 独眼海盗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侍从官陆斯恩,他料想的不错,在阿诺德兄弟将加斯东送往警务部以后,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特别吩咐要照顾雅兰斯夫人。 至于这是克莉丝汀夫人刻意留下陆斯恩出手的机会,能够让雅兰斯夫人更加感激这份礼物,还是说她有意无意地遗漏了这个问题,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森林的明暗总是在枝叶树影和光影中交替,西去的光线艰难地拨开缝隙,落在骑着伯德纹马的男人脸上,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在雅兰斯夫人眼里是如此的可恶可恨可气可耻。 男人放开马鞭。用很舒服的姿势搂着她,任由马儿随意前行,仿佛只是彼此眼里就是最美风景的情侣在散漫闲逛。 一从枝叶被积雪了下来。男人伸出手指一弹。细碎地雪绒飘零而下。竟似在森林里下起了雪。 雅兰斯夫人狠狠地扯下那已经无法遮住他脸地纱巾。拨开眼罩。那原本有一轮红色瞳孔地眼球已经恢复了本色。这个男人正是她第一次见面就称之为恶魔地陆斯恩。 雅兰斯夫人仿佛不记得她曾经疯狂地吻过这个男人。那种如同经历幻想故事中女主角浪漫场景地**也已经褪去。她望着这个男人。绝无一丝感激之意。 “我差点死了。”雅兰斯夫人推开了陆斯恩地手臂。勉强坐直了身体。声音很冷淡。 “你没死。” 陆斯恩依然毫不在乎雅兰斯夫人地情绪。保持着他那让人讨厌地微笑。 “你是想说你来得很及时。你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像一个威风凛凛的骑士杀入邪恶的城堡救走受尽折磨的……”雅兰斯夫人顿了顿,这后边一般都接着“美丽的公主”这样的词汇。她觉得这样不合适,便含糊掩饰过去,“如果不是我恰巧砍中了那通道里巨大的老鼠,我已经被老鼠吃了,如果不是水道的栅栏突然腐坏掉,我早就淹死了……我地幸运,并不是为了衬托你华丽的出场所设置的铺垫!” “你很幸运……”陆斯恩用似笑非笑地表情说话,“所以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还要计较什么?是觉得我不应该来救你,还是来得太晚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你会来救我吗?”雅兰斯夫人明显不信任陆斯恩,这个男人很有魅力,会让所有接触他的女人向扑火的飞蛾一样不顾一切地被他吸引,但雅兰斯夫人能够忍受这么多年的寂寞,却也能够冷静地对待感情,这个男人不适合她,她更不会像那些恋爱中的女人,对她爱恋的人陷入盲目的信任和崇拜中。 “你觉得你很有利用价值?你高估了自己,对我来说。你的那点利用价值,并不重要。”陆斯恩摘下一片椭圆形地树叶,泯在双唇中以吹,清凉的哨响在森林里响起,一只松鼠从不远处的榉树洞里爬了出来,纵身一跃落在陆斯恩的肩膀上,他逗弄着那只松鼠,让雅兰斯夫人觉得自己还不如这只松鼠重要。 这是一只肥嘟嘟油光水滑的胖松鼠,蓬松的大尾巴垂在陆斯恩的肩后。它的右前爪里还握着一枚松果。左前爪试探着想来扯雅兰斯夫人束胸衣的抽带。 雅兰斯夫人厌恶地拍开松鼠地爪子,她觉得这只松鼠像极了湘夏丽舍一只经常窥视她的仓鼠。 “如果我没有完成那部书。对你的计划有很大影响吧?”雅兰斯夫人很难接受陆斯恩这番看似冷漠无情的话。 “有一点,但是影响不大,你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剩下的我可以自己完成。对于人类来说,他们必须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别人眼里他们远远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么重要。你也一样,少了你,圣格吉尔教廷依然会在樱兰罗帝国站稳脚跟,圣伯多禄教廷会被描述成披着神袍的堕落组织。”陆斯恩眯着眼睛凝听松鼠在他耳旁吱吱说话,随手一翻居然是一大袋松子。 松鼠大叫了两声,十分高兴地抓住那代松子跑开,不知道钻进哪个树洞里独享美味却了。雅兰斯夫人瞪大眼睛,这个男人居然早已经准备了一袋松子来逗松鼠玩!她浑身都在抖,这个男人是不是来森林游玩,救她只是顺便做的一件事情? “那你为什么还来救我?”雅兰斯夫人咬着牙齿,一字一顿地道。 陆斯恩没有马上回答,想了想,“我和你的交易还没有完成。虽然你死了,对我没有太大影响,但是有些事情是你必须为我做地,你就必须活着去做,你死了岂不是意味着作为交易地另一方我很吃亏?雅兰斯家族已经灭亡。因为他们犯的罪等同叛国逆谋,雅兰斯这个姓氏算是从樱兰罗帝国彻底消失了,自然不会有人再称呼你为雅兰斯夫人。” 雅兰斯夫人看着陆斯恩地眼眸,里边只有清澈平静的淡淡笑意,这个男人对待任何人都这样冷漠吗? “雅兰斯家族到底犯的是什么罪?他们做了什么事情?”雅兰斯夫人疑惑地道,对于这个她曾经十分痛恨的家族。她非常了解他们地势力,那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家族,否则也不能护佑她这个遭受亚尔曼家族的巴比耶觊觎多年的可怜女人了。 “雅兰斯家族在百年前和神圣日诺曼帝国的佛伦斯堡公爵联姻,虽然说佛伦斯堡公爵的女儿只是一个私生女,但实际上这名私生女和神圣日诺曼帝国枢机教宗梅塞走地很近,从那时候开始雅兰斯家族便被圣伯多禄教廷渗透,在近些年更是被完全控制,雅兰斯家族的加斯东,这个人是安瑟尔的哥哥。他在昨天意图向圣伯多禄教廷通告圣格吉尔教廷建立的消息,被夏洛特庄园的阿诺德兄弟抓获,在这个时候帝国政府总是能最高效地运作起来。有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圣格兰姆耶宗座的谕令,雅兰斯家族没有任何逃脱的生机。”陆斯恩向雅兰斯夫人略微解释了一下,遗憾地道:“可惜了,这些年雅兰斯家族向圣伯多禄教廷有多次巨额捐资,并且通过向投资银行融资的方式,转移了雅兰斯家族的许多财产,如果他们地计划成功,他们可以在神圣日诺曼帝国获得伯爵领地,并且在教廷的庇佑下展。” 雅兰斯夫人的唇色白。脸色十分难看。 “这是不是意味着,不管有没有和我做这笔交易,你都会让雅兰斯家族消失?”雅兰斯夫人有些迟疑地道。 “不是我,是克莉丝汀夫人,她早就注意到了雅兰斯家族。她在这个家族里安插进了可靠地棋子,让她可以完全掌握雅兰斯家族的一切秘密动向,所以才能够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 “你也早就清楚安瑟尔是怎么死的,雅兰斯家族对我做的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吧?”雅兰斯夫人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仿佛强抑住胸中的怒火。 “我知道,雅兰斯家族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恨,他们并非你地仇敌,他们在保护你……”陆斯恩点了点头,“这并不是很难调查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还和我做那样的交易!”雅兰斯夫人指的是陆斯恩答应帮助她让雅兰斯家族消失。 “这是你提出的要求,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吧?我有那个义务要告诉你这些事情吗?”陆斯恩莫名其妙地扶了扶他的高顶帽子,在森林里戴着这样的帽子骑马,可不是一件容易保持风度的事情。 树枝拨开了雅兰斯夫人一直系在胸前的披肩,露出因为特制束胸衣挤压得特别高耸挺拔地大半个**。白皙的肌肤在昏暗的森林里是一抹鲜艳的亮色。因为她激动的情绪,束胸衣似乎有些不堪重负地呈现出一种绷紧到要裂开的痕迹。那对于绝大多数男人来说,一定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恶魔!你是个恶魔!”雅兰斯夫人的眼角淌出泪水,她很后悔原来为什么没有咬掉他的嘴唇,让他无法再露出那种看似温柔实则冷漠地笑容。 “嗳,雅兰斯夫人,你原来是叫我希罗,那可是恶魔地死敌。”陆斯恩摇头表示拒绝接受雅兰斯夫人的称呼。“你为什么还要叫我雅兰斯夫人?你不是已经完成了你需要交易地事情吗?雅兰斯家族已经消失了。”雅兰斯夫人讥讽地笑了起来,她的眼角还有泪水,这让她的表情有些怪异地呈现出一种惹人怜惜的模样。 “我记得你说过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称呼你为玛吉露达,你也希望我还是叫你雅兰斯夫人。”陆斯恩又解释道,女人有时候能够记住你十年前在哪个花园靠哪个方向的角落的哪棵棕桐树下牵着的是她的左手还是右手,但有时候她们偏偏又很容易遗忘那些对她们不利的事情。 雅兰斯夫人也有这样地习惯。 “我没有这样说过。”雅兰斯夫人拒绝承认,“但是我会坚持这个姓氏。” “这是一种很有勇气的表现,当然这也是你的自由。”陆斯恩不以为然,他能够理解雅兰斯夫人的心情,有些愧疚吧。所以想让这个家族留下一点痕迹,却无关什么深厚的感情之类的东西。 雅兰斯夫人即使会在陆斯恩地帮助下脱罪,但她如果坚持雅兰斯这个姓氏,只怕谨小慎微的伦德贵族们不会再有一个安瑟尔这样的男人愿意娶她了。 哪怕只是情人,但是一个能和曾经被圣格吉尔教廷打压的雅兰斯家族扯上关系的女人,也不会被接受。陆斯恩无意去干扰雅兰斯夫人的决定。或说他觉得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可以在意的。 伯德纹马前行的度不快,但依然在不长的时间里深入了森林。 不同于森林外围树木地高大繁密,森林深处那些参天巨树反而越来越少,低矮的灌木丛开始增多,偶尔可见潺潺的溪流在伯德纹马地脚下淌过。 这些溪水散着热气腾腾的雾,堆砌在小溪中的卵石上爬着矮小的青藤和在石缝间挤出来的细苗,那是森林动物排泄物滋养出来的绿色生命,因为来自温泉的溪水温度适宜,却也让这些种子颠倒时节地在冬日芽。 雅兰斯夫人的眼神空洞地失去了焦距。茫然地看着森林中处处不同的景致,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问陆斯恩,“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 在警务部没有撤去对雅兰斯夫人羁押地通告之前。雅兰斯夫人并不具备合法进入伦德的身份,更何况她在戈蒂斯堡杀掉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可都是有爵位在身的贵族,这种罪名绝不是雅兰斯夫人能够承担起的。 雅兰斯夫人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因为一个被扭曲了的仇恨种子生根芽之后,结下了苦涩难噎的果实,她没有办法再亲自打扫湘夏丽舍,没有机会再享受讲台下学生们崇拜仰慕的眼神,更不能向往常一样在固定的日子去茶餐厅里享受美味的下午茶点。 现在怎么办?陆斯恩会帮助她洗脱这些罪名吗?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真正地恶魔,她不指望他会像普通男人那样同情她的遭遇,对她心生怜悯。 这个男人只做交易,可是自己又有什么是可以交给他的? “你能够去的地方不多,我带你去你可以去的地方,那只松鼠告诉我,再往前一点,就是现在你应该去的地方。”陆斯恩随手一指,森林里迷雾弥漫。树影沉沉,雅兰斯夫人也无从得知他指的到底是东西南北哪个方向。 水声时不时地在耳边响起,一些溪水完全在枯叶下流淌,森林里并没有固定的路径,陆斯恩似乎也只是随着伯德纹马前行,并没有固定的方向,绝大多数地方伯德纹马都可以自行寻路,有些地方却需要陆斯恩拔剑劈开道路,一路行来。陆斯恩所说地“再往前一点”遥遥无期。当他最后一次说这句话时,暮色已经越过多米尼克大陆樱兰罗海峡。来到了樱兰罗帝国,覆盖了森林地天空。 夜色来临之后,森林中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低了许多,雅兰斯夫人不禁紧了紧披肩,抱着胳膊,她想像原来那样被他抱着,却又再也无法抛开脸面和自尊做这样地事情了。当伯德纹马绕过一颗在森林深处罕见的巨大红杉之后,雅兰斯夫人惊讶地现马蹄落在了一条虽然不宽敞但绝对是人工开拓的小路上,难道那传闻广袤无垠的森林就这样被穿越了? “这座森林的众多传说和诡异事情并非无因,都是因为这座旅店,它被称为亡命徒,流盗,劫匪的避难所。”陆斯恩拉住了马,远远地指着沉在迷雾中透出点点混光的一栋似乎不小的建筑物。 “避难所?”雅兰斯夫人黯然,难道她竟然也沦落成亡命徒,流盗,劫匪这样让人憎恶的存在了吗? 以她曾经的生活环境和接触的人来对比,她完全无法相信和这些人相处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这些日子你可以停留在这里。不要害怕,在这座旅店里,任何人都可以做他想做地事情,没有人干扰,但也没有谁可以在旅店里对其他人为所欲为,更不能伤害他人。除了他们的服饰没有品味。言行粗鄙,他们会像一位绅士一样对你欣赏却保持距离……当然前提是你拒绝他们献殷勤。”陆斯恩抱着雅兰斯夫人跳下马,朝着旅店走去。 一落地,雅兰斯夫人就马上推开了陆斯恩的手臂,宣示着她的不满,可惜她没有勇气拒绝陆斯恩的所有帮助。 雅兰斯夫人绝不会接受这些人来献殷勤,她奇怪而警惕地看着陆斯恩,“怎么会有这种地方,专门接待亡命徒。流盗劫匪的旅店?” “西里尔区大贵族地生活,对你来说遥不可及。埃尔罗伊宫是你无法接触到的另外一个世界,你不知道黎多瑙圣母院下的潮湿监狱。你原本也不知道戈蒂斯堡的鲁瓦西,这和你不知道铃木森林里的旅店一样。这里本来就是属于流盗劫匪的世界,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不允许新崛起的贵族在他们的庄园附近新建寓所,埃尔罗伊宫不会在洛德大帝钟楼上飘扬圣伯多禄教廷旗帜,任何一个世界都有它们独特地规则和存在意义。”陆斯恩走到旅店门外,这是一座用森林中随处可见的榉树修建的木结构两层旅店,粗犷随意地建造在这里,谈不上任何艺术风格,但结实地让人十分安心。 旅店门在片刻后打开。开门的是一个清瘦的少年,他有一双在暮色中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雅兰斯夫人,明显地呆滞了片刻,显然没有想到有一个贵夫人打扮的女人闯进这里。 他又看了一眼陆斯恩,海盗倒是和亡命徒有很多共同语言,几乎就是一类人,但陆斯恩的打扮很难让人觉得他是一名真正的海盗。 少年只觉得陆斯恩和雅兰斯夫人是一对十分般配的贵族男女。他没有说什么,半响之后把目光收回来。那双光的眼睛黯淡下去,懒洋洋地道:“是要过夜吗?一个银币一晚上,晚餐有免费地,但也有收费的,要菜单吗?” “要一个房间,再准备菜单。”陆斯恩看着身旁有些畏缩的雅兰斯夫人,她的脸上和身上有一种特殊的表情,仿佛是抑制着恐惧和兴奋怪异结合的心情。 陆斯恩脱下外套,取下帽子。走进了旅店。吩咐了一名穿着破旧燕尾服大概是侍的男人去为伯德纹马准备一些饲料,他随意地点了点头。旅店厅堂里只有三个客人,一个满脸刀疤显得面目狰狞的壮汉正在独自喝酒,一对双胞胎兄弟无聊地玩着猜牌的游戏,看到雅兰斯夫人,这队兄弟眼睛一亮,大声地吹着口哨,说着带着浓重口音地斯兰罗话,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明白,一阵喧哗之后又开始玩他们的牌,并没有过来骚扰雅兰斯夫人。 正如陆斯恩所说,这里的人彼此互不干扰,他们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人管,他们也不能做会干扰到别人的事情,雅兰斯夫人虽然没有彻底放心下来,但也稍稍安心了。 只是她在听到陆斯恩对那少年的吩咐后,却又难以抑制地紧张起来,一个房间? 这意味着什么,是他准备离去让她独自一人留在这个陌生而可怕的地方,还是说他要留在这里和她同住一个房间? 这两种可能,雅兰斯夫人都不希望出现,但这显然是陆斯恩最有可能的两种选择。 第一百五十九章 父亲和女儿 陆斯恩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这点毋庸置疑。 他有一个最优雅绅士的风度,他会像父亲一样让人安心,他比最优秀的仆人更细心,他像最体贴的情人一样温柔,他还会在嘴角翘起的弧度里勾上一丝恶魔的诱惑,这样的男人,雅兰斯夫人在心底里很愿意和他生点什么事情。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愿望,能否实现雅兰斯夫人并不在意,因为这个男人和她有年龄的差距,因为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因为这个男人并不在乎她,因为这个男人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更因为雅兰斯夫人觉得这个男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雅兰斯夫人用《勇士》这部小说勾勒出她最理想的情人英雄希罗,陆斯恩不是这样的英雄,他即使做出一个英勇的骑士那样的事情,依然会让她感觉他只是因为他自己的一些无聊的恶趣味,无关正义,道德,精神,荣誉。 走进旅店,雅兰斯夫人默默祈祷着陆斯恩既不会把她独自丢在这里,也不会和她同一个房间在这里住下去。 旅店里的那个消瘦的少年突然敲响了酒柜前的大钟,他看了看陆斯恩,望向二楼廊道上走出门口的一个老头。 老头的名字叫普佐,他是这家旅店真正的主人,他只有每年冬季才来到这里,这时候那个名叫佛列特的少年就会告诉他旅店里来了一些什么人,有哪些人会愿意跟着他在他手下做事。 同事也报告一些可疑的人,是否需要做好除掉他们的准备。 少年佛列特觉得这一对打扮得像贵族一样的男女,十分可疑,他们会给旅店带来麻烦。 旅店只收留亡命徒,流盗,劫匪这类人物,这些人虽然桀骜不驯又没有什么道德和人格上的拘束,但他们经常只是孤家寡人,死或活。消失或存在,都不会给旅店带来麻烦。 那种很有身份和来头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往往会让帝国出动巡骑警甚至大量的骑士因为各种目的而搜捕他们,顺便也把这家旅店里的人给杀个干净----以剿匪之名。 普佐并不接受佛列特关于驱赶这两个人地建议。他觉得佛列特只是看上了那个男人花哨讲究地衣服。这个年纪地少年都喜欢这种东西。尤其是那把佩剑。这是有钱也难以弄到手地贵族专属佩剑。 普佐在旅店里愿意公平对待每一个人。不管他们原来是什么身份。小偷小摸地小贼。灭门屠村地杀人狂。名震一方地马匪。在这家旅店里普佐都会一视同仁。他从来不怠慢任何人或驱赶任何人。他站在廊道上。走出房门吃饭地客人看到他。都会热情地和他说话。很容易就让人知道他是这家旅店真正地主人。 普佐打量着陆斯恩。陆斯恩也在打量着他。这是一个有六尺高地高大老。很少有如此高大地老人依然挺直腰杆地。普佐就是这样一个任何时候都不愿意显得苍老地男人。他必须保持这种姿态震慑他现在地和未来地手下。 他有一头浓密地直。脑袋很大。有一副走到哪里都会让人望而生畏地长相。黑褐色地眼睛里像所有地老人一样缺少生机。却闪烁着慑人地光芒。他薄薄地嘴唇干枯苍白地像死人地那种模样。但是他并没有像普通老人一样因为有这样地容貌而看上去离死不远。相反地他体格十分健壮。他地精力旺盛得像在屠宰圈里等待成为牛排地安格斯公牛。在旅店里曾经有一些女人试图勾引他。然后在第二天早上一提起昨天晚上地事情。她们就会露出异教徒上火刑架地表情。 普佐和陆斯恩地目光对视了一下。从嘴中取下烟斗。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表示欢迎地笑容。然后继续看看其他人。 这个时候旅店会统一提供免费食物。在其他时间就只有收费食物提供。旅客们也遵守这样地规矩。刚才还只有几个人地大堂里陆陆续续做满了人。 作为一个相当于避难所的旅店,这里一个银币一晚上的价格已经相当于伦德一些大酒店普通套房的价格了,食物也相当不便宜,许多在这里避难的人,往往会停留数月甚至数年。他们地钱财来历都有些不干净。却也不能乱花,多节省几顿食物的钱。他们就能够在这里多停留一天了。 陆斯恩和雅兰斯夫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这大概是雅兰斯夫人的习惯,但实际上她看不到任何窗外的景致,暮色下的森林黑涔涔地,旅店前的夜灯只能照亮周围数尺湿漉漉的土坪,雅兰斯夫人望着窗外,却在玻璃上看到了陆斯恩隐约的影子,他正在看着菜单,有一个十分好看地侧脸。 普佐亲自把菜单送来,对待新来地客人,他总是以这种方式接近对方,套一下话。 “先生要住几个晚上?”普佐显得有些殷勤地道,他觉得他表现的很诚恳,但因为他那种凶神地脸,让人觉得十分为难,会感觉如果不多住几晚多送点银币给普佐,他就会威胁不让人离开。 “得有一段时间。”陆斯恩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翻着菜单,“还有牡蛎,怎么样?雅兰斯夫人?” “这东西很难养。”普佐回答道,这里当然不可能轻轻松松地就从伦德或附近的城市采购到牡蛎,所以旅店牡蛎的价格也是普通餐厅的数倍。 价格不在陆斯恩的考虑范围内,他注意到普佐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在打量雅兰斯夫人,并且在听到陆斯恩说她的名字时,普佐流露出一种证实自己判断的恍然神色。 他看着雅兰斯夫人的目光变得亲近而慈善,陆斯恩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二十个牡蛎,再来青菜汤……嗯,普通的说法是蔬菜汤,白粥,煎鹅肝,牛排。一份水果沙拉,多放点玛莎拉奶。” “这位夫人要来点纳维亚半岛特产的雪椰酒吗?”普佐重复了一遍菜名,从陆斯恩手里接过菜单,却没有把酒单送上来,而是直接问雅兰斯夫人。 雪椰酒是纳维亚半岛的特产,却并不是什么著名的酒。它最受在海上跑生活的人欢迎,因为它可以防止败血病和一些海上经常出现的疫病。 渔民,水手,海盗是离不开雪椰酒地三种人,也因为他们雪椰酒成为一种上不了台面的酒,一向被上流社会嗤之以鼻,排斥在酒宴的单子之外。 陆斯恩点的菜在任何一家高档餐厅都不便宜,更不用说在这个价格贵上外边几倍的地方,足以说明陆斯恩的支付能力和身份。然而普佐却在这时候向雅兰斯夫人推荐雪椰酒,这明显有些奇怪。 雅兰斯夫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不再看着窗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普佐。 然后她露出惊喜却不敢确定地表情,压抑着兴奋和喜悦地握住了陆斯恩放在餐桌旁的手。 普佐似乎是向雅兰斯夫人确认什么地点了点头,没有捏住菜单的一只手向雅兰斯夫人比划了一个手势,忍不住地露出自然的笑容,这让他那张凶脸显得真正地让人觉得热情了,“就是雪椰酒了,你们会喜欢的。” 普佐迈着他一贯端正安稳的步伐,像巡视完领地的狮子一样离开。 不久之后,少年佛列特端着一盘象牙白色的贝壳的牡蛎。将一瓶用雪椰叶子包裹地雪椰酒重重地砸在了餐桌上。 陆斯恩看了看那洁白的麻料餐巾,用手掌揉了揉,使它变得柔软一些,为雅兰斯夫人塞好,“希望它不会伤到你娇嫩的肌肤。” 雅兰斯夫人还沉浸在某种愉悦地情绪中,并没有在意陆斯恩所表现出来的体贴,她的胃口似乎不错,将滑腻的牡蛎挑出来蘸上酱汁吞了下去,“真不错。” “普佐是个海盗。”陆斯恩用他那双看不出意味的眼睛注视着雅兰斯夫人熟练的动作。 “啊?”雅兰斯夫人有些吃惊。然后奇怪地道:“你怎么知道?” “你不问我他真的是个海盗吗?我以为你会这样问。”陆斯恩喝了一口雪椰酒,它的口味并不像它的名字雪椰那样甜蜜可口,这是一种入口会灼伤喉咙地烈酒。 “他真的是海盗吗?”雅兰斯夫人掩饰地问了一句,她犹豫着有些事情是否应该让陆斯恩知道。 “他当然是海盗,你比我更清楚。你真正好奇的只是我为什么知道……”陆斯恩说,“他是出身纳维亚半岛的北维海盗头子,他的手下有数十条海盗船,那些传奇的海盗船长都和他打过交道,只是他没有那些海盗船长有名。但他却会让这些海盗船长对他惟命是从。”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雅兰斯夫人闪躲着陆斯恩的目光。 “在多米尼克大陆最有名的海盗分别是北维海盗。那不勒斯海盗和樱兰罗南海海盗,樱兰罗南海海盗近年来在帝国第三舰队的打击下差不多销声匿迹。没有太大地气候了。那不勒斯海盗最大的一股海盗,有塔利王室支持的罗伯茨船长被他的伙伴霍兰德杀了,这股海盗也离奇失踪,只剩下和帝国第三舰队开战次数最多,却最强横的北维海盗依然横行在北维海域,截断了多米尼克大陆北海岸线的航运。”陆斯恩举起酒杯朝在二楼廊道上注目的普佐示意,嘴角含着仿佛熟悉的笑容,“普佐所率领的海盗船队就是对抗帝国第三舰队地主力之一,他地船队为什么能够在整个大陆无敌的第三舰队地多次扫荡下存活?其中一个原因就在于他招募的海盗无一不是最凶悍的亡命徒,就像这家旅店一样,普佐在樱兰罗帝国和霍斯兰王国都有这样的避难所,那些被通缉无处可去的亡命徒们最终都会在普佐威逼利诱之下成为北维海盗的一员。” “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雅兰斯夫人露出惊疑的表情。 陆斯恩可以看出雅兰斯夫人虽然和普佐似乎有些关系,但并不清楚普佐的这种经营手法,笑道:“你不要忘记了,帝国第三舰队也可以称呼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海军,坐在你对面的年轻男人,可是姓烈金雷诺特的人。” “你是说烈金雷诺特家族其实已经掌握了普佐的这些秘密!”雅兰斯夫人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很显然她是在为普佐担 普佐在北维海上或可以凭借那无数的海盗巢**和对海域的熟悉避开帝国第三舰队的追捕,但在樱兰罗广袤的土地上。被烈金雷诺特家族得到了他的行踪,只怕他没有任何逃离地机会。 “海神的称号,可不只是阿谀奉承之辈送上的苍白虚弱的荣誉光环,多米尼克大陆的海域对于一个经营第三舰队数百年的家族有多少秘密?如此强大而人员众多的北维海盗里会没有烈金雷诺特家族埋下的棋子吗?普佐本人也知道这一点,只是没有办法找出来而已。”陆斯恩说着,已经把酒杯中的雪椰酒喝干。赢得了普佐一个欣赏地眼神。 雅兰斯夫人背对着普佐,他没有办法看到她苍白的脸色。 “你不用为普佐担心。烈金雷诺特不会对普佐下手……他虽然是了不起的海盗头子,但还没有入安德烈公爵或克莉丝汀夫人地眼。要真正地剿灭北维海盗,第一个要杀的应该是被称为海贼王的桑达沃斯家族族长考利昂?简?桑达沃斯。”陆斯恩微微眯着眼睛,嘴角牵扯出一个揶揄的笑容,“桑达沃斯似乎是纳维亚半岛最大的姓氏,有着成为一名海盗梦想的玛吉露达?雅兰斯?桑达沃斯女士,居然也是这个姓氏,真是一种让人惊叹的巧合啊。” 雅兰斯夫人不敢去看陆斯恩。她低着头,额头上渗出汗水,握着叉子的手在抖。不知不觉地放下那刚被挑出来的牡蛎,“是啊……好巧。” “这样地巧合,经常会让人误会。特别是雅兰斯夫人那双海洋民族通常具备的湛蓝色眼珠,更会让人觉得你和纳维亚的桑达沃斯家族有些关系。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你是多明尼卡神学院的教师,并且曾经成功地和雅兰斯这样有头有脸的家族联姻,我真的会以为你和那些无恶不作横行无忌的海盗家族有些关系……”陆斯恩不可思议地道,“太巧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神奇。” 雅兰斯夫人勉强地应了两句,她无法判断陆斯恩说得这些话他自己会相信几分。又或是在暗示什么。 难道他是知道了自己也桑达沃斯家族有这样巧合得可以引起人误会,并且给她带来麻烦的巧合,所以要威胁自己晚上和他一个房间? 想到这种可能雅兰斯夫人苍白的脸颊上微微有些红晕,旋即驱散了这个荒谬地念头,陆斯恩这种男人,他们不屑于用这种手段逼迫女人,他们只会肆意地**人心,在欲拒还迎,挑逗间俘虏女人。然后才会让女人成为他们手指下会被随意挑起的不知羞的荡妇,像德莱克斯夫人一样。 “没有什么巧的,我来自纳维亚半岛,我也是姓桑达沃斯……离开纳维亚半岛来到樱兰罗本土的十个纳维亚人中,就有三个姓桑达沃斯,你总不会认为这些人都和你口中的海盗家族有关系吧?”雅兰斯夫人又反驳道,那个荒谬的念头过头,她反而镇静下来。 经历了戈蒂斯堡监狱的磨难之后,雅兰斯夫人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应付陆斯恩的这种试探。 “如果是那样。就真让人头疼了。纳维亚半岛是樱兰罗帝国近海域最大地离土领地。如果那里最大地姓氏桑达沃斯都和海盗有关系,那么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海军就必须用真正地实力来消灭北维海盗了。总不能让他们把整个纳维亚半岛都变成海盗王国。”陆斯恩点了点头,依然随意地享受着旅店的高价格的晚餐,这里的厨师谈不上手艺有多好,但做出来的东西也有几分独特的味道。 “你是说烈金雷诺特的海军能够消灭北维海盗?他们有这样的实力?那为什么一直是僵持着,虽然他们占据优势,但从来没有取得过真正的胜利。”雅兰斯夫人表示怀疑。 “这是当然,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的海军难道连一窝海盗也消灭不了?”陆斯恩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似乎觉得雅兰斯夫人地怀疑太天真。“什么北维海域形式复杂,不利于大型战舰作战,这些都只是安德烈公爵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授意下公告的场面说法。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必须利用海盗的压力,让上议院那些顽固份子支持扩充海军的提按,这其中涉及到皇室间的一些宗派斗争,以及军部本身的分歧。有些人不支持帝国远征。安德烈公爵便打着剿灭海盗地名义动远征,一方面利用耗时极长的海战锻炼海军,一方面可以加强军备,更重要的是在剿灭海盗的同时,第三舰队也可以是最强大的海盗……你以为每次远征带回来如此众多的黄金,白银,珠宝,香料,都是剿灭海盗的战利品吗?” “如果真的要消灭北维海盗。甚至不需要安德烈公爵亲自出战,就可以在修斯坦尼顿伯爵的指挥下,清空整个北维海域地海盗……”陆斯恩顿了顿。随意地道:“只要事先杀了那个海贼王考利昂,北维海盗群盗无,他们在争夺整个海域的统治权时,就会产生内斗,自己先消耗大部分的元气。” “考利昂身边有许多强,他们都是多米尼克大陆最优秀地刺客和勇士。”雅兰斯夫人有些不确信地道,然后又补充道:“这个我也是听说的。” “再优秀的刺客和勇士,能对抗和精神都无比强大的苦修士吗?苦修士是普通人心目中崇高的传道,他们也是一切邪恶力量最恐惧的存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里的那些苦修士,不是在数年前派遣出一个老修士,轻松地把当时拥有数万教徒的邪教总坛血洗了吗?那个教派可是也网罗了一些奇人异士,但他们在老修士的攻击下,都如同纸片,你觉得考利昂身边地那些强,有信心对付这样的老修士吗?”陆斯恩叹了一口气,“考利昂大概也有这样的自知之明,他害怕自己一死。整个北维海盗就会陷入混乱,所以培养了普佐和他的自己亲信,却将自己的子女以各种手段送到安全的地方,以免有一天樱兰罗帝国真准备剿灭北维海盗时,派遣这样的老修士来屠戮整个桑达沃斯家族,这样他就算死了,也为自己留下了后人……真是一个深谋远虑的老人啊,他甚至可以忍受不去享受儿女的天伦乐趣,只要他地子女活得好好的。他甚至可以忍受他的子女忘记还有他这样一个老头子。” 这时候。坐在陆斯恩对面的雅兰斯夫人已经泣不成声,她的泪水一线线地流淌而下。落在淡青色的雪椰酒中。 她举起酒杯,把可以让寻常人的喉咙烧伤的雪椰酒一口灌入,那苍白的脸颊却没有半丝酒晕涌上来。 “只可惜这个老人如此设想,他地女儿却不敢承认有这样一名父亲,我是该赞赏他地女儿体会到了父亲的苦心,还是该嘲讽这位女儿丧失了最基本地人伦道理呢?”陆斯恩拍了拍额头,“这真是一件让人难办的事情。” 这时候普佐却注意到了雅兰斯夫人的哭泣,他沉着脸,从二楼走了下来,手搭在腰间,按照海盗们的习惯,那里通常是一把锋利的短匕。红本本是神器啊,握着它的女人,似乎很有底气。 一向以贤淑传统女性示人的妻子,唉……无言啊……红本本的威能大于一切啊,它能给女人什么样的底气呢? 有穿越去异界带着红本本的吗?附带后宫光环和被虐光环? 第一百六十章 海盗船长 海盗船长们都知道桑达沃斯家族的海贼王考利昂的名声,但对于在海上讨生活的普通人来说,普佐的名声更令人闻之生畏。 普佐对于桑达沃斯家族的忠诚毋庸置疑,他本身就是这个大海盗家族的支柱之一,他统领着考利昂三分之一的船队。 普佐已经不年轻了,他的身躯虽然高大强壮,但有时候也会感觉到一些关节疼痛,那是吹了太多海风留下的症状。 他依然自信能够收拾这个年轻人,在他的眼前让玛吉露达小姐哭泣的男人,不会再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 普佐迈着愤怒的步伐走到陆斯恩和雅兰斯夫人的餐桌前,这时候他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年轻人,在这家旅馆里,任何人都得遵守规矩,没有人可以干预他人的事情……除了我。你想对这位小姐做什么?如果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会把你踢出去。”普佐那像死人一样苍白的嘴皮子翻动着, 旅客们纷纷转过头来,对于这些亡命徒来说,没有血腥的场景完全谈不上刺激,而在这旅店里平淡的生活已经让他们压抑太久了,当看到普佐的手按在腰间时,一个矮个子覆盖着卷,像所有的斯兰罗东部人一样长着圆脸蛋的家伙怪叫起来,“普佐先生,给他一刀,放他点血出来!” “啊!” 一声惨叫声传来,矮个子捂着眼睛,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喷溅而去,一把细小的匕**了他的眼眶,他踉跄着站了起来,“普佐,为什么!” 他很愤怒,既便如此他也没有打算拔出他腰间的长刀对普佐动手。 “我说过,除了我,没有谁可以干预其他人的事情……你刚才不是想指挥我吗?”普佐没有回头去看那矮个子。只是盯着陆斯恩。 矮个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厅堂。却没有离开旅店。只是回到了二楼地房间。自始至终再也没有对普佐有任何表示。 “他是斯兰罗人。他杀了他地亲哥哥。逃亡到卢顿时他在一个铁匠铺里买了把铁锤。他不想付钱。就用这把铁锤把铁匠全家人地头骨敲地粉碎。包括三岁地孩子。他很凶悍。可是他不敢对我有任何表示出来地不满。”普佐示意佛列特给矮个子送去伤药。“我说这些话。不是想要告诉你我有多了不起。只是你要知道这里地规矩。没有人可以反抗我。我地问话。你必须回答。” “我对她做了什么?”陆斯恩有些奇怪地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 穿着陈旧燕尾服地宽臀骨地侍送来了白粥。陆斯恩加了点糖递给雅兰斯夫人。不再看普佐。自顾自地喝起了另外一碗白粥。 “玛露。跟我来。”普佐用带着长辈地慈祥和不失尊敬地语气对雅兰斯夫人说道。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我可以去一趟吗?”雅兰斯夫人露出恳求地表情。 “那是你的自由。” 雅兰斯夫人点了点头,勉强露出一个感激的表情,跟着普佐离去。 雅兰斯夫人虽然害怕陆斯恩知道她和普佐,桑达沃斯家族的关系,但并不会做南埃尔法大陆上那些遇到危险就把脑袋扎沙堆里的鸵鸟。 陆斯恩的话已经点出了一些他知道的事情,雅兰斯夫人不知道陆斯恩到底清楚多少,但至少算是握住了她地把柄。 他虽然不会如此对付她一个女人。但雅兰斯夫人没有把握确定陆斯恩不会用她来对付北维海盗的头领,或是作为在将来消灭北维海盗时的后手。 普佐以为雅兰斯夫人是被陆斯恩所胁迫,才这样向陆斯恩征询同意,他对佛列特吩咐了一声,这个有着一双光眼睛地少年兴奋地从酒柜下摸出一把弩对准了陆斯恩。 陆斯恩如果有什么可疑的动静,佛列特一定会十分高兴而且准确地把箭射进他的头颅里。 可惜的是陆斯恩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他的粥,朝着佛列特笑了笑,甚至没有去看一眼时不时地用担忧的目光回视他的雅兰斯夫人。 雅兰斯夫人可是亲眼见到陆斯恩驾着那神奇的伯德纹马从戈蒂斯堡闯出来的,他能一剑破掉戈蒂斯堡地弩箭阵。怎么会被佛列特的弩所威胁? 她更担心陆斯恩来到这里不是巧合,而是早就预谋了什么,要除掉普佐。 和任何时候一样,她都看不透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这是一个可以一边虔诚念诵《日经》,一边缓缓地将人心从胸腔里掏出来把玩的恶魔。 普佐推开了他的房间门,雅兰斯夫人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显然她对普佐并没有保持任何警戒和疑虑的心理。 “雅兰斯夫人是一个不错的女人。”陆斯恩自顾自地说着,又像是告诉离他不远的佛列特。“她可以很疯狂。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不择手段。她也可以很冷静。会很快地适应环境,并且做出符合她意愿的判断。她下手时绝不手软,总是置人于死地。你说她是不是很优秀?”陆斯恩这次是明确地问佛列特了。 一直用弩瞄准陆斯恩地佛列特没有想到他监视的对象会和他说话,木讷地点了点头,“大概是这样。你说的是那个女人?普佐先生似乎认识她。”“他认识她……你不觉得她很适合跟着他去成为一名海盗吗?”陆斯恩指了指雅兰斯夫人未动的一份煎鹅肝,“你不吃点吗?我敢肯定你平常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是的,谢谢。”佛列特坐了下来,开始享用那份煎鹅肝,他可不是贵族,也不是绅士,吃别人未动过的东西,对他来说不是什么份的事情。 他的弩却没有把瞄准地方向挪动半分。 “你也想当一名海盗?”佛列特狼吞虎咽,鹅肝可不是便宜地东西,旅店里准备的很少。只有那些刚刚跑到避难所里身家丰厚地人才会点这东西。 “我只是在玩一个海盗游戏,所以这样打扮。”陆斯恩回答道,“我是一位骑士,我拥有很高贵的骑士头衔和不错的领地。”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卖弄的话,这样的说话方式就像小说中的贵族一样虚无缥缈地空洞而让人奇怪,却吸引了佛列特地注意。 佛列特觉得贵族就是这样的。他觉得自己的判断十分准确,这个男人果然就是那种会给旅店带来麻烦的人! “我在和一名高贵的骑士用餐!”佛列特大叫起来,“你能告诉我,骑士在玩女人时也会背诵骑士精神吗?” “会的。”陆斯恩一本正经地道。“真是太有趣了。”佛列特觉得陆斯恩很符合他的胃口,放下手中的弩,拍了拍陆斯恩的肩膀:“那你告诉我,骑士地女人都穿着那种会上下跳动的假**的宽裙子吗?她们看起来像母鸡。” “不会,我看不上那样地女人……你看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女士,她的裙子就是标准的贵夫人的打扮。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两百年前流行的裙子。”陆斯恩摇了摇头。 “你上了她吗?”佛列特举起一瓶子雪椰酒往口中灌,很显然他和一位真正的骑士用餐让他开始兴奋过度了。 对于绝大多数平民来说,贵族都是高不可攀的。他们高高在上惹人嫉恨,但当他们肯以谦恭地姿态和他们眼中的下等人说话……甚至一同吃饭时,这些平民往往会忘掉嫉恨,觉得这是难得的荣誉,从此会以和这位贵族牵扯上关系而在邻里间卖弄。 佛列特也会这样,他曾经想对付陆斯恩,因为对方是高不可攀的贵族,惹人嫉恨,但当陆斯恩和他坐在一起。让他获得了体面的感觉,他就不会再想对付陆斯恩了。 他刚才还拍了陆斯恩的肩膀,他兴奋地想,刚才我居然触碰了一个尊贵的骑士! 想到这里佛列特又大口喝了一点雪椰酒。 陆斯恩就这样和佛列特聊着,雪椰酒被佛列特喝的差不多了,佛列特的酒量虽然不错,但雪椰酒可是酒精浓度非常高地烈酒,他很快说话就含糊不清,摇头晃脑地胡言乱语了。 当普佐和雅兰斯夫人走下楼梯时。佛列特已经醉醺醺地趴在餐桌上不省人事,陆斯恩正拿着那把被普佐改装过,打上pz印记的弩拆卸把玩着。 看到这样的情景,普佐居然没有说什么,和陆斯恩对视的目光还有几分欣赏和赞许……甚至还有点期待。 这让陆斯恩十分奇怪,他并没有刻意去听普佐和雅兰斯夫人的对话,他望向提着裙子以淑女的姿态站在他身边的雅兰斯夫人。 她的脸颊上有些红晕,竟然像一个陷入初恋,含着羞。带着怯的少女。 “你已经不小了。”陆斯恩放下弩。打量着雅兰斯夫人,配合着他那微微蹙眉。带着点惊讶地表情说着伤人地话。 雅兰斯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深吸了一口气,平息着胸中地怒气,又恢复了那种面对情人的少女羞喜矜持的样子,低声道:“我有些不舒服,送我回房间好吗?” “好。” 陆斯恩站起身来,一手托着他的黑色高顶帽子,一手搂住雅兰斯夫人的腰肢,和普佐擦肩而过。 “用二楼东边的那个房间!”普佐高声吩咐二楼的侍,那是旅店最好的房间,本来是普佐自己的房间,但他似乎不太习惯,依然住在那些硬木板和简单纸糊壁挂装饰的房间。 陆斯恩接过侍送来的钥匙,携着雅兰斯夫人走入房间,隔着门缝掩上的一刹那看了一眼普佐,“他似乎很高兴。” “我和他说你是我的情人,我们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跑到这里避难。”雅兰斯夫人那份装出来的羞怯悄然逝去,不动声色地拨开了陆斯恩的手。 那只手,让她的心在跳,很不安,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像她经常在梦中出现地那种一样。 “女人都擅长说谎。”陆斯恩的手指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就是用谎言堆砌出爱情吗?”雅兰斯夫人身体往后一仰,远远地离开了陆斯恩。 这是一个精心装饰过的房间,虽然比不上伦德大酒店的豪华套房,但也运用了许多水晶。鎏金,珐琅地装饰风格,壁挂着一副颇有些达文西斯早期鲜艳色调的油画,卧室里还有一张吊挂埃博拉大帐型纱帘的床。 “我是桑达沃斯家族……那个海盗家族的人,我的父亲就是你口中的海贼王考利昂?桑达沃斯。陆斯恩,你到底想干什么?”雅兰斯夫人冷漠地看着陆斯恩,她已经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了,这个男人分明什么都知道了。 “我从戈蒂斯堡把你救出来,把你送到你可以信任的人身边。你现在在怀疑我的用心?你觉得我想做什么?”陆斯恩失望地道,那些施恩之后得不到回报反而被警惕敌视的人,大概都会露出他现在这样地表情。 “你和我的交易已经完成。你想拿我当筹码和普佐或我的父亲交易什么,可能是为烈金雷诺特家族谋求什么,或是要北维海盗配合你做点什么?”雅兰斯夫人湛蓝色地眼眸里映着陆斯恩的影子,然后她的视线被这个男人完全占据,他听着她说话,微笑着慢慢靠近过来,把她顶到了墙壁上。 “你的父亲觉得海盗终究是下等人,他希望自己的子女成为体面人,所以他让你来到樱兰罗帝国。来到伦德。你没有让他失望,过上了体面人的生活,没有人知道你身上留着肮脏的海盗血液,你甚至得到了安瑟尔的爱情,是极少数能够以平民之身嫁入豪门拥有贵夫人这个耀眼头衔的女人。”陆斯恩双掌按住墙壁,将雅兰斯夫人圈在胸前地小圈子里,低头看着这张略显憔悴的精致容颜,“可惜的是,你终究是一名海盗的女儿。你依然渴望着海盗那样的生活,所以你在和我第一次见面时,就忍不住说出了你疯狂的梦想,而今你见到普佐,这个看着你长大,并且在很久以前经常潜入伦德看你的老人时,你又想起了你的父亲,你渴望回到纳维亚半岛,却又不想让你的父亲失望。你很矛盾。你需要我地帮助,雅兰斯夫人。” 雅兰斯夫人看着陆斯恩无意间露出自然而然地恶魔般的魅惑微笑。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她感觉自己又跳入了这个恶魔的圈套,却又无力挣扎逃脱,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 “我……我需要你的帮助?”雅兰斯夫人用看似否认的疑问语气做最后的反抗,她确实需要陆斯恩的帮助,为了她的父亲,为了桑达沃斯这个家族,在她知道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海军可以随时消灭北维海盗时,她突然觉得她地根还是在桑达沃斯,她喜欢地生活不是在湘夏丽舍泡着红茶写着论文,而是像陆斯恩唱的那海盗船长地诗一样。 “你害怕你桑达沃斯家族的基业毁掉,你害怕你的父亲会被烈金雷诺特家族利用欧德修梵克的苦修士杀掉,所以你祈求我的帮助。”陆斯恩点破了雅兰斯夫人心中的担忧,“我可以帮助你,但是我需要你的承诺。” “什么承诺?”雅兰斯夫人站直了身体,这样她的背离开了墙壁,却像是贴住了陆斯恩,她高高挺起的束胸衣让陆斯恩感觉到了一阵带着很强韧性的弹力。 “继承考利昂的地位,统治整个北维海域。” 雅兰斯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斯恩,“你真的要让我去做一名海盗?可是就算我答应你,我凭什么在离开多年后回到桑达沃斯家族还能继承父亲的位置?并且还要统治整个北维海域?这是连我父亲都无法做到的,他只是充当一个海盗船长的领导,有一部分人并不服从他。” “我只要你的承诺,至于如何做到,我会帮助你……这种帮助包含着桑达沃斯家族在北维海域的地位,包括考利昂和你的家人的安全,也包括阻止帝国第三舰队对北维海盗的真正剿灭。” 陆斯恩提出地条件几乎让雅兰斯夫人无法拒绝,“你为什么选择我?普佐不是更合适?” “我对男人没有兴趣。”陆斯恩理所当然地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雅兰斯夫人对陆斯恩的轻佻表示愤怒。她认为就是因为陆斯恩对她占据绝对优势地位,才会如此和她说话。 “你在戈蒂斯堡的表现,很适合成为一名领,只要你拥有匹配你精神,心理,智慧的力量。你能够比你的父亲做的更好。”陆斯恩叹了一口气,“你出乎我地意料。”“出乎你的意料?”雅兰斯夫人轻笑一声,“为什么我会感觉从我被警务部的人带走,一直到现在的情况,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在戈蒂斯堡时,你一直在暗中窥视我吧,如果我不符合你的要求,你就会让我死在戈蒂斯堡。非常幸运的是,我做的不错。” “这只是你的猜想。”陆斯恩并不承认这一点。“你现在地意思是你答应了?” “我能拒绝吗?”雅兰斯夫人收敛了笑容,冷冷地道:“你提出的条件总是让人无法拒绝。” “菲兹捷列家族会在不久后送一批船给桑达沃斯家族,当然会是以你的名义。让你在桑达沃斯家族和整个北维海域建立基础,以后地事情你会做好的,我相信你。”陆斯恩笑了起来,“因为我不相信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海军。” “桑达沃斯家族并不缺船,如果你有能力,最好送一批精良的武器和轻甲,海盗们缺少的是军队那样精锐的装备。”海盗在海上的劫掠经常可以虏获大型的运输船和轻型的快船,稍稍改装就可以使用,只是要获得精锐地装备。难度却很大,任何一个国家对于武器的监管都十分严格,特别是提供给军队使用的那些特制精良装备,海盗们梦寐以求却没有办法得到。 陆斯恩并没有答应,他这时候并不会向雅兰斯夫人透露太多他的计划,他走到门前准备离去,“我会离开几天,为你将伦德的麻烦解决掉,相信普佐会好好照顾你。” 雅兰斯夫人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身子一软,踉跄着跌倒在地。 陆斯恩皱了皱眉,又掩上了门。 他蹲下身体,触碰她的额头,居然有些烫手。 雅兰斯夫人这一天不只是担惊受怕,在戈蒂斯堡里时时刻刻处于紧张的状态,又在冰冷的河水里停留了太久,加上陆斯恩骑马带着她被风一吹。她的身体已经处于崩溃地边沿了。 看到陆斯恩要离开。她心理那根紧绷着的弦放松下来,就再也无法承受了。 他抱着她走进了卧室。将她放在了床上。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看陆斯恩,只是凝视着头顶那埃博拉风情的半圆形大帐纱帘,那里有洁白透亮的颜色,就像小时候看到的那海上的月亮,旁边的男人像一团阴云,慢慢靠近那月,竟然要吞噬掉她所喜欢的月。 她已经十分疲惫,心中更是憔悴,只感觉有些什么东西要离开她的身体,让她渐渐舒适下来,她感觉到那被紧紧束缚地身体被解放了,轻松地感觉盈满了她的胸间,她终于可以安心地睡去。“有一个叫色温.吞提地男人说过,这个世界的男人不懂得爱情,他们只会和谈情,或有些男人还会滥情……陆斯恩,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这是她睡前最后的一个念头,不奢望获得他的爱情,但她在抛开一切疲惫和忧虑时,却很好奇这个男人的感情问题。 陆斯恩站在她的床边,似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呃,7月1日了,这个月不召唤月票了,第一是不好意思,因为原本的承诺没有实现,第二是认命了,我再努力也就是分类第七的命。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初夜 壁炉里的火焰变幻着颜色,蒸腾出如云霞的模样,有时飘逸如荡起的裙摆,有时如浇上了铜汁,明黄间夹着红。 房间里并不太冷,当雅兰斯夫人躺在床上时,她却不由自主地钻进了被窝,拱起了那柔软的被子,像起伏的森林树峦。 陆斯恩却掀开了被子,她那如柔润瓷器般洁净的**暴露在空气之中,似乎感觉到身体上少了点什么,她转过身来分开了双腿,正对着陆斯恩。 森林中没有月,却依然有光透过窗户,落在那一抹如新麦的绒毛间,她并不舒适地出一声呻吟,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微微蹙起的眉惹人怜惜。 她的手按在小腹上,往下是一条瑟缩抖躲在绒毛间的小缝,隐约可以看到绯红的花儿含苞待放。 这是一具处子的身体吧?然而她并不年轻了,陆斯恩说的话没有错。 陆斯恩脱去了她的衣服之后才把她放上床,并不是他想要如此窥视她的身体。 她穿的那些展现虐恋之美的服装,并不利于她的健康和恢复,至少不能让她有一个舒适的睡眠过程。 他的手掌抚过她的额头,一直往下,停留在肚脐上,那是一轮美丽的漩涡。 轻轻一按之后松开,陆斯恩仿佛是把她身体里的病症抽出来,不知不觉她那蹙拢的眉舒展开来,平整如水。 陆斯恩将她的内衣叠好放在床头,把外裙悬挂起来,他也不在乎会被雅兰斯夫人现是他脱掉了她的衣服。 他并没有忘记为她倒上一杯水。 走出门。看到普佐就在门 “她睡了。”陆斯恩掏出怀表看了看。“她在伦德有些麻烦。我要去帮她解决。然后再来接她。这些天就请你照顾下。” 佐点了点头。那张凶脸上有着吓人地微笑。“我觉得你是个不错地年轻人。如果你娶了玛露。你将得到非常丰厚地嫁妆。” “那真是一件让人期待地事情。”陆斯恩戴上帽子。离开了旅店。 夜色中地森林。可以听到野兽地咆哮。风刮动叶地声音也格外清晰。树枝在窗户间摇晃着。雅兰斯夫人蜷缩在被窝中。身体突然轻轻颤抖起来。她有些干燥地嘴唇挤出一丝如琴弦轻颤地音。 她不安地扭动着身体,让幕帘上的风铃出碎碎的声音,薄薄的轻纱微微颤抖着,随着她身体地起伏而错落出浪,她觉得身体好热,被子被掀开了。她不自觉地将手指按在那绯红花儿间,拨开那花瓣,蘸着露水。一点点晶亮如珠,那里淅沥沥地流淌着跳跃的泉,湿漉漉地染上了那如暮春下茂盛的麦绒。 她似乎闻到了海风的味道,有一点腥,还有点鲜,却是她极喜欢的,她的眼眸中弥漫出海的苍茫,那远远的天际间有大片的乌云,像亘古以来就蛰伏在那里地深渊巨兽。血红色的闪电在云层间穿越,她的脚下是黑褐色地甲板,她站在船头,迎着海风,凌乱的丝飞舞,她的头顶有一顶海盗船长标志性的骷髅帽。 她回头一望,这是一座巨大的海盗船,十三桅的大帆飘扬,帆船上红色的马耳他十字触目惊心地浇满了鲜血的颜色。她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勉强地按住了栏杆,大声呼喊着,“我是海盗船长玛吉露达!” 她的声音未断,唇却被堵住了,一个男人在她身后揽住了她地腰,侧着头热烈地吻着她,他的手指在她身体上摸索着,让她那兴奋而猛烈的**像咆哮的海浪。奔腾在漫无边际的水上。随着那畅快淋漓的潺潺水声,身后的男人猛烈地贯穿了她的身体。她毫不知耻地翘起了臀,那是一篇**的景象,那白如满月地臀,仿如那碧波万顷时,高悬天空的月在水中的倒影。 坚固的海船如纵横海上的庞然大物,在狂暴的海浪中前行,洁白的海燕啸叫着在船头环绕,高高的桅杆上挂着黑色的帆布,骷髅旗帜飘扬,船头上地女船长吟唱着,喉咙间渗透出低低地呜咽声,她看到那一浪高过一浪远去的浪,仿佛在冲击着她身体里一层层紧紧痉挛着地沉沦**的部位,是那样的有力,那样的勇猛,让她几乎无力承受,却死死地抓住栏杆,昂着头,甩着长,随着那船头劈开的浪,她的身体在海上荡漾,仿佛是被身后的男人一直推动着…… 她从未如此快乐过,她觉得自己要死了一样,她分不清楚这是一如既往只留下水痕的春梦,还是她一直渴望着的初夜,身后的男人有着熟悉的气味,在他的马上,在他的胸前,在他的唇齿间,在这一天的接触中,她已经记得了他的气味。 她以为自己应该反抗,应该愤怒,然而她却无所顾忌的享受着,被他那火热的嘴唇勾住了心,他的嘴唇在抖动着,仿佛在告诉她曾经度过的日子只是陈旧宗卷黄的残破记录,在她这新鲜的躯体上,书写着华美舒适的文字,记录着她飘荡的呻吟,记录着她陶醉的迷离,记录着她哽咽出的喘息。 海浪一声声,她却依稀可以听到两具身体结合处叮咛清澈的水声,她扭动着身体,想要面对着他,两具**在颤动中纠缠在一起,弥漫着**的酥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那似乎还未散去的处子的芬芳,在汗水中蒸腾,他像那船,她像那海,在她的身躯上航行,像所有对大海充满敬畏和热爱的人类一样,要体会着她,要征服她,那拍打着船舷的浪,是他在她身体上留下的痕迹。 他的动作越狂野,她的声音愈放荡,在彼此的结合处飞溅出如雨的汁液。 狂风卷来了云,带来了雨,磅礴而下,身后的男人抽离走远,她萎顿在甲板上,看着那个身影远去,模糊,消失。 头顶依然是有着水晶亮片的埃博拉风情纱帐,雅兰斯夫人睁开眼睛,她现她的手指在那缝隙间带起一丝滑腻,她的身体大汗淋漓,却已经没有了原来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她回味着刚才这个梦,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一如他曾经说过的她最真实的愿望,危险的开始,激烈的过程,完美的**,一次让她无法忘怀的初夜。 这是初夜吗? 当然不是,但却是她初次在梦中有一个男子清晰的映像,这种变化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和他生了什么样一样。 雅兰斯夫人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望着窗外,听见了森林的声音,听不到马蹄声。 沉醉在夜色中的森林,马蹄踏起了树背后的积雪,陆斯恩此时已经换下了那套过分招摇的海盗船长服饰,也取下了伯德纹马的披风,像往常离开伦德办事一样,通过城门赶回去。 城门口巡骑警和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们在联合执勤。 当陆斯恩出现时,那高大的伯德纹马马上吸引了这些人的注意力。 只是他们并不像往常一样用敬重和羡慕嫉妒的眼神偷偷打量引人瞩目的伯德纹马,而是用怀疑和警惕的眼神看着陆斯恩。 “很抱歉先生,请你配合检查。”一名有着淡黄色头,褐色眼睛的巡骑警拦住了陆斯恩。 陆斯恩跃下马来,出示了身份证明和他的骑士勋章,这样可以免去被人追问他骑着伯德纹马是否逾越身份的麻烦。 “感谢你的配合,浪费了你的时间,非常抱歉。”巡骑警看到那让人胆战心惊的两个姓氏和那枚高不可攀的优银香花骑士勋章,没有再给陆斯恩带来多余的麻烦。 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们在了解到陆斯恩的身份后,眼神明显变得友好了许多,现在他们都知道陆斯恩先生和费迪南德团长是很亲密的关系了,费迪南德团长吩咐过他们,尽可能地在碰到陆斯恩先生时,配合他的要求或给他提供帮助。 “这是我的义务。”陆斯恩收好了勋章,随意地问道:“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的伯德纹马吗?是不是有哪位尊敬的先生失窃了一批伯德纹马。” “这个……”巡骑警有些犹豫。 一旁的骑士却主动搭话了,“今天在戈蒂斯堡生了劫狱事件,劫狱也骑着一批白色的伯德纹马,所以我们刚开始有些怀疑。当然,在知道你的身份以后,我们不会再有半分疑虑。” “啊!居然生这样的事情!”陆斯恩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愤怒地道:“戈蒂斯堡里关押的可都是罪大恶极罪无可赦的罪犯,这个劫狱如果被抓住了,一定要让他尝尝戈蒂斯堡地牢的滋味……可是他怎么会有伯德纹马?我这匹马属于格里沙尔塔小姐,整个樱兰罗帝国也没有几匹伯德纹马吧?劫狱用这样的马,一定很容易暴露的,祝你们好运!” “谢谢。”巡骑警和骑士对陆斯恩的正义感肃然起敬,这就是帝国骑士的楷模啊! 我这个残疾人被派去监修新房,房子很大,带挺大一花园,要让拿神器的女人满意,很难,最近几天更新会少点,请谅解下。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卖花女 夜色已深,深夜入城有着必不可少的备案程序,城防司这样的记录可以让警务部在查案需要时找到更多的依据。 就像陆斯恩曾经的深夜入城记录就成为了他牵扯上孔特雷拉斯大主教谋杀案的佐证。 今天戈蒂斯堡的劫狱案,也有可能牵扯到陆斯恩,但陆斯恩并不介意留下这样的证据。 对于巡骑警和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们来说,如今的伦德实在太复杂纷乱,孔特雷拉斯大主教的死亡还没有找到真凶,布鲁斯林里格里沙尔塔小姐被袭击的案子让吉尔伯特先生承受了很大压力,王之剑又险些失窃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大雷霆,圣格兰姆耶的到来也必须提升巡防等级,更何况一系列针对圣伯多禄教廷密探据点的追捕和剿杀行动也需要大量的人手,现在戈蒂斯堡还有人劫狱,这些事情似乎在告诉人们,伦德在一夜之间不再太平。 人们可以指指点点,喷着口水指责警务部的无能,这些事情其实很难连累到普通人,置身事外的他们更有精力和底气申诉着要求警务部的某些大臣下位,而这些大臣迫于舆论压力,又将压力转移到了具体从事这些事务的巡骑警和警察们。 甚至连枪与花骑士团也受到不少压力,毕竟这些事情中有许多是生在枪与花骑士团的传统地盘中。这些日子警务部和骑士团的联合办案,不得不去得罪许多权势人物,他们多半不是很配合,对于警务部和骑士团的调查觉得是让他们份的事情,像陆斯恩这样毫无半句怨言,尽心配合,而且还有着显赫身份的人,很自然地得到了巡骑警和骑士们的好感。 他们将城门打开到最宽敞的位置,以表示他们的敬意。 “真是一群值得伦德市民信任和嘉奖的人。”陆斯恩牵着伯德纹马走入伦德,却没有往尼伯龙根喷泉的方向赶往西门。他在前往西里尔区之前,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他来到了路德大街街口前方,在这里他曾经和凯莱儿碰到了卖手工编织包地维琪。 维琪的父亲老约翰现在已经是塔克区警务局的副局长,虽然在塔克区比不得其他三区的职务有着各种来路的丰厚油水,但老约翰已经可以轻松地供养家庭了,自然没有必要让维琪出来卖那些手工编织包。 可是陆斯恩还是看到了维琪。小女孩变得白净漂亮了许多,手指上也没有再包着黑乎乎的绷带。 她带着一些布包。她地手工也进步了一些。想来老约翰和约克区警务部也打了招呼。那些巡骑警和警察也不会再找维琪地麻烦。 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干净。像挂在罗秀睫毛上地泪珠。陆斯恩突然想起了这样地比喻。 那个维琪地邻居。曾经欺负过维琪却被陆斯恩赏赐了一个拳头地中年妇人也在这里。看到陆斯恩。她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珍妮大婶最近经常做噩梦。她说一定是因为你诅咒了她地缘故。”维琪看到陆斯恩。十分高兴。虽然陆斯恩早已经看到了她。她依然跳起来挥手引起陆斯恩地注意力。 “那真是不幸。”陆斯恩说道。摸着维琪盘在头顶地髻。“你先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维琪点了点头。收拾好布包离去。她一步一回头。看着陆斯恩正在望着旁边一个花摊。 维琪在花摊买过一盆花,卖花地是一个很漂亮的姐姐。维琪甚至觉得她只比格里沙尔塔小姐差一点点。 陆斯恩也这么想。 卖花女扎着一条小碎花头巾,是塔克区那些需要和男人一样工作的强壮妇人最爱地花色,她娇小的身体隐藏在杂色的裙子里,一头灰色近乎浅黑的丝披散在柔弱的肩头,她坐在她的花摊后,静静地看着在她身前走来走去,驻足回头的行人。 她十分漂亮,很难见到有这样漂亮的卖花女,总让人觉得她比她卖的花更加漂亮。 这样地卖花女常见于玫瑰小说。她会碰到那种有些家世,有些金币的纨绔子弟,他们轻佻地挑起卖花女的下巴,用和花街女人的语气和她说话,“我要买花,就是你这朵。” 陆斯恩看着的这个卖花女正好碰到了这样的纨绔子弟。 “萨芬庄园有一大片的花圃没有人搭理,我正好缺少一个爱惜花的女工打理。”这位还是懂得收敛和技巧,虽然他的假领子和衬衣地色调并不十分搭配,但都是很讲究的货色。 萨芬庄园在佛吉尔七区。是个小有名气的家族庄园。陆斯恩有些印象,这个家族的徽章上有一朵灿烂盛开的洋槐花。但是这个庄园里有没有一大片的花圃,陆斯恩就不清楚了。 卖花女抬起头,用她那双比她的脸颊更加漂亮的眸子看着和她搭讪的男人。 “我知道你十分喜欢花,当我靠近它们时……”男人半蹲着身子,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体会着那混杂着各种花香地味道,“它们告诉我,你像一位温柔地母亲照顾孩子一样照顾它们,它们十分幸福。你听……” 男人举起一盆落斯曼藤花,将花瓣凑近卖花女的耳侧,“它们在幸福地歌唱,就像唱诗班地孩子们诵唱《天使颂》时一样动听。你听到了吗?” 卖花女似乎觉得这个男人十分好笑,她的嘴角牵扯出淡淡的欢颜。 男人要的就是这效果,他放下那盆落斯曼藤花,诚恳地看着卖花女,“我对花的感情,就像你对花一样,但我实在没有太多时间打理它们……虽然我每天早上都会在花园里看看它们,但它们似乎更需要一个能够聆听它们要求的朋友,我觉得你非常适合成为萨芬庄园那些名贵娇嫩花卉的朋友,你会照顾好它们是吗? “先生,你要买花吗?”卖花女将被男人弄得花形散落的落斯曼藤花整理好。“如果你不买花,请你走开好吗?” 男人有些尴尬,他觉得这个卖花女一定是贫苦人家的女儿,没有接触过多少有身份学识的人,更不懂得什么叫情调,什么叫……他咳嗽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我的意思是,需要一个女工,我可以给你……” 他稍微考虑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数目,太多了他未必愿意支付,太少了又失了他的身份,他必须说一个能让这个卖花女喜出望外又符合他心意的数目,“三个金币地年金。当然我也可以按照你的要求以银币和铜币支付。” 塔克区的贫民拿着金币和银币可不怎么方便。男人不经意地显示他的细心。 卖花女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之后,随意地丢在地上。 把对方的名片当面丢弃。这可是一种裸的侮辱,男人有些愤怒,她居然敢这样做,难道是因为作为塔克区地贫民不懂得礼节吗? “既然你这么爱花,就成为它们的一部分吧。”卖花女想了想,似乎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男人还在思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思绪突然中断了。 男人的身体无端溃散,变成一粒粒在空气中闪烁的光点,像一场雨。纷纷落下。 那些花沾上这些光点,竟然散出异样的色泽,一朵朵半开的蓓蕾绽放出娇柔的芳香。 卖花女露出满意地笑容,对她的花说,“你们现在十分幸福吧?” 她坐在那里,看着花开,似乎还在静待花落。 陆斯恩看到这一幕,并不惊奇,像刚才那个变成花肥一样的男人走了过去。 他没有说需要一个女工打理花圃。大概在他之前对这个卖花女有所企图地男人都已经变成了花肥。 “《日经》中有记载,始祖教训圣伯多禄,美德带来幸福。它们的幸福,来自于一个男人的消失,这是美德带来的幸福吗?”陆斯恩对卖花女认为她的花十分幸福的话,表示了怀疑。 这是他的开场白,虽然这种开场白并没有什么意义。 “有这样的话?”卖花女回忆了一下,想不起来,轻轻摇头。“唯有强才把自己的幸福状态宣称为美德。” “你也不记得《日经》和《月经》里地话?”陆斯恩觉得十分好笑。 卖花女摇了摇头。理所当然地道:“你都忘记了许多事情,我自然可以不记得。” “唯有强才把自己的幸福状态宣称为美德。这是弗洛希德说过的话吧。”陆斯恩笑了笑,转换了话题,“弗洛希德用群畜形容代指普通人,他说群畜的软弱产生了一种与颓废派的软弱十分相像的道德,他们心照不宣,他们结成帮派……大型的颓废宗教教派总是依靠群畜的支持,群畜身上本来没有任何病态的东西,群畜本身不可估量,不过群畜不能决定自身地屈从,它们离不开牧人----教士懂得这一点……国家是不知己的,不够亲昵,国家无法引导良心,教士又是用什么方法引导群畜呢?” 陆斯恩捧着一瓶盛在玻璃杯里的水仙,低头闻着芬香,问卖花女。他的动作十分小心,很显然他十分喜爱这瓶水仙,以至于他露出的陶醉表情都是如此自然。 “驱使人前行的唯一原则乃是痛苦,痛苦高于快乐,快乐不是肯定的精神状态,是颓废的,消极的,所以教士引导信徒,必然要让他们感觉到痛苦,这就是忏悔,忏悔他们地罪,在忏悔过程中为自己地罪而痛苦,从而前行,走入天国。”卖花女这样解释。 第一百六十三章 疯狗 “像你这样的解释,痛苦能够驱使人前行,那么让人类堕入地狱,品尝着地狱的滋味,那不是他们最适合的归宿吗?”陆斯恩颇为不屑于这样的解释,“在古拉西的史诗中,英雄阿喀琉斯知道自己命短,便哀叹人生之无常,他死后,又谓宁可生而为奴隶,也不愿死而为鬼。活着的快乐,总是大于死。人们忍受痛苦,希望通过忏悔走入天国,最终还是为了获得快乐,你舍弃结果只看到过程,而下这样的结论,好像并不合适。” 卖花女侧着头注视着陆斯恩,露出疑惑的神情,“我有说过需要考虑人的结果吗?我以痛苦驱赶他们走入天国,只是一种更加有效的吸引他们信仰的手段而已。至于他们最后是痛苦,还是快乐,对我来说,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区别?陆斯恩,你什么时候以人的狭隘眼光和卑微视角看待问题了?” “你不是人?”陆斯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卖花女沉默半响,弯下腰摆弄她的花盆,洒水壶喷出薄薄的水雾,淋湿了花瓣,在寒冷的午夜,街道两排璀璨闪耀的霓虹灯照耀下,水珠衬托出花瓣的精致美感,如同细细雕琢镀上了琉璃的艺术品。 “我忘记了。”卖花女很久之后才回答陆斯恩,陆斯恩的问题让她有些不开心。 “你不是纱麦菲尔,她能视人类为蝼蚁,这是她的本性。你要视人类为蝼蚁,当你有这种心态时,太过于勉强……因为这时候你必须把自己区分开来,却又无法回避自己的身份。以绝对的上位的语气谈论人类,你有这样地实力,但没有这种资格。”陆斯恩放下手中的水仙,弹去翠绿叶上的点点水珠。“卑贱恒卑贱。” “如果我是卑贱,那你又算是什么?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你服侍着的那位格里沙尔塔小姐也只是人类,你作为服侍她地人,不是更卑贱?”卖花女似乎有些激动,一连串的反问句让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和你不一样。”陆斯恩斜着眼睛看着卖花女,他大概极少对一名美丽的女子露出这样的神情,显得咄咄逼人,“我视你卑贱。你便是卑贱。我视她高贵,她便是高贵。” “更何况,她只是人类?那么你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陆斯恩反问道。 卖花女隔着长长的睫毛,在异样颜色的灯光下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她白皙地脸颊散出温润地光芒,他的那种表情里似乎是有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不屑。在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漠视眼神下,她突然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她身前的花失色,让伦德地夜黯淡。 “我来找你。”卖花女浅浅地笑容敛去了刚才情绪地起伏。 陆斯恩站起身来。低着头俯视着她。“你想杀我?” “你没有安全感?” “不是。” “那为何如此猜测?” “一千年前。我差点让天国崩溃。你不恨我?”陆斯恩不确定地道。 “我很感激你,你让天国再无反抗我的存在,堕落堕落。反抗战斗。信仰臣服,我看清楚了一切。拥有了一切,掌握了一个可以完全被我掌握的世界,我为何恨你?”卖花女很佩服陆斯恩的姿态,她抬头仰视着他,目光喜悦而感激。 “我让你这个卑贱品尝到了掌握一切的快乐,然而你终究会品尝到失去这一切的痛苦,快乐和痛苦,你选择用痛苦驱赶人类走入天国,却不会为自己舍弃快乐。到时候,你会怨恨我,如果不是我让你品尝到这种快乐,你又怎么会品尝失去一切的痛苦?”陆斯恩看着眼前的卖花女,看上去只是一个漂亮一点的人类女子,来来往往行走的人,他们中有虔诚地信徒,忏悔地罪人,有研究神学的学,有收买教士洗礼赎罪地富人,他们永远不会想到他们曾经和可以在他们死后赐予他们天国之路的存在擦肩而过 卖花女的手肘压在膝盖上,手掌托着脸腮,眨着那比星光耀眼的眼眸,“陆斯恩,是你让我掌握了天国?你似乎记错了什么吧?神离开他的神座,赐我端坐其上的荣光,和你有什么关系?” “对伟大人物忘恩负义,是伟大民族的标志。这也是整个人类的劣根,你只是个人类罢了,终究是一样。”陆斯恩笑了起来,虽然没有她那种慑人的荣光,却温润而干净,偏偏在这样的笑容中潜藏着细细的尖刺,刺入她的肌肤,灼伤她的神经。 “人和神有什么区别?”卖花女冷笑着问出了一个看似荒谬的问题。 “你不知道?” “当我坐在神座之上,统治天国,俯视之际白月之地沐浴在我的光辉下,看守之地承受我的威能,天国众土铭刻上我的名字,亿万天使顶礼膜拜,我和神,又有什么区别?”卖花女依然坐在小木凳上,声音冷清而平淡,“如果有一个可以容纳的空间,我甚至可以用生命之树,世界之树,知识之树再创造出一个类似多米尼克大陆的世界。” 陆斯恩伸出手指,按在卖花女的额头上点了点,“何必自我陶醉?你不是知道区别吗?你有这份创造世界的力量,却没有施展这份力量的地方,这不就是区别?因为你身在你所在的世界中,无法脱出去,所以你无法找到容纳一个新世界的空间。” 一根黑色的手掌突兀地出现在陆斯恩的手掌中,他挑起那盆水仙,倒转过来,瓶子里的水淋在了卖花女的头顶,压着水仙根须的石头砸在她的额头上,娇嫩的肌肤上留下点点红印。 “清醒过来了吗?”陆斯恩撇下玻璃瓶子,飞溅起一地碎玻璃屑,转身离去。 卖花女望着陆斯恩的手杖怔怔出神,那是桫椤手杖,她认得这根随着桫椤圣殿主人的名声而威名赫赫的神器,她依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那色泽黯淡低调的杖身上会铭刻着“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的天国符文字。 大恶魔陆斯恩,因为和他不是一个位置,所以无法理解? “你不问我为什么将生命之树交给你吗?”水珠顺着丝流淌而下,冰冷的滋味寒彻入骨,她却不会在乎这些,低声说道。 她知道他能够听到。 陆斯恩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她,面无表情。 他感觉到无数愤怒的目光,在寒冷的冬天,一个恶劣的男人将冷水泼在孱弱贫民女子的头顶,这种行为让无数人激愤不已。 “啪!”一个女人冲了出来,怒不可遏地闪了陆斯恩一个耳光。 这是一个有着漂亮的下巴的少女,穿着一身在冬日格外显眼的短裙礼服,裙摆上点缀着大朵的丝绸蕾丝编织而成的黑色蔷薇花,用同样的黑绸材质制作的礼帽上有花团锦簇的黑蔷薇花,两根鲜艳的孔雀翎毛在夜风中摇曳,她闪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失望。 “很高兴能在如此的夜晚,还能看到谢尔威斯特小姐。”陆斯恩并不在意,他甚至没有像正常人应该表示出的姿态那样用愤怒而惊讶的眼神看着对方,再去抚摸下脸颊。 这位不只用眼神表示她的愤怒,同时也敢于出手惩罚陆斯恩的,便是在伦德有着“黑夜绽放最美丽蔷薇”名声的罗莎琳德,能够得到格里沙尔塔小姐亲手制作的提拉米苏的女子。 “陆斯恩,在格里沙尔塔小姐身后侍立着的你,我可不记得你会如此无礼而让人厌恶。”罗莎琳德的声音冰冷的如同这寒冬伦德的夜。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陆斯恩并不解释,只是微笑着表示歉意。 罗莎琳德不再理会陆斯恩,从身旁的女侍手中接过软毛巾,蹲下身子为卖花女擦拭头上的水珠。 她的动作十分轻柔,对着似乎因为寒冷而瑟瑟抖的卖花女道,“不用害怕,他为什么会这样对你?” 卖花女露出思索的表情,和她在准备把那个要雇佣她成为萨芬庄园女工的男人变成花肥时的表情一样。“你最好不要那么做。”陆斯恩的手杖敲了敲地砖,似乎在警告她。 罗莎琳德回头怒视着陆斯恩,她没有想到陆斯恩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威胁这个可怜的卖花女。 “她可不是格里沙尔塔小姐?”卖花女不可思议地道,“还是你已经习惯了卑贱的思维,以所谓的骑士精神,维护一个尊贵的贵族小姐?” “格里沙尔塔小姐为她制作了提拉米苏,她还没有品尝。我不希望格里沙尔塔小姐要做的事情,居然会因为你这样的东西而失去意义。”陆斯恩漫不经心地道。 “陆斯恩,你像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优雅,从容,无上荣光的大恶魔,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真让人失望。”卖花女拨开罗莎琳德的手,这位好心而尊贵的小姐正茫然地看着陆斯恩和卖花女,很显然这里边的剧情似乎并不是品行低劣的贵族欺辱贫女那么简单。 “如果你再接近罗秀,你或会觉得我还是条会咬人的狗。”陆斯恩侧头微笑,“惹你伤了她,我会是一条可以毁掉这个世界的疯狗。” “毁掉世界?”卖花女轻蔑地看着陆斯恩,“那你的克莉丝汀夫人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夜了,坐下来谈谈 伦德天空上清冷朗朗的夜色是月的衬景,高悬在中天上的圆盘上隐约可见点点阴影,月光直射下来,如中午时分没有留下多余的斜影。 卖花女的脚下的水渍,被这月光一照,竟然反射出如镀银饰品的光泽,仔细一看,薄薄的冰花已经覆盖在水渍上,寒冷的午夜温度有着冬特有的力量。 天气越冷,越让人觉得陆斯恩对卖花女做的事情极其可恶,许多时候当有足够多的人一起表示愤怒时,再卑贱怯弱的人也会变得有勇气表示他们廉价的正义感。 “毁掉世界?”卖花女轻蔑地看着陆斯恩,她的身体在抖,手指上有着被冻伤的紫红色淤痕,她却并不在乎这些事情,只是用那种觉得对方没有足够底气而冷漠地嘲讽的语气说着话,“那你的克莉丝汀夫人呢?” 一条白色闪烁银光的小蛇,从罗莎琳德闪亮着珠宝光泽的手包链口里爬了出来,它的舌尖落在系在它脖子上的红色丝绸蝴蝶节上,它好奇地看着卖花女脚下的水仙,出于黑娲夜蛇对毒素的敏锐,它知道这瓶被遗弃在地砖上的可怜的水仙花,肥大的球状根茎里蕴含着不亚于它曾经是黑色时蛇牙里喷吐的毒液。 罗莎琳德听到克莉丝汀夫人的名字从卖花女口中吐出,犹豫着站了起来,这个卖花女并不简单,至少不会是罗莎琳德第一印象中需要人保护的弱质女子。 她看到的事情,或让她误会了格里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 她看着陆斯恩,想从他的表情或话中探测事情的原委。 然而陆斯恩和卖花女的对话,继续脱了罗莎琳德的理解范畴。 “这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不需要你知道。”陆斯恩同样冷漠地嘲讽着她,“只有外来才有资格说毁掉世界这样的话,你生于此,毁了你自己,也无法毁了这个世界。” “你在逃避我地问题,两个女人。你难以取舍?看来你对格里沙尔塔小姐的忠心也不过如此。”卖花女手里抓着罗莎琳德递给她的毛巾,擦拭着脸颊上的水珠,她的动作十分温柔而细致,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似乎不是她脸,那只是她需要爱惜着地某个精致艺术品而已。 “更何况。你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毁掉世界之类自大而愚蠢地话。可是我不会。因为我知道你或有办法实现你这样疯狂地想法。但也必然有比你更强大地存在可以阻止你。”卖花女叠好毛巾。想了想。并没有还给罗莎琳德。自顾自地收拾她地花摊。 陆斯恩微笑着。夜风抖动他额头飘逸地丝。不再理会卖花女。牵着他地伯德纹马离去。留下一连串让卖花女胆颤心惊地话:“若能阻止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能阻止我地。只有我而已。” 卖花女挑着她地花摊。柔弱地肩膀居然有倔强地挑起她生活地力量。这种感觉让人怜惜。然而此时罗莎琳德已经很怀疑这个卖花女是不是真地只是个卖花女? 卖花女望着陆斯恩渐渐隐入黑夜地背影。侧着头对罗莎琳德说。“罗莎琳德小姐。谢谢你地毛巾。”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地名字?”罗莎琳德惊讶地道。这个卖花女应该没有机会接触到她。刚才陆斯恩也没有透露她地名字。 “拉斐尔走了进去。对她说。蒙大恩地女子。我问你安。神和你同在了。圣母因这话惊慌。反复思想这同在是什么意思。拉斐尔对她说。你不要害怕。你在神面前已经蒙恩了。你要怀孕生子。可以给她起名叫雅威赫。他要为大。称为至高地儿子。神要把天国地位给他。他要做王。直到永远。他地国没有穷尽。”卖花女挑着她地花摊。一晃一晃。美丽绽放地花蕾随之颤抖。消失在和陆斯恩离去同样地方向。 罗莎琳德摸着她的黑娲夜蛇,卖花女说的这段话是《路加福音》中的一段,记载了报喜天使拉斐尔告之圣母孕育圣灵,可是这就是她知道自己名字的原因?好像一点关系也没有。 “雅威赫”罗莎琳德学着卖花女刚才的音读出这个名字。她也是猜测着这个读音就是始祖的名字。 这可只是教皇和红衣大主教等少数教职人员能够在大典时依照古音读出地名字。这个卖花女读的准确与否暂时不说,至少罗莎琳德十分佩服她敢读这个名字。 玷污神圣。可是要上火刑架的重罪。 “我好像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罗莎琳德自嘲地笑了笑,走进她的四轮轿式马车,消失在平民们敬畏的目光中。 陆斯恩离开西门,并没有马上匆忙赶往夏洛特庄园,反而放缓了度,任由伯德纹马一路慢悠悠地前行。 他这样子似乎是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不久之后,在那片被陆斯恩以阿萨兹勒的威能碾成平地的小酒馆废墟旁,他看到了卖花女挑着花摊缓缓走来地身影。 她地步伐绝对不慢,虽然她时不时地擦擦额头的汗水让人觉得她十分吃力。 她在陆斯恩地马蹄前放下了花摊,随意地坐在了挑担上,挡住了陆斯恩的去路。 “我知道你会来。”陆斯恩坐在马背上没有下马的意思,以不符合对待一个女士的无礼态度说话。“话还没有说完,你就走了,岂不是让我期待千年的会面太过于仓促。”卖花女抬起她的腿,纤巧的秀足搭在另一只腿的膝盖上,飘扬的裙摆在风中鼓起,在夜色中暴露出她白净丰润的大腿。 在这样的天气,她似乎不需要多余的衣衫御寒----即使是在被陆斯恩泼了一头冷水之后。 “我可没有期待。”面对着这个卖花女,陆斯恩似乎十分吝啬于表现他惯常的对女性的绅士风度,即使嘲讽戏谑也不忘记挂上温柔的笑容,现在他却**裸地表示自己对她的不满和种种带着恶意的情绪。 “罗莎琳德是格里沙尔塔小姐的朋友吧?”卖花女并不在乎这些,她没有指望过这个大恶魔会对她友善。 “是。” “你是格里沙尔塔小姐的什么人?我是说,格里沙尔塔小姐会怎么定义你在她身边的身份和地位。”卖花女好奇地问道,她的态度很像久未见面的老朋友关心彼此的生活。 “这是她的事情,和我无关。” “那格里沙尔塔小姐对你呢?只是主人吗?还是像以前一样,成为你最重要的人,把你引导向毁灭的罪人?”卖花女望着西里尔区的夜景,真是一片有着独特的艺术魅力,不逊于天国美景的地方。 “以前?你说的话题我并不喜欢,我忘记了许多事情。”陆斯恩和她一同欣赏着夜色,只是她在赞叹,他却罕见地漠视。 “你真的忘记了?”卖花女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无趣的笑话而嘲笑讲笑话的人,“若是如此,你又怎么会说只有你才能阻止你自己?你真是有趣,让你痛苦难以接受的事情选择遗忘,只记得你要做的事情,却不在乎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你的废话依然很多,要再找人为你留下一部经书吗?一部《日经》让你的信徒学会感激,一部《月经》让他们学会敬畏,再来一部《夜经》吧,让他们看到黑夜中暴露出来的真相,这是个有趣的提议不是吗?”这时候陆斯恩跳下了马,和卖花女一同坐在她的挑担上,花摊摇摇晃晃地勉强承受着两个人的体重,似乎不堪重负,却又似乎永远不会倒塌。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曾经接近过格里沙尔塔小姐,但并没有任何恶意,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对我先在心理存有敌意,这并不利于我和你的合作。”卖花女收敛了她随意的态度,慎重地注视着前方。 “我和你的合作?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如果有,也早已经结束了。”陆斯恩说道。 “那并不是合作,只是我选择了沉默而已,就像你选择遗忘,我选择了不知道。”卖花女叹了一口气,高举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天空,“你在天国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我正在多米尼克大陆传道,我不干预你。如今你在多米尼克大陆颠覆我的教廷,我也可以不干预你。” “怎么?放弃这片大陆了吗?”陆斯恩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你没有这样的魄力,多米尼克大陆可是天国和地狱存在的根基,两个世界选择不同的方式从多米尼克大陆获得它们链接混杂世界的通道,这就是天国和地狱最根本的矛盾。在它们的所有还没有办法彻底解决融合进混杂世界的问题前,多米尼克大陆可不是你想放弃就放弃的。” “我没有要放弃多米尼克大陆,不管是圣伯多禄教廷还是圣格吉尔教廷,不都是信仰神吗?”卖花女微微蹙眉,“这是我端坐天国神座的基础,虽然我不喜欢,但我必须承认,我还没有成为唯一信仰的资格。”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初夜献给谁 花瓣沾着深夜的露水,颤颤巍巍地哀哀切切地在承受着寒冷,它们在温室中生长,才能够逆反季节在冬日盛开,厌烦了冬日一色白或萧瑟风景的人们会买它们回去放在温暖的厅堂里点缀心情,然而它们终究不适应在这样的夜里暴露在低温下太长时间。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花摊摇摇晃晃,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挑担上下起伏着,沉甸甸的两个人的重量让它不堪重负。 他和她靠得很近,男人极其俊俏优雅,女人俏丽迷人,更有一分动人的如秋日盛开七夜菊的风韵。 路过的人会以为这是一位贵族先生,带着他的小情人欣赏西里尔区的夜景。 星夜闪烁天空的光点,如同她眸子里的光泽,她仰望着天空,却有着不符合她如今形象的一种气魄。 仿佛她一目过去,便巡视完了自己的领地,那是盘踞在南埃尔法大草原上雄狮的姿态,没有其余的凶兽敢于挑衅。 “唯一的信仰,对于人类这种**繁多的生物来说,那太奢侈了。”陆斯恩不以为然地摇头,“他需要死后享受天国的繁华,拒绝所谓的地狱的痛苦,他信仰神。他需要满足淫欲,他信仰阿斯蒙蒂斯,他需要权势,他就信仰皇帝,他需要财富,他就信仰富商,他需要力量,他就信仰骑士,你们传的道能够赐予信徒的太少,甚至有些太虚无飘渺,所以你们的信徒在教堂礼拜完祭坛上圣洁的雕像后,会回家去继续礼拜他的其他信仰……虽然这是不允许的异端渎神行为,但被**支配的人类,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被你们灌输的思想主导他们的行为。” “你想说的是,神也不可能成为多米尼克大陆唯一地信仰吗?”卖花女问道。 陆斯恩“嗯”了一声,虽然并不喜欢旁边聊天的对象,但这可是极少数的能够和他以近似的高度和平行的视角看待问题的人。 虽然他和她绝不是什么朋友,甚至可以用仇敌来形容他们地关系。但在陆斯恩和她的眼里,一见面就拼个你死我活,未免有些太幼稚无趣了,那大概是爱慕普斯小恶魔这个级别才会做的事情。 他和她开始平静地讨论这样地问题。身体靠得很近。卖花女抱着手臂。仿佛还在因为陆斯恩泼她地冷水而受到影响。 陆斯恩没有脱下外套为她披上。她有兴趣继续表演。他可没有兴趣配合。 “神能否成为多米尼克大陆唯一地信仰我并不去关心。我也无法去主导这件事情实现。我所说地我没有资格成为唯一地信仰。并不是你理解地那个意思。”卖花女地手指卷着因为沾水而粘在一起地一卷丝。叹息道:“我只要成为信仰天国地信徒们心中唯一地信仰。成为天国唯一地信仰就够了。” “你刚才在说端坐神座。统治天国时信心十足。很有唯一信仰存在地风范。”陆斯恩侧目注视着她。“怎么。想要真正地取代神?” 卖花女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陆斯恩。两道目光纠缠在一起。没有情意缠绵。自然也没有碰撞出**地火花。 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她知道从他地眼睛里看不出他地任何心思。她也无法肯定他是在嘲讽还是在赞赏。 最后她点了点头。 陆斯恩笑了起来,手中旋转着桫椤手杖,神的存在何其艰难,无数的空间单位中,有几个世界存在神? 然而若在这亘古以来就平静不变的至高力量体系中增加一个可能地变数。陆斯恩认为他身边的这个卖花女却是最有可能成就的一位。 “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助你完成你的心愿?这是一个很让人惊讶的想法,同时我赞赏的你大胆,但很抱歉,我必须告诉你,我并没有这个能力。”陆斯恩并不奇怪卖花女的这种心理,当一个强无限接近控制她的另一名强时,取而代之的想法很正常,就像七十二柱侍立魔神中总有地会想要挑战至上四柱那几位。 “我并不是想要你帮助我完成这个心愿。我和神之间的最终差距,终究需要靠我自己去跨越。但我确实需要你的另一些帮助。”卖花女并没有失望,似乎陆斯恩的回答早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 陆斯恩却奇怪地看着卖花女。 “怎么了?”卖花女讶然道,然后挑开脸侧的丝,昂着头露出一个让西里尔区的夜景也黯然失色的绝美微笑。 陆斯恩低头笑了起来,摇着头,“你不觉得很荒谬么,你不去差遣米迦勒或梅特塔隆,甚至是十二圣徒。却来寻求我的帮助。你难道不记得了我可是所谓地神之敌,大恶魔陆斯恩。” 卖花女认真地看着他。“我是人类,可是我却瞧不起人类,所以你瞧不起我,在你眼里,我只是神地棋子,我的所作所为在你眼里也不过是骗子拙劣地谎言和演技,你视我为小丑。可是我和你之间,并没有真正地冲突过吧?” “这又如何?”陆斯恩看着他眼中的小丑,或说她认为她是他眼中的小丑,其实陆斯恩挺欣赏她的,以人类之躯主导天国,凌驾于米迦勒这样最接近神的炽爱天使们之上,已经很了不起了。 “所以我们至少可以做一笔交易,知识之树就是我预付的报酬。”卖花女避开陆斯恩微带冷意的目光,“格里沙尔塔小姐偶然遇到我……当然那是我安排的,我把知识之树交给她,我说那是最适合送给最重要的人的礼物,代表着你对他的感情会像常青叶一样永不凋谢。请原谅我没有办法想出更煽情的台词,但最重要的是她把那盆盆栽送给了你,这意味着在她心里,你是她最重要的人。” 卖花女紧紧地盯着陆斯恩的眼神和表情,想看看他有何反应。 让她失望的是,陆斯恩连半点反应也欠奉,或说他早已经知道这一点了,或说他根本不在乎这一点。 “格里沙尔塔小姐的心意,知识之树让你能够复制多米尼克大陆世界的模板,这不是你一直追求的两样东西吗?我同时让你拥有了,你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我的交易?”卖花女说完,漫不经心地摘下一朵散清香的水仙花,别在鬓间,手指似乎有些因为寒冷而抖,竟然一时间没有插好位置。 陆斯恩伸出两根手指夹住花茎,为她别好。 “当然有理由,因为我是恶魔,恶魔不都是可以唯利是图,背信弃义的吗?你在你的经文里一直这样教导你的信徒。虽然你忘记了你说过些什么,但我可都记得……你知道许多人在无聊的时候,都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我能背《日经》和《月经》,这是我赐予你的荣誉,所以我们的交易是等价的。”陆斯恩理所当然地道,甚至没有要听卖花女提出的要求的意思。 “好吧,我可以再拿出一颗生命之树。”卖花女不动声色地抛出更大的筹码。 “我需要它。”陆斯恩并没有因此而一口应承。 “你用一颗知识之树固然能够制造出多米尼克大陆世界模板所需要的一切,但你如果独自去完成,那么需要的时间太过于漫长,有了生命之树,你可以制造天使,虽然它们不可能是炽爱天使,但却有数亿计的数量来弥补它们力量的不足,这对你的帮助并不亚于知识之树了。”卖花女似乎掌握了陆斯恩最迫切的需求,“用生命之树制造天使,可比你派菲妮克斯抓捕天使要有效率太多了。” “我可以接受你的生命之树,但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必须回答,然后我就可以听一听你的要求了。”陆斯恩像最苛刻精明的商人讨价还价。 卖花女也比最稳重的商人面对谈判桌上挑剔刁难的对手更能沉住气,点了点头。 “我想问你的是,在经文中有厌恶流血的教义,可男人都有处子情节,当他和他的新婚妻子渡过初夜时,他一般是会希望他的妻子流血的,可是因为厌恶流血的教义,这其中的冲突该如何解决?还是说教义其实是鼓励女人们和他们的丈夫的初夜,并不是她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夜?这第一夜是应该献给其他已经沦落恶魔诱惑堕落的男人,还是献给她们的手指……我想这样的问题,对于最虔诚的信徒一定十分苦恼。你知道有一种叫苦修士和清教徒的人,他们会在这上边花无数精力研究寻求答案。”陆斯恩严肃的样子,像极了多明尼卡神学院里最醉心学术的学。 “不愧是恶魔,总觉得玷污神圣是如此愉快吗?”卖花女微微皱眉说道。 “玷污神圣?你都说了,我觉得你是小丑,何来神圣去玷污。”陆斯恩笑了,“你可以拒绝回答,同时我也可以拒绝听你的要求。或你可以回答另外一个问题,你还有初夜可以奉献吗?” “献给你,需要吗?”卖花女抚摸着鬓上的水仙花,巧笑嫣然。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血祭 初夜是什么样的? 劳伦斯在《乱爱》中描述安妮和保罗的初夜,那是夏天大清早出门找蘑菇的感觉,在湿漉漉的草丛中找啊找的,云雀从草丛里嗦地飞出去,那白生生,光溜溜得可爱的白蘑菇就悄悄躲在这片青草里。 雪莱浮的诗《苦难》也有诵唱:垂柳蔓延做我们的帐篷,你卧在我的臂中,呢喃中有度过的甜蜜香味,你冰冷的血里跳着爱情,你不敢说,你哀切低语,你在哭泣,你的唇如此的冷淡,你的臂膀搂着我的颈,它像渐渐柔滑的雪片,你的泪滴落在我脸上,搂紧我,让我们的心像两个融合的影子,直到这阴森的欢乐,象雾气一样飞腾,没入那永恒的梦中。 初夜是极美的,当许多男孩儿初次尝到这种味道时,他们会觉得他们从此长大了,从此体会到了人生的美好。 小女孩经历了初夜变成女人,她们有着更多的感触,然而无论如何那都是她们毕生难忘的记忆。 夺取一个女人的初夜,对于很多男人来说,那无疑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事情。 “我的初夜,献给你,需要吗?”卖花女看着露出浅浅微笑的陆斯恩一直没有说话,再一次重复,她的笑容更美了,向她花摊里的玫瑰花,那花儿是象牙色的,花边儿卷曲着,显得那么圣洁,还有些花瓣欣喜若狂地竞相怒放,她散着一股冷香,那是雪白纯洁的香味。 陆斯恩望着远去夜色苍茫笼罩的大地,近处的天空在西里尔区的灯光照耀下,宛如珍珠母,身边的卖花女身上的那股冷香混合着远处松树林外层枝桠上的忍冬香味,竟然有着让人焦急和束缚的诱惑和撩人味道。 “别做这种事情,那对我没有效果。”陆斯恩指的是卖花女刻意营造地这种氛围,“奥斯瓦尔多写下了大量情意悱恻的十四行诗,然而他写这些情诗时正是他结识菲利安伯爵。两个人关系最为密切的时候,于是人们找到了奥斯瓦尔多同性取向的证据。你是如同菲利安伯爵一般的绝色的男子,我却不是奥斯瓦尔多。” “可是我现在这具身体是彻头彻尾地女子,你若真的介意我曾经是个男人,又怎么会对我初夜的归属感兴趣?”卖花女似乎有些疑惑,她侧着头。露出天真痴嗔的迷茫表情。 “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做一些玷污神圣的事情,真正的玷污神……如果你能够成为一名如德莱克斯夫人那样著名的荡妇,你或能够在心理上摆脱对神的屈从地位。这只是一个建议,我希望你认真考虑,要知道在神座上走下来,或从此堕落,或从此走上打造自己神座的道路,要成为神,你总必须突破一些东西。放弃一些东西,才能够领悟到最终地神之道。”陆斯恩的眼睛中有那星星似的光芒,像一团象牙球。又似乎是那漫天星斗中地两颗,在暗沉沉的睫毛下,眼白中,眼眶里如同那在簇叶,花梗,青草上沾着露水闪烁光的花朵。 他说完依然和她靠在一起。默默无言。彼此看着对方地眼睛。她被那花朵里从容自若地光一点点地淹没。似乎点亮了她心中地某个角落。 “夜色悠远。宛如云烟。深渊远去。地狱紧闭。依掩不住我地心。”卖花女突然大声地诵唱起来。带着紧张而恐惧地神情。她地嘴唇频率很高地开合着。眼眸躲开了他地注视。那目光似乎透入了她地心。她地心在颤抖着。仿佛他地目光正像一把刻刀在她地心脏上将他地那些话深深地铭刻上。留在她最深沉地意识里。 随着她地诵唱。一点点细密地光珠在她地肌肤上游离着融入她地体内。陆斯恩地眼帘拖着眼睫毛一颤。移开了目光。“哦。被现了。” “你终于出手了。”夜风凉意袭人。她抹去光洁地额头上渗出地冷汗。一股清新地带着忍冬香味沁人心脾。让她整个人都散着朦朦胧胧地光芒。在她地周围。仿佛一切都变成黑糊糊地影子。那坐在她身侧地男人却像幽深地黑洞。吞噬着她地光。 她没有料到陆斯恩地出手时机如此之准。谁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在用刚才看似轻松戏谑地语言准备着这样一个机会。把她托进他地陷阱? 那种将灵魂烧灼成符文。铭刻在心脏上地感觉。只是一瞬间就让她感受到了无可抵抗地压迫力。如果让他完成了某种神秘地恶魔之术。她相信就是她也无力摆脱他地控制。幸亏她地心神有匹配她身份地强大。而他似乎还没有恢复到鼎盛时期地力量。 既便如此,他现在的力量已经出了她的预计,让她不得不通过吟唱增强反击的力量才得以摆脱。 “差一点。真可惜。”陆斯恩失望地道,毫不掩饰他的意图,坦荡的风格很符合一个大恶魔肆无忌惮的张扬性格。 “你应该低调一点。”她感到愤怒,她是以绝对的诚意来和他做一笔交易,他却不只在嘲笑她,戏谑于她,甚至趁机攻击她。 “有用吗?你已经在我的身侧,我低调还有用吗?为谁低调,因谁隐藏?”陆斯恩颇有些不屑地道。 “神,第七王座的轮回君主……还有消失的路西菲尔。”她在提起最后一个名字时,露出一丝让陆斯恩很奇怪的情绪,这种情绪人们叫做妒忌,是陆斯恩熟悉的某个地狱君主所代表的七宗罪之一。 她既然想反叛神,那么有这样的情绪倒也不用太奇怪了,她终究是人。 “我感觉到了,当我和罗秀的契约完成生效时,已经彻底暴露了我,我不可能在静静地守护在她身边。你能够找到我,你所说的那两位天国和地狱的真正拥有,会不知道我在这里?他们只是自以为在脱世界的高度俯瞰于我,用微笑欣赏的态度,点着头,看着我像一部精彩戏剧里徒劳表演的配角。至于路西菲尔。难道他终于用他那神的七分之六的灵力完成了脱世界的跨越,凌驾于你之上,和神与轮回君主并肩了?”陆斯恩推测着,否则就是以路西菲尔堕天使领,曾经地天国君主之一的身份,都没有任何让这位卖花女妒忌的资格。 “你似乎并不担心?”她讶异于陆斯恩的平静……不是平静。应该说是漫不经心,毫不在乎。 “我担心什么,我们曾经是盟友。他得到了我的帮助……不过即便如此,他似乎也有对付我的理由。弗洛希德说过,骄傲地人对帮助他的人也会愤怒----你瞧,他正生气地看着帮他拉马车的马。路西菲尔似乎就是这样的性格吧,他的骄傲,令人生厌。”陆斯恩的脸上却浮现出不符合他言语内容的温柔神情。“说吧,你要和我做的交易。我接受了你的报酬,我给你诉说地机会,我答应你会考虑的。”陆斯恩望着不远处的半空中地闪烁黄光。那是夏洛特庄园荣耀剑塔的大灯。 “让伯多禄教廷在多米尼克大陆消失。”卖花女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地道。 “我本来就在做这件事情,只是听到这是你的要求,让我觉得自己在做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陆斯恩感叹道。 “自从第二代教皇圣徒巴萨罗姆来到天国以后,天国和伯多禄教廷的联系已经中止,并且不再直接控制,现在的伯多禄教廷已经成为了路西菲尔将触手在多米尼克大陆伸展的通道。”卖花女遥望着东方,似乎她的目光越过了樱兰罗海峡,越过了纪德龙平原。落在了圣伯多禄教廷那瑰丽雄浑神圣的穹顶始祖雕像上。 “这件事情你自己也可以做。”陆斯恩没有马上答应,消灭伯多禄教廷,不必再担忧天国出手,这似乎不是一件太难地事情,但陆斯恩相信不会这么简单,路西菲尔不会允许陆斯恩轻易斩断他涉足多米尼克大陆的通道,更何况陆斯恩没有任何理由对这位卖花女保留信任,这或只是一个用整个大陆的鲜血作为引子的阴谋而已。 “伯多禄教廷,终究是我留下的。多少有些感情。”卖花女动容地说道,捂着胸口,心疼蹙眉的柔弱堪比在特洛伦海角上禁不住海风的古拉西美人海丽娜。 陆斯恩不是特洛伦国王,没有打算因此而拜倒在她裙下,只求她舒展眉头。 “路西菲尔似乎还没有办法直接踏足多米尼克大陆,他缺少一个通道,这个通道并不是我先前所代指的伯多禄教廷,而是一个类似天国和地狱连接多米尼克大陆的通道。要建立这样地通道,他需要罗秀的血液。这才是伯多禄教廷的黑暗血祭的真正功效……当然。格列高利七世这个蠢材以为这个血祭是召唤出十二圣徒的秘术。”卖花女似乎很有把握陆斯恩会答应做他本来就会做的事情。 负责我新房的装修公司是同学开的,为了表示对我这个同学的昔日友谊。他派来了公司地所谓设计总监。 这位派头极大地总监说我的小花园里喷水池雕像可以采用梦神阿波罗和酒神狄奥尼索斯。 我愕然问道,为什么不是鲤鱼跃龙门喷水,或双龙戏珠喷水之类地。 他鄙视我的土鳖想法,说那是90年代农村小房子屋顶的风格,他的设计理念融合了尼采的“永远循环论”,尼采就是用这两位大神阐述他的永远循环学说,正好配合喷水池的循环系统。 “你懂了吗?”他最后问我,并且表示他会坚持他的艺术理念,即使我打电话给我同学,他也不会同意在欧式庭院里装鲤鱼跃龙门和双龙戏珠的东西。 我真想问他,他知不知道尼采如何解释真正博学和故作博学,在《快乐的科学》173中,尼采说知道自己学识渊博的人会努力求其学问的清晰明白,而想在大众面前表现自己很博学的人则会将学问弄得晦涩难懂。大众对于见不到底的东西都认为是深奥莫测的,他们是如此胆怯而极不情愿地步入其中。 最后我没有问,我没有坚持鲤鱼跃龙门和双龙戏珠,让他在这里得意而不屑地斜眼看我。 因为我想起了,似乎有许多书友也说我博学,如果我认可了尼采的这段话,那么我是在自嘲还是讽刺我的书友? 我和这位总监,似乎是同一种货色吧。 呃,我在这里写的ps,相当于日记或随笔,绝对没有讽刺的意思,不喜欢请忽视。理解万岁。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条件 她口中所谓的黑暗血祭的真相,出乎陆斯恩的意料,这件事情居然牵扯到了路西菲尔,让他始料未及,却也正如同他的猜想,一部分堕天使随同六位君王走进了地狱,而路西菲尔却在陆斯恩打开阿斯托利亚融入混杂世界的空间大门时,闯进了阿斯托利亚的世界。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撒瑞所说的陆斯恩是拿天国的天使填补阿斯托利亚融入混杂世界留下的虚无空间的说法,似乎不适合路西菲尔。 卖花女看了一眼沉默的陆斯恩,转过身来看着远处黑幽幽的草地,蔓延的边沿上有密密麻麻整拍的绿兰花束,油然而生的静寂感让她听不见伊苏河的水声。 她站起身来,陆斯恩让她感觉到危险。 她并未远离,走到不远处躲在瑟瑟寒风忽略的阴影中的树篱旁,翻检着躲在树叶下的虫茧,她的指尖灵巧地剥掉这些在春季会以新生嫩芽为食长大的虫茧,仿佛是一个真正的爱惜花卉植物的花农。 她看着他的背影,他似乎正在竭力思索什么,却没有露出半分不耐,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依然保持着镇静,虽然有些讶异,却没有陷入某种愤怒的情绪,全神贯注地望着远处隐在黑色中的伊苏河。 虽然他此时的目光可能是空洞而没有焦距,但他并没有显得麻木,西里尔区照亮了半个天空的灯火,照耀着他的一侧身体,让他仿佛是镀了薄金的雕像。 他抬起头来,她看到他瞳孔中血红色的眼轮散出妖异骇人的光芒。 她不禁退后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路西菲尔交给我。”陆斯恩的眼睛里有一片阴影,“要对付他,你可以把世界之树也交给我。” “世界之树?你太贪心了,陆斯恩,这不是你的性格。☆☆”卖花女摇了摇头。 “世界之树是天国和多米尼克大陆之间地通道。天国并没有完美融入这个混杂世界。对于绝大多数天国和多米尼克大陆地土著来说。他们只有灵体状态才能在两地之间通行。这就是为什么天使降临总是通过附身来实现。这也同样适应于地狱和多米尼克大陆之间。失去了世界之树。你没有办法将人死后地灵魂掠取到天国。对于你来说最大地损失不过是减缓了天国完全融入混杂世界地脚步而已。可是没有世界之树。我也没有把握对付路西菲尔。毕竟我也需要一个通道才可以接触到他。你总不能指望我让罗秀成为祭品。建立一条通道让路西菲尔出现在多米尼克大陆后。我再解决他吧。”陆斯恩平静地说着。耐心地解释。 她陷入了挣扎之中。天国和地狱最大地分歧。就在于人死后地灵魂争夺。天国以经文传道。吸引信徒地灵魂主动前往天国。而地狱则是以恶魔地诱惑直接虏获灵魂。最终地目地还是需要这些灵魂中逐渐积累地力量使得天国或地狱。完全融入多米尼克大陆所在地混杂世界。 世界之树就承担了为天国扩充通道融合进混杂世界地重任。陆斯恩提出地这个要求。等于彻底封闭了天国和多米尼克大陆之间地联系。天国将变成一个孤立地世界。和无数年前那位神刚脱离天国。闯入这个混杂世界。停驻多米尼克大陆却无法回归地时候一样。 陆斯恩说地合情合理。他不可能让罗秀成为这些强之间争斗地牺牲品。他没有兴趣去参与他们之间地争斗。但要是惹上了罗秀。他不会有半分犹豫地选择了出手。 “这样地话。我等同于将整个天国交给了你。”陆斯恩地话。让她没有别地拒绝地理由。 “我并不需要完整地世界之树。◆◆我只要一段具有连接两个空间能力地枝干就可以了。”陆斯恩想了想。修改了条件。 “你有把握?一段枝干构建的通道,可能无法容纳你进入路西菲尔所在的空间。”听到陆斯恩减少了要求她的付出,她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开始担心起来。 “这并不需要你担心,你只要按照我说得去做就可以了。”陆斯恩显得有些傲慢,但却十分自然,可以让她感觉到,他并非装模作样地瞧不起她,而是他在内心里认为她的地位和他差距太大。 她并不介意。或有一天她能够取代神时。她会不屑于陆斯恩的这种态度,但就目前来说。她并没有这种底气和资格。 “好吧。”她点了点头。 花摊上的常春藤环绕着筐篓密密匝匝地一圈又一圈,像是一个荒废了的古雅城堡,其中有一支香舌竹长满了苍白无力地花骨朵,她一支支地摘下那些常春藤,插在香舌竹花罐里,手指抹过那颜色有些惨兮兮的花蕾,一点点的闪烁星光绽放其上,等她的手指离开时,花罐里已经不再是刚才那以插花艺术表演呈现的组合花卉了,而是一支挂满了红色果子的低矮植物,它像一颗西红柿苗,只是生长了太多太多的西红柿而已。 “果农一定很喜欢这种东西。”陆斯恩这样赞美她拿出来的植物。 “我希望你就是这样的果农,它就是生命之树,每一颗小果子代表着孕育一名天使,越是低阶的天使,这些小果子成熟地越快,掉落地也越快,那些青涩难以成熟的果子,代表着高阶天使地孕育,如果没有你的力量去迫使它们掉落,几乎不可能自然成长出十二翼的炽爱天使。”卖花女将她口中的生命之树递给陆斯恩,和罗秀交给陆斯恩的那盆枝叶繁密翠绿怡人的知识之树比起来,这一棵显得十分有特色而且让人有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它成熟结果的冲动。 “至于世界之树的枝干,我必须再去挑选,因为它会关系到已有通道的稳固,要截取一段来,以我的力量还是有些勉强,你需要等候一些时间,想必你只要守护好格里沙尔塔小姐,就不会在乎这么点时间了。”卖花女拍了拍她的挑担,看着陆斯恩站起身来,“我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路西菲尔第一个要联系的堕天使,应该会是萨麦尔,同时也有可能召集他昔日的追随,这些堕天使在一千年的时光里并没有屈服于地狱六君主,一旦路西菲尔的命令通过伯多禄教廷的渠道传达开来,他在多米尼克大陆召集的力量,只有你的七十二柱魔神可以抵抗。” “你这不是提醒,只是一番废话。”陆斯恩捧着那盆花卉,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叶子,那细密的枝叶就抖动起来,“我已经见过萨麦尔了,他融合了莎莉叶的力量,取名撒瑞。前一段时间还和我交过手,只是现在又不知所踪了,那时候他还没有路西菲尔的消息,或说他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至于七十二柱魔神,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已经陷入了沉睡,打搅旁人的睡眠总是不那么礼貌,当他们感觉到我处于真正的危险时或真正需要他们时,他们会出现的。当然……前提是我拥有桫椤圣殿,如今这个小东西还不知所踪,据说在圣城博耶纳有它的传说,那里可是你最熟悉的人间城市,你有些线索吗?”陆斯恩随口问道。 她摇了摇头,事不关己的态度挑起了她的花摊,缓缓走远,“你可以自己去看看……纱麦菲尔……” 她的声音嘎然而止,回头轻笑,“她还在你的身边?” 陆斯恩点了点头,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谈起了纱麦菲尔。 她又摇了摇头,似乎在感叹什么,随着她轻缓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中,当陆斯恩望向东方时,天已经白。 陆斯恩站立片刻,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 桫椤世界中,纱芭斯蒂安正带着那几名天使停驻在知识之树上,陆斯恩稍稍注意了一下,这个世界已经稍微有些改变了,许多地方的自然次序接近了多米尼克大陆,风不再狂暴没有方向,河水也没有时而冲刷而下,时而逆流回旋了。 这个世界依然处于一种荒凉苍茫的景色中,这段时间内产生的变化还不够让桫椤世界成为一个有有序的可以支撑陆斯恩力量的空间。 陆斯恩毫无掩饰的闯入惊动了纱芭斯蒂安,她收敛了背上的六对羽翼,带着忐忑不安和期待的表情站在陆斯恩身侧。 “不错。”陆斯恩吐出了两个字的评价,纱芭斯蒂安悬着的心却放松了下来,作为一个最下阶的天使一步跨越成桫椤世界的创始天使,她的压力可不小。 那几位陆斯恩先前抓捕来的天使畏畏缩缩地站在远处,看刚才他们对待纱芭斯蒂安的姿态,显然已经完成了上位天使沦落成昔日下为天使下属的心理转变。 天使这种东西,其实和人类差不多,陆斯恩这么想着,随手把生命之树交给了纱芭斯蒂安。 “知识之树上有记载让生命之树诞生天使的方法,应该不难,如果有问题再来找我。”陆斯恩简单地吩咐了几句,径直离去。 纱芭斯蒂安捧着生命之树,骄傲地看着那几位天使,虽然迫于她的力量,这些天使表示相信陆斯恩就是神,但她知道他们心底并没有真正的认同,生命之树和知识之树都被他拿来了,还不能证明他就是神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要做什么? 陆斯恩回到夏洛特庄园时,已经天亮了。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这是一个有些微冷的早晨,罗秀坐在以佛力德力西名字命名的庭院中,佛力德力西是和科尔凯格尔和叔本华相媲美的哲学家。 庭院中央有古拉西神话中美神阿波罗和酒神狄奥尼索斯的雕像,佛力德力西用这位神话中的人物代表的艺术作品类型解释他的永远循环论,这个庭院的设计师觉得喷水池的循环系统和佛力德力西的理论有些契合,便向克莉丝汀夫人提议用这个名字。 罗秀记得当时母亲只是笑了笑,这个名字便算是确定了下来,并且奖赏了设计师额外的十个金币。 罗秀并不喜欢这个名字,尤其是这位设计师卖弄地表示他的艺术理念融合了佛力德力西的哲学思想时。 佛力德力西的思想在他的那个时代不被人接受,他说他来到世间太早了,他必用他的学说为自己铺设通向神坛的道路。 佛力德力西的雕像如今树立在多明尼卡神学院哲学分院中央,他很狂妄,然而他有这份资本,他已经居于哲学领域的神坛,并且统治了这个领域中最具有争议的一部分。\ 院子里爬满了葡萄藤,清淡的阳光透过了葡萄藤的缝隙,洒下了形形色色多姿多彩的图案,像一条华丽的开密斯披肩披在她的肩膀上,有些已经枯败的叶子在光下变得金黄,像绚丽绽放的秋菊。 罗秀披散的丝闪烁着紫铜混杂着金丝的光泽,她低着头认真地翻着手里的书页,微微上卷翘起地睫毛时不时地触摸着下眼帘,秀挺的鼻尖上润出柔和的光晕,圆润的下颌随着唇间瓷白的牙齿抖动着。娇嫩修长如天鹅的脖颈下挺起的酥胸如映照了春泉里的月散着迷人诱惑的梦幻气息,那凝视着书页地目光下有如葱的素指芊芊。 她读书地方法有些特别,每读一行字她的手指都会伸入旁边长出上百朵白水仙花的圣水器中沾上一点水,然后涂抹在书页上。 圣水器中的水冰冷刺骨,即使只是沾上一点点,已经让她地手指尖冻得红紫。 她却浑然不在乎这些,身后有透过彩色玻璃的光线,显得黯淡而带点明亮异样的光芒,空气里充满了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许久之后她终于翻了一页。这本书她读的极慢,虽然从她的表情看不出是沉醉还是单纯地阅读。但这本书显然是一本有些内容,值得她花时间的一本书。 “小姐,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陆斯恩走过喷水池,从狄奥尼索斯酒杯里洒下的水珠溅射出细碎地水雾。打湿了他的丝,他站在罗秀地身后,低头问道。声音不大,不至于惊扰罗秀的思路,却也足够让她听见。 喷水池里源源不断的热水让庭院里温暖极了,周围墙壁是用坚固的淡灰色大理石建筑而成,虽然有些单调,却显得很安静怡人,这样的环境十分适合读书。罗秀似乎是觉得陆斯恩的到来破坏了她平静的心情,微微皱了皱眉。 “母亲不需要你协助了吗?她最近会很忙。有些事情我帮不上忙,可你能去做。”罗秀的手指尖又沾了点水,和陆斯恩说着话,却没有移开在书页上的目光。 晨间有风,此时已经散去,陆斯恩推开了窗户,上边爬满了花藤和青荆,可以看到远处苍茫的旷野中有一大垛地干草散出黄里透红地光芒,顶部因为**而变成了深褐色,沐浴着朝阳的西里尔区地点点金光正在消褪。幽蓝的天空染上了苍白的颜色。陆斯恩站在窗前,确定这里没有逃窜出来的风去搅动罗秀的丝。才小心支好床架,为这个半封闭的庭院换上新鲜的空气。 “小姐你才是夫人最需要的助手,她希望你以后能做得比她更好。”陆斯恩说道。 罗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戏谑的味道,然后又低下头去。 “这样的话,你自己相信吗?我的意思是我以后可能比母亲做的更好。我在想需要什么样的奇迹出现才能够有越她的女人。”罗秀赞叹着,出不雅的啧啧声,“在处理宗教和政治上的事务方面,我觉得我并不具备越母亲的天赋。” “你可以走出自己的路,并不需要一味地学习和模仿。”陆斯恩并没有虚伪地反驳罗秀的自谦和自嘲的话。 “走自己的路?可是母亲总是设定好了她的路,我很难走出一条新的路。你知道今天亚尔曼家族成为了继雅兰斯家族第二个在新年里殒落的家族吗?”罗秀问道。***** 陆斯恩摇了摇头,然后现罗秀并没有抬头,回答道:“我并不清楚。” “我在早些日子写了一分希望上议院和法庭彻查亚尔曼家族用腐烂杜林小麦捐赠给塔克区贫民的提案。母亲压了下来,当时我以为她只是不想动这个有些势力的家族,因为亚尔曼家族很能影响到上议院的几个议员,在母亲需要掌握烈金雷诺特家族的这个时机,她并不适合得罪太多人,我是这样想的。”罗秀在伸出手指沾水时,又抬起头来,却没有看陆斯恩,而是望着窗外远处圆溜溜的可爱的小山美丽的晨间景色,“当今天传来消息,说亚尔曼家族涉嫌利用戈蒂斯堡监狱谋取非法利益,被贵族法庭宣判做出了不符合贵族道德和品行的恶劣行迹,遭受警务部的调查后我才明白,母亲只是觉得时机不成熟,而且对于塔克区贫民做了什么,并不足以让亚尔曼家族垮台。她似乎是在告诉我,要是树立了敌人,不管敌人多么弱小,也务必保证一击而毙。她先毁灭了雅兰斯家族,然后利用那个叫雅兰斯夫人的女人,勾出了巴比耶,她甚至算计好了你会去救雅兰斯夫人,可以趁机让戈蒂斯堡存在的丑恶勾当暴露。*****她故意没有给警务部说明雅兰斯夫人和雅兰斯家族没有关系,让巴比耶方便将雅兰斯夫人弄进戈蒂斯堡。我甚至怀疑你在黑森林巴登酒店耽搁的时间,也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小姐,你如何知道是我救了雅兰斯夫人?”陆斯恩随口问道。 “你觉得我像一个笨蛋吗?一个骑着伯德纹马,穿着海盗服装的劫狱,不是正适合你去勾引像雅兰斯夫人那样的女人吗?”罗秀不屑地道,望着陆斯恩的眼眸里闪烁着莫名的光泽,很复杂的眼神。 陆斯恩觉得今天的罗秀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却说不上来。 “母亲是个做任何事情,都会把成果最大化的人,她在设计雅兰斯家族时,就把你,雅兰斯夫人,巴比耶,亚尔曼家族,戈蒂斯堡都算计进去了,戈蒂斯堡的丑闻暴露出来,黑斯汀斯这个监狱长被迫下台,他的副手米洛爵士成功上位。顺便告诉你,米洛爵士曾经是母亲在多米尼卡神学院的学友,似乎也十分仰慕母亲,他成为了举报和证明戈蒂斯堡丑闻的关键人物。”罗秀难以置信地道,“我似乎看到了母亲用心经营的网已经铺满了整个伦德,有多少人被她埋藏在不同的位置,大概只有她自己才真正清楚。” “夫人并不是一个贪图权力和喜好算计的女人,她这么做,只是为了你。”陆斯恩听出了罗秀口吻中淡淡的不满。 这种语气在罗秀揣测克莉丝汀夫人和安德烈公爵之间存在争权夺利的行为后变得明显起来。 “为什么为了我?”罗秀奇怪地问道。 “你是她的全部,她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你。”说这句话时,陆斯恩底气并不是很足,但依然保持着淡定自然的微笑。 “可是她知道我要什么,我想做什么吗?”罗秀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我最尊敬的人是母亲,最爱的也是母亲,但我也畏惧她。因为我总觉得她的眼睛里幽深的光芒像大海,可以随时掀起惊涛骇浪吞没一切。一条漂泊在茫茫大海的小船,被海浪推着前行,可是海浪从来不问小船要去的方向。” 罗秀,克莉丝汀夫人,这对母女之间隐隐约约地出了一丝隔阂,这点现让陆斯恩有些难受,如果说还有什么是他十分在意分别的,那就是这对母女之间关系的隔阂和融洽。 “那你想做什么?我想你做任何事情,夫人都会支持你。她并不会强求你顺应着她的要求走下去。”陆斯恩也想听听罗秀心理的想法,他现在的态度更像一个循循诱导的长辈而不是仆人。 罗秀并不在乎陆斯恩的态度,这个仆人总是会做出一些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说一些没有把她这个主人放在眼里的话。 “我想做什么?我最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喜欢做的事情有许多,我能做的事情也有许多,但我并不确定我的未来。我不可能成为一名艺术家,因为不管是小提琴,钢琴,绘画还是雕刻,以至于歌唱,那都只是爱好。我也不想像母亲一样,如你所说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既然她已经在政治上为我做了一切,我又何必重复?我甚至有想过我要成为一名魔法师,这是我进入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原因之一。”罗秀漂亮的眼睛里弥漫着雾气,沉醉在迷茫中,“女魔法师?多米尼克大陆还没有诞生过真正优秀的女魔法师,我无意去挑战这个对女人带着智慧上耻辱和蔑视的记录。如此,陆斯恩,你告诉我,我要做什么?”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最重要的东西 弥漫的水雾环绕着罗秀,她坐在那里,分明看到她在那里,却给人遥不可及的感觉。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狄奥尼索斯酒杯里的倾泻而下的水柱溅起点点滴滴的水花,仿佛暴雨淋漓落在池中,出圆珠在瓷盘里滚动的清脆声音,十分悦耳。 她问陆斯恩,她要做什么。 “我要做的,就是让小姐能够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如果你不知道你要做什么,那真是让我为难了。”陆斯恩表示他并不想主导罗秀的人生,他只是为她服务。 “我想学习神术,你能教我吗?从小到大,你几乎可以担任我任何学科的老师,我相信这方面也不例外。”罗秀抚摸着手上的书页,心想眼前的男人,只怕是多米尼克大陆历史上最让人惊异的天才,他所具有的学习和创造能力会让任何一个名字书写在历史神坛上的杰出人物自惭形秽。 更让罗秀觉得荒谬的是,作为一个主人,她完全无法驾驭她的仆人,而是紧跟着他的脚步。 他说他可以为她所用,但是罗秀总觉得是她在为他所用,他只是为她在服务,但罗秀却觉得他隐隐约约地干预着她的人生。 如果没有陆斯恩,罗秀会是怎么样一个人?罗秀饶有兴趣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学习神术?”陆斯恩有些惊讶,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念头,虽然母亲拥有欧德修凡克的姓氏,但这并不代表罗秀对教会十分亲近。 罗秀更欣赏的是魔法师梅林的学说,以她的性格,她更愿意以自己掌控的理论和知识获取自然的力量,例如魔法。 像神术这种按照正式解释应该是建立在祈祷和虔诚的信徒之心的基础上的力量,罗秀应该不屑一顾。 骄傲如罗秀。如果只是想要尝试下掌握神术力量地感觉。她也不会向神职人员一样心怀敬仰地跪拜教堂里高高再上地圣钥标记。更不会用心去体会经文教典。 罗秀曾经说。如果一个真正虔诚地信徒。能够把他一生用来诵读经文地时间花在其他任何一个领域上。他都能够成为这个领域里地大师。然而他们繁复念诵那些一成不变。已经被无数经文学家和哲学家解释了千万遍地陈词滥调。除了能够迷惑他们自己地心。不会对他以及他身边地任何人带来半点益处。 学习神术。那么就意味着一生离不开罗秀口中陈词滥调地经文。 罗秀怎么会愿意做这种事情。还是说她认为陆斯恩学习了神术。必然不会像真正地神术师那样念诵经文。所以她要接触地神术应该属于纯粹地力量体系。撇弃一切遮掩在神术上地光环和迷雾。“怎么。不可以吗?我正在自学。我从圣索菲亚大教堂地老修士那里借来了一本神术基础理论地书籍《神圣救主》。”罗秀指了指放在膝盖上呈现出一种古铜色地书。 教会一向宣称神术最重要地是一颗虔诚信仰地心。只要向神祈求。就可以获得神术地力量。他们并不会泄露给普通民众其实神术也像魔法一样有一系列地理论知识必须掌握。 教会一直在经营一种印象。那就是神术地力量只能由神赐予。而不能被人脱离神地允许**获得。 所以他们必然会将记载神术基础理论的书籍隐藏的严严实实,欧德修凡克家族也不例外,这个奉行苦修的家族在漫长的岁月里编撰了大批量的神术理论书籍,以罗秀地身份,要从听命于克莉丝汀夫人的圣索菲亚大教堂的老修士手中拿到一本入门的神术基础理论并不困难。 让陆斯恩惊讶的是,他恰好知道《神圣救主》里记载的都是一些艰深晦涩的神术,包括陆斯恩曾经用来对付修斯坦尼顿的荆棘火。 《神圣救主》虽然不欧德修凡克家族最隐秘重要的神术记载书籍,但也需要有一定地神术理论基础才能够研习得明白。 在学习《神圣救主》之中的神术前。罗秀应该先要学习《天国福音》,《圣徒咏叹》这两本相对浅显的理论书籍。 陆斯恩没有想到罗秀一开始就选择了这样一本普通人完全无法理解其文内容涵义的书,并且看的十分认真,那并不是装出来的投入。 神术书籍相对较少,它们并不像魔法理论书籍就放在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图书室里,只要拥有权限就可以翻阅,就可以皱着眉头看那些形形色色晦涩难懂的图录符文。 罗秀手里的这本《神圣救主》就需要特别地方式才能看到其上地文字,就像罗秀这样,用手指沾染圣水器里浸泡着大量盛开水仙花的水涂抹其上。那些文字才会随着她地手指移动而缓缓浮现,并且片刻之后又消失。 偶有敝帚自珍的魔法师会在他编写的魔法书上铭刻着禁止阅读的小型法阵,但这种情况却适应于任何一本神术书,如果没有得到编著这本书的神术师指点的阅读方法,几乎没有人可以阅读,这样也能够加强神术在公众眼里的高度和神秘性。 对于远离凡俗,高高在上的知识,普通人总是如此怯弱而自卑于接近它们。 罗秀不是普通人,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她难以涉足的。 唯一让她彷徨而露出怯弱的。大概就是面对陆斯恩那双眼眸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尽量避免和他的目光接触。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某种东西。 陆斯恩走近罗秀,站在她的身侧。可以闻到她身上清冷的体香混杂着水仙花的香味,让人沉醉。 泉水叮咚,暖香怡人,绝色的少女和她的仆人坐在庭院里读书,这样的一幕情景让陆斯恩不愿意去破坏,他想只要有这种画面停驻在夏洛特庄园,似乎就是他要的结局。 他看着她的手指沾上冷水,她并没有露出一点不舒服的表情,手指却出卖了她的感觉,那通红的指尖似乎已经冻伤了。 不愧是苦修士,在任何时候都不忘记锻炼他们的和精神,如果以这种方法阅读的时间久了,只怕这根手指就会因为失去感觉而麻木,同时也增强了对寒冷的抵抗力。 当罗秀的手指再此往圣水器里伸出时,意外地被陆斯恩握住了她的那根手指。 面对陆斯恩的无礼举动,罗秀本能地挑起眉间,皱眉问道:“你做什么?” 陆斯恩没有回答,反而握住了她的整只手掌。 她的手冰凉。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力,温暖着她的手,指尖上那麻木的感觉渐渐散去,皮肤恢复了敏锐的触觉。 “你可以用热毛巾。”罗秀略微挣扎了一下,似乎用力过猛,脸蛋涨得通红,却没有挣脱。 陆斯恩用的力气不大,却让罗秀的身体无力反抗。 “这样的话,小姐你就会因为避免被我做出这样无礼的举动而拒绝采用这种自虐的方式读书了。”陆斯恩握着她的手,柔软细腻的肌肤滑嫩如凝脂。 “知道无礼,你还这样做!”罗秀很生气,她尽量将她的眼睛瞪大一点,企图震慑陆斯恩的轻狂。 很可惜,她的这种举止一如既往地被她的仆人有选择性地忽视了。 “快放手。”罗秀觉得他握着的时间有些太长了,让她的掌心冒汗。 她觉得自己虽然不讨厌这种感觉,但并非是因为握着她手的是陆斯恩,她只是手确实有些冷。 “我只是挣脱不了,并不是要他握着我的手。”罗秀放弃了挣扎,目光早已经从书页上移开,眼眸藏在睫毛后,透过丝偷偷地看着两只握在一起的手。 他的手指很长,手掌似乎并不大,但是为什么刚好将她的手完全握在手心呢? 她有些晕,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胸腔里应该会有什么东西会剧烈地跳动,同时会让她或屏住呼吸,或呼吸急促的情况出现,可是她的胸腔里空荡荡的,这样的感觉让她坐立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拨开头,求助似地看着陆斯恩,她真的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陆斯恩感觉到心头一阵刺痛,她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得十分要强,她很少露出如此柔弱懵懂的表情。 “小姐,如果有人在没有得到你允许的情况下,拿走了你最重要的东西,你会怎么对他?”陆斯恩犹豫了一下,松开了她的手。 罗秀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然后迅收回来,她绝不会承认刚才那一瞬间让她有些依依不舍。 “我最重要的东西?”随着他和她的手分开,罗秀收敛了她的柔弱,恢复了惯常的矜持态度,“那是什么?” “我只是问一下这个问题,并不是想探知小姐的。”陆斯恩望着罗秀,眼眸里并没有笑意,有着让罗秀不安的严肃,他说:“这对我十分重要。”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罗秀缓缓站起身来,脸色苍白,双眼空洞地盯着陆斯恩,身体摇摇欲坠。 “怎么了?小姐,你……”陆斯恩感觉有些不对劲,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没什么……”罗秀揉了揉眼角,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呢喃道:“不要问我,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今日的更新会推迟,或者会明天晚上这时候才发,请大家体谅下 如题,正如我早先说过的,不知道如何写罗秀了。 因为结婚的问题,我和罗秀的原型角色,不再保持过分亲密的关系,而且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我们彼此疏远了,罗秀,我写起来感觉很不对劲。 原本想写完本书保持无断更的,看来不行了。 第一百七十章 罗莎琳德来访 有些事情,总是会生。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罗秀有这样的感觉,在陆斯恩提出的问题后,罗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副让她无法直视,痛彻心扉的画面。 她觉得如果那样的一幕真实地生了,她完全不能承受。 她不知道那是预感,还是回忆,她觉得那是曾经生过的事情,又觉得这会是将来生的事情。 阳光透过水雾一阵明暗变幻,颜色多姿的光芒,点缀着染湿了的葡萄藤叶子边沿上的绒毛,在光照下,仿佛是纯金打造的某个家族的叶形徽章,庭院里一篇寂静,那悦耳的珠落碧盘中的声音她也听不见,然而这种声音终究是存在的,一点点地让她惴惴不安,水雾的颜色开始和池水的声音一样变得感官上的苍白。 她的银色绒绸长裙上点缀着香雪蓝花,和她在丝下半裸着的肩膀一样又香又冷。 花藤的叶子在窗外摇曳着,战栗着,不知是在迎合着晨风,还是在闪避着,它们似乎窘迫到无处藏身,却又必须面对。 罗秀挣脱陆斯恩扶住她肩膀的手掌,她靠着那以螺旋纹路营造出古典感觉的立柱,她苍白的脸色,像那灰白大理石雕琢而成的柱子同样的颜色,她的手已经温暖了起来,身体的绝大部分却变得冰冷,温度仿佛在她的背后流淌进那柱子里封印起来,再也回不到她的身体里。 百合水仙默默地在圣水器中的冷水绽放着单调的花颜,它们一年四季地浸泡在其中,看似柔弱的身躯却有着强悍的适应能力。 罗秀看着陆斯恩,仿佛把他整个人都装在眼睛里,又把跟随着他涌进眼眶里的其他东西都撇弃了。 “陆斯恩,如果我死了……”罗秀停顿了一下,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没有忘记让自己的言辞准确而符合身份,“你会怎样?” 她本想问。如果她死了。陆斯恩怎么办? 这样地问法。似乎会让陆斯恩感觉她认为她对他过于重要。她地死会对他造成某种让他痛苦而无法现实地悲伤。 因为对自己充满自信而赞美。给人感觉十分骄傲地罗秀。对于陆斯恩并没有太多信心。更何况在他身边总有许多独特地女人。 撇开陆斯恩。她对这些女人不屑一顾。但因为陆斯恩。罗秀像所有少女一样。经历着这个年龄地忐忑不安和矜持内敛。 “小姐。你不会死。”陆斯恩关切地神情变得冷淡。有些薄地嘴唇抖了抖。吐出几个显得荒谬地词。 任何人都会死。罗秀知道。 “我死了,你会哭吗?”陆斯恩的反应让罗秀放开了一点她固有的矜持。 “我说了。你不会死。”陆斯恩十分顽固地重复着。 这并不是弄臣向君主的阿谀奉承恶心的讨好,他的态度更像一个倔强的小孩子,拒绝承认他讨厌生的事情。绝不去看他不喜欢的东西,然后坚持着自己地执念。 罗秀坐在石头柱子下,蜷伏在暖暖的水汽中,她安静地坐着,隔着水雾看着陆斯恩,那细细密密几乎看不到的水雾小珠子,在阳光地照耀下变得通透,它们真正的模样只是被一层薄薄的水膜包裹的气泡,她听着水滴的声音。看着水雾把庭院的一切都染成湿漉漉的,她的嘴角不自觉地绽放出些许笑容。 “如果你死了,我不会哭,我会有一点点不习惯,但我会很快忘记你,并且请一位真正忠诚的侍从官,他将取代你地职责,在你习惯的位置站在我的身后等待我的命令,并且记得为我在每一个早晨准备最美味的早餐。如果你不希望我这么做的话。你最好不要在我之前死去。”罗秀松了一口气,仿佛驱散了刚才她恍惚间看到那可怕一幕带来的恐惧感,用带着冷漠的语气建议陆斯恩。 “小姐,作为你的仆人,我愿意用最虔诚地方式表达我的忠诚,我的生命属于你,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会死去。”陆斯恩微笑着,罗秀终究不是个脆弱的女子。更不会陷入臆想而变成神经质。 “这些话。你还是留给那些眼睛里只能看到你的女人们去说吧,让她们听着这样一番话陶醉而不能自拔。我的生命属于你。多么动人的句子。陆斯恩,我不是你身边的那些蠢女人。”罗秀冷冷地拒绝着陆斯恩看上去诚意十足地表白。 “在你地身旁,一切都会黯然失色,即使再聪慧睿智的女子,也会在你地荣光震慑下,寻找到她身后的阴影。”陆斯恩没有在主人的批驳下放弃他那把罗秀当成蠢女人的言辞。 罗秀也没有因为陆斯恩的坚持而相信他的赞美中会有了几分诚意,她望着眼前看似谦恭的仆人,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一定觉得我其实没有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因为我无论做什么都不如你。” “可有一样可以颠覆你的这种认知,你是主人,我是仆人,我无论多么优秀,都可以是你手指捏住一枚棋子,是你握着的一把剑,是你挥洒油彩的画布。就这一点来说,我无论如何都不如你,你可以命令我,我却不能反过来命令你。”罗秀长大了吗?她终于开始承认她的不足,而不只是暗中努力较劲,期待着越他。还是因为他施加给她的压力太大,她放弃了努力? 陆斯恩无法得知罗秀的心事,就如同罗秀无法确认她在陆斯恩心中的地位一样。 “你不只是我的仆人。”罗秀用她那独特的嗓音委婉地表示陆斯恩所谓的忠诚并非建立在格里沙尔塔小姐本身。 “回到先前的话题,我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其实我不只是对自己的未来迷茫,我迷茫于自己心中的不屑,我似乎觉得做任何事情都没有什么意义,都只是一些可有无可的事情。绘画成就不过达文西斯,雕刻不过索罗伦斯,文学不过奥斯瓦尔多,学成就不过艾格波特先生,就是学习魔法也只是梅林大师的水准。学习神术难道还能越圣格兰姆耶宗座的大预言术?”罗秀微微昂着头,望着窗外远方遥遥无边的天空,这样地姿态尽显她的傲慢,“就是越了他们又如何,不过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我总觉得我应该能做真正让我认可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到底是什么,我一直不清楚,但最近我感觉越来越清晰了,总有一些奇怪的画面无端在脑海里浮现,这些画面感觉就像经文里神创造世界的景象那样让人震撼,我似乎就应该做那样地事情。神说,我是昔在,今在,无所不在……这可是比声称神已死去的弗洛希德的狂言一个教皇也许微不足道。就像一根火柴,如此而已更有魄力的话,也更让人向往。你觉得呢?” “弗洛希德说,要向实力雄厚的强求教,而不是向平庸之辈求助,节制和修养只能是高高在上的一个阶梯,金子的本性站得更高。你应是无条件的服从,斯多哥主义里,教义里,埃博拉教团里,康特德爵哲学里都这样说。比你应更高一级的是我要。这个词汇适应于英雄人物,比我要更高一级地是我是,那是神和始祖的语言。如果小姐你感受到了昔在,今在,无所不在的境界,我希望你能够确定,你是否真地要成为一个口称我是的神一样的存在,或你会留恋对我说你应的日子。”陆斯恩感到震惊,声音渐渐地低沉。那是一种努力之后无可奈何的沮丧,罗秀终究不是个普通的女子,他要改变结局,然而生在罗秀身上的变化依然没有逆转。 “你在说什么?你的反应十分奇怪。”罗秀更奇怪地看着陆斯恩,她本以为这一番异想天开,似乎是带着为自己的无能开脱地话,会惹来她习惯了的陆斯恩的那种带着戏谑和些许嘲讽的微笑,却没有想到他如此认真,罗秀很少看到陆斯恩掀开他面具的时候。然而每一次当她感觉到他真实的心时。都是沉浸在一种忧伤之中。 “我只是觉得,如果小姐你成为了神。就不需要我这样一个仆人了,这样的分离实在太让人悲伤了。”陆斯恩只是在片刻间流露出异样的情绪,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格罗斯高地山区乡下教堂的神甫,在面对教皇时,不会吝啬他地一切赞美之词,极尽他在教义经文里学到的诵咏之后,也不会妄想阿谀教皇会成为神。你这样的话,应该把你送到宗教裁判所里去。施恩康奈来黑衣大主教不久就会来到伦德,想必他很愿意和你在火刑架前讨论下凡人是否可以成为神的问题。”罗秀从未见过这位施恩康奈来黑衣大主教,作为母亲克莉丝汀夫人的叔叔,这位尊贵而让人敬畏的大主教将携带着圣伯多禄教廷宗教裁判所里千百年积累的阴暗宗卷来到伦德,作为秉持真正传道理念的圣格吉尔教廷对圣伯多禄教廷开战的依据之 “我一点也不觉得你会悲伤,没有我地约束,你可以尽情去碧溪法尼亚餐厅吃午餐,和芬格尔斯小姐享受下午茶,再邀请雅兰斯夫人共进晚餐,当然你不会忘记和那位潘娜普洛伯爵一起观赏维纳多银色大厅里地奇幻舞台剧。”罗秀渐渐有些气愤了,陆斯恩身边的女人太多了,他和什么样地女人做什么,罗秀并不在乎,但是因为这些女人而不能成为一个尽职的仆人,罗秀绝对无法允许,她气呼呼地道:“当然,即使我依然在夏洛特庄园里,你也可以到处乱跑做这些事情,并且用这是母亲给你的命令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我,以后不要解释了,不要告诉我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回来,不要告诉我罗莎琳德为什么昨天在约克区看到你调戏一个卖花女……我都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 陆斯恩很自然地露出惊异而微微呆滞的表情,罗秀的思维跳跃性太强了,前一句还在讨论她的人生,未来,理想这些事情,后一句就变成了对他的批判。 “我没有要解释啊。”陆斯恩真的没有想到解释,他一向只在罗秀问起时才解释,所以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无辜。似乎被冤枉的很凄惨。 罗秀对他的表情十分生气,她丢下那本《神圣救主》,这本被圣索菲亚大教堂老修士们慎重其事地以多层神术封印地典籍差点让她丢进了水池,她走出庭院那半拱形的立门,“罗莎琳德早已经派人来约我在这个时候见面,她现在应该来到夏洛特庄园了。她似乎是要向你了解点事情。” 了解点事情? 陆斯恩可不觉得他和这位极有可能接替凯瑟琳皇后的位子,成为樱兰罗帝国最尊贵的女人的罗莎琳德小姐有太多可以交集的地方,她唯一要向陆斯恩了解地事情,不用说就是昨天晚上陆斯恩将冷水倒在卖花女的头顶上,被她给了一个耳光,她大概觉得她做的并不一定对吧。 这样的事情,对于罗莎琳德小姐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吧,她就是做错了。有必要向陆斯恩道歉吗?即使对方有烈金雷诺特的姓氏,又是新晋的优银香花骑士。 在樱兰罗帝国,男士对女士保持宽容和气量的大度。才是值得称赞的绅士。 陆斯恩跟在罗秀身后,有些生气的格里沙尔塔小姐走起路来让人觉得她趾高气昂,她一路经过那些巡视庄园地骑士和打扫的仆人,都不去多看他们一眼,像所有面对身份不如她的目中无人地贵族小姐一样走到了夏洛特庄园门口。 这样的姿态,正是陆斯恩一向给罗秀强调的做不可取得,她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她的不满。 罗秀估计的时间差不多,当谢尔维斯特家族的骑士来向罗秀递交罗莎琳德拜访信函,得到罗秀小姐的邀约之后。罗莎琳德就在第一时间里准备了马车从西里尔区北端的玛格丽特庄园赶赴过来。 一辆用轻纱和玻璃做成敞篷风格地马车挺在了夏洛特庄园门口,身穿授勋铠甲,头盔上有着骄傲的天鹅羽和孔雀翎毛的骑士用夸张的礼节遥遥向罗秀行礼,然后打开了马车门。 罗莎琳德的妆扮总是很有特色,虽然总结起来她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她会在晚上穿着短装礼服出席酒宴舞会,在白天的正式拜访她却是标准的长裙。 她的服侍有符合她身份的典雅,一条镶嵌着鹤望兰花边地雪纺细纱长裙,肩上披着一条来自远东次大陆风格的方巾。边角有绚丽的银边点缀着银钻和蕾丝搭配丝绸做成的黑蔷薇花,她的头上还有一顶塔利风情草帽,是出产提拉米苏的佛罗伦地区的特产。 罗莎琳德慢慢地走近,她露出惊喜的表情,这是对罗秀亲自前来迎接的适当反应,谁都知道罗秀对待再亲密地朋友,也不会表现得很亲热。 “非常感谢你地蛋糕,我觉得有必要亲自向你道谢。”罗莎琳德说话时会让她的双颊显得有些削瘦,下巴更加尖刻。然而这一切都无损她地美丽。她的举止十分稳重而自然,并没有罗秀那样罔顾一切的傲慢。 罗莎琳德的眼眸不经意地一转。朝着陆斯恩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她想起了昨天晚上陆斯恩和那个奇怪的卖花女尤其奇怪的对话,她清楚地记得陆斯恩说什么“格里沙尔塔小姐为她制作了提拉米苏,她还没有品尝。我不希望格里沙尔塔小姐要做的事情,居然会因为你这样的东西而失去意义”,当时陆斯恩和卖花女的对话,罗莎琳德都记在心里,可是从约克区到玛格丽特庄园很长的一段路程里,她都没有想明白这段对话的真正意义。 “我以为你只是来找我的侍从官。我的蛋糕怎么样?”罗秀和罗莎琳德挽着手,走进了庄园,路过的仆妇们礼貌地向罗莎琳德行礼,并且主动去准备接待,因为他们现陆斯恩似乎在倾听她们的对话,这意味着这位侍从官将是她们对话的参与,而不会无所事事被打去泡一壶红茶什么的。 “我甚至想用一个水晶盒子装起来,放在玛格丽特庄园里展览,告诉所有人这是罗秀小姐送给我的蛋糕,我想他们一定都会难以置信地问:是夏洛特庄园里那位有着烈金雷诺特姓氏的格里沙尔塔小姐吗?不,我不会相信……这样的对话。应该很有趣。”罗莎琳德笑了起来,她走起来路总会因为那裙摆后的绸带飘扬而显出体态婀娜,玫瑰色的鼻翼微微张颌着,如玻璃珠子般地眼睛四周有淡淡的蓝色,似乎让人觉得她的性格并不像她所真爱的黑蔷薇那样低调神秘。 “你在嘲笑我的名声?”罗秀不满地道,她很清楚她在伦德贵族圈子里傲慢的名声。大概没有几个人会觉得格里沙尔塔小姐会很懂礼节而且热心地给罗莎琳德准备一个亲手制作地蛋糕,她好像很生气地道:“这就是你对我的感谢?”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以理解为我受宠若惊后的失礼。”罗莎琳德用一种近乎孩子气的腔调说道,“让我们一起喝一杯茶吧,自从你将红茶泼到芬格尔斯头顶上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夏洛特庄园和你喝茶了吧。” 她的语气好像在自顾自地揣测着罗秀有多么需要一个朋友来和她喝茶似的。 罗秀当然不需要,她冷哼一声,没有再和罗莎琳德说话。 罗莎琳德并不介意。她只是又看了一眼稍稍落后的陆斯恩,想起了他把冷水从卖花女的头顶淋下的那一幕,这是他跟着罗秀习惯地行为。还是他让罗秀和他有同样的喜好? 罗秀和罗莎琳德在大厅里说了一会话,仆人们送来了热水和茶具,陆斯恩为两位尊贵的小姐沏了两杯绿茶。 “我喜欢这种甜中带着点苦地味道,听说在云周大陆,人们也习惯像喝红茶一样在绿茶里加些配料煮茶。这样简单的风味,却也有独特的风味。”罗莎琳德饶有兴趣地看着陆斯恩像艺术表演一样的泡茶过程。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稳重,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即使是长达两尺的鹤嘴水壶里流出的银色水线高高落下,灌入茶杯也不会溅出零星半点。“玛格丽特庄园里可没有一个像你的侍从官这样能够让人觉得泡茶也是赏心悦目地艺术的仆人。好羡慕你。”罗莎琳德又看了一眼陆斯恩。 她并没有躲躲闪闪,偷偷摸摸地关注陆斯恩,光明正大地表示着她的欣赏,这让罗秀不好去揣测罗莎琳德来到夏洛特庄园并没有太多道谢的诚意,只是为了陆斯恩。 “非常荣幸。”罗秀看着锥花丝石竹花纹的瓷杯里青翠欲滴,仿佛是雨后绽放新芽的茶叶,“可是我很奇怪,你分明在约克区看到他调戏一位可怜的卖花女,难道你对这样的男人也感兴趣?” 罗秀瞥了一眼陆斯恩。分明是在说,你必须解释清楚。 她已经忘记了她刚才还说陆斯恩做这样的事情不需要向她解释。 格里沙尔塔小姐想要忘记地事情,陆斯恩也必须忘记,她不会允许陆斯恩用“你说过不需要解释”这样的借口搪塞过去,她决定等罗莎琳德离开以后,一定要知道陆斯恩为什么恶劣地去调戏一个贫苦的卖花女。 当然,罗秀并不是介意陆斯恩的私人感情,她只是不想陆斯恩败坏了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的名声。 陆斯恩调戏贫民女子,并且被谢尔维斯特家族的罗莎琳德小姐看到了。这已经对烈金雷诺特家族的荣誉造成了无法估量。难以挽回的恶劣影响,陆斯恩罪大恶极。格里沙尔塔小姐出于维护家族名誉的立场,必须撇弃私人地感情,好好审问他。 “我想可能是我弄错了,我习惯性地以那些败坏贵族荣誉地家伙来衡量陆斯恩先生,就在刚才我看到他认真沏茶的样子,那些浮躁而轻佻地家伙,是不可能像陆斯恩先生这样在任何细节上都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罗莎琳德稍稍低下头,这样看起来有一点道歉的姿态,她用她那双黑色的,闪着光的眼眸望着陆斯恩。 “昨天晚上到底生了什么事情?陆斯恩,罗莎琳德小姐很想知道具体的情况,希望你向她解释一下。”罗秀趁机问,她虽然会因为陆斯恩调戏一个贫民女子而生气,但她也不希望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那个卖花的女子,就是把小姐你送给我的那盆盆栽卖给你地女子。”陆斯恩说道。“你不觉得那盆植物有些奇特吗?” “我从未见过那种枝叶繁多茂盛,拥挤在一起的植物,绿油油的叶子看上去很柔弱,却四散着犹如尼伯龙根喷泉的水花。那个卖花的女子说……”罗秀及时停顿了下来,似乎因为说话急促地停顿而脸红,小口地品尝了下味道清新的绿茶。接着说道:“这种植物十分适合拿来送人,代表着祝福。” 陆斯恩可分明记得,卖花女后来和陆斯恩说过,那盆盆栽可以代表着格里沙尔塔小姐地心意,她说的可不是代表着祝福,而是最适合送给最重要的人的礼物,代表着你对他的感情会像常青叶一样永不凋谢。 罗秀未必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买下那盆盆栽送给陆斯恩,但她确实比较喜欢那些翠绿得像西木耳草在冬日一样让人感觉生机的叶子。 “可实际上,那种植物的名字叫水线草。只会生长在淹死过人的池塘或河道里,是一种带着怨恨地诅咒,往往只有心怀仇怨。不死不休的仇敌之间才会送这种植物。”罗秀可以遮掩,陆斯恩更擅长信口胡说,反正知识之树就那么一颗,罗秀也不可能去调查这种植物是否如陆斯恩所说的那样代表仇恨诅咒怨念。 “居然是这样……”罗秀想到自己居然送了这样地东西给陆斯恩当始祖诞辰日的礼物,又是懊悔,又是痛恨那个恶毒的卖花女,她慌忙解释道:“我并没有那种意思,虽然我偶尔也非常痛恨你,但并没有想要更换侍从官的意思。” “我知道。所以我才小小地教训了一下她,她大概是因为被情人抛弃了,误会小姐你是要拿去送给自己的情人,出于某种妒忌的心情,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陆斯恩微笑着道,这样的笑容在有些慌乱的罗秀眼里,分明是一种看穿了她心事后地戏谑。 罗秀想起了陆斯恩在接到她这样的礼物后,当时露出震惊而难以置信的表情,原来就是这样的原因。大概每个人收到这样的礼物,都会这样吧。 想想自己居然被一个贫民女子欺骗,做了如此愚蠢的事情,而陆斯恩却没有生气,罗秀决定忽视陆斯恩现在的笑容。 如果他继续这样笑下去……罗秀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底线,她不会容忍太久,那盆盆栽在别人眼里代表着是什么她不管,她送给陆斯恩,就是代表祝福。陆斯恩难道就不能这样理解吗! 陆斯恩及时地收敛了他的笑容。知错不改并不是作为仆人陆斯恩的特点,也是主人格里沙尔塔小姐经常做地事情。 陆斯恩不会妄想罗秀会真诚地道歉。那样的事情出现在罗秀身上,简直无法想象。 “原来是这样,那我必须向你表示诚恳的歉意。很抱歉,陆斯恩先生,请你原谅我的鲁莽。”罗莎琳德再次向陆斯恩道歉。 不等陆斯恩有所表示,罗秀有些奇怪地问道,“罗莎琳德你对陆斯恩似乎不只是误会这么简单?你还对他做了一些别的事情吗?你因为当时只看到他把冷水泼到她的头顶,就辱骂了他吗?” “比这严重的多。”罗莎琳德尴尬地说道,精致的容颜因为这份情绪而有些僵硬,“我给了陆斯恩先生一个耳光!” 说完,罗莎琳德小心地看着罗秀的脸色。 罗秀一句话也没说,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整个房间里悄然无息地寂静下来,壁炉里地火焰劈劈啪啪地响着,暖气水管里地热水出呼噜噜的声音,平常不会注意到地细微响声,却在这时候充斥满了整个房间。 罗莎琳德不安地看了一眼陆斯恩,想要哀求陆斯恩说点什么,但想想这件事情她虽然不算完全犯错,陆斯恩却是彻底的无辜,她没有理由要陆斯恩为她分辨什么。 罗秀放下茶杯,瓷底和水晶几面出清脆的碰撞声,像尖锐的刺刀,让罗莎琳德紧张起来。她对罗秀并不陌生,被她泼了茶水并不算什么痛苦的事情,但那意味着罗秀不会再和她有所来往。 罗秀对任何一个她曾经表示过厌恶的人,都不存在化敌为友,解开恩怨的经历,她会直接将这些人划入敌人和拒绝来往的黑名单之中。 罗秀一直地沉默。让罗莎琳德觉得她低估了这位侍从官在罗秀心中的地位。 陆斯恩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罗秀却制止了他。“你走吧。”罗秀的语气和她的目光同样冰冷,让人不含而颤。 不熟悉罗秀的人,绝不会想到当她真正生气时散出来的气息,可以让沸水结冰。 罗莎琳德无奈地站了起来,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她所理解地罗秀,并不是真的如外界传闻说的那样蛮横无理。罗秀能够理解罗莎琳德那时候的冲动,却不能原谅自己的侍从官受辱,所以即使没有泼了罗莎琳德一脸绿茶。却也下了逐客令。 罗莎琳德和她的骑士离去,罗秀没有再走出夏洛特庄园相送。 “请不要介意,我相信两位尊贵的小姐,在不久后就会重拾友谊。”陆斯恩为罗莎琳德打开马车,恭送这位未来的帝国皇后。 罗莎琳德勉强露出轻松的笑意,她斜依在车椅上,即使这样依然不缺少那份典雅庄重,“希望如此,我会努力维持这段友谊。不管是因为我和她,还是因为谢尔维斯特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我们都应该更加亲密一些。” 罗秀和罗莎琳德就是有这样地区别,罗秀对于友谊的看法,只是从个人的情绪上出考虑,而罗莎琳德却不一样,不止是她个人需要罗秀地友谊,谢尔维斯特家族也需要。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拜托陆斯恩先生。”罗莎琳德说道。 “请吩咐。” “我的哥哥蒙特威尔蒂的名字,你听说过吗?”罗莎琳德露出一份无奈。她侧着脸,因为柔滑细腻的眉脚而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蒙特威尔蒂阁下已经继承了谢尔维斯特公爵的雷吉诺德伯爵领地,是年轻一代里非常有名的人物,我并没有无礼而自大到不知道尊贵的谢尔维斯特家族继承人的名字。”陆斯恩保持着对罗莎琳德以及她身后家族的尊敬,他面对和烈金雷诺特家族交往地客人,并没有因为获得了优银香花骑士的勋章而有所改变。 谦恭,有礼,完美的绅士风度,这就是罗莎琳德此时对陆斯恩的印象。她几乎无法相信。昨天晚上怎么就会那么冲动地以为他是在扮演一个让人厌恶的恶劣贵族呢? 还是说那个卖花女所散出的某种气质,无形中影响了罗莎琳德判断力? “我的哥哥。这位蒙特威尔蒂阁下……”罗莎琳德轻哼了一声,“他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为潘娜普洛伯爵举行的欢迎宴席上,得罪了这位年幼却尊贵的女伯爵,谢尔维斯特家族和潘娜普洛家族地联姻,出了点问题,潘娜普洛伯爵似乎对蒙特威尔蒂十分不满,她在伦德的行踪公开以后,却从来没有邀请过谢尔维斯特家族的某人和她会面,而且拒绝了谢尔维斯特家族的一切邀约,这让我的父亲对哥哥十分生气,他不知道哥哥做了什么事情,才让潘娜普洛伯爵露出这种不惜和谢尔维斯特家族划清界线的态度。” “请问罗莎琳德小姐,你希望我怎么样做呢?”陆斯恩问道,他觉得这位蒙特威尔蒂未必做出了什么让潘娜普洛伯爵生气的事情,谢尔维斯特公爵如果真的责怪蒙特威尔蒂,那么这位尊贵的家族继承人想必会十分冤枉,陆斯恩清楚地知道潘娜普洛伯爵可以毫无理由地厌恶任何人。 “我听说潘娜普洛伯爵和陆斯恩先生地关系不错,请原谅我私下里打听地行为,克拉伦斯法官曾经和父亲说过,在一次针对你的庭审中,潘娜普洛伯爵强势地出现声援你,并且强行带走你……虽然你在这次庭审中非常无辜,但最后也因为潘娜普洛伯爵被迫缴纳了一些罚金。我想陆斯恩先生和潘娜普洛伯爵地关系,足以让她答应给蒙特威尔蒂一个解释的机会。”罗莎琳德说出了她的要求,她原本是想让罗秀向潘娜普洛伯爵出邀约,现在只能退而求仆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皇室外戚 夏洛特庄园的侍从官陆斯恩在门口送别玛格丽特庄园的罗莎琳德小姐。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两座庄园相隔甚远,夏洛特庄园在西里尔区最南端,任何一个走入这片樱兰罗帝国大贵族聚集的土地,最先能够看到的就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荣耀剑塔。 顺着伊苏河逆流而上,在最北端就可以看到圣米迦勒山堡在夕阳下的投影落在了一大片种植着美丽蔷薇的庄园,那里属于谢尔维斯特家族。 没有温室,冬季并不是蔷薇盛开的时候,冬日里绽放的黑蔷薇是罗莎琳德小姐。 她坐在马车里,低着头和陆斯恩说话,她的位置高高在上,但是她说话的口吻和神情十分平和,还带着点普通女子和男人说话的温柔。 那是很自然的模样,并不是贵族小姐们收敛傲慢表现出来的亲切,从罗莎琳德身上看到的东西,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罗秀身上。 所以陆斯恩多看了几眼罗莎琳德。 她的脚下车室里铺着毯子,上边有红蔷薇和碧绿色枝叶的花纹,她露出了小半截包裹在丝袜里的小腿,黑色的卷从帽檐下披散下来,不知怎么的却散出一种妖艳而娇媚的气息。 她的黑娲夜蛇从放在座椅上的银罐里爬了出来,朝着陆斯恩吐了吐舌头。 对于罗莎琳德的要求,作为一个要着眼于伦德政圈的仆人,陆斯恩必须把握住这些将来能够影响到整个樱兰罗帝国的人物和夏洛特庄园的关系,所以他不能拒绝罗莎琳德,因为这并不是十分为难的事情,他不能让罗莎琳德觉得,这位尊贵的小姐难得开一次口就被拒绝,是因为对方没有把她看得太重要。 罗秀也许并不在乎陆斯恩做这些事情,但那是作为一个主人的心态,陆斯恩作为仆人,只需要考虑他作为仆人的本份。 从这一点上说。陆斯恩似乎并不是个合格地仆人。否则地话。他现在应该因为刚才罗秀对罗莎琳德地态度。而冷漠地拒绝。 “罗莎琳德小姐并不熟悉潘娜普洛伯爵?”陆斯恩问道。他很清楚答案。但他也不能一口答应罗莎琳德。必须表现得有些为难。这是求人办事与帮助他人时惯常地技巧。 他也不能表现得太为难。否则罗莎琳德会觉得他地办事能力不过尔尔。 “虽然谢尔维斯特家族和潘娜普洛家族地联姻早在很多年前就定了下来。但两家素来只是有些书信和礼节上地往来。甚至并不如飞马家族和淡金色马蹄徽章家族之间地来往密切。”罗莎琳德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在那次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招待潘娜普洛伯爵地宴会时。我并没有及时赶到。当我在推掉了一个约会赶去时。听说因为罗秀身体不适已经和潘娜普洛伯爵离去了。我想这一定是因为罗秀和潘娜普洛伯爵地关系十分亲密地缘故吧。否则极少会有作为宴会主角却早早退场地事情生。” “是这样地。潘娜普洛伯爵曾经在夏洛特庄园里陪伴小姐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我虽然有些任务外出了。但是听说她们相处得很融洽。如果是小姐为你邀约伯爵。想必伯爵一定不会拒绝。”陆斯恩不动声色地省去了潘娜普洛地称呼。以示他和这位伯爵关系也不算疏远。 “但现在地情况。我实在不适合再去找罗秀。你不知道我刚才多么地害怕……罗秀拿着她地杯子。仿佛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放了下来。我分明看到她地手指已经捏住了茶杯地底部……这样地手势能把茶杯里地水全部泼出来。”罗莎琳德有些委屈和后怕。蹙着眉头。眉脚却柔顺地贴伏着。显得温顺而娇柔。“现在我只能希望陆斯恩先生。能够帮助我了。” 罗莎琳德以为她会空手而归,实际上她无奈之下找上了陆斯恩,才是真正地达成了她的目的。 以罗秀和纱麦菲尔之间堪称恶劣的关系,罗秀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帮助罗莎琳德,要罗秀邀请纱麦菲尔?那除非是罗秀真的想让纱麦菲尔看看她那“你的也大不了多少”的小兔子。 更何况,就是罗秀突然有这样的念头。然而答应去邀请纱麦菲尔,纱麦菲尔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她虽然不至于忘记罗秀是谁,但多半会忘记她的未婚夫蒙特威尔蒂是谁了,更没有要因为罗秀而给谢尔维斯特家族一个机会地心情。 飞马徽章的潘娜普洛家族,在蓝斯大草原的影响力无与伦比,也可以影响到坎斯拉夫这样的骑士家族,也能够搭上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马车,但对于作为皇室外戚的谢尔维斯特家族。其实并不需要着紧潘娜普洛家族。因为谢尔维斯特家族并不需要大量马粮和优质战马,谢尔维斯特家族荣耀的根本在于和安东尼奥尼皇室的亲密关系。 如今当纱麦菲尔在宴席上羞辱蒙特威尔蒂之后。谢尔维斯特家族依然放低了姿态,似乎不只是觉得蒙特威尔蒂表现欠佳,纱麦菲尔本身又是多么的优秀而讨谢尔维斯特公爵地欢喜。 陆斯恩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一直宣称要让梅薇丝成为未来的樱兰罗帝国皇后,但实际上并没有太多人觉得这种事情真的会生,贵族家庭里有许多淫秽暧昧,无视伦理道德的暧昧关系生,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但要说表亲的婚配关系并不多。 帝国法律并没有禁止表亲间婚配,但根据多明尼卡神学院的一些人类学家的研究,近亲之间的婚配多半会诞生出劣质地后代,艾格波特先生在大量举证确认之后,亲近结婚地现象虽然没有在樱兰罗帝国广泛地减少多少,但在伦德贵族间却几乎绝迹。 对于贵族们来说,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实在是太重要了,他们不能冒着让他们地后代却学习身残志坚品质的风险而缔结一些近亲的婚姻。 梅薇丝的父亲麦克斯侯爵,可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亲兄弟,有这种亲缘关系,又有谁会认为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会抱着侥幸的希望,让梅薇丝嫁给米格拉兹亲王,制造出一个或痴呆,或残疾的未来的樱兰罗帝国的皇位继承人出来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有资格染指樱兰罗帝国皇后后冠的家族,便依然在暗中活动着。 谢尔维斯特家族的罗莎琳德,理查尔德家族的珊朵拉,一直是人们认为最有可能成为米格拉兹亲王妻子的人。 这两位尊贵的小姐,要论身份,并没有什么差别,分属于谢尔维斯特和理查尔德这两大皇室外戚的公爵家族。 出身理查尔德家族的凯瑟琳皇后,属意于珊朵拉,但是珊朵拉的绯闻有些多,而且她和米格拉兹亲王多少有些血缘关系,虽然已经在艾格波特先生划定的安全血系里了,却也可能被谢尔维斯特家族利用这一点攻击。 罗莎琳德的优势在于她几乎是伦德贵族小姐中最得老派贵族欣赏的一位,同时米格拉兹亲王也隐约地表示他对于罗莎琳德比对珊朵拉更有好感。 一位是现任皇后支持的,一位是亲王殿下比较有好感的,两个家族的势力和地位相当,要说这最后谁会胜出,还真没谁敢肯定。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或已经有所决议,但他没有说,底下的臣子们就必须继续努力为各自支持的小姐博取皇帝陛下的欢心。 毕竟这件事情上,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才有最有的决定权。 在这样的时候,两个家族都在暗中为自己争取支持,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不愿意看到一些大家族之间的联合,但是他不会在意未来的皇后能够得到更多的支持。 像潘娜普洛家族这样只会扎根地方,没有必要将太多精力用于展在伦德势力的家族,既可以增强手中的砝码,又不会造成伦德政圈出现过于强大联盟的家族,就是谢尔维斯特家族最愿意争取的了。 两家本就有联姻的关系,不充分利用这一点,那只能说明谢尔维斯特公爵完全不在意家族里是否再出现一个皇后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谢尔维斯特公爵并不是一个缺少眼光和远见的政客,他很明白潘娜普洛家族此时的重要性,即使没有因为这个家族获得皇后的位置,但和这个家族有更紧密的联系也对谢尔维斯特家族有好处。 谢尔维斯特公爵需要有“皇室外戚”这个名号以外的影响力。 如今樱兰罗帝国和圣伯多禄教廷统驭下的教国们迟早会有一战,不是樱兰罗帝国的军队在“海神”舰队的护佑下铁蹄踏响多米尼克大陆,就是圣伯多禄教廷以异端的名义血洗樱兰罗帝国,战争一触即,这时候樱兰罗帝国最被人聚集目光的除了烈金雷诺特家族,不就是能够提供支撑一只最优秀骑兵战马的潘娜普洛家族吗? :忘记要说什么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神学政治论 陆斯恩吻了吻罗莎琳德的手背,虽然隔着软棉纱手套,依然触手温润柔软无骨,可以闻到极淡的蔷薇香味。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我会等陆斯恩先生的好消息,静待潘娜普洛伯爵的到来,当然我最希望看到的是陆斯恩先生能够陪伴潘娜普洛伯爵一同光临玛格丽特庄园。”罗莎琳德隔着车窗,微笑着邀请陆斯恩拜访玛格丽特庄园。 谢尔维斯特家族的姿态放得很低,不同于崔梵西家族,和皇室关系紧密的这个外戚家族并不需要担心在新教廷的建立中被拿出祭奠圣格吉尔的教义,但他们依然会重视任何一个有欧德修梵克姓氏的人,尤其是像陆斯恩这种已经有许多小细节透露出是很受重视的年轻人。 马车扬起了细末的灰尘,轻风一吹,消于无形。 尽管周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陆斯恩依然保持着谦恭的姿态,以最尊敬的姿态目送着马车化成小黑点,经过远处西敏寺教堂的树荫消失。 罗莎琳德邀请陆斯恩,自然是希望那位据说很难交往的潘娜普洛伯爵如果在玛格丽特庄园里表现得太让人无法接待时,陆斯恩能够起到润滑的作用。 “润滑剂吗?我并没有兴趣担任这样的角色,那让我很恶心。”陆斯恩将大家族之间的利益往来比喻成了交媾。 他答应罗莎琳德邀请纱麦菲尔,至于纱麦菲尔会怎么对待蒙特威尔蒂和整个谢尔维斯特家族,陆斯恩已经可以预料到了结果,他怎么可能勉强纱麦菲尔去接受蒙特威尔蒂? 纱麦菲尔,那可是会窝在他怀里,坐在他肩膀上的小母狗,独属于他。 皇宫广场上已经公告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和圣格兰姆耶的联合谕示,圣格吉尔教廷已经在名义上建立,整个樱兰罗帝国的信徒都归属于圣格兰姆耶座下,并且圣格兰姆耶承认樱兰罗帝国皇帝是被始祖指定的世俗间的王。樱兰罗帝国皇帝有责任保护圣格吉尔教廷以及它的信徒。 接下来的就是一些列具体的事务了,克莉丝汀夫人被指定为在圣格兰姆耶座下聆听训示,根据牧的指示筹建教廷本座教堂,以及教廷牧下辖各大宗教事务所地组建,其中包括了异端裁判厅,圣术研究院。教廷骑士团,主教议会等等。 虽然说克莉丝汀夫人聆听训示。但实际上圣格兰姆耶只可能去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交涉一些教廷和帝国之间地问题。至于那些具体地事务。他并没有太多精力。也没有兴趣和必要去经手。 在皇宫广场上同时布了克莉丝汀夫人地《九十九条纲论》。就赎罪券事件向圣伯多禄教廷起了舆论攻击。 这些纲论无一不是根据《日经》和《月经》地格吉尔教派释义做出质问和训斥。除了要扩大在信徒间地舆论影响外。最大地作用就是让克莉丝汀夫人树立起反圣伯多禄教廷领军人物地姿态。这有利于她开展教廷地筹建事务。 自从始祖诞辰日之后在皇宫广场布地一系列告示。都在宣示着新教廷建立地名正言顺。同时也在樱兰罗帝国国民地心理暗示着圣格吉尔教廷是驱逐圣伯多禄教廷黑暗力量地光明。 圣格吉尔教廷和樱兰罗帝国地姿态咄咄逼人。枪与花骑士团配合着欧德修梵克家族地苦修士们铲除了一个个潜伏在帝国境内地圣伯多禄教廷据点。这其中费迪南德团长表现突出。他总是能够通过各种各样地手段得知这些据点地存在。 不过几天。被公众知晓得针对圣伯多禄教廷地攻击已不下十起。虽然没有燃起战火地硝烟。却已经让人感觉到了血腥地气味。 最让人不安的是,在斗兽场议会大楼和内阁办公楼之间的军部,成为了最繁忙的国家机构,一些在家修养的老资格将领也频繁进出军部。军方大臣们紧缩的眉头,骑士们警惕的目光,侍卫手中光芒刺眼地长剑,疲惫的侦察骑兵,口吐白沫的战马,这些都预示着军部在紧张地筹备着战争。 安德烈公爵已经很久没有回范轮铁恩古堡了,来自军部的邀请已经连续四次送到了潘娜普洛伯爵在约克区的临时寓所,但都没有得到回音,谁也不知道潘娜普洛伯爵去了哪里。 有人调查。最后能得到潘娜普洛伯爵信息的地方是多明尼卡神学院的一个博物馆,潘娜普洛伯爵捐赠一具变异的骷髅骨架。 来自军部的命令送到了陆斯恩手中。 “小姐,我必须去一趟军部。”陆斯恩拿着手中地一封公文,请示罗秀。 罗秀从陆斯恩的手中接过公文,揭开火印,读着其中公式化的句子,炫目的哥特字体,出自安德烈公爵在军部的第一秘书卡尔文,那是一个秃头的胖子。他总是喜欢在罗秀来到军部看望安德烈公爵时。给罗秀介绍帝国海军的光荣历史……虽然罗秀比他更加清楚那其实就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荣耀历史。 “很难相像卡尔文肥胖而笨拙的手指,能够写出这样漂亮地字体。”罗秀漫不经心地说道。 “看一个人。不能用他地表面判断他的才能。”陆斯恩暗示着,因为罗秀几乎就是一个以貌取人地范例。 “是这样的,看你的样子,我也不会相信你是个忠诚的仆人,但实际上你是的。”罗秀反讽道。 “谢谢小姐的信任。”陆斯恩感激地道。 “你刚才说必须?”罗秀放下公文,喝着那杯她刚才还打算泼向罗莎琳德的绿茶,水温有些凉,却让她感觉恰到好处,冰冷的冬日,有时候并不需要温暖来掩盖寒冷天气的真实存在。 “军部第一秘书,代表着他出的命令是安德烈公爵的意思。”陆斯恩回答道。 “去吧。”罗秀站起身来,独自走上楼梯,去书房里读书。 克莉丝汀夫人最近很忙,安德烈公爵几乎不回夏洛特庄园。陆斯恩总是忙于各种“命令”。 罗秀习惯了独自在夏洛特庄园,体味着安静的生活。 陆斯恩想了想,手指头上冒出一团火焰,将军部的那封公文烧成了灰烬。 罗秀在书房里翻着一本《神学政治论》,作是霍斯兰著名的哲学家和神学家斯宾诺莎,这本书在最先出版时是匿名出版。但当这部作品被圣伯多禄教廷定义为异端之后,斯宾诺莎这个真正的作也被守日找到追杀,斯宾诺莎潜逃到樱兰罗帝国,曾经在范轮铁恩古堡寻求庇护,并且把《神学政治论》地全本手稿送给了克莉丝汀夫人。 罗秀叹了一口气,斯宾诺莎在克莉丝汀夫人的安排下,成为了娜缇雅维达庄园的一个守林人,然后克莉丝汀夫人虽然欣赏斯宾诺莎的一些观点,但克莉丝汀夫人却并会真正支持。 “如果强迫人民按照统治的意思规定他的生活。按照统治地命令评定一件事是真的或假的,好的或坏的,公道的或不公道的。按照统治的命令接受某种信仰,崇拜神,这都是滥用统治权与篡夺人民的权力。以前地樱兰罗帝国大概会在一定程度上支持斯宾诺莎,但现在……一个新教廷的诞生,会是樱兰罗帝国人民的福音吗?”罗秀看着窗外地光透过来落在斯宾诺莎的故兰草纸手稿上,自言自语:“人的心不能由别人来安排,信仰自由和言论自由是人民的天赋之权,这种权利是不能割让的,政治的目的绝不是把人从有理性的动物变成畜牲或傀儡。政治的真正目地是自由……斯宾诺莎,你应该和佛力德力西一起悲叹,我来到世间太早了,我必用我的学说为自己铺设通向神坛的道路。” 罗秀能够理解母亲对斯宾诺莎的态度,罗秀同样欣赏着斯宾诺莎这些并不符合这个时代需要,但是必然会在后世的某个时代成为某个阶级崛起的理论支持的观点。 只是这些观点,并不适合如今的樱兰罗帝国统治的需求,或新教廷地建立统一了樱兰罗帝国的信仰将会是一种历史的倒退,但站在克莉丝汀夫人的立场。她绝不会支持斯宾诺莎的理论,她需要用政治和宗教达成她的目的,而不是人民的目的。 斯宾诺莎地作品里充斥着“理性”和“人地本性”的推导,罗秀翻阅着这本向宗教和正统神学家宣战地巨作,突然间目光停留了下来,她看到了一行和斯宾诺莎的哥特字体截然不同的刚劲的古拉西体。 “捏着克里奥佩特拉宝珠,默念自己的名字。” 这样的一行字体,和《神学政治论》的内容完全不搭边,和上下文也没有什么连接。让罗秀很疑惑。这是斯宾诺莎的笔误吗? 刚好罗秀也有一颗陆斯恩赠送的克里奥佩特拉宝珠,克里奥佩特拉是南埃尔法大陆的一个著名的女王。斯宾诺莎知道并不奇怪,但眼下罗秀绝不认为斯宾诺莎会在他的手抄本里留下这样一段话。 长ps,有分割线分割 今天参加了一个饭局,都是所谓的“文人”,有一个名堂,悼念季大师。 我本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这些“文人”“顺便”要求老父一点事情,老父也在培养我接班,我便拄着拐杖去了。 席间他们关切地问我最近忙些什么,我告诉他们我在网上写小说。 他们信心十足,而且豪情万丈地表示他们也要在网打下一片土地,我差点没有好心地告诫他们,先回去把“扑街”两个字挂书房里再说。 他们谈起了中国用龙作为国家代表的话题,然后有人扯出了老话题,就是龙在西方里是一种凶恶,带有攻击性的生物,不适合中国,并且引证是某某著名学提出来的,以证明他的话很有道理。 这个话题把我恶心的不行,那些木讷呆滞的翻译工作,真是最应该批判了。 西方的那种叫的东西,为什么要翻译成龙? 这分明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又是哪个家伙,自以为是地把龙翻译给西方人名为 西方里有许多名词,诞生在特殊的环境,本就没有准确的汉字可以让人理解,同样的情况也适合中文,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要扯出一些不伦不类的翻译? 龙,如果翻译成e文,用不行吗?希望中国文学足够强势,让西方人给他们的单词加上一重意思,以后我们的小学英文课本也有“:名词,龙”这样的解释。 再,创造新词并不新鲜,弱势的中国文人却没有底气给西方人创造词汇,更让我沮丧的是,如果我下一本玄幻里有这种东西,我是该写成龙,还是鳞甲蝠翅双足喷火兽呢? 回来后,父亲和我说起一件事情,原来爷爷在我小时候带我去北大玩时,拜访过季大师,这位大师摸过我的头。 不知道怎么的,伤感至极。 第一百七十三章 出行 故兰草纸手稿散着一种和忍冬香味近似的气息,和着墨香,飘入罗秀的胸腔。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斯宾诺莎的哥特字体和额蒂菲斯大教堂一样华丽瑰丽,让人赏心悦目。 那一段古拉西字体的文字,却是如此刚劲有力,仿佛撕碎了斯宾诺莎费尽心机,苦心孤诣出的内容。 也中断了罗秀的思绪。 “捏着克里奥佩拉宝珠,默念自己的名字。”罗秀读着这行文字,却并没有按照这个句子所叙述的要求去做。 罗秀怎么可能随意地去按照别人写下的文字做事,尤其是当她亲眼看到许多所谓神术的出人类理解能力的自然现象之后。 说不定这句话就是某个恶魔的召唤文,又或是某种契约的起始句,罗秀极少对未知和神秘表示畏惧,但她能够区别胆怯和谨慎的区别。 她合了这本“罪大恶极”的渎神异端著作,手掌按在胸前。 克里奥佩特拉宝珠在她虽然挺拔但依然散着青涩味道的两颗雪峰之间,暖暖的。 她没有念自己的名字。 冬日的阳光即使明亮,也不会灼人。穿过彩色烟纹的玻璃窗,落在地上,仿佛氤氲出缭绕的云雾,让。 罗秀地长裙拖曳出一片躲在光后地影子。她修长地身材在那光。那色彩。那影子前显得如此孤单而圣洁。 她平静地望着窗外。那双仿佛只为仰视星空而睁开地清澈眸子。在整个伦德也没有几位贵族男性有底气在她地注视下不会自惭形秽。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金色地阳光下白皙如玉。轻轻地拨开窗帘。 窗外不远处地小广场上。暗香浮动地绯色冬叶正在小水池旁绽放着让人误会地春光繁华。陆斯恩站在那里。他地身后是一辆没有任何标记和多余装饰地白黑色相间地马车。 他在那里等待着。像他地手杖一样笔直。 也许是感觉到了注视地目光。他地脸颊上浮现出一个期待地微笑。 罗秀放下窗帘,手指尖把玩着那颗看上去并不美丽的克里奥佩特拉宝珠,同样地微笑着。 “他不去必须去地军部了吗?”罗秀莫名地高兴起来。 她皱了皱眉,又不屑地自言自语:“他不去军部,我高兴什么?我又没有要他留下来陪我。” 仆人只需要安静地站在身后等待吩咐。他并不是因为陪伴主人而存在。 罗秀这么想着,但她不得不承认,当陆斯恩也不在夏洛特庄园时,她总感觉这个庄园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坐在摇椅上,脱下了鞋子,小腿晃悠着,闭着眼睛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她时不时地换个姿势,然后又会偷偷站起来,躲在窗帘后看那绯色冬叶的花圃和水池。 当然。她绝不会注意到她的仆人一直在耐心地等候着谁。 “哼,格里沙尔塔小姐是你想丢下就丢下,想陪伴就陪伴的吗?一个人呆着吧。”罗秀踮着脚尖。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悄悄地躺会了摇椅,像猫。 过了一会,罗秀现陆斯恩开始绕着水池走动。 “不耐烦了吧?”罗秀生气了,“这样就等不及了?” 陆斯恩果然是没有耐心了,罗秀看到陆斯恩开始驱赶马车往庄园门口驶去。 “你!陆斯恩,我讨厌你!”罗秀更生气了,然后忙不迭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她猜想的不错,斯宾诺莎的手抄本里地那行古拉西字体的文字确实是陆斯恩的提示,当她捏着克里奥佩特拉念出自己地名字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被波动频繁的电圈环绕的门洞,她可以看到门洞里似乎就是那辆用于短途旅行的马车装饰奢华的车厢。 她一步跨了过去,然后她现她站在了马车的车厢里。 这是一种神奇的经历,虽然从她的书房到陆斯恩地马车距离并不远,但这种跨越空间的感觉却让罗秀有些兴奋。 以至于她在看到陆斯恩正回头隔着车窗望着她笑时,也忘记了生气。 “我的小姐,如果我不是要离开,你准备在窗帘后偷看到什么时候?”陆斯恩扬起马鞭,驾着马车离开了庄园。 被当面揭穿了的罗秀。用恼羞成怒的神色掩饰她脸颊上的红晕,“谁让你这么没有耐心,多等一会不行吗?” “我只是假装要离开而已。小姐,你的表现让我十分失望……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一向十分耐心吗?我什么时候会因为等待你而变得不耐烦,甚至自行离去?”陆斯恩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地哀怨。 “哼!”罗秀不去看他,转移了话题,“刚才是怎么回事?看来克里奥佩特拉宝珠不只有可以让我召唤你的能力,而且可以在我念自己的名字时,通过那种跨越空间的门传送到你的身边。” “是这样的。这就是神奇的神术。如果是要靠魔法完成这样的效果,那必须是在空间魔法上取得极高成就的老魔法师。我非常欣慰小姐你选择了学习神术而不是魔法,因为我可不想在你白苍苍地时候才向我激动地表示,你已经掌握了短距离空间跨越地魔法。”陆斯恩并不介意让罗秀觉得他在神术上的造诣非常高,他甚至希望罗秀放弃那本《神圣救主》真正地和她提到过地那样跟着他学习神术。 那样的话,陆斯恩就可以让罗秀学习她适合学习的,让她不要去接触那些陆斯恩认为不适合她接触的神术理论。 “陆斯恩,我知道你在许多方面都是一个了不起的天才,但你用你现在的成就和对于我白苍苍的这个形容词的对比,让我觉得你非常无礼,你难道不知道任何一个主人都不喜欢持才自傲的仆人吗?”罗秀不满地道。 陆斯恩架着马车往北转西,来到了伊苏河在西里尔区河道上的一条高吊桥,载着从伊苏平原收获送往伦德的小麦货船正在缓慢地通过,吊桥断开,两岸的马车不得不等待着如同庞然大物般的货船先行离开。 陆斯恩也停下了马车,排队等候着,回头和罗秀说话,“我的小姐,让你觉得无礼,我非常抱歉,你忘记了吗,我的老师是天使……而你在神术上的启蒙老师是一本欧德修梵克苦修士编著的《神圣救主》,不可否认那些苦修士在神术上的造诣远凡人,但他们怎么能和天使相提并论?所以我才能够在神术上取得极大的进步。同样的,如果小姐你选择我作为你的神术上的启蒙老师,会比你独自钻研那本《神圣救主》要有效的多。” “我觉得你心理有些问题,很少有这样想在任何一方面都越主人的仆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听说只有那些面对心爱的女人的男人,才会积极地表现他们的能力,像一只学着孔雀开屏的公鸡,展示它们的鸡冠,尾羽,爪子。”罗秀现自己的话有些引人误会,马上解释道:“这只是个比喻,总之我觉得你像一只公鸡。” 陆斯恩望着罗秀,鼻子顶住了窗户上冰冷的玻璃,在凝聚的水汽迷茫了他的容貌前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公鸡只会在母鸡面前积极地表现吗?” 陆斯恩越来越无礼了,罗秀瞪大着眼睛,努力做出生气的样子,陆斯恩居然将她比喻成母鸡,虽然是因为她先用了这样粗俗无礼的比喻。 可是罗秀却现她不得不按捺住某种不合适的情绪,她在感受愉悦。 她觉得陆斯恩正在脱离纯正的仆人角色,这种没有界限在主仆间礼节的对话,让罗秀回想起年幼时和陆斯恩亲密无间的情景。 就像普通的少男少女斗嘴,然后他和她日渐靠近。 是什么时候开始,陆斯恩和她划开了界限,是为了什么,他站在了仆人的位置,她习惯了主人的位置? 又是什么时候,她开始对两个人的位置不满? 罗秀不能给自己答案,但现在她看着陆斯恩的笑容时,有些慌张,她避开了他的目光。 “你要带我去哪里?”罗秀这才想起她还没有问他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将自己的一切托付给他去安排,她毫不犹豫地就跟着他走了。 “顺着伊苏河,看看那灌溉帝国的母亲河在普雷斯科特山脉的源头,走过伊苏平原,去蓝斯大草原的草丛间看被草叶撕碎的日落,去娜缇雅维达湖垂钓,也许有机会品尝到几近绝迹的灰鲟鱼子酱,或我们可以在康纳利维士借到一条坚固的海船,沿着海岸线,在三叉戟标志的巡航舰旁盘旋的海鸥鸣叫声中前往奥斯瓦尔多的故居,体会下凯尔斯人用白猴插上白鹅翅膀冒充天使的幽默……”陆斯恩看到吊桥放下,跟着车队驶过了吊桥,“怎么样,樱兰罗帝国可以去的地方可不少。” “你要带我去哪里?”罗秀重复着问题,“这样的台词应该是一些擅长甜言蜜语的男人向刚刚投入他们怀抱,正在陶醉的无知少女,描述他们浪漫生活的骗辞。”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只是去游玩,小姐你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野游了,作为一个合格的仆人,我应该考虑到这个问题。”陆斯恩说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湖岸变的**少女 这一年的冬天,阳光格外充足,而且在西里尔区也随处可见冬日依然翠绿的树篱,还有那些在玻璃温室里绽放的花卉,这里乡村味道极浓的景色也是优雅是。 天气很冷,罗秀不知道陆斯恩有没有用梅薇丝送给他的护肤霜,她隔着窗户,看着珠帘摇晃,他嘴角的笑容有着某种既愉快又担忧的感觉。 马车轻松地爬上了一段高坡,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西里尔区散着大贵族高高在上气息的地区,那些风格独特或朴素雅致的庄园躲在杂木林和果园之中,它们尖塔的房顶没有像哥特式建筑那样用锐利的线条和造型给人刺破苍穹的感觉,它们是如此自然地混合着这里绿色的味道,田园的风光。 罗秀在西里尔区最后看到的玛格丽特庄园那有着皇室标志的光滑墙砖,以及在阳光下散出青色中带着红的落地玻璃墙。 然后马车驶进了一片树林,这里是被誉为“天国遗留在人间珍宝”的一处风景区。 有这样的名声,自然是因为其独特的景致,在苍茫的冬日,即使有常春树和少数几种冬季盛开的花卉点缀也显得单调的郊外,这里却充满着春天的景色。 淡黄色的蒲公英甚至比日头还要美丽,白色新叶的七叶菊在榉树林下怯弱地探出头来,那刚刚露出花芯的蓓蕾一点点地拥挤在一起,已经繁华绚烂展现美丽的鹤红花,到处蔓延开去,本就是四季都会散出不同香气的天堂玫瑰将花蕾下的尖刺隐藏起来,春天诱惑的香气沉淀在附近,让喜欢生长在它附近的玫林草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把小花苞藏在了嫩黄的叶片下。 据说这里一年四季如春的景色是因为独特的地势和地下的温泉流,黑森林巴登地区地温泉都是由这条地底温泉流的分支。 树林里有不宽的小路,来到这里罗西明显感觉到温度的上升,打开了车窗。便闻到了森林中独特的气息,她随手掠过一片低矮的树枝,看那一从树荫起伏间,都可以看到杂乱地鸟巢中有白壳的鸟蛋。 “我们应该骑马来。”罗秀埋怨道。 没有马鞍,而且罗秀穿着裙子,即使这里有两匹优秀的伯德纹马。罗秀也没有办法尝试着策马在林中漫步的乐趣。 陆斯恩停下马车。跳了下来。打开了车门。“小姐。如果你不介意地话。可以和我一起坐在车夫地位置上。” “一个真正地淑女。绝不会坐在属于她地骑士或仆人地位置上。更不应该坐在车夫地位置上。”罗秀用陆斯恩地口吻说道。 “那好吧。我很高兴你在任何时候都记得一位淑女地行为准则。”陆斯恩没有坚持。 罗秀重重地关上了车门。脚后跟狠狠地踩无辜地地毯。这个该死地陆斯恩。难道不会多邀请几次吗? 树林中地阳光总有些像曙光初显时地温柔。那落在树叶上地光斑显出特别地韵味。沉寂着叶子地林地里有小草地嫩芽爬了出来。努力地凑近那每天只有极短暂地时间会有光点落下来地位置。马车穿过林地中心时。便可以听到一阵阵水声地怒吼咆哮。虽然还未见到那是什么样地声势。却已经可以让人想到那如千军万马。奔腾怒吼地水是如何地壮观。 那里是伊苏河地一条支流毛雷尔河。前方有著名地壶口瀑布。毛雷尔河宽达千尺地河面在壶口地位置居然被两岸地岩石束缚。前宽后窄拥挤而出地河水。在百尺地落差中倾泻入康妮湖。从高空仰望。这里似乎是河水灌注入一巨大无比地壶。樱兰罗帝国历史上著名地林肯狄公爵在此游玩之后。便将这里取名为壶口瀑布。登记在樱兰罗帝国皇室狩猎行宫备选地名册上。 瀑布激起的水雾,仿佛是从水底冒出的浓烟。不止覆盖了整个康妮湖,也蔓延到森林中,让马车经过的树,都显得湿漉漉地,在驶出树林之后地湖岸,陆斯恩停下了马车。 罗秀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她看着远处的水幕,听着如惊雷地声音,水雾随着湖风四处飘荡。虽然湖面的天空上有日高悬。但在罗秀的位置却有纷纷细雨湿人衣,陆斯恩为罗秀撑起了伞。 “陆斯恩。我讨厌这雾。”罗秀皱着眉头,回头看着为她撑着伞,自己却任由水雾打湿丝的陆斯恩。 “小姐,你的这个要求有些过份,虽然我学习到了神术,但我并不是神。”陆斯恩当然明白,罗秀是想让他驱散这朦胧视线的水雾。 “原来还有你做不到的事情,真让我惊讶。”罗秀走在湖岸,听着岸边白色的滩和湖水的浪花冲击出的呻吟,湛蓝色的湖水带着它的白边,像一顶纹着蕾丝边的淑女帽,头顶水雾的天空散出红光,有些地方是橘红色,有些地方火红,有些地方暗金色,湖面上却没有染上金光,形成让葛朗台先生最喜欢的那种场景。 “在这里散步也不错,可惜的是壶口瀑布那只有在极其寒冷的冬季才能看到的游虹不会出现。”罗秀望着水瀑,在极冷的时候,瀑布岸边会凝结出倒挂的冰峰,水雾折射的彩虹,会因为冰峰菱角反射的光芒游离不定,今年的冬天虽然也算冷,但还不足以形成这种景色。 “太炫目的景色,总是难以留存长久,不如平淡而朴素,给人温馨感觉的景色,每日都可以见到更让人铭记于心。”陆斯恩跟随着罗秀的脚步,她的平底鞋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然后有陆斯恩显得厚重的脚印在旁边,两显得如此和谐,总让人感觉这样的两行脚印会无限地延伸下去。 罗秀转过头来,突然停住脚步让她和陆斯恩的距离变得更近一些,陆斯恩的手臂稍稍后退,两个人便在同一把伞下。 “波澜不惊,平静可以长久的日子,如火如荼,像烟花一样在一瞬间绽放最美,却会马上消逝的幸福日子,你会选择前?”罗秀问道。 陆斯恩摇了摇头。 罗秀疑惑地说:“你的答案和你刚才说的话矛盾。” “许多时候,我们都没有选择,我们只能说更喜欢哪一种。” “是这样?”罗秀没有追问陆斯恩会喜欢哪一种。 细浪温柔地抚摸着湖岸,罗秀看着平坦的湖岸延伸开去,聆听附近水声的低吟和远处水声的咆哮,然后在不远处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 那应该是一个小女孩。 明净的散光落在她纤细的肩膀上,她脖子上的肌肤白嫩柔软,湖风搅动着她披散着的金黄色卷,她被这样的风抚摸着,却有些怯弱地禁不住,她也正在看着湖面。 罗秀看到这个小女孩,先是有些出乎意料地停住了脚步,然后又马上快步走了过去。 “潘娜普洛伯爵,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真是让我有些惊喜。”罗秀冷冷地说着,用一点也看不出她惊喜的语气,然后目光在陆斯恩和潘娜普洛伯爵之间巡视。 “你和她约好了的?那还把我带来这里干什么?”罗秀很不满意。 该死的陆斯恩,他是让我来看看他和潘娜普洛伯爵已经亲密到可以在这样的地方单独约会了吗? 不是在碧溪法尼亚餐厅,不是在维纳多歌剧院,不是在艺术沙龙,也不是在许愿池,而是在偏僻的野外,这样的约会不都是意味着那些男女的关系已经进行到不愿意让任何人干扰他们,彼此视做全部的地步了吗? “当然不是,小姐你误会了。”陆斯恩否认了,他是来和罗秀野游,顺便来找纱麦菲尔,却并没有和纱麦菲尔约好了。 纱麦菲尔听到罗秀的声音,依然在望着湖水,并没有搭理罗秀的意思。 这显然是一个比格里沙尔塔小姐更加傲慢的小姐,罗秀想只要潘娜普洛伯爵多参加几次伦德贵族圈子里的聚会,她一定可以躲藏在潘娜普洛伯爵的傲慢光环下,将“伦德最傲慢的贵族小姐”这顶并不光荣的礼帽赠送给潘娜普洛伯爵。 直到罗秀站到了她的身边,纱麦菲尔才回过头,抬着头看着罗秀。 罗秀比纱麦菲尔要高,所以后需要仰视她。 “你来这里干什么?”纱麦菲尔带着质问的语气道。 “和你有关吗?”罗秀对她的这种语气已经习以为常了,也用同样傲慢而不屑的语气说话。 “我不喜欢别人看到我的身体。” “什么?”罗秀觉得女伯爵的话太跳跃了。 纱麦菲尔弯着腰,脱下她那双纹着代表**的曼德拉草花纹的丝袜,踢开她的高跟鞋,在腰侧撕下拉链,那条风格简洁的绸缎短裙掉在了沙滩上。 她浑身只穿着一条让罗秀面红耳赤的小内裤。 “我在学习游泳。”纱麦菲尔染着黑色指甲油的脚趾碰了碰冰冷的湖水,失望地道:“但我这几天一直没有下水,我在等着湖水变暖,现在我不想等了。” 罗秀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然后突然回头把陆斯恩推开,“不许看!”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男人的反应 看到潘娜普洛伯爵,罗秀总会想起法兰象征派诗人波德莱尔,他的诗集《恶之花》里热情地歌颂着死亡,尽情地描述各种病态的心理。 罗秀觉得潘娜普洛伯爵如果不是受到波德莱尔的影响,就是会极喜欢波德莱尔的诗。 相比较起来,罗秀更喜欢《美丽的伊纳斯》,像劳伦斯引用过的句子:看她在海边歌唱,远处孤独的少女,这是一个美丽的晨曦,安宁而悠闲,神圣的时光寂静得像丢在修道院角落的吟唱。 这句子很应景,但是描述的内容本身完全不符合潘娜普洛伯爵给罗秀的印象。 这个正弯着腰要解脱身体最后一点遮掩的小女孩,抿着她的嘴,脸色苍白而冷漠,神情懒洋洋地漫不经心,还带着点嘲讽,她现在并不在乎她的身体被罗秀看到,似乎也没有理由在陆斯恩面前害羞。 她的小手指勾下那条用半透明像膜一样的蕾丝与丝绸制作而成的小内裤,除了露出一个光洁滑腻的小奶包以外,现在的样子和穿着时区别不大,因为那小内裤的后边只有一条深深陷入臀瓣间的丝带。 潘娜普洛伯爵的身体虽然刚开始育,但她也有女人味的地方了,至少她的臀部会微微翘起,小巧而圆润,勾勒出她身体青涩显得僵硬的曲线。 她还小,所以她并不需要因为身体缺少成熟女人的诱惑力而自卑,甚至可以说她那冷漠高傲的神情,还有幼小的身躯,对许多男人都有一种带着邪恶刺激的诱惑力。 看到**裸的潘娜普洛伯爵,罗秀有些紧张地抱着肩膀,她穿着一件有长吊带的罩衬,遮掩住颈部的高领大着绉裥,许多风流俊俏的年轻贵妇人们也喜欢这样穿,尤其适合她日渐丰满的身体,隆起地胸部被遮住了一半形状之后。尤其显得她的体态美妙,她用她那双美丽的眸子望着潘娜普洛伯爵,然后停滞在女伯爵那似乎没有进展和变化的胸前。 那里的两个小红点因为被冷风抚摸了,变得硬挺起来,像瑟瑟抖的樱桃,很让人想摘着放入口中湿润它。 罗秀有些矛盾。她想让陆斯恩看看,潘娜普洛伯爵才是真正地“什么也没有”,她曾经被他用那种忽视的目光注视时,可比女伯爵的那里丰满许多。 这样地对比。让罗秀觉得以前受到了冤枉和委屈。可是她不能宣泄这种不满地情绪。因为她不能让自己接受重视陆斯恩看待她胸部感观地事实。 她回头瞄了一眼陆斯恩。他地仆人反手为她遮着水雾。脸朝着背对着潘娜普洛伯爵地一面。一点也没有要偷看地意思。 “她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她可不是桃乐丝。陆斯恩对她没有兴趣也是正常地。”罗秀这么想着。她想自己是不是因为胸前地小兔子变大了。所以在这方面更有自信。才不把潘娜普洛伯爵放在眼里了? “伯爵。你年纪虽然不大。但也到了需要注意男女有别地时候了。更何况你还是谢尔维斯特家族未来地女主人。你地未婚夫蒙特威尔蒂会是个体面地公爵。你却在一个男人面前毫不在乎地暴露身体。这是一个贵族小姐应该做地吗?”罗秀用训斥地语气说道。她觉得自己说得理直气壮。并且不知不觉地开始模仿陆斯恩。用那种看待小女孩不懂事地眼光审视着眼前地小女孩。 谢尔维斯特?蒙特威尔蒂?纱麦菲尔听到这两个词。犹豫了一下。“那是什么东西?” 她显然已经忘记了。她曾经打算用她地丝绞断蒙特威尔蒂地脖子。 一般人也不会记得他某日踩死了一只蚂蚁吧,更不会记得这只蚂蚁属于哪一个比较大地蚂蚁窝。 “没什么。”罗秀觉得自己居然想教训潘娜普洛伯爵,这显然是没有自知之明地浪费时间,同时她产生了一种优越感。 当然。这种优越感来自于陆斯恩一贯的压迫,所谓的优越感不都是需要一个参考物和标线的吗? 潘娜普洛女伯爵就是那种处于较低位置的参考物和标线。 “我不知道原来你也喜欢说废话。”纱麦菲尔侧了侧身子,目光越过罗秀,大声说道:“陆斯恩,你会游泳吗?” 斯恩简洁地回答。 “他不能教你学游泳。”罗秀挡住了纱麦菲尔,理直气壮地拒绝她。 “为什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纱麦菲尔的脚趾头提着湖沙,走到罗秀的身前,用她那种奇特的,明明是需要仰视。却偏偏给人感觉她是在俯瞰的目光打量着罗秀。 “为什么?”罗秀终于知道什么叫不可理喻了。“他是我地侍从官,我不让他教你学游泳。还需要理由吗?就是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告诉你。” “我知道是什么理由。”纱麦菲尔的眼睛里没有那用来掩盖幽深死气的紫色水晶薄片,撒出一种让人感觉可以冻住壶口瀑布的寒冷。 “什么理由?”罗秀心虚地反问,退后了一步。 “你怕他触碰到我的身体,会让他有男人的反应,产生一种和你在一起无法产生的感觉……或说是愉悦和刺激。”纱麦菲尔笑了起来,一副这方面我比你在行的态度,这样的笑容完全绝缘于她那双眸子,仿佛笑容正被她地眼睛吸收掉,格外地诡异。“你!”罗秀羞怒交加,她突然觉得,和这位潘娜普洛伯爵比起来,勾搭过陆斯恩的芬格尔斯是少女矜持地典范,和表哥墨菲斯传出绯闻的珊朵拉也比她纯洁。 她慌忙回头,见到陆斯恩正慢慢走远,才稍稍缓解了那份窘迫,这个小女孩不要脸也就算了,还非得扯上她。 无可否认,罗秀确实是不希望陆斯恩去触碰潘娜普洛伯爵的身体,谁都知道教授游泳总是会触碰到身体的,更何况这位女伯爵在看到陆斯恩走过来时就迫不及待地脱掉了衣服,谁知道她会借着学习游泳的机会,和陆斯恩做出多么丢脸的事情来。 在这些方面,罗秀对陆斯恩一点信心也没有,她突然觉得潘娜普洛伯爵对陆斯恩的吸引力方面她不能放松警惕。 她不能让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侍从官和潘娜普洛伯爵生丑闻,为了名誉,仅此而已。 这个小女孩太不知羞耻了,她一定也学会了许多诱惑男人的招数,作为主人,罗秀除了要约束自己的仆人以外,更应该保护他远离潘娜普洛伯爵这种女人。 她希望陆斯恩走得越远越好,看着陆斯恩远去的身影,罗秀稍稍满意了一些。 她怎么知道陆斯恩只是不想掺和进两个小女孩之间的斗争,她们都是如此让人无可奈何,即便是陆斯恩这样的大恶魔,夹在中间也会非常头疼。 “被我说中了心事吧,没用的女人,你除了会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态度,让陆斯恩这样那样,你还会什么?”纱麦菲尔昂着头,露出她洁白的牙齿,显得格外嚣张,“你懂得怎么样取悦男人吗?” “我为什么要取悦男人!”罗秀怒道,她确实不动,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取悦男人?太荒谬了,那不是花街女人才需要做的事情么? “你当然不知道,你只知道要男人来取悦你,你这个自私的女人。”纱麦菲尔轻蔑地看着她,“如果你肯向我学习,我可以教你。” “你?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罗秀看着纱麦菲尔微微鼓起的胸部,“你连个女人都算不上,还懂得取悦男人?” “你又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叫男人的反应吗?你有让陆斯恩对你有那种反应过吗?如果没有,我可以说你从来没有取悦过陆斯恩,你总是想独占他,却从来不懂得给他带给男人所需要的快乐和刺激。”纱麦菲尔努力地回想着最近看过的一本绯色小说的内容,那些句子她花费了很大力气,结合分析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那一晚的反应,她觉得自己已经有资格教授罗秀这个什么也不懂得小女孩了。 只是男女间的事情确实有些复杂,纱麦菲尔也很勉强,她努力让自己的气势更强一点,可以压迫罗秀相信她是这方面的行家。 罗秀既不屑于什么取悦于男人呢,但是潘娜普洛伯爵的话却又让她十分不甘心,因为对方的话隐约透露出一种陆斯恩和她在一起并不快乐的味道。 “你……你……你说的那种反应……是什么?”罗秀支支唔唔地问,然后她觉得自己十六年生命里的尊严都被她这样的问题丢弃了。 天哪,尊贵的格里沙尔塔小姐居然询问男人的反应是什么? 陆斯恩,你这个混蛋! 罗秀觉得,这都是陆斯恩惹得祸,让她这么丢脸。 潘娜普洛伯爵得意洋洋地踮着脚尖,围着罗秀绕圈圈,“真是个笨蛋啊,这都不知道……男人的反应很简单,不就是像一条公狗扑向情的母狗那样吗?” 呃,战斗吧,少女 第一百七十六章 康妮湖传说 罗秀很难准确形容潘娜普洛伯爵。阅读最新章节 兰斯大草原位于铁兰罗行省西部,那里有普雷斯科特山脉的余锋,起伏的山峦上披着一色绿的草原。 当地特产的西木草肥嫩多汁,适合绝大多数纯血马的口味,而且因为一年四季长青,再加上没有普雷斯科特高峰的阻隔,来自西海岸温暖的海风登陆兰斯大草原,让当地多雨水,非常适合培养优良的牧草。 潘娜普洛这个姓氏的历史,和樱兰罗帝国的历史同样悠久,虽然没有像烈金雷诺特一样在建国时就已经声名显赫,但至少和玛吉斯家族属于同一时代崛起的老牌贵族。 潘娜普洛伯爵的祖先是一个牧马人,相对于曾经流窜在戈壁的安东尼奥皇室祖先马勒,有着更体面的身份。 当然,要体面也有限。 在古拉西帝国时代,整个多米尼克大陆名义上都处于这个庞大帝国的统治,那时候兰斯大草原就已经是著名的战马培育中心了。 潘娜普洛家族的祖先,借着樱兰罗帝国的内乱,为阿尔多斯公爵提供了最优秀的战马,为平乱奠定了基础,从而获得了世袭的伯爵爵位。 到了如今的潘娜普洛伯爵这一代,樱兰罗帝国总是优先展海军,却也没有减损飞马家族在帝**事战略体系中的重要性。樱兰罗帝国的每一位帝王都很重视骑兵的建设,枪与花骑士团固然是标准模板,以装备精良的骑士组成的各地领主征军,战力也不可小窥。 樱兰罗帝国绝大多数的骑士们,都会很满意一匹在蓝斯大草原上培养出来的战马,尤其是这匹战马还打上了潘娜普洛家族双翼飞马徽章后,这匹战马至少可以销售百个金币以上。 潘娜普洛这个姓氏象征什么?那是和坎斯拉夫家族骑士保持的荣誉和精神一起支撑樱兰罗帝国骑士骄傲的家族,潘娜普洛家族在骑士们心中的地位不亚于坎斯拉夫家族。 在古斯塔夫庄园接受坎斯拉夫家族优秀教育地骑士。再拥有一匹潘娜普洛家族地纯血战马。那是每一个骑士最光荣地梦想。 潘娜普洛伯爵。坎斯拉夫伯爵。这两位伯爵。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樱兰罗帝国骑士阶层地领袖。 骑士精神是什么。名誉。谦卑。坚毅。忠诚。骄傲。信仰。勇敢。这些美好地东西构成了多米尼克大陆骑士们对个人身份和荣誉感地重视。甚于生命。 一切美好地东西。似乎都集中在“骑士”这个名字上。这个名字也是每个少女都会经历过地浪漫幻想对象。骑士们也有着他们对待女性地独特观点。他们为了追求女子地美丽和爱。是如此愿意为她们付出一 然而。当罗秀看到眼前地潘娜普洛伯爵时。她深深地为骑士精神这种有趣地东西感到悲哀。 潘娜普洛伯爵粗俗。无礼。她刚才甚至表现出了一种应该被优雅女性和骑士们认可地淑女标准所撇弃地放荡。 她的言语是如此不堪,让罗秀深恶痛绝。 在某些玫瑰小说里会有一些作地幻想,他们认为那些圈养在贵族环境里,一举一动都符合淑女标准的小姐们,内心都会渴望着向潘娜普洛伯爵一样叛逆,她们表面上厌恶,实际却是羡慕。 按照这种逻辑。罗秀的内心是赞赏着潘娜普洛伯爵地风格,对方做了她不能做,不敢做的事情。 事实上,有什么事情是罗秀想做而不敢做的? 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到处弥漫着了无边际的水雾,看不到它的界限在哪里,也看不到那云,那日,以及那湛蓝色的天空。 远处的瀑布还在倾斜着。出轰隆隆的巨响,飞溅起地细碎水点在湖风的搅动下扑面而来。 罗秀看着潘娜普洛伯爵,昂着头,然后视线越过了小女孩蓬松的金色卷,落在没有焦点的某处。 “你什么也不知道。”罗秀给潘娜普洛伯爵一个定义,“你只是用这些看上去粗俗的话,来掩饰你在这方面的无知。弗里德里希说过,博学的人会让专业领域的学说解释的尽量简单,而有一些人却会解释地晦涩艰难。只是为了卖弄他的博学。普通大众会因为怯弱和自卑而不愿意涉足其中,便觉得被卖弄的那些学说是如此让人敬而远之地高高在上。这个道理也适合你。在男女方面的事情,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只是说这些粗俗无礼的话,让我觉得应该远离你的话题,从而无法去注意到你在这方面是同样的无知。” “潘娜普洛伯爵,你太幼稚了。”罗秀不屑一顾,转身离去。 罗秀显然不是“普通大众”之中的一员。 纱麦菲尔很讨厌罗秀用幼稚来形容她,只是一个虚伪而矫情的小女孩而已,有什么底气用这种语气和姿态来批评她? 纱麦菲尔地脚趾头踢开一片湖沙,细末般地沙子遮住了她黑色的脚趾甲,冰冷地湖水顺着沙痕流进她的脚趾缝隙里,淹没了脚趾,爬上了脚背。 她**着身体走入了湖中,那容纳了倾泻无数年泉水的湖,一点点地吞噬着她纤细的小腿,微翘的臀,一窝的小腰,起伏平滑的胸,消瘦的锁骨,白皙的脖颈,那张冷漠的脸。 一片金黄的丝,像在水底被恶鱼搅动了的水草,沉入了水底,那一抹明亮的色彩消于无形,湖面恢复了平静,一个水浪过去,水雾稍稍驱散又恢复,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生过,那个被罗秀认为幼稚的小女孩,似乎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只留下了一行走入湖中的脚印。 罗秀回头,也没有看到纱麦菲尔的身影,只注意到这一行似乎有着漫步走向死亡味道的脚印。 罗秀相信这位女伯爵并不会脆弱到承受不起她的评价而选择自杀。 只是她既然不会游泳,关于这片湖泊的传说,让罗秀不由得有些担心。 这个传说和樱兰罗帝国的建国历史有些牵连。一说到樱兰罗帝国建国八百年荣耀的开始,任何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马克斯韦尔大帝,梅林大师和王之剑。 在官方和最多的历史记载中,带着神话英雄趣味地说法就是马克斯韦尔大帝拔出了那把只有能够成为王的人,才能够拔出的剑。 至于这把剑从何而来,并没有太多人去追究。毕竟这是由梅林大师拿来的宝剑,它和梅林大师一样让人琢磨不透,充满着神秘的力量。 除了弗格森-徐曾经说过王之剑是一把和七十二柱魔神至上四柱之一的魔神巴尔有关地诅咒之剑以外,多米尼克大陆上流传着关于王之剑的其他传说并不多。 罗秀恰好知道这一个与众不同的传说。 就在今天她看那本《神圣救主》时,其中由一个专门针对恶魔召唤术的神术,其中有一段文字描述了王之剑的来历。 神术理论家们在一些秘密手抄本上,如《神圣救主》这种绝对只有和教会关系根深蒂固和友好的人士才能看到的秘典,共同的说法就是梅林大师的魔法力量来自于恶魔。 那把王之剑,就是梅林大师在获得恶魔力量后。接受地恶魔的信物。 梅林大师或恶魔的力量,他付出地代价并不是灵魂,而是为恶魔在多米尼克大陆上找到一个可以使用这把王之剑的人。 这个人会使用恶魔赐予的王之剑。在多米尼克大陆上开辟一个属于恶魔的国度,这个国度会远离始祖赐予的福音,沦落异端与渎神们的乐园。 在樱兰罗帝国雄踞多米尼克大陆西部,对着教皇国统治的大片土地虎视眈眈时,双方的关系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时,任何一个势力都会愚蠢地把这个传说公之于众,那等于向樱兰罗帝国公然宣战,谁都知道樱兰罗帝国地皇帝与国民无法容忍一点点地对他们的光荣的玷污。 这个传说就在神学家和神术们私底下的记录中流传,其中关于康妮湖在这个传说中就是王之剑最先出现的地方。梅林大师在这里和恶魔完成了交易,一把名为“王之剑”的神秘宝剑,从康妮湖中出现,由梅林大师送给了马克斯韦尔大帝。 如果这个传说是早在梅林大师之前就已经存在,那么这种一切都实现了的传说可以称为预言,可信度非常高。 可惜的是现在无法考证这个传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并不能否认它只是樱兰罗帝国地敌对势力编制出来的阴谋故事。 罗秀本不应该因为这个传说,而担心康妮湖是恶魔的巢**,会吞噬潘娜普洛伯爵。 根据官方的记载。康妮湖并不是一个事故多的地点,经常有人在湖泊上游船垂钓,这里依然是一个游玩的好去处。 只是也有那样的记载,那就是在康妮湖上如果遇到一些灾难,就无法生还,在有记录的生在康妮湖上的百余件船舶失事以及游人溺水地事件中,还没有生还地记录。 虽然并不喜欢潘娜普洛伯爵,但罗秀依然产生了一种不详的感觉,开始为她忧心。 最近很忙。更新放缓。请谅解下,人生大事。总得认真对待,我希望一辈子就一次。 关于最近更新的说明 因为朋友送了两个欧洲八国游的名额,跟团走了,走得太急,也没有时间上网说明一下。 昨日在巴登巴登……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一夜的地方,今天到了布拉格,团里本没有这个地方,我跑来黄金小巷转悠了一圈,买了本卡夫卡的变身小说《变形记》,打包了一个烤猪腿就走人了。 算是蜜月吧,抱歉,蜜月没有一月那么长,回来后就恢复正常更新。 另,《贵族法则》的现在篇要完结了,过去篇即将开始……大概就是大家的一些疑惑会解答,陆斯恩到底是不是穿越啊,阿斯托利亚是个什么地方啊,罗秀的过去,以及多米尼克大陆这个混杂世界的由来等等…… 很抱歉,国外的网络其实不如国内通畅,上个网很麻烦,所以到现在才和大家说明,再三致歉。 呃,游记我就不写了,大家不骂我就不错了,自然没有心情看我卖弄风骚。 第一百七十七章 罗秀,在哪里? 穆雷尔河汹涌奔腾的河水,在壶口瀑布宣泄出一种微带着嚣张的霸气,那是一头肆虐的恶龙,被挑衅它的骑士激起了怒火,喷出了让人心生畏惧的龙息。 漫天的水雾几乎笼罩了整个森林,随着流窜的风缓缓变幻着身形,如同贪婪的巨兽妄图吞噬这片有着整个樱兰罗帝国最多奇花异草种类的林地。 陆斯恩俯身看着一滴水珠吸附了周围更加细微的水珠,变得圆滚滚地,再也无法漂浮在空气中,摇摇晃晃地落了下来,砸在一片嫩叶上,在叶瓣上的毫绒上滚动着。 他的手指沾上了这滴水珠,从那圆滚滚的水色间,似乎看到了罗秀的影子,沉淀入浩渺的康妮湖中。 手指上传来一阵麻痒,那是叶在撩拨。 这种在叶瓣上长满绒毛的植物有一个温柔平凡的名字“简妮”,樱兰罗语中的这个单词来源于古代东征骑士团语中不愿意被提起的一个词。 那个词被骑士们忌讳----永别,就是这个和死亡,悲伤,痛苦联系在一起的词。 陆斯恩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那滴水珠悄然低落,他回头望去,透过稀疏的树枝可以看到康妮湖上蒸腾的水雾正愈浓烈。 他在想当罗秀遇到纱麦菲尔时,总会生一些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掺和进去的争吵,就像她们曾经在夏洛特庄园里经常会生地那些口角一样。 除了笨蛋和滥好人会去劝解两个少女的矛盾。一个聪明的男人会聪明地选择欣赏风景,而不是去聆听那些让他难以理解或惊奇的争吵内容。 陆斯恩这么做了,他想当纱麦菲尔和罗秀都觉得可以安静下来时再出现在她们的眼前。 现在他后悔了。他转过身一步步地走回去。他地脚步越来越快。身体像笔直地标杆。然而他那双紧盯着前方地眼睛却让人感觉他地整个身体都迫不及待地倒向前方。 走出树木笼罩地林地时。他已经是神色匆匆。任何一个熟悉陆斯恩地人都会现讶异地现从来不曾看到这样地他。 作为绅士象征地礼帽早被树枝扯下。被水雾打湿地丝遮住了视线。他却没有去拨开。颤抖地嘴唇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失态地因为某些原因而愤怒不能自抑。 他站在泛白地沙滩上。看着白浪滚滚而来。看着沙滩上依然留存地脚印。看着空荡荡地前方。 那名长会在风中飘动。勾勒出她显得倔强冷漠侧脸地少女。已经没有了踪迹。 “阿斯托莉雅……”陆斯恩念着这个名字。眼神空洞。突然跪倒在沙滩上。 罗秀消失了。 他完全无法感觉到罗秀的气息,即使是罗秀佩戴克里奥佩特拉宝珠,陆斯恩也无法感知到罗秀的位置,她似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罗秀随身携带着陆斯恩送给她的始祖诞辰日礼物,相隔再远,陆斯恩也能够感觉到她,然而现在却不行。 除非有一个威能和位阶能和陆斯恩相提并论。甚至凌驾于他的存在,施展了某种空间隔绝的手段,才能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这不是我要的结局。” 这样一个念头涌上心头。种种前尘往事浮上心头。一幅幅画面像圣罗兰骑士团悬挂的走马灯一样纷至沓来。 一个手持权杖,头戴雪色冠冕。一身红色神袍地女子,背靠着一轮弯月俯瞰众生。那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她吧。 一把冰冷的剑,镶嵌着无数宝石。是她送给她的神殿骑士地礼物,这把剑却在她走下神坛后,刺入她地心脏,流出了那让无数存在觊觎的血液。 那理所当然又悲痛莫名地眼神,再一次浮现在陆斯恩眼前。 “阿斯托莉雅……罗秀不是你……”陆斯恩的手臂撑在沙滩上,身体缓慢地站起来,仿佛推开了压在身上地无形**,望着那湖水,右手猛地凭空一抓一抛,黑色的桫椤手杖隐入了水雾中。 弹指间,天空上落下让人骇然地巨大阴影,化身擎天立柱的桫椤手杖高悬在康妮湖上,让陆斯恩看不到它背后的日。 巨大的漩涡在桫椤手杖的底部形成,湖水沸腾起来,化成一道道白浪水龙涌入漩涡之中,只是眨眼间,那沉淀了比整个樱兰罗帝国历史更悠久岁月的康妮湖水消失殆尽,露出了遍布着黑色湖泥的湖底。 湖底并没有罗秀的身影,却有一颗闪亮的珠子。 克里奥佩特拉宝珠散出足够吸引陆斯恩注意的光泽,他捏着这颗珠子,贴在胸口,似乎在感觉罗秀的气息。 他附着在上边的那份神力和精神完全被摧毁,在陆斯恩记忆中,整个多米尼克大陆世界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并不多。 和罗秀一起消失的还有纱麦菲尔。 陆斯恩捏着珠子,面无表情。 罗秀跃入了康妮湖中,她很不情愿这样做,只是那个顽固粗俗的潘娜普洛伯爵,既然不会游泳,却走入了湖水中,罗秀总不能就这样丢下她。 她毕竟是陆斯恩的朋友,作为一个照顾仆人的主人,她应该注意一下仆人的朋友之谊,这样的主人更能够得到仆人的尊敬和忠心,这是西里尔区通常的贵族教育里必然会让罗秀知道的一点。 湖水在她的手指触碰时分开,然后瞬间像镜子一样碎裂,罗秀茫然感觉自己似乎并不是跃入水中,而是掉入了一片水晶镜片层层叠叠的世界。 她的身体在下沉,身旁原本应该是湖水的周围是一片片触碰即碎的镜片。 她擦了擦眼睛,这个动作并没有带给她在水中的迟钝感,反而像是在空中自然坠落时有的那种被吸引着,被空气流动刮过肌肤的感觉。 这是幻觉吗? 罗秀的身体迅下沉,她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没有看到潘娜普洛伯爵的身影,她有些生气地猜测,这难道又是潘娜普洛伯爵玩的一手幻术? “潘娜普洛伯爵,你又想做什么!”罗秀觉得自己被骗了,任何一个想要拯救他人,然后却现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他人娱乐戏谑的对象,心情都不会很好。 她大声地喊着,也没有水灌入口中的感觉,这果然只是幻术。 罗秀咬着牙齿,她必须好好教训下这个不知所谓的潘娜普洛伯爵了。 嗯,回来了,有什么要说的,先不说了,问各位好。 关于本书的更新和后续,一直喜欢本书的读者一定要看看,《》过去篇发布 一百八十八章|e,因为我觉得太突兀,然后这个连接《贵族法则》过去篇和现在篇的章节很不自然,这一章节由纱麦菲尔和第七王座的轮回君王向罗秀讲述了陆斯恩的过去种种,罗秀的真实身份和阿斯托莉雅世界和多米尼克大陆的一些联系。 按照既定大纲.,这第一百八十八章以后就是贵族法则《过去篇》了,在接下来的很长篇.幅和多米尼克大陆没有什么关系了,是可以独立成篇的故.事。 所以我将《贵族法则》的过去.篇,陆斯恩的成长作为一本新书布了,书名是《异界之神是怎样炼成的》。 名……这个很让许.多人感叹,但对于《贵族法则》的老读者来说,你们都知道那是陆斯.恩的故事,这就足够了吧?我想大家或许有些遗憾,却也不会总是纠结在心吧,就满足下我泛滥的大众**吧。 新书将保持《贵族法则》中一些被大家所接受的优点,但将更具备故事性,也就是说这真的是一个故事了,而不是一篇无数写景抒情散文串通起来的散文体小说了。 我相信,过去篇,是精彩的,而且不管是罗秀,还是克莉丝汀夫人,又或者是纱麦菲尔都会在过去篇给大家一个惊喜的满足……而不是大喊着还我罗秀,还我夫人了……这样的口号,过去篇布几天以来已经有很多了。 另外要说的是,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和大家说明一下,除了俗务缠身,就是一直拿不定注意将过去篇在《贵族法则》里,还是另起炉灶,上周五才下定决心,所以今天和大家说一声。 如果没有意外,新书应该会和《贵族法则》一样在未来的几个月来都不会断更。 欢迎大家收藏,继续支持。 二十七男致上 第一百七十八章 惊喜 空中悬挂着清冷的月,轻纱似的光朦朦胧胧地覆盖切,或者只是覆盖在她的眼睛上,一阵阵的安静的风抚摸着她的耳垂,呢喃着驱散了一切她从炙嚣凡俗世间带来的浮躁,罗秀渐渐平静下来,脚底下有着冰凉的触感。 她所见到的那些环境再一次变化,她站在似乎是微微流淌着的玻璃上,她的脚步带起缓缓起伏的涟漪,以一种极其规律而显得呆板的方式扩散着。 她抬头仰望,那轮散着冷光的弯月显得格外硕大,格外低沉,似乎伸手就可以触摸到。 “潘娜普洛伯爵?”罗秀十分惊讶,她有些不确认自己看到的。 原本应该肆无忌惮地展露着她那青涩,稚嫩身躯的女伯爵,穿着一身罗秀从不曾见过的华丽长裙,不是法兰西斯宫廷风格的奢华,不是洛可可艺术中粉色调的可爱,更不是歌德庞克式的颓废,仅仅只是在彰显一种权势和威严的炫目,她平整的胸前垂着两条暗红色绶带,长及脚跟,那描绘的古朴繁复的图纹散着神圣的气息,只是潘娜普洛伯爵那双湛蓝的眸子失去了色泽,露出一种诡异的死气,幽深如地狱,这样的对比下,那份神圣自然地透露出一份不恰当的阴暗,两者结合起来……眼前的潘娜普洛伯爵让罗秀想起了《月经》中记载的堕天使。 她沐浴在如纱织披散的月光下,缓缓张开了她背后灰暗色调的双色羽翼,七对羽翼黑暗双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有着一种奇特的和谐,仿佛是在搭建一种独一无二的色彩,而不仅仅是黑白分明的对比运用。 她的手中握着一根和她的身体不成比例地巨大长枪,枪尖镂空,吐着剧毒红舌的蛇纹缠绕在枪身上,展开的羽翼尾端中央镶嵌着一颗闪烁淡金色光芒的圆珠。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欧德修梵克老修士们精心保存地古卷里有这柄武器的存在……名为死亡散布的蛇翼长枪,属于某个堕天使。你怎么知道?”罗秀微微有些疑惑地问道,在她地认知中,即使对方要勾勒出一个幻影世界,那必然也是在她所见识的范畴之内,不可能凭空想象出一些和现实或者传说中有对应存在的物体。 潘娜普洛伯爵精致的脸庞犹如瓷器,空洞地眼神在垂下的眼帘里没有焦距地散落在罗秀的身体上。 “我是天使,我的名字,是昔日的荣光,行走于死或生的缝隙中,持着涂抹龙胆汁的枪,立于夜嗥地狱犬的身前,散布死亡。”潘娜普洛伯爵长长的睫毛场下交叉着,“你可以叫我纱麦菲尔。” “那个用红色地西红柿汁覆盖在新出炉的甜糕上,让甜糕内陷受热膨胀,而像心脏一样跳动……所谓的恶魔献礼,把这样一道菜送来邀请我光顾你的餐厅的那个女人,那个奇怪的女人。” 罗秀试着走近潘娜普洛伯爵,却现她虽然近在眼前,却无法接近,总是和她保持着一种视觉上无法出现缩短现象的距离,“我几乎记不起这件事情了,我倒是忘记了去追究当初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愚弄我很好玩吗?一次又一次。”罗秀冷冷地盯着潘娜普洛伯爵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显然这个小女孩一次次地挑衅着罗秀的骄傲,已经让她难以忍受。 纱麦菲尔的纤细地手指从水袖上的黑纱中伸出,指甲上漆黑地反光竟然在月色下炫目刺眼。 “凭什么?”纱麦菲尔指着罗秀问道。 “什么?” “你凭什么骄傲?你凭什么不屑一顾,一个随时可能被灭杀的弱者,凭什么有这样地底气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姿态?”纱麦菲尔蹙拢眉尖,“我曾经想杀了你,可是一直没有动手,为什么?” “为什么?”罗秀昂着头,仰视着斜靠在月沿上,在华美长袍下露出一对随意摇摆小腿地纱麦菲尔。 “陆斯恩。” “这个男人让你生出一种独占欲,甚至想要因此而杀我?潘娜普洛伯爵,陆斯恩永远不会属于你。”罗秀的姿态十分强硬,仿佛一个害怕别人抢走自己最心爱玩具的小女孩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他是我的仆人。” “我不杀你,也是因为陆斯恩……否则我才不会在乎你那神圣的血液,高高在上的身份,让人忌惮的原始位阶。”纱麦菲尔从弯月上走下,倒托着蛇翼长枪,“格里沙尔塔小姐,你知道你对于陆斯恩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罗秀沉默着,胸口的克里奥佩特拉宝珠渗出一丝丝暖意。 “我让你看一些他永远不会让你知道的情景。”纱麦菲尔也没有想知道罗秀的答案,深邃的瞳孔瞬间吸引了罗秀的眼光。 除了她的眼睛,罗秀什么也看不到。 在那一轮轮旋转的黑色眼轮里,罗秀仿佛置身入另外一个场景。 纱麦菲尔挽着她的手,她的眼前可以看到一栋高耸入云的教堂,细长的廊柱散着恢宏凝重的气息,圆弧拱门上刻着华美的繁复花纹饰雕,玻璃彩窗上一层层地涂抹着金粉,精致装潢的窗棂衬托下散着天国半璀璨的光辉,没有任何俗世奢华感的瑰丽中生出一种静谧肃穆的庄严,直透人心。 罗秀不会认不出这就是樱兰罗帝国帝都伦德那著名的额蒂菲斯大教堂,仅次于洛德大帝钟楼的建筑。 需要仰望的三百宇尺的尖塔钟楼,那嵯峨高耸的双塔现在却在她的脚下。 罗西和纱麦菲尔漂浮在空中,罗秀却又看到了另外一个纱麦菲尔,她站在西侧的尖塔上,被温暖的阳光沐浴着的她穿着一身标志着圣钥的长裙,手中也同样拿着蛇翼长枪,只是背上并没有羽翼。 罗秀的目光被另外一个男人所吸引,再也无法移开。 “你不觉的她很可爱吗?”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洁白的手套握着暗黑色地手杖,笔直地站立在东侧的塔尖上,他正在和另一个纱麦菲尔说话。 “可爱?如果她不是疯子,就是无知无畏的没脑女人。我不知道她凭什么露出比我还骄傲的神情,人类果然都是雅威赫那样的狂徒。我不觉得她从头到脚,有任何一个地方可爱。”另一个纱麦菲尔似乎很生气,难得地在她地脸庞上展现一种情绪。 男人微微笑了起来,温柔宠溺的神情令人心醉,他的声音是和纱麦菲尔截然不同地温柔:“她会眯着眼睛微笑,像只得意的小狐狸……她会小声地诅咒,说着乱七八糟的诅咒词,然后小心翼翼地指望诅咒实现……她会对贵妇人小姐们投以白眼,却可以把我精心准备的料理送给老布朗,她高兴地时候会出哼哼声,她生气的时候会皱起柔顺的眉头……” 他在说什么……罗秀的脸颊上浮现出一阵红晕,少女的羞涩让她格外动人,他说的是谁? “我很后悔没有杀了她。”另一个纱麦菲尔,朝着阳光,举起了翼蛇长枪,锋锐的枪尖闪耀着剧毒的光辉。 “如果你杀了她,我会以同样的方式对付你。所以你应该庆幸而不是后悔。”男人地声音平静自然。 “看来你已经习惯了仆人这个角色,你的骄傲呢?” “怜惜着她,爱护着她,就是我的骄傲……我的骄傲,不允许任何的尖刺,鲜血,黑暗,阴谋伤害她。”男人不屑地看着眼前散布死亡的堕天使,“我的骄傲,你不懂。” “我的骄傲……” “我的骄傲……” “我的骄傲……” 陆斯恩地声音一声声地回荡着,渐渐地消失,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罗秀失神地看着纱麦菲尔那双黑色死寂地眸子。 “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在过去,在现在,在未来,都和他地命运纠缠着,你凭什么让陆斯恩说出这样的话?”纱麦菲尔如同罗秀所看到景象中那样,举起了蛇翼长枪,她地愤怒让她背后的羽翼上燃起起淡金色的火焰,散出圣洁的光芒,黑色的羽翼渐渐褪去了沉重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那无暇纯净的银白。 “我是罗秀,如此而已。”直觉告诉罗秀,也许现在她身处一个幻境中,但她刚才看到的绝对不是幻境,那是曾经生过的一幕对话。 陆斯恩……想起这个名字,罗秀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撕扯着腰间的丝带,一点点的晕红染上了她的脸颊,美丽的眸子里盈着羞,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怎么了,她的身体烫,她不知所措,她站在那里听不见纱麦菲尔的声音,看不到眼前锋锐的枪尖。 她觉得,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了---- - 对于许多期待着的书友来说,这个标题是比较应景的。 我写书似乎有些太随意了,其实最主要的是我在书里一直坚持的一种理念……我总认为时间并非我们世界坐标的某根轴线,它是一个圆,没有开始,没有结束,没有方向,所以贵族法则里的过去,现在,未来,都是交织在一起的,就像如果你能够仔细点,就会现,这本书里居然从来没有出现过具体的时间数值,例如某某年,某月某日,几点几分几秒之类的…… 晚点还有一章更新,如果大家还期待后续的话,明天我再继续更新。 至于新书,还是那种随意的写法啦……()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安娜斯塔西亚 贵族法则第一百七十九章安娜斯塔西亚[vip] 蛇翼长枪镂空的枪上剧毒的汁液散着寒光。幽蓝的色镂空纹路里流淌着。纱麦菲的枪指着罗秀。却迟迟没有动手。 罗秀仿佛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视而不见。纱麦菲尔从来不曾想过那种只有像白痴一样的贵族小姐在到陆斯恩一个迷人的眼神后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只是一个同样肤浅的人罢了。纱麦菲尔才不管罗秀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身份。曾经和陆斯恩是同等级的存在? 纱麦菲尔笑了起来。嘴角牵扯出一个僵硬的幅度。如果现在杀了罗秀。陆斯恩会怎么样?他如何又岂是纱麦菲尔要考虑的? 做自己的事情吧。 “她不惧怕死亡。”幻境被开一条缝隙。露出中的黑暗。一具骷髅走了出来。 它头顶镶嵌宝珠的冠。生长在骨头上的银披散如同月光纱织中抽出来的闪烁银暗光泽的铠甲上雕刻着简单却不缺乏寓意的纹路。右臂指骨间握着一柄铭刻着“轮回”字样的巨剑。甚至过了它的身高。 仿佛还在生的黑毛裘披在肩膀上。洞的眼孔里燃烧着幽蓝的火焰。它用一种诗人般的语调念诵着:“死与生二者绝不相容。什么的方有死亡。什么的就找不到生命。在这样的的方只能到处都是泛着的死亡潮涌。但新的潮水总会起伏。然后伴生着新的生命。那是欢跃着。尖叫着的清泉。死或者生。非此即彼。我们要么是为了生。要么是为了死。不是为此即是为彼但在本质上。这两者从来不会在一个时期合而为一……” “劳伦。表在伊帕蒂司农神庙》的作品。被选入《凤。”罗秀讶然回头。一具能够口诵人言的骷髅显然暂时中断了她的思绪。 更何况这具髅还能够背诵散文。 “纱麦尔。为了斯恩。你不能太过于冲动……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处理。”骷髅的骨指点开纱麦菲尔的长枪。它并不畏惧枪尖上的龙胆剧毒。转过头来浑身的骨头出磨蹭的声音。它很有风度的抚胸向罗秀介绍自己:“卢瑟……卢瑟朗莱昂尼尔。身属的狱。第七王座轮回君主为数不多的能够劝你应该做些什么事情的存在之一。” “我很抱歉。纱麦菲尔对你出了死亡威胁。”骷髅卢瑟扛着它的轮回巨剑。站在纱麦尔的身像一座高山。将月的光遮拦。娇小的纱麦菲尔掩藏在它的阴影下。几不可见。 “我没有让她选择生或者死。只是要她死而已。更谈不上威胁。”纱麦菲尔冷清的声音传来我想你是误会了” “潘娜普洛伯爵……请原谅我坚持这样称呼你。因为你曾经以这个身份在夏洛特庄园做客。所以我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仇恨。你一定要杀我?只是因为陆斯恩?这就是盲目的爱情?”罗秀有些难过。她很讨厌潘娜普洛伯爵。但并不是像讨厌那些伦德贵族小姐们的厌恶情绪。在某些方面。潘娜普洛伯爵有一份罗秀感觉亲近的骄傲。那种总是不屑充满底气而没有半点做作的骄傲。 “我被忽视了。”骷髅的声音有些尴尬。 “我不认识你。我没有和搭讪的陌生人说话的习惯。”罗秀仰头看着眼前巨大的身躯。从它出现以后。罗秀甚至能够感觉到周围一望无垠的空间变的狭窄。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其实我们并不陌生。甚至可以我们是盟友。为了同一个目的耗费心血的战友。”骷髅很遗憾的感。 “今天我见到太多奇怪的景象和人物了。”罗秀了摇头。如果这个世界不是存在着神。她也不是那种蹲在某个乡下角落里。连见到只会诵经的神父都会战兢兢的乡村少女只怕她很接受看到。听到的一切……仿佛是某个狂作者写的幻想小说里的故事。 “一般人很难接受但你是罗秀。你说的。你是罗秀。所以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骷髅示意纱麦菲尔退后。因为这位堕天使似没有放弃那个疯狂的念。 “什么事情?” “陆斯恩。”骷髅念着这个名字。些为难的从那把夸张的巨剑拨弄着披散的银。“一个没有开始的故事。真的很让人难以叙述。” “我也想听。”正如同在面对陆恩的事情上。纱麦菲尔有着和骷髅截然不同的处理方法。纱麦菲尔所知道的 和骷髅所知道的不于同一个层次。甚至同一个世界。,道的远她多。这也是她为什么还没有向罗秀动手的原因。 和陆斯恩有关。不它说的值不值的自己去考虑是否相信。但都可以听一听。罗秀等待着骷髅开口。 “陆斯恩不属于多尼克大陆。甚至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片大陆。他甚至不属于他所说的斯托莉雅世……这。你能理解吗?”骷髅突然觉和罗秀解释这些是很为难的事。因为格里沙塔小姐虽然是兰罗帝国最显赫家族的大小姐。但她还没有能力用和同样高度的目光去看待问题。 “你是说我的侍从官。和我一起长大的侍从官。着让人难以置神秘身世?”出乎意料。罗秀并没有表现的太迷惑。或者只是陆斯恩本就有着太多神秘的的方。 “对。就是这样。我们不需要知陆斯恩到什么的方来。我们能够知道的他第一次出现的的方确实是独立于多米尼克大陆的另一个世界----阿斯托莉雅世界里。他那时候的名字就叫陆斯恩夏尔欧德修梵克烈金诺特。那个世界没有欧德修梵克。烈金雷诺特这样的家族。但很奇怪的是。他原本有着一个公爵家族的姓氏。他却很奇特的取了这样一个名字。”骷髅疑惑的道。神秘的陆斯恩。没有谁能真正弄清楚他的一切。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说的是类似于空间魔中非欧几里德几何体系的内容。在我的世界之外。者是同样的时间轴。或者是不同的时间轴上运行着另外一个空间。这个空间里有一个阿斯雅世界。陆斯恩来自那里……而他用这样的名字时。完全不知道多米尼克大陆有这样两个有点名气姓氏?”如果不是那种奇异的直觉。让她觉的这个骷髅并非潘娜普洛伯爵弄出来捉弄她的。她真会以为这只是潘娜普洛伯爵窃取了某个思维混乱的小说家世界系统。 “不错!”骷髅有些兴奋。“们知道陆斯恩出生在一个公爵家族。他有着和你现在同样的身份。很自然的他遭受到了家族的迫害。被迫在阿斯托莉雅世界流浪。然后他渐渐的成长起来。成为了可以比肩阿斯托莉雅世界里神祗的存在。在这个过程中。他收服七十二位强者……我们称呼为七十二柱魔神。” “七十二柱魔!”这个名词罗秀并不陌生。在参加索伦拍卖行的那次拍卖恶魔之眼的拍卖会上。西格莉德就曾经介绍过作为七十二柱魔神主人的圣殿主人。罗秀也在一些克汀夫人交给艾格波特先生的一些秘密文献中了解过。她难以置信的惊叹。“你想说的是陆斯恩就是神殿主人。那个自称与神共享尊荣的狂徒?” “实力驾于的狱六君主之上。撒旦级恶魔的头领。圣殿的主人。与神共享尊荣的至存在----陆斯恩。就是那个能以最优雅的姿态为你奉上美味红茶。并且宣称你就是他的骄傲的那位仆人。”骷髅出难听的笑声。“以这一点来说。你和阿斯托莉雅女神同样的尊贵。” “阿斯托莉雅神是谁?”尽管难以消化这些和谎言只有薄薄的一层心理防线的故事。罗秀依然敏锐的捕捉到了她应该关心的重点。 她有恼。陆斯恩难道只是在自己身上重复做着他为别的女人做过的事情吗? “这让我怎么解释你这个问题还是稍后再说吧。我们接着说陆斯恩。”骷髅有些为难。虽然能够跳脱时间和空间。凌驾于过去。现在。未来之外。但真正处于俗世时。种存在感依然能够混淆思维。“陆斯恩收服的那七十二位强者。实际上应该就是阿斯托莉雅女神的七十二位神使。她是他们主人。其中三位有些特殊。他们原本效力一个安娜斯塔西亚的女子。或者说他们是按照安娜斯塔西亚的意愿。效忠于陆斯恩。” “这个安娜斯塔西又是谁?”罗秀眉头微微挑起。为什么围绕着陆斯恩的。都是一个一个的女人! 骷髅瞳孔中的幽蓝火焰跳动着。他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她的名字和你一样。同时她还是阿斯托莉雅女神……一个在永恒的过去。变幻的现在。虚无的未来中。执着的等待着陆斯恩的女人。” 第一百八十章 军部会议 贵族法则第一百八十章军部会议 蓝色的天空很高很远。遥遥望去仿佛蒙着一层纱。目光遮掩。让可触目的只是那飘荡不定的云。 阳光透过水雾。在一粒粒细碎的水珠表层镀上了光华照人的色彩。便让那无形的阳光以多彩的光柱呈现出来。落在陆斯恩白皙的脸庞上。干净不染纤尘。没有半丝阴霾。 他握着手中的克里奥佩特拉宝珠。碾成了粉碎。撒相天空。 多米尼克大陆之上。再无罗秀的踪迹。 陆斯恩缓缓离开康妮湖。在森林找到马车。赶回了夏洛特庄园。 至于来自玛格特庄园罗莎琳德小姐的邀请。陆斯恩已经可以替纱麦菲尔回绝了与罗秀同样消失的。还有纱麦菲尔气息。陆斯恩没有完全把握纱麦菲尔心理。更何况纱麦菲尔的背景里总有着那位神秘的第七王座轮回君主的影子。 他像往常一样。嘴角悬挂着有惹无的笑容。鞭子高高扬起。轻轻落下。驾着马车绕过西里尔区。径直前往帝**部。 自军部第一秘书卡尔文的手书。请陆斯恩前往军部。虽然陆斯恩现在有着优银香花骑勋章。并且负责组建樱兰罗教廷骑士团。但实际上他并没有进入部议事的资格。更何况是由第一秘书亲自函的高级会议。 陆斯恩测。这多半又是和纱麦菲尔那潘娜普洛伯爵地身份有关安德烈公爵和罗莎琳德出于同样的考虑。认为要和潘娜普洛伯爵这种难以琢磨的人打交道。还需要陆斯恩作为中间人。 罗秀失踪的消息。陆斯恩暂时有打算要-安德烈。至于克莉丝汀夫人。他还没有考虑好。 这时候他才能够确。他一直以来就认为罗秀他的罗秀。她不需要任何其他人的关注。 军部的高级会议并有在莱恩区地军楼举行会议的地址选在莱恩区北部郊区。那里靠近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地香舍索隆堡和米格拉兹亲王的古堡。同时邻枪与花骑士团的圣米迦勒山堡。 在欣赏了李谢尔河的风景后耳旁还听闻着水磨坊缓慢沉重地喘息就可以看到巨大的三孔拱形门。 和各种各样地凯旋|设计的初衷一样。名为荣耀大门的恢宏建筑也是为了纪念帝国某次征凯旋。青褐色地基调沉稳大气。猛兽造型的底座上直径十尺开外的柱在整个背景地衬托下甚至显的苗条荣耀大门的顶端更是有一架八匹战车。赫赫有名地伦拿督将军手执龙枪。目视前方。 这是帝国陆军不多的能够和-历史上诞生地无数名将媲美的伟大军事天 荣耀大门那和拱形门同样风格的高墙后便是以这位伟大天才的名字命名的伦拿督庄。 马蹄踏破了庄园的安静。灰蒙蒙的树枝无力地指向天空在它们树干下笔直的士兵却散出一种无所畏惧的气势。那冰冷刚毅的目光仿佛是接到攻占天空的命令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着。将手中的武器投掷向让人心生敬畏的苍。 陆斯恩在这样的环境下保持着自然的微笑。对于人类来说。这些忠诚到有些头脑简单的士兵。有着他欣赏的感情。他也希望自己的那些魔神能够像这些士兵一样只是执行命令。 可惜的是。那些家伙。虽然有着不容置疑的忠诚。但他们往往会做出自以为符合陆斯恩利益的决定。而不是简单地执行命令。 伦拿督庄园深处那蔓延的别墅前。并没有看到迎接的人。只是一位少校军衔的军官在检验了陆斯恩的文书后。将他引入。 军官有些狐疑地打量着陆斯恩。很显然这个来参加军方大佬会议的人物有些过份的年轻。同时他坐在车夫的位置。 军官不停地向马车望。那里并没有走下一个他所熟悉的大人物。 “那是格里沙尔塔小姐的马车。”陆斯恩微笑着道。 这次军部的高级会议。参与其中人陆斯恩多半过照面。像坎斯拉夫伯爵。帝国第一舰队上将高登巴姆。第二舰队将利奥波德。陆军大臣菲列特里加都在费赖堡赌场和陆斯恩玩过在那让人胆战心惊的赌场上。比军更有勇气地拿着连弩对着自己头颅的杰拉尔德却没有出现在这里。想他虽然在军部的位置不低。但在这种纯粹的军事战略会议上。文职人并没有资格参与。 修斯坦尼顿伯爵也席会议。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否恢复了力量。他看着陆斯恩微微一笑。没有人能够知道他是否如他表现的那样对于这个淡然自若走进来的年轻人是一 样的心态。 最引人注意的是米格拉兹亲王。显然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授意下。这位樱兰罗帝国未来的君主已经开始接触帝国最重要的决策。虽然以他的阅历未必能够正确地左右军部的决策。但至少要做出一种姿态。这片地上纵横驰的队将效忠于他。 会议已经开始了一时间。在安烈公爵身后记会议的卡尔文放下手中的笔。走过来招呼陆斯恩。等待着会议结束。 和陆斯恩预料的差不多。这个会议并非需要陆斯恩的参与。他只是涉及其中的几个议题。者是来等待着军部的命令。 安德烈公爵举起他宽厚的右手。高登巴姆上将。利奥波德上将毫不犹豫地跟着举起然后菲列特里加叹了一口气表示弃。坎斯拉夫伯爵沉默片刻后也举手表修斯坦尼顿伯爵出乎意料地摇手反对。 格拉兹亲王手轻轻磕动着。露出他那一如既往的沉静笑容。“这个问题。下次再讨论吧。” 安德烈公爵和几位方要望了一眼。点了点头。米格拉兹亲王第一次列席军部最高会议。他做出的决定。军方总是需要考虑到这位尊贵亲王的脸面……虽然有些人也许对亲王这种作态不以为然。 议的主要议题结会里的气氛明显轻松下来。 大臣们近侍开始进出会议室。呈上为他们准备的各种口味的红茶或者可可饮料。 伦拿督庄园当然有专门的厨和时刻准备着为手执大权的要员们服务。但这些人似乎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口味。没有人愿意:-件允许的情况下敷衍自己的生品质。 “修斯。这是第一次负伤吧?来你终于碰到对手了。凶悍的北维海盗。野蛮的南埃尔法土著。都没有让你细嫩的皮肤上增添半点伤痕。其实你现在更有男人味了。”高登巴姆上将靠在椅子上。戏地冲着修斯坦尼顿伯爵说话。 “上将。对于一个人说。手中利剑斩下的头颅才是证明他的标许你应该走出黄金公爵号。亲手用你的剑证明胸前累累勋章的荣誉。”修斯坦尼顿伯爵冷冷地。 原本轻松的气氛因两人的针锋对张起来。登巴姆上将出身尊贵。不同于修斯坦尼顿伯爵靠着一手打拼的军功位。高登巴姆上将更像是一种象征。代表着他身后势力在军部的地。他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和战场厮的实力可没有太多关系。 高登巴姆上将傲慢地仰起头。“我的勋章是陛下亲自颁。你居然当着亲王殿下质疑它们的份量?伯爵。远征的胜利让你冲昏了头?你可要分清楚。帝国远征是个帝国和军的支撑下才的了如今的荣耀。和你摘下的人头可没有太大关系” “我想。如果站在阿尔多斯大公上的如果是高登巴姆上将。只怕你都不需要帝国和军部支持了。你有这样的本事不是吗?”修斯坦尼顿伯爵没有半丝退让的味道。或者是近的受伤让他的脾气变的火爆。又或者是作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代表人物。他没有必要面对高登巴姆上将的挑衅畏缩。 “两位。我们不是还有议题吗?我希望在会议结束后你们能够握手言和。费迪南德团长的风格不适合在部扬光大……我听说军部可是最富有凝聚力的机构。”米格拉兹亲王和地劝着方。语气中却有不容置疑的味道。 高登巴姆上将和修坦尼顿伯爵止了争执。静静地端起了他们身前的茶杯。 对于他们的表现来。多少有些缺乏对米格拉兹亲王殿下尊敬的味道。但米格拉兹亲王知道军部这种地方自然不同于内阁。他并不在意。转过头来。看着在大员们身后露出小半个身体的陆斯恩陆斯恩骑士。看到你。我又想起了凯莱儿小姐。” “凯莱儿小姐?”安德烈公爵望了一眼修斯坦尼顿伯爵。 修斯坦尼顿伯爵轻点了点头- ~~~---- ~~~---- 冬天来了。春天要了不知道南的第一场雪会在冬末还是春初。小时候。冬天总是有雪的。现在不能期待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争议 贵族法则第一百八十一章争议 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顿伯爵以一贯默契而不引人注意,交流。陆斯恩似乎也没有注意到。礼貌的向米格拉兹亲问好。 陆斯恩没有和米格拉兹亲王谈起凯莱儿小姐的意思。亲王殿下也不好纠缠。点了点头笑着侧身和一旁的菲列特里加将军说话。 “陆斯恩。对于圣格兰姆耶的宣。你有什么看法?”安德烈公挺了挺胸。手肘靠在会桌上。以那种一向强硬的姿态询问陆斯恩。 “战争。”陆斯恩简单的回答。在座的可不是纯虔诚的信徒。更不是狂热的宗教殉道。他们考虑问题的方式总是偏向最实际最现实的思路。“这是一个机会。让兰罗国的优银香花旗帜飘扬在多米尼克大陆广袤土的上的机会。或者也是伯多禄教廷占领多米尼克大陆最后一片自由领的的机会。” “不错。但我们都希望伯多禄教廷有这个机会。不是吗?”安德烈公爵问道。 “有帝国海军。有金雷诺特家族。有各位作为帝国强大武力的掌控者。伯多禄教廷不会这个机会。”米格拉兹亲王不失时机的对军方各位要员表示了自己亲热。 “陛下和亲王下。才是我们的信心所在。” 坎斯拉夫伯爵隔着菲特里加将军说话。很显然在米格拉兹亲王参与会议时。军部的要员们自觉的按照海军和陆队列分列亲王殿下左右。 “樱兰罗帝国历史上壮烈牺牲的勇士。但他们总是能够为帝国带回荣誉从来没有沉屈辱的弃子。我们从来不缺少信心。但是……”安德烈公爵顿了一下。目光炯炯扫过在座的每一位。会议室里的气息顿时凝固了。“们面临的是前所未有的险恶局势。我们真正的成为了伯多禄教廷的敌人。在它所下辖的众多教国里。有海上力量强横的霍斯兰王国在兰罗帝国海军起前。他们被称呼为海上马车夫。法兰王国。艾斯潘纳王国塔利王国的海军都不弱更不用说伯多教廷圣殿骑士团的海军了。” “北维海盗也不忽视。虽然他|一向是我们帝国海军标榜军功的征讨对象。但如果我们的海防线出现漏洞。他们一定会抓住机会海盗们肆虐的破坏力到极致。考|昂这个老头可不简单。”修斯坦尼顿伯爵沉吟道。然后侧头看了一眼高登巴姆将军。 高登巴姆军那肥白的脸孔涨通红。帝国海军向来不把北维海盗放在眼里。尤其是最为|大的帝国第一舰队。如果战争开始第一舰队自然会将重心放在樱兰罗海峡。至于帝国北部和南部的防线会交给高登巴姆将军和利奥波德将。修斯坦尼顿伯爵的这一眼。显然是意味着他不放心高登巴姆将军去付北维海盗……即使那些只是拿来给第一舰队练兵用的小角色。 高登巴将军在军部和帝国权力核心中的的位高于修斯坦尼顿伯爵。但对于这位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亲封的伯爵。他并没有多少威慑力。修斯坦尼顿伯爵隶属第一舰队军部是极其忌讳乱手各自势力范围的的方所以高登巴姆这个第一舰队上将。也奈何不了修斯坦尼顿伯爵。 最主要的是第一舰队上将安德烈公爵这位新晋的军务大臣很显的站在修斯坦尼顿伯爵的身后。任想要对付这位伯爵的人。都的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高|-姆将军冷声。不去理会修斯坦尼伯爵话中的刺。 “公爵殿下。我们并不是需要帝|海军在樱兰罗海峡和整个多米尼克大的海上力量来一大决战。我们需要的是防守。这次战争可不同于帝国的远征。帝国海军最重要的是守卫帝国的海防线。将觊觎帝国的其他势力拒之门外。我们所向无敌的海军。即使没有办法以最优的方式击溃敌人。但要自保却是绰绰有余吧。难道公爵殿下对引以为傲的帝国第一舰队没有信心?”坎斯拉夫伯爵特意点出帝国第一舰队。他可不想不经意的把在座的三位海军上将都卷进去。但一定要适当的压制下海军方面的气焰。 陆斯恩看到安德烈公爵低下头。仿佛在思考坎斯拉夫伯爵的话。可他的脸孔却稍稍侧向了修斯坦尼伯爵。 “古斯塔夫。海上争不同于陆的战争。我们的舰队更不是你们的城堡。在大海上。两军交战可没有防优势一说。除我们的敌人用的都是板渔船。一旦战争开始。我|就没有退路。我们的身后就是樱兰罗的土的。海军不可能撤上陆的和他们战斗。如果需要你们的骑兵上场。那就不是我们的战场了。那意味我们彻底的失败。我们必须持续不的进攻。直到击溃他们……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有能够抗衡圣伯多教廷方面海上力量的实力。即使不能胜利。也要有足够的底气和他们打持久战。”修斯坦尼伯爵的话虽然直接。但并没有夹讽刺的味道。坎斯拉夫伯爵虽然和烈金雷诺家族不是一路人马。但至少他是经历过真正战争成长来的军人。修斯坦尼伯爵对待他的态度自然不同于高登巴姆上将。 “帝国海军经历数百年的展。在盖拉迪诺陛下之后更是确定了多米尼克大陆最强海上力量的的位。被称为海神。我相信帝国海军的力量。足够保护樱兰罗帝国。而现在这场战争并不是单的海上战争。我们必须做好登陆的准-……否则我们在海上取的更大的胜利。如果不能够趁机攻占他们的领土。加以时日他们必然会恢复过来。”陆军大臣菲列特里加的话不多。时候却一定会把握为陆军说话的机会。“我们的陆上力量。同样非常强大。但对于伯多禄教廷方面。优势并不如海上力量那样明显。除了枪与花骑士团。我们并没有在面其他军队必胜的把握。也没有太多检验的机会。在这次战争里。我们能够将胜利的果实扩大到什么程度。最关键的却还是陆军。我们要保证我们能够征服的不只是大海。还有整片陆。” “陆斯恩。你认为在这场战争中。们更应该视哪一方面?”眼看着会议室里又将因为另一个议题剑拔弩张。米格拉兹亲王将话题引向了陆斯恩。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任务 贵族法则第一百八十二章任务 宫。议院。内阁。军部。主宰兰罗帝国命运四机构中。军部对外出的声最为一致。但并不代表其中有利益集团的勾心斗角和倾轧。 如果没有安德烈公这样强势的务大臣。海军陆军。以及技术开局等等军部下辖的各个部门都吵成一团乱麻。 兰罗帝国因为孤悬海外的天然的理形势。造成了国家军力侧重于海军。自从马勒迪兹陛下平定了内战后。更是通过阿尔多斯大公提出的一系列法案削弱了的方领主的军力。造成了樱兰罗帝国没有办法像多米尼克大陆其他王国一样可以在战时向的方领主征召大量的精锐骑兵。 除了对海军的信心以外。在这次战争中要起对多克大陆的路上攻势。兰罗帝国的人们都有些惴惴不安。并非畏惧。只是要真正检验陆军力量时。总是有介乎期待和害怕失落的焦虑情绪。 借助这样一种普遍心理。以陆军大臣菲列特里加为的一系军部一马趁机扩大势力。在刚才这个会议已经通过了一系列增强陆军力量的提案。准备报加布里三世陛下审批。 菲列特里加显认为还不够。而安德烈公爵在更多的考虑后。却不愿意接受菲列特里加的进一步要求。 格拉兹亲王话题引向陆斯恩。其实倒不是真正重视陆斯恩的意见他只是想提醒争吵双方适可而止。 “最重要的欧德修梵克家族的苦修士和他们掌握的自然力量。我们都清楚伯多禄教廷真正强大的的方是什么。他们会将战争冠上宗教圣战的名义。那时候他们遍布大陆的术师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介入战争了。”陆斯恩垂着眉。以一种看似恭敬的态度说话。“牧在广场上施展的祝福术拥有什样的覆盖范围各位都见到了。如果我们没有人去牵制伯多禄教廷的神师只怕再大的陆军也没有办法抵挡。至于海军方面。有欧内斯特大师这位水元素魔法师在。却不用过于担心了。” “们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一般而言神术师是不会介入战争中。但在两大教廷的对撞中。要指望他们中立完全不可能。欧德修梵克家族的神术力量。你们谁比较清楚?”米格拉兹亲王有些担忧的说道。目光却瞟向了安德烈公爵。 其他人也同样看着这位欧德修梵克族的女婿。 安德烈公爵笑了笑。手指点了点修坦尼顿伯爵和陆,。“你们要问这两个拥有欧德修克姓氏的人” “不清楚。”修斯坦尼顿伯爵金丝柔顺的附在他的嘴角透着一丝温柔的味道语气却是简短而冷冽。 “欧德修梵克家族的长老中有两位历任伯多教宗教裁判所黑衣大主教以及一位现任衣大主教。对于精通毁灭系和禁忌领域神术的黑衣大主教来说。正面手两个红衣大主教会让对方处于完全挨打的局面。克莉丝汀夫人的父亲阿尔布雷特大主教。曾经因为枢机教宗的身份修习过大预言术的第一重咏唱。也属于绝对的威慑力量。”陆斯恩必须给在座的各位一些信心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主教以下的神术师没有办法左右战争。而更强大的神术。无论是伯多禄教廷还是欧德修梵克家族。也没有那么多的数量奢侈到参与每一场战争。我们只需要把握住关键的战场就够了。相信陛会在这方面和牧沟通。各位不用太担心。” 恩口中最重要的问题。在绕了一圈之后成为了不用担心的问题于米格拉兹亲王提出的问题却被他理所当然的忽略了。也没人注意到。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牧需要沟通的问题自然适合在军部再做讨论。虽然作为战争机器的中枢机构。在座的军部要员们在没有的到陛下和牧的明确告示前。都会有些担忧。但他们也都放下了这个争论。却也符合米格拉王的初衷。 “这次会议有邀请潘娜普洛伯爵。可是她……”安德烈公爵无奈的指了指空着的座位。娜普洛伯爵可不是军部的一员。更何况作为的方领主。按照帝国法律是不能参加这样的高级会议。安德烈公爵也没有由去责怪潘娜普洛伯爵对军部的邀请视若无睹。“我希望你能够知会一声潘娜普洛伯爵。军部会派遣专人和兰斯草原接触。我们要求潘娜普洛伯爵能够积极妥善的配合。” “潘娜普洛伯爵的落我也不清楚。但听说她在来到伦德前已经授命了全权处理代表。军的一切要求都会的到满足。潘娜普洛家族一定会像在内战时期一样力支持军方。我想谢尔维斯公爵也会很关心潘娜普洛伯爵。毕竟她是蒙特马蒂斯骑士的联姻对象。而我和潘娜普洛伯爵只是有一点私人的友谊。”陆恩撇清和纱麦尔的关系。就是不安德烈公爵 找到潘娜普洛伯爵的任务交给他。纱麦菲尔和罗秀不开关系。而且陆斯恩也无法感觉到纱麦菲尔的气息。只怕已经不在多米尼克大陆了。虽然陆斯恩终究会去寻找纱麦菲尔。但却是和眼前这些人无关的理由。 陆斯恩的答复并没有让在场的人满意。毕竟陆斯恩不是潘娜普洛伯爵。他的揣测之言并不能真实的代表这位独立特行的女伯爵。而在陆斯恩成为优银香花骑士。并且的到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重视后。在座的几位军方要员都有对陆斯恩进行调查。根据他们的调查结果显示。陆斯恩和女伯爵的关系可不是“一点私人的友谊”那么简单。 安德烈公爵却点了点头虽然有些抵触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和自己对话。但也无可奈何了。陆斯恩很明显的倾向于克莉丝汀夫人。他这个做丈的难以支配妻子身边的人。 “我们还需要一点助。菲兹捷列家族的坦尼斯你私交不错吧。始祖诞辰日的时候。这位来自伊登的孩子来到了夏洛特庄园。我想你应该的到了消息这尼斯少爷接手了菲兹捷列船行。并且始建造一种大型舰艇…他们以研究无装备舰艇的名义向报备。并且来了图纸。按照他们的设计。这种大型舰艇的排量过了阿尔多斯大公号……”安德烈公爵的目光中有一种深邃幽暗的影子。淡淡的扫过周围倒吸一口凉气的军方要员。“我补充一下。应该说是远远的过了阿尔多斯大公号。排水量达到了两倍以上。独特的钢壳设计让它几乎无法被目前多米尼克大陆任何一种武器击沉。” 阿尔多斯大公号整个多米尼克陆现役最庞大的战舰除了伯多教廷的圣席巴斯汀号排水量上能和其相提并论以外。再无其他任何战舰可以在体积上能够和其较量。但是阿尔多斯大公号因为独特的舰体设计和武器配备火远远过了作为教皇专用巡游海上的圣席巴斯汀号。后者只是以庞大的体型展现教皇的崇高威严。教廷的显赫的位而已。 作为帝国海军象征阿尔多斯大公号是第一舰队的旗舰。虽然极少有需要它真正战斗在第一线的时候。但它的存在就是一种威慑。安德烈公爵对于这一点最为清楚。那些海小国海军看到庞大的阿尔多斯大公号。极少有敢于奋起反抗的。即使有也只有一种下场……毁灭。 除了这次远征来碰到遥远的云秦帝国海军。安德烈公爵站在阿尔多斯大公号舰长室的目光从来不需仰望使在遭受云秦帝国海军的强大心理打击之后安德烈公爵依然坚信阿尔多斯大公号在多米尼克大陆可以保持二十年以上的领先的。 至于其他座的军部要员包括米格拉兹亲王。对于阿尔多斯大公号有更多的了解。虽然像普通民众样沉迷在这庞然大物的盲目崇拜中但毫无疑问它确实是帝国的骄傲。是樱兰罗帝国海军“海神”手中的三叉戟。有着无与伦比的的位。 在安德烈公爵放这样的消息。无异于生生的阿尔多斯大公号不可撼动的威势打落凡尘。 没有可靠的消息来源。稳重严肃的军绝不会信口说出这样的事情。更况是在战争夕。所有人都必须坚信帝国海军不可战胜的时候。 “菲兹捷列家族报备的舰艇用途航。货运…但是根据可靠消息透露。这种舰艇很容易改装成战舰。或者说他们这样报备只是想方便通过审批。”安德烈公爵从卡尔文手中拿过一叠图纸。分散开来。指着其中一张设计图说道:“你看看。这种多层可升降甲板甚至可以增加三成以上的运输空间。还有特的动力系统。快航达到了阿尔多斯大公号的三倍。甚至远远过了我们的巡航舰和追逐舰。这样一种舰艇。如果装备到伯多禄教廷方面。我们的海军……” 烈公爵止住了话头。但他的意思谁都明白。 “兹捷列船行是兰罗帝国最大的造船厂。虽然我们不限制他们出售小型舰艇。但这种足以扭转战争局面的先进舰艇。他们难道会出售给伯多禄教廷方面?”米格拉兹亲王并没有在座各位看图纸的专业眼光。只是随意的扫了一。总之明白这种东西是绝不能够让的到的够了。 “我们对船行的大型船只的出售有严格的限制。而对于来说。那才是他们能够获的最大利润的的方。 而且军部对菲兹捷列船行的订购价格经常将他们的利润压到一个极低点。伊登船行联合商会早已经向上议院提出了抗议。”热衷于社交的高登巴姆将军对这些事情十分清楚。“商人唯利是图。暴利会让他们疯狂。他们有什么事情不出来?如果同样的舰艇出售给军部只能够获一百万金币的利润他们为什么不 法兰获两百万币的利润?在他们看来这种思维所当然的。我们不能将国家安危寄托在商人的爱国情操上。” 像高登巴姆将军这种典型的老派贵族。虽然会很喜欢这些富裕商人口袋里亮的金币但他们也打心眼里瞧不起商人。 “不错。”修斯坦尼顿伯爵罕的认同了高登姆将军的论调。“我们怀疑菲兹捷列家族已经开始接触北维海盗……这些被压迫的崽子们大概已经忍无可忍打算倾尽财力和帝国海军对抗。” 帝**部绝对有自己的情报机构。中必然会有潜伏在菲兹捷列家族的暗探。坦尼斯从陆恩那里的到了云秦帝国的造船方法在交付给船厂建造舰艇时已经走漏了消息。只是陆斯恩没有想到北维海盗方面的消息也走漏了。他嘱咐过坦尼斯。帮助考利昂建立最大的海军的秘密协议必须由坦尼斯亲自去执行。 坦尼斯出漏的可能性不大。倒可能是桑达沃内部出了些问题。陆斯恩可不想让军部清楚的知道他打算扶植雅兰斯夫人上位统领北维海盗。从而建立起一只能够被陆斯恩支配的海军。 虽然这只海军被交付给克莉丝汀夫人。但以安德烈公爵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关系。陆斯恩可是最清楚这种夫妻极其不可靠的人了。 “坦尼斯少爷并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他有着纨绔子弟所有的毛病他像伦德的贵族子弟一样傲慢。坦白的说这样的人并符合我们所认可的贵族风范他们有些不可理喻。不够理智。所以值的相信……我相信这样的人不会为了所的商业利益出他引以为骄傲的国度因为他们本就是败家子。有着无数的金额吓人的账号。他们都已经弄不清楚一百万金币和一千万金币的区别了。”陆斯恩必须为坦尼斯说话了虽然现的坦尼斯可是七十二柱魔神之一。但陆斯恩可不是让他来对抗樱兰罗帝**部的。有些事情能够解释清楚就够了。 “有些道理。是这件事非同小。我希望调查清楚。”米格拉兹亲王有些羞愧。他对一万金币和一千万金币的区别可也没怎么在意。似乎也成了陆斯恩口中的子。 “件事情。我希望交给陆斯恩来做。”安德烈爵提议道。 格拉兹亲王沉吟考虑。看着陆斯,那张俊雅年轻的脸庞却没有马上做出决定。 “我记的公爵殿下说过陆斯恩和坦的关系不错似乎应该回避一下。”利奥波德上将摇了摇头。 倒是没有对陆斯恩有什么意见。只是疑惑的看着安德烈公爵希望他说明下这样的提议是什么理由。 “我相信陆斯恩。”安德烈公爵长辈和蔼的目光看着陆斯恩。还蕴含着一种欣赏……不仅仅是欣赏。还有为其骄傲的感情。“我看着他长大。他的品性我非常楚。他绝对不是能够被收买出卖帝益的人。而且他也很的陛下和牧看重。最近为克莉丝汀处理一些事情也非常妥当……更重要的是我们都看到了他过人的胆识。我指的是在费赖堡那件事情。” 格拉兹亲王点了点头。“公爵殿下这么认为。我相信陆斯恩骑士一定能够完成任务。” 有安德烈公爵和亲王殿下做决定。其他人也没有再提什么意见。高登巴姆将军张了张嘴。终究把话头收回肚子里。这可是一件不错的差使。他原本打算为自己的侄子争取一下。 没有人给陆斯恩拒绝的机会。陆斯恩依然感激的看着安德烈公爵。这种长者扶植后背场景充满了一种温暖的味道。 恩认为这种温的背后。他必须提醒下克莉丝汀夫人。她的丈夫打算做一些什么事情了。所以要开她最信任的扈士。 “除了调查这件事情以外。同时你担负着和菲兹捷列家族谈判的任务。我们会向他们采购这种大型舰艇。至于价格方面在知会财政部以后。我们会交给你一个限。这些舰艇我们必须保证够装备到帝国海军……我相信总理大臣和财政大臣这次不会再通过上议院来削减我们的预算了。”安德烈公爵拍了拍陆斯恩的肩膀。“你该尽快出。”---- ~----~----~---- 很久没有写这么长。头疼欲裂。以后还是慢慢写吧……唉。断不是好习惯啊。当初我是怎么坚持每日更新来着? 这番话并不是说我明天不更新。 第一百八十三章 难堪 贵族法则第一百八十三章难堪[vip] 有多少人穷尽一生的努力。也没有办法走进伦拿督庄园。是和米格拉兹亲王。安德公爵这样樱兰罗帝国顶尖的人物会话。 陆斯恩离开那间代着帝国强大武力掌控者的会议室。将马车交给了门口的侍卫。这是一名年轻的侍卫。因为他良好的出身和机遇能够近距的靠近这些大人物。 他羡慕着陆斯恩。所以目光中满是热。显然他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像这个还比自己年轻一些的大人物一样跟在安德烈公爵的身后走出伦拿督庄园。 陆斯恩回头看了他一。这就是类啊。他们如蝼蚁般卑微的生存目标却能够让他们有着穷无尽的动力和热情。 可是陆斯恩。这位尝试着走进凡尘俗世的大恶魔。当罗秀突然消失时。他意识到自己从来不属于多米尼克大陆。或者说不属于这个世界。 任何一个人。在自己钟着的人儿失踪后。大概都没有办法做到像陆斯恩这样平静。仿佛罗秀只是像往一样去了一趟艾格波特先生的研究室。然后会在傍晚懒散的昏暗夕阳下。迈着她那独特的。高傲的步子。在陆斯恩微微躬身的谦恭身影前毫不停滞的走过。 当陆斯恩的目光横在时间的横上。走近那掌过去。现在。未来的至高存在时。罗秀终究会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的点。安静的等待着 陆斯恩压低檐缓缓走出伦拿督他身后伦拿督将军在光下的投影一点点的延伸出去。渐渐的和他的影子撕裂开来。 陆恩以奉军部命令的名义走出伦德。他在走之前总必须要安排一些事情。让他那颗心没牵挂。 伦拿督庄园丽的暮色消失在陆斯恩身后前是夕阳下的伦德。 暮冬的伦德。已经有了些初春味道。马尾松一年四季深沉的青色似乎也焕出了别的鲜嫩。街角穿的严实的孩子走出家门。看着门口他泼下的一滩水已没有办法凝成供他玩耍的冰面。嘟噜着被母亲拧着耳朵回去了。 伦德对于陆斯恩来说。是最让他能够感觉到曾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的的方。它没有天国白月之的的美轮美奂。更没有的狱那种一步一景尺间深渊神境变幻的莫测感。 陆斯恩走在伦德街头。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伦德不像黎多瑙在每一个角落里都充满着艺术。它也没有特洛帕罗斯那种铺面而来厚重的历史感。更不可能是伯多禄教廷所在的圣城那样纯粹的宗教世界。 伦德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收敛了锋芒。细细去体味。却有着锋芒之外独特的韵味。是需要静下心来。甘心沉醉于平凡之后才能感觉到的惊喜。 他走过范轮铁恩古。这里有罗秀的童年。那时候克莉丝汀夫人看着他的目光中还隐藏一丝和畏惧。 他走过皇宫广场。他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可爱的梅薇丝。罗秀牵着比她矮一个头的小梅薇。怒视着尖酸刻薄的贵夫人小姐们。 他走过梅林广场。在始祖雕像下。在斑驳的树影。他亲吻了罗秀的指尖。她的脸颊上浮现了稚嫩的羞涩晕红。 他走过双塔大桥。无数次的和罗秀走入约克区的商业街。她总是询问陆斯恩的意见然后驳他的品味。 站在伊苏河岸。一河相隔的塔克区平穷寂寥。罗秀走进那巷子里。见到了纱麦菲尔。陆斯恩站在高高的额蒂菲斯大教堂尖顶。向这个城市宣示他的骄傲。 伦德。有他和罗秀一起走过最真实的记忆。那不是任何一个时刻他可以遗忘的过往。不是被谁干预过的生活。那就是罗秀和陆斯恩的生活。一个骄傲的主人。一个忠诚的仆人。 罗秀不在这里。陆斯恩看着伦德的目光有些空洞。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走近了路德大街的许愿池。 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穿着鲜艳如火红色短裙的女子。她腰间的红色丝带在风中飘扬。她轻快的笑声。那双温润的手抚过树枝。然后尖叫着被虫子吓坏了。着手掌。看着陆斯恩莫名其的笑。 在那飘零的水珠中。如同迷幻的梦境中。他告诉她。他是她的恶魔。她的愿望和梦想高于神。 当罗秀离开时。陆斯恩却选择了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位可怜可爱的女子。或者并没有在心里衡量自己更应该重视谁。只是他早就清楚有这么一天。他早已经选择了这么走过。这么离开。 不经走 维纳多古典剧院。斯恩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那位被骗走了两张《瑞文之舞》演出票的鲁宾先生。 有意无意的陆斯恩看了一眼售票厅。上边悬挂着灵之森剧团的巨幅海报。弗格森徐的肖像自然已经不在上边。平日里那些追捧他的贵妇人们此时只怕早就之不及了。毕竟情人只能够带给她们生理上的愉悦。如果贵夫人的头衔被摘掉。那对她们来说与死无异。 虽然精灵之森剧团海报上有他们那些耀眼璀璨的名角。但今天的维纳多古典剧院似乎有些冷清。剧团也没有打出今天演出剧目的铭牌。就连售票员也没有呆在那个有时候忙碌的让人断手有时候又无聊到打哈欠的位置上。 陆斯恩有些出乎意料的看到了蓝特洛。这位夏洛特庄园的护卫长正冷脸看着他身前的一对男女。 “这位先生。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维纳多歌剧院有被包场的时候。即使是我们尊敬的皇帝陛来到这里。他也会亲近他的民。和他们一起欣赏歌剧。”男人穿着黑色小礼服。有两撇漂亮的小胡子。当他挽着女伴的时候。刻意挺着胸。这让并不如何强壮的他看起来也有些男子气概。 陆斯恩笑了。个人居然就是鲁宾先 蓝斯特洛没有穿着冷森严的骑士铠甲。换了一身简单的侍者装束。让他少了一些杀戮息。更何况并不想因为这些闲人打扰到剧院里安静欣赏歌剧的人。没有简单的将鲁宾先生丢开。这位并不知道自己随时处于介乎重伤和死去之间的鲁宾先生却不依不饶起来。 很显然鲁宾生是想在他的女伴面前证明下他并不是一无是处……他的女伴居然是坎斯拉夫家族的二小姐奥萝拉。虽然搭上了这个尊贵的小姐但鲁宾先生可不想让奥萝拉小姐觉的他只是有某些方面的价值。却缺乏一个男人为他的女伴奋争的勇气。 奥拉侧着脸。不屑于去看蓝斯洛。但她脸上神情分明比蓝斯特洛更不耐烦。 如果不是身这个颇有些见识的男人从新月大陆带来一种让奥萝拉很满足的小玩意。奥萝完全不可能和一个珠宝采购商生交际。 鲁宾从新月大陆的埃博拉商那里采购到了一种药粉。燃烧出来的烟雾可以让人产生一种畅美异常的感觉。飘飘然间奥萝拉甚至可以享受到一种将那个让人厌恶的格里沙尔塔姐踩在脚下的情景。那种快乐和格里沙尔塔小姐脸上羞愧的神情是如此真实。让奥萝拉觉的这些四处钻营的商人倒也不是那么完全一无是处。 只可惜鲁宾从来不一性出售大量的药粉给奥萝拉。总是一点点的让她享受。却不让她完全满足。奥萝拉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鲁宾一些不太过分的要求。以便鲁宾可以多出售一些药粉给她……例如今天晚上一起观看歌剧的邀请。就是在鲁宾先生答应出售双倍药粉给她后。奥所必须付出的条件。 “你再不走。我就把你丢进伊苏河里!”蓝斯特洛并没有因为鲁宾的纠缠而失去警觉性。眼角的余光看了走来的陆斯恩。 对于陆斯恩。蓝斯特洛的感觉有些复杂。他不想在陆斯恩面前表现这么点小事都没有办法处理好。对待鲁宾的态度便不再有些许忍让了。 鲁宾一怔。本退后一步。刚才那以瞬间。眼前这个强壮的侍似乎突然散出一种让人恐惧的压抑感。似乎他说的不是要把鲁宾丢进伊苏河里。而是杀了他。 他的眼神犹如刀锋般锋利。鲁宾誓。他就是在新月大陆见到那些埃博拉巨富身边最顶尖的护卫的眼睛里也不曾见过。沙漠上最凶悍的匪盗也不会给他如同陷入兽口中的战栗感。 “我们……我们换个的方吧……”虽然有办法控制奥萝拉。但鲁宾还是保持着对这位坎斯拉夫家族小姐的一点敬畏。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奥萝拉。希望她不会生气。今天晚上可是还有更值的期待的计划。 奥萝拉可没有什么兴趣和鲁宾欣歌剧。听鲁宾这么说正求之不。冷哼一声后顺着鲁的步子转身准备离去。 这时候她却看到那个无礼的侍者仿佛瞎了眼一样。把那个缓缓走进剧场的男人当成空气。 奥萝拉拉下了脸。不是当面让人难堪吗?她停住了脚步。 第一百八十四章 身份 贵族法则第一百八十四章身份 你。站住。”奥萝拉厉声喝道。 西里尔区终究是伦老派的贵族区。历史的累积。权势的熏陶。下层贵族们的追捧早就出身在这里的贵族子弟们即使没有耀眼的才华。不能触碰到权利金塔的顶尖。但他们早就学会了什么叫做身份。做派。 终日面对一个个居要职显位的上议院议员。内阁大臣。将军。公爵。侯爵。伯爵。甚是安东尼达斯皇族。哪怕是西里尔区的仆人们都养成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傲慢气质。 更何况是奥萝拉小姐。像她这样的大贵族家庭的小姐。往往只是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能够让人揣测她的身份。就能够威慑住那些仰望着她这个阶层的小贵族。所谓的社会名流。 不出奥萝拉意料。那个走进剧场的男人停住了脚步。留下一个奥萝拉有些熟悉的背影。 奥萝拉只是扫一眼。没有去思考这种熟悉的感觉来自何处。她看到门口的那位侍者皱眉看着她。显然已经开始揣测她的身份。 奥萝拉可不像鲁宾一样害怕这个侍者。这明显的是某个贵族家庭的护卫穿着便装。甚至有可能有骑士的身份。但奥萝拉是谁?她可是斯拉夫家族的三小姐。斯塔夫庄园骑士威名显赫兰罗帝国时。只怕眼前这位侍者的祖宗还在某个偏僻小的方的土的上种小麦。 “你无所谓。可不能丢了身份。”奥萝拉侧身鲁宾说道如果那位侍者对所有人都同样的态度对待奥萝拉也不会太在意。毕竟许多贵族都有着一些说通说不通的规。但如果当着的面放了其他人进去。那就是摆明了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即使对方不知道她的身份也让奥萝拉觉这是一种侮辱。 鲁宾没有在意奥萝拉轻蔑。他虽然勉强搭上了伦德上层圈子。但因为出身问题。那些带着平易近人微和他说话的贵族们。总让他感觉到一种惹有惹无的不屑和冷漠。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人骨子里的傲慢。 奥萝拉终究会臣服于他。鲁宾非清楚那种药粉多么的可怕。它能够让最勇猛的战士变成无能的软蛋它能够让最虔诚的信徒堕落深渊。它能够让贞洁烈妇变**尽可夫的花街女子。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恶魔。鲁宾相信这种药粉就是用恶魔的心脏制作而成。一旦被引诱。无人能够抵抗。 鲁宾闻着奥萝拉少的清香。手还能够感受到她胸前那团丰满挤压带来的美好触感。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全心全意去享受这种伦德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想象的艳遇。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有着和奥萝拉同样的感觉似乎在什么方看到过他。 “他能进去。我们就不能?”奥萝质问着蓝斯特洛。如果对方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奥萝拉不介意用一下坎斯拉夫的威名。 蓝斯特洛并不想在如今这个敏的时期惹出些什麻烦来。但作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骑士。他可以别在胸口的淡金色马蹄徽章给了他傲慢的沉默的底气。他冷冷的注视着奥拉。目光在二者之间巡回扫过。冷声道:“我不知道你是某位爵士的女儿。但像你这样的身份似乎不应该和这样的人走在一那会给你家族蒙羞。” 蓝斯特洛保持着职业性的敏锐感。鲁和奥萝面对他的眼神是截然不同的反鲁明显有些委琐畏惧。而奥萝拉却视若无睹。现在鲁宾虽然挺起胸膛。眼神却依然有些闪躲。显然就是那种小心钻营。没有什么背景。刚找到一个靠山的人。 奥萝拉却亲密的挽着鲁宾的手臂。这样的场景让蓝斯特洛不由的产生联想。虽然格里沙尔塔小姐有着比奥萝拉更让人自惭形秽的气质。但如果挽着她手臂的是陆恩。大概就是一种让人惊叹的和谐吧。 有陆斯恩那种内敛而骄傲的男人。才能够有勇气挽着格里沙尔塔小姐的手臂。蓝斯特-自问如果自己有机会挽着格里沙尔塔小姐的手臂。他一定会战战兢兢。 奥萝拉看到眼前的这个侍者居然还有些漫不经心。明显的心思转移到别的的方。更没有她一眼。不由有些愤怒。她可不能让这个卑微的侍者瞧不起。她拖着鲁宾向前一步:“这样的人?你用这样的词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蓝斯特洛斜着眼睛看了 宾。如果是西里尔区某个贵族家培养出这样的角色是一种奇闻了。他能有什么身份?难道是某个大人物见不的光的私生子。大概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因为潜在的展前途。让这位贵族小姐屈尊和他亲密的走在一起。 就像某个隐秘的传闻所说的那样。加尔三世陛下还是一位普通的皇子时。曾经被视为最没有可能的到樱兰罗帝国皇帝宝座。麦克斯侯爵的皇族中某些重人物的支持。然而安德烈公爵却在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最失意的时候把自己的友谊交付给了他。这种友谊让安德烈公爵如今的的位权势牢不可破。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没有可能动摇皇帝陛下对安德烈公爵的信任。 蓝斯特洛对这种传嗤之以鼻但他认同其中的道理。如果能够有精明的目光结交那些现落魄。未来会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这种投资能够到最丰厚的回报。 想到这样的可能。斯特洛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番宾。可是怎么看他都不像是有什么前途的人。樱兰罗帝国那些掌握着权力核心的大人物们。并不喜欢这种钻营的可怜虫。 “告诉他你在新月大陆的身份。”奥萝拉示意鲁宾说话。 新月大陆?陆斯,侧过身来。靠在入口的墙壁上。幅海报斜下来子将他的上半身掩住。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这种争执。似有些无趣。而且奥萝拉小姐。你表现出来的幼。或者说天真让我十分心动。”鲁终究是混迹于社上的人。既然奥萝拉小姐需要他扮一个有足够份量支撑她体面的大人物。他就必须拿出这种做派来。 蓝斯特洛些疑惑的看着鲁宾。他终究是个纯粹的骑士。在马上驰。挥剑砍杀他擅长。但像鲁宾这种色具备的能力。蓝斯特洛实在欠缺。 奥萝拉微微有些恼。时候却也不好作。反而露出迷人的微笑。 “我来自新月大陆…当然我本身是米尼克大陆一个古老家族的继承人。海罗姆多骑士后人。”鲁宾自矜的报出身份。 蓝斯特洛却有些讶异。他听说过罗姆多。或者说任何一个信仰始祖的骑士。接受过祝福洗礼的骑士都会知道海罗姆多骑士。这个威名赫赫的骑士曾经参与过圣多禄教廷的一次东征。也就是他找到了传说中圣殿主人埋于黄沙下的圣殿。并且挖掘出了那颗恶魔之眼。然后他用自己被巴萨罗姆二世教皇祝圣的身体净化了恶魔眼的邪恶气息。 海罗姆多骑士的事被圣多禄教廷广泛宣扬。成为号召骑士们为心中的信仰。为圣战献身的典型。 鲁宾看到蓝斯特洛的表情。心中的意。这个身份他可不是随口编。说起来他的祖先确实和海罗姆多骑士有些关系。至于这种关系是什么。那就只有鲁宾自己知道了。或者说他也不是很清楚。 “鲁宾先生同时还是新月大陆尊的特权阶级。他有着新月王朝皇帝册封的阿里爵位。这个爵位非常尊贵。等若我们多米尼克大陆的伯爵。”奥萝拉却没有听说过鲁宾是什么海罗姆多骑士后人。但在她看来一位骑士的后人。哪怕这个骑士再威名显赫也不如一个伯爵头衔来尊贵。 当然。什么阿里爵也是鲁宾告诉她的。这个爵位却是真正存在。记录在新月王朝宗典部的爵位。是不同于多米尼克大陆的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都可以的到大小不等的封的和金钱。鲁宾先生的阿里爵位却需要每年向新月王朝支付巨额的资。否则就会被收回爵位。 特洛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等若伯爵。这个身份倒是非常尊贵。只是这又怎么样。不说他只是新月王朝的伯爵。对蓝斯特洛毫无威慑力。就算他是樱兰罗帝国的伯爵。又怎么样? “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吧?我想你的主人也非乐意结识他。作为一个合格的侍者。难道不会为的主人把握住宾先生的友谊?”奥萝拉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近台阶。着头。下巴微微前倾。她这个姿势是学着格里沙尔塔姐。她觉的排除格里沙尔塔小姐让人厌恶的个性。她的这个动作看上去真的像骄傲的天鹅。 第一百八十五章 邀请 贵族法则第一百八十五章邀请 傲慢成为一种气质。 许多人都有因为各种原因产生的傲。但能够说傲慢成为一种脱俗的气质成为个人的标志。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并不。 例如奥萝拉小姐。她的傲慢是纯粹的贵族式傲慢。与生俱来地伴随着她的头衔诞生。可是像她这样的贵族小姐。樱兰罗帝国不多。也不少。 罗秀是独特的。她可以是独自游的天也可以是天鹅群中那独一无二的黑天鹅。 她的傲慢。正如陆斯恩所说。是冷艳的美丽。 奥萝拉不是罗她的傲慢不会伴随着一种让人膜拜的气息。只是显的格外无礼。 “鲁宾先生的友谊?”蓝斯特洛笑一声。不屑一顾。 “来我必须统治亲一声了。在伦德全面戒严的时候。我怀疑这个剧场不能遗漏……毕竟精灵之森剧团不久前就涉及一逆谋大案。”奥萝拉有些恼羞成怒。她还不曾被一个侍者如小看。“只要我离开这里。枪与花骑士团的骑士们就会对这里进行搜查。想必你的主人也没有心情欣赏剧了。你好好虑下吧。” 奥萝拉身等待着出留。 “等等。” 奥萝拉缓缓走出几才矜持转身。看到眼前那张年轻俊雅的脸庞。不由的脸色僵硬。 “我以为是谁这么大的派头。过我应该早就想到。除了格里沙尔塔小姐。谁会如此地傲慢。谁会让她的仆人也不可一世。”奥萝拉怎么会忘记这张脸。这张脸孔让多少伦德贵妇小姐倾倒。尤其是在他成为伦德越来越耀眼的红人以后。奥萝拉更不会忘记她曾经在安德莉亚餐厅被罗秀众目睽睽下甩了一个巴掌。这男人给了她一句“丑陋如猪”的评价。 奥萝拉没有注意到鲁宾生的反应。只觉的胳膊往后一拽不满地瞪着鲁宾先生。后者左顾右盼。不去看陆斯恩。 “你干什么?”陆斯恩曾经也是奥萝拉颇为期待作为情人的一位。出于这种隐秘的心理她也不愿意让陆斯恩注意到她的男伴如此有失体面。奥萝拉低声斥责着宾先生。看到陆斯恩渐渐走近奥萝拉绽放出融融笑意。“陆斯恩骑士芬格尔斯近和我的谈话中。越来越多地提到你地名字虽然不知你们之间生过什么。但我想芬格尔斯一定很想见你……有时间去看看她吧。以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适合时时刻刻跟在格里沙尔塔小姐的身后了你难道就这样愿意以一个仆人的身份看着她的背影?” 看到陆斯恩。奥萝拉自然地判断了维纳多剧场今来了尊贵的客人格里沙尔塔小姐。 格尔斯?陆斯恩着眼睛思索片刻摇了摇头。目光没有在奥萝拉少女张扬笑意的脸庞上停留片刻。轻轻拍了拍鲁宾的肩膀:鲁宾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我不认识你。”鲁宾生硬地回他。 奥萝拉吃惊地看着鲁宾。他甚至害怕刚才那个拦在门口地侍卫。却敢于在陆斯恩面前做出这样的姿态实在出乎奥萝拉地意料。 “来自新月大陆的显赫富商。身负神圣骑士海罗姆多的血液这样传奇的身份。让人忍不住领略你地风采。”陆斯恩由衷欣赏的目光打量着鲁宾希望机会我们能够一起畅谈新月陆地人情风俗。我对那片土地非常感兴趣……尤其是于海罗姆多骑士的故事。相信你一定知道他打开圣时一些隐秘不会被教会宣扬的趣事。” 鲁宾先生看着陆斯恩真挚诚恳地眼神。心中一松。难道他没有认出自己来?他可不想自己经的丑事被揭穿出来。虽然他依然会很有把握实行自己对奥萝拉的计划。但没有人喜欢多出一些麻烦。 “是地。我们的教会总是不喜欢我们知道一些事情。尤其是那种和恶魔。异端学说地东西。相信我。海罗姆多骑士开圣殿后生的许多怪异事情。是连宗教裁判所地禁典里也不会记载的。可是我知道。”鲁宾先生卖了个关子。故作神秘地挤了挤眼。“这些事情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否则那些守日者只怕会在某个暗的夜晚把我送上火刑架。” “那你一定要在樱兰罗帝国多停一段时间。我们对待这些事情一向是十分开明的。尤其是现在我们神圣的牧教廷即将展开圣战。像你这样的人物。如果能够认同圣格吉尔教廷为正统。对我们会有非常大的帮助。同时我们也会 保证你不被伯多禄教廷迫害。”陆斯恩微微躬着身以克莉丝汀夫人的名义。邀请你前往西里尔区的夏洛特庄园做客。任何时候。” 克莉丝汀夫人!西里尔区!夏洛特庄园! 听到这些名字和地名。鲁宾差点以为自己是陷入某个午夜香甜的梦境中。虽然内心已经欣喜若狂。但他怎么会不被醒过来。这不是一个梦。西里尔区这名字累积的厚重荣耀。即便是鲁宾小心翼翼走进的佛吉士七区。那里冷漠矜持的贵族们也必须屏住呼吸仰望。更何况鲁宾是被邀请走进夏洛特庄园。西里尔区最著名的一个庄园。代表着兰罗帝国最显赫家族金雷诺特的庄园。鲁宾居然可以在任何时候前往! 克莉丝汀夫人。这个名字更像一个神奇的魔法。只要一想到这个伦族心目中的女神以和自己谈话。鲁宾甚至忘记了身边的奥萝拉。 鲁宾也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不动声色。他努力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平静地伸出手。“我会留意自己的日程。” 陆斯恩点了点一会见。” 鲁宾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着陆斯恩走进剧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分明说的是“会留自己的日程”。可不是一会就去拜访。 宾也不会真的把自己的矜持当成身份所必须做出的体面姿态。既然对方说一会见。鲁宾真没有那个底气敢让对方失望。 看来今晚上对奥拉的计划必须改变了。鲁宾虽然有些,。但奥萝拉已经被那种药物控制。他也不需要担心以后没会。拜访夏洛特庄园的殊荣。一错过。鲁宾一定会悔恨终生。 奥萝拉狐疑地看着宾和陆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陆斯恩会邀请鲁宾。难道那个什么海罗姆多后人的身份真的有些来头? “我必须去准备一下了。不知去夏洛特庄园需要注意些什么……”鲁宾真没有和克莉丝汀夫人这样尊贵的人交往的经验。他也没有办法模仿伦德大贵族的那种淡定从容。却又担心失礼。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契机。甚至能够让他从此被伦德上层社会真正接纳。 谁有资格小看克莉丝汀;人的客人?夏洛特庄园里的客人。可不是一般的所谓社会名流够的到的身份。 对一位蓬头垢面的流浪。也会露出面对安德烈公爵同样亲切温柔微笑的女人。”奥萝拉最嫉妒格里沙尔塔小姐的。毫无疑问就是后者拥有那样一位完美的母亲。至让有心诋毁嫉妒她的人都只能保持沉默。 “我要的东西呢?”奥萝拉看到鲁宾怔怔出神。不满地问道。这样一个人即使走进夏洛特庄园。只怕也是一个笑话。虽然奥萝拉也希望能够和克莉丝汀夫人亲近地谈话。但最好不是鲁宾这样男人带她走近克莉丝汀夫人。 鲁宾摸了摸口袋。出一小包药粉。递给了奥萝拉。无意地触摸着奥萝拉温润的掌心。 现在瞳孔周围。她焦急地吞咽着口腔里不由自主分泌的津液。按捺住急促的呼吸表示不满。 “那这些我先拿回去。明天再给你多拿一些。”鲁宾笑道。 “不行!”奥萝拉忙将药粉塞进自己的包里。 “如果你想今天就要。你可以在艾莫莉斯酒店准备一个房间。等我从夏洛特庄园归来。我会带给你更多的药粉它们可以让你享受的时间持续的更长。”鲁宾望着奥萝拉白皙紧凑的乳沟。乎难以控制住自己想要去抓捏的冲动。现在的他受到太多的惊喜而过于兴奋。 “艾莫莉斯酒店?你在夏洛特庄园的话。可以顺便来一趟古斯塔夫庄园。”奥萝拉警觉地望着鲁宾。她可不是单纯没有心机的女子。 “你知道这种药粉好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而|是一种禁用品。我怎么敢走进古塔夫庄园?”鲁宾顿了一顿难道你害怕我对你做些什么事情?你放心好了。你可是坎斯拉夫伯爵的女儿。我又不是安德烈公爵。哪里有那样的胆子。” 奥萝拉想想也是。个男人有觎自己的胆子么她点了点头。“你小心点。不要让人看见。” 第一百八十六章 暗香 贵族法则 第一百八十六章暗香 纳多古典剧院拥有许多私人定制的房间。它们位于阔而适合观赏的位置。其中有着淡金色马蹄徽章的房间。都属于来自夏洛特庄园最尊贵的观众。 虽然维纳多古典剧院隶属于樱兰罗帝国宗典部。但是作为特权阶层选择观赏歌剧的的方。这里并不是一个真正开放给公众的剧院。它严重的私人化体现在这些私人定制的房间连剧院都没有钥匙。更不用说出于安全。美观。欣赏效果等等各方面考虑而给它们|人提出的意见往往会被置之不理。 陆斯恩站在这间名为“洛德拜伦”的房间前。也许是对于蓝斯特洛和夏洛特庄园十骑士的信任。房间门只是虚掩着。陆斯恩轻轻推开。走进了多柯艺术风格的房间。整个房间的内饰由塔利最著名的家居品牌凯米洛博的席设计师打。他们习惯华丽。古典格十分适合维纳多古剧场的氛围。而克莉丝汀夫人更看重的是他们闻名业界的精细手工。 桃木立柜饰以优质的漆面。光滑的可以让人看到陆斯恩推门而入的影子。观赏沙圆润的轮廓显典|精致。白色的质踢脚线搭配深红色的的毯。两种颜色和质的相的益彰。油然而生一种近似罗斯林王朝时期的尊贵皇室风格 夏洛特庄园新来的法兰厨子显的到了青睐。他生于法兰南部。因为娶了一名西西里女子为妻而精通塔利菜系。并且让他的菜式里融入了浓浓的弗洛茨风情现在他精心烹制的松子。番茄。凝乳芝士搭配的点心。正被红润诱人的唇品尝着。 她显然没有意到有人会闯进来她犹豫着不舍的伸出舌尖的舔掉了手指上的一点果肉。然后那张绝美的脸颊上流露出羞赧。最近太过于忙碌了。一放松|来居然会做如此失态的动作。 的丝随的披散。有些凌乱的垂在沙椅角上那些流畅的装饰曲线似乎从她圆润的线中蜿蜒出轻快的枝叶愉的花朵。这些风格独的新艺术运动图纹继承了洛可可的造型却撇弃了过份臃肿的装饰。将来自法兰宫廷的艺术完美的承托出她简单典雅的风格。 听到脚步她转过头来。露出柔滑的颈部曲线。 格丽精致的项链上切割成六十面体的银钻闪烁的光芒却似乎是她美丽肌肤的幻影。 “陆斯恩。”她惊他的名字。 “夫人。我以为你还在黑森林登酒店里。”虽然在维纳多古典剧场的门口他就猜测可能是克莉丝汀夫人。但见面后还是有着真正巧遇后的喜悦。 “欧拉蒂诺公爵离酒店以后。用各种理由来探查消息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毕竟最近处理两大家族也堪称樱兰罗帝国的名门即使没有闹人人自危但人心晃动总是免不了。多明尼卡神学院的院长尚且按捺不住。更不用说西里尔区其他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人物了我也不能一概拒之门外。”克莉丝汀夫人无的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是可以坐在夏洛特庄园里不需要理会一切。安静享受你服侍的公爵夫人了。现在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猜疑。样的生活真是让人避之不及。” 她揉了揉眉角。那惹人怜惜的动作里透出一丝柔弱。也只有在陆斯恩面前。她才能够绽放出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哀怜质。寻求有力的依靠。 莉夫人点了点头。然有些小女乖巧的感觉。 “躺下。我帮你揉揉。” 克莉丝汀夫人有些不舍里离开他的怀抱。她不看了他一眼。有些扭捏的躺下去。如只是帮忙揉揉头部。怎么需要自己躺下去?他难道有别的什么意思?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禁不住怦怦跳。这个男人是从来不习惯主动。他似乎总是在等待着自己去寻求欢愉。不拒绝。也不主动。 虽然这样已经很让满足了。但如果能够感觉到他对她更的爱恋。她绝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点缀着水晶和绸缎的四寸高跟鞋。有着最符合舒适性的性感高度。女人味道十足的水晶亮片闪烁的光泽被他的手指遮住。她踢掉鞋子。脚跟落入了他的手掌中。米格兰条纹流苏长裙下那动人的女人将她因为姿势而显曲线格外夸张的身体展现在他的眼中。尤是那似乎是因为紧张而绷起来。圆浑翘挺的臀线。有着让人无需想象就为之悸动的弹性。 感受到背人的目光。克莉丝汀夫人的 着脸。侧目看着。“好看吗?” 陆斯恩微微一笑。附身贴着她的身体。感受着那惊人的诱惑身躯。闻着她丝里透出的香味。在她耳畔轻声道:“像塞纳苏荷金黄色秋季里熟透了的苹果。让人忍不住要采摘。捧在手心里。放在嘴前。闻着香。再一口口的品尝其中甜美的果肉。|种在牙缝里渗出的果汁。会让人把你吃的干干净净…” 原本只是因为习惯了陆斯恩矜持有礼的姿态而想揶揄一下。却遭受到了大胆而露骨的。克莉丝汀夫人屏住呼吸。感受着他喷在脸颊和耳垂旁的热气。脖子缩了缩。把脸颊埋在雪貂垫子上柔绒之中。 他会做什么?克莉丝汀夫人正在猜测中。两根温热的手指却按在她的耳侧。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按摩着。却没有克莉丝汀夫人所期待的一些其他动作。 虽然有些失望。但陆斯恩的手法却让克莉丝汀夫人的陷入了一种自然放松的状态。歌剧女主角那嘹亮悠远的咏叹调唱腔的声音传来。竟然让她昏昏欲睡。 “舒服吗?” 莉丝汀夫出满足哼哼声。完全没有留意到陆斯恩的手指已经离开她的头部。落在她那如骄傲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上。 在一阵阵带微微疼痛的**感中。积聚的劳累散去。克莉丝汀夫人体渐渐感受到一丝异样的热量随着他的手指流淌进身体里。 陆斯恩的指下滑。轻的解开了她背上的绳结。白皙柔滑的背部肌肤流露出越来越多让人倾倒的部位。着陆斯恩手指在她背部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大。丝绸的的裙子如水淌而下。 他的手掌顺着她软|的肩头而下。轻轻抬起她的身体。将她上半身的裙子褪到了腰间。 这时候克莉丝汀夫人已经那种昏昏欲睡的舒畅感觉中清醒过来。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不曾现陆斯恩这些动作。只是悄悄的扭动着腰肢。配合着陆恩的动作。她曼妙多姿的身体裸露在他的眼前。 陆斯恩纤长的手缓缓的推动着。占领着她的肌肤。却忽略了她束胸衣遮掩的部位。这套内衣和凯蒂亚珠宝在索伦拍卖行拍卖的是同样的造型。正是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那次绽放出**的约会中。克莉丝汀夫人购买的那套。 柔软细化的丝绸米面料。触手温腻舒。那两条镶嵌着银钻的黑蝶珍珠链子在她的肌肤上随着陆斯恩的手指而滑动。隐约的点缀着她凝脂肌肤滑润的触感。这种蓄而诱惑的风情。淡雅却不失妩媚的韵味。仿佛是为克莉丝汀夫人良 定造。 多米尼克大陆传统的束胸衣是为让女性充满母性性诱惑力的酥胸更加丰满。造成观的视觉冲。而这种云周大陆宫廷风格的内衣。却是更侧重于展现女性完美的身材。尤其是在那种丝滑面料下。勾勒出自然的形状。有的不是惊心动魄的刺激。却是让人无法抑制住想要解开一角。贪的目睹背后真正动人尤物的诱惑力。 他的手指蕴含着让人躁动的魔力。她不安的扭动着身体。更是让丰满的乳肉被挤压出各种各样的形状。佛要从她的腰肋间流淌而出。 因为那种舒爽**感觉。她的鼻腔里出难耐的哼哼声-的吟勾魂荡魄的动人。至让听到自己声音的克莉丝汀夫人也能够感觉到这种声音中蕴含着浓厚的味道。让她的身体滚起来。 她的声音似乎也让斯恩有所触动。她搁在他腰间的小腿。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份充满着雄性气息的鼓胀。她的小腿有些僵硬的抬了抬。却又落下去。然后试探着。轻轻的摩挲着。 在她感受到那份鼓胀越来越明显。那种让人晕眩热力烫着她的肌肤她的身体散一种带着**的香味。吸引着他和她的距离渐渐的靠近。 第186章 孩子 贵族法则第186章孩子 香浮动。用花梨木。樱桃木。胡桃木等珍贵木材制具在壁炉里热烈燃烧的火焰染中。散出原始的。自然的清新香味。混合着女人独特的体香。浓浓的**如同让人沉醉的顶级干邑。 陆斯恩的手指或轻或重的抚过她的肌肤。驱散着嫩身躯里残留的一丝丝矜持。让她本如水般温柔的身体更像要融了一般。当他的指尖划过肋下那丰满的轮廓时。她的身体又绷紧起来。轻轻的颤抖着。咽喉间出如泣如诉的呜咽声。 顺着腰背那起伏的夸张曲线。他的双手渐渐身高。压着她那臀线的手指将遮掩住的裙子又褪下一点点。曲线优美的丰满随着手指能够感觉到的弹性和腻滑。在他心和五指的压迫中起伏着。反弹着。有时候甚至会因为他手掌反方向揉搓。而暴出那隐藏在视觉阴影中最绮丽的风景。 随着她粗重的鼻息。他的指尖划过那敏感的臀瓣间的缝隙。不同于两侧臀部肌肤的滑腻。那如漩涡装绽的美丽雏菊。有着异样的触感。她的身体随着他的手指颤。悄的将臀部往后迎-着。想要让他去感受到她更多的热情。她已经能够感觉到双腿间那份潮湿到了一种羞人的的步。他的手指却若有意无意的逃避着。堪堪避开那满是清香花液的-的。 他缓缓褪下她那悬膝弯里的裙子。让她**的体暴露在惹火的空气中他似乎坚持着为她做完一个全身的按摩。手指搭上了她腿部内侧娇嫩的肌肤。 指尖似乎有些润。那里有几滴溢满而出的花露。它们流淌成线是邀请他的途径他没再拒绝。在细细体味她那双修长浑圆的美腿后。他的手掌抚上了那腻滑湿润的一片。那带着点压抑的热气浸透他的手掌。她的双腿不受控制的紧紧夹他的手缓的有力的磨蹭着。然后她扭过身来。那双盈盈要滴出水来的眸子里雾气朦微微张的红唇里露出瓷白牙齿间一抹娇嫩的丁香。她不满的轻哼着。不知道是因为他让自己欲不能的挑逗。是因为他那肆**的眼神。 轮到你了。” 不解的看微笑着的他。只在他身上体验过男女**纠缠的她并不熟悉他眼神意味。裸着身子。眼神中多了一丝懵懂痴嗔的模样让陆斯恩轻轻摇头。 成熟的要出汁液的贵夫人在这一刻的表现却是青涩如处子。他坐在沙上指了指自的大腿。 她能够理解这个指。犹豫着翘了高耸的臀。像懒洋洋的猫儿般转过身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也许是感觉到了不公平。赤的自己却要面对衣冠整齐的他。也许只是想感触到他毫无隔的体温。更的是一种本能。她的手指颤抖的脱去他的外衣。 被侍女服侍惯了她。第一次为一个男人脱衣。虽然只是情侣间正常的亲昵。她却觉自大胆的像塔克区花街的女子。恬不知耻。 尽管如此。她却没有丝毫的。在压着的鼻息中。她紧张的解开他的衣领。露出她想偎依一生的胸膛。然后羞不可抑的趴伏在他身上。双手在他的腰间摩着解开腰带。 她迟疑了片刻。咬他的耳垂。低吟着:“你在欺负我。明明知道我做不到。” 她仿佛耍起了小脾气的小女孩。赖在他身体一不动。不再继续着陆斯恩期待她所做的。牙齿却或轻或重的触碰他柔软的耳垂。出不满的哼哼声。 她总是如此让人怜惜着。陆斯恩挽住她的腰肢。侧过脸看着她。颈上那白玉般的肌肤染上娇艳的绯红。张潮红的绝美脸蛋近在咫尺。微微抖动的睫毛下眼帘半睁半闭。细小的汗珠一粒粒的粘在秀挺的鼻翼间。湿润的唇间散出香甜的气息。他默默的看着她。眼神中不再遮掩的情意让她迷失。她了过来。让他噙住了柔软的唇瓣。她出一声悠长的嘤吟。舌尖掠过他的唇。轻轻的绕住他的舌。烈的纠缠着。 她和他之间再无隔。她丰满滑腻的酥胸挤压着。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两颗逐渐坚硬的桃让人心。滚烫的肌肤上渗出如珍珠般的水珠她的身体扭动着。寻找着。那一片温暖湿谷的绽放出的花液打湿了他的身体。她微着唇。目色迷离。随着身体一阵阵的颤抖。将他身体延伸出来的那份火热吞噬而入。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起伏着。像索求无度的荡妇。丰硕的酥胸甩出漂亮的波浪线。她摇摆着腰肢。臻埋在他怀中。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她喉间出难以抑制的呻吟。勾魂荡魄的让人心动。那柔弱低哼的声音 亢的咏叹调背景中。凄美哀怨的让人心疼。 “给我生个孩子。” 陆斯恩在她的耳畔声道。她的身体僵硬了片刻。却又更加的热烈起来。仿佛有什么压抑着她的包袱被抛开。她肆无忌惮的呻吟着。在他的肩膀上咬噬着。留下一排齿痕。 肩膀上传来一阵阵的痛楚。她却低声的抽泣着。那泥泞不堪的谷道一阵的抽搐着痉。吐出一泉** 片刻之后。她无的俯倒在他怀。感受着身体一次次的跳动和强劲的冲击。欣喜的泣着。“会。会有孩子吗” “会有的。”陆斯恩豫了一下。“只是他不会于你。” “为什么?”她惊的看着他。眸子里恍惚。让人怜惜的泪水依然在她的脸颊上悬着。一,点的滑下。 “我是一个魔。我不可能和你像普通人那样生下一个孩子。看着他长大。看他是像父亲一些。还是像母亲多一些。为他的学业和成就劳累。为他的婚事费尽心思。”陆斯恩的声音十分苦涩。“他甚至可能无法认同我们是他的父母。” “我们有罗秀了。既然想要有子。就有孩子吧。你不让她属于我。就不属于我吧。只想知道自己和你如此亲近过。就够了。”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肩膀。不让他看到她流淌而下的泪水。 然而那冰凉的泪液终究打了他的肩膀。混着一点点血丝。在她低低的抽搐声中。如同流淌着鸣奏哀伤的弦。 “为了改变一些事。忘记了过往。然后我现。的敌人纵然不可怕。并非不可战胜可是我却在掌控过去。现在。未来的某个时期己面前。失去了抗争的机会。”陆斯恩搂着她。排着她的背。“我们的孩子。虽然不属于你。但他终究会来到你身边。” 她摇了摇头。丝扫过他的背。她难以解。但她知道他会解释。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陆斯恩了紧怀里死的抱着他的女人。“我们的孩子会在你出生后不久。离开这个世界。” “离开这个世界?什么?”她紧张的问道。 “不是死去的意思。他会去阿斯托莉雅世界。我和你说过。那就是我来的世界。在那里。他会健康的长大。虽然会遭受一些挫折和磨难。但终究会有惊无险的成长起来。一步步的走向世界的巅峰。与神比肩。然后他会穿越时。空间。撇弃所有试图掌控他的存在。无论是各种各样的神。还是过去。现在。未的我。他都会强硬的姿态走自己的路。走到你的身边。”陆斯恩仰着身子。双手捧着她的脸。“有些事情。我现在没有办法让你理解。但你要知道。我是你的恶魔。你就是我的女神。真正的女神。”…… 克莉丝汀夫人走出维纳多古典剧场。她的身后跟着蓝斯特洛和夏洛特庄园威名赫赫的十骑士。他们散开她身侧。冷漠的打量着周围一切注目过来的行人。如同锋利的剑刃。让人不寒而栗。 她看着陆斯恩的背影渐行渐远。短暂的欢愉后他安静的离去。却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她的手掌按在小腹上。这个孩子。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知道。自己一定会生个孩子。什么烈金雷诺特公爵夫人。什么圣裔的称号。能够为做的事情。她可以撇弃一切。不惜一切代价去做到。 克莉丝汀夫人依然会回到黑森林巴登酒店。她没有躲避那些期待着从她透露出的支言片语间把握自己和家族命运的人。以她现在的身份。必然有无数人在关注。到任何的方都会被人找出来。 克莉丝汀夫人自然会回到夏洛特庄园。她连厨子都**来了。 陆斯恩为了不让鲁先生失望。却又去了一趟洛特庄园。 在庄园门口。他看到了有些惴惴不安的鲁宾。他时不时的偷偷打量一番西里尔区来往的马。一惊一乍的神色显然意味着他认出了这些过往的马车属于哪些显赫大人物。 “你好。鲁宾先生。非常高兴你能够接请。”陆斯恩缓缓走近。 没有接到命令。鲁宾也不是夏洛特庄园经常来朋友。护卫自然不可能放他进去。如果不是他一再声称是克莉丝汀夫人邀请前来。只怕他那有些鬼祟的行迹早就让护卫把他丢进伊苏河了。 “我们谈谈海罗姆多骑士。”送一杯温热的红茶。在浓郁的香味中。陆斯恩看着因为庄园的奢华而震的鲁宾。 第187章 艺术 贵族法则第187章艺术 兰王国虽然没有兰罗帝国那样统治海洋的强横海军有着自己的海外属的。其中有一片拥有一个小庄园的属的名为伊夫曼尼。 这片属的以庄园主的姓氏命名。这是一个传家族。父亲常年在外。母亲。祖母。姑妈环绕在家中唯一男孩。小伊夫曼尼身边。这个小男孩在17岁年走出了孤悬一隅的庄园。来到了法兰。 不久以后。一个名叫克瑞斯莱昂的男人来到庄园拜访女主人。他介绍了自己。然后告诉女人。“夫人。你的儿子是我唯一相信可以继承我事业的人。” 即使是在一片几乎被法兰上流社会和流行圈子遗忘的角落。女主人依然知道克瑞斯莱昂这个名字意味着什。 法兰王室御用珠宝。黎多瑙皇宫席设计师。兰著名服饰品牌克瑞斯的缔造者。一个被法兰国王赞誉为“前文艺时代后。再次将法兰引领走入艺术生活的男人”。 克瑞斯莱昂对女主人子的评价。让女主人几乎惊呆了。她这才知道自己那个瘦瘦的。总是穿着一身黑色修身礼服。带着黑框眼睛。脸上洋溢着微带微。轻声细语说话。看起来像个神学院里虔诚的神学士的大男孩到底做了怎么一番惊人的成就! 这是一个才华横溢天才术家。他总是能够用自己的灵感掀起贵族圈子里激荡的风潮。艳丽的塔夫绸缎裙子。镶嵌着宝石的狭窄垂丝腰带喜拉雅雪顶巨熊绒毛长靴。还有那种几乎每个参加晚宴的女士必备的雪纺蕾丝披肩。他在服装界却的举世瞩目的成就后。受到法兰教区红主教洛迪坎特的邀请。设计了戴福斯大教堂。这座受到教皇陛下奖的大教堂为伊夫曼赢的了一枚圣殿骑士勋章然后他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法兰王国皇宫席设计师。 鲁宾一直以为伊夫尼为法兰室和洛迪坎特大主教服务过。却不知道这位在去年逝世后名字被用黄金镶嵌在法兰皇宫宫门左侧的男人。还留下了更精致也更彰显他才华的作品。 鲁宾忘记了他来到里的目的。作为蒂亚珠宝的供货商。他以为自己在见惯了新月大陆埃博拉商人那种穷奢极欲的生活后。不会再为奢华而震惊。 为了融入伦德上流社会而参加不少艺术展览。设计会展以及各种提高品味的私人鉴赏会的鲁宾。一眼就看出来大厅出自伊夫曼尼的手笔。 恩耐心的等待着鲁宾终于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的失礼以后才慢悠悠的开始介绍:“是伊夫曼尼的设计他的作品最显著的风格就是没有明确的设计念。非常随。灵活。自然他说当时尚去色彩唯有风格留下他执着于像奈一样创造自我的风格……当然。我知道最吸引你目光的还是他设计的这盘棋子。它是世界上最贵的棋子在伊夫曼尼的指-下过三名最顶尖的工匠。耗时一百十余天利用了共1黑色和白色的银钻。以及大约10拉的其他宝石制造。价值甚至过了达文西斯的一些品。” 鲁宾死死的盯着这盘价值连城的棋子。作为一名珠宝商。他自然有着毒辣的鉴赏目光。不需要陆斯恩多说。他就可以估摸出它的价值。再加上是伊夫曼尼不多的几件没有记录法兰珠宝年鉴上的作品。更有收藏价值。 “如果我们的交谈十分愉快。我可以把这盘棋子给你。”陆斯恩经心的道。 鲁宾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在陆斯恩重复一遍之后。才用欣喜而略带怀疑的目光看着陆斯恩。 这个年轻人是谁?鲁宾不能理解。使是克莉丝汀夫人。难道就可以用这种随意的奢态度将伊夫曼尼的珍品送人吗? “在你眼。为名珠宝商。你能够看到它的价值。那是珠宝的价值。换句话说就是金币的数量。格里沙尔塔小姐说过。镶嵌了太多珠宝的艺术品。缺乏纯粹的艺术气息。它耀眼的光芒总是让人们高估了它的艺术成就。在忽略了它减低艺术价值的瑕疵。”陆斯恩将那盘拜访在桌子上的棋子推鲁宾身前。“无论是克莉丝汀夫人。还是格里沙尔塔小姐。她们并不缺少金币。也不在意珠宝的数量。但是如果她们对于这些东西所代表的艺术品味持否态度。那么这些东西就毫无价值……一堆闪光的小玩意而已。格里沙尔塔小姐这样评价它。” 陆斯恩的笑容中有回忆时淡淡的温馨。也有些几不可察的惆怅。罗秀。这个独立特行的女子。在他所见识到的林林 人类中。也只有她能够对所谓的艺术大师作品完全不。 “请问你是?”鲁宾火热的目光艰难的从那灼烧他眼睛的棋子上移开。猜测着陆斯恩份。他自然不是夏洛特庄园里的两位女主人。他虽然俊俏。但也不像穿上女装的男子。他更不会是安德烈公爵……鲁宾听说过安德烈公爵强壮的体魄会让人产生一种无力的压抑感。而这个年轻人却让人觉的十分虚幻。仿佛是遥遥仰望难以触碰。 他更不可能是修斯坦尼顿伯爵。太年轻了。 “陆斯恩夏尔欧德修梵烈金雷诺特。”陆斯恩并没有要掩饰自己身份的意思。或者说他这个真实的身份本就是一种掩饰。 听到对方的名字里有这样两个姓氏。鲁宾不再怀疑对方是否有如此慷慨出手的底气。 “你真的海罗姆多骑士后裔?陆斯恩打量着鲁宾。这个男人身上可不见到任何一点一个神圣骑士的影子。 “毫无疑问。我是一个古老家的后裔。”鲁宾骄傲的道。他已经打定注意顺着这个年轻人的谈话。让这次谈话“非常愉快”。 陆斯恩不置可否的点了,头。“是如何证明?宾先生。我非常关注海罗姆多骑士。我可不想被人了。尤其是被一个想要拿几杯甜酒和一些蛋糕将一个爱的女子骗上床的男人欺骗。” “你……你这是什意思?”鲁容有些 “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对任何和事都过目不忘。尤其是那些有趣的事情。这样的人往往会因为记忆太过于厚重而显有些难以接触。他们有时候会因为一件小事而心情愉悦。也会因为突然这件小事勾起了他记忆深处不愉快过往而心情抑郁。”陆斯恩遗憾的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后果” 宾当然知道。这意味着这盘价连城的棋子将不会属于他。同时他也体会到了陆斯恩的意思。只要他的回答让陆斯恩意。陆斯恩不会去计较他的丑事。承诺依然有效。 “我可以证明……”鲁宾避开那个会让自己丢脸的话题。“我想你一定知道不久前伦德的一件大案。” “什么案子?”陆斯恩并不在意鲁宾卖关子的话题引导方式。 “红衣大主教孔特雷拉斯被杀害在额蒂菲斯大教堂。”鲁宾左右看了看。低沉而严肃。 “你不要告诉我。这位樱兰罗帝国最受尊敬的教士。是你杀的。”陆斯恩依然是那种无所谓的态度。 鲁宾故弄玄虚的一套自然没有什么作用。看到无法调起陆斯恩的兴趣。鲁宾只好赶紧老实的分辨:“当然不是。孔特雷拉斯大主教的死是因为索伦拍卖行的一件珠宝。” “恶魔之眼?”陆斯恩稍稍有些兴趣了。鲁宾看来确实知道一些有用的东西。 “就是它。你一定不会想到。这件在我的祖先海罗姆多骑士用自己的神圣洗礼净化过的恶魔法器。依然存在着邪恶气息。连教皇陛下也无法彻驱逐。当索伦拍卖行到这件魔法器时。我被邀请前来鉴别它的真伪。”鲁宾叹了一口气。“它是的。只是没到它才一显露出世。就害死了一名尊贵红衣大主教。” “据我所知。无论是凯蒂亚珠宝还是索伦拍卖行。都拥有资深的珠宝鉴定师。更何况这你是海罗姆多骑士的后人有么关系?”陆斯恩的身体微微前倾。这是一种被吸引了的姿态。 鲁宾很满意陆斯恩于开始重视的谈话。“这里就涉及到我的祖先海姆多骑士对恶魔之眼的神圣净化了。海罗姆多骑士遗留在恶魔之眼中的力量。让这件恶魔法器会对拥有他血脉的后产生一种神秘的反应。当我靠近它时。它那犹如瞳孔的血红色眼轮会泛出妖异的红光。” “恶眼失踪了。总不可能拿恶魔之眼来放到你身前来验证你这番话的真伪。”融合了恶魔之眼的斯恩。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或者只是对他来说。罗姆多骑士残存的力量过于渺小。以至于被他忽略了。 “索伦拍卖行的主人史杜华德爵士。还有凯蒂亚珠宝的西格莉德女士都可以证明。以你的身份。却找他们确认。相信他们不可能因为我而串通起来欺骗你。”鲁宾信心十的说道。 “我相信。”陆斯恩点了点头。“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祖先海罗姆多骑士在离开圣殿之后。还带走了一些什么?” 第一百八十八章 是谁 宾警觉地望了一眼陆斯恩,“海罗姆多骑士为净化恶身,他的尸体被圣钥骑士团以最高规格的礼仪送回了伯多禄教国,埋葬在门徒墓地中,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请问夏尔先生为什么会问他还带走了一些什么?” “难道夏尔先生认为一个死人还有能力在那个地方隐藏起什么流传给他的后裔?”鲁宾笑了起来,“你不会是这个意思,这种事情完全不可能。” 陆斯恩注视着鲁宾,仿佛在观察他神色间的破绽,这种眼神隐隐带着一种压力,和鲁宾见惯了的那种上位俯瞰的眼神并无二样。 谈话陷入了沉默中,只有壁炉里火红的木炭在燃烧时出噼啪声。 琥珀色的茶汤不再冒着蒸腾的热气,茶叶沉淀下去,在白瓷茶杯底部缓缓摇摆着,客厅穹顶上悬挂着的吊顶映照在杯中,散出昏黄的光泽,那是一种容易让人想起家的温暖的色调。 在这样舒适而让人安心的环境里,鲁宾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他浑身冰冷,仿佛赤身坐在雪地上,体温一点点的消散。 陆斯恩的目光依然很平静,看着鲁宾瑟瑟抖。 “我也许忘记了一些事情,我仔细想想。”鲁宾颤抖着握住了茶杯,身体向壁炉的方向靠了靠。 陆斯恩点了点头,鲁宾身体上那种寒冷的感觉马上消失了。 鲁宾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种难受的感觉是对面地年轻人给他的惩罚,他不敢再尝试一次。 “夏尔先生,我想你能够确定海罗姆多骑士带走了一些什么。但我真的不清楚那些是什么。”鲁宾紧张地解释着,“也许是别的什么人带走了椤圣殿中的东西。”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那次东征完全由忠于伯多禄教廷的圣钥骑士组成,尤其是挖掘椤圣殿的那几位骑士,更是教皇和宗教裁判所黑衣大主教们地心腹,难道还有别的势力混入其中了?”陆斯恩反问道。 “我只是个小人物,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只是海罗姆多骑士被埋葬在门徒墓地的事情有些蹊跷,还关系着我们族内的一些秘密。” “说。” 鲁宾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那珍贵的棋盘,暗暗感叹着世界上果然没有惊喜,“我出生于艾斯潘娜王国的拜尔德家族,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族,虽然有些富裕的土地和在当地颇具有份量地势力,但它比不上任何一个贵族门第。你一定也没有听说过。” 陆斯恩摇了摇头,“确实没有听说过。” 鲁宾尴尬地笑了笑,“这很正常,像你这样的大人物,完全不会在意一个乡下地小财主。可是在海罗姆多骑士的时期,我们拜尔德家族却是赫赫有名,在艾斯潘娜王国的地位和樱兰罗帝国的烈金雷诺特家族相当。” “哦?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关于海罗姆多骑士的介绍,很少提及他的出身。”虽然鲁宾絮絮叨叨依然没有触及主题,陆斯恩并没有表现出不耐。 “如果你研究过伯多禄教廷早期的历史,就应该知道亚特伍德,这个姓氏和当时地欧德修梵克一样,属于神圣家族。”鲁宾恍然想起眼前地年轻人同样拥有神圣家族的姓氏,措辞更加小心,“当然,亚特伍德这样没落的家族完全不能和欧德修梵克相比。” “亚特伍德家族地没落属于伯多禄教廷早期统一各大教区时宗教战争的牺牲品,它和你们拜尔德家族有什么关系?” “其实亚特伍德家族地没落,和宗教统一并没有太大关系,官方的说法掩盖了事实地真相。”鲁宾的语气中有着难以抑制的忿恨,“这个世界上知道亚特伍德家族没落真相的人已经不多了,除了如今拜尔德家族有限的几个人……因为现在的拜尔德家族就是昔日的亚特伍德家族,遭受伯多禄教廷的压迫,我们不得不放弃了那个光荣的姓氏,直到数百年后我们才能够透露些许我们祖先的荣耀,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个姓氏了。” 陆斯恩能够明白鲁宾的忿恨,拥有一个充满荣耀的姓氏对于多米尼克大陆上任何一个人来说,关系着一生的前途,鲁宾如果还继承着亚特伍德的姓氏,他就能够享受到媲美如今欧德修梵克家族的特权。 现在的鲁宾,只能苦心钻营,一个小贵族都能够用睥睨的眼神拒绝他的巴结。 “因为出身亚特伍德家族,海罗姆多骑士在圣钥骑士团里升迁十分顺利,短短数年时间已经走进了圣钥骑士团的核心,并且得到了几位红衣大主教的青睐,被内定为圣钥骑士团下一任团长的候选人之一… 他踏上东征的战争之前,族内收到消息,有人意图对海罗姆多骑士不利。”鲁宾仔细地回忆着家族内代代相传的故事,“在东征结束后,亚特伍德家族的几位长老在圣伯多禄教廷前等待见证海罗姆多骑士荣耀归来,结果他们只看到了一具棺材。教廷方面的解释是海罗姆多骑士为他伟大的信仰牺牲了,用自己的身躯净化了恶魔的法器。这样的解释怎么会有人相信?” “可是你说那件恶魔之眼上确实残存着海罗姆多骑士的力量,能够对继承他血脉的后人生反应。”陆斯恩打断了鲁宾一声声的冷笑,这个苦心钻营的投机商人因为仇恨而忘记了保持敬畏的姿态。 “恶魔之眼确实是用海罗姆多骑士的身躯净化,但是海罗姆多骑士主动做的,还是其他什么人做的那就得而知了。也许就是有人利用这样的机会,除掉了海罗姆多骑士,并且送给亚特伍德家族一份荣耀,想借此掩盖事实真相。”鲁宾有些激动地站起来,“教廷低估了海罗姆多骑士在亚特伍德家族的地位,也高估了教廷的地位,那时候的伯多禄教廷的影响还没有办法掌控艾斯潘娜王国,各个王国的王室也只是表面上宣誓成为伯多禄教廷的教国,但在国内拥有强大影响力的还是王室和一些显赫的家族,例如艾斯潘娜王国的亚特伍德。在海罗姆多骑士死去后,亚特伍德家族利用对艾斯潘娜王国的影响力,向伯多禄教廷要求彻查这次事件,并且要求迎回海罗姆多骑士的遗体……那时候的亚特伍德家族,可没有觉得把海罗姆多骑士埋葬在门徒墓地里是多么显赫的一件事情。” “伯多禄教廷却是在东征之后开始急剧扩张,他们正需要拿一个足够份量的地方势力开刀,展示他们的力量,威慑那些尚且对他们缺少敬畏的教区。亚特伍德家族当时因为海罗姆多骑士去世,造成了族内的斗争,力量分散,被伯多禄教廷趁机渗透击溃。”鲁宾叹了一口气,“亚特伍德家族失势后,海罗姆多骑士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多少人去关注了。” “我很同情亚特伍德家族和你的遭遇,可是这些事情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陆斯恩漠然问道,他的脸颊上连半点同情的表情都欠缺。 “并不是所有人都忘记了亚特伍德家族和海罗姆多骑士。在亚特伍德家族迁往艾斯潘娜王国的边境之后,有人找到了当时已经更名的拜尔德家族。他拿来了一颗黑色的圆珠,据说那颗圆珠散着诡异的气息,神秘而深邃的黑暗力量仿佛要吞噬一切注视它的目光,它的中心还有如同眼轮的一圈红**纹,整个圆珠看起来像恶魔的眼睛……”鲁宾不敢再哀怨亚特伍德家族的遭遇,“那就是如今的恶魔之眼。” “那个人他难道会好心地把恶魔之眼送给拜尔德家族?”陆斯恩没有想到原来恶魔之眼早就和拜尔德家族接触过,难怪鲁宾那么笃定索伦拍卖品拍卖的是真品,看来其中还有些曲折。 “并不是这样,那个人只是来验证恶魔之眼是否是海罗姆多骑士净化的那颗,验证的方法就是我在索伦拍卖行用的那种,这种方法也是他告诉我们的。”鲁宾苦笑着,“虽然当时拜尔德家族都认为这颗恶魔之眼应该属于他们,但那个人却没有要送给他们的意思。他只是承诺彻查海罗姆多骑士死亡的真相。” “真相是什么?” 鲁宾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个人从此消失了……只是我们一直怀疑当时伯多禄教廷一名红衣大主教和新任的圣钥骑士团团长的死和他有关,那名新任团长是海罗姆多骑士有力的竞争,而那名红衣大主教正是推动东征的主力之一,也是那位新任团长的叔父。” “他肯为了再没有利用价值的拜尔德家族谋杀一位红衣大主教和圣钥骑士团,做出惊动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的事情来,并不能说明他是一个如何看中承诺的人。”陆斯恩看着鲁宾流露出的感激冷笑,“也许只是做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十分轻松,顺手就杀了那两个人而已。” “怎么会有人能够轻松地杀死一名红衣大主教和骑士团团长?”鲁宾难以置信地道。 “那个人是谁?”虽然知道这样的人十有不会被拜尔德家族知道真实身份,陆斯恩依然顺口问。 “他说他是梅林大师。”出乎意料,鲁宾用一种玩笑的口吻回答,显然他认为这只是那个人不愿意透露身份随口的敷衍。 第一百八十九章 等待 个荒诞的传闻往往会让人哑然失笑,鲁宾很多次在称自己看到有人自称梅林大师,用这样的笑料点缀交谈时的气氛。 陆斯恩没有流露出鲁宾臆想中的神色,“那人长什么模样?” 鲁宾怔了怔,“在族内的宗卷里有记载,这算得上拜尔德家族有数的大事了,相关的记录里有这个人的画像。” 陆斯恩让人拿来纸笔。 鲁宾一边画,一边解释,“我曾经是一名珠宝设计师,但后来现我并没有在这个领域出人头地的天赋,才当起了采购商。” “毫无问,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鲁宾尴尬地笑了笑,自己取得的成就其实在对方眼里分明不值一提。 陆斯恩看着鲁宾的那张画像,曾经作为珠宝设计师,鲁宾在工笔上还有些基础,画中自称梅林大师的是一个年轻男子,微卷的丝,削瘦的脸颊,深深凹陷进去的眼眶,还有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子,看上去像一个四处流浪而导致身体虚弱的赛尔亚人。 难怪鲁宾会觉得这人自称梅林大师是一种荒诞不经的玩笑,纵然这个人能够轻易杀死一名红衣大主教和圣钥骑士团的团长,但他的模样和多米尼卡神学院里,贵族法庭前的梅林雕像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在人们的脑海中,梅林是一个身着散神秘气息的法师袍,手握闪烁强大魔力的水晶球枯藤法杖,一席银光长披散在肩头,光洁的额头上流淌着老的睿智,深邃的目光能够洞察世间的真理。 梅林地知名度在多米尼克大陆仅次于神和始祖。他仿佛是一个由人变成神地传奇。他凡人地出身让人觉得亲近。他强大地魔法让人尊崇。这两结合起来成就了他如今无与伦比地地位。 这样地存在。和一个流浪汉显然扯不上关系。梅林第一次出现在历史地记载中已经是白老了。但谁又曾去想过梅林也年轻过。 “你可以走了。”从鲁宾身上得到更多地信息了。陆斯恩下了逐客令。 虽然并不是对方地下属。但那种上位地气势随意地呼喝并没有让鲁宾反感。反而觉得理所当然。陆斯恩要是对他礼遇有加。鲁宾这时候只怕会恍然坐立不安。 鲁宾松了一口气。微躬着身体离去。 “等等。” 鲁宾心口一紧,艰难地转过身来,他真的想就这么跑出去。 “你忘记东西了。”陆斯恩指着那盘棋子,“艾莫莉斯酒店,你也不用去了。” 鲁宾甚至不敢稍稍推辞一下,拿起那盘棋子赶紧离开了夏洛特庄园。 直到离开西里尔区,看不到夏洛特庄园荣耀剑塔上橘色的灯光后,鲁宾才拿着那盘棋子怔怔出神,这就到手了?他简直难以相信,下意识地集中精神,左右张望着,感受着黑夜里刺骨地寒冷,这一刻是如此真实,这一刻并非梦境…… 难怪有那么多人苦心钻营要搭上这些显赫的大贵族,他们只是随手的施舍,却让人得到了一辈子奋斗难以奇迹的巨额财富。 至于艾莫莉斯酒店,鲁宾不会再去,奥萝拉虽然可以让他搭上古斯塔夫庄园的线,但是他未必能够接近坎斯拉夫家族真正的主人坎斯拉夫伯爵,只是为了奥箩拉这个贵族小姐,还必须冒着被现他用药物控制奥箩拉的风险,却要得罪夏洛特庄园里地陆斯恩,鲁宾没有这个胆量。 鲁宾离开了夏洛特庄园,仆人们整理完茶具,将光洁可鉴得地板拖得干干净净,撤换掉沾染了一点点鲁宾鞋底枯叶得针织金丝地毯。 陆斯恩坐在大厅中,手臂随意地搭在靠椅上,没有了罗秀,他的一举一动都不再像一个恪守本份得仆人。 没有了罗秀,夏洛特庄园似乎和其他任何一栋贵族庄园没有了区别。 看着仆人们得忙碌,陆斯恩轻叹了一口气,感觉到这里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留恋的地方。 他缓缓走进罗秀的房间,仿佛还能闻到她的清香。 为她折好被子的边角,为她放下纱帐,为她合上衣柜,在她那些风格淡雅而不失独特韵味的衣服裙子里洒下一片片雪慕叶,拉上窗帘,一步步走出她的房间,轻轻掩上门。 他能够为她做的,似乎也就是一个仆人能够为主人做得。 离开夏洛特庄园,荣耀剑塔地光芒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泛滥着冷冽水纹的伊苏河上,渐渐地拉长。 …… …… 艾莫莉斯酒店位于约克区林登大街,这座由黎姿尔顿投资商行管理的酒店 ,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它在装潢材料上富有特色称建筑经典。 酒吧大厅的墙壁里镶嵌有珍贵地胡桃木,地面铺设着黑色水纹花岗岩大理石,衬托着千层繁复漆匠工艺的白色墙壁以及哑光天花板,在墙壁和立柜得边角拿黑和白的木料,磨光的钢铁镜面,棕褐色的沙皮革以及来自洛士奇打造地垂帘水晶落地大窗,美轮美奂的经验色彩彰显着入住酒店尊贵客人地身份。 在这样一家酒店,奥萝拉握着一杯深棕红色的酒,缓缓地摇着郁金香型高脚杯子,无聊地看着里边地液体流淌出各种各样得水纹。 她的内心并没有如她所表现得出来如此悠然自得,这里一向是她喜欢来地几个能够找到有趣而英俊男人的地方之一,今天她在这里却拒绝了不下十个前来搭讪,并且符合她基本要求的优雅绅士。 尤其让她可惜的是,伦德风头正盛的音乐才子,理查尔德家族的墨菲斯也是其中之一,从他的眼神,奥萝拉现他对她很有兴趣,奥箩拉知道,因为如今正是确认米格拉兹亲王王妃,未来樱兰罗帝国皇后的关键时期,墨菲斯那个和他关系暧昧的表妹,也迫于家族压力和他划清了界限,如今的墨菲斯颇有些耻辱的感觉,指可惜他的对手是米格拉兹亲王,他没有任何胜算。 这时候奥箩拉要是趁虚而入,多半可以和墨菲斯更亲近一些,让她多一个和音乐才子有一段绮丽风情的回忆。 比起这些来,那些白色药粉对奥萝拉更有吸引力一些,一想起吸食那些药粉时那种无与伦比的畅快感觉,奥萝拉觉得所谓男女间的**游戏多少有些太苍白而且无趣了。 虽然她已经觉自己对这种药粉有严重的依赖性,似乎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但她并不怎么在意。 这些药粉虽然昂贵,但奥萝拉不可能负担不起,再说堕落而腐烂的生活,不就是贵族的特权吗?如果连放纵生活的资格都没有,这贵族小姐的头衔只能是满足虚荣的浅薄光环吗? 奥萝拉的生活并没有多姿多彩,几乎是标准的贵族小姐模式,她虽然不排斥,但多多少少有些厌倦了日复一日地在小圈子里互相卖弄勾引男人的招数,也不想闷闷地等待着联姻,成为某个大家族里循规蹈矩的夫人,鲁宾带来的药粉,几乎给了奥萝拉新的生活。 即使鲁宾并不是个体面的交往对象,奥萝拉也能够容忍他渐渐走近自己。 奥萝拉在这里等待了许久,一瓶价值数千金币的红酒已经见底,她俏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动人的绯红,本就妩媚的眼神更是在蒙上了一层水雾之后散着异样的诱惑,像她这样的女子,如果身旁没有一个够份量的男士,总是避免不了被无数次搭讪的命运,她现在已经厌烦了一次次地拒绝那些自以为魅力非凡的男人了,她频频往酒店门口张望。 让她惊讶的是,她并没有责怪鲁宾的意思,只是想着可以拿他让自己等待的理由让他多交出一些药粉来。 “让一位美丽的小姐独自等待,我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够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酒店的经理汉姆卡尔顿捧着一瓶珍藏拉菲走近奥萝拉,为她盏上小杯红酒,温文尔雅的姿态很容易引起女人的好感。 更何况他还能够把握住女人的心理,说一些同仇敌忾的话。 奥萝拉瞟了一眼这个搭讪的男人,一身黑三色的礼服出自经典服装品牌克瑞斯,胸前慕斯女神的徽章彰显了他卡尔顿家族的身份,作为艾莫莉斯酒店的常客,奥萝拉当然认识这个已经和无数个伦德女人上床的英俊男人,对方也同样知道她的身份。 和互相知根知底的人来往有一点好处就是,不用担心对方做出愚蠢鲁莽的事情,不会不知深浅地给奥萝拉带来麻烦。 “我只是在喝酒。”被熟悉她的人认出来,奥箩拉当然不可能在鲁宾随时可能到来的时候再在这里等下去,“我要回房间了。” 汉姆点了点头,目送着奥箩拉离开酒吧大厅。 奥萝拉在酒店的贵宾楼层里要了一个套间,但她却来到了顶层,她用的是她一个好姐妹在酒店的常驻房卡,这样可以避免被某些有心人查探到鲁宾和她在这里秘密接触。 她打开房门,看到一个男人正站在窗前,哪个修长而略显单薄的身影,显然不是她等待着的鲁宾。 第一百九十章 侮辱 贵族法则第一百九十章侮辱[vip] k金地板之间镶嵌着黑色的暖玉。笔的呈直线延下。修长匀称的身影在暧昧暖色调的灯光下又几分寂寥。观景阳台的三层流光玻璃门缓缓摇动着。吊圆珠窗帘被风搅动着。可以看到不远处路德大街和林登大街交汇处巨大的灯塔。 “这里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观景点。难怪即使叫价上千个金币一晚。也会有人舍长期房。”陆斯恩手中握一塔利清酒。甜香而略带柠味。总是容易让人联想到少年男女间懂而甜蜜的情。他却没有想到这个房间主人会在这收藏这种可以廉价的酒。 “你的朋友大概也不安份于她现在的生活。她是在怀懵懂的初恋吗?和她的第一位扈从骑士?她的钢琴老师?”陆斯恩转过身来。看着呆地站在门口的奥萝拉。 “奥萝拉小姐。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我一向对黎姿卡尔顿十分倾心。她一手缔造的酒店投资商行堪称商业奇迹。尤其是作为进军伦德市场的第一步。黎姿卡尔顿名字已经的到了伦德贵族的认可。”陆斯恩感叹一声。“这个世界最让人留恋的。就是这些多姿多彩的女子……让人如此不舍。” “你怎么在这里?”奥萝拉这才反应过来。微张着小嘴。色泽柔和的唇边湿润的舌尖微微翘起。让她的音调听起来有些夸张。 她手中黑白格纹的提包掉在地上。因为紧张身体不由自主地挺直。让她那并不算太丰满的酥胸呈现出更完美地曲线。 “当我走进维纳剧场我看你独自离去。你的脚步匆匆平日里骄傲而略带矜持的气质变的惶然。这让我十分惊讶。同时也有些哀伤。”斯恩没有回答奥萝拉的问题。那双因为眯着显的狭长的眼眸里悸动着一种难言的芒。这种光芒。还有带关怀语气让奥萝拉很奇怪。这个男人在维多古剧场外。甚至没有正眼瞧过自己。 “我眼的奥萝拉。是和格里沙尔塔小姐截然不同的贵族小姐她美丽却无关善良。总是带着点,那样的气质让她地言行举止即使像其他贵妇人小姐一样尖酸刻薄的同时也带着些戏谑和玩世不恭。”陆斯恩举着手中的酒杯也许在奥萝拉小姐懵懂地懂的初恋时。她也像这杯塔利清酒一样。朴淡雅地惹人怜爱。只……”陆斯恩止住了话头。看着奥拉眼神中地茫然。“她在看透了贵族间不可能存在真正的爱情后开始将她那童话般的浪漫情怀隐藏起来。在她那个功利而冷漠的父亲教导下。学着像所有终日无所事事的贵族小姐一样靠近她们的圈子。坎斯拉夫伯爵只是觉的这样的女儿才不会给他惹麻烦才觉这样的奥萝拉才是他女儿。” 打量着陆斯恩。“不的不承认你蜜蜂骑士地名号很符合你这张涂满了蜂蜜的嘴任何一个女会在你直击心头的情话中迷失自己。” “你将这一套用在我身上却会让失望。”奥萝拉冷笑着。“因为我曾经对你心怀幻想。可是你一句丑陋如猪却让我刻骨铭心。你的几句甜言蜜语不可能让我相信你对我有着什么怜爱地情绪。” 奥萝拉随手将长及膝盖的披肩丢开。露出黑色柔丝短裙包裹的妙曼身材妙龄少女初生地女性韵味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上若隐若现。不及一握的小蛮腰扭动着带起质地温和地面料牵扯着一缕缕的布纹。胸前耸起地两团雪峰便似在其中起伏波浪那白皙充满挤压感地沟壑旁点缀着蕾丝。更散出一种可以为艳俗的诱惑 那是最直观的冲击力。最现实的惑。它不像成熟女性的丰满寄托着男人的恋母情节。也不纯粹是青涩少女的娇嫩在撩拨男人暴虐的温柔冲动。它颤颤巍巍地吸引着目光。它的存在仿佛就是想让你看看。它是如此的美丽。它是满月轻纱似的月光。它是夕阳西下漂浮在东方没有镀上金边却和湛蓝的天空融为一体的浮云。它是连绵不绝的山脉最遥远的那抹雪顶。 她一脚踢开身前的提包。昂着头走向陆斯恩。她终于明白格里沙尔塔小姐的那种骄傲的感觉了。 当你不需要在意眼前人的情绪。对你的印象。当你对外物都持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时。这种因为自己而产生骄傲的感觉。是如此的迷人。奥萝拉 恩身侧走过。嘴角牵扯出一丝饶有风情的笑意。眼角落在这个男人流露出若有所的脸庞上。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陆斯恩握着酒杯的手指。捏住了杯脚的上。他手中接过那杯陆斯恩说混杂着香和柠檬味的清酒。看着窗外的夜景。小口地泯着。 陆斯恩轻轻摇头。虽然这个动作奥萝拉看不到。 “那时候你很在意我吧?” “哦?”奥萝拉没有认。也没否认。似乎在奇怪陆斯恩如何的出这样的结论。 “因为我说的是芬格尔斯。”陆恩缓缓走向门在奥萝拉的提包前站住脚。 萝拉回过头来。讶异地看着陆斯恩。很显然陆斯恩的这个解释出乎她的意料。甚至可以说是震惊。 她看着陆斯恩将她那个贵的鹿皮手提包挂起来。露出思索回忆的神情。“我记的当时格尔斯并没有说话……格里沙尔塔小姐给了我一个耳光。这让我犹新。附带着你的侮辱。那种不屑一顾……不。应该说是毫无情绪地讲你给我的定义。我不会记错。” 一个西里尔区贵族小姐圈子只是因为你的父亲需要你这么做。所以你并没有把芬格当成真正的朋友……那时候芬格斯和我的关系似乎有些暧昧。你不应该在心中保持着一种想要尝试和我交往的愿望。可是你没有像个朋友一样。用旁观者的眼光来看待我。而是陷入其中。对我的一言一行过于敏感而导致误会产生。”陆斯恩微微眯着眼睛。平静地诉说仿佛在阅读着奥萝拉当时的心理活动。我对芬格尔斯的评价。被你认为是针对你辱。” “可是芬格尔斯怎么会被你样的侮辱?”奥萝拉犹豫了片刻。没有任何以个女子愿意人形容为“陋如猪”。她一点也没有要代替芬格尔斯承受侮辱的意思。她觉的她和芬格尔斯的友情还没有到这种程度。如果是换了芬格尔斯碰到这种情况。后者也会庆有人代替自己遭受这种侮辱。 “在伦德小姐们中。就才华而言-尔斯仅次于格里沙尔塔小姐。如果要说整个西里尔区有份量的老派贵族心目中。格尔斯比格里沙尔塔小姐更适合成为他们家族的主人。我很难相信。当时你只是格里沙尔-姐的侍官。居然敢如此定论玛吉斯家的大小姐。” 陆斯恩轻笑一声。渐走近奥萝。这时候奥萝拉对他的反感已经消失了不少。他当然会把握时机让奥萝拉的心防松懈。 “你也说了。那时候我只是格里沙尔塔小姐的侍从官……你可是古斯塔夫庄园那群最执着于荣誉的骑士们心目中守护的公主。的罪你可比罪格尔斯小姐后果重的多。至少芬格尔斯身旁只有朱利尔斯会十分冲动。但你的骑士们却是连费迪南德团长引以为同类的决斗爱好者。”陆斯恩苦笑一声我能够击败你的哥哥。但并不代表我能击败整个古斯塔夫庄园。” “是这样……”奥拉仿佛恍然大悟。轻声笑了起来。“我怎么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概是在庄园里围着我的骑士太多了。我总是下意识地忘记了他们的存和影响力。你要知道。刻意接近我的男士总是比格尔斯。坎蒂斯她们少很多。让我感觉自己似并不如她们有吸引力……你却告诉我。这些男人只是不想去面对我身后的那些骑士。”奥萝拉的心情十分愉悦。作为西尔区最尊贵的年轻女子群体。奥萝拉接触的那些小姐们。总是比她有更多关于情人们的浪漫邂与眷恋情结。这让她常常感到脸上没有什么光彩。当芬格尔斯将陆斯恩推崇到伦新一位最佳情人的位置上时。奥萝拉便生出一种要用陆斯恩证明她魅力的愿望。 间多了些许欢快。缓缓走近陆斯恩。热的女子气息在他的鼻息间缭绕缠绵。“我记的你可是为了她。甘愿赤手握住利剑。将染血的优银香花送给了她。这种从书卷中走出来的浪漫情结。在我哥哥的衬托下。可是让整个伦德的女人们陷入了疯狂的迷恋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女宠 贵族法则第一百九十一章女宠 格。就是在喧闹潮流中持守宁静。 这是奥萝拉第一次正见到陆斯恩时的感觉。在芬格尔斯口中那个会用诗人一样的语言恰好处的赞美女性。那个一举一动都散着一种魅惑人心气质的男人。奥萝拉以为他会像伦德那些很受欢迎的男人一样。总是万千目光的焦,。总是在绚烂的绽放。总是那么耀眼的让人难以忽视他。 陆斯恩不是这样的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有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资本。但奥萝拉看到他的时候。他只是静的跟在克莉丝汀夫人身侧。他应该是陪伴着参加一个晚宴。那位伦德贵族心目中的女神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他露出淡的笑意。却像那春风的细雨。悄悄的湿润着。点缀着那种克莉丝汀夫人带给旁的感觉。 就仿佛克莉丝汀夫身旁-应该有这样一个人。他成为她的背景。衬托着她的光芒。 奥萝拉没有因为克莉丝汀夫人而视陆斯恩。她认真的打量着这个男人。他含蓄的优雅气质。从容简洁的笑容。让奥萝拉觉的。芬格尔斯似乎并没有的到这个男人真正的热情。否则他不会显露出和芬格尔斯眼中截然不同的言行谈吐风格。 从那时候开始。萝拉在寻找着和陆斯恩的机会。直到在安德莉亚餐厅里生的那一幕。 如果相信了恩说辞。奥萝拉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找回那种心脏中充微酸甜蜜憧憬的情怀现在的她对有些东西的追求越了一切。 “猪是一种婪的物。食多而肥。当然。像奥拉这样尊贵的名门淑女。没有什么机会真正的去了解这样一种动物但是文字的叙述已经足够了。毕竟猪并不是一种蕴含着深刻人生哲的动物不需要有精深的研究才能够了解它。”虽然背后如此评论一女子。并非一个守优雅礼节的绅士所为。陆斯恩也不想为自己找什么迫不的已的借口。总之他现在做的事情可以说虚伪也好。卑劣也罢他总不会去计较反省自己芬格尔斯接受了我的会邀请。可是她却还在希冀的到米格拉兹亲王的垂青。并且在两相比较之中选择了米格拉兹亲王。” “好吧我承认芬格尔这样的择会让我的自心受到一点小小的打击。你也许会现。我在对芬格斯做出这样的评价之后。还和她继续了约会。可是那约会却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的接触。我找了个借口。在她尚且没有诉我没有和米格拉兹亲王竞争的机会前。独自离开了碧溪法尼亚餐厅”陆斯恩自嘲道:“男人总喜欢做这种事情。他们拒绝去面对自己被撇弃的现实。” 眼前的男人带着一丝落寞忧伤仿佛多接触一点就能够更多的感受到他深邃的内涵。一本有着古典色彩的羊皮卷一页页的翻看那些悠悠的文字。品味着的不只是文本身的优雅和丽。更有着悠久的历史赐予它的厚重 奥萝拉用这样的喻来形容陆斯恩。心中那一份幽怨和忿恨随着他那种近乎人情的可怜自尊心和男人的骄傲而烟消云散。 奥萝拉的心情轻松下来。似乎没有必在一刚向自己展露了他不为人知一面的男人持着某种矜的姿态。她娇笑一声。躺倒在长长的观景长廊旁背靠着墙壁的吊椅。悠然自的摇着双腿。“你一定不会相信。我很高兴。因为你样评价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芬格尔斯小姐。” “女人之间的友谊就像两个国家之间的同盟一样让人难以相信。弗洛希德在他早年间游于社交场式各样的女人交往时就的出了这样的结论。”陆斯恩的手指搭在吊椅点缀着细密水晶片的绸缎吊绳上。摇动着吊椅前后摆动。奥萝拉细长的小腿摇曳出一段撩人的风姿。堪堪遮住大腿的裙摆飞扬。露出乳白色丝袜紫罗兰色的上沿。 “格里沙尔塔小姐梅薇丝公主呢?”奥萝拉摇了摇头。并不认同陆斯恩的话。 “那不只是友谊。那是一种近乎亲情的怜惜和保护。”陆斯恩并不愿意和奥萝拉过多的论罗秀和梅丝。他因自己的需要随意定位芬格尔斯的角色。但罗秀不能。他不能这样做 奥萝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不曾想和陆斯恩在这样泛滥着温馨和暧昧气息的酒店房里。看着茫茫夜景闲聊。这样的场景并非她刻意追寻的。却比以前 她献殷勤的男人造出各种自以为适合男女暧昧的她的心容易陷入一种微微带着兴奋的期待中。 酒店广场前的夜光喷泉突然间爆出一层层**叠加的泉水。在强光的照耀下如同梦神瑟拉的幻境。不远处巨大铜钟合着洛德大帝钟楼的钟声一声声响起。却轻而易举的透了酒店特殊设计的墙壁。震惊了奥萝拉。 和陆斯恩在一起。她没有注意到多事情。例如间。例如鲁宾为什么还没有来。例如她心中那股越来越难以压抑的需求。她恍然惊醒。就算自己愿意以更真实而坦白的方式和陆斯恩接。却也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和鲁宾来往的秘密。 可是陆斯恩已经站这里了。他知道多少? “你忘记回答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奥萝拉的脸色白。她很清楚她吸食的那种药粉掺杂在烟草的杨生花叶末样的效果。只是要强烈的多。带给她的感觉也愉悦许多。虽然会在药效过去后有点副作用但是比起吸食时那种奥萝拉无法忘怀的深入灵魂的畅快感觉比起来。些许头疼和**的疲乏。以及精神上的空虚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在樱兰罗帝国方的舆论宣传中。杨生花就象征着**堕落。更不用说奥萝拉吸食的这种来自新月大陆的药粉了。奥萝拉不愿意在被揭去“丑如猪”的面纱后。蒙上一层让人更加厌恶的。 陆斯恩轻轻了一口气。手指停住了摇动吊绳的动作。 奥萝拉心一紧。面容惨淡。如果自己吸食这些东西的事情传出去。她的名声就彻底毁掉了。即使是坎斯拉夫家族三小姐的光环也没有办法庇佑他。 西里尔区的老派贵们。包括坎斯拉夫伯爵就非常厌恶杨生花这种东西。他认为这些东西会让吸食者精涣身体虚弱。甚至无法把握缰绳。如果一位骑士上这种东西。那么他将无关骑士精神等种种美德。 他甚至认为。如果生花被泛种植。大量输入樱兰罗帝国。那些缺乏抵抗力和自制力的底层士兵和平,也能吸食的起的话。这种似乎能带给人享受的植物花瓣。最后将会把个樱兰罗帝国拖入深渊。 他甚至向上议院案。要求通过一项全面禁止杨生花出现在樱兰罗帝国的法案。任何吸食者。携带者和传播者一缕处以绞刑。 最终因为杨生花的生长条件苛刻。无广泛种植。而且它的药效还不足以强大到完全控帝**事栋的骑士阶层。再加上许多和上议院议员们有关联的上层人士也有吸食杨生花的习惯。这项法案才没有办法通过。 现在奥萝拉吸食的这种。却足以让坎斯拉夫伯爵有慎重的理由相信它会给樱兰罗帝国带来的危害。非常了解父亲的奥萝拉也不会怀疑。如果需要牺牲自己。坎斯夫伯爵会拿他的女儿奥萝拉为示例。以证明这种药物如何让人难以摆脱。并且在缺乏它时会让人完全失去理智和道德观念。以此逼迫上院通过他提出的法案。 “你都知道了?”奥萝份缭绕在心头缠绵的青涩情怀随着她破落的心情而消失。艰难的抬起头看陆斯恩。 “我知道了不算什。最重要的是。你都知道些什么。”陆斯恩略带苦涩的声音里有着奥萝拉悔恨的心疼。“鲁宾不会来了。” 奥萝拉惊讶的站了来。却不是因斯恩知道了她和鲁宾的交易。而是她今天没有机从鲁宾手里拿到那种药粉了。 她失望的跌倒在吊上。双腿僵硬的垂下。 “你知道埃博拉商的女宠吗?”陆斯恩似乎对奥萝拉的反应十分失望冷冷的问道。 奥萝拉双目无神的望着窗外。空洞而没有焦距。 “在一些所谓的高私人俱乐部里。常常会有人炫耀他们从埃博拉商人手里高价收购的女。这些女宠系着项圈。被人牵的上用四肢爬行。她们像真正的狗一样会摇摆臀。当然用上等貂尾制作成的尾巴是镶嵌在她们臀瓣的。她们会因为主人的爱抚而摇尾乞怜。连眼神都和真正的狗一般无二。你能够想象她们是如何练出来。以至于完全失去人性了吗?”陆斯恩望着奥萝拉白嫩的脖颈。仿佛那里已经被装上了项圈。 第一百九十二章 烟斗 贵族法则第一百九十二章烟斗 奥萝拉的脸色苍白。陆斯恩在这候提起这个话。显那些药粉有关。 “女宠的培养有两种基本的方法。第一种是最极的。也是投资的。同时也能够获的最丰厚的回报。他们在多米尼克大陆收购女婴。这些女婴一般都是来自破落的贵族家庭。像某些被削除爵位和封的的贵族往往会被埃博拉人趁机掳掠走他们的孩子。你许会奇怪为什么贵族家庭的女婴培养成女宠能够带来更丰厚的利润。除了涉及到血统问题……像纯血马和名犬一样。另外就是贵族家庭的孩子会继承母亲美丽的容貌和白嫩的肌肤。你不的不承认贫民阶层里诞生美女的几率远远低于贵族阶层和富裕阶,。这些孩子和一群幼犬一起生活在一起。学习着犬类的生活习性。她们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你也可以想象的到。”陆斯恩望着沉浸在猜疑中的奥萝拉。无情的将可怕的事实陈述出来。却没有要安慰她采取委婉的说法。“另外一种却简单的多。投资也较低。获利也不如前者。埃博拉选择那些美貌女子……如果有贵族血统那就更合适了。诱她们吸食一种叫曼的植物花粉。这种花粉吸食后会产生各种各的幻觉。让人享受到为所欲为的快感。那是一种纯粹的精神享受。会人抛开一切俗世的烦恼。沉浸在犹如天国的快乐中……这种花粉带的愉悦观感人难以舍弃。何况它具备比杨生花强烈一百倍的成瘾性。吸食它之后会产生强烈的依赖。如果隔一段时间没有吸食。人就会陷入一种痴狂疯癫的状态。只想着如何的到这种花粉。完全失去人性。埃博拉人就依靠这种曼花粉控制女宠。她们为了的到曼花粉。会产生一种对主人百依百顺的本能是她们总是会残存着一点人性。而让饲养她们的人的到更多的乐趣。这种曼花粉。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了吧?” 奥萝拉浑身冰凉。如果恩只是一味的向她阐述这种曼花粉的效用没有吸食时会让人产生如何狂的状态。奥萝拉并不一定会在意。不可能支付不起这种昂贵植物花粉的价格。可是陆斯恩告诉她的是不是她会为这样曼花粉做出什么事情而是告诉她别人可以用这种曼花粉胁迫她做些什。 她一直瞧不起鲁宾。这时候才想自己似乎并没有办法从其他途径到这种花粉。如果鲁宾以中断这种花粉的供应来胁迫她。她并没有太多的自信去拒绝。 如果鲁宾不只是想通过出售这种花粉来获利他有更大的野心说不定他可以让奥萝拉做出一切她现在想想就不寒而颤的行为。让奥萝拉成为女宠她怕自己在吸食这些花粉后甚至会失去死亡的勇气。她害怕自己被宾牵着脖子像狗一样摇尾乞怜然后任由鲁宾这条公狗对待她像对待一条母狗一样交。 人类社会中高高视的顶,阶级在面对低层人类时总是不屑的。轻蔑的轻视的。以至于没有怎么在他们对自己的胁。奥萝拉这时候才的害怕。才感觉鲁宾像《》中描述的恶魔。会将她带入无底的深渊。 她望着陆斯恩。像虔诚的信希望获救时看到的天使。 “该怎么办?”她呢喃自语。在问自己也在问陆斯恩。 陆斯恩没有回答她。垂下手摸着奥萝拉柔的丝。静谧不语。 这时候的奥萝拉不会对些许的肢体触碰有任何反感。反而会产生一种亲近的依赖感。仿佛在他触碰时。让她不再感觉那么恍然无措。陆斯恩很自然的把着奥萝拉的理。在独自的沉默中撩拨着奥萝拉的焦虑。 奥萝拉紧抓住陆斯恩的手。用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时的眼神死的盯着陆斯恩。 “你和鲁宾接触有长时间了?”陆斯恩问道。 “几天……十多天……”奥萝拉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少注意日子了-天都只是在期待着鲁宾将曼花粉交给她。对其他任何事物都没有什么兴趣。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你关起来。强硬的戒掉你对曼花粉的依赖。让你身体对它的反渐渐消失。”陆斯恩接着自否定了这个办法。“可是你对曼花粉带来的那种享受依然会有一种渴望。即使身体不需要吸食它。可是你心理依然不会排斥它。很容易就在某种放松的环境下。或者是被人诱导再次吸食。这种办法 样养尊处优的小姐可能受不了。有可能疯掉者通来减少无法吸食时的痛苦。” “你一定有办法的”奥萝拉的手臂颤抖着。手指在陆斯恩的手背上掐出了血痕。 陆斯恩犹豫。“我也可以为你一个条可靠的途径。从新月大陆进口这种花粉。你直接面对那些专业从事出售花粉的博拉人了。他们以出售获利。不必担心他们通过花粉来控制你……当你真正接触他们时。你会现伦德至少有几十个人可提供这种花粉。不只是鲁宾而已。这样你就无须戒掉了。” 奥萝拉-头。很显然她在挣扎。那种吸食时的快乐并不是能够轻易舍弃的。她只是害怕被控制而已。如果没有这种危险…… 陆斯恩饶有兴趣的看着奥萝拉。在她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自然的转换成一种期待。“可是我希望你就是那个有点自私。有点忧郁的颓废的奥萝拉。而不是一个日懒散的躺在卧榻上面对曼花粉露出贪婪神情的堕落女人。” 陆斯恩的话给了奥做出最后决断的力量。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应该有另外一让我摆脱曼花粉的方法。”陆斯恩的手中多了一个烟。黄和白玉的质的。雕的青藤纹路缠绕着手托。铭刻有托名画《午后》微缩场景的烟嘴。还有那装饰着空蕾丝的红烟让它像所有成功的奢品一。将彰显主人气质的外观和艺术结合起来。 “在吸食杨生花时。些人会到烟斗。”奥萝以为陆斯恩是想让她拿杨生花当作替代品。虽然杨生花和曼花粉都很危险。但比较起来前者的效用还是稍弱一点。 恩听出了奥萝拉的意思。将这只烟斗交给奥萝拉。“它的名字叫格瑞莫莉隐匿。它不是普通的烟斗。更不是让杨生花叶装进去的烟斗。” “格瑞莫莉隐匿?”奥萝拉重复着个奇怪的名字。一只烟斗而已。就算它是奢侈品。它是艺术品。最多也是冠上设计者的名字而已。 奥萝拉所熟知的那些珠设计师和奢侈品设计师中可没有格瑞莫莉这号人物。这个名字似乎也不属于历上某个名人。 “格瑞莫莉!”奥萝拉恍然想起来她和一帮姐妹觅到一本据说记载着恶魔魅惑能力修**时其中的内容。其中有格瑞莫莉这个名字。“她是一个大恶魔的名字。她参与过《月经》中记载的天使和恶魔的战争。” “她对于人类的宗卷来说。是不多的几个有记载女性大恶魔之一。但她在恶魔之中却是赫赫有名……呵呵。不过那也只是一些异教徒编出来的故事。”陆斯恩看着奥萝拉把玩着精美的烟斗。她那白皙细嫩的手指和烟斗中央的白玉几乎浑然一体。“传说这件格瑞莫莉隐匿就是她的物品。” 奥萝拉也笑了起来。似乎在听陆斯恩避开曼花粉的话题说起闲情趣闻时心情也放松下来。“你不会是真的认为有格瑞莫莉这样的恶魔存在吧……而且这真的是-瑞莫莉的东西?”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个不重要。但我知道它是我目前唯一有把握让你不被曼花粉制的道具。”陆斯恩收敛了意。 奥萝拉也紧来。张中更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惧。仿佛她真的可能会被陆斯恩带去接到格瑞莫莉这样传说中存在的恶魔。 “当你感觉到你想要吸食曼花粉时。一定要努力的控制自己。实在没有办法了。就使用个烟斗。将嘴放入嘴中。轻的吸一口。当然这种情况只有在你的自己再不吸食曼花粉就会痛苦的死去时。不到迫不已不要去吸这个烟斗。”陆斯恩慎重的告奥萝拉。 “吸了以后会有什么后果?”奥拉看着那个精致的烟嘴。嘴唇不自的抿了抿。仿佛那个烟嘴散着某种诱惑促使她的嘴唇去靠近。 “你会暂时失去意识。”陆斯恩答。“等你清醒过来以后。那种渴望吸食曼花粉的望就会消失。同时清醒的感觉到那种吸食时的愉悦。却不会产生任何依赖感。” “像这样吗?”奥拉的眼睛突然闭上。将烟嘴塞入唇间。轻轻的吸了一下。 有一点烟丝和火星。空空如也的烟斗里冒出了一缕青烟。 第一百九十三章 无痕 贵族法则第一百九十三章无痕 外轰鸣的喷泉。暧昧的夜景。寂静的长廊。柔软的素色的墙壁。摇荡的吊椅。热的女体。邪魅的男子。仿佛纯意识流派画师的作品。 奥萝拉的身体从吊上滑下。短裙挂在椅子上。露出两条洁净修长的大腿。白皙的肤色仿佛光是用眼睛就能够触摸到那份温腻的手感。 几根微微卷曲的毛不安分的从紫色的镂空亵裤边沿跑了出来。双腿紧的夹住一团微微隆起的软肉。中间有一条并不显眼的沟壑凹进去。 尽管春光乍泄。奥萝拉却没有去遮掩的意思。她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困意让她睁不开眼睛她迷迷糊糊的望着眼前修长的男子身影。侧过头去陷入了沉睡之中。 她无意识的紧抓着那只烟。 烟斗里的青烟没有消散。反而像冬日里小户人家暖炉烟囱冒出的灰烟一样。一团团的鼓出来。四处飘荡着。占据了整长廊。 陆斯恩没有去奥萝拉。只是望着长廊的尽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一串清脆耳的驼铃声响起。带着日落时大沙的沧桑凄凉味道。回荡在迷雾茫茫的廊里。渐渐的近了。渐渐的靠近着陆斯恩。似乎还能听到骆驼那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 一只体形和马驹相;无几的金骆驼。带着头盔式的金冠。披着蓝紫色绒毯。摇着那而无毛的尾巴。在长廊的尽头突兀的显出身影。 它的背上坐着一个穿青色长裙礼的美貌女子。 女子有着娇俏玲珑的身材。却不乏惹火的夸张曲线。鼓胀胀的硕**房沉的挂在胸随着-驼的脚步一起。 她头顶古拉西维尼王时期的公爵夫人头冠。银白色的长间镶嵌着几根色彩斑斓的羽织。戴着洁白纱巾手套的右手握着一只烟斗。赫然和奥萝拉手中的那只“-瑞莫莉隐匿”一模一样。 陆斯恩露出些许笑意。看着眼前烟雾中显虚无缥缈的一幕。女子的身影隐隐绰绰仿如幻影好久不见。格瑞莫莉夫人。” “呵……”格瑞莫莉夫人慵懒的着腰肢。她那双半睁半闭的眼睛总是带着睡意。让她多了几丝妩媚。“的主人。我被召唤出来了?”“这是提供给你的主。”陆斯恩指着躺在的上的奥萝拉。手指直直的伸入格瑞莫莉夫人的身体中。轻轻的搅动着-莫莉夫人的身影便模糊起来。变成了一团烟雾。 当他停下这个动作烟雾再次聚出格瑞莫莉人的模样“我没有办法支撑你这形态太长时间。你必须快点入她的身体。否则就会烟消云散。” 听陆斯恩说慎重格瑞莫莉夫人收敛了那份漫不经心。化成一团烟钻入奥萝拉手中的烟斗。 整个房间的烟雾也这一刻消失。奥萝拉缓缓睁开眼睛迷茫的望着陆斯恩。 “刚才生了什么情?”奥萝迷惑的看着陆斯恩。“你昏睡了过去。这是这个烟斗的功效。让你在觉到对曼花粉的饥渴时陷入沉睡。在睡眠中让身体的到等同于吸食了曼花粉的满足。”陆斯恩解释道。“你刚才是不做了一个梦?” “是啊。”奥萝拉并不奇怪陆斯恩知道她做了一梦。有些兴奋的说道:“梦里我在参一个宫廷舞会。我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裙礼服。和我一起跳舞的是你。你像古拉西维尼王朝的公爵一样穿戴我们的周围都是那个时代的服饰连舞步都是没有被法兰篡改过的古典舞步。我都没有办法想象能跳的那么好周围的人让出一个圈子。观看着我们尽情跳舞。他们称呼你的名字是公爵。虽然这个封号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他们还叫我格瑞莫莉夫人。我简直不能相信这是梦境。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人的笑容。他们身上的小饰品。还有他们说的每一句都清清楚楚的记的。” “如果不是现在清醒过来。我只会以为自己一直呆在那个舞会上。而自己是坎斯拉夫家族小姐的身份才一个梦。”奥萝拉的颊有些兴奋的潮红。有些内容她不能再和陆恩说了。梦她和陆斯恩在舞会中暧昧的灯光下紧贴着身体。那一阵阵耳鬓厮磨的亲密带来如火的热吻。更有舞会后古拉西宫廷里浪漫的夜晚。在夜风吹拂着的温克尔曼式纱帐中。她品尝到了这个男人带给她深入骨髓的巅峰愉悦。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和畅快淋漓。远远越了曼花粉带来的那种虚幻的快感。 奥萝拉甚至觉的曼花粉对她的吸引力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如果 斯恩的警告。她至想再吸一下烟斗。却感受那种 “走入你的梦境中。我的荣幸。”陆斯恩似乎高兴奥萝拉能够摆脱曼花粉的控制。握着奥萝拉的手指。拉着她站起身来。“看来这个烟斗和格瑞莫莉夫人还真是有关系。在传说中格瑞莫莉夫人第一次登场时就是在古拉西维尼王朝。时候她似乎也有个公爵夫人的头衔。也许你梦境中宫廷舞会就是她的一段经历。” 奥萝拉的身体还有软。仿佛真正的经历过一次缠绵恻的情事。她紧紧的夹住双腿。至能够感觉到那种湿润润的液体在股间纠缠着肌肤和毛。这让她反而不怎么在乎才现的春光暴露的场景了。 在梦中自己的身体是被这个男人肆无忌惮的享用了。这种奇怪的心理让她觉的和眼前的男人亲密无间。她觉的自己可以让这个男人无所顾忌的靠近自己。可以他袒露自己的一切。 听到陆,又将烟和格瑞莫莉夫人联系在一起。奥萝拉还是隐隐有些顾虑。 “在维纳多古典场外。我代表莉丝汀夫人邀请鲁宾前往夏洛特庄园做客。”陆斯恩自然要替奥萝拉打消这种顾虑。 “你是说这个烟和克莉丝汀夫人有关系?”奥萝拉疑惑的望着陆斯恩。作为一位位高权重的伯爵的女儿。奥萝拉并不对当前政治局势的了解。即使她总在忙碌着作为一个闲暇贵族小姐的生活。她依然清楚现在克莉丝汀夫人是伦德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这样一位奥萝拉也愿意称呼为尊贵的夫人的克莉丝汀夫人突然关注她这样一位毫无联系的贵族小姐。难道是因为坎斯拉夫家族?这是克莉丝汀夫人打算通过她向父亲传达某种善意 想到这里萝拉有些释怀了。不会觉的陆斯恩是无缘无故的关注自己了。这让她有些失望同时也想这才是正常的道理。出身贵族家庭的奥萝拉习惯了这样的思维。这个世界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给你。 恩明白奥萝拉想法。也不去解释。“克莉丝汀夫人出身神圣家族欧德修梵克。这只斗是她最喜爱的收藏品之一。你应该清楚她和恶魔无关。就算格瑞莫莉夫人曾经让这只烟斗隐匿着某种邪恶气息。也会被欧德修梵克家族的修士净化才会交给克莉丝汀夫人。” 奥萝拉心底最后一丝疑虑终于消散。跑着捡起她的提包。慎重的把烟斗放入。半蹲着身体。扯了扯裙脚遮住过多的裸露出的肌肤。面色绯的道:“很抱歉。要整理一下私人。” 陆斯恩点了点头。奥萝拉提着包跑着走进了大厅。迅的闪进了一间卧室。 这是奥萝拉的朋友带丈夫前来享受难的温馨浪漫的套间。自然不会缺少换洗的裤。奥萝拉在衣柜里倒了整整齐齐叠放的一排崭新的裤。赶紧脱掉了裙底下的那条。 她亲亲的一捏。那条湿润裤居然能够挤出水来。她无法相信那样一个春梦居然会产生如此激烈而无可抑制的反应。 一想到这里。她的喘息禁不住微微有些加剧。她背靠着衣柜。亵裤上传来一阵清香中带着**的气息。她赶紧把亵裤用小丝巾袋子装起来塞进包里。换上了新的 一番整理之后。脸那种让人想入非非的润泽潮红才消散掉。奥萝拉走出卧室。双手提着。看着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她的陆斯恩。露出温柔干净的笑容:“陆斯恩。我应该怎么感谢你?” “其实克莉丝汀夫挺喜欢你的。有时间去去洛特庄园陪陪她吧。 最近格里沙尔塔小姐会经历一次漫长的游学。会离开樱兰罗帝国一段时间。克莉丝汀夫人还不习惯身旁没有女儿的日子。也许能够让她在这段日子里开心一点。”陆斯恩看着露出惊喜神的奥萝拉。“更何况和克莉丝汀夫人走在一起。会比芬格尔斯更加瞩目。我无法想象一个经常陪伴克莉丝汀夫人的贵族小姐。不会成为伦德贵族心目中最的追求的名媛。” 奥萝拉的笑意渐渐敛去。“这是否意味着你也将陪伴格里沙尔塔小姐离开兰罗帝国第一段时间?” 陆斯恩微微眯着眼睛。嘴角牵扯出一丝戏谑的笑意。“你可以梦见我。” 奥萝拉那的脸庞再一次布满了红霞---- ~---- ~ 章节名字…… 序章 夏洛特庄园的午后(上) 贵族法则桫椤圣殿篇序章夏洛特庄园的午后(上 沉的黑夜走过。晨曦的阳安静地走来 仿佛这是一个愉悦的黎明 清晨脱去她灰色的服 悄然无息地显露出让人屏住呼吸的美丽体 当炽热的午时来临时 听到了那种声音。亢号角和急遽的脚步 粗犷的战鼓哀鸣 军旗被冷风撕扯。遥遥指向前 喧嚣声欲聋。战马嘶不已 长矛和短刀锋。金属铿锵的声音冷漠 骑士的护手染满了血 城堡的护城河填满了尸。城墙倒塌。大屠杀开始了 淌着血水。在湿滑街道。在镶嵌着大理石**中 是昔去死者的冢石板上看不清楚他们的姓名。只有模糊不清的污血 大理石花纹绽放出绚烂的色彩。精致的浮雕被磨光。被折断的长剑和破损的铠甲埋上 战争。只是死人。破坏。劫掠。,杀。 哈洛尔德游记第二章乔治戈登诺埃尔拜索伦 在崇尚优雅精致艺教育的贵族阶层里。雪莱浮的诗集几乎是每个贵族小姐都要通读三到四次的经典。有些要求严格的贵族家庭甚至会要求他们美丽的女儿能够完整地背诵。以期她们能够拥有和雪莱浮的诗一样迷人的气质。 拜索伦是一个和雪莱浮齐名的诗人。即使他在诗艺术上取的了极大的成就。但除了像-里沙尔塔小姐这样纯粹崇尚经典而读书的女子。并没有几个美丽地小姐有心情阅读他地文。 拜索伦的诗中绮丽的风景更没有浪漫地爱情只有战争。鲜血。骑士城堡。断剑。样的词汇。 他的诗更多地被兰罗帝国的男子所熟悉诵读的诗能让这些从未感受过真实战争的安乐窝里的嫩草觉到战场上厮杀的残酷和快感。 战争要开始了。各大图书馆开始理拜索伦的诗。给有关的印刷作坊出版。这些诗能够让人们在和平享受的环境中被战争地气氛感染而紧张起来。 即使没有各种各样的渲染手法。伦德的气氛已经充满了战时风雨欲来的紧迫。 消息灵通人士都知最近生了什么事情。 除了护卫皇宫常驻的两百枪与花骑士团骑士。骑团剩余的骑士在费迪南德团长的带领下已经开赴沿海。同行的有包括坎斯拉夫伯爵在内的陆军高层。还包括了古斯塔夫庄园等著名骑士庄园地数千重装骑士。 安德烈公爵坐镇伦德。帝国三大舰队已经集结在樱兰罗帝国东海岸南海岸和北部海岸交了当地的驻军。阿尔多斯大公号孤军前往靠近艾斯娜王国的圣保罗。向艾斯潘娜王国的海军展了樱兰罗帝国海军在海洋上无惧一切的霸主气质。 在派遣一位尊贵的优银香花骑士陆斯恩阁下向菲兹捷列家族商量定制舰艇事宜的同时。军部在的到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手令后。在未知会伊登总督的情况下。派遣了一个小军团的兵力开赴伊登。他们同时携带着兰罗帝国皇帝陛下关于晋封菲兹捷列伯爵为帝国侯爵的谕令。 菲兹捷列伯爵成为国侯爵地同时。军部会接管菲兹捷列家族的造船厂。一个尊贵的侯爵衔换一个造船厂菲兹捷列伯爵说不定会很乐意。要知道总理大臣的玛吉斯家族也就是个侯爵家族。军方重臣坎斯拉夫伯爵也必须在这次战争中立下重大勋才有希望的侯爵头衔。 菲兹捷列伯爵如果觉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爵头不如他的造船厂重要的话。帝**部的|军团要接管一造船厂只怕菲兹捷列家族的几个骑士和护卫完全没有阻碍的能力。 在关系国家存亡危的战争开始时。军部强硬地认为个人利益必须于国家利益。许对贵族阶级保护法令都不再适应。 对此。上议院。贵族法庭和内阁都保持了沉默。军部的威势进一步加强。在这时候没有谁愿意开罪军部的大佬干扰战争准备或者威胁国家安全的罪名谁也担当起。 安德烈公爵同时正式向上议院提了关于通过战时特别法令的提案。提案一旦通过。军部将接管整个樱兰罗帝国权力结构。凌驾于上议院。贵族法庭和内阁几大传统权力核心之上。 军部同时也派遣了员谢尔维特家族的蒙特马蒂斯这位潘娜普洛家族未来的女婿前兰斯大草原。量购买战马粮草事宜。对于兰罗帝**方传统的友好地方贵族。军部的态度要温和的多。除了一个负责运送战马和粮草的骑兵队伍之外并没有任何可能会让潘娜普洛家 不满的举动。加里尔三世陛下同样也晋封尚未成年|普洛家族唯一法定继承人潘娜普洛伯爵为兰斯大草原侯爵。同时赐予紫杖勋位。 兰罗帝国的爵位封非常难的。寻常贵族子弟除了继承爵位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可能获的爵位。而在战争时期却总是会分封大量的爵位。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晋封了两个重量级的爵位。更是一种宣示。这次战争将会诞生大量尊贵的爵士。甚至有可能出现新的公爵家族也不一定。 这样的机会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也难的出现。西里尔区和佛吉士七区的贵族们纷纷出动。下了矜持和身段。努力和军部相关人士接触。希望能够将他们族内的子弟塞进军部。虽然战争十分危险。但是如果不为了爵位而流血。这些族们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的他们去冒险。 手可热的军部俨然成为了伦德最瞩目的焦点。关注它的目光甚至过了正在筹建的圣格吉尔教廷。虽然后者依然在有条不紊的准备建立各种教廷下辖机构。也不的不在许多方面为军部的各种行动让路。 例如一次原定圣格姆耶的出被推迟。军部以戒严的理由建议圣格兰姆耶出巡日期应该先知会部。 “如果是加布里尔三世下出巡。军部有胆子阻拦吗?”红衣大主教阿尔布雷特十分气氛。对于他女婿主宰的军部。他也无可奈何。但这不代表他不会泄自己的怒气。圣格兰姆耶只微着。也不去安抚自己随着年纪脾气愈暴躁的儿子。他原本就没有想在这个时候和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获的同样的权威。更不会愚|去争夺这些表面的意气。 战争总是会结束的-|-格兰姆十分期待。他那个曾经是盟友。却被自己单方面抛弃的婿。会利用次机会做些什么事情- |-格吉尔教廷的筹建放。战争成为伦德的第一要务时。克莉丝汀夫人手头上的事务也少了许多。她不再需要躲在黑森林巴登酒店处理教廷的事情。夏洛特庄园在这位夫人的打理下。恢复了那种脱伦德名利场的从容淡定姿 克莉丝汀夫并不道她最信任仆人陆斯恩带走女儿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相信陆斯恩。也许是和这次战争背后脱俗世的力量有关。也许是陆斯恩希望罗秀避开伦德的纷扰。但最后他一定会安静地走在罗秀的身后回到这里。在某个午后慵懒的阳光下。为克莉丝汀夫人准备好丰富美味的下午茶 想到那个修长匀称男身影微微躬着身体。一手执着茶壶。一手背在身后。犹如艺术般优雅地服侍着主人的场景。克莉丝汀夫人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甜美的笑意。 克莉丝汀夫人从来就是和朴素平淡无关的高贵女神。她的笑容给了在一旁陪伴着的奥萝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奥萝拉能够感觉到这种美丽带来的眩晕感。她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笑容。就仿佛是最完美的造物。 “伦德的冬天。的有这样晴朗的午后。如果不是嫩芽还躲在泥土里。南飞的雀儿也没有在杂木林里叽叽喳喳。还有你身上薄薄的一层围巾。我真的会以为这已经是暮春的光景了。”克莉丝汀夫人合上手中的歌剧经典《安息王的铠甲》。素白柔和的手腕托着脸腮。沐浴在阳光中的她似乎整个人都出一圈光。 “陆斯恩骑士离开伦德已经有一日子了。计算着日子。他应该会在暮春时节抵达伊登。”奥萝拉越是和克莉丝汀夫人接触。越是感觉到这位夫人那种沉着深邃内涵的力。渐渐地没有了和格里沙尔塔小姐一较高下的念头。她非常清楚。这样一个夫人培养出来的女儿。即使让奥萝拉非常不满。也定然有着她在某些方面无法企及的优秀品质。 “每次和你聊天。最后你总是会把话题牵扯到陆斯恩身上。最近这些日子。你已经对他有足够的了解了?怎么样。他一个非常让人着迷的男子吧。”克莉丝汀夫人的目光中夹杂着一暧昧。对于陆斯恩。她即使从来不望他只属于己。却也很清楚眼前这个女子对陆斯恩的心思。多的不到回报---- ~---- ~ 诗是拜伦写的。老父翻译成这样也是限于水平。比我好。将就抄了。有兴趣的可以去搜索下网上的译对比下。 夏洛特庄园的午后(中) 贵族法则夏洛特庄园的午后(中) 后的冬日。斜的挂在北方偏西的天空。云淡风轻。遥遥可见起伏着的森林安静的呈现出一孤独的暗。 如果这里能够看到雷斯特山脉。那阳光下白雪的山峰又将是一种极美的享受。 克莉丝汀夫人将她那似乎看远而没有焦点的目光收回。落在眼前坎斯拉夫小姐那张青春俏丽的脸庞上。 年轻女子总是散一种要满溢出来的闪亮气质。她们像晨间挂在草叶沿上的露珠。微微有些凉。晶莹透。触手让人感受到难忘的清脆。 这种气质和容貌无关。和学识无。更和尊贵的身份无关。只是因为那种缓缓成长起来积攒的活力。 要说她带给人视觉上纯粹的观感和散出来的魅力。整个伦德也罕有能够和克莉丝汀夫人媲美的女人。只是谁也不知道克莉丝汀夫人很羡慕这些看上去有些浅薄无知的小女孩。 她终究是一个亲。一个十六女孩的母亲。能够微笑从容的和一个对自己情人倾心的女孩畅谈这个女孩的感情。 如果她还如果她还是那个穿着红裙子跑着跳着的凯莱儿。她一定会鼓着脸腮。拧着子让对方打消这种过份的念头。 是她现在只能隐藏起拥有一个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男人作为情人的羞耻心。保持着最大方体的笑容。为一个长者指导着小女孩的感情。 当陆斯恩不在身边。凯莱儿已经消了。 克莉丝汀夫人看着淀在茶杯底的茶叶。倾听着奥萝拉细腻甜蜜的说话声。 “陆斯恩。有太多的与不同。像他这样的男人。仿佛是雪莱浮诗集里走出来的理想情人。”奥萝拉并遮掩自己的感情。她知道在这位有着一双隐藏了光芒却以洞悉人心眸的夫人面前。故作矜持和作态绝对没有办法获的她的好感可惜的是他建议我向夫人学习作为一个女人应该展现出来的魅力。足以说明我在他眼里太过单薄稚嫩。也许和夫人在一起。任何人的目光都会不知不觉的变的很高吧。” 克莉丝汀夫人缓缓头。她轻轻捏起一枚松子。手指稍稍用力。坚脆的外壳破开露出里散着清香果肉。“你看这些松子。你道如果这一小盘还不足以让我们消磨午后时光的松子。斯恩会怎么准备吗?” 奥萝拉疑惑的看着克莉丝汀夫人。她从来不会去了解这些事情。仆人们怎么做她不会去。她只在们做到没有。 “如果他从来没有挑选松子的经验。他会一趟兰罗帝国图书馆。找到植物学方面的品阅读。然后在对于松子有些了解后按照他的了解选择最合适的产的当然也少不了一番去市场请教有经验的老者。在比较了几个产的后。他会打听些产的有哪个加工坊有独特的秘方而且质量又特别好。做好这些准备后。他会找到个加工坊的承销商购买大概一百磅左右的松子。”克莉丝汀夫人指着这一小盘。嘴角含着的笑意有着抑不住的温柔。“他在这一百磅里挑选那些成熟饱满的颗粒他选择那些不需要用力就可以剥开的-让厨房翻炒一番。加上来自远东次大的珍贵香料还有一些加工坊绝不可能加入的奢材料。在他觉这松子足够香甜。又不会让我的手指在多剥开几粒时感到不适时。他才会这种漂亮的带着软底的盘子呈上这一小碟。不会太多……因为他要考我的晚餐。同时让我注意到保养体态的食量。” 奥萝拉惊讶的看着莉丝汀夫人不只是觉的克莉丝汀夫人这样一举一动都可以牵扯起伦德政坛风云的人物会去注意这些小细节更惊讶于陆斯恩会在一件小事上花这么多的心思。 一盘松子。古斯塔夫庄园里的仆人们不都是顺手从一大袋里抓出一把就完事了吗? “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如果他乎你。关心你。他会为你把一切事情都做的完美……至你自己是什么样的。浅薄的。稚嫩的。甚至是愚蠢的。在他所做的一切的衬托下。都会觉的自己是最好的。最幸福。最骄傲的那个女人”克莉丝汀夫人仿佛呢喃自。脸上的笑容甜蜜的像热恋中的女人。“斯恩并是一个对女子有苛刻要求的男人。他觉的女人是这个界最完美的造物。对于能够点缀这个世界的美丽女子。男人要心怀感激。” 奥萝拉狐疑的望着克莉丝汀夫人。很快就收敛了这份不恰当的情绪。在克莉丝汀夫人眼里。她所描述的陆斯恩。果然还有不曾展露在奥萝拉眼前的一面。如克莉丝汀夫人所说。被陆斯恩珍爱着的。保护 顾着的女人。会感受到一种什么样的幸克莉丝汀夫人的那表情。如果是她有着让人难以生出亵渎念头的身份。奥萝拉几乎就克莉丝汀夫人和陆斯恩有暧昧的关系。 奥萝拉已经知道陆恩和罗秀都是克莉丝;人一手抚养长大的。以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的身份。如果有那样的事情。这种禁忌的秘密只怕会给奥萝拉带来杀身之祸。 克莉丝汀夫人的表并没有什么化。她侧过脸来。“看着陆斯恩成长这么优秀。他是我的骄傲。想他来。心里总感觉十分愉快。其实我对他的感情和对罗秀没有什么区别。” 克莉丝汀夫人暗暗察奥萝拉的表情。看到她似松了一口气。心中凛然。刚才自己差点就没有控制住情绪。陆斯恩才离开一段时间。可是那份思念和眷恋却越来越浓厚了。不知不觉的就在奥萝拉面前流露出来。 “夫人如此尽心养陆斯恩。难他这样优秀。我记他轻松的击败过我二哥两次。我想在伦德年轻一1中。能够在剑术和骑术和他美的人已经不多了吧。”奥萝拉确实轻松了许多。她对陆斯恩还有一份期待。可是如果陆斯恩心目中的女人是克莉丝汀夫人。奥萝拉可不认为在这位夫人的耀眼芒下。陆斯恩还能够看到奥萝拉。 “应该说是没有。”起陆斯恩。莉丝汀夫人表现出一种像一个为孩子而骄傲的母亲所具备的情绪。容光焕而略带矜持的说道:“陆斯恩在很多方面都很优秀。不只是剑术和骑术。无论是钢琴。鉴赏。书法。茶艺……他都十分擅长。”“很可惜。陆恩现在必须前往伊登。因为他和菲兹捷列家族的坦尼斯少爷关系不错。军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这样他就没有办法为夫人你打理一些事务了。我很抱歉。” 烈公爵斯尼顿伯爵的陪同下。缓缓走夏洛特庄园。他们军人独特的笔挺步伐和庄园里的气氛颇有些不协。奥萝拉注意到克莉汀夫人柔顺,脚微微抬了。然后露出温柔的笑容。“现在你应该忙碌于军部的事情。在范轮铁恩古堡更方便一些吧。我却没有想过你会在这个时候到夏洛特庄园。” 安德烈公爵左右环视了一圈。“是的家。不是吗?” “当然。”克莉丝汀夫人手为德烈公爵拉开一旁的藤椅。示意修斯坦尼顿伯爵呈上一杯红茶。 奥萝拉这才真正体到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权势。这位常常让父亲回到家破口大骂。会在部会议上和父亲顶撞的修斯坦尼顿伯爵。不过是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管家而已。 回到夏洛特庄园。修斯坦尼顿伯爵很好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他熟练而优雅的动作似乎和陆斯恩如出一辙。 “坎斯拉夫小姐…你也在。”安德烈公爵朝奥拉点了点头。长辈慈祥的笑容一点也没有因为他军方头号人物的而减少半分。 奥萝拉慌忙回礼安静的坐在一旁。只是她突然觉的手指有些抖。一种难以抑制的想把烟斗放入嘴中的感觉让她暗暗叫苦。怎么会在这时作?难道要在安德烈公爵面前昏睡过去吗? “罗秀和陆斯恩不在。我一个人在这里总感觉有些寂寞。便找了坎斯拉夫小姐来说话。她个很乖巧的女孩。”克莉丝夫人抚摸着奥萝拉垂在肩侧的长。坎斯拉夫伯爵邀请我去古斯塔夫参加今天晚上的宴会。你既然回来了。有没有兴趣一起参加?” 安德烈公爵从靠椅坐直了身体。坚硬的马靴在柔和的枯草的上踏出一个凹痕。他摇了摇头。“我没有时间。” 克莉丝汀夫人失望看了一眼。“那我只好一个人去了。” “现在娜雅维达湖畔正是风景最迷人的时节。渡过冬天的安马东鱼肥嫩非常。湖水十分清澈。可以映照出周围山峰上那雪顶和湛蓝的天空。娜雅维达城堡旁扩建的庄园我也派人再次打理了一番。这个兰罗帝国十大最著名城堡之一是时候迎接她的女主人了……这是你名下的城堡。陆斯恩设计了那里最舒适的居室。”安烈公爵仿佛在憧憬着前往娜雅维达湖度假的日子。他叹了一口气。“可惜我没有时间……夫人。你难道不想利用现在的1暇前往那里度假吗?” “看来你觉我现在不适合留在伦德。”克莉丝汀夫人微微一笑。“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会把我绑进马车。直接送过去?” 夏洛特庄园的午后(下) 贵族法则夏洛特庄园的午后(下) 雷斯科特山脉衍生的余峰在兰罗帝国南部环绕出的山谷的。终年雨水的积累和川移动的作用下。这个盆的日渐扩张。慢慢的抬出的面。形成了一个水平面略高于海平线的湖。 这就是娜雅维达湖。因为保存着许多原始的冰川和樱兰罗帝国罕见的峡谷的貌。这里一是享有盛名出游圣的。 自从一座飘扬着淡金色马蹄的旗帜出现在娜雅维达湖畔新修建的城堡以后。人们再一次在羡慕惊妒之余感慨安东尼奥尼对待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慷慨。许的产商在缴纳了大笔的税金之后。获的了湖畔一部分土的的使用权。们在这里打造了一个度假庄园群落。 当然。风景最怡人的区还是留给了克莉丝汀夫人修建自己的庄园。在那里可以欣赏到娜雅维达湖美艳的湖光山色。 能够在铺满了白色沙砾的湖滩遇克莉丝汀夫人。这对于任何一个去过美丽的娜雅维达的男人来说。都是毕生难忘的经历。 在这个格外寒的冬季。娜雅达湖自然是伦上流社会人士度假的第一选择。尤其一部分战战兢兢的恪守祖业的老派贵族。为了避如今伦德风起云的局势。更是会躲的远远的。 克莉丝汀;人当然有必要躲开。对安德烈公爵的提议。她并没有要考虑考虑的意思。吟吟的望着自己的丈夫:“娜雅维达湖虽然美丽。但我早就过了那为品味忧伤和孤独而独自远行的少女时代。如果你能够和我一起在畔散步。我一定会把握这次机会。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单独:了。”“是一个不错的提议。”安德烈公爵有些心动的点了点头然后遗,的叹了口气。“可是现在这个时期。陛下定然不会允许我度过一个安逸的假期。你也知这场战争关系重大。樱兰罗帝国已经有数百年之久缺乏这种战火的熏陶了。它需要一场战争来点燃它的活力否则它终究会像曾经繁盛一时的古拉西帝国一样腐烂在历史中。也是时候检验烈金雷诺特家族掌控海战的实力了。我们的海军能否在和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的敌人作战时挥出不愧于海神称号的力量。我还需要仔细考虑一些战争策略上的细节。娜雅维达湖只能在这战争结束后。等待他的男主人光临了。” “我应该还是那里的男主人吧。”安德烈爵有些不确定的征询克莉丝汀夫人的意见。 在一旁听着这番对的奥拉由的胆颤心惊。她非常清楚这对夫妻之间温文尔雅的对话中的凶祸。这时候她宁愿自己昏死过去了。“当然。娜雅维达湖可烈金雷诺特公爵的领的。如果我不承认你是我那座小庄园的男主人。只怕我就要交付不菲的税金了。”克莉丝汀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德烈公爵:“既然你不去那我还是在夏洛特庄园吧。” 夏洛特庄园的午后。悄然无息的入了寂静。修斯坦尼顿伯爵望着远处起伏的杂木林像个称职的仆人一样。对于主人间的对话保持沉默。奥萝拉浑身僵的坐着不敢稍动。害怕自己起了其中某个人的注意。 她希望自己是透明的。像一阵烟雾一样消散于无形。有了这样的念头。她情不自禁的把手进了放在身侧的提包。握住了那只名为格瑞莫莉隐匿的烟斗。 安德烈公爵似乎早就料到了克莉丝汀夫人的反应。仰躺着看看远方飘荡的白云。在阳光的目照耀下微眯着眼睛:“说你已经过了那个为了品味孤独和忧伤而独自远行的年纪……可是凯莱儿呢这个神秘而独特的女子只怕非常向往那远离喧嚣的生活。我想她定然是一个很真实的女人不需要压抑自己感情。不需要考虑身边的各种人物。那样的她如果能够的到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舍弃一切浮华和权势。安静的享受自己不受任何打扰生活的机会。她会怎么做?” 克莉丝汀夫人讶异的抬起头来。在安德烈公爵那夹杂着失望和耻辱的目光中失神的打翻了那一小盘松子。散着诱人清香的子散落在草中。克莉丝汀夫人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修斯坦尼顿伯爵。轻轻叹了一口气。“安德烈。你想的太简单了。”“是吗?我以前确实想的太简单了。一个能够引起罗秀和米格拉兹亲王视。几次三番调的女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冒出头来……用一个新月王朝皇室游学后裔的身份。如果不是修斯。我完全不清楚凯莱儿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安德烈公的嘴角微微抬起。仿佛在勉强压抑着他的讥讽。“难道说对于这个不顾一切的 份的束缚。投入一年轻男人怀抱的凯莱儿说。握权势比起所谓的爱情和自由更让她心动?” 安德烈公爵看了一眼奥萝拉。这位坎斯拉夫家族的小姐居然昏死过去了。他微微皱眉。手指翻开奥萝拉的眼皮观察了一。才确定这个骑士家族培养出来的姑娘是真的吓昏过去。而不是假装。“安德烈。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妻子的背叛毫无疑问是莫大的耻辱。就像南尔法的斯诺芬陛下。他那个美艳的皇后在古拉西帝国皇帝格拉蒂尼的床榻间为饱受战乱的南埃尔法赢的了短暂的和平。可是斯诺芬陛下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对兵力二十倍于他的格拉蒂尼的军队起了疯狂的攻击……最后的结果是斯诺芬的王国土崩瓦解。三十万无辜民众被格拉蒂尼屠杀殆尽。格拉蒂尼在斯诺芬的王宫里尽情的享受着当时最美艳的女人。”克莉丝汀夫人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即使是自己以为最大耻辱的事情被安德毫不掩饰的揭露出来。她依然没有让安德烈公爵趁机把握主动。“安德烈。你对这个故事难道没有一点感想吗?” “很难想象。当你来到伦德。就替代的成为伦德贵族心目中的女神。却在被人揭开伤疤后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安德烈公爵冷笑着。“我不会用这件事情要挟你。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而已。安静的离开。不要试图再手在烈金雷诺特家族里。” “很抱歉。或者我有一种错误的道德观。我真的对你缺少心怀愧疚的情绪。我个人认为一个拥有私生子的男子不应该忘自己的行为。”克莉丝汀夫人也不介意暴露安德烈公爵的隐。她长长的眼睫毛下淡漠的眼神不含一多余的情绪。“正如你所说。我小看了你。你一直隐忍到今天。了这样一个脚的借口。我想就算没有凯莱儿。你迟早也会这么做的。” “我和你样。莉丝汀夫人”安德烈公爵慎其事的称呼着他的妻子。“你是为了私欲而放纵。可我不是。” “我怎么能忍一个女孩。一个领兵作战没有多少兴趣的女孩成为烈金雷诺特家族的继承人?欧德修梵克家族的野心有些太旺盛了。即使他们没有允许罗秀冠上欧德修梵克的姓氏。这也只一种表面的安抚策略。你对罗秀的影响力。足以让她在继承家族之后。完全倒向欧德修梵克。”说到这里。安德烈公爵自的目视着伦德的方向。“烈金雷诺特家族的荣耀。并不需要神圣家的光支撑。” “许你是对的。”克莉丝汀夫人并不反驳安德烈公爵的猜疑。她挥了挥手。示意修斯尼顿离去。美目中隐然透着一丝让人心头狂跳的温柔。 即使是对她非常熟悉的安德烈公以抑制住那种微微带着愤怒的遗憾。这个女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啊。她却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在她心底刻下痕迹的机会。 他知道那双让人神魂颠倒的眸里的柔情。绝不会是因为她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其实对于我来说。烈金诺特家族也好。欧德修梵克家族也好。我并不怎么在意。请原谅我的这种冷漠。早在罗秀出生时。我就开始了一项疯狂的计划。这十几年来我的心思都放在这项计划上。所以我并没有太多时间把感情注在其他的方。在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有相同的目的。我们都在不一切代价利这次战争击败伯多禄教廷……准确的说。你和整个樱兰罗帝国只想着击败这个庞然大物。但我需要彻底消灭它。”克莉丝汀夫人轻描淡写的述着惊世骇俗的往事。然后看着安德烈公爵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的惊骇目光淡淡的微笑。 “你在十几年前就划消灭伯多禄教廷?”安德烈公爵难以置信的反问如果眼前这个女不是克莉丝汀夫人。他一定会认为对方是在十几年前就疯了。 那时候的伯多禄教廷强盛无比。没有欧德修梵克家族的分裂。它在多米尼克大陆的的位无可撼动。 “包括这次战争。其实也只是这个计划中接近**的一部分而已。”克莉丝汀夫人望着安德烈公爵。“知道吗?无论你为了对付我筹备了多长时间。你只是在执行着我这个计划中的一环。并且你没有放弃和抗争的机会。” “目前看来。你做的不错。”丝汀夫人像一个温顺而崇敬着丈夫的妻子。鼓励着安德烈公爵。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意。照在夏洛特庄园里。像油画中刻意渲染出来的色彩。 第一章 邀请 贵族法则第一章邀请 多米尼克大陆未的史书中。无论是圣伯多禄教廷-吉尔教廷的了胜利。它们书写这次战争的时候。都会称呼为“圣战”。 作为兰罗帝**的头号人物安德烈公爵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命统领这次战争。烈金雷诺特之名的荣耀也必将因为安德烈公爵而登上另一个巅峰。 出于任何一种考虑安德烈公爵都不可能从这次争中退出。正如克汀夫人所说的他没有放弃和争的机会更不能阻止这次战争的生。 即使很不愿意承认己居然在这个女人眼前扮演的只是一颗棋子的角色。在计算着将多年前和欧德修梵克家族盟约带来的影响干干净净地清除的时候。安德烈公也不的不将那种失落和耻辱感压抑下来。沉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还是你这个女人已经疯狂到试图主宰整个多米尼克大陆?” 克莉丝汀夫人平静地看着安德烈。眼神渐渐变的柔和。继而成为了一种近乎不屑的怜悯。个男人哪怕樱兰罗帝国仅次于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头号权势人物。哪怕他坐拥千军万马。哪怕他征服了整个多米尼克大陆。为烈金雷诺特家族建立不朽功勋。他也只是神魔眼中碌碌而为的一只蝼蚁罢了。 “也许在他无穷尽的生命里。也只是一只匆匆爬过他的脚下。被他的目光轻轻扫过的一只蝼蚁。”克莉丝汀夫人在怜悯着安德烈公爵的同时。也不由的神思悠远飘荡。却也有了几分强自寻幽怨伤情的少女心怀。按捺住心底的惆怅。看着安德烈公爵那张强镇定的脸。“主宰整个多米尼克大陆?即使强盛如古拉西帝国。也在格林蒂诺皇帝的穷奢极欲之后土崩瓦解即使是伯多禄教廷。也不的不放弃孤悬海外的兰罗帝国我一个希望自己地女儿平安成长的母亲。又怎么会有那种渴求掌控一切的野心?” “哈哈哈……”遭受妻子背叛。苦诣的计划很有可能遭受失败之后----烈公爵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在把整个樱兰罗帝国。甚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的人们**于鼓掌之后。居然说自己没有野心?”烈公爵的脸庞有些扭曲的可怖。克莉丝汀夫人微微皱眉如果是陆斯恩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是什么表情? 克莉丝夫人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陆斯恩会怎么做。她也不知道。这个神秘地男人总是出人意料。即使在最艰险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像安德烈公爵这样。 一个骄傲地恶魔。一野心勃的凡人本来就不具备可比性。 克莉丝汀夫人摊开自己的掌。柔嫩的掌心处细地肌肤散着晶莹的光泽。隐约可见如蝉翼般地皮肉下那淡红色血管她轻笑一声。我真的没有这地野心。不管你信也好不也好。我的目的都是那么地简单。更何况你怎么会认为是我把这片大陆上的人们**于股掌?我说过我一在进行着这样一项计划。可是我只划地制定人我并没有能力去执行。那个真正在推动和实现这一切的人并不是我。你不要高估我地能力。我充其量只是一个能够用一点烈金雷诺特家族和欧德修梵克家族影响力的公爵夫人而已。按你说的要在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翻云覆雨。这显然不够” “这个人是谁?”此时的安德公爵完全没有在军部运筹帷。掌控一切的沉稳从容气度。他那张笔挺而充满坚毅菱角的脸庞上仿佛聚集着他毕生的怒气。“是格兰姆耶还是加布里尔三世?” 除了欧德修梵克家的宗座大长老在十几年前就计划着和老烈金雷诺特公爵出征海外。开辟新大陆新教廷的圣格兰姆耶。还有一直蛰伏着却雄心万丈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在安德烈公爵的认知中。能够如克莉丝汀夫人所说拥有这样的能力。也这样动机的人。他实在想不出第三个。 虽然说圣格兰姆耶当年的计划是倾力支持烈金诺特家族在海外建立新帝国。但不排除这位在岁月里淀了太多智慧和狡黠的老者不会作两手准备。 至于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安德烈公爵非常清楚。这位皇帝陛下的心机深沉足以掌控这样庞大的计划并且不被任何人现。 “这个人……他也对你的野心有任何兴趣。这点你可以放心 只是帮助我完成我的计划而已。只是为了满足一母愿。至于多米尼克大陆真正谁主宰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是谁很抱歉。不想告诉你。”克莉丝汀夫人冷漠地回答安德烈公爵。安德烈公爵的神色急剧变化。他能够感觉到克莉丝汀夫人冷漠语中那彻底的不屑。其甚至还带着一丝怜悯和出于好心的劝诫味道。 这种劝诫的味道十分诚恳。克莉丝汀夫人真的不安德烈公爵因为某种不可企及的报复态而死去……至少他还是罗秀所尊敬爱戴的那个父亲。 安德烈公爵是如此晰地感觉到这种诚恳。这种悯。他才愈加愤怒。 他何曾需要体这种感觉?怜悯。这种情绪他甚至不屑于-给旁人。 “亲爱的夫人。圣格兰姆耶和敬的陛下都不可能毫无缘由地如此帮助你。既然你否认了这两个人。我不认识在目前的伦德还潜伏着一个足以威胁我的人物。我说过。你终究看了我……即使你掌握着一些出俗的力量。”安德烈公爵拍了拍手掌。听到不远处传来轻快的马蹄声。嘴角翘起几丝颇为勉强的讥。“既然你不算听从我的建议。我只好在今天晚上古斯塔夫庄园的晚宴上独自出席。并且惋惜地告诉那些希冀在个晚宴一睹樱兰罗帝国最美艳女人的家伙。你独自前往娜雅维达湖休假去你手头上工作将在军部整合下由修斯坦尼顿接手。同样作为德修梵克家族出身的人。这个时候圣格兰姆耶应该不会提出异议。” 匹有着洁白如雪鬃毛的伯德纹马踏着高昂的步走进了夏洛特庄园。那独特的神俊步伐总让人觉的它们是踏着云层降临在凡间的天国座驾。让克莉丝汀夫人的讽刺的是。这两匹伯德纹马赫然就是最近由陆斯恩送来并且以罗秀的名义送给安德烈公爵的始祖诞辰日礼物。 驾着马的是修斯坦尼顿。他一丝不苟的神情像所有称职的车夫一样专注。他轻甩着马。伯德纹马在一声响亮的嘶后停住了马蹄。 “我最信任的仆人斯恩。这个很有才华而让我十分惊讶的年轻人前往伊登和他的好友交涉。夏洛特,园的十骑士似乎没有的到你充足的信任。即使在他们心目中的忠诚更倾向于你。可是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猜想到我们之间生了什么。至于在圣索菲亚教堂的老修士。在我颁了军部特令之后。你尊敬的爷爷已经命令他们这段日子只需要潜心苦修。”安德烈公爵望着修斯坦尼顿伯爵。或者你可以尝试像修斯求助。” 修斯坦尼顿伯爵的情一既往地毫无变化。以他现在的行为来看。拥有雷诺特姓氏的他似乎完投身在安德烈爵的麾下。 “夫人。娜雅维达湖的风不宜错过。当你回夏洛特庄园的时候。或者公爵殿下会偕同你走入圣多禄大教堂品尝征服整片大陆的喜悦。”修斯坦尼顿伯爵忠诚地出了建议。他认真地看着克莉丝汀夫人。露出期盼的神。 “我最后说一次。我不会离开伦德……直到我听伯多禄教廷灰飞湮灭的战报。”克莉丝汀夫人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容疑。她温柔的眼眸里罕见地散出犀利的光芒。冷冷地扫过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顿伯爵。“精彩的戏剧表演到此结束。不要再做小丑的姿态了。拔出你们的剑。” 在草地上留下一片阴影。柔和的金黄色披肩长在阳下如此耀眼。虽然更多时候他那狭长的眼眸都散着阴柔的气质。但没有人会怀疑这个英俊的伯爵那双并不宽厚的手掌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请。”修斯坦尼顿伯爵的手指在剑柄上。华丽剑鞘上珍贵的宝石散着璀璨的光泽。他的另一只手做出邀请的姿势。这是一种邀请。更是胁迫。 久的晚宴。所以……”奥萝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清醒过来。却依然懒懒散散地躺在靠上。眯着眼睛吸着烟嘴。朝着修斯坦尼顿伯爵吐着眼圈:你们最给我滚。” 第二章 在路上 天国之门敞开,门上的链光芒闪烁 仿佛是五彩斑斓的焰火布满了整个天空 在多米尼克大陆广阔的土地上形成奇妙瑰丽的极光 如同万道流苏洒遍 在那战斗着的天使和恶魔眼中,浮现了一片金光 那是一位高大的天使,他的双目如电 他遍体生辉 如同翻天覆地的征伐中象征凯旋的旌旗飞舞 米迦勒协同他的荣光和慈辉走出来, 众天使和圣徒向他俯行礼,他是天上的大主教,是天使中的第一位他望着眼前的敌人,挥动了手中的长剑 他地敌人。他号称所有恶魔地领 挥动他黝黑地手掌。搅动周天地乌云。掌心地闪电远达难以想象地地方 恶魔地雷霆撼动山岳和海洋。在广阔地大陆间留下一条巨大地沟壑 汹涌地海水填满了。多米尼克大陆一分为二” 在异端典籍《死海文书》地记载中。樱兰罗帝国和艾斯潘娜。法兰以及霍斯兰之间并不存在着那烟波浩渺地樱兰罗海峡。这条樱兰罗帝国地天然防线只是天使和恶魔战斗后留下地遗迹。 和宗教有关地典籍总是在这些越世俗地存在拥有地力量有关地描述中不拘泥于常理。更被多米尼克大陆普通民众所接受地说法却是一个显得更加荒诞地远古时期地话。 这是古拉西学格拉迪斯和他的学生,同样登上伊帕蒂斯农神庙供奉学之为地拉图尔一起记载地故事,曾经在这片迷茫的天地间,不存在任何凝固的物质,在漫长的岁月中,混沌中诞生了一位勇士,他挣扎着,想要逃离这片虚无,终于有一天他看到了太阳,他试图将太阳留下来,他不同地追逐着太阳奔跑,终于惹怒了正在创造星辰的神,神斩断了勇士的脖子,让他的头颅形成了今天地樱兰罗帝国,他的身躯形成了多米尼克大陆其他的主干部分。 若是能俯瞰整个多米尼克大陆,便能够看到广阔的樱兰罗帝国地版图像极了一个人头的侧脸,艾斯潘娜王国往西南延伸地国土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构成了勇士的左右手,而延伸进那不勒斯海里的塔利王国则是勇士跪倒的腿部。 “先生,我已经检查过了,整座船上都是菲兹捷列家族忠诚的仆人,其中有过半数在船行工作了二十年以上,剩下地都在十年以上,值得信赖。”菲兹捷列家族骑士巴尔克衣着笔挺,微微躬身向站在甲板上的年轻人汇报。 “很好。”陆斯恩没有回头,依然在眺望着艾斯潘娜王国漫无边际地海岸线。 美丽的风景总是让人赏心悦目,尤其是在茫茫大海上,更增添那种心胸为之开阔地畅快感。 雨后的海,闻不到那股海腥味,铺面而来地海风中夹杂着海鸥清凉的鸣叫,那一点点翱翔在天地间的白点仿佛是一曲雄浑昂扬的罗格里夫多尔交响曲中飘逸的乐符,让人悠然陶醉在它带来的意境之中。 挂着白帆的渔船在轻微的海浪中漂泊不定,渔夫们洒下渔网,一路拖拽着,在码头附近捞起渔网收获的是翻着肚皮闪亮的尖嘴摩尼鱼,现在正是这种身体肥硕的鱼儿们繁殖的集结,它们会成群结队地蜂拥到这片海域,历经千万年不改。 偶尔能够捕捉到一两只深海蓝龙虾,一定会让渔民们那被海风折磨得格外沧桑的脸庞露出一种让人怜悯的满足笑意,这种原产于法兰王国布列塔半岛附近海域的美味食物,每磅的售价过一个金币,它们在艾斯潘娜王国沿海也偶有出现,王室的高规格晚宴上必然会出现这种让人忍不住大朵快颐的蓝龙虾,它们被当今权贵麦尔肯公爵称道而风行于贵族之间。 看到一艘和渔船比起来犹如巍峨山峰的巨轮,渔民们纷纷皱起眉头,这种能够掀起一阵足以掀翻渔船的海浪的巨轮,会惊吓走大量尖嘴摩尼鱼,只是拥有这种标注着“贵宾专用”的巨轮上的人物可不是渔民们能够招惹的起的。 这一带名为西戈尔巴海岸关于渔季禁航的法案一直没有通过,就是因为这里是贵族们钟爱的度假圣地,往来这里的巨多数过了法案的最高标准,这些渔民们自然没有力气出什么抗议的声音。 “艾斯潘娜王国的贵族气焰,应该远远要比帝国贵族张狂。这个有着悠久历史和文化的国度,怎么会被一群看上去像暴户的家伙统治?”陆斯恩 民们纷纷皱眉转舵的情景,微笑着问旁边的巴尔克 巴尔克曾经在陆斯恩的伊登之行时服侍过他一段时间,这个深得坦尼斯少年信任的骑士处事稳重细心,让陆斯恩很满意,这次前往艾斯潘娜,也从菲兹捷列家族借用了他一段时间。 “因为是使用艾斯潘娜最大的奈哲耳船行提供的渡轮,虽然我们要求更换船上人员的条件得到了他们的允许,但是他们坚持不能更改拟定的航线,否则我们可以在靠北部的港口停靠,而不需要在这个最容易引起纷扰和关注的地方上岸了。”巴尔克小心地解释着,他可不想让这位和蔼而优雅的绅士误会是他做出了这种错误的选择。 “艾斯潘娜王国目前权势最炙热的麦尔肯公爵,是个喜欢好大喜功的人,而且他很注重自己的身份依仗,出行设宴社交无比拟定为公爵的最高规格,每每在国都招摇过市时都会引起轰动……他说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在这样一位公爵近二十年的把持下,国都乃至整个艾斯潘娜王国的贵族都沾染了他的这种喜好。”巴尔克无奈地摇了摇头,“奈哲耳船行背后可能有麦尔肯公爵的投资,做出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出奇,毕竟按照秘密协定,我们是来为艾斯潘娜王国提高海军战力的使,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到来可以说是艾斯潘娜王国最期待的事情,麦尔肯公爵大张旗鼓定然是要表示这都是他的功绩。” “按照协定,我们向艾斯潘娜提供采用了最先进技术的战船,同时艾斯潘娜王国必须把今后二十年的海军订单都交给菲兹捷列船行设在南埃尔法的秘密造船厂。我们几乎可以说是通敌叛国了……”陆斯恩似乎是自嘲地笑了笑,“可是麦尔肯公爵这么做,这还是秘密协定吗?樱兰罗帝国潜伏在艾斯潘娜的探子如果得到消息,就不难打听出我们来自何处……虽然我们已经很小心地通过第三方的多次中转。” “我想麦尔肯公爵虽然好大喜功,但是不会蠢笨到这种地步吧。作为一个把持整个王国二十年的头号显贵,总不是凡俗人可比,说不定他有些别的什么考虑。”巴尔克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知道陆斯恩并不介意他时不时地提出点参考意见。 巴尔克一直认为,一个懂得沉默的下属能够得到上司的信任,但一个懂得迎合的下属才能够得到上司的重用。 他不是很清楚这位坦尼斯少爷非常看重的陆斯恩大人到底有什么惊人的背景,却也知道跟随这样的人要么会陷入贵族法庭永不赦免的黑暗罪牢,要么就会跟随他踏着无数人的鲜血走上权势的殿堂,他既然无法选择跟随与否,就应该尽力为自己现在的处境多多考虑。 “你说的不错,我也这么认为。单说涉及阴谋,罪恶,黑暗,鲜血,战争,背叛这些事情的智慧,人类和恶魔这两个种族处在同一水平线上。”陆斯恩看了一眼巴尔克,欣赏地拍了拍后的肩膀,“让我们看看这位等若艾斯潘娜王国安德烈公爵的麦尔肯阁下,会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 奈哲耳商行的渡轮在西戈巴尔海岸港口抛锚,这是一个颇有些私人码头味道的港口,海面上漂浮着禁止渔船和没有特许证明进入的警戒线,白桦木铺设的引桥蜿蜒着伸入海面,在海浪的拍打中竟然有些蠕动的感觉,仿佛是活灵活现的海蛇。 这里并不是一个深水港,排水量出港口容纳能力的渡轮远远地停靠在引桥前方,一条雕刻繁杂花纹而且运用了太多装饰品的小游轮靠近了渡轮。 这样一条小游轮几乎完全不考虑海上航行的风阻,那些虽然美观的装饰让它前进的度如同蜗牛。 陆斯恩和巴尔克耐心地坐在三层甲板上喝着茶,并没有流露出丝毫多余的情绪,他们的身份是这次谈判的菲兹捷列船行全权代表,在不知道对方迎接身份的时候,并不需要自跌气势地走下甲板等待。 “两位尊贵的客人,欢迎你们来到艾斯潘娜,奈哲耳商行为你们准备了愉快的西戈尔巴之旅,我们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后再去参加王国海军的招标会。”这是一个美丽的艾斯潘娜女子,她温和柔美的形象最适合作为迎宾了。 只是,招标会?计划里可没这个安排。 第三章 小镇迪亚 娜洛普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她脸庞的曲线十分柔和,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亲近感,乌黑的丝梳理成贵妇髻,光洁的额头充满着独具女性气质的圆润色彩,略粗的眉更会释放出一种随和的气质,那双含着淡淡期待的眸子,那笔挺修长的鼻梁,两端略翘的唇,都散出优雅甜美的盈盈笑意。 对于艾斯潘娜女子来说,如果出门不带上耳环,那简直就和不穿衣服没什么区别。裴娜洛普也不例外,比起她那套素色轻纱礼服的简约精致,她闪耀着璀璨银钻光芒的耳环却和那艘小游轮的风格颇为相似----为纪念艾斯潘娜国王胡安洛斯二世登基十五年的蒂梵妮德定制产品,小贝壳大小的吊坠上除了镶嵌着大颗的银钻,更在其中一颗琥珀里镶嵌着国王的肖像,这种独特的琥珀制作工艺目前只被蒂梵妮德珠宝坊掌握,也让这枚耳环的价值抬高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陆斯恩打量着这个只身前来迎接的女子,虽然说艾斯潘娜方面的这种接待规格有些简单,却绝对让人心情愉快,除了有这么一个可以媲美西戈巴尔海岸风景赏心悦目的女子,更主要的是出乎意料的低调,并没有意料中麦尔肯公爵风格的大场面出现。 仿佛只是寻常贵族出游,由私仆接待的场景在这里经常出现,确实不容易引起那些警觉的暗叹的注意力。 原来根据麦尔肯公爵行事风格的预料并没有着落上,巴尔克骑士松了一口气,他自认为已经非常清楚这次谈判的所有背景和真实目的,其中的危险性不言而喻,在樱兰罗帝国已经有些关于菲兹捷列船行和北维海盗考利昂家族接触地传言在流传,虽然那只是为了掩盖这次谈判由坦尼斯少爷放出去的烟雾,却也更说明了这次谈判的重要性和必须的隐秘……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不只自己和这位陆斯恩大人要流亡海外,菲兹捷列家族和伊登的一些涉外商会更是会遭受到灭顶之灾。 巴尔克骑士惊艳的目光从裴娜洛普身上移开,眼角的余光现陆斯恩大人依然在悠然自得地和裴娜洛普说话,从容地把握一切情况的气魄让巴尔克骑士明白,选择全权代表的正使和副使,可不只是依据身份和地位来决定。 “在伊登,奈哲耳商行和菲兹捷列家族地生意有着广泛的交际,尤其是在狙击托拜厄斯投资金融业……我们都知道这个伊登新贵会对这个时候的资本市场带来什么样恶劣的冲击,愉快而成功的合作奠定了我们这次访问的基础。我相信奈哲耳商行会用艾斯潘娜人独特地热情,让我们看到更为广阔的合作前景。”陆斯恩和这名美丽的艾斯潘娜女子站在栏杆前看着茫茫大海,他并不急于登岸,在这艘渡轮上,裴娜洛普那种带着点优越地地主心理还不至于占据主导地位,为了完成她的任务,她可能会更容易答应陆斯恩的一些要求,或给陆斯恩更多的信息……各种各样地,关于奈哲耳商行,关于麦尔肯公爵,关注这次招标会,诸如此类。 “奈哲耳商行希望能够在此次招标会上获得相关领域较大份额的合约,都离不开菲兹捷列船行的支持,同样我们也会为菲兹捷列船行在战时的海外业务提供方便……从樱兰罗海峡南部,东戈尔巴海岸到西戈尔巴海岸,一直到那不勒斯海岸,奈哲耳商行都能够为菲兹捷列船行寻求到慷慨的顾客。”裴娜洛普暗暗打量着这个英俊而且年轻过份的菲兹捷列家族代表,用她那甜美地声音表达着来自奈哲耳商行的诚意。 “可是在我们地初步沟通过程中,并没有提到过关于海军招标会的事情。奈哲耳商行在做出这些安排前,也没有知会我们……直到我们已经来到了西戈尔巴海岸,这种做法让我很难体会到你们地诚意。”陆斯恩也在打量着裴娜洛普,那蓬松如同飞絮般的素色柔纱礼服长裙很适合在正式场合体现出裴娜洛普地气质,但在海面上,那有些放荡的海风让裴娜洛普不得不羞涩而尴尬地保持着按住裙摆的动作。 裴娜洛普用她那双清澈柔美地眸子诚恳地望着陆斯恩。表达她地歉意:“对于我们地唐突。我代表奈哲耳商行向你和你地副使以及菲兹捷列船行表示最诚挚地歉意。但请你们相信我们并非有意向贵方表达一些并不愉快地信息。只是作为这次合作我们奈哲耳商行必须要听从地某位大人物突然做出了这样地决定。我们甚至来不及做出通知和调整。现在我们也正在积极地采取应对措施。以确保我们地合作能够按照原计划进行。” 裴娜洛普温柔地致歉让人很难生出怒气。至少是难以对裴娜洛普泄。 裴娜洛普对于奈哲耳商行和菲兹捷列船行之间地协议。虽然并非一无所知。但陆斯恩也可以确定她知道地绝对不多。她应该属于奈哲耳商行地中层管理人员。单是那对价值不菲地耳环和这份气质可不是随随便便找一个女人就能够拥有地。 她口中地大人物毫无问就是麦尔肯公爵。奈哲耳商行能够被麦尔肯公爵信任。承担起菲兹捷列家族和麦尔肯公爵合作地掩护。足以说明这家商行强硬地背景以及麦尔肯公爵在商行拥有强大影响力地消息确凿。 “对于这次合作。我们抱有十足地诚意和期待。这一点小小地误会我希望能够如你所言。在奈哲耳商行地努力中烟消云散。就目前樱兰罗海峡两岸地形势来看。菲兹捷列船行绝对不愿意暴露在海军地招标会上。那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作为和樱兰罗帝国海军对阵地第一线。艾斯潘娜海军地扩充想必会得到众多大船行地关注。奈哲耳商行如何保证在自己弱势地领域将招标名额揽入怀中?”陆斯恩一副不问清楚就不下船地架势。仿佛裴娜洛普不给她一个满意地答复。他宁可在海风中欣赏西戈巴尔海港地风景。也不去领略裴娜洛普口中“愉快地西戈巴尔之旅”。 裴娜洛普依然保持着她那种谦逊自然地笑容。心中却在嘀咕。这位年轻地谈判对手可比那些一把年纪地白胡子老头都还要难以对付。看来商行地那些高层有得是机会头疼了。所幸自己只需要做好简单地接洽工作就好。却不用对眼前地这种情况做太多应对。 “伯爵因为前往招标会而不能亲自前来迎接,他特地嘱咐我,请你对招标会不需要过于重视,那只是一个过场,确保奈哲耳商行和贵方地合作能够在这种官方活动的掩护下顺利进行。”裴娜洛普负责说明的也到此为止了,她的任务已经完全,她相信对方也不会再有别的什么 刁难她了,她释然的语气清楚地表达出,我所知道:意思。 “我想愉快的西戈巴尔之旅,一定是因为美丽地裴娜洛普小姐陪伴。裴娜洛普口中的伯爵即奈哲耳商行明面上的掌控,陆斯恩听完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做出女士先行的姿势,巴尔克骑士命令水手们放下了漂浮甲板。 果然对方没有再纠缠裴娜洛普,对此她非常满意,因为她并不是第一次负责接待奈哲耳商行重要地商业合作伙伴和对奈哲耳商行有所助益的权贵,其中有许多人都会在满意奈哲耳商行为他们安排的接待女士的同时,觊觎着裴娜洛普的美色,同时借故刁难裴娜洛普,希望能够在她身上得到像其他交际小姐提供的服务。 裴娜洛普虽然总是能够凭借着奈哲耳商行地背景与自身推脱的技巧逃避,却也疲于应付,陆斯恩纯粹地生意人态度,让她多了几分好感,却也觉得原本勉强应承下陪伴旅途的任务也不是那么让她觉得勉强了。 更何况像陆斯恩这样地男人,总是会让拥有自由之身的女人生出几分期待,这就像男人们猎艳地心理。 小游轮升起了描绘着一幅美人鱼在礁石上吹号的帆,在轻快的海浪中摇摇摆摆地靠上了引桥,陆斯恩走上那微微晃动的白木铺成的桥面,才现整个桥面是一幅完整的西戈尔巴风情画,美丽的艾斯潘娜女子,热情洋溢的弗拉明戈舞蹈,起伏连绵的山峰,悠扬飘逸的溪流,行走在其上,却已经有了畅玩其中的感觉。 上岸之后换乘马车,裴娜洛普为陆斯恩和巴尔克安排的住处位于一个名叫迪亚的小镇上,这个位于山海之间的小镇,有着独特的和谐,安宁,舒适的感觉,那颇有些历史陈旧感的砖木结构建筑,用麻石堆垒而成的基石,散着温暖而古朴的色彩,旅馆,酒店,茶餐厅,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不长的几条街道上,不时可以看到不同的贵族徽章出现在一些醒目的建筑上,这才让人记起,这里是艾斯潘娜王国著名的贵族度假圣地。 “海上旅途劳顿,请二位先行休息,我会在明天一早将这几日的行程告之二位,或也可以完全根据你们的要求来安排。”裴娜洛普将陆斯恩和巴尔克送进一家奈哲耳商行下属的酒店,“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到隔壁找我。” 裴娜洛普婀娜多姿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巴尔克依然停留在陆斯恩的房间里,虽然从伊登到西戈尔巴海港旅途漫长,舒适的渡轮却并没有给他们带来过多的疲惫感,看着站在阳光投射进落地窗前的陆斯恩先生,巴尔克有些忧虑地问道:“先生,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地在这里等待吗?这样感觉太被动了,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什么也不做?艾斯潘娜最具特色的美食在多米尼克大陆享有极高的声誉,你还记得那种菲兹捷列庄园里限量提供的黑脚猪生火腿吗?还有伊帕蒂斯农神庙祭司亲手采摘的橄榄压榨的橄榄油,源于埃博拉游牧民族,安达卢西亚,埃尔法民间歌曲用七弦琴伴奏的即兴舞蹈弗拉明戈,当然我们也不要忘记艾斯潘娜可是被多明尼卡神学院古典研究院认可的拥有最多古拉西时代经典建筑的国家。在古代文化的传承上,艾斯潘娜甚至比法兰,塔利以及神圣日诺曼帝国更具备优势。”陆斯恩望着窗外那被雨水沉积出沟壑的庭院,在绚烂地光线下将历史的沧桑演绎的淋漓尽致,却在精致的花卉和植物构景的衬托下没有流露出半点破败的感觉,反而散出一种新生的活力。 这种自然悠远的景色,在崇尚艺术点缀的樱兰罗帝国,可并不多见。 巴尔克看到陆斯恩轻松地模样,不由得也静下心来,笑道:“那我们就期待裴娜洛普小姐给我们安排的旅程吧。” 当夜色笼罩住这个山海小镇后,陆斯恩和巴尔克在房间里用完晚餐,裴娜洛普已经叩响了房门。 “我才打听到,今天晚上的迪亚十分热闹,两位本地的骑士为了迪亚镇长的女儿起了决斗,当然这场决斗是公平而且友善的,同时为了给最后地胜利庆祝,镇长准备了一场酒会,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兴趣去看看?”裴娜洛普期待地望着陆斯恩,显然为了让尊贵的客人感受到更多的快乐,她没有少花费心思。 裴娜洛普换了一套红色地百褶托摆裙,这种裙子因为能够在舞蹈中利用手部和腿部的配合摆动出各种花式的裙浪,而很得参加舞会的女士欢迎。 裙子纤细紧束地腰带更衬托出裴娜洛普灵活柔软的腰肢,贵妇髻垂下来随意地扎成束,红绸坠垂在腰臀之间,更让人难以将目光从她那丰满翘挺的臀线上移开。 裴娜洛普显然已经做好了参加的准备,善解人意的陆斯恩当然更不会拒绝这种安排。 夜风习习,可以听到海的咆哮,行走在只能够独行一架马车地狭窄街道上,脚下并不平整的街面让人难以忘记这个小镇积淀地古旧色彩,和裴娜洛普并肩而行的陆斯恩,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地一步一景,神思却飘然远去。 有时候,陆斯恩总有那么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自己真地只是夏洛特庄园里的一个仆人,有点才华,有足够保护自己和保护需要自己保护的人的力量,和女主人有些暧昧,跟随在小姐的身后,领略着俗世繁华的种种,例如在伦德感受贵族的生活,例如在迪亚感受小镇的风情,这也许不是一种能够满足一生的快乐,却远远要比现在疲惫于应付那些可百年千年为时间单位布局的强大存在要轻松写意的多。 陆斯恩来到艾斯潘娜,当然并不是真正地为了帮助艾斯潘娜对抗樱兰罗帝国,对于商人来说,战争的双方越是势均力敌,消耗越大,菲兹捷列船行能够获得的订单越多……陆斯恩怎么会在意这些商业利益? 樱兰罗帝国和伯多禄教廷下辖教国的战争难以避免,格吉尔教廷的建立触犯了伯多禄教廷的根本权威,如果对于这样一个抬高俗世政权的牧教廷不闻不问,格吉尔教廷除了不能接受俗世政权和神权比肩甚至隐隐高居其上的侮辱外,更必须小心谨慎多米尼克大陆的其他教国不会有所意动。 格吉尔教廷的建立已经不是什么秘闻,各国都已经非常清楚这个教廷的基本要义以及它和樱兰罗帝国皇室的真正定位,这对于那些习惯了被各国红衣大主教颐指气使的国王和皇帝们毫无问是一种强烈的冲击。 想想那个可以走在牧宗座圣格兰姆耶身 布里尔三世陛下,身为同行的各国尊贵的国王们哪个又慕?他们在面对自己国家教区的红衣大主教时,可必须弯下身去亲吻他们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在接受冠冕时,甚至必须跪倒在手持权杖的授冕主教身前。 对于拥有强大权势和尊贵地位的国王们来说,除了追求强盛的国力,还有比让自己真正地成为国度之类最尊贵第一人的更大的诱惑吗? 格吉尔教廷的格列高利七世和他的红衣大大主教,枢机宗座想必都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才必须以武力告诫这些说不定已经蠢蠢欲动的国王们一个信号,任何企图将俗世政权凌驾于神权之上的亵渎异端都将被打入深渊地狱。 然而陆斯恩比早已经习惯了高高再上的牧羊们更清楚人类根治于灵魂深处的贪婪和野心,那绝对不是任何警告可以消治的顽疾。 陆斯恩为他地艾斯潘娜之行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他并不希望用上太多越世俗的力量,正如他和雅威赫的约定,可以主导着,推动着这些蝼蚁们争斗,但绝不能成为蝼蚁们中最强大的一只于蚁群中战斗。 “陆斯恩先生,对于身旁的女士一直不理不睬,可不是一种有绅士风度的表现哦?” 裴娜洛普打断了陆斯恩的思绪,看着他微微紧蹙的眉,裴娜洛普还以为他在为和奈哲耳商行地合作感到棘手,虽然不清楚双方真正合作的具体内容和涉及金额,规模,但从商行高层慎重其事的交待上她也可以看出这次合作可能是奈哲耳商行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一单,想必菲兹捷列船行方面也相当着紧,才会让这位年轻的陆斯恩先生无心欣赏美丽的小镇风情。 裴娜洛普闪亮地眼睫毛上沾染着夜露,脸庞柔和的线条在街道昏暗的路灯下更是有些模糊,仿佛是要溶入夜色中地精灵,又仿佛是从黑暗中显出身形的女巫……那种传说中献身恶魔,被自己主导的女子。 虽然她的气质没有办法和女巫联系起来,但这种神秘感却相差无几,换了一套服装地裴娜洛普,在夜中和白天端庄优雅的形象截然不同,却非常符合弗拉明戈舞蹈所要求的舞风格,这倒是让陆斯恩对那个酒会有些期待了。 小镇只有三三两两不多的几条街道,小镇中心的广场同样不大,这时候更是因为即将举行的决斗而显得有些拥挤,镇上几乎所有地人都聚集在这里等待着精彩的决斗。 烛光绕满了广场,美味地食物堆砌在银盘之中,身着迪亚传统竖条黑纹服侍的侍穿梭在其中,身着礼服地男女端着酒杯聚集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时不时地出缓慢的笑声,既不破坏气氛又显得十分有礼,整个现场看起来倒不像一个小镇地聚会,更像贵族阶级的私人沙龙。 这也是迪亚在艾斯潘娜独特的情况所造成,这里遍布着贵族们的私人寓所和庄园,这个时候也正是艾斯潘娜贵族们传统的度假时期,在西戈尔巴山脉的余峰中养肥了的浣熊,野兔,雪狐,吸引着来自整个王国的狩猎爱好,再加上不久之后在迪亚附近的海军基地将举行一个大型的招标会,更是吸引了众多富商名流在迪亚展开一些相关活动,在迪亚的贵绅名流可比传统的小镇居民要多上了许多。 在和裴娜洛普一路的谈话中,陆斯恩也知道了这个名叫埃罗伊的小镇镇长居然是一位子爵,从他的名字就可以听出他具备着皇室血脉,迪亚原本是他的领地,如今展成艾斯潘娜最受欢迎的度假圣地,虽然小镇镇长这个头衔并不显赫,甚至有失一位贵族的体面,埃罗伊子爵却非常乐意。 陆斯恩一行走入广场,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有一些人甚至和裴娜洛普点头示意,作为奈哲耳商行在商业接待方面姿色最出众的女人,裴娜洛普的人面也很广泛。 对于奈哲耳商行这个从事传统运输,投资和金融业的庞然大物即将在它并不具备优势的造船业展开一系列计划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海军招标会的参加名单早已经公布,消息灵通的一些人已经开始打听奈哲耳商行是不是准备联合某个船行参与,但没有人能够想到奈哲耳只是为菲兹捷列船行作为掩护,更不会有人猜测到陆斯恩的身份。 裴娜洛普笑吟吟地和认识的人点头示意,一面和陆斯恩解说着可能和海军招标会有关的人物的身份背景,陆斯恩才知道裴娜洛普让他来这里并不只是单纯地游玩,也是为了帮助菲兹捷列船行……出于她的考虑。 裴娜洛普当然不可能知道那份直接呈交给麦尔肯,甚至整个奈哲耳商行都没有几个人有资格看到的船舰设计简图,菲兹捷列船行继承自云秦大陆的制船工艺乎了多米尼克大陆人们的想象力,连坐拥阿尔多斯大公号的安德烈公爵都起了巧取豪夺之心,更不用说前不久被孤军前来示威的樱兰罗海军旗舰刺激了的艾斯潘娜海军了。 陆斯恩可以肯定,只要在招标会上没有出现比菲兹捷列拥有更先进技术地船行,无论招标会最后的结果怎么样,都不会影响菲兹捷列家族和麦尔肯公爵的原定计划,而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麦尔肯公爵大概也会利用海军招标会向菲兹捷列家族施加一定的压力,要求下调价码,这种讨价还价的事情总是会生的,只是不知道这位公爵的胃口如何而已。 一阵绚丽多彩的烟花在天空中爆开,落下林落地焰火,恍如流星闪烁的光彩从天而降,在人们的身侧划下一道道带着热气的轻烟,在轻快悦耳的传统乐器猫耳琴的伴奏中,埃罗伊子爵和他地女儿走上了广场一侧临时搭建的高台,那里也将是举行决斗的地方。 整个现场灯火通明,高台上更是燃烧着四堆巨大地篝火,让陆斯恩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位今日女主角鼻子上几颗小巧可爱的雀斑,只是那身百褶裙却和裴娜洛普的款式相当近似,这可是相当尴尬的事情。 有着可爱微圆脸蛋地少女在人群中很快就现了裴娜洛普,她轻轻皱眉,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希望在这样的场合碰到撞衫这种事情,特别是另外一个女人似乎还比她漂亮一点点,身材好一点点,更适合穿这套衣服一点点。 埃罗伊子爵挽着他美丽的女儿走到高台中央,看着前来观看决斗的名流绅士们,露出笑脸,大声地招呼着熟人,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作为主人总是要表现出一种主导的架势,总不能因为台下有一些身份更为尊贵地贵客就显得束手束脚 “今天是个麻烦的日子,两个年轻人居然要在我地地盘上动手。”埃罗伊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严肃说道:“如果他们不是为了我的女儿,我一定会没收他们地骑士徽章!” 人群中爆出轰然大笑,两个作为决斗双方的年轻人尴尬地挠头,他们正一左一右地站在高台两旁,围着他们地那两圈人自然是各自的拥护。 这两群人的人数都不少,作为子爵女儿的追求,当然不会是一穷二白除了个骑士头衔什么也没有的穷骑士,他们的骑士头衔多半和他们敏捷的身手无关,却不妨碍他们热衷于骑士精神中最为人们熟悉的……为美丽的女子而决斗,不惜献出生命。 这场决斗不会出现献出生命这样悲壮的美丽,双方穿着的重铠足以让他们在遭受致命攻击时被作为裁判的资深骑士及时阻止那种情况生,这大概让其中一个年轻人十分不满,他觉得骑士决斗必须有一方战败死去,他正在向附耳过来的埃罗伊提出解除保护铠甲的建议。 埃罗伊当然不可能接受,他微笑着拍了拍这位年轻人的肩膀,却把他的头盔重重地扣上了他的脑袋:“费奇,我很喜欢你,但我不认为哥达就是那个会被你削掉脑袋的人。” “在决斗前,我要求奥尔瑟雅给我一个祝福的吻。”按照惯例,决斗双方都可以向美丽的女士提出一个要求,名为哥达的年轻人率先走上了高台。 埃罗伊子爵的女儿奥尔瑟雅,面对这个要求,脸颊上露出羞涩的红晕,尚未等到她开口,费奇已经气呼呼地跑了上来,他沉重的铠甲压得高台咯吱作响,但比起他的喘气声却有些过于轻微了。 “如果你可以提出这样的要求,那我是不是可以要求奥尔瑟雅现在和我回家去?”费奇的个性有些冲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把手按在了剑柄上。 埃罗伊子爵将奥尔瑟雅从两人中间的位置拉到身后,趁机退后几步,看着两个怒气冲冲的年轻人,露出有些奸猾的笑容,“看来你们两个的要求都不会被对方认可,那么决斗就可以开始了……” 埃罗伊子爵的话音刚落,哥达和费奇已经在简单的礼节后迅地拔出了长剑,劈砍在一起。 由于有厚重的铠甲保护,再加上两人都不是什么拥有高深剑技的优秀骑士,打斗起来颇有些混乱的感觉,虽然在有些眼光的看客眼中不值一提,但他们不管不顾地往对手要害处猛击的打法却引起了台下女士们地阵阵惊呼,让决斗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陆斯恩先生,我知道你和巴尔克先生都拥有骑士头衔,对于他们的决斗,你认为谁更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胜利,得到那位美丽的奥尔瑟雅小姐?”裴娜洛普看的目不转睛,时不时地掩住嘴唇低低地惊呼,对于习惯安逸平淡生活的她来说,这种打斗并不乏味,反而十分刺激。 “你认为呢?”陆斯恩还真难估计出结果,两个人得水平一样烂,这就好比你不能想象臭鸡蛋和臭鸭蛋哪个更臭一样。 “我不知道。不过我希望费奇能赢。”裴娜洛普指着穿着黑褐色铠甲的费奇说道,两个人的铠甲样式差不多,打得难解难分,也只能靠着铠甲颜色分辨。 穿着银灰色铠甲地哥达正在闪避费奇的奋力一剑,一个转身后踢腿将费奇弄了个踉跄,跟上去就是一剑,费奇慌忙避开,却有些狼狈,嘶喊一声拼命反攻才扳回局势,两个人再次都得个旗鼓相当。 “为什么是费奇?”陆斯恩问道。 “因为我不喜欢哥达,这个人心机深沉,费奇虽然鲁莽,却简单质朴一些,没有哥达那么多心机。”裴娜洛普皱着眉头,放下她掩在唇前的手指,闪亮的嘴唇在火光下恍然如流光溢彩,格外诱人,引得旁边几个看的有些索然无味的男士频频侧目。 “裴娜洛普认识这两位骑士?”一直在一旁打量着周围是否有可疑人物地巴尔克收回目光问道,除了是名义上的全权谈判代表,巴尔克还担负着保护陆斯恩的责任,他觉得自己地口才和资历并不足以协助陆斯恩先生在谈判桌上做出自己的努力,但他对自己的力量却十分自信……至少可以轻松放倒像费奇和哥达这样的骑士不下十个。 “费奇地性格有些冲动而且暴躁,在这种需要耐性和持久力的战斗中,显然并不具备优势。哥达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在一开始就提出要亲吻奥尔瑟雅这样过份的要求来激怒费奇。费奇中计了,他从决斗开始就持续不停地拼命攻击,这种打法如果是用在战斗力相差许多的对手身上,自然很好。但双方势均力敌,而且哥达一直是防守,在节约自己的力气,并且时不时地找准机会反击一下消耗费奇的力量,这样打下去如果不考虑生意外,费奇没有半点希望。”陆斯恩向巴尔克解释,“你这个资深骑士,可没有裴娜洛普小姐这样高明地眼光。” 巴尔克讪讪一笑,他只是完全没有去在意这两个蹩脚骑士的决斗而已。 裴娜洛普听到陆斯恩地分析却有些惊讶,她在奈哲耳商行提供的资料上了解到陆斯恩也拥有骑士头衔,她一直以为陆斯恩地骑士头衔也属于那种名义上的尊贵爵位,他那修长而略显单薄地身体似乎无法拥有骑士所需要的强大力量。 可是这份眼光,却让裴娜洛普清楚地知道,这一位可不是花瓶骑士。 “那现在怎么办?”裴娜洛普紧张地望着陆斯恩,她的表情看上去比目不转睛地关注决斗的奥尔瑟雅更加在乎决斗的结果。 “既然你希望费奇胜利,那么他一定是一位被幸运女神宠幸的幸运儿,我相信在接下来的决斗中,一些偶然的因素会让哥达的心机落空。”陆斯恩轻笑一声,“例如意外地跌落高台。” “真的?”裴娜洛普欣喜地说道,旋即知道陆斯恩不过是说笑而已,对最后的结果并不抱太多希望。 “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如此关注结果吗?我想不仅仅是因为你比较欣赏费奇吧?”陆斯恩的嘴角翘起戏谑的笑容。 这种笑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裴娜洛普羞赧地垂下头,“在决斗开始前的赌局里,我花了二十个金币买费奇赢的,那可是我手头上不多的零花钱了。” 二十个艾斯潘娜卡洛斯金币,相当于十个樱兰罗帝国金币,这可不是一笔小钱,难怪裴娜洛普如此紧张了。 第四章 倒霉 贵族法则第四章倒霉 戈尔巴海岸的夜空有着格外清的气质。在一幕星匿在山林树荫。陪伴着苍茫大海的小镇迪亚。将这些让人沉醉的风景凝聚在一起。恍如蒂梵妮德珠宝工坊精心打造的宝石吊坠。 就像奥尔瑟雅小姐白皙脖颈上悬挂着的那一挂。昂贵的材质在精工制作下合出奢而不失柔和色调的泽。 即使没有这串闪亮项链的点缀。尔瑟雅小姐也今天晚上当之无愧的女主角。 她站在父亲身旁。完全听不见旁人的议论。甚至没有去在意父亲提醒过她应该保持适当的持。露出并在意结果的淡淡微笑。 她怎么可能不紧张?这可是关乎她一生幸福的大事。而不只是一场决斗。 熊熊燃烧的篝晃动着的火影照的她脸颊通红。额头上泌出细密的汗珠她的手指绞在一起。本就急促的呼吸随着剑光伏。看着两个毫不留余的的对手持剑决斗。即使有些厚重铠甲的保护。她依然感到提心吊胆。 她并不赞同达和费奇的决斗。因为她知道这两个在私下里没有少交手的情敌剑术势均力敌。如果最后出现两败俱伤。甚至没有胜利者的情况。决斗以荒谬的平局结束。那她这个女主角将会面临最尴尬的局面。 甚至连决斗,的庆酒会都没有举行的借口了。 可是的父亲埃罗子爵不这么想。这个目光毒辣的老爵士更看好哥达。而且出身国都马萨名门瓦格纳的哥达。能够帮助父亲重返马萨的权力场。而不需要再假装对一个-镇长头衔很感兴趣的样子。 费奇是本的贵族。他的父亲海的重要将领。领驻扎在邻迪亚的海港巴隆多纳的王国海军女王舰队。 费奇跟随他父亲来到迪亚。因此认识了奥尔瑟雅。而哥达原本是费奇好友。但是在哥达见到奥尔瑟雅之后因为漂女人好友反目的剧目就不可避免的上演。 对于奥尔瑟雅个人来说。她也不清楚己更喜欢哪一个。 哥达是个非常灵活年轻人。用埃罗伊子爵的话是这么说的。他更的如何充分挥自己俊俏的脸孔带来的优势。常常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并且会拿生在国都马萨的一些上层社会的趣闻来逗奥尔瑟雅开心。 哥达也经常和埃罗子爵接触。和埃罗伊子爵的话他总是会不经的透露出一些他和艾斯潘娜王国几大名门。如阿拉贡。卡斯蒂利亚。卡洛斯。布拉干萨等家族子弟的亲密关系。 至于费奇。埃罗伊爵并不看好这个年轻人在权力场上的展。这个鲁莽的年轻人很适合继承他父亲的位置。成为一名勇猛的将军。继续统领着巴隆多纳的女王舰队。可是这对于埃罗伊子爵没有什么帮助艾斯潘娜王国的军方可不樱兰罗帝**方那么强势。没有可能干预国都马萨的权力角逐。 两个人比较起来。出于理智的考。奥尔瑟雅应该选择哥达。这对于许多了解埃罗伊子爵野心的家族长者来说这是无须犹豫的最佳选择。 可是奥尔瑟雅不能么做。她不能完全不给费奇机会。她清楚的记有一次在海边。她赤着脚在海滩上奔跑。折断的贝壳刺破了她的脚心奇当时为她包扎时。眼睛里那份真挚的心疼。种眼神也许只有看到真正爱的人受伤才会流露出来。 奥尔瑟雅知道费奇真的爱她所以她要给他一个机会。希望他可以证明自己的优秀。她才在埃罗伊子爵屡屡暗示她选择哥达时。无奈的抛出了决斗的方案。 高台中央。费奇的作已经开始缓。他拼杀的力气显然没有一开始那么足。哥达依心翼翼的防御着偶尔的进攻也没有用上太多的力气他还需要费奇再消耗一点气。他非常清楚费奇有时候能够爆出越常人的力量不到有必胜的把握。他不会起最后的攻击。 “现在样了?奥修士。”奥尔瑟雅低声问一旁担任裁判的资深骑士奥修拉。 奥修拉骑士是个拥有一脸父亲般严肃大胡子的中年男人。他瞄了一眼打热火朝天的两个年轻人。摇了摇头。 “小姐。你希望谁够胜利?”修拉骑士看着尔瑟雅长大。他的看法和埃罗伊子爵截然不同。为费奇才是适合奥尔瑟雅的良配。像哥达这样出身马萨的公子哥。人不错。但是要成为丈夫。奥尔瑟雅不会幸福。 “我不知道。”奥尔瑟雅怎么会答这样的问题。哪怕对方是一位慈祥的长者。 “费奇的情况不容乐观。其实决斗前我已经提过他。不要一味的攻击。但在哥达的挑衅中。他已经忘记了。”奥修拉骑士坦然告诉奥尔瑟雅他的看法。 奥尔瑟雅的心情一下子低沉下来。听到这样可能的结果。她突然间现她更喜欢费奇。她愿意嫁给费。她应该明确的告诉父亲。她会选择费奇。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奥尔瑟雅悔恨不已。眼角盈出泪光。不经意的却瞟见高台下那个和自穿着类似礼服的美丽女子惊一声。跳起来搂住了她身旁那个男子脖子。狠狠的亲了一下。似乎生了什么让人难以抑制住兴奋的高兴事。 然后奥尔瑟雅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人们的目光都聚集起来。她这才意识到肯定生了什么事情。急忙往高台中央看去。却现费奇一个人站在那里怔怔呆。哥达已经滚下了高台。“费奇。”喜出望外的奥尔瑟雅顾不的父亲的提醒。飞奔过去。投入了费奇的怀抱。 费奇刚才正感自己气力不支。而哥达的反击却凌厉起来。这时候才想起奥修拉骑士的提醒。正后悔不已。却突然间一剑劈空。不见哥达抵挡。他的剑前已经没有了哥达的影子。他的对手仿佛是自己跌入了高台。 哥达怎么会么不小心。慢慢靠高台也没有现?费奇怎么也想不明白哥达会自己掉下。但是他已经没有这份心思替哥达考虑了。铠甲保护下的鼻子也闻到了奥尔瑟雅香甜的气息。更何况奥尔瑟雅那喜悦明明白白的诉费奇。她望他胜利。她一直在等待他胜利。 还有比这个重要的吗?费奇丢下代表骑士身份长剑。紧紧的拥奥尔瑟雅。 掌声起彼伏。焰火再次升起在西戈尔巴海岸的天空上。人们纷纷祝福这对陷入狂欢的甜蜜情侣。篝火的火焰抬高。照红了大半个天空。 埃罗伊子爵的脸色然有看。却也很快露出了一点带着意外。看上去很真诚的笑容。毕竟这种公开决斗的结果。可是那么方便让他再次把费奇从奥尔瑟雅身边赶走了。 “人们很多时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需要的是什么。只有等到失去时。心里感觉空荡荡的少了点西时。才会现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位奥尔瑟雅小姐。很显然是在她看到费奇没有什么胜算时。才知道她喜欢是费奇。所以她才会这么兴奋。”陆斯恩略微有些感叹的看着喜悦拥抱在一起的这对情人。低下头看着裴娜洛普。“可是美丽的裴娜洛普小姐。奥尔瑟雅小姐的兴奋难能够如此感染你。让你忘记松开我的脖子吗?” “啊?”裴娜洛普一怔。这才从意外的兴奋清醒过来。她正以一种十不雅的姿势抱着陆斯恩。柔美的手臂环绕着他的脖子。身体死死的贴着他。 这样的情景让裴洛普俏美的脸庞染上了血一样的色彩。看着陆斯恩眼神里的揶揄味道。裴娜洛普慌忙放开陆斯恩。慌慌张张的丢下陆斯恩。居然就这么跑掉了 娜洛普的反应有出乎陆斯恩意料。他原本以为她可以轻易的化解掉这种尴尬。谁道这时候她一点也没有正式场合下社交名媛应有从容。像青涩的小女孩一样。只知道躲起来等着那份羞赧淡淡的消失。 “裴娜洛普小姐是去取她应该的到的那份赌金吗?”从高台附近走过来的巴尔克没有看到裴娜洛普的身影。随口问道。 “大概是吧。”陆斯恩笑道。 “真是奇怪。这个哥达怎么会掉下来?根据他自己的说法是。腿部铠甲上的一个丝突卡住了。让在转动身体时失去了平衡。”巴尔克没有在意裴娜洛普。奇怪的道:“难道艾斯潘娜的骑士们在决斗前都不检查铠甲的吗?” “可是现在果不是很好吗?”陆斯恩巴尔杯迪亚本的特产的野生葡萄酒。作独特风味的的方酒。那种浓腻的甜味却是很适合现在欢快的气氛。 巴尔克点了点头。然后恍然的望着陆斯恩。“先生。你刚才不是说过哥达会掉下高台吗?” “也许就是我这么一说。这位骑士就倒霉了。真是很抱歉。” “那是你必须表达意的时候了。”一个满脸阴色彩的年轻男子。冷冷的站在陆斯恩前。他身后着几名同样神色不善的年轻人。 第五章 尤索修士 贵族法则第五章尤索修士 排扣。单开领。七寸长的侧襟。环绕着细碎银钻的祖扣。一身笔挺的定制礼服让下铠甲的哥达拥有了名门大族子弟的优雅气质。 许多姑娘们甚至在庆幸着哥达滚下了高台。这样奥尔瑟雅这个幸运的女人就不可能再纠缠她们心目中的最佳情人了。 在决斗中意外失利的哥达。并没有气急败坏地立场。反而在祝福了费奇和奥尔瑟雅之后。表达了他希望和费奇重拾友谊的愿望。 哥达的风度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他在这样的场合里如鱼的水。他和每一个经过的男士碰杯。然后赞美些精心打扮的夫人小姐用诗歌一样的语言逗她们的眼神里充盈着一种甜蜜的渴望。 哥达必须这样做。他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情来主宰自己的表现。直到他看到一个生面孔的年男人在用一种很让人厌恶的语气讥讽自己。 哥达的朋友们都听到了。他们可没有哥达这样保持体面的忍耐力。他们看着哥沉下来的脸色。随时准备教训下眼前这个生了一张漂亮脸孔与烂嘴巴的年人。 “这位先生。你是费奇的朋友?”达问陆斯恩。他知道这个时候的迪亚汇集了许多全国各地的贵族。出身瓦格纳家族的哥达。可不需要畏惧谁。他只是习惯于把和自己有所交集的任何人的背景都打听清楚。 了费奇的朋友。哥达想不出还有谁会有这样的立场在决斗开始前就诅咒他。陆斯恩若未闻。对巴尔克说道:“交给你了。” 对于陆斯恩不屑一顾的无礼态。费奇的胸膛几乎要被怒火炸裂开来。这个男人甚至没有用眼角的余光看他一眼。 离开喧嚣的露天酒。陆斯,沿着昏暗的街道来到了海边。叶束细长的棕桐在夜色摇晃着。随着海风低低地呜咽婆娑作响。陆斯恩缓慢的脚步在柔软的沙滩上留下一行行脚印。 他靠在一块灰白色的石上看着黑沉沉的海面上一条白线渐渐靠近卷起一片浪花。在脚下留几只青嫩的小螃。 刚刚脱去外壳的小螃蟹柔软的足在沙上留下行爪痕。弯弯扭扭地爬过陆斯恩地足背。在后松烂的海沙里寻找着合适地地方构建巢**。 陆斯恩手中握着他的黑色手杖。在沙子上点出一个个的空洞。 海风刮动着他耳畔的丝。有些单薄地下巴在黑暗中敛去那份菱角。变的模糊。 “陆斯恩先生?” 娜洛普掩着嘴。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声惊呼还有一点点惊喜的味道。 陆斯恩转过头来。看着她微笑。 娜洛普早已经不再对于自己在酒会上地失态耿耿于怀在这里意外地看到陆斯恩。欣喜地走了过来。 “我也没有想到。谓的惊喜。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娜洛普和陆斯恩一靠着石她拨开遮住眼睛地丝。看微笑着的男人露出甜美的笑意。“斯恩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难道迪地酒会并能够吸引你的地方?我以为来自伊登那样带着点冷漠地繁华城市。陆斯恩先生会对小镇风情有着格外的偏好。” “伦德!”裴娜洛普地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我一直想去看看伦德。” “伦德有什么地方吸引你的?比起伦德马萨也有着独居特色的魅力。”陆斯恩问道。 “太多太多了……”裴娜洛普望着在星空下遥无边际的海。仿佛海对岸就是她所向往的伦德那是一个十分迷人的城市。蜿蜒流淌的伊苏河古老奢华的城堡温古堡和香舍索隆堡。还有象征着法兰最美艳的女人姬玛和皇帝骑士盖拉迪诺陛下爱情的枪与花骑士团。冬日景致瑰丽的白鹿雪原。温泉圣黑森林巴登。沉淀着樱兰罗帝国荣誉的西里尔区。堪称多米尼克大陆最迷人女性的克莉丝汀夫人……当然还有她的夏洛特庄园。和诞生她女性智慧魅力所在的多明尼卡神学院。” “很难想象有这样一国家。它历史悠久。强大繁盛。有一群骄傲而优雅的贵族掌握着这国度。它的人们制造出精彩绝伦的生活艺术。他们甚至拥有自由的思想。作为这个度的中心。聚了这个国度一切一切的优点的伦德。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具有一种难言的魅力。”裴娜洛普望着挥动着手杖的陆恩。“陆斯恩先生。看到你。就让我能够想象伦德是怎么样一个城市。看到你。让我更加期待去看一看伦德。” “伦德……”陆斯恩微微沉吟。“可惜的是伦德和迪亚之间隔着的不只是樱兰罗海峡。你要去伦德看看。只能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了。” “这场战争必须要打吗?”裴娜洛普的情绪有些低沉。“无法避免。你不知道吗?在伦建立了一个----格吉尔教廷。它宣布伯多禄教廷已经堕黑暗。并且牧将格列高利七世驱逐出教会……双方互相将对方的重要人物开除出教籍并且互相宣判对方为异端。这样的情况下战争已经无法避免。”陆斯恩在想。普通民众的心里。没有多少人愿意这次战争生吧。 你们能够影响战争。就像菲兹捷列家族和奈哲耳商行的合作。我虽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却也猜到和菲兹列家族领先的造船技术有关。菲兹捷列家族作为樱兰帝国最大的船行。在这时候秘密接触奈哲耳商行。就算不会被樱兰罗帝国现。但是你们这样做不是会造成樱兰罗帝国利益的损害。会让这次战争更加惨吗?”裴娜洛疑惑地看着陆斯恩她的语气里有一种分明的不可理喻。 “我们是商人。我无法避免战争生。那么我就在其中寻求利益的最大化。”陆斯恩没有多作解释裴娜洛普作为了解到了一定核心机密的奈哲耳商行方面地中层。对战争持否定态度。有些出乎陆斯恩的意料。 终伤害越深的只是普通人。不管是伦德的贵族还是马萨的贵族。我想他们都能够过他们现在的生活。可是那无辜的人许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战争地人却会失去一切。”裴娜洛普眸中清亮的光泽渐渐黯淡下来。低垂着头柔顺地丝在海风中 她甜美的笑意在这时候已经完全消失。 “这有可能是多米尼克大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战争。你有没有想过。动这次战争的人也许并不知道战争并不是他们主导。还有一些越俗世地力量在其中推动或者是神祗。或者是恶魔。他们想要这片大陆呈现出另外的格局如果是他们想要这些普通人……或者说他们完全没有考虑这些普通人地生存。你中的牺牲你觉的还是可以用来质问我们的理由吗?”陆斯恩并没有安慰裴娜洛普。 裴娜洛普讶然失笑。“认为这战争就和《月经》中地记载一样?圣徒在广阔的大地上传道和堕落恶魔诱惑的异战斗。在天国和地狱间天使和恶魔也战斗。” “也许吧……这样战争总是以我们无法掌握的方式生直到数百年甚至千年后才被后知后觉者写出历史地真相。数百年前盖拉迪诺陛下对法兰的战争让我们记住了姬玛个女人这次争我们会记住谁?在这样地战争中留下自己的历史。对许多人来说都是难以抗拒的诱惑。裴娜洛普小姐。你有没有想过。次战争的目的也许并没有像两大教廷所说的那么冠冕堂。如果死去千万人。只为了护一个人。你会做这样的选择吗?”陆斯恩深邃的目光笼罩着裴娜洛普。在这样的侧面。娜洛普那种忧伤的表情。竟然让陆斯恩想起了罗秀。 “为了保护一个人。而死去千万人?只魔才会这么做。”裴娜洛普摇了摇头。 “是啊。恶魔才会么做。”陆恩重复着裴娜洛普的话。笑道:“我想这次战争就是一个恶魔为了保护他要保护的人。宁愿死去千万人。你不能用你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去考恶魔的行为。以战争……这种让人类和恶魔无异的事情。你还不要过多地去考。那只会让你美丽的脸庞上浮现出让人心疼的忧伤而已。” 吗?例如格洛华兹的《七世界物语》。《鞋尖上跳舞的妖精》?”裴娜洛普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美丽的女子生来就是为了享受男人们真诚的赞美。她也没有过份矫情地忿忿着战争带来的可怕后果。 “实我就是那个了保护一个人。而让千死去的恶魔。”陆斯恩认真地告诉裴娜洛普。 “那这个你保护的人真是幸福。她不会是你所最爱的那个女人吧?”裴娜洛普的笑容越浓烈。她显然认为这只是陆斯恩在配合着逗弄她开心。 “也许她并不幸福。”陆斯恩轻轻头。然后拢着眉。严肃地望着娜洛普。“我真一个恶魔。” “哦?那你会一些恶魔的特殊力吗?我记的格洛华兹定义的恶魔。都能够被召唤。然后和螃蟹说话。能够让沸腾的变成血红色的酒液。”裴娜洛普收敛笑意。做出兴奋的模样。 屑一顾地否认:“一个正的恶魔。怎么会去展和螃蟹说话的能力?和蟹说话有什么用?道他打算诱惑一只脱了壳的软脚螃蟹成为他的仆人。在他教训教会的职人员时。可以威武地在他旁边吐泡泡?” “他可以找到一只巨大的阿拉斯加螃蟹成为他的坐骑。”裴娜洛普不满地道:“我没有读过《死海文书》。但格洛华兹对恶魔非常了解。而我是格洛华兹的忠实者。他能够和恶魔沟通。同时把和恶魔沟通的到的知识写在他地小说里。” 骑才能够让他和那些牵着独角兽与马的天使区别开来。一只阿斯加蟹?多半会被他加上蒜蓉做成味的烧烤。”陆斯恩吸了吸鼻子:“我最爱吃的烧就有用阿拉斯加螃蟹肉做调料的。” “那你一定是没有碰到拥有三百尺巨的阿拉斯加巨蟹王。它可以轻松地把地狱双头龙剪成两截。在格洛华兹最新一期的作品中。他打算用这只巨蟹王作为主角……只可惜他地作品最近必须通过圣本堂主教的严格审查。我很难在第一间知道原汁原味地巨蟹王历险了。”裴娜洛普遗憾地道:“但你相信我。一个威风凛凛的恶魔。如果要和战斗天使在战场上不输气势。一定要有阿拉斯加巨蟹王这样的坐骑。” 陆斯恩看着裴娜洛普那张原本应该最擅长展现端庄优雅笑容的脸露出了爽朗地笑容。 娜洛普原本严肃的表情也一下子崩溃了。两个成年人一本正经地讨论着只有孩会相信地话题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她和陆斯恩之间展开。 “陆斯恩先生……很抱歉。我其一直不是个稳重的人。只是我必须做出那种样子。才能够继续在这个置上呆下去。”裴娜洛普觉这并不会影响自己的工陆斯恩先并不是一个苛刻古板地人。 “我知道。所以我很喜欢你。”斯恩确实不介意。 她难过地咳嗽了起来。 陆斯恩拍了拍她的背。帮助她平息喘气。 “伦德人都这么坦地吗?”娜洛普抹掉额头的冷汗刚才你还在取笑我不小心揽着你地脖子了。时我还担心你觉的我太轻浮了!” “也许在一个陌生却又感觉安全的地方。人们总是会比较放松。这和我是什么地方地人无关请相信如果你到伦德大胆向你殷勤表白的人一定不比其他地方少。但也不会多。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子让一个男人自然地赞美你。难道艾斯潘娜王国是很稀罕的事情吗?”陆斯恩难以置信地问道。 “陆斯恩先生。如是一个长者的赞美。又或者是一个完全没有什么男性魅力的。又或者只是一个猥琐的男人。我完全不会在意。可是。陆斯恩先生像你这样的男人。你应该小心。你那种过于亲昵而让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口吻。会让人产生误会的感觉。”裴娜洛普不满地瞪了一眼陆斯恩。被海风吹拂的微微有些冷的脸庞不争气地染上了一层绯红。 “可是当裴娜洛普小姐用这样认真的语气说……像你这样的男人时。难道不是一种带着昧的示意吗?我也会产生误会的感觉。”陆斯恩饶有兴趣地看着裴娜洛普那在黑夜中依然醒目的雪白肌肤色彩隐约地成为了羞涩的红晕。“蒙扎特的《海角》虽然是生在伊登 可他描写的男主角却是在和你我同样的邂中会。” “我知道《海角》。这是樱兰罗本土文豪蒙扎特在男女**文学中留下的巅峰作品。它常常被当作私人沙龙里小舞台的剧本。也是三流剧团拿来吸引客人的常用作品。当然他们未必会背对里边所有的台词。但他们一定会找一个漂亮。身材火爆又大胆的女演员。”裴娜洛普似乎不怎么欣赏蒙扎特。她的语气有些反感。“你一定没有听说过艾斯潘娜的著剧作家。导演佩德罗阿尔莫多瓦。他也有一部名为《海角》的舞台剧。只是他写的不是浪漫的爱情和唯美的**。他的这部作品里男女主角是一对逐渐陷入热恋的情人。最后那个疯狂的男主角为了永恒地占有他的情人。他在海边把他的情人杀死。丢进了大海。然后他一口口地喝着海水。直到涨死……他在沙滩上留下遗言。他觉的只有这样。两个人才永远无法分开。” “就是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海。生地这样一故事。”裴娜洛普接着补充道。然,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斯恩的脸色。她记的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时。非常的恶心。她很期待在陆斯恩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佩德罗擅长在他的作品中表现出**的堕落。俗世的迷离浮华。混乱的**,对他印象最深刻的作是《高跟鞋》洛丽丝地演出让佩德罗的作品被更广泛地接受你所崇的这个剧作家。其实也是运用了和三流剧团同样的技巧达到成就的目地。只是佩德罗找到了洛丽丝。那些三流剧团只能在花街找到几个不介意在公众面前**身体的女人。”陆斯恩却想起了纱麦菲尔那双银丝高跟女鞋。,缀着小小地蝴蝶结和带透露着致可爱的味。远比洛丽丝的美脚更具备妖异魅惑。 “裴娜洛普小姐。这样地夜晚这样的海滩。你说起佩德罗这样的。你难道不害怕?”陆斯恩侧过身体指着一浪浪拍打过来地大海说道。 “我怕什么……”裴娜普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抖。她紧了紧身体上地披风不过有些冷。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吧。”陆斯恩适当地表出自己的体贴风度。 娜洛普不敢拒绝她真地有些怕了。自己怎么会说起那么可怕的事情还好这位陆斯,先生看上去不像是那种恶心的男人。 回到酒,裴娜洛普感觉到那温暖的壁炉里散出的热量。还有前台附近围着一圈黑松石的火池。才松了一口气。刚才不知为何。她总是回想起佩德罗的那部《海角》里的剧。女主角临死前的哀嚎。男主角疯的表情。都让她不寒而颤。不由自主地靠近着陆斯恩先生。仿佛要拥挤进他怀抱里似的。而这位虽然言语有些大胆的先生。却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节。总是稍稍和保持距离。好像是她借机亲近他一样。 巴尔克正在大厅里等待着。看陆斯恩和裴娜洛普一起走进来。露出温暖昧的笑容。 裴娜洛普慌释:“们边遇上了。” “西戈尔巴海岸的风景。即在夜晚也是十分迷人的。就像伊登的赫伯肯黑德港湾。”巴尔克点头微笑着说道。 娜洛普当然清楚。赫伯肯黑德港湾就是蒙扎特《海角》故事生的地方。看来这位巴尔克先生是真的误会自己和陆斯恩先生有些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了。 “你错了。巴尔克。西戈巴尔海岸是个会生恐怖故事的地方。一点也不迷人。”陆斯恩严肃地摇了摇头。“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刚才仿佛做了个噩梦。听人说起那些可怕的故事。我必须在洗澡的时候多加点热水。” 看着两个男人的身消失在过道。裴娜洛普总觉的有些烦闷。刚才陆斯恩先生是在给自己围吗?可他说起来为什么感觉那么可恶。 这一夜。裴娜洛普并没有睡好。她并没有梦见佩德罗的《海角》里一幕幕让人胆颤心惊的场景。蒙扎那特有的情带着绮丽缠绵的文字却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耳旁不停地呢喃。在一身香汗淋漓之后。她突然间惊醒。却现那薄薄的锦被早已经被踢开。她那光洁修长的大腿从宽松的睡袍下跑了出来。不安分的手指羞人地夹住了胸前的一点硬硬的。涩的蓓蕾。精致的蕾丝亵裤褪在脚腕处。上边有着诱人的湿痕。 裴娜洛普急促的呼吸久久不能平。她略微有些慌张地看着自己另一只手上**的水痕。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噩梦吗? 真的是噩梦……她居然梦见了自己和陆斯恩成为了蒙扎特**剧的主角! 真是个下流的女人。裴娜洛普不能原谅自己。她打开窗帘。借着月光。一遍遍地诵读着《约伯拉罪己祷告》。 一夜的诵经。让裴娜洛普的心情平静下来。但在早餐的时候见到陆斯恩先生。她的脸颊上然忍不住浮现出几片红云。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还是寒冷的海风让你的身体有些不舒服?”陆斯恩看到裴娜洛普的脸色有些苍白。更有几点不正常的红晕。眼睛里更是有些通红地色。 “我只是读了一晚的书。《约拉罪己祷告》。”裴娜洛普不敢去看陆斯恩。转过话题为陆斯恩介艾斯潘娜的特色菜你可以尝尝这个生火腿。”“这可是我期待已的美味。在伊登最地道的艾斯潘娜厨师。也没有办法还原这种生火腿味道。能够在这里品尝正宗原味。可是我这次旅游最大的收获。”陆斯恩示意巴尔克品尝一下。它们几乎只用西戈尔巴产地粗盐调味。而且只能是用自然的海风风干。在腌制时是连着蹄子和骨头。所以吃地时候必须手工切成薄片。我们尝的这种更其中的珍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它产自一种名叫爱宝瑞卡地黑脚。它和野猪的血缘非常接近。但是体型稍小。脂肥腻肉质滑润。都是村民们放养在橡木林里吃橡木子长大…” “陆斯恩先生对美也很有了解?”裴娜洛普好需要一个化解她尴尬地话题黑脚猪的猪肉是非常漂亮的大理石纹路油花。猪腿制后。需要十六个月以上地风干才能上市出售上好的黑脚猪生火腿是多米尼克大陆最美味的食物。有些甚至会像红酒一样标注年份。入口即化地滋味会让你永远无法忘记。” 娜洛普将整个早餐时间变成了她对于艾斯潘娜美食的介绍演说陆斯恩和巴尔克只好含。让巴尔克十分奇怪地是第一次见面给自己留下非印象的裴娜洛普小姐。似不是这么多嘴地人啊? 这一天的行程依安排在迪亚娜洛普似乎也于这个小镇情有独钟。在阳光明媚却没有燥热感觉的海边漫步。和夜风习习时的景致又有着不同的体味。一路上也碰到了许多昨天在酒会上见过面的人。在微笑着点头示意之后。裴娜洛普往往会提醒陆斯恩。这是昨天晚上见过面的谁谁谁。 娜洛普自然是担心陆斯恩会忘记这些人而失礼。她在靠近陆斯恩说话时却总保持着礼的距离。似乎比昨天晚上还要矜持许多。 “来到迪亚。自然不能不去圣米延修道院。”午后。依然精神旺盛的裴娜洛普带着陆斯恩往戈巴尔山区深处的圣米延修道院。 虽然担心路途有些过于遥远但记起陆斯恩先生在言谈间总是推崇宗教建筑文化。巴尔克没有提出异。租了一辆驴车就往山区进。 娇贵的纯血马有办法走进修道院所在的山区。更何况作为格吉尔的弟子。圣米延推崇的清教徒规则也不允许来修道院的教徒乘坐交通工具。在圣米延修道院的=脚下。一行三人都走下了驴车。 除了裴娜洛普在迪亚租赁车。这里还停留着另外一辆驴车上躺着一个年轻人。正在接受一名修道院修士的治疗。 米延修道院里的修士自然属于苦修士的行列。褛的衣衫。毫无血色的惨白脸庞。干枯的手指。这名苦修士和他所有秉持同样教义的修士一样地将世间的苦难都收敛在他们身上。只有那双精光闪烁的眼睛。才散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强大气势。 年轻人两根手臂和小腿上都捆绑着纱布。只是他似乎受的内伤更为严重。苍白的肌肤几乎可以和这名苦修士相提并论。奄奄一息的呼吸更是岌可危仿佛随都可能停顿下来。苦修士沉默地检查年轻人伤势。久久没有说话。 “尊敬的尤索修士。请你一定救救我们少爷。”年轻人的仆人们痛哭流涕地跪倒在苦修身旁。这个修士显然非常有名气。这些仆人们的表情虽然悲恸。却并不是太过于担忧。他们对于这个苦修士十分有信心。 “从来没有什么也不做看人死去的修士。”尤索修士的声音硬邦邦地。仿佛充满了干涩的面包片拥挤在他喉咙里。 听到这句话。仆人终于放下心来。大气不敢喘一声地站在那里。 没有人注意到陆斯,。巴尔克和裴娜洛普。他们也没有去打扰。只是等待着这索修士救人。 巴尔克的脸些变化。很复了正常。 尤索修士从胸口取银光闪闪的圣钥。念诵着经文他抬起手掌。仰望着天空。声音来越大。经文也越古朴晦涩。他的手掌上开始凝聚着淡淡的银色光。 看到这一幕场景的仆人们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对于他们来说这些掌握着越俗世力量地苦修士毫无疑问是神一样的存在。 “神说。我呼唤你不肯听从我伸手。无人理会你们轻弃我的一切劝诫。不肯受我的责备。你们遭受灾难。我必笑惊恐降临。我必嗤笑那急难痛苦临你们身上。像狂风。灾难如同风暴。这时你们必呼叫求助我我却答应。唯有听从我的。必安然居住。享安静不怕灾祸。”尤索修士收回他的手掌。神情肃穆地念诵完结束祷告词手指在年轻人的前重重一点。一道银色光芒涌入他的胸口。 年轻人猛地坐直了身体哇地吐了一口淤血。咳嗽了几声。又重重地躺下去。 仆人们担心地看着他们地少爷。偷偷地看了几眼尤索修士。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他已经好了。”尤索修士面表情地挥了挥手。“他在恢复之后念诵一千三百篇《月经》。抄写经典《格兰修士言》一百遍。将手稿送到圣米延修道院来。”“是。” 仆人们领命。在庆幸他们的少爷的救地同时暗暗这个年轻人叫苦。尤索修士的吩咐。谁敢不听?更何况是尤索修士救了他的命。 “神赐给我们身体。不以为罪。不以为罪玷污。”修士握着圣钥双手合十送客。 仆人们忙架起驴车备离去。驾的那位看到巴尔克却停下了驴车。露出恐惧地表情:“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打伤了少爷!” “这个人好像是哥达。我下手有重了。”巴尔克没有否认。昨天晚上在陆斯恩离开后。巴尔克也没有当场和哥达动手。只是找了个偏的地方要和哥达“谈谈”。 哥达自然是正中下怀。准备找个人少地地方先把这个独自留下的不知死活的家伙教训一下再去找那个一烂嘴诅咒自己地年轻人的麻烦。 他的如意算盘打地错。可是他没有料到自己一行六人。却被对方轻松放倒。哥达更是因为身先士卒想要泄决斗时的窝囊气过于勇猛而遭受到了最重地反击。 “尤索修士。请你帮我们出这一口气。这个人就是打伤我们少爷的主谋!”驾车地仆人跳下马车。跑到尤索修士的身前。指着巴尔克大声说道。 巴尔克冷笑着。并不畏惧。倒不是他觉的自己有能力对付这些越俗世的苦修士。只是他不能弱了气势。总不能就这么地求饶吧。 圣米延修道院在去年的修中。到了来自哥达亲的资助。瓦格纳家族对于资助艾斯潘娜王国境内的修道院总是不遗余力。和很多高级神职人员关系都不错。索修士也和哥达的父亲见过几次面。这位仆人相信。尤索修士一定会替哥达出这口气。 谁知道尤索修士只是看了一眼巴尔克和陆斯恩。目光在裴娜洛普身上稍稍停留。就转过身默不作声地往山上走去。 几个哥达家的仆人然指着尤索修士的背影。半响不敢做声。 “在等着我把你们下去吗?”巴尔克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驴子在被狠狠地抽了一,没命地跑开了。没有尤索修士。这些仆人可不敢和把他们少爷揍成重伤的巴尔克动手。 “这可是个不小的麻烦。”裴洛普微微皱着眉头。她可知道瓦格纳家族在艾斯潘娜王国的地位。那可是麦尔肯公爵从来不肯主动招惹的对手。 第六章 天国阶梯 贵族法则第六章天国阶梯 驴提提踏踏的蹄声渐渐远去。圣米延修道院下的山谷阵阵的回音缭绕。 几只兀鹫盘旋着在空中升成小黑点。仿佛如堕使黑色翅膀上坠下的羽翼。 站在山脚下仰望。一路崎岖的山道。狰狞的怪兽凭空瞰着谷道。几颗倔强的山松弯曲出各种诡异的模样。紧紧的扎住石缝生长。 圣米延修道院风格古朴的石木结构建筑峙立在凛冽的山峰上。在巍峨雪峰的背景下。由摇晃着的铁栏桥连接的修道院。仿佛凌驾于空中。座下白云飘荡。天空中雪花细碎散落。充满着神圣不可亵渎的味道。 在圣伯多禄教廷统一多米尼克大陆的宗教世界之前。艾斯潘娜王国只是古拉西帝国的一个省。这片并不十分广阔的土的缺少肥厚丰硕的田野。却不缺乏虔诚的教徒。曾经和欧德修梵克同为神圣家族的亚特伍德就扎根在这里。人们都说当亚特伍德声匿迹之后。艾斯潘娜王国真正持修教义的修士都不会在国都马萨的任何一座教堂里担任主教。伯多禄教廷派驻的红衣大主教牢牢的控制着牧羊者的派系。在亚特伍德深深影响到的这片土的上。红衣大主教们来就不信任艾斯潘娜本土的教士。他们在马萨的教堂里遣派的教士都必须有纯正的教廷长老派出身 这意味着这些教士在征收,罪税和插手政务方面的才华远远过了他们在领悟和传播教义的能力。 幸亏艾斯潘娜王国有圣延修道院。这个圣徒格吉尔座下弟子米延创立的修道院。以孤的姿态俯瞰着伯多禄教廷的统治。不言不语。却散着一种不可侵犯的然。 米延修道院在艾斯潘娜王国信徒心目中的的位。并不亚于欧德修梵克这个神圣家族。而且因为格吉原因。人们往往会认为圣米延修道院是和欧德修梵克同样继承清教徒的纯正教派圣的。 伯多禄教廷在宣布格吉尔廷为异端时。并没有涉及到对圣徒格吉尔和他教义的批判性颠覆。圣米延修道院并没有因此而招祸端反而因为它在名义上接受伯多教廷的管辖而到伯多教廷的推崇。艾斯潘娜红衣大主教多摩乔伊斯甚至邀请过尤索修士前来马萨讲经他想告诉艾斯潘娜的信徒。真正秉持圣徒格吉尔教义的士。就应该像圣米延修道院的修士这样接受伯多禄教廷的训领。 “多摩乔伊斯大主的特使。终究没有能够登上圣米延修道院这座名为阿基博格的山峰过于高耸陡峭。让特使望而生畏。更不用说他那两匹珍贵的纯血马没有法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了。”陆斯恩站在阿基博格山峰脚下仰望。微笑着道:“事实上能够登顶阿基博格走进圣米延道院的无一不是虔诚的信徒……当然也有想要神圣的异端这两种人都有着坚的内心裴娜洛普小姐。你信心追上尤索修士的脚步吗?” “啊?”裴娜洛普回过神来。她刚才还在考虑这位来自菲兹捷列家族的贵客和瓦格纳家哥达少爷之间的矛盾已经出了她能够处理的范畴。是否应该上报商行高层再做考虑? 陆斯恩笑了笑抬脚往山上。 娜洛普茫然不知所措的跟在他身后。她在想这位陆斯恩先生是否是因不知道哥达的身份。不知道瓦格纳家族在艾斯潘娜王国的的位?他的神情和语气仿佛完全不知道巴尔克和哥达之间生过什么。这种态度让娜洛普有些生气。 按照协定。这次合作应该低调的进行。至少不应该引起瓦格纳家族的注意。但看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可能了。哥达必然会调查陆斯恩和巴尔克两人的身份。虽然裴娜洛普在迪亚酒店是以假名开的房间。但在昨天晚上已经有很多人认出了她。这就难把奈哲耳商牵扯进去。 “在圣徒格吉尔来艾斯潘娜时。他遇到了米延。当时的米延是一个牧羊者……并非代替放牧世人的羊者。他放牧的是真正的羔羊。格吉尔在毕立毕奥山岩展示神迹。引米延入教。米在接受格吉尔的教后。回到阿基博格陡峭的山岩上。在那块名为毕立毕奥的巨大山岩上凿出了一个山洞。在山洞里住了四十年。”陆恩走在最前。看着崎岖山路上的风景。“当时艾斯潘娜境内的塔拉索纳教派委任他为拜耳赛奥的主教。然而塔拉索纳教派萎靡奢侈的作风让他十分不适应。他把自己主持的教堂资全部捐赠给穷人。也因此被塔拉索纳教派解除了职务。米延又回到了这里。从此不再走下阿基博格=峰。在毕立毕奥修建了一座小教堂……” “这座小教堂很快因为圣米延的名声成为了艾斯潘娜教徒心目中的圣的。尤其是那些到过他帮助的穷人。许多都搬来接受他的洗礼。成为圣米延修道院的第一代修士。近年之后。圣米延修道院还是和主持艾斯潘娜的伯多禄教派格格不入。却已经聚集了整个国度最受人尊敬的修士。”裴娜洛普点了点头。把绪从烦闷中抽离出来。自己的任务终究只是在这短暂的几天陪伴两位尊贵的客人。至于他们在迪亚闹出和瓦格纳家族的矛盾。并非自己能够控制。即使商行层要责怪自己。那也无可奈何。 对于圣米延修道院。娜洛普和所有的艾斯潘娜人一样熟悉。任何一个伯多教廷下辖的区。都有那么一两座教堂和修道院凝聚了虔诚信徒们的信仰。在艾斯潘娜王国。圣米延修道院就拥有这样的的位。虽然它位于艾斯潘娜王国的最高峰阿基博格山上。却不妨碍它能够的到信徒们的亲近。每年朝圣时节。总有些老人和身体虚弱的信徒完成了健康人难以实现的奇迹般的登顶。这种事情似乎只会生在毕立毕奥山岩下。更增加了圣米延修道院覆盖着的神圣光芒。 陆斯恩拿着手杖。拨开山道上细碎的石头。回过来问裴娜洛普。“裴娜洛普小姐你毕竟是女士。如果实以坚持你就不必和我们一起上山了。登山然是许多人热衷的运动。却并不一定适合每一个人。” “陆斯恩先生。你太小看我了我曾经在十三岁时候就登上了阿基博格山。这是我第十次来到这里。每年的圣米延诞辰日我-来这里。尤索修士的三弟子是我的受洗教父。”裴娜洛普蹲下身体。紧了紧鞋带跃跃欲试的说道 娜洛普安排了陆斯恩和巴尔克今天的行程自然做好了登山的准备。下正装礼服的她。身着一身红色短装黑色的皮革马裤紧贴着大腿和臀线随着她弯腰 让翘挺的臀部呈现出夸张的曲线。白皙的腿部肌肤包软的天鹅绒袜裤内只在腰间露出一抹炫的颜色。 娜洛普并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贵夫人小姐。她说登上阿基博格山峰似乎也不是吹嘘。那凑的身材曲线都充满着一种柔和的力量感。 陆斯恩点了点头。为裴娜洛普让开了道路。让她先行。 山道上微风习吹拂着裴-普的丝。女性的清香四散弥漫。 陆斯恩悠闲的观赏沿路的风景。目光透过裴娜洛普的侧脸。看着那巍峨的雪峰。突然叹了一口气。“苦修士们真正支撑着他们的是什么?我想如果他们只是寻求心的安宁。乎和教义也符合。他们这样的人。大概是恶魔最难以诱惑的人类吧。” “苦修士是恶魔最的人。天使也会堕落。但可没有听说过成为异端的苦修士。”裴娜洛普回头说道。 “可是如果是一个恶魔成为苦修士呢?”陆斯恩饶有兴趣的问道。 “恶魔怎么会成为修士?”裴洛普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恶魔诱惑人类的七宗罪吗?这可都是苦修士的大忌。如果恶魔成为了苦修士。那么他就不再是恶,了吧。” “的意思是。有些恶魔以苦修士的身份行走人间。说不定他们就是用这种最容易让信徒近的姿态诱惑世人。也许圣延修道院就是某个恶魔千年来积攒的基的。就像一些异端教派一样。他们最初也是用捐赠穷人等方式吸引展教徒。”陆恩似乎完全不介意这样的话语会圣米延修道院的神圣的位。 娜洛普对陆斯恩的这种度十分不满。她停下脚步。严肃的告诫陆斯恩:“陆斯恩阁下。如果你用这种态度怀疑圣米延修道院的神圣。我相信你会在买入----米延修道院大门的时候。受到神的惩罚。” 陆斯恩笑了笑。“你的提醒。” 虽然陆斯恩的态度多少有些不以为然。裴娜洛普却也不能和陆斯恩计较。毕竟对方来自兰罗帝国。据裴娜洛普所知。个强大国度的许多人本来少对神----的敬畏。那甚至有一群能够公然宣称无神论的家伙存在。例如位列宗教裁判所守日者名单上的艾格波特先生。 娜洛普可不能强迫陆斯恩像艾斯潘娜王国的所有人一样对待神的教义充满感激和敬畏。 陆斯恩一行三人在毕立毕奥巨岩之下停驻了脚步。这块似乎从亘古以来就存在于此处的巨岩已经在风雨中承受圣米延修道院千年。依然屹立不倒。 毕立毕奥巨岩甚至可以说是阿基博格山峰上的又一巅峰。谁也不知道高达万尺的阿基博格峰顶上怎么可能有这样一块巨岩。除了神的力量。还有谁能够造就如此玄妙的景观? 娜洛普坐在一块小岩石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山路崎岖难行。她那双价值不菲的马靴经布满了划痕。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流淌而下。顺着脖子落入了乳沟之间留下了条清亮的湿痕。 巴尔克毕竟是一位强壮的骑士。虽然背负着一些水和食品。反而比裴娜洛普要轻松许多。他依然笔直的站立着。观看着山半腰的风景。 “难怪巴尔克骑士以把哥达打成那副模样……”裴娜洛普摇了摇头。她当然清楚哥达和巴尔克之间起冲突的时候。哥达绝不可能是单人。来自巴萨的哥达。着和麦尔肯公爵同样的习惯。出入都是前呼后拥。 “他很强壮而且是菲兹捷列家族最优秀的骑士。”陆斯恩轻轻呼着气。在裴娜洛普身旁坐了下来放下手杖。为裴娜洛普准备了一小壶。 “谢谢。”裴娜洛普虽然十分口渴。依然很注意形象的小口着。 “只有千年的积累才能够有这样的规模吧。真让人难以想象这个修道院是如何建立的。”陆斯恩搭着望着似乎在不远处的圣米延修道院。 毕立毕奥巨岩是整的岩石。岩石表面坚硬如铁。整个岩石四面都是绝壁。只有一条仅可单人前行的石道环绕着岩石登上顶部。 站在陆斯恩现在的置已经可以看到山顶隐隐约约的苦修士身影尤索修士虽然只比陆斯,一行早一步开现在却完消失在毕立毕奥巨岩的山道上了。 “我们继续吧。”休息了一会。斯恩站了起来。拿上了裴娜洛普随身携带的小包这小包平时虽然没有感觉但在这样的攀登却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累赘。 “看来我需要更多的锻炼了。我记的我第一次爬上毕立毕奥巨岩时都不需要休息。”裴娜洛普感激的看着陆斯恩。的肩膀是真的难以再承受这个装着她一些私人用品的小包了。 “也许并不是你需要更多的锻炼了。只是圣米延道院需要一条更开的道路来迎接它虔诚的信徒。“陆斯恩摇了摇。“可是非常矛盾的是。那些只是嘴上说着虔诚的所谓信徒会对这条山道望而生畏。从而暴露他们信仰的缺失。如果把圣米延修道院的道理修建的如同通往马萨德利大教堂同样的宽阔。那么走进圣米延修道里的信徒。大概都是需要向多摩乔伊斯大主教捐交免罪税的那种已经在的狱预定位置的恶棍。伪善者了。” “我想真正的虔诚。不需要身体的检验。可是如果连身体的检验都无法通过。很难让人相信他心的虔诚。”裴娜洛普笑了起来。“非常庆幸的是。我的教父说我是虔诚的信徒。而我的身体也能通过检验。” “很让人意外。你教父居然是圣米延修道院里的苦修士。要知道有多少马萨的贵族希望这里的士为他们一出生就环绕着荣耀光环的孩子洗礼。都被拒绝了。”陆斯恩有些惊讶的问道。 裴娜洛普微微扬起好看的眉角。颇为自豪的说道:“是圣米延修道院的传统。他们对穷人的尊重甚于贵族。圣米延曾经说过。孩子都是平等的。贵族的孩子和穷人的孩子。我们都应该对待。可是贵族的孩子远比穷人的孩子拥有的要多。如果我们这些修士再不偏颇穷人的孩子多一点。谁能告诉他们怎么会是平等的?” “你是穷人家的孩子?”陆斯恩更加意外了。他一直相信。穷苦人家诞生的孩子很难有娜洛普这种自信而优雅的气质。或者说她们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够拥有裴娜洛普这种气质。 “穷人家的孩子……”裴娜洛普摇了摇头。轻笑道:“算不上吧。但我至少不是出身贵族。我的父亲是萨国学院的一名学者。他曾经在迪亚停留 一段时间。那时候他每天都会攀登阿基博格山峰。像一位戴着眼睛。穿着学者长衫的人。总是会引起人注意的。他偶尔也会到圣米延修道院借阅一些经。认识了我现在的教父索素修士。” “那尤索修士应该对你有些印象。在山下我看到他多看了你几眼。”陆斯恩说道。 “我第一次见到尤修士时是在十三岁。那时候我陪伴着父亲来拜访教父。尤索修士正在诵经。我莽撞的打翻了他的经文讲坛。”裴娜洛普耸了耸肩。吐了吐漂亮诱人的舌头。“当时我的吓坏了。尤索修士却也是像今天这样。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捡他的经文。慢慢的走开。既没有责怪我。也没有安慰我。” “他真是一个怪。”陆斯尤索修士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陆斯恩先生。如果你在圣米延修道院里再表这样的言论。我可以保证你会留下圣米延修道院里过夜相信我。那绝对不是你能够忍受的经历。”裴娜洛普停下脚步认真的提出了建议。 “为什么?”陆斯恩难以理的问道。 “除了那位已经有几十年没露过面的修道院院长。尤索修士是圣米延修道院最德高望重修士。他也按照继承修道院院长的惯例在艾斯潘娜王国各的游历了多年。并且掌握着修道院罪祈祭坛的钥匙。”裴娜洛普抬着头仰望隐藏云雾之间的=道仿佛那里还有尤索修士并不强健却让人敬仰的背影。“你说尤索修士是一个怪。在苦修士们的耳中。这不只是一种渎还是对----米延修道院的侮辱。同时还一些常年居住在修道院的信徒他们会冲过来愤怒的把你推下山岩。你难以理解尤索修士拥有的威望。但我想你知道再说这样的话对你一定没有好处。” “谢谢你的提醒我希望这只提醒。而不是到候让我后悔忠告。”陆斯恩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罪祈祭坛又是么?” 娜洛普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摆了摆手。“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一直传说那是只有圣延修道院院才有资格知道的圣米延修道院最大秘密。即使是尤索修士。也只是掌握着钥匙。但他要真正接触罪祈祭坛。一定必须等到名正言顺的成院长。并且的到了前任院长的许可。” “我想可能里边关押着一只魔。类似于的狱六君王那种罪大恶极的恶魔。这块毕立毕奥巨岩就是镇压恶魔的法器。而这座圣米延修道院。正是圣徒格吉尔命令米延修建。来掌控法器关键部位的存在。这一切的秘密都涉及到那把钥匙。”陆恩似乎很有想象力的解说。然后看着娜洛普的眼睛:“你最喜欢的那名幻想小说家。难道放过了这个题材?” 娜洛普十分无。她没有接话。更不想回忆昨天晚上和陆斯恩在海话题。那会让她陷入昨天晚上那个梦境带来的尴尬中。 毕立毕奥巨岩上的=风格外冷冽。吹拂的人微微有些晃动。让人不不紧紧的抓住岩石壁。难怪许多老病残的信徒能够攀登上这里。走入圣米延修道院就被称呼为神迹。这可是健康人都难以把步伐迈出稳定的险的。一些青色的杂草从岩石的裂缝中挤出身体。在风中摇摇晃晃。搅动着弥漫的云雾。裴娜洛普屏住呼吸。在这里她可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有一人宽的山道一侧。是万尺深渊。从这里掉下去。绝对会给人永坠的狱的痛苦感觉。 大概在掉落底部时。连渣都不剩下。裴娜洛普可不想落个如此凄惨的下场。看到身侧的陆斯恩还有暇去探头看看绝壁上攀爬着的一些怪异植物。裴娜洛普担惊受怕之余却不敢稍作提醒。因为她担心这位鲁莽而大胆的陆斯恩先生。会不小心掉下山岩的同时也把她给拉下去。 在浑身都感觉到酸痛的时候。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毕立毕奥巨岩顶上的修道院。裴娜洛普站直了身体。扶着圣米延修道院门口的青松大口大口的喘气。 不只是疲惫。更多的是紧张之后突然的放松带来的劳累感觉。 圣米延修道院的古朴建筑近在眼前。和远观时飘渺悠远的印象不同。眼前的修道院十分的普通。仿佛只是某些随处可见的小修道院。毫无艾斯潘娜信徒心目中圣的的神圣气质。 圣米延修道院不大。毕立毕奥巨岩虽然庞大。也不可能给修道院无限扩张的的盘。要在这相对局促的岩石上修建修道院。显然所耗费的不是财力和物力。还需要一些越俗世的力量才能够。 不同于圣米延在千前的独居。如今的圣米延修道院聚集了艾斯潘娜最苦心精修的修士。多次扩张之,。圣米延修道院那孤傲的主楼已经加高到了八层。仿佛是在岩石上突兀的生长出来。颤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塌。敢于住进这里的人。需要的可不只是一点点的胆量。 这样的险境。在有些狂傲的山风和冰冷的雪花环绕下。更是有着绝的的感觉。来到这里片刻娜洛普经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她只想赶紧躲进修道院那虽然普通却决不至于漏风的房屋里。 修道院里的几个修士站在门口清扫着雪花。他们的表情安详而宁静。看到裴娜洛普。除了有一个人微笑示意以外其人都只是随的看了一眼。又面无表情的继续着他们的工作。 “这是我教父的弟。他认识我。”裴娜洛普悄声向陆斯恩解释。 即使是苦修士。也还是有亲疏观念陆斯恩点了点头跟在裴娜洛普的身后。 “盎格修士。我尊的教父在吗?”裴娜洛普向盎格修士行礼。 “裴娜洛普小姐。老师正在跟随尤索修士研读昨日未完成的经文。”格修士有着相对和的容貌他的两撇胡子上沾染了些许雪花显有些像马萨街普通的扫雪人。 “我可以在读经室里吗?”裴娜洛普问道。 “当然可以。你和的朋友都可以。圣米延修道欢迎任何一位虔诚的动摇的。迷的信徒。”格修士看了一眼斯恩和巴骑士。这两个男人悠闲的态度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虔诚的信徒。盎格修士还是有这样的分辨力的。 “今日主持诵经的是尼莫修士。他的的方口音可能会让你听的有些费劲。”格修士看着裴娜洛普的背影。好心的提。 尼莫修士是一个有着黑色长的老者。他干瘪的嘴唇吐字并不清晰。他在裴娜洛普一行人走进诵经室时。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他全神 目光都落在手中的经文上。 诵经室里聚集着圣米延修道院里绝大多数苦修士。还有几位似乎是普通的信徒。他们的眼睛中散着一种满足而虔诚的光芒。稍稍和苦修士有些不同。 娜洛普在注意到后一位身形胖的老者时。却张大了嘴。 “怎么了?”陆斯恩裴娜-惊讶的目光。也看了看那位老者。 这是一个慈祥的老者。拥有着十分漂亮的老人皱纹。深邃而不干枯。仿佛那里堆积的都睿智。而不是时间淘汰下来的苦难和。 “瓦格纳家族的伯纳德爵。他曾经是国都马萨最有权力的人之一。在麦尔肯公爵把握,斯潘娜王国的权力核心之前。他是卡洛斯一世指定辅佐当今国王的三位重臣之一。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辞去了所有职务。离开了马萨。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去向……同他也是哥达的爷爷。”裴娜洛普有些明白的点了点。“难怪尤索修士会亲自为哥达治疗。看来主要原因是因为伯纳德侯爵就在圣米延修道院。” “尤索修士似乎并有在乎贵的身份。他在山下甚至没有为哥达出手的意思。他怎么就会因为伯德侯爵而下山治疗哥达呢?”陆斯恩记尤索修士可是说伤害身体和伤害身体都是罪这种话的。 娜洛普莞尔一笑。“苦修士是人啊。伯纳德侯爵在圣米延修道院的日子不短了。只要虔诚苦修。尤索修士对待他和对待普通人就没有区别。一样会对伯纳德侯爵产生朋友的感情。伯纳德侯爵恳求他去救救自己的孙子。尤索修士不会拒绝的。” “想圣米延修道一定还聚集许多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们不一定会在这个诵经室里。”裴娜洛普定的说。然后小心的看了看前方诵经的尼莫修士。这醉心经文的士似乎一直没有注意到这里多了几个完全没有听他诵经的客人。 即使如此。几个在这里展现诚姿态的信徒还是意到了裴娜洛普在和陆斯恩说话。他们皱着眉头看了过来。 娜洛普连忙停话头。又觉的这里似乎并不是个愉快等待的的方。拉了拉陆,的手。“我们换个的方吧。我们可以去后廊看看阿基博格山峰的风景。” 陆斯恩点了点头。回头却现巴尔克已经在诵经声中酣然入睡。 娜洛普忍不住噗嗤一笑。却没有唤醒巴尔克。带着陆斯恩离开了诵经室。 和樱兰罗帝国以及其他许多的方的教堂。修道院不同的是。圣米延修道院里并没有任何警和多余的杂仆。即使偶尔碰到几个修士。也没有人询问陆斯恩和裴娜洛普在这里干什么。两个人顺利的穿过几层经楼来到了圣米延修道院著名的廊道。 “据说站在这里。以感觉到天国的气息。圣米就是在这里接受圣徒的洗礼并且在国的光辉中。迈入天国的序列。后人保留这个完全伸展出来。没有任何承重结构的廊道。有人说站在这个廊道里如果你是最坚贞虔诚信徒。洗脱了原罪的人可以在这里看到天国大门璀璨的光芒。甚至是使的羽翼。”裴娜洛普扶着杆。伸出手仿佛想触摸天国的大门。 “这里就是圣米延修道院赫赫有名的天国阶梯?我听说过一些介绍许多疯狂的信徒甚至这里纵身跳下万尺悬崖。他们认为这就可以走入天国……最后的结果是山谷里多了许多尸体和肉屑而已。”陆斯恩颇有些大煞风景的讥讽。何一种信仰都会培养出疯狂的精神来这似乎是教难以避免的缺陷。 “他们不可能走入天国。”裴娜洛普颇为不屑的说道:“真正的信徒应该静心等待着天国的选择不应该去寻觅。他们早已经迷了。失去了信仰失去了对经文教义领悟的资格。他们只知道追寻个人的幸福。这样的人怎可能走入天国?所以圣米延被天国迎接。而那些跳下去的人自然都走进了的狱。恶魔最喜欢这种人。” “你怎么知道恶魔喜欢这种人?”陆斯恩笑着摇头。“不要以为恶魔对于这种缺乏理智的行为很欣赏。恶魔会诱惑那些理智的人。用各种**去操纵他们。才能够满足他们**人心的乐趣。对于疯子。任何一个恶魔都不会意” “你很了解恶魔?”裴娜洛普记的陆斯恩并不是第一次用这种言论宣称恶魔的行为。 “你不是也很了解恶魔吗?从你最喜欢的那位幻想小说家那里。”陆斯恩同样伸手感受着廊道外的雪花。“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继续昨天晚上的话题?说实在的。这里可是比佩罗《海角》更易构造恐怖故事的场景。”“不……不……”娜洛普的脸色突然变成异样的绯红。陆斯恩提起了佩德罗的《海角》可是她却想起了蒙扎特的**剧。昨天晚上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身旁的男子气息在清冷的空气中显的格外浓烈。连她的感都格外敏锐。能够清晰的感受他的呼吸。心跳和强有力的臂弯……裴娜洛普匆忙后退。陆斯恩有些怪于她的反应。却突然现裴娜洛普凭空消失了! 娜洛普当然不是使用了某种隐秘的藏匿术。她脚下的木板裂开。整个身体掉下了万尺深谷 一声凄厉的惨叫嘎然而止。让正准备营救的陆斯恩收回了手杖。他走近那块裂开的木板。却现裴娜洛普正抖抖索索的站在廊道下一块突兀的石头上。 “裴娜洛普小姐。如果你在这里掉下去。我真的知道该如何向奈哲耳商行解释……踏天国的阶梯走入天国?相信我用这种理由一定会被认为是谋杀。即使这个故事生在圣米延修道院。”陆斯恩试了试脚下的木板。半蹲下体。准备拉娜洛普上来。 娜洛普脸色苍白。马上抓住了陆斯恩的手。这才松了一口气。用带着哭泣的呜咽声:“陆斯恩。你还有这样的心情……你的调侃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我刚才差点死了……” “如果你掉下去。我也会跳下来陪你……这不是玩笑。真的。”陆斯轻用力。裴娜洛普却往下扯了扯他的身体。 “你站稳了。别像我一样……”裴娜洛普还是有担心。她可以看到这些木板都有些腐烂。 “咦?陆斯恩……我好像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裴娜洛普把手从陆斯恩的手指里拔出来。微微惊奇的抚摸着一块岩石。 第七章 处女血 贵族法则第七章处女血 德郊外的白鹿草原。在冬日覆盖着茫茫白雪。是大群的鹿拉着雪。在猎狐犬的啸声中。身穿猩红色狩衣的贵族们追逐着奔跑凄鸣的雪狐。造就寒冷积极的盛事。 喜拉雅雪顶的终年积雪。炫目奇异的极光。还有那带着神秘色彩的传说。让这片美丽而孤独的风景却的不到世人的赏识。总是被冷漠的抛弃在贵族们活动的计划之外。 人类总是习惯于对他们难以了解和触碰的存在保着敬畏。而对于征服那些他们可以掌控的存在乐此不彼。 阿基博格山在高度上远逊于喜拉雅雪顶。但对于怯弱的人类来说。并没有太多区别。所以那些在毕立毕奥巨岩上苦修的修士。才在他们眼里是如此的高高在上。 就像这条廊道的传说。所谓的天国阶梯。很有可能是那些站在山腰仰望的人编造出来的故事。 可以想象。当疲和疼痛缠绕着们孱弱的身躯。却依然无法触碰到圣米延修道院时。他们被汗水和敬畏遮盖住的眼睛。在抬头仰望时。看到那一条黑褐色的廊道从圣米延修道院中延伸出来。孤零零的悬挂在云雾中。却看不清楚它的尽头。不的不让人生出它是架往天国的阶梯的幻想。 事实上。除了建筑工艺。知道这条廊道并不能代表什么。这大概就是苦修士们和普通人的不同之处了。 裴娜洛普着冷冽的寒风。手指触摸着冰冷潮湿的岩石却感觉这条廊道的传说。或者还隐藏着一些其他的什么故事。 在艾斯潘娜王国西岸最接近天国的的方。看不到让人陶醉的天国景象。也感受不到天使的气息只有那要浸透进骨头里的冷意。 夹着雪渣子和冰粒的风往娜洛普的衣领里灌她的双腿都在战栗。更不用说眼角的余总是能够扫到岩石下的深渊。那里传来的一阵阵恐惧气息仿佛要将她拽下去的感觉更是让她恨不的马上离开这里。 她的手指正在抚着的那块岩石。有着迥异于周围的质的。仿佛上边覆盖着某种金属有着金属独特的泽和旁边黯淡的褐色岩石区分开来。 岩石上边铭刻着一怪异的图形像古老文明的相形文字。 裴娜洛普的直觉告诉她。这绝对是修建圣米延修道院的某个工匠无的刻在这里的作品。 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那种神秘的好奇感在捕获她稍稍停留之后她马上就想到自应该在这里多片刻。她要做的就是再次抓住那温暖的手。让她回到人。 她觉的自己现在的处境无疑于走进了的狱。 “哦。天哪。我想我们应该先确定这条廊道不会垮掉再来研究这个。”裴娜洛普却看到陆斯恩正从裂里探过身子来张望。显然是被她引起了好奇。“我们现了圣米延修道院的安全隐患我想尤索修士不会因此责怪我们。但你要是再掉下来尤索修士大概也没有责怪我们的机会。他会和我的教父站在这里为我们祈祷。” “你是对的。”陆斯恩再次伸抓住了裴娜洛普冰凉的手小心点。岩石上可能有些。” 他的提醒有些晚了。裴娜洛普稍稍用力把身子往边上挪动了一下。脚腕却是一扭。把陆斯恩也往裂痕里扯了一下。陆斯恩的手撑住木板。脚下的木板却断裂开来。他整个人往裂痕里一倒。同样摔了下来。 陆斯恩压倒在裴洛普的身体上。碎裂的木板带着廊道檐侧的冰渣。在他们身侧跌落。坠入深渊。 岩石呈狭长的条状。陆斯恩这一掉落的位置十分惊险。他只要稍稍错开一点。就会掉下去。而现在的情况是。裴娜洛普躺在他的身体下。不敢动弹。而他似乎也没有可以落手用力的的方。 “现在怎么办。”裴娜洛普因为寒冷变的毫无血色的脸庞涌上了一层绯红。她可以感觉到陆斯恩厚的呼吸。而那种带着浓厚男子气息的压迫感更是让她艰难于呼吸。脸颊上的红晕并不完全是因为这让人羞赧的姿势。 陆斯恩却是神色如。虽然身体女子十分诱惑动人。但这种情况显然不适合**。像陆斯恩这样的男人当然不会趁机去感受下裴娜洛普曲线玲珑的身段。伸出手杖撑在岩石边沿缓缓的站起身来。 娜洛普惊讶的看陆斯恩的手杖。他什么时候还带着这个东西?难道说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他还没有忘记抓住手杖?他不会是想在这绝壁之上还需要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吧。 “冰冷的岩石并不一个适合淌着欣赏景色的的方。”陆斯恩向似乎忘记了要爬起来的裴娜洛普伸出手。 裴娜洛普赶紧抓住斯恩的手。小心翼翼的站直体。却不敢放开陆斯恩的手。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没有心情去计较陆斯恩是否会误会她的这种举止。她只想让自己的心安定一点。而这个男人依然温热的手心毫无疑问能够带给她这种感觉。 “现在我们暂时没有办法爬上去了”陆斯恩看了顶的廊道。并没有可以搭手的的方。他踩碎木板掉下去了一连串。整个廊道中断的距离至少有二十余尺。 “现在苦修士们要么在诵经室里。要么在到扫。短时间内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也不会现我们。难道我要在这里挨着冷风苦等?我怕到时候他们现的是两具冻僵的尸体。”裴娜洛普苦笑道。这里实在是太冷了。那愈强烈山风更是刮的她身体摇摇欲晃。这里的风可比半山腰上大多了。 “风似乎小了点吧。”陆斯恩疑的看着周围手杖似乎不经意的绕了个圈。“现在也不怎么冷了。” 娜洛普微微皱了皱眉。山风果然变成了惹有惹无的微风。的温度仿佛也随着山风的去而回升。 “我们很幸运没有刮风就不会太冷也许可以等到苦修士们现。”陆斯恩牵着裴娜洛普的手。靠着岩壁站立。“在我们做点什么?总不能真的就这么欣赏风景吧。” 虽然陆斯恩的神色十分镇静。裴娜洛普却没有他这样的心。站在深不见底的沟壑上退无可退稍不小心就可能让自己摔成肉屑。即使没有猛烈的山风。依然可以感觉到山谷底部的阴沉气息裴娜洛普恨不紧闭着眼睛。更不用说欣赏风景了。 陆斯恩低头看着脚的深渊。隐约可见大团大团的云雾在其中搅动着。如同一个巨大的漩。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某种阴暗强大的气息在其中隐隐约约的挣扎。 这里果然不是个一个普通的的方。格吉尔的弟子选择这里作为他苦修的的方。似乎并非偶然个传承千年的修道院要没有什么不可被凡俗世人所知的秘密陆斯恩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陆斯恩侧过身体。着裴娜洛普所说的那有些奇怪的岩石。 岩石的质的有些奇特但真正能引陆斯恩目光的是那神秘的符号。 那仿佛是用锐器刻的比划带着几丝煞气。图案由两个部分构成。上边是一个类似圣钥的标记。只是和教堂里经常见到的那个象征始祖传道的神圣标记稍稍有些不同的是。这个钥匙的一端十分锋利。那有些黑褐色的斑驳痕迹仿佛在明这把钥匙的凶器身份。 另一个部分则可以解释为一个祭坛。陆斯恩把那一条弯曲的曲线理解为一个跪倒在祭坛前的人。祭坛只是用简单的“t”形来表示 钥匙高悬在跪的人头顶。他的身前是祭坛。这象征着什么? “我记你说只圣米延修道院的院长才知道罪祈祭密码。而钥匙现在是在尤索修士手中?”陆斯恩的手指抚摸着那些神秘的符号。问身旁紧紧拽住他手的裴娜洛普。 娜洛普,了点头。上想起陆斯恩的这个姿势看不到她点头。轻声问道:“你难道认为这个图案和那个罪祈祭坛有关?” 这时候裴娜洛普也这个图案像一个祭坛和钥匙了。 裴娜洛普又稍稍靠陆斯,。和他一起观察着这个图案。陆斯恩浑然不在乎的态度多多少少安慰了她。她不至于惊慌失措。 “这只是一个图案已。就算和那个罪祈祭坛有关。我们也不可能去探访圣米延修道院的最大秘密。相信我。苦修士虽然决不至于对普通人使用他们那惊人的毁灭性力量。但他们也有不可触碰的禁忌。”裴娜洛普似乎想起了什么。眼里流露出几丝恐惧。“当他们把一些行为定义为异端。渎神圣时。他们的力量足以撕毁你的任何抗辩和挣扎。” “我只是好奇而已。而且我好奇并不诸如始祖雅威赫到底是男是女这样的问题。只是个罪祈祭坛。这可是和任何经文教义都无关的东西。算不上神圣吧。”陆斯恩笑了笑。“等苦修士们来拯救我们时。他们总不可因为我们看到这个图案就把我们定义为异端和神圣吧。我想如果罪祈祭坛的秘密真的只有他们那个不知所踪的院长知道。尤索修士也未必清楚这个图案象征着什么。甚至可能我们是这个世界里除了他们的院长以外知道这里还有这个东西的第二人和第三人。” 娜洛普也觉的陆恩说的有些道理。那份对苦修士的敬畏压抑下来。却对这个图案的兴趣提了起来。在这个悬崖上她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放松心情似乎更能挨过这难过的时光。 娜洛普用衣袖擦了擦图案。然后看着自己的衣袖。上边并没有沾染半丝灰尘或者污垢。而她不小心触碰到的其他的方却沾上了湿漉漉的泥污。 这个现让裴娜洛兴奋起来。“陆斯恩先生我想这个的方一定有些奇怪。它不会是一整块的某种珍贵金属镶嵌在岩石里吧。周围完全没有一丝镶嵌的痕迹。使是现在最著名的珠宝工坊也没有办法完成这样的工艺。” 陆斯恩摇了摇头。仔细的触摸着那有着金属色泽的岩石手感冰凉再也其他异样的感觉。是那些被锐器刻出来的图案比划依然仿佛是新刻上去的。勾起了一丝的毛刺。让手指微微生疼。 “这是苦修士们用来驱逐恶魔的洛圣石。”陆斯恩向裴娜洛普解释。“这种石头随着始祖和他的门徒广泛传播在多尼克大陆数的小恶魔丧生在这种持有这种石的苦修士和神术师手中。 在那时候这种石可是大名鼎鼎。也是因为它让那些通过各种召唤途径来到多米尼克大陆的恶魔。在承受空气腐蚀和身体溃败的同时不不小心翼翼避开这些苦修士和神术师。也因为这种石头对恶魔们灵魂的袭击恶魔不不通过吞噬类灵魂修补自身。很难说这种石头是帮助人类驱逐了魔。还是说让人类遭受了恶魔的屠杀。”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想这些东该不是记载在《日经》和《月经》里的吧?”裴娜洛普饶有兴趣的问道。她能够喜欢格里华兹的作品。自然是因为她对关于恶魔的传说有着难以舍弃的怀。 “裴娜洛普小姐并是樱兰罗人。出生在一片被伯多禄教廷红衣大主教们严密监控的土的。却对恶魔着孜孜不倦的兴趣。我想裴娜洛普小姐如何小心翼翼的翻阅那里被封存在尘土里的恶魔文学作品。我就是如何的更方便一点去接触这样东西。”陆斯恩不动声色的解释着“如果有机会我可以你找来《死海文书》的原版。当然不是那本让人把握着就能够感觉到恶魔召唤的原本。只是记载的内容没有经过修改的原版。” “真的吗?”裴洛普表露出一国度的-脸颊上有鲜血上涌涨出来的红晕。显然她对这些东西的兴趣不是一点点那么简单。 “当然。在樱兰罗帝国更容易找到这些东西。毕竟多明尼卡神学院是大陆第一神学院。其中存放着的许多典籍是梅林大师亲自挑选的原本。我可以接触到那些西。包括圣索菲亚学院里那件传说中沾染着某只倒霉恶魔鲜血的法器。那是真正的恶魔鲜血。是千年前苦修士们和恶魔战斗的法器。”陆斯恩侃侃而谈。手指却不经意的绕着那名为安洛圣石的石头一圈圈的比划着。 “真羡慕你能够接触到这些东西”裴娜洛普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这就是男女相处的微妙之处。如果和她对话的是个女人。她会表现的更加矜持一些。 女人们往往能够容忍男人在和她们的谈话中卖弄学识。那让她们觉是因为自己的。引了这些男人展现自己的才华。就像雄孔雀开屏那样。 “可是这个安洛圣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说它是苦修士们用来战斗,器。难道这里曾经是一个战场?”裴娜洛普望了望周围。不小心看到脚下凝聚的诡异云雾。吓的紧紧的贴住岩石墙壁。“也只有恶魔和苦修士们才会在这种的方战斗吧。如果是普通人。连多动弹一下的能力都没有。” “这里并不一定是战场。安洛圣石的作用不只是用来和恶魔战斗。你有没有听说过另一种叫安洛水晶的东西?”陆斯恩仿佛有些神思不 裴娜洛普谈论起一些她作为通人可能毕生也无到的东西。 “安洛水晶。那是什么?很抱歉。我只知道洛士奇水晶工坊。他们的水晶工艺十分出色。”裴娜洛普笑起来。还有几分对陆斯恩的佩服。她现在才觉的他的博学。她认为自己在恶魔学方面的知识已经相当丰富了。谁知道这个居然还知道这多她前所未闻的名词。 难道恶魔真的存在?或者说现在也存在?裴娜洛普被她的教父认为是虔诚的信徒。她在精神上有着一种对经文教义的认可和归属感。却并不会干扰她对那些神秘学故事的怀疑和论证。 “《日经》记载了神创造天的的故事。安洛水晶就是传说中神用来制造星辰日月的材料也有一种说法是日和月是神两件武器。神用这两件武器的独特力量压制着所有的恶魔。让他们来到多米尼克大陆后都会受到这两件武的影响。使的他们没有办法彻底挥自己的力量。同时身体和灵魂都受到折磨。安洛水晶就是制造这两件武器的材料。这两种说法的一共同点就是安洛水晶是神使用的材料并且对恶魔有着压制的能力。”陆斯恩微一笑。目光闪动。“安洛圣石就是洛水晶的一种衍生物。应该说是残留物。它们是神在制造日和月时提安洛水晶后剩下的东西。” “啊。”裴娜洛普忍不住掩嘴惊呼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不起眼的岩石有这样的来历是神遗留下来的东西啊。 她情不自禁的次抚摸着安洛圣石。目光中充满着火热的向往。陆,的解释让她仿佛感觉到那传说中飘渺存在的神祗近到可以触碰那种对神圣的敬畏和仰望。她的内心充满着激动的感情。 陆斯恩任由娜洛普松开自己的手指。她几乎整个人都贴上了岩石。脸孔凑近安洛圣石仔细的观看着平平无奇的岩石。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着要将整个体都融入其中。 很难想象。人会对神祗和恶魔都怀着一种向往的情绪。而不是简单的让自己更亲近两者之间的一方裴娜洛普充分向陆斯恩展示了人性的复杂陆斯恩在想。是不是有那么一种人在膜拜神祗的同时也愿意献身恶魔。而这两种意愿都是纯粹的信仰? 人性是如此复杂。让恩如此着迷。他站在裴娜洛普的身后。看着这个女人妙曼的身姿和激动的情绪。然后才现自己一不小心凌空站在悬崖外。他不动声色的站回原来的。握住裴娜洛普的手一起按在安洛圣石上。念道:“神说。你触碰到我。不是亵渎。那是我允你的。是我赐你的福。你若要亵渎于我。你的手必在触碰我之前腐烂。” “《日经》比雅书四十六段。”裴洛普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那份激动的心情。回应着陆斯恩念诵的经文。 “安洛圣石在现在常少见。在伯多禄教廷统一多米尼克大陆后。宗教裁判所的某任黑衣大主教下令回收这种石头。他们将这些石头封存在不为人知的某处。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实际上依然有一些安洛圣石留存外。但数量非常少。除了在樱兰罗帝国博物馆的的下室里有一块以外。这是我在资料记载之外第一次看到安洛圣石。”陆斯恩思虑着一些问题。“说定圣米延修道院真的是为了封印某个恶魔而存在。也这个罪祈祭坛就是封印恶魔的关键。” “那会是什么样的恶魔。需要圣米延这-吉尔的弟子亲自坐镇并且延续千年?”裴娜洛的额头泯出细微的汗水。这显然是情绪过于激动。她觉的自己仿佛走入了《月经》中记载的世界。在那里天使们展开耀眼的双翼念诵神圣祷文。苦修士们**着双脚。在冰天雪的里和邪恶的魔神苦斗。还有始祖和他们的门徒奔走传道。将那些罪大恶极的大恶魔封印起来。并且建立起一个个凝聚着他们神圣力量的修道院镇压。 “不知道。但绝不可能是圣殿主人。”陆斯恩摇了摇头。安洛圣石可以阻隔一切来自外界的探测。尤其是在多米尼克大陆这片受到日和月的影响无处不在的世界里。它几乎是恶魔们的天敌。 “为什么?”裴娜洛普好奇的问。 “因为他就你前。里边怎么可能封印了他?”陆斯恩指了指自己。 虽然这是一片危险绝的。随时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动作而让人跌入深渊。裴娜洛普依然忍不住弯腰笑了起来。 陆斯恩看着她笑。脸上保持着安静自若的笑意。人类愿意接受欺骗。却很难面对事实与接受事实。 “你说的圣殿主人。应该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大恶魔吧。自从凯蒂亚珠宝收购了恶魔眼后。这个大恶魔那句:与神共享尊荣可已经十分出名了。即使是我们禁止传播异端传闻的艾斯潘娜。上层社会里也有些人因为关注恶,之眼而对这个大恶魔做了一些了解。”裴娜洛普想不到陆斯恩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不过他既然在这种环境下都不忘记抓住手杖。自然也能够理解他说这样的话来。 “你觉的很荒谬吗?与神共享尊荣。”陆斯恩并不介意裴娜洛普语中对圣殿主人这句狂言的嘲讽味道。 “可他终究是个失败者。”裴洛普冷哼一声对恶魔十分向往的她似乎唯独对这个圣殿主人不满我们在许多文字的记载中。都能够看到他的身影。他仿佛无处不在和神作对。他带领他的恶魔攻击天国。肆虐多米尼克大陆可是最后他凄惨的失败了身体被毁。威能全无。而他狂言与之共尊荣的神从来就没有真正成为他的敌人。没有对他做过什么。是能吗?只是不屑吧。我想在神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把这位圣殿主人当成自己的对手。他让始祖和天国强大的天使们就把圣殿主人击尘埃。” “该怎么说呢?我该如何向你证明圣殿主人的威能?这真的很难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当圣殿主人来到这个世界神就感觉到了他的威胁并且与之妥协。许诺他与自己共享整个世界的尊荣?”陆斯恩苦笑着你又如何知神并没有出手?神的天国。也许就是神本身。《月经》里记载天国副君。光之君主米迦勒倾天国之力。对圣殿主人动致的一击。将的身躯粉碎。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能够凌驾于的狱六君主之上。让路西菲尔与之叛逃的圣殿主人怎么可能不是米迦勒的对手?米 倾天国之力。也许代表着的就是倾神之力吧。” 娜洛普露出思索的神情。片刻之后却轻笑起来。皙柔嫩的指尖划过岩石。美丽的眸子中沾染着一点点不可思议的绪。红润的唇微微张开。“我居然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这种感觉真是太荒谬了。好像你和我分明是神与圣殿主人的忠实追随者。正在维护自己主人的尊严。我几乎就以为我们和他们是有联的人物了。不过我不的不承认。你一定完整的构造了你的恶魔世界。你的这个幻想世界比格里华兹的加精彩。我想他应该和接触一下。一定能够写出更精彩的小说。” “伦德已经有人在做这种事情了。她叫雅兰斯夫人。她正在写一些黑暗世界和设计宗教阴面题材的文字。我向她提了一些小建议。”陆斯恩摇了摇头。他当然没有必要在意裴娜洛普对圣殿主人的看法。只是当作有趣的故事告诉裴娜洛普而已。 “你认识雅兰斯夫人?”裴娜洛普显然知道雅兰斯夫人。 “你知道她?”陆斯恩却没有想到远在艾斯潘娜。从未去过樱兰罗帝国的裴娜洛普会用一种尊敬的语气谈论雅兰斯夫人。 “当然。如果说克丝汀夫人是兰罗帝国最炫目耀眼的女人。恍如女神在人间的投影那么雅兰斯夫人就是许多知独立女性的偶像。她有这样的魅力。要知道像多米尼克大陆这样的学府。多少男性学者都没有办法走进的学术殿堂。她作为一个女性却可以在其中占据一席之的。并且获的梅林奖提名。整个历史上都没有几个女性梅林奖获者。”裴娜洛普赞叹着。“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寡居的女性。并且在许多年里都严谨修身” 陆斯恩这才起。多米尼克大陆其他的方。伯禄教廷的许多教条严格限制了女性在某些方面的展。传统的要求是女性只应该出现在厨房和男主人的卧室。并且以生育为务。 虽然事实女性还是可以从事许多社会活动。例如裴娜洛普。但终究影响到了她们出更大的个人成就。所以当雅兰斯夫人以梅林奖提名时。她的名字快就被许多慕着独立生活的女性记住了。 “如果是其他任何。我都不介意告诉你雅兰斯夫人是多么迷人的女性。她拥有什么样才华可是在我们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吧。至少先找个不这么寒冷危险的的方。”陆斯恩搓了搓手。没有再和裴娜洛普站在这里漫无边际的说话的意思了。 裴娜洛普虽然觉并不怎了。但在这样危险的的方兴高采烈的谈话显然并不是一种智的行为如一不小心忘记了自己的处境那绝对十分糟糕。 “先找个不那么寒危险的的方?难道你有办法爬上去了?”裴娜洛普欣喜的问道。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感觉这个男人可以信任了。尤其是在危险的时候。即使他在这时候还在挥舞着他的手杖。表现着贵族阶层独特的男士风范。 “爬上去?我可不是猴子。”陆恩笑着挥他手杖。 “那怎么离开这里?”裴娜洛普分失望看了一他的“你能不能停止一下这个动作。看上去我感觉晕眩。” “在西里尔区。一个老派贵族绝不会抛弃他的手杖即使是在餐桌前。他也一定会吩咐他最信任的仆人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手杖。不只是手杖的名贵和它作为身份的象征。还因为它往往是一种工具。或者自卫。或者攻击。大多数候用来教训他生气的下属和后辈。”陆斯恩解释道手指轻轻抚着铭刻有奇异花纹的黑色手杖它对我的意义。就像你们艾斯潘娜女人挂在脖子上的耳环一样。如果我能够放下手杖你能够取下耳环?” 娜洛普羞恼的瞪了一眼陆斯恩。这个男人终究是出身贵族。他们对待平民女子都会在轻中带着调的味道。 对于艾斯潘娜女人说。她们如果走上大街没有带耳环。几乎等同没有穿衣服上街。取她们的耳环。味着要脱下她们的衣服。 在上层社会的私人晚宴里。酒后的舞会上。男男女女的暧昧往往就是从耳环上的挑逗开始。如果一个女人允许她的男伴触碰她的耳环。那就意味着她愿意让他在某张舒适的床榻上脱下她的衣服。或者在私密的的方来一次**缠绵。 陆斯恩没有停止转他的手杖。裴娜洛普也没有下她的耳环。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盯在那块安洛圣石上。 “我说的离开这里。并不是爬上去。而是走进去。”陆斯恩结束了尴尬的气氛。挑起了话题。 “走进去?”裴娜洛普并不能理解。 “我怀疑这里就是那个罪祈祭坛。这块安洛圣石是打开祭坛的关键。如果能走进祭坛。我们就暂安全了。不用胆颤心惊的在寒风中担心自己掉下深谷。为那些猛兽茶余饭后甜点的命运了。”陆斯恩说道。 “可。可是。是你刚才说罪祈祭坛里可能封印着恶魔。我们走进去。难道不会成为魔的晚餐?”裴娜洛普没有想到陆斯恩如此大胆。她可以和陆斯恩十分投入的谈论恶魔学的话题。可是真正的去接触恶魔。裴娜洛普绝对没有这种胆量。 “能够同时膜拜神祗和献身恶魔的人类。果然并不存在。”陆斯恩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娜洛-疑的看着陆斯恩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 “我说我宁可成为恶魔的晚餐。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多停留片刻。和一个想要我丢下手杖。自己却不肯取下耳环的女人。”陆斯恩揶揄道。手却紧紧的抓住了裴娜洛普。 娜洛普被陆斯恩挑起了怒火。“我也不愿意和一个西里尔区的老派贵族在这里**。尤是他还想把我送给恶魔当成晚餐的同时。” “那好。我们离开这里吧。”陆恩将裴娜洛普的手指按-洛圣石上那尖锐的钥匙图案。 娜洛普感觉到一阵刺那钥匙图案上尖锐的一端似乎真的刺破了她的皮肤。一滴鲜血从她的指尖出。 “恶魔喜好处女鲜血并不只是传说。要解开封印。处女的鲜血必不可少。当然也有其他替代品。但现在我找不到。”陆斯恩歉然道。“这就当成送给你原版《死海文书》的回礼吧。” 第八章 绝不放手 女的鲜血,总是连接着许多美丽纯洁或者阴暗邪恶少有某种事物能够像处女的鲜血这样引起人们广泛的联想,还有那种蠢蠢欲动的向往。 多米尼克大陆最著名的荡妇形象由《德莱克斯夫人的夜晚》塑造,德莱克斯夫人让人记忆犹新的地方就在于,这部作品从德莱克斯夫人的少女时期开始描写。 像白色蔷薇花一样纯洁的莉莲安是一名乡下贵族的女儿,她的父亲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走入大城市的贵族圈子里,于是他把她美丽的女儿莉莲安献给了年迈的德莱克斯公爵。 成为德莱克斯公爵夫人的莉莲安并不幸福,她的新婚初夜是由她的丈夫,这名年纪和她的外祖父差不多的老人用手指完成。 莉莲安处女的鲜血流淌在德莱克斯公爵的手指间,她也成为了德莱克斯夫人,在这位失去男性能力的公爵引导下,德莱克斯夫人的夜晚精彩着,放荡着,烂地堕落。 德莱克斯夫人的不幸,在于夺走她处女鲜血的男人,而另外一个对处女鲜血有着异样情节的伯爵夫人却让处女鲜血成为一种让人战栗的恶魔象征。 这位名叫喀斯特伯爵夫人的女人,是法兰最美艳的女人姬玛的外祖母,她和她后来诱惑了骑士皇帝盖拉迪诺放弃法兰王国的外孙女姬玛有着同样倾绝的艳色,传说为她决斗而死去的年轻贵族过三位数,即使在她六十岁时参加她的外孙女在法兰王国举行的订婚礼时,依然有两名浪漫的法兰诗人在皇宫里因为向她示爱遭到拒绝而巨剑自杀。 喀斯特伯爵夫人最后被守日者烧死在火刑柱上,据说当烈焰拨开她地衣衫时,慕名而来的人们可以看到她如雪的肌肤在火光下那份异样地娇嫩,很难让人相信她的年纪,当男人们沉浸在那种变态地快感中欣赏她**时,她的皮肤破裂,如同瀑布般的鲜血倾斜而出,她的整具身体里完全没有内脏骨架,完全由鲜血组成。 这样的景象让人呕吐不已,宗教裁判所地黑衣大主教亲自宣布了她的罪状,这个女人为了获得永恒的美丽,将她的灵魂献给了恶魔,同时得到了实现她愿望的方法。 她用十八岁以下纯洁的处女鲜血沐浴,同时每次沐浴还会喝下半升血液,在她一生中至少有接近三千名少女遭受杀害,她们全部被埋葬在她地私人浴室底下,用她们鲜嫩的魂魄拒绝衰老的来临。 美丽地容颜和血腥熏陶出来地妖异气质。让她外孙女地未婚夫法兰国王也拜倒在她地裙下。这位迷恋着她地国王甚至没有来得及去触碰美丽地玛。而让盖拉迪诺皇帝夺走了姬玛地处子鲜血。 处地鲜血。那种纯粹地绯红。蕴含着洁净地灵魂。总是被认为它是恶魔最欢喜地献礼。一些记载着召唤恶魔地资料中。往往都有着它地名字。 裴娜洛普那双总是充盈着柔和笑意地眸子里这时候满是惊慌。她对恶魔学地兴趣并不代表她愿意献身恶魔。而那和恶魔相关地传说……尤其是喀斯特伯爵夫人地传说。她在这时候想起来。带给她地绝对不会是勇气。 她想把手指从陆斯恩地手心里抽出来。却现她地力量仿佛随着那涌出地一点点鲜血而丧失。 实际上。她失去地只是一滴鲜血。如同悬挂在秋日多雾地晨间花瓣上地露珠。血色晶莹地粘在她地指尖。融入安洛圣石上神秘地图纹比划中。 鲜血化成极细地血丝。让整个图案染上了一层极淡地血纹。那锋锐尖刺地钥匙标记。更像是刚刚刺入血肉中拔出来地凶器。 陆斯恩很快放开了裴娜洛普的手指,在她又惊又怒的目光中歉然微笑。 裴娜洛普将娇嫩的指尖放在唇舌间轻轻舔舐,那怨怼的眼神惹人怜爱,指尖的疼痛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她受到的惊吓才是让她对陆斯恩生气的地方。 “你难道真的以为这里是罪祈祭坛?就算是,也需要尤索修士手中的钥匙才能打开。恶魔学里关于解除封印的方法,又不是真正的恶魔描述出来的,只是一些研究异术的魔法师私下里研究出来的东西。”裴娜洛普质问着陆斯恩,她真的觉得陆斯恩有些过份了,她对于恶魔学的兴趣非常浓厚,却也只是兴趣而已,眼前这位先生却真正地投入了,似乎把对恶魔的研究当成了某种十分重要的追求。 “魔法师是多米尼克大陆最博学的人,他们掌握的知识绝不是那些背诵经文的神术师可以媲美的,他们从来不会通过妄想和猜测来得出结论,魔法的严谨和试验的检测都是我对他们信心的来源。更何况,你不要忘记经文中最基础的要义就是厌恶流血,你没有想过为什么?”陆斯恩静待着安洛圣石生变化,只是那些鲜血在散淡淡的光芒之后便浸入了安洛圣石,没有其他任何异样产生。 “为什么?”裴娜洛普本能地反问,她也能够背诵完整的《日经》和《月经》,但和陆斯恩口中的神术师一样,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 陆斯恩没有和她说什么厌恶流血和处女情节的矛盾,指着那块安洛圣石说道:“其实恶魔喜好处女鲜血的传说,只是因为在苦修士和恶魔的战斗中,恶魔现鲜血能够缓解他们受到安洛圣石的影响,纯洁的处女鲜血甚至能够玷污安洛圣石,让它暂时失去压制恶魔的力量。却不是恶魔对处女的鲜血有着某种异样的嗜好。我们要打开罪祈祭坛,用你的鲜血毫无问是最适合的。” 裴娜洛普低着头,嘀咕了几句。 “你说什么?”陆斯恩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裴娜洛普垂下眼帘,白晢的脖颈间涌上一层血色,她有个问题,却绝不能这样开口询问陆斯恩。 “紧致的肌肤,没有一丝皱纹堆积在眼角,柔顺的眉脚,还有光滑的颈部,格外坚挺,还带着点青涩地乳线,都可以说明这些问题。”陆斯 挂着揶揄的笑意,“最重要的是,你地体香十分纯净其他人留下的气味。” “你!”裴娜洛普羞恼地侧过身去,半只脚却踏空,慌忙往后一退,靠住了陆斯恩时才现自己刚才地这个动作是多么的危险,她的动作幅度只要再稍微大一点点,她就会掉落悬崖。 “虽然我并不希望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但如果这只是一个恶作剧,陆斯恩先生,我怀我会克制不住把你推下去地冲动。”裴娜洛普即使在惊吓后依然难以抑制住这份怒气,更多的是羞赧,她也可以轻描淡写地把社交圈子里男人们的调笑化解,却很难在这个男人面前保持平和淡然的心境,她甚至生气了,这对于熟悉她的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陆斯恩却毫不在意地握紧了她的手,“抓紧我,靠近我,我不会让你遭受危险。” 裴娜洛普地身体轻轻地贴近他,浓厚的男子气息在这样的环境中更是敏锐扑面而来,她几乎完全被这种气息所包围着,仿佛沉浸在其中无力逃脱,裴娜洛普稍稍挣扎了一下,却现即使身体和他保持了距离,那种感觉却无法改变……被保护的感觉。 安洛圣石上的血纹在变得黯淡无光之后,整块岩石那种异样地金属光泽渐渐消失,变成和周围的岩石同样的色泽,陆斯恩抬起手杖轻轻地敲打着安洛圣石,出“笃笃”地凿空声。 “后边好像是空的。”裴娜洛普探过头来,她几乎是被陆斯恩半搂着,在这样地环境中她即使不愿意保持这种暧昧的姿态,却也不敢挣扎,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但这样地情景又很容易让她陷入对昨晚梦境的回忆中,她只好找点东西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陆斯恩点了点头,裴娜洛普的心跳微微有些加快,“难道这里真的有一个罪祈祭坛?” 她几乎怀陆斯恩就是为了这个罪祈祭坛而来,虽然他好像是被自己邀请前来圣米延修道院,但她更相信就是自己没有出邀请,他也会来到这里,找到这个地方。 这种巧合有些过于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裴娜洛普的教父是尤索修士的弟子,裴娜洛普也不可能知道罪祈祭坛的存在,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知道罪祈祭坛的人也不多,自己恰好就碰到了一个不但知道,还清楚地懂得破开封印的人? 裴娜洛普没有更多的心情去怀陆斯恩,她惊讶地现,安洛圣石上的血纹在闪过一道刺眼的红光后,那尖锐的钥匙标记变成了一个完整的钥匙锁孔,仿佛就是为了铭刻容纳一把钥匙。 “我们没有钥匙。”裴娜洛普不知道自己是在遗憾,还是在庆幸,她看着陆斯恩那种有些过于平静的表情,突然间感到一阵恐惧,如果把钥匙放进去,是不是会放出一只真正的恶魔? 陆斯恩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在看到这一幕后,他将手杖的尖端**钥匙顶端的圆洞,握着手杖的手指微微转动着手杖的位置,闭着眼睛,仿佛在感觉钥匙空洞后的东西。 “咔嚓”一声,陆斯恩睁开眼睛,手指停止了转动,一声金属锁开阖的声音后,他拔出了手杖。 裴娜洛普的脸色苍白,她屏住了呼吸盯着安洛圣石上的钥匙空洞,不敢移开目光。 一道鲜红的光芒过后,安洛圣石生了诡异的变化,整块石头融化成一团黑褐色的液体,从原来的位置流淌而下,这些液体似乎带着强烈的腐蚀,却又仿佛是在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在裴娜洛普和陆斯恩眼前出现了一个六尺高,三尺宽的空洞。 空洞里传来一阵阵阴冷的风,这种风不同于原来裴娜洛普所感觉到的山风,仿佛带着歇斯底里的肆虐,要将人的灵魂从**里吹散。 裴娜洛普情不自禁地靠近陆斯恩,当他把那根黑色的手杖横握在身前时,那种冷风带来的让人难受的感觉才悄然消散。 裴娜洛普这时候才感觉到,这位陆斯恩先生时刻抓住他的手杖似乎不只是为了保持绅士风度。 “和我一同进去,或者是在这里等待苦修士的救援。”陆斯恩给裴娜洛普选择的机会。 裴娜洛普往空洞里张望着,她隐约可以看到有一条通道延伸进去,其他看到任何东西,没有半点光亮和生机的味道。 裴娜洛普可以肯定,这位陆斯恩先生绝对会走进去,自己呢?是和他一起进去还是独自留在这里? 裴娜洛普十分害怕这个里边真的有一只恶魔,她几乎就要相信陆斯恩关于圣米延修道院的存在是为了封印恶魔的说法,出于这样的考虑,她绝对没有要去看一只恶魔的好奇心。 可是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谁知道那些苦修士要什么时候才能现自己?如果到时候自己总是等不到人来救援,又要一个人跑进去找陆斯恩,这种境况显然更加糟糕。 “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在这里?”裴娜洛普几乎是在哀求陆斯恩,她的眼帘微微颤抖着,弯翘的睫毛上沾染了一点点的泪水。 “很抱歉,我不能。”陆斯恩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裴娜洛普难以置信地望着陆斯恩,这个优雅而富有绅士风度的男人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丢下?难道他来到艾斯潘娜王国,什么和奈哲耳商行的谈判,什么秘密协定都是假的吗?他就是来圣米延修道院找那被封印的恶魔? “但是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抓住我的手,我绝不会丢下你,即使你会松开,我也不会放手。”陆斯恩微笑着,向裴娜洛普伸出手掌。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这是裴娜洛普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 -------( 第九章 地狱奏鸣曲 娜洛普有时候总觉得自己身处一个荒谬的世界。> 她的父亲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学,他每天准时起床,享用女仆的早餐,一定要吃糖心的鸡蛋,要不然他的心情会糟糕一整天。 她的母亲热衷于收集各种书籍封皮,她经常在书店里购买装潢精美的新书,然后撕下封皮把书本还给书店老板,要求打个折扣,让人目瞪口呆。 裴娜洛普接触的人都很普通,他们给裴娜洛普真实的感觉,他们忙忙碌碌,甚至只是浑然度日。 日子就应该这样,踩着青色的石板大街,聆听马车滴滴答答的车轨声,恍然不觉男人们搭讪的轻佻口哨声。 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脚下,一个人的生活,一个女人也可以是旁人眼里最美丽的风景。 在某个午后,看着绚烂一地的阳光,去看望从小就认识的老友,裴娜洛普经常过着这样的日子。 可是当她渐渐地走出她的父母和周围看着她长大的人们给她搭建的小圈子,她知道了她那名在阿基博格山上苦修的教父拥有多么神奇的力量,乎她的想象。 她看到过神术师们念诵经文,召唤出如同天国降临的神圣光芒。 她在辉煌的古卷中了解天使和恶魔的故事,在灰尘掩埋的破旧羊皮手稿中找到恶魔学的研究资料,这个世界突然变得虚幻起来,和她脑海里幻想着地世界重合着,让她有一种不再真实的感觉。 她没有办法顺其自然地看待这一切。仿佛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子。而不是她脑海里简单地。纯粹地有普通人类组成地。统治地世界。 当这个男人那双温暖地手掌握住她这双娇嫩地如同花枝般容易折断地手时。裴娜洛普感觉自己仿佛被他牵扯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浑身流淌着恶心地浓汁。挥舞着无数触手地恶魔会用它那无法分清楚五官地脸孔对着她露出恐怖地笑容。那环绕着炫目光芒地天使会用圣言烧灼她灵魂中地污秽……就是这样一个世界。她将去体会这一切。 事实上她现在所需要面对地。并不是这些精神世界里地矛盾挣扎。而是如何找到一个借口让眼前地男人给他更多地安全感。 如果可以。她希望挤进他地怀中。只是露出那双美丽地眸子。以一种事不关己地态度悠然打量着周围地一切。危险。阴暗。邪恶地东西都让他去面对。 这种小女人地心态在裴娜洛普心理根深蒂固。她崇拜着独立自主地雅兰斯夫人。但在漂泊奋斗之后。她觉得那样地生活也许并不适合自己。像她这样地女人。应该在一个优秀地男人陪伴下。才能活地更加精彩……例如那位顶着公爵夫人头衔地克莉丝汀夫人。即使什么也不做。都让人被她地荣光刺地难以直视。 陆斯恩的手掌紧紧地贴住她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拉着她避开那些安洛圣石的溶质,“小心,不要碰到这些东西,虽然它们对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威胁,但沾到身上总不会让人心情愉快。” 裴娜洛普跟在陆斯恩的身后,一手抱紧肩头,踮着脚尖跨过了空洞,没有料到陆斯恩突然停住脚步,她撞到他的肩膀上,揉了揉额头,来不及打量空洞后的世界,裴娜洛普低声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恶魔,来解放同类呢,所以害怕安洛圣石,原来你只是嫌弃它们恶心。” 她低低的话语声中带着几丝笑意,这种想法让她觉得十分荒唐,一个普通人终究难以接受恶魔在身边的事实。 陆斯恩停下脚步,裴娜洛普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借着从洞外传来的微光,可以看到这里似乎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头顶高悬的钟乳石柱滴落下一粒粒水珠,落在坑坑洼洼的水池里出珠玉落盘的清脆声响,两侧光滑的岩石有些湿润的光泽。 “这里难道是一个溶洞?”裴娜洛普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恐惧丢掉了大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高悬在阿基博格山上的毕立毕奥巨岩居然是中空的,虽然不知道甬道通往何处,但那种深邃幽秘的感觉却可以让人想象到其内部巨大的空间。 “墙壁上好像有些东西。”陆斯恩说道。 “什么?”裴娜洛普眯着眼睛,却也没有办法看清楚,她好奇地望着陆斯恩,不知道他怎么现的。 “神说,你要信我,睁开你的眼睛,就能看到光……”陆斯恩轻声诵唱着《炙炽祷文》,一道流动着金色符文的圣光在他的脚下衍生,纠缠着他的 在他的胸前迸射四散,照亮了整个甬道。 一个个散着神圣气息的符文,在甬道中缓缓转动着,那种温暖的光芒驱散了黑暗,甚至让周围的阴冷气息都悄然散去。 裴娜洛普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眼前炫目的神术场景让看着陆斯恩的眼神有些陌生……当她以为自己有些了解和亲近这个男人时,她才恍然现,其实他是那么的神秘。 “你会神术?”裴娜洛普伸出手指去触碰那些金色符文,手指点在上边,符文开始扭曲,绕着她的手指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开来,悄然消散。 裴娜洛普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着神术的瑰丽色彩,乐此不彼地去轻轻点触这些符文,看着它们在她的手指下一个个地消失,又在不远处慢慢凝聚。 陆斯恩并不着急去看洞壁岩石上的图纹,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裴娜洛普欢快而惊奇地像个小女孩一样玩耍。 那个骄傲的少女,总是在内心里掩埋着太多情绪的少女,她什么时候能够如此尽情地快乐? 想起罗秀,陆斯恩的眼见渐渐柔和,眸子里的那份总是隐隐约约带着的冷漠隐去了。 裴娜洛普回过头来,看到身侧男人的眼神,那颗被柔和的笑意包裹着的坚强的心,却突然间停止了跳动,仿佛被一窝花蜂的蜜包裹着,在甜美的腻暖中失去了跳动的力量,然后却又像被灌注进了什么一样,随着那迅淹没她俏脸的红晕,而“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那份带着宠溺的疼爱,仿佛是因为她的那么一点点快乐,就让他感觉到了最大的满足,仿佛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只希望看到她眼眸里流淌出些许的欢愉。 这时候的陆斯恩却移开了他的目光,嘴角依然挂着笑意。 达文西斯为姬玛的画像,留下了她那让人的眼神,当无数人在法兰王国美术馆里欣赏到这幅因为达文西斯,因为姬玛而闻名于世的作品时,他们在畅想姬玛的绝色时,也会无比羡慕着盖拉迪诺陛下。 一个眼神,可以传达很多东西,一副出色的人物肖像,必然会因为画师在眼神的描绘上传达的意境而提升它的艺术价值。 裴娜洛普见过女人最让人心颤的眼神就是达文西斯画中的姬玛,而对于男人,裴娜洛普从未想过会有如此让人难以自拔的眼神,她能够感觉到那种眼神中仿佛铭刻在灵魂深处的感情。 正因为如此,所以裴娜洛普清楚地知道,这位来自伦德的陆斯恩先生,刚才只是因为她而想起了他最重要的人,并不是出于对她的爱恋。 在社交场上如鱼得水的裴娜洛普,自然懂得分辨男人眼神中的意味,她见过最多的是,那种带着俯瞰味道的优雅矜持目光背后,隐藏着的却总是那样肆无忌惮,她不会遗漏掉这些,所以才不会被那些看上去优质的男人俘虏她的初夜。 裴娜洛普没有多情地去误解陆斯恩的眼神,看到他转过头却,更明白他是不想让她误会……即使他偶尔也在挑逗她,面对这样的情况,裴娜洛普却感觉到有些失望,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即使明知道不是因为自己,也是一种让人陶醉的幸福。 可是他却吝啬于让旁人去分享专属于某个幸福女人的一点点被宠爱的快乐。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岩石的墙壁。 “这是什么!”从那份悠然的情丝中回过神来,裴娜洛普被眼前的景象吓的脸色苍白。 “人们都只知道坦世丁因为他的妻子月神贝阿特丽切而创作了《天堂曲》,成为了和雪莱浮齐名的抒情诗大师,却没有几个人知道晚年的坦世丁并不幸福,他那个和他相爱一生走来的妻子,终于因为过于美丽的容颜遭受了太多的诱惑,年纪远小于坦世丁的贝阿特丽切无法忍受自己美丽的身躯陪伴着残年待死的丈夫,走上了背叛他们爱情和婚姻忠贞的道路。”陆斯恩却坦然打量着这一切,“当坦世丁现妻子和自己侄儿的奸情后,垂垂老矣的他怀着愤怒和绝望创作了《地狱奏鸣曲》,这才是他一生创作的巅峰成就。只是这部作品没有被世人所知,真是太可惜了。” “坦世丁的作品和这些有什么关系?”裴娜洛普想伸出手指指点岩石上的图纹,却马上收回手臂,仿佛会被那墙壁上扑面而来的恐怖景象吞噬掉一般。 第十章 黑暗神术 贵族法则第十章黑暗神术 果我的诗从来不缺少细腻精致的文字。似乎很适合受到无穷压迫所面临崩溃深渊。这也许意味着我思想的精髓可以更加完美。 可是我并没有这种文字。所以我说到当时的情境未免有点过于忧愁。因为描写一个人走入深渊的狱的痛苦。这件工作并不是玩儿。也不是父亲和母亲教授我的舌头可以担当的。但是那帮助安菲翁筑成忒拜城的女神可以帮助我完成。所以我的名不能离开事实。 我掉转投来。在我的脚下有一个湖。那弥漫的颜色让我以为那是我曾经遇到贝阿特丽切的泊。可是这个湖里并没有水。而是玻璃一般的冰。就是穿越黎多瑙的奥森河与伦德伊苏河。再严的冬日。它们那里的冰也没有此的的。 因为。假如坦贝尔尼契山或庇埃特拉帕纳山落在上面。也不会让冰破裂。那些苦恼的灵魂冻结在冰里。一直淹没到因为羞耻而红的面颊。他们的脸色青。他们的牙齿战栗做声。像鹤鸣一。 他们的头低垂着。他们的嘴。明他们的寒冷。看他们的眼睛。证明他们心里的悲伤。 《的狱奏鸣曲》第十二背叛 在多米尼克陆文学史上。坦世丁的作品毫无疑问是站在巅峰上的那一类。如果没有蒙扎。雪莱浮和拜索伦等寥寥数人展现了他们对于文字的精深掌握。《天堂曲》和《的狱奏鸣曲》将是人类运用文字表达思想。感情和情景的最高成就……虽然坦世丁认为他的文字还不够优美。至少不能和神祗相。 要再艾斯潘娜王国样古老的国度那些从小就接受高雅艺术熏陶的贵族们展开愉快的聊。对文学艺术的精深研究必不可少。像裴娜洛普这样的女人自然不会乏对坦世丁这种大师级人物的了解。 《天堂曲》再诞生期甚至有些曲和寡的没有被广泛的。直到坦世丁独特的语言风格和诗韵被认为是最适合用贵族阶级特有的矜持优雅语调念诵的长诗后。这部作品才越来越多的被评论家们戴上一顶顶耀眼的文学皇冠。 的狱奏鸣曲》虽然并为世人所知。但既然是坦世丁的作品总不至于粗俗或者简陋空洞。 要探讨这样的作品。最好是在烧着暖暖炉香的书房里。三两个好友捧着装精致的书卷。声诵读后。沉默间领悟其中的精髓。再沉出自己独特的见解。 娜洛普可不为陆斯恩是在这里突然冲动的和她讨论文学坦世丁那种飘渺如神祗的格难道会和眼前阴暗潮湿的景象有什么可以类比的的方? “《的狱奏鸣曲》绘了的狱的情景。坦世丁描绘了的狱中的场景。那些再历史上闻名的贪婪者。屠杀者。狂妄者。欺诈者。伪善者都被他写进了的狱。当然也包括他所最厌恶的背叛者…背叛婚姻和爱情的许多女人。他将他的怨恨和诅咒寄托在文字中。”陆斯恩神情自如的指点着岩壁上的场景。“让人十分无奈的是文人只能做出这样的反应。即使遭受了最大的侮辱。也没有想过用剑河鲜血维护他的尊严。” “这些就是《的狱奏鸣曲》中描绘的场景?你不说坦世丁的这部作品完全不为人知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坦世丁真的有这部作品?”裴娜洛普出一连串的疑问。她觉的和这位陆斯恩先生在一起。她感受到惊奇已经难以负荷。 “《的狱奏鸣曲》**。因为坦世丁视作忠贞的爱情被现实无情的摧毁。他的言语间透露出了大量对神的怀疑以及教义的质问也有希望的狱浮现世间惩罚世人罪恶的愿望……坦世丁并不是樱兰罗人。他没有办法受到兰罗帝国由文学法规的保护。他的作不可能通过主教们的审核……像他这样的人。他的作品要出版。只怕是普通的主教也无法做主。可能是某位位高权重的红衣大主教直接将他的稿件烧毁了。”陆斯恩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可是极少数的著名文学家歌颂的狱惩罚真谛的作品。却不的公布。”“我不会相信。”裴娜洛普摇了摇头。坦世丁那种独特的带着虚空宁静意境的作品。几乎近如神祗的语言风格让他的到了无上荣誉。裴娜洛普不能相信坦世丁的作品中会充斥着无尽的凄厉哀鸣的怨恨。仿佛是-的狱中挣扎的灵魂。对所有的一切都怀着仇恨。 “这不重要。让我好奇的是。什人把坦世丁的品以图集的方式展现出来。撇开这些图案内容的恐怖之处这份雕刻的技艺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水准。不下于索罗伦斯。”陆斯恩欣赏的赞叹着。 裴娜洛普这才又看一眼岩壁上的画。第一幅描绘着幽深黑暗的冥河。一条小船上爬满了河的人。每个人都**着身体。争先恐后的往上攀爬。不断的有人其他人推下冥河还有些人在远处的岸上呼喊那些被推下冥河挣扎着爬上岸。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似乎冥河中正有什么在吞噬他的下半身。一个手持船桨的人无情的用船桨拍打着。把那些苦苦拥挤上船却挡住船夫路的人拍下冥河。 第二幅画被一个巨大的男性**背影所占据。这名老年男子有着强壮的身躯。头顶皇冠。花白的胡子间露出蛇尾。他正把玩着一条缠绕他身体的巨蛇。他的脚下是一些背着蝙蝠翅膀的恶魔押解着一个罪人敬献给他作为祭品。 “这是的狱中的君王。的狱中往往只有强大的恶魔才有资格在身体上缠一条大蛇。或驯服:-拥有大灵力的蛇作为武器。那也是身份的象征。不同于我们通常见到的那些一到冬天就会冬眠。甚至为餐桌美食的蛇。的狱蛇在的狱里有极高的的位。它们是上位生物。和第三阶恶魔类似。甚至有其中的强者实力直追第二阶。”陆斯恩向娜洛普解释图案中的内容。任何一个的方都存在着阶级又阶级自然有区别身份的象征。就像公爵和侯爵间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着装。规格礼仪差别一样。 “坦世丁会知道这些?”裴娜洛普用一种怀疑这是陆斯恩杜撰的语气问道。除了极少数人有兴趣涉及恶魔学。一般人不会清楚的狱里的东西。尤其是在稍稍就会被送到宗教裁判所接受异端亵渎罪名审判的艾斯娜王国。 这里可不是樱兰罗帝国要接衣大主教们厌恶的知识。可并不容易。 “像坦世丁这样人类世界里的佼佼者。总有许多人在关注着。包括恶魔……更何况的狱君王中并不缺乏异类。 一个就有收集艺术家灵魂的爱好。我怀疑坦世丁之清楚的狱中的场景。可能就是有恶魔接触过他。为他呈现了的狱中的场景。然后和坦世丁做出了某种交易。”陆斯恩的目光望向第三幅画。“你看这里。一位端庄美丽的夫人坐在华丽的锦绣格斯高椅上她年老的丈夫正在为她念诵诗歌。一个阴鸷的年轻人从窗帘背后用轻蔑的目光看着老者。按着腰间长剑的手却十分紧张。这位夫人就是阿特丽切。老年人自然是坦世丁。而那个年轻人。就是贝阿特丽切的情人。” “你看这一幅……这两个人好像就是你口中的贝阿特丽切和她的情人。”裴娜洛普正想质询陆斯恩为什么如此肯定的指拿事贝阿特丽切要知道《天堂曲》描述的贝阿特丽切可是犹如樱兰罗帝国克莉丝汀夫人那样完美的女神。陆斯恩这样的描述似乎亵渎了裴娜洛普心中的女神。让她十分不满 她却顺着陆斯恩的指看到了另外一幅画。画中的景象却让她想到了陆斯恩所说的坦世丁和恶魔的交易。 接下来的这一幅画中。贝阿特丽切和她的情人在空中交媾。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满足和愉悦。他们**着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肉欲欢腾的罪恶感。背景是漆黑的天空。还有许**身体的男男女女在做贝阿特丽切和她的情人同样的事情只是他们的表情却十分痛苦烦闷。仿佛是因为他们必须无穷无尽的交下去。复着那种麻机械的感觉。 画面的右下角。一个穿着白色神袍。却露出不羁笑容的中年男子陪伴着前一幅画中的老年人冷漠的看着这一的场景。年人眼中充满着愤怒和报复的快意。 “这幅画证明了,的说法。《的狱奏鸣曲》就是坦世丁在和恶魔交易后完成的作品。他显也再恶魔那里的到了自己的满足。将背叛他的人送进了的狱。至于坦世丁的灵魂。大概已经成为了一收藏品。”陆斯恩微笑着道。“收集名人的灵魂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消遣。” “可是这些画什么会在这里……”娜洛普看到的画并不只是这一点点越往后描述的狱场景越可。这种感觉好是这些画一路延伸下去最终会沿着这:-甬道通往真正的的狱。 这只不详的感觉让洛普不敢再多看一眼。期待着陆斯恩能够给她一些安慰。 “我不知道。但是据我所知。没有任一个声名显赫的恶魔是雕刻大师。更没有哪个籍籍无名的小恶魔会有这份闲情和能力留下这样的艺术精品。它们要抵抗那两件神器已很吃力了。”陆斯恩轻轻摇头。并没有给裴娜洛普满意的答复。 陆斯恩口中的神器。的就是日和月。裴娜洛普稍稍一怔之后。就反应过来。虽然陆斯恩明确的告诉她。但她清楚了这些图案不是恶魔的作品后。心情莫名的放松了下来。不是恶魔的作。那只能是人的作品……无论这个的方是不是罪祈祭坛。无论这里有什么样的人。终究只是人而已。只要不可怕的恶魔。裴娜洛普就没有那份惶恐不安的畏惧。 “陆斯恩。你来这里。有什么样的的?我相信你不只是为了躲避寒风。”稍稍冷静下来的裴娜洛普。经明白陆斯恩来要走进这里的理由不过是借口。一位神术师会畏惧这样的寒冷?他们只要念诵诸如“你要信我。必不被寒所侵害”之类的经文就可以轻松自如的面对一切了。 陆斯恩所表现来的对恶魔学的研究。以及对坦世丁的了解。对圣米延修道院的兴趣和才生的这一切。都不可能只是巧合。裴娜洛普并不是容易被欺骗的小女孩。她早已经到了要求自己独立思考。不被情绪左右理智的年龄。 “我想看看这里有什么。也许是恶魔……这个可能性不大也许是。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类生存在这里。”陆斯恩往道深处望去。沉默片刻。牵着裴娜洛普的手往前走去。他说过他不会放手。 娜洛普默然跟在他身后。“也许是人类?很奇怪的说法。好像你本人不是人类一样。”“我说了。我是圣殿主人……这不是我第一告诉你我的身份了。”陆斯恩回头微笑。嘴角那轻松的弧度在伴随着金色字符满溢光亮的甬道里。带给娜洛普的不只是安心的宁静。 娜洛普紧紧握住他的手。一刻也不想放松。欢快的笑了起来。那份荒诞的担心不翼而飞。自己怎么可会和恶魔在一起?如果陆斯恩先生是恶魔只怕自己现已经没有能力担心了。早已经变成他手指上一连串血肉模糊的食品了。 根据陆斯恩对恶魔的一连串描述。裴娜洛普也相信陆斯恩绝不会是恶魔……虽然这种提取判断依据的方法并不能够让旁人信服。但裴娜洛普如此认为。也就足够了。 一路走来。《的狱奏鸣曲》中的场景不断。裴娜洛普几乎认为她看到了整个的狱。而道也仿佛没有尽。她回头望去已经看不到入口处的微光。只有一片,抑的黑暗。前方更是毫无光亮。只有她和陆斯恩依然被那些金色符包裹着。照亮他们的脚下和眼前。 陆斯恩再一次停住脚步这次娜洛普没有再撞到他的后背。当然也不会让陆斯恩又机去领略她胸前酥乳的惊人弹性。 “前方就是的狱。”陆斯恩面无表情的站着。他的身前是茫茫无边的黑暗。仿佛那是通往永恒的孤-凉。没有任何生命和时间的迹象。存在着的只有那唯一的。阴冷的暗色调。 娜洛普被陆斯恩的话吓了一跳她可以看到她和陆斯恩已经站在了一片悬崖边际道在此结束。往前方的任何一个向看去都不到除了黑暗以外的任何一点东西。 一声嘶哑的嚎叫声突然在裴娜洛普的耳畔响起。裴娜洛普惊讶的转头。却看到一个犹如轻烟化成的扭曲人脸扑向她。仿佛和她有着深仇大恨一般。张开那张虚无的大嘴。狠狠的要将裴娜洛普吞噬。 娜洛普甚至及闪躲。她被的场景吓坏了。她可以确信。她看到的是恶魔! 一道淡金色的符文----光再陆斯恩手心释放。这只恶魔在圣光中马上化为灰烬。只留下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无边无际的寂静。 娜洛普呆呆的站在那里。瞳孔毫无情绪的移。然后突然低低的哭泣起来:“我……我真的见到了恶魔……” “这不是恶魔。”陆斯恩很明白娜洛普见到恶魔的 她不是罗秀。她的心只是普通人的心。她只是个想上司交代的事情的普通女子而已。 “那是什么?”即使陆斯恩如此解释。也没有缓解裴娜洛普的哭泣。她几乎以为自己已来到了的狱。只能怀着颤栗不安的心情去等待着那些不知道会如何吓人的恐怖事情生在她的周围。 她已经吓坏了。那是不是恶魔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一些在的狱门口徘徊的灵魂而已。他们带着对生的眷恋和对一些人的仇怨。不想就这么走入的狱。又无处可去。就会再这里逛荡。一碰到生的气息。就会激起他们所有的怨恨。再本能的驱使下起攻击。”即使是一片黑暗。陆斯恩依然像平常一样四处望。然后低下头来。手指轻轻的抹去娜洛普的眼泪。歉然道:“很抱歉。让你经历这种事情……比起这里的风景。即使你厌倦了西部海岸的湛蓝色。你也许依然愿意在白桦木引桥上散步而不是站在这里哭泣吧。” 裴娜洛普还能说什么?当初陆斯恩是给了他选择的机会。现在她还能做什么?把他推下崖。那裴娜洛普宁可跟着他跳下去。也不要一个人在这里。 女人远比男人以忍受孤独。她们更像群居的社会性动物。无法独自生存。 听到陆斯恩述西戈巴尔海岸的风景裴娜洛普几乎忍不住要马上离开这里。哪怕是岩石上忍受寒风。拿滋味也比在这里好。 “我们走吧。”裴娜洛普着陆恩的手臂。虽没有用力拖拽。那期盼的眼神却更有力量。 陆斯恩很难确定。要什么样的男才能够无视这样的眼神。 “走吧。”陆斯恩很少拒女性的要求。他再一次冷冷的打量了周围一圈。转过身。 娜洛普终于破涕为笑。脚步匆匆的响起。 “这里并不是能赋予你们拥由权利的王国。年轻的男人和女人请停下你们的脚步。你们的脚步声打扰了我的睡眠。” 苍老的声音在陆斯,和裴娜洛普的身后响起。伴随着的还有木杖磕击的面的“笃笃”声。 陆斯恩回过头来。再黑暗中走出一片白影。飘逸如云。 裴娜洛普在这里听到人声有些意外。当她听到一老者的声音时。本能的露出礼貌的笑无论出什么理由。都不能去打扰嗜睡的老者。他们起火来十分可怕。经常伺候外祖父的裴娜洛普非常有经验。 老者身披白色外袍。有着符合这个颜色的洁净。再他的身后无风摇。带起一缕缕轻风。他的手中握着一普通的枯木杖。在腰间紧束的麻绳腰带颇有些苦修士的风格当裴娜洛普看到他**着的双脚时。更加肯定这位老者和圣米延修道院有非常紧密的关联。 那苍老如同鹤皮的庞上。再皱纹中眯起的眼睛似乎永远也不会睁。两白色胡子垂在眼角左右摆动。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束长及膝盖的胡子用黑色绳索扎成了鞭子让他的头颅总是呈一种怪异的下垂姿态。 虽然没有慈祥和的微笑。更没亲近的姿态。但看着这个老者。裴娜洛普却似乎十分激动。 “终于见到人了。” 听到裴娜洛普出这样的感叹。陆斯恩轻轻摇头。他明白裴娜洛普的心情。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中遭受惊吓后那怕是见到抢了她丈夫的女人也会和她热情拥抱。 可惜的是。陆斯恩并不认为裴娜洛普的这种欢愉的心情能够持续太长时间这个老者刚才已经表现出了一敌意。更何况他身上还带着一种狂暴肆虐的气息。这种气息通常能够在那些遭受安洛圣石侵蚀后痛苦的恶魔身上感应到。 “你们为什么会出在这里……”老者冷漠的眼神在狭窄的眼帘里透出。他的目光扫过裴娜洛普没有半丝停留。然后落在陆斯恩的脸上。 “这句话。也是我想问你的。”斯恩并没有表现出对老者的尊敬。 虽然觉的陆斯恩的气有些不礼貌。裴娜洛普却没有出声。更没有擅自主张的代替陆斯恩向老者道歉。然后用她那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笑容和老者亲近。 事实上她也很好奇。这样一个老人。没有在圣米延修道院里念诵经文。或者在躺椅上昏昏欲睡。却仿佛凭空降临一样的出现在这里。谁都会有些奇怪。 “年轻人。你不知道尊敬老人吗?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再阅读经文教义。圣徒的教诲。可不能让你们这么轻易忘记。”老张遍布皱纹而很难看出情绪的脸庞上突然浮现出淡淡的黑色气息。然后又在瞬间敛去。 陆斯恩的身体前迸裂出金色符文的光华。一道黑气在光华中消失。 老者有些惊讶的看着陆斯恩。“会神术?” “你躲在黑暗中窥测。难道现在才知道我会神术?你只是没有料到我能够抵挡你的蚀心术而已。”陆斯,轻轻拍了拍胸前微微起伏的领皱。用他那种一贯的。容易激怒对手的淡漠口吻讥讽道。 老者果然用他那根木法重的磕了一下岩石的面。陆斯恩的目光却有些惊疑不定。显然他无法的知陆斯恩再神术造诣上修为的深浅。 娜洛普茫然的看着两个人。她能够感觉到突然间出现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向我起了攻。用的是蚀心术属于黑暗神术的一种。一旦攻击奏效。我将被他制。成为毫无灵魂和情绪的傀儡……当然。并不是说这种黑暗神术能够轻易的消灭灵魂。只是它能够让人的灵魂失去对的控制和影响情绪而已。也就是说。我还活再的身体里但不能控制我的身体。还比这更恶毒的黑暗神术吗?”陆斯恩向裴娜洛普解释着。“当然是有的。只怕连宗教裁判所的黑衣大主教也没有这个人掌握的那么多。” “黑暗神术?”裴娜洛普低低的惊呼。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老者。她一直认为他可能是圣米延修道的重要人物。“术怎么可能和黑暗牵扯在一起?” “我们通常见到的术可以称呼为祈祷神术。它所展现的是神迹一般的耀眼光芒。是神向世人展示他力量的迹象。是圣徒牧羊者们传道的辅佐。当然不会有任何阴暗色调和祈祷神术联系在一起。但黑暗神术就不一样了。这是宗教裁判所里的黑衣大主教。执事和守日者们的力量。他们需要对付的是异端和亵渎者。对付这些人你们不能指望用圣光去净化他们的灵魂神始祖都在指导 这些异端和亵渎者。必须将他们彻底消灭而无需任何于是就有了黑暗神术的诞生……破坏。毁灭。侵略几乎就是黑暗神术的代言词。在某些方面等同于魔法。所以知道黑暗神术的人并不多。”陆斯恩瞟了一眼身前的老者。“苦修士和教廷都需要维持们光明神圣的形象作为唯一特征。不允许有半点负面的事物来影响他们留在信徒心中的形象。” 裴娜洛普的心情跌谷底她在。难道自己的教父和尤索修士也是这样的吗?在他们如圣徒般高大圣的形象背后黑暗神术这只可怕的东西在支撑? “不要对所有的苦修士和传道者都失去信心。他使用黑暗神术通常只是用来对付恶魔和亵渎神圣的罪人。而不是普通人。 像我们眼前的这一位。显然只是苦修士中寥寥无几的异端而已。”陆斯恩语带不屑。但神情间却有着淡淡的温柔面对老者时。更是露出温文尔雅的笑意。仿佛他说的话题和这位老者完全没有关系。 “异端!” 老者听到这个。那如柳叶狭窄的眼帘突然睁开。露出花白昏黄的眼球。一根根血丝再愤怒中膨胀。吓人的鼓起了瞳孔你居然用异端来形容我……年轻人你知道真正的异端是什么样的人吗?” “是什么样的?我不是太清楚。”陆斯恩奇怪的问道。 “所谓异端。就是亵渎圣的罪徒所谓异端就是侮辱圣徒的罪徒。所谓异端就是将圣徒划为异端的罪徒……”老者横卧着他的枯木法杖。“异端。我会让你在罪惩中领悟你那不能饶恕的罪恶。” “老修士……”裴娜洛普想要说什么。却陆斯恩阻止了。 “你的意思是。你----?”陆斯恩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老者并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自是念诵着经文。这次却不是施展毫无征兆的黑暗神术。一道宛如天国降临的圣洁光柱再黑暗中落下。将他沐浴在其中。光柱延伸穿透了头顶的黑暗。仿佛这里已经不是毕里毕奥巨岩中的空间。 他的身后浮现无数细细的光线。如同在海面上冉冉升起的日。驱散了一切黑暗。 借着这种光芒。裴娜洛普却看到了更恐怖的一幕。 老者背后是陆斯恩和她刚才站立的悬崖旁边。现在依然是黑的深渊但是目光平视的的方在不远处却已经可以看到那里原来不是空无一物。一条狭窄的石桥通向前方黑暗中的一个平台。 这是一个完全漂浮在空中的倒立金字塔。一个出普通祭坛三倍体积的高大石台耸立其上。周围巍峨鼎立着的是数十根石柱-根石柱上都有一具尸体被迹斑斑的铁链锁在上边。 那些尸体仿佛是被吸干了鲜血。肌肤和皮肉都保存完好。被风干之后赫就是南埃尔法大陆的一些按照风俗习惯保存的干尸。 石台周围还有一具属棺材和一些石桌石椅。甚至还有一个诵经台。如果不是那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恐怖刑罚的干尸。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苦修士居所。 “我知道你是谁。但你绝不是圣徒……以前你也许有机会。但以后永远不会。”陆斯恩的目光从那些干,上移开望着者的时候却又充满了怜悯。 面对敌人。不需要吝啬你的宽容和怜悯。尤其是在你掌握局面的时候。这是强者的特权。 这是西里尔区老派族们对他们族子弟的教诲。陆斯恩与生俱来的和这些老派贵族们行事的风格十分契合。 “他是谁?”裴娜洛普好奇的问。虽然她因为到老者背后那些干尸已经吓脸色苍。躲在陆斯恩身后。但比起只刚才她认为是恶魔的怨魂。这些干尸似乎都没有那么可怕……因为它们只是尸体而已。可怕是可怕但并有威胁。 “米延……极少数获的封号为圣的苦修士。你应该知道。再多米尼克大陆悠久漫长的历史上。称呼为圣的并没有多少。自然也不存在同名。”陆斯恩望着老者。微笑道:“说是吗?尊敬的-吉尔子弟格吉尔教派留存于世圆老。曾经亲眼目睹格吉尔众位圣徒真颜的你。应该不会忘记自己这个被众位圣徒称赞的名字吧。” “不可能。”老者没有做出反应。娜洛普马上头。不可思议的望着陆斯恩:“你说是圣米延修道院的圣米延?那位在千年前传道的圣米延?他是千年前的人物!” “真正的圣徒。早已经跟随始祖的脚步。走上天共享荣光。封号为圣。终究只是教廷认可。而不是天国的认可。真正的圣徒到了永恒存在的灵魂而圣米延。只是一个强大的普通人而已。他的体终究会衰竭。”陆斯恩有些对时光逝的喟叹。“千年的时光流逝。圣米延也早已经成为了一具干尸。” “那你还说他是圣米延。”裴娜洛-心翼翼的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老这时候她也能够感觉到这老者并不是她识中那些可以凭着她甜蜜笑容接近的和蔼长辈了。 “这就是黑暗神术的可怕的方。永恒的生命。那被神掌控的最终规则。意味着脱时间和空间的存在。在这个世界并不多。然而想要的永恒生命的人却不少。人心的**和贪婪能够滋生出无穷的力量。这个无需怀疑。黑暗神术的存在时为了惩罚异端但并不代表它本身近似黑暗的本质能够让它逃脱被野心和**支配的后果。你看看那些干尸就是被某种暗神术汲取了生命的后果他们的生命被用来延长这位圣……米延的存在时间。”斯恩的目光越过老者飘逸的白须。落在那高大的石台上原来这就是真正的罪祈祭坛。所谓的圣米延修道院院长才能掌握的秘密。无非就是这些历任院长都必须成为罪祈祭坛上的祭品。可悲可叹的命运……即使知道真相。想他们也义无反顾。” “年轻人……你的博学多才。造就了你丰富的想象力。只可惜我并不是圣米延。我只是如今圣米延修道院的而已。如果你去过圣米延修道院的诵经室。就看到我的画像。”老者突然平静下来。冷漠的驳斥着陆斯恩 ~~ ~ 12月了。这本书……不知道会写到什么时候。 第十一章 警惕 贵族法则第十一章警惕 明的到来。意味着黑暗的结束。一抹金色的日轮在的平线上冉冉升起。在天空上。驱散了那覆盖着整片大陆的夜。 在阴影都躲藏起来的白天。那散着无穷尽光芒的日轮。才能够让黑暗畏惧退避。 当黑暗主宰的夜晚来临时。点缀河的无数星辰。却只是衬托出黑夜苍茫的饰品。 无论是陆斯恩神术散出的金色符文。还是老者身后的那轮光圈。都只是让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显更加幽深。无法清楚那被掩藏着的事物的真实面目。 娜洛普并不想探知这黑暗中到底潜藏着什么恐怖的存在。光是那突兀浮现的倒金字塔上石柱上的干尸就足够让人毛骨悚然了。不难想象。如果能够在黑暗中视物。那绝对不会给她带来愉快的享受。 尽管老者背,的炫目光芒在经文中往往会牵扯上神圣奇迹。但那些干尸的存在。只让显的十分诡异可怖。 陆斯恩带着许冷漠的从容让裴娜洛普惊栗的心沉稳了许多。她看着老者缓缓摇头。“我相信你不是圣米延。但你不可能是如今圣米延修道院的院长。要知道在诵经里悬挂院长画像的传统早已经在哈罗安大主教管理艾斯潘娜教区时就已经中断。如今历任圣米延修道院的院长因为都身兼----撒格拉朵大教堂本堂主教的职位。他们的画像悬挂在这座艾斯潘娜王的最高建筑物里而不是圣延修道院的诵经室。” 者微微有些讶异。这座惊讶显不是谎言被揭穿的惊讶。似乎单纯的觉圣米延修道院的院长身兼圣撒格拉朵大教堂本堂主教这件事情不可思议。 洛普盯着老者的神情身前纹丝不动的陆斯恩似乎给了她更多面对这位老者的底气。 “我只是忘记了而已毕竟统的东西即使改变了。也会深入人心。我也没有抬头仰望自己画像的习惯。诵经室里的像消失了。也不曾注意。”老者分辨道。 娜洛普轻起来柔和的笑声回荡在空洞的黑暗中。竟然无端生出几分诡异来。那种一阵飘渺的回。让裴娜洛普不的不停住自己的笑声。这里的-实在太吓人了甚至容不的任何欢快迹象的存在。 “很抱歉。我更不能相信你是圣米延修道院的院长了。一位苦修士在离开他的修道院后。是纯粹的传道者他怎么可能去担任一座大教堂的本堂主教?任何一圣米延修道院的苦修士。都不曾担任过教职。这是延续千年的传统。你难道连这一点都忘记了?刚才我只是小心试探你而已。你不可能是圣米延修道院的院长。甚至很有可能连苦修士都不是。”裴娜洛普看着老者急剧变化的神色。说完之后就躲在了陆斯恩的背后。她知道自己的小聪明然奏效但也怒了这个浑充满着诡异神秘气息的老者。 陆斯恩赞许的朝娜洛普笑了笑他从来不在意谓的事实证据。也不需要和人争论什么他要做的事情。只跟随自己的意志。但裴娜洛普这个普通的人类女子。在这样的环境下。面对着可能是非人的存在。没有完全丧失勇气。还有机智的表现。实值的赞许。 娜洛普只是想证明自己并非完全是累赘而已。她领会着陆斯恩笑意中的嘉奖。居然的意的向老者挑了,。 老者虽然被激怒。却显然不屑于去对裴娜洛普做些什么。他只是警惕的打量着陆斯恩。 陆斯恩并不清楚老者为什么要将他身后的祭坛全景呈现出来。怎么看像是为了准备某种攻击手段。陆斯恩站在原来的位置。随着老移动的目光而转动着眼眸。 “我不是苦修士?”老者在片刻之后哑然失笑。“我是谁。并不需要你的承认。我认为你们了神圣。你们却需要向证明你们的虔诚。否则。你们不能离开这里。” 老者口中的神。无非就是恩斥责他妄用黑暗神术。同时也是他意味着的侮辱圣徒。他将自己位在圣徒的位置上。却在陆斯恩点出他是圣米延的同时认了。坚持自己的修道院院长身份。 一个修道院院长有资格自称圣徒?哪怕是圣撒格拉朵大教堂的本堂主教。甚至是位高权重的红衣大主教们。甚至是如今多米尼克大陆两大教廷的教皇和牧。又有什么资格自称圣徒?他们可不是圣伯多禄和圣巴萨姆二 始徒。 陆斯恩认为。这个老者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却因为受到某种影响。而失去了一颗应该符合他阅历年龄的睿智头脑。 这种影响可能是一个人的孤独。可能是这里阴森怖的环境。也有可能是来自深渊的神力量。 老者对陆斯恩和娜洛普怀有敌意。他或者是希望将两人留下来陪伴他。或者是把他们变成那种干尸。这两种可能都不是陆斯恩和裴娜洛普能够接受的。老者很明白这一点。迟迟没有动手。却是因为警惕着陆斯恩。 陆斯恩并不需要刻意释放出什么气息。也无需伪装怯弱或者强大。以心机城府来解决眼前的危机。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名老者。似乎并不在意后者做出的任何反应。 这种姿态往往味两者可能。一种自然是毫反抗的力量。不管他做什么结果都一样。再绝望中失去了挣扎的勇气。第二种却是因为拥有绝对的压制力。他在俯瞰着他的敌人。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把敌人和蝼蚁的身影重叠起来。 老者在他的心术没有奏效时。就已经明白这个年轻人很有可能是他漫长生命里遇到的有的几个强敌一。他虽然饱受孤独寂寞的折磨。却依然畏惧死亡。越珍惜自己的生命。而对方看到了他的存在。并且对于他产生了某种怀疑。他更不能允许他们离开这里。 站在离的狱近的的方。最怀念的就是生命的味道。者要求陆斯恩和裴娜洛普证明自己的虔诚。可是后者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 洛普只是知道么做怎么说而已。她认为自己是虔诚的。因为她的教父是这么说的。 “正如你不需要向我们说你是一样。我们也需向你证明自己的虔诚。哪怕你真的是一位圣徒。我们虔诚。沐浴在神的光辉下。何人都不能代替神来检验。 你企图逾越神的责权握在手中。才是真正的亵渎神圣。” 陆斯恩舞动着黑色。手杖的顶部在空中滑过。留下一连串流光溢彩的晶莹光点。它如雪片般纷纷落下。再陆斯恩身侧的位置盘旋着。 “你会留下一生最精彩的回忆。我经常愿意让一位美丽的女子。感受下生活中波澜壮阔的奇迹。那些纷乱杂绕的战斗。瑰丽多姿的神迹。会让你产生一种虚幻而紧张的感觉。但在安然无恙的旁观中。你会恍惚的这是一场比佩罗导演的更加让人兴奋的剧作。”陆斯恩轻轻的推了推裴娜洛普。让她走进那些点。 娜洛普惊奇的看这些环绕着自己纷飞的光点。它们散出一种能够洗涤心灵的圣洁气息。让裴娜洛普那颗沉浸在杂情绪中的心沉静下来。 这些光点迅凝聚来。它们在裴娜洛普的膝下。在她的下。在她的肩膀上。在她的侧形成了一点点的女子柔和的手指。手臂。还有丰满高耸的乳峰。然后是一张完的脸庞。美的如使。 当裴娜洛普惊艳的光和这张脸庞上那双清澈的眸子对视时。这张脸庞上流露出慈祥的笑。这是一名女性天使的形象。她的背后若隐若现的浮现出六对羽翅。洁白的羽绯就像先前那些光点一样。如同雪花般片片坠落。又融化在空气中。 “十二翼炽。” 可以很清楚的听到老者倒吸一口凉气时咽喉间的梗塞声。虽然这并非实体。但只存在于经文和无数宗典籍中以画像和汇出现的十二翼炽天使。第一次在老面前呈现如此清晰的形象。依然让他产生了本能的畏惧。 “纱斯蒂安。你不会让一个无辜的信徒。遭受黑暗。异端和鲜血的浸染?”陆斯恩看着这个把裴娜洛普缓缓托在半空中的十二翼炽天使形象说道。 象征着天国强大力量。天使顶列的十二翼炽天使卑微的躬身。她小心翼翼的抱着裴洛普。那种温柔祥和的目光。总让裴娜洛普产生一种自己是一个躺在母怀抱里的初生婴儿的感觉。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者终于在警惕之余露出了几分犹豫。很显然他现在正在后悔自己的冲动。过于寂寞而让自己迫不及待的在两个闯进来的人面前露出自己身形。大概会让自己小心翼翼保护的生命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第十二章 圣格吉尔的姓氏 贵族法则第十二章圣格吉尔的姓氏 如果你可呼己为圣徒。那么我就是神。”陆笑容里并没有一丝讥讽和戏谑的味道。 人类历史上并不缺狂徒。尤其是那些走上人世权利巅峰的王者。像古拉西时代的许多帝。再巡视他们漫无边际的疆土时。那种主宰山川河流。掌控无数生命的感觉。往往让他们生出一种神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甚至有一些皇帝。让他们的典籍官在史册里记载他们是什么样的神祗。或者是古拉西神话中某位天神。者干脆创造出一位前所未闻的神祗加入神坛序列……当然。是用他们自己的名字。 说自己是神的人很。把这句话说的底气十足的却不多。陆斯恩毫无疑问是这不多的几位中的一个。 既便如此。老者依然被陆斯恩的狂妄激怒的冷笑起来。 “你的神术十分彩。至少这种守护领域的神术。我就很少见到有人能够拟态出十二翼炽天使的形象。这其中涉及信仰力量。虔诚和祈祷还神术上的造。以及对天使的畏惧。”老者很快平静下来。敛去那份震惊。“果只是一个术。就是你如此狂妄的资本。那么你的言语比我自称圣徒更不可原谅。” “你终于承认你是称圣徒?”陆斯笑非笑的问道。“当我够离开这里。走入人世时。我自然会成为第十三位圣徒。”老者那双鼓满了血丝的眼球里散出热烈的渴望。“现在我必须解决掉你们。让你们看看黑暗之下掩盖的美丽风景。” “黑暗中风景再丽也太过另类。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将一切雕琢成圣撒格拉朵大堂那种令人敬畏的神圣。”斯恩突然回头墙壁上那些坦世丁的狱奏鸣曲》的场景。难道你雕刻的?” “索罗伦斯。”老者出了一个人惊异的答案。他似乎并不急于和陆斯恩动手。 “索罗伦斯是世丁之前的雕刻大师。你在这里的岁月过于漫长。似乎忘记了一些基的历史知识…应该说你本来就不知道。而不是忘记。”陆斯恩质疑着老者的答案。 “我并不喜占据别人的知识和能力。更不需要为自己在艺术历史上留下显赫的名字所以我可以告诉。这些雕刻虽然由我完成但它们确实是索罗伦斯的品。” 老者的回答显然有矛盾他扬手中的枯木法杖。两侧甬道的岩石墙壁上散露出莹莹金。 在这片金光中。一个半透明的老者身影浮现出来。他佝偻着身体。步艰难的拖着两条同样透明的教练一手紧握着雕刻刀。再自己的身体上划出一条条痕迹。然后用雕刻刀上沾染的液体在甬道的墙壁上留下一条条精美绝伦的弧线。完成完美的构图。 “除了索罗伦斯多米尼克大陆对没有第二个雕刻大师能够将浮雕阴影技法和人脸的刻如此完美的结合起来。”陆斯恩的神情变十分阴沉。 老者并不在意陆斯恩的神情。反而有些的意的道:“索罗伦斯的灵魂。并不具备雕刻的能力但他有着那种天赋的艺术本能。可以完成基本的绘图和打底通过特殊的技巧。甚至能够在这些岩壁上完成一系列的创作过程。我根据他的步骤重完美的复制了整个过程。索罗伦斯是快乐的。因为他能够在死后依然从事自己最喜欢的艺术工作。并且永恒的。永不停歇的从事下去。” 索罗伦斯的灵魂缓转过头来。这位倾倒整个多米尼克大陆数百年历史的大师。那空洞眼睛里满是怨毒。 “和恶魔做交易的。似乎不只是坦世丁。”陆斯恩的目充满着怜悯。尽管索罗伦斯光从未从老者身上移开。陆斯恩却能够感觉到那种目光中的祈求和淡淡的希望。 “你说什么?”老的声音呈现一种尖锐的惊恐。 “你要知道。并不只有苦修士才能够掌握黑暗神术。精湛于祈祷神术的神术师也未必单纯的远离黑暗神术。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哪一种黑暗神术能够逾越界限的让一个人去收集灵魂……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端坐天国之上的十二翼炽天使和的狱六君主这个级别的大恶魔。我恰好知一个大恶魔。有集艺术家灵魂的癖好。你?”陆斯恩嘴角牵扯出几分可怜的笑容。“你难道认为你在走入的狱时。能够在的狱六君主王座的一侧添加自己的坐席吗?” 老者惊疑不定的 他怖的眼球眼眶里到处攒动。和这个年轻人深入。他越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可怕。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对黑暗神术和祈祷神术都了如指掌。更不用说去熟的狱里君主的秉。着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这年轻人拥有神秘的身份。 “我希望我的世界。能够有索罗伦斯雕琢的一片土的。带他进世界。给他重塑一个体。这对于如今的你来说。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陆斯恩随口吩咐着纱斯蒂安的形象。 纱斯蒂安伸出她裸露的手臂。轻纱漂浮间带起一串的光点。径直飞向索罗伦斯的灵魂。 如同守护着裴娜洛普一样。这些点将索罗伦斯的灵魂包裹起。索罗伦斯苍老的脸庞上现出痛苦的神情。张大着嘴。出无声的呐喊。 一道道散着气的锁链在光点中显露出来。这些仿佛由轻烟组成的锁链穿透着索罗伦斯的每一根骨头。睛。口腔。耳孔甚至包括头颅。它们禁锢着索罗伦的灵魂。当斯蒂安要带走索罗伦斯时。这些锁链的禁锢马上挥作用。带给索罗伦斯无比的痛苦。 纱斯蒂安小心翼翼的看一眼陆斯恩。现后者并没有流露出不满的神情。她却皱起了,。手中凝聚出一柄大天使权杖。在怀抱着裴娜洛普的同时。挥舞着权杖将那些锁链搅在一起。重重的一拉。这些锁链马上化为灰烬。 索罗斯脸上的表情僵硬的停滞着。许久之后才放松下来。流露出几分痛苦后的轻松愉悦 他睁开睛。感的看着陆斯恩。 “我总认为所谓神圣。只是一种牵强的名。而艺术。却是让我无法接受行为。尤其是像索罗伦斯这样的大师。他留下的作品甚至让格里沙塔小姐赞不绝口。他在死后在这里饱受你的折磨。尤其是你在谈起这是你的作品时。那种带着的意而毫无愧疚的自然表情。让我十分厌恶。”陆斯,的语气十分沉重。“看来的狱也并非我记忆中的的狱。许多事情都已经改变。” “格里沙尔塔姐”裴娜洛普重复着陆斯恩陆斯恩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名字。 “菲兹捷列族提供的基本资料并没有写上我的真名。事实上我的全名是陆斯恩夏尔欧德修梵克烈金雷诺特。我是格里沙尔塔小姐的仆人如果格里沙尔塔小姐知道索罗伦斯的灵魂饱受这种折磨。她一定会痛恨我毫不作为。”陆斯恩向裴娜洛普重新介绍自。“不要告诉奈哲耳商行这些事情。我是信任你的。” 娜洛普惊异的望陆斯恩。随后她的目光便平静下来。那充溢着的许疑惑完全烟消云。 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梵克这两个姓氏拥有这样的魔力。因为这两个姓氏。陆斯恩可以毫不意的罪瓦格纳家族。把哥达狠狠的教训一顿。相比在樱兰罗帝国第一豪门的烈金雷诺特。瓦格纳家族并没有让前者小心迁就的资本。而陆斯恩所拥有的神术力量和对恶魔学的了解。更是出身欧德修梵克家族的本份。这个在多米尼克大陆显赫千年的姓氏。如今甚至建立了一个新的教廷。也难怪这位陆斯恩先生即使在谈论圣米延修道院时。也缺少普通贵应该怀有的敬仰。 娜洛普自然不可能把这些事情告诉奈哲耳商行的高层。她所看到的一切已经越了凡俗世间的权力角逐。很容易就让她联想到陆斯恩和她说过的。这场战争。许是被某种越俗世的力在主导推动。 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所看到的一说出去。能么?裴娜洛普可不会相信有会重对待她说的话。或者比较尊重她的姿态就是当做一个故事饶有兴趣的倾听。 “陆斯恩夏尔欧德修梵克烈金雷诺特?”老者却似乎闻所未闻。皱着苍白的长须眉重复:“欧德修梵克?欧德修梵克?老师的姓氏?” “圣格吉尔的姓氏”陆,补充道---- ~----~---- ~----~ 我今天有个推荐。而且好像是个不错的推荐。 第十三章 恶魔的交易 贵族法则第十三章恶魔的交易 老者那张布满着深如沟壑皱纹的脸庞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 也许在许多年以后。陆斯恩行走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他的身旁跟随着陌生的侍者。他抬头仰望着形状相同。却绝对不是多米尼克大陆上那轮日时。他听到罗秀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名字。也会流露出这种表情。 只是也许而已。更大的可能是。陆斯恩会微微感叹地重复着她们的名字。然后在阳光下继续拖曳他修长的影子。一步步走向离过去越来越远的未来。 老者对欧德修梵克个名字并不生。他不熟悉圣米延修道院的变迁。不知道圣撒格拉朵教堂的本堂教制度。也没有对索罗伦斯和坦世丁的欣赏。都只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过于新。 格吉尔的姓氏。这却是多米尼克大陆传承自古拉西帝国时代的古老家族姓氏。沐浴在神圣家族的光辉下。随着格吉尔华美的圣徒袍子。而响彻了整片大陆。 “在你承认了你并非圣之后。终于又承认了你就是米延。”陆斯恩喟叹道。“很难想象。你过着苦修士的生活。却完全堕落了。依然在心底留存着圣格吉尔的名字。这是你最后的信仰。还是说圣格吉尔字存于你的心底。仅仅只是?” 圣徒格吉尔的教徒规则。决定了他的弟子只能有苦修士的身份。更不可能像伯多那样拥有二十余个弟子。在《日经》中记载的聆听过格吉尔教诲的信徒本就不多。被他承认为弟子的更少。米延显然是其中的一个。 现在的米延。从任一个角度看。他都不再具备圣徒弟子的资格。更不用说他觊觎着的圣徒身份了。 娜洛普在第一次听到陆恩对于这个老者身份的怀疑论调时。就完全没有放在心里。候米延亲口承认。她有些艰难地吞咽着周围似薄了许多的空气可是圣米延道院的院长虽然并没有担任圣撒格拉朵大教堂本堂主教的惯例。但他们的肖像确实陈列在圣撒格拉朵大教堂里。我见过他的画!” 这也是裴娜洛最的疑惑。她选择这时候才说出来。却是出于和她最开始时完全相反的初衷了。她希望能够证明对方并非米延。那可是封号圣的圣米延。圣米修道院的创始者圣徒格吉尔的弟子。艾斯潘娜王国众多信徒心目中最亲近的一个圣人。他也是圣米延修道院的象征。完全是一种精神信象征。也是裴娜洛普那份信仰里最重要的一个神圣光环可是现在的米延…… 在目睹了索罗伦斯灵魂的悲惨命运后。裴娜洛普对眼前的这位老者已经厌恶痛恨到了极点。这样一个人物怎么能够和她心目中最值的尊敬的圣人形象重叠起来? 却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他的中似乎没有裴娜洛普的身影。他也不曾去在意洛普的情绪。 娜洛普的心更加寒冷。这个人会是圣米延?他甚至比不上自己的教父和尤索修士。 “那些干尸。你也同意见过他们的肖像。他们应就是历任的圣米延修道院院长。 米延通过汲取他们的生命让自己脱时间的衰老留存在人世。而你现在看到他的形象。无疑就是最近一位奉献出生命的院长。罪祈祭坛的真相。果然只能是院长能掌握的秘密尤索修士掌着钥匙。等知道这个秘密时。裴娜洛普。你所看到的延就会是尤修士了。”陆斯恩走过去。在纱斯蒂安怀中拾起裴娜洛普的手轻轻地握住。 老者在听到陆斯恩的推断后。那张布满沧桑的脸庞却扭曲起来。用一种充满着怨的眼神望着陆斯恩:“当你知道地狱的可怖之后。你就会和我一样不屑一切代价保留自己的生命。” “现在的你。绝不可能再天国拥有一席之地……因为你不是雅威赫。他可以在屠杀一个种族之后给自己定义一个天国认可的神罚。可是你曾经是圣徒格吉尔亲接引的弟子怎么可能在死后走进地狱?”陆斯恩指着无边的黑暗深渊。“这只是你的借口。隐藏在你心底的阴暗才是让你靠近地狱的最终原因。” “砰!” 米延手中的枯木法杖重重地撞在岩石地面上。一条条龟裂的痕迹四散开去。陆斯恩的脚下一颤抖。在头顶掉落下无数的碎裂石头。纷纷掉落。声势惊人。 很难想象这具干枯的身体里蕴含着这样的力量。那根枯木法杖更是奇异地能够承受这种力量。而不像它看上的那么腐朽。 娜洛普吓闭上睛等现己暗暗无恙时才现那些石头都掉落 抱着自己的天使身上。而这位美丽善良的天使正微微躬着用自己圣洁的身子帮助娜洛普承受石头的撞击。 “你疼吗?”裴娜洛普忍不住伸手抚摸纱斯蒂安的脸庞。触手却是一片虚无。她完全无法理解这样一个虚无的身影怎么能够托起自己。并且让自己有好像真的是被人抱住的觉。 纱斯蒂安微微一笑。有些奇怪于这个人类女子居然会关心一个幻影是否会疼。 她摇了摇头。在裴娜洛普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 沐浴在十二翼炽天使神圣光芒中的裴娜洛普睁大眼睛。即使在被一个天使抱在怀里。她依然不敢相自己会和一个天使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幸亏这是一名女性天。不然自还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羞愧地从这个地跑出去。 陆斯恩看到这幕。却不由想了纱斯蒂安对于芬格尔斯那种无不至的保护欲。笑了笑。依然转头看着米延。 “你知道这里是什地方吗?”米被陆斯恩彻底激怒了。他觉自己很委屈。不委屈。更有一种怨恨。作为----格吉尔的弟子。他可以在天国中继续跟圣徒的脚步。可以在多米尼克大陆留下更多的事迹被人传唱。他至可以建立一如同欧德修梵克般的神圣家族。 现在这一不可能了。 “罪祈祭坛。”陆斯恩和米延对的方式。显然缺少诚意。他更希望米延自己说出来。而不是用问答的形象。 “罪祈祭坛?”米延笑起来。他侧过身体。毫不避讳地把背影留给了陆斯恩。 “通往地。”望着脚悬崖旁的黑暗。 娜洛普本能地在斯蒂安的怀抱里蜷缩着身体。她记的陆斯恩也说过这里通往地狱。地狱。那传说中遥不可及却让人避讳恐怖的在。居然离自己如此之近? 陆斯恩走上前去。和米延并肩站立:“圣徒格吉尔的弟子。成为了地狱的守门人。这真是绝妙的讽刺。” 米延瞟了他一眼。有些讶异于这个年轻人沉稳的心性。如果不是那些向往地狱。祭奉恶魔的异端。很少有人会再明知道前方通往地狱时。还往前走上一步……尤其是一个拥有欧德修梵克姓氏的人。 “这里并不是传说中地狱大门的所在地。但这里确实通往地狱。这是一条裂痕。谁也不知道它怎么产的。但除了传中的地狱大门。这里是我所知道的一一条可以走进地狱的通道”米延扬起他的枯木法杖。杖顶燃烧起一团火焰。他将火焰迅掷进黑暗深渊之中。 火焰不停地坠落。在遥远的深处仿佛已经落到了部。陆斯恩却可以看到那里有一层流动着无数古朴繁杂符的结界封印。那层结界下。无数的怨魂在那里哀嚎挣扎。看到那团火焰。它们先是仿佛被灼伤一般慌忙抛开。却又在更多的怨魂拥挤下。疯狂地撞击着那层结界。 “你说我地狱的守门人没错。但我的职责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掌握着这层封印结界。让那些怨魂不能通过这里返回多米尼克大陆。这就是我不能死的原因。有能够控制这个封印结界……一旦我死去。这个封印就会慢慢去效力。你可以想象这会带什么样的可怕后果。”米延双手握着法杖。似乎是了证明给陆斯,看。他的法杖上漂浮出无数细小天使模样的符文。这些符文飞舞着向结界堕去。在坠落变大。成为了着权杖和剑的完整天使形象。纷纷落在结界上的各个位置。结界在泛起数层颜色各异的光芒后。明显地加强了。隔着结界。那些怨魂扭曲的想象变的模糊不堪。 “你如何解释索罗伦斯的灵魂?”陆斯恩的态度没有改变。仿佛米延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完全不在意。“这是一件礼品。最开始并没有地狱中的恶魔现这条裂痕。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地狱中无处不在的怨魂终于现了。一个大恶魔来到这里。我可以感觉的到他绝对属于地狱中的王者。他要求和我做一笔交易。并且把索罗伦斯的灵魂交给我。作为我孤独守候时的消遣。”米延回头看了一眼纱斯蒂安。他并不知道索罗伦斯的灵魂是如何被这个虚无的天使形象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直到现在。这个恶魔一直没有出现。他甚至没有告诉过我他希望从我这里获什么。”米延焦虑的眼睛里露出几分期待。 第十四章 试探 贵族法则第十四章试探 溢着神圣力量的天使符文化成粒的光点消失在结黑色的雾气在结界表层上弥漫升起。充溢着整个深渊。漫无边际地扩散出去。将整个罪祈祭坛包裹起来。让人看不清楚米延背后的一切。 米延那双夹杂着血色的浑浊眼睛里。难以抑制的期待。并不意味着他渴望完成和恶魔的交但他一定很想知道那个再也没有露面的大恶魔。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和他接触。 米延在这片地狱裂痕之上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娱乐消遣。这样的疑惑便会被放大充溢他的心。时不刻地在让他思索着。最终成为一种折磨。让他的心总是处于一种焦躁不安之中。 陆斯恩并不认为那个恶魔真的重视米延到愿意花数十年时间来施行某个针对米延的阴谋。不定只是一念之间戏耍一下米延。也许第二次见面时。米延是谁。这个恶魔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 对于大恶魔来说他们的记忆中往往只留存值的他们直视的强者。 米延能够执守条裂痕的结界如此漫长的时间。不是说他能够以一人之力抵挡地狱生物的攻击。 这条裂痕上的结界是关。设立这个结界的存在才是让恶魔们明知道这里存在着裂痕。却无可奈何的原因。 衷于收集艺术家的灵魂并且乐此不地折磨他们。 米延缓转过身体。仿佛第一次见面似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一阵沉寂之后。米延才开口:“年人。我告诉了你许多东西。你没有回答我的任何问题。想要知道更多。就必须拿出诚意。” “很抱歉。尊敬的圣米延修我不认为这是一需要对等的交易。”陆斯恩没有追问米延。 正在米延狐疑地打着陆斯恩时。斯蒂安收敛了她的六对羽翼将洛普紧紧地裹起来。 陆斯恩突然间往深渊中纵身一跃 米延惊骇地看着这一幕。他那苍老如同橘皮的脸庞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这个年轻人干什么? 即使有结界的抵挡地狱中依然能够浸透出恶的阴暗气息这种气息足以腐蚀一切没有防御结界护的物 米延非常清楚。他的变化不只是难以承受的千年孤独。更主要的就是这些阴暗气息在悄然无息地侵入他的心。 他慌忙往深渊中望去。陆斯恩那持续下落的身影如同划过夜空的一抹孤鹫他凌乱的丝遮挡住了他俊俏的脸庞柔和的身体线条却为他时不时地闪避动作而十分明确……这是一个英俊而富有魅力的男人。难怪这个普通的人女人愿意跟着他来到这种地方。 身后仿佛和陆斯恩心意相通的十二翼炽天使让米延十分不安他总觉这个似乎还带着某种被赐予了原始位阶的十二翼炽天使形象。不只是守护术呈现的神术形象更像某种召唤领域中的神术表现。 米延毕竟是圣徒格吉尔的弟子。作为接受过圣教诲的第一代苦修士他在整个多米尼克大陆教会体系中的地位。绝非如今的欧德修梵克宗座大长老和教皇格列高利七世所能媲美。他也不会面对一位十二翼炽天使而显的诚惶诚恐。 只是米延的不安并有因此减轻。对召唤领域的神术非常有研究天使作为神创造天地的助手。是正的神的仆人。他们的存在可不是为人类服务。甚至有反抗始祖的天使……例如堕天使路西菲尔。萨麦尔。阿萨兹勒这样对天国具有严重威胁的存在。 要召唤出十二翼炽天使。米延并认为有人能够做到。这已经不是力量和神术造诣能够决定的了。除非是始祖……再也没有其他人类可以让一位十二翼炽天使呈现出谦卑领命的姿态。 米延看了一眼纱斯蒂安那敛起的六对羽翼。才现这位天使和他所知道的十二翼炽天使形象有些不同。 她的羽翼边沿并没有燃烧着的圣光火焰。而这种焰实际上就是炽天名字的缘由。 她缺少一种近乎傲慢的骄傲气质。这对于处于天使最顶端序列的十二翼炽天使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她手中的大天使权杖上也没有“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的天国符文字。反而铭着“”这样的字符。这种字符是极其富有美感的古拉西文字。然而终究不符合一位十二翼炽天使的神圣地位。 “” 眼让米延有些心惊肉跳。他的瞳孔蓦然放大。“他圣殿的魔神?” 纱斯蒂安从她的羽翼中抬起头来。带着如同圣母利维亚慈祥的笑容。却并没有带给米延半分轻松的感觉。 “他是哪位魔神?米延追问道。他胆怯于再次见到圣徒格吉尔。只能规避这个话题。 纱斯蒂安摇了摇却没有再和米延说话的意图。 米延心中燃烧起一股怒火。他居然有向这位十二翼炽天使动手的冲动。但他很快就压抑下来这种冲动显然不够理智。他也清楚那种侵蚀心灵的气息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 这时候陆斯恩经落在结界上。那半透明的结界犹如实体般承受着他。 在这个距离。陆斯恩能够清地看到那些剧烈扭曲着的丑恶脸庞。它们仿佛一团团黑烟。一会消散。一凝聚。将最让人恶心恐惧的面庞呈现出来。 看到一个活着的生灵如此接近时。这些怨魂陷入了一种狂暴之中。它们对结界起了猛烈的撞击。举目望去黑沉沉一幕犹如大恶魔出行时携带的恶魔军团。陆斯恩觉到脚下结界的微微颤动。但要说破坏掉这个结界。显然不大可能。 封印这个结界的存在。能够放让米延守卫。很然对于这个结界绝对的信心。即使是君王级的大恶魔来到这里。只怕也是无可奈何。 这个结界十分特殊。可在米延的控制下。选择性地让一些非实体的灵魂质物体通过。这让陆斯恩十分感兴趣。例如现在那些缭绕在他脚下的黑色烟雾。正在凝聚成干枯手臂的状态死死地抓住他的双腿。 “希望留下结界的不她。”陆斯恩口中的。然是那个他认为和菲妮柯斯有着同样爱好的始祖雅威赫这个号称人类祖先的人。其实才真正有的实力。用狂妄的姿态留下无可撼动的结界。 陆斯恩任由那些黑暗气息捕捉他的身体。它们在撕扯着似乎要把陆斯恩拉进隔着结界的地。陆斯恩站在那里。手杖抛向天空。 正在深渊边望的米延。只觉的闪过一道黑色流光。不禁抬头仰望着黑漆漆的头 猛烈的风声携带着大的威势扑而来。刮起周围无数的细碎岩石纷纷掉落深渊。原来米延的一杖之威和现在他感受到的威势相比。似乎只是孩童在跺脚。 巨大的黑色圆柱从而降。压迫的周围空气完全陷入了深渊。让人艰难于呼吸。米延在感受到一瞬间的窒息后。被黑色圆柱散着的惊人力量的整个身体飞了出去。匆忙间施展了几个防御神术。才在甬道墙壁前停住后退的脚步。 他这时候才知道为么那名十二翼炽天使做出防御的状态。 米延的脸色愈加苍却不是因受到这种附带的袭击。他望着那仿佛直达天际的黑色圆柱。巨大的形体犹如整个戈尔巴山脉被直竖起来。 “你想干什么!”顾不的考虑陆斯恩能否听到。米延惊叫起来。他苍老的声音因为极力撕扯着咽喉而变成了凄厉的嚎叫。 虽然米延认为。即使是地狱君王级的恶魔也没有办法破坏结界。但毕竟这个结界从来没有承受过真正意义上的威胁。也没有哪个顶层位面的大恶魔对这个结表示兴趣。 考虑到对方极有可能和圣殿有联系。米延可不敢轻松地旁观。 圣殿的七十二柱魔神。其中有媲美地狱君王的存在。至于其中最神秘强大的至上四柱,神甚至在传说中是撒旦级大恶魔的头领。在某领域的实力越了地狱六君主。他们的主人更是以一己之力承受了天国副君米迦勒倾尽天国之力的一击。 米延可没有听说过这些比地狱恶魔更加神秘的魔神都跑进了地狱里。如果他们存在于多尼克大陆上。在地狱之外的里向结界起攻击……米延没有把握个结界具备两个层面的防御能力。 尽管陆斯恩的力量出米延的想象太多。他依然着那种强大的压迫力。走向深渊边沿。张开双臂。枯木法杖上燃烧起熊熊烈火迅猛地扑向黑色圆柱。在片刻间向黑色圆柱无边无际的周缘蔓延。仿佛要将它在撞击结界前燃烧尽。 第十五章 圣徒之路 第十五章圣徒之路 名在全地何其美,你将你的荣耀彰显于天。 我观看你指头所造的天,并你所陈设的月亮星宿。 我便说,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世人算什么,你竟眷顾他。 你叫他比天使微小一点,并赐他荣耀尊贵为冠冕。 你让他看你手所造的 使万物,一切的羊,田野的兽,空中的鸟,海里的鱼, 凡经行海道德,都服在他脚小。 神,你的名在地何其美。 --《颂经》 米延念诵着《颂经》中的段,隶属于增幅领域神术符文,在他那带着老朽**的声音中,烈火以更加猛烈的度攀上了整个黑色圆柱。 黑_圆柱是如此巨大。那每一波足以将一个小镇燃烧殆尽地火焰附着在它地柱体上不过是一小片犹如鳞甲地大小。这些泛着通红光泽地鳞甲覆盖了整个圆柱。仰目望去竟然没有尽头。 汹涌澎湃地焰如惊涛骇浪。即使能够将一切都淹没。却无法颠覆那如同大海般雄浑壮阔地黑色圆柱。 米延并没指望这些火焰能够将黑色圆柱燃烧成灰烬。他那和枯木法杖同样干瘦老朽地双手迅结印。在比利斯神环地耀眼光芒中。祈祷福音化作一个个闪烁神圣地符文。围绕着烈焰滔滔地黑色圆柱飞舞。顷刻间无数条火焰符文锁链再火焰中生成激射而出。 这些粗逾十尺地锁链在黑色圆柱前犹如丝般细微们却有着惊人地数量。密密麻麻地扎在黑色圆柱上。往四面八方地方向蔓延出去。连接着虚空中地结点。要将黑色圆柱束缚在空中。 黑色圆柱地重量无以估量种携带着碾压一切地威胁更让这些符文锁链显得过于柔弱。它地度丝毫未见减缓。一条条火焰符文锁链被硬生生扯断。在空中甩出各种图像。犹如翱翔于天际自由自在地火龙。 看到这种情景地米延并不慌张。他以一个老年人罕见地矫健身手跃上了安置罪祈祭坛地倒金字塔上。站在那张石台祭坛前。翻阅起一本古旧泛黄地羊皮经卷。 书页如在风中翻飞,围绕着米延的狂风将他尽白的须绞碎在空中,米延脸颊上的皱纹逐渐消散微微佝偻的身躯变得笔直挺拔,仿佛时间在他身上生逆转,米延恢复了他一个年轻苦修士的形象。 成为年轻苦修士的米延,似乎拥有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他冷冽目光的巡视下,倒金字塔上那些石柱颤抖着将捆绑在其上的干尸抖落十根石柱通体散着金色的光芒,以比黑色圆柱更快的度纷纷落在结界上。 做完这一切的米延这才松了一口气,俯身看着离结界越来越近的黑色圆柱,在那几不可视的遥远结界边沿,一身黑衣的年轻人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些石柱。 陆斯恩可以看到石柱上的斑驳血迹,还有尸体长年附着其上的尸瘢这些瑕疵都无法掩饰石柱通体散着的金色光芒带给人的圣洁气息,陆斯恩甚至可以感觉到一种压力。 能够带给陆斯恩压力的存在本就多何况只是死物。 椤手杖化成黑色圆柱终于落下,重重地砸落在结界上。 一条条巨大的裂痕在结界上龟裂四散界虽然没有马上分崩离析,却让那些怨魂找到了逃离地狱的通道们带着狂喜嘶喊着从裂痕里蜂拥而出。 陆斯恩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些怨魂的形象实在有些过于丑陋,尤其是其中一些还保存着人类基本体形,却又呈现出怪异扭曲形状的怨魂。 这些怨魂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当它们触碰到石柱上的金色光芒时,甚至来不及在它们丑陋的嘴脸上表现痛苦,便化成了轻烟,从此不再在任何一个世界留下丁点痕迹。 石柱上的金色光芒大盛,覆盖了整个结界,那些仓惶逃出的怨魂前赴后继地消亡,却没有让金色光芒减弱半点,反而更加强烈,仿佛这些怨魂的消亡完全成为了金色光芒的某种力量来源。 即使是怨魂,也懂得恐惧,否则它们怎么会根据本能逃离地狱?在它们无数同类凄惨下场的警告下,它们看着结界上的裂痕,再看看那金色光芒,终于停止了逃离地狱的行动,在结界下不远处不安地嘶吼,却又似乎不甘心就这样放弃难得的机会。 黑色圆柱已经开始了第二次冲击,它在悄然消失之后,又在高空落下,这次米延没有再施展神术阻挠,那张年轻而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庞上依然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惊疑颜色,他从未想过这个结界可能会破裂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有最后压轴的防御手段,只怕这第二次冲击就足以让这个结界彻底破败。 椤圣殿的七十二柱魔神,果然如同传说中的那般强大,而不仅仅是那种如同经文教义中夸大其词的描述。 米延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年轻人是七十二柱魔神之一,只是具体是哪一位,米延也无法断定,因为除了数量,并没有谁对这七十二个神秘的强者有过系统的研究和描述。 没有了米延的阻挠,黑色圆柱以更迅猛的度落下,附着的火焰早已经消散,通体乌黑的圆柱更因为单纯的黑色而附带着沉重的压力,显得更具有赫然的威势。 那些落下的石柱也在同一时刻散出更耀眼的光芒,让人难以直视。 在这些光芒中走出了任何一个信徒都无法忘记的形象----圣徒。 身具华美神袍的圣徒之伯多禄,手握始祖雅威赫传道时的圣钥权杖高大的身躯过百尺,巍峨耸立如山,他平静的目光端视远方。 一袭黑衣如水的格吉尔,有着和米延同样的银白色丝和眉,他和伯多禄相比显得格外干瘦的身躯并没有让人感觉柔弱低着头望着紧紧握在手中的圣钥,念诵着似乎从来不曾流传在世间的经文。 圣徒序列中位列第三的巴萨罗姆二世,亲近地站在伯多禄右侧,仿佛在聆听嘴唇紧闭的伯多禄的言语,他的脸庞上始终带着微笑,却不失威严,他并没有穿着世人所熟悉的教皇神袍,而是一身干净的银白圣袍,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地区主教,而非教会历史上真正实现各大教区统一在伯多禄教廷的第二代教皇。 一把重剑将南埃尔法逃离的希波拉人从巨鳄嘴中拯救备最勇武力量的圣徒席巴斯汀,犹如温文尔雅学者,在古拉西帝国各大图书馆经常能够见到的博学士约伯拉,还有一生留下最多经文注解的奥古斯塔还有那位最早在天使拉斐尔指引下寻找到始祖雅威赫的福音祷告者马太…… 十二位圣徒的形象,留存在多米尼克大陆任何一座教堂上们被 们沾染油彩的画笔描绘的美轮美奂,然而他们真实的人心生敬仰,那种最早的虔诚传道者心怀的纯净自然信仰让人在目睹他们容颜时就被洗涤干净了罪恶和阴暗。 陆斯恩的嘴角翘起一个并不明显的幅度,那是带着几丝欣赏的笑容,这十二个人可是人类这一种族中不多的几个拥有强力量的存在,甚至强大到让人难以再用“人”来定义他们了。 米延俯下身体头帖服着冰冷的岩石跪拜。 这难道是十二位圣徒联合设立的结界?难怪如此坚固,但这似乎不够……即使结界领域的神术往往能够挥出越设立者数倍甚至数十倍力量的防御能力能够让地狱中那些大爵康和君王级的大恶魔视若无睹,圣徒们的份量显然有些不够。 正在陆斯恩猜疑间色圆柱已经和结界近在咫尺,十二位圣徒几乎在同时抬起头们张开着双臂,往头顶高举双手,然后纷纷跪倒,做出和米延同样的磕拜姿势。 以十二位圣徒地位,能够让他们以最显谦卑尊敬姿态的,陆斯恩并不认为还有其他人选。 始祖雅维赫 陆斯恩所看到的始祖雅赫,并不是他最近才看到过的那个将人化成肥料灌溉花朵的卖花女,那张美丽而充满异样魅力的女子脸庞有着独特的味道而让人难以忘怀。 这个始祖雅赫,绝不会向陆斯恩说出诸如:“我的初夜,献给你,要不要?”之类的话。 据陆斯恩所知,教义一是禁止同性之爱的,那种不洁肮脏的爱被教义定为不可赦免的地狱大罪,而且在经文教典记录的众多神圣门徒中,并没有人会丁点的涉及。 始雅维赫在任何一个和十二圣徒出现的场景中,都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形象,他又英俊的五官,柔和的脸部线条,犹如几何构图精确的骨架,一袭灰色的斗篷掩盖着他的身体。 陆斯恩看到,就是这样一个男子,他走在结界上,默然看着跪拜他的十二位圣徒。 唯一一个能力让十二圣徒谦卑的始祖雅维赫,不只是因为他的强大,不只是因为他无限接近于神的力量,更不只是因为他在天国走上神座的原始崇高。 他是信仰,无关其他任何东西地能够让人垂下他们骄傲的头颅。 面对着黑色圆柱铺天盖地的威势,雅维赫和圣徒们做出同样的姿势,伸开双手,只是他没有跪拜下去,伯多禄持有的权杖和格吉尔握着的圣钥回到了他的手中。 雅维赫漂浮在空中,用他那双看着一切都像看着沉浸苦难信徒的眸子扫视他的门徒。 他握住圣钥,放在胸口。 他高举着权杖,指向落下的椤手杖。 代表着他成为信仰的权杖和代表着椤圣殿主人握住一个世界力量的手杖撞在一起。 椤手杖在和权杖触碰的一瞬间停滞下来,然后缓缓地向下压迫。 雅维赫依然只是单手握着权杖那并不健壮的手臂开始弯曲,但他的神情却依然平静,并无一丝勉强之意。 他握着圣钥,在胸前缓缓滑过,一条黑色的裂痕在一片灿烂绚丽的金光中浮现维赫在这一刻松开了权杖,椤手杖迅落下。 在椤手杖经过那道黑色裂痕时,巨大的黑色圆柱身躯突然消失,那一往无前的威势,那碾碎一切的压力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陆斯恩把玩着已经恢复原形的椤手杖,面无表情地看着雅维赫,带着一点点恶心感觉地扭过头去。 因为他又想起了那个坐在花摊前,看着花开,静待花落的卖花女,那个女子有着被冻伤的紫红色淤痕的手指用这样的手指做着各种女性化的动作有意无意地诱惑着陆斯恩,然后陆斯恩在这里看到本该是同一个人的雅维赫用他那双并不强壮但可以分辨性别的手,轻轻松松地化解了陆斯恩的攻击。 十二圣徒和雅维赫的形象又消失在金芒之中,那些石柱却保持着那种耀眼的光芒留在结界上斯恩没有再多看一眼那正在迅愈合的结界,离开了这最接近地狱的位置。 他站在米延身前目光落在米延那种年轻的脸庞上,眼神中流露出的思索神情却表示他并没有真正地在思考和米延有关的问题。 “结界很强……”他似乎做出了最后的判断。 这个问题不需要陆斯恩来阐述,米延对此非常有信心。 “可是这个结界并不是坚不可摧,毕竟十二圣徒和雅维赫不可能把他们所有的力量都花费在这个结界上,持续的攻击总能够将结界蕴含的力量消耗殆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结界最重要的是视警面对无法承受的攻击时,这个结界会自动召唤十二圣徒和雅维赫他们会以真正的存在出现在这里。没有哪个大恶魔愿意为打开一条裂痕而去面对十二圣徒和雅维赫,他们有太多的方法离开地狱条裂痕却只能提供给怨魂和下阶恶魔,大恶魔们不会做这种对自己没有太多好处的事情。”陆斯恩怜悯地看着米延:“其实你没有领会到格吉尔的意思留下你看守这条裂痕,只是需要你像今日这样讲结界的最终状态开启,日后就无须你为这个结界做任何时期……更不需要承担地狱守门人的职责,你可以自由地离去,死去。” “你怎么知道?”米延的瞳孔闪动着莫名的情绪。 “因为你自己也知道……只是你拒绝承认自己知道,如果你没有守卫地狱裂痕的职责,你就没有理由说服自己使用黑暗神术剥夺他人的生命维持自己的存在,你就会再这里,在任何一个地方平淡无奇地死去。”陆斯恩悲哀地叹了一口气,“惧怕死亡,正是信仰的最终来源,你没有错,你只是选择了离地狱,黑暗,恶魔这些词汇更近的一种信仰。” 米延沉默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陆斯恩深深地望了一眼米延,这个以本来面目出现的苦修士,此时已经很难给他的心理一个准确的定义了,他恪守着自己的职责,但是却选择了一条违背教义的路,他所展现的正是陆斯恩所欣赏着的人性的本来面目,它是如此的复杂,将光明的和黑暗的都合在一起,这大概也是天使和恶魔都可以诱惑人类的最终原因吧。 所谓的信仰,其实也不过是一种诱惑罢了,看到米延,陆斯恩如此觉得。 纱芭斯蒂安的形象也隐匿消失,裴娜洛普落在岩石上,看到陆斯恩向她伸出手,裴娜洛普只是目光呆滞地望着他。 所有的一切都消散,这个空间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裴娜洛普也仿佛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她有些不 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中,十二翼炽天使,巍峨的黑色天的火焰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你难道要留在这里欣赏甬道岩壁上索罗伦斯的雕刻作品?”陆斯恩笑道。 裴娜洛普这才把她温热的手放在陆斯恩掌心。 陆斯恩牵着她,缓缓离去。 “你是谁!” 身后传来米延喊声是又一个困扰,如果陆斯恩不告诉他,相信这个疑问会比那个交给他索罗伦斯灵魂的恶魔身份带给他更多纠集。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陆恩尔德修梵克金雷诺特……尊敬的米延修士,忘记他人的姓名,不只是对他本人的不尊重尤其是对他的姓氏所代表的历史和荣光的不尊重。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陆斯恩回过头来,缓缓地告诫米延。 “我现在应该:么?”米延迷茫地喃喃自语,又期盼地望着陆斯恩,希望他能够给一个选择。 “重返圣徒之路。”陆斯恩为思索之后,给了米延一个选择。 米无奈地苦笑起来,他身后幽深的黑暗深渊仿佛是他无法甩脱的背景。 “相信我,成为名圣徒,并不在于你的作为是否符合经文教义,也不在于格吉尔的清教徒守则的约束是否将你包裹得严严实实。”陆斯恩伸出一根手指,“一名真正的圣徒只在于他是否领悟了始祖的意图,在这片广阔的大陆上,为信徒的虔诚信仰做了什么。” 听到这样话,米延开始怀自己的判断椤圣殿的七十二柱魔神,这些沾满了天使血液那洁白羽翼堕落如血的魔神,会劝导自己成为一名圣徒? 而且还能够以一种十分透彻的方式解说圣徒的定义? 难道说只有真正了解经文教义的恶魔才是真正的恶魔?他是在诱惑自己?在引诱自己靠近真正的黑暗? 米延犹豫着,可是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使命和职责已经完成之后,除了对生命的眷顾,他并不知晓自己存在的意义,他需要一个导师。 他选择了一个恶魔作为自己的精神导师这个恶魔为他指引成为圣徒的道路。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绝妙的存在意义。 “你不必在意我的身份只需要了解一切,然后做出自己的判断。”陆斯恩犹如一个合格的孜不倦的导师,“我想你并不知道如今的教廷已经分裂多禄教廷统治着多米尼克大陆绝大多数教区,而存在于樱兰罗帝国的格吉尔教廷,开始引导它的信徒回归最原始的教义,撇弃对政治的干涉,对金钱物质的追逐。” “你可以凭借自己的判断做出选择,以一个迈向圣徒之路的信徒做一些事情,就像巴萨罗姆二世做的那样,真正地统一了各大教区,从而成为序列仅次于格吉尔的圣徒。如果你能够在格吉尔教廷和伯多禄教廷的圣战中做出足够的贡献,我相信雅维赫绝不介意让你成为第十三位圣徒……要知道如今的多米尼克大陆上,并没有谁比你更具备走入天国的资历。” 陆斯恩说完,不再理会米延,走出了甬道。 对于恶魔来说,苦修士是最难以受到诱惑的人类,而米延不同,他希望自己成为一名圣徒,存在着**就能够被诱惑,只需要找到埋藏于他心底的野心,恶魔的引诱总不会落空。 即使按照宗教历史的展,陆斯恩也认为格吉尔教廷比伯多禄教廷更符合这种展趋势,更何况米延作为格吉尔的弟子,无更亲近格吉尔教廷和圣格兰姆耶主张的各种近似清教徒的教义,以圣米延修道院在艾斯潘娜王国的地位,陆斯恩再做出一些推动,米延足以成为整个艾斯潘娜王国新的宗教教父,从而让艾斯潘娜王国成为第一颗反叛伯多禄教廷的棋子。 最重要的是,陆斯恩必须满足掌握着艾斯潘娜王国政治立场和军事力量的贵族阶层的利益野心,让他们真正支持樱兰罗帝国的教廷模式复制到艾斯潘娜王国,才能算是真正地成功。 当陆斯恩走出甬道,感受到岩石上那冷冽的寒风时,米延依然没有走出来,似乎还在思索着陆斯恩的话,犹豫着没有做出决定。 陆斯恩却相信,米延终究会走出来,多米尼克大陆必定会出现一个足够份量搅动伯多禄教廷在艾斯潘娜王国根基的人物。 “陆斯恩,刚才一定生了什么事情。”始终紧握着陆斯恩手的裴娜洛普在陆斯恩望向她时确定地问。 风搅乱了她的丝,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些许的惑让她多了一份若人疼爱的妩媚,一个端庄优雅女性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迷茫和柔弱,有着让人难以抵御的诱惑力。 陆斯恩伸手抚摸着她的头,这种亲近的感觉总是在共同经历一些事情后不经意地建立起来。 裴娜洛普显然也有这样的感觉没有拒绝陆斯恩亲昵的动作。 “刚才你看到了圣米延,他使用了黑暗神术延长自己的生命,颠覆了你对他的信仰,你了解到了圣米延修道院罪祈祭坛的真相,你也看到了我使用神术做出了一些出你意识能力的事情。”陆斯恩自然地说道:“仅此而已。” “我觉得是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天使。”裴娜洛普露出憧憬的表情,对于她来说,天使象征的纯洁美丽是如此的让人向往,以至于这成为了她最深刻的记忆。 “你还被天使拥抱在怀里,她还亲吻了你不是梦……你是一个被天使亲吻祝福的幸运的女子。” “真的吗?”裴娜洛普狂喜地搂住了陆斯恩的脖子,她并不需要陆斯恩给她一个确认的答案。 她雀跃着,跳了起来,她将她温润的唇凑向陆斯恩的脸颊快要接触的那一刹那,她才现自己的失态怔地停住了这个唐突的动作。 “抱歉,我太失礼了。”裴娜洛普脸颊上喜悦的晕红依然没有消散,只是语气中有着难以遮掩的羞涩,她可不觉得这位在任何时候都带着点冷漠地矜持的陆斯恩先生能够自然地接受她的吻。 “我可是希望你更加失礼一些。”陆斯恩十分失望。 这只是客套吧……虽然感觉和陆斯恩有些亲近,但裴娜洛普更觉得这种亲近是单方面的,是自己对陆斯恩先生的亲近让自己有那种被动接受陆斯恩先生亲近的心理准备。 她很清楚自己刚才经历的那些并不是梦,那是她所生活的这个平凡世界掩盖着的真实存在是遥不可及却又会影响她周围一切的存在,而自己就是平凡世界中如蝼蚁的一员斯恩先生却是在背后俯瞰着平凡世界的那种存在。 他虽然在 身边,虽然握着自己的手是如此的遥远,可以感云端投注下来俯瞰的目光,自己却无法穿透迷雾和云层看到他的脸。 “让我们离开这里吧。”裴娜洛普抛开那些纷杂扰乱的思绪,嘴角抿出笑意,“我想你现在不会再告诉我,必须等着别人现我们才能离开这里吧。” 圣米延修道院不是个冷清的地方,但这里绝不是一个会有人到处乱逛的地方,有序的生活让这里的苦修士绝不会在不应该的时间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场合。 残败的木板摇摇欲坠,寒风穿过廊道缝隙呜咽哀鸣,湿漉漉的岩壁上沾满了雪花冰晶,罪祈祭坛的通道裸露出来,那些化作溶液的安洛圣石却又开始恢复原状封闭入口。 一直到那个尖锐的钥匙图纹出现,米延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也不知道米延真正出现会带给整个多米尼克大陆多大的冲击,毕竟那可是格吉尔的弟子,真正接触过圣徒的人。 至少这座圣米修道院就会凌驾于艾斯潘娜教区红衣大主教本堂圣撒格拉朵大教堂的圣地。 陆斯恩看着这些破败的道,却是想这些东西能否在米延出现后再次留存下来,到时候要修缮圣米延修道院的名流富绅肯定络绎不绝,即使是尤索修士也未必顶得住这种热情的压力。 “当然,我们不待别人来现我们。”陆斯恩收回目光。 “然后呢?”看到陆斯恩没下一步动作,裴娜洛普惑地问道,能够召唤出那么庞大黑色圆柱的陆斯恩先生,只怕都能够摧毁整座阿基博格山峰,更不用说跨越这不过十来尺的距离,跳上廊道安全的地方。 “我可以主动让别人来现我们。”陆斯恩捡起一块碎木板,奋力投掷出去。 裴娜洛普目口呆地看着那块木板将诵经室唯一的一幅完好的彩窗玻璃砸碎,准确而力道十足。 几个苦修从窗户里探头出来们即使再如何醉心经文,也会被玻璃破碎的声音扰乱。 “根据多明尼卡神学院学者们的调查,玻璃破碎的声音是最容易引起人注意的声音,因为这种声音往往象征着暴力,血腥败的婚姻诸如此类。你可以在任何一本文学作品中,看到以破碎的玻璃声音来衬托的场景。”陆斯恩向裴娜洛普解释,“如果是大喊大叫,我们的声音会被山风撕扯成碎片,没有人可以听得到,更何况淑女和绅士是不会因为些许困难就大喊大叫的,那会让人感觉我们似乎气急败坏了。” 登上苦修士们拉来的软梯,裴娜洛普回头对陆斯恩说道:“我知道,砸碎玻璃一定是因为这是文学作品中常见的求生示警手段,所以它符合一位绅士做派。” “是这样的。”陆斯恩随后登上了软梯。 陆斯恩很快就见到了脸色白的巴尔克骑士名听着苦修士颂经酣然入睡的骑士,在看到陆斯恩和裴娜洛普差点掉下悬崖时,都有心跳下悬崖了,他无法想象自己要保护的人在登山游玩中出现意外将会在菲兹捷列家族遭受如何悲惨严厉的惩罚。 “陆斯恩先生,我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再离开你三尺以外的距离。”巴尔克慎重誓。 陆斯恩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上巴尔克确实失职了,但至于如果巴尔克随身跟随,陆斯恩是否会方便走入罪祈祭坛,那又不是衡量巴尔克失职的背景了。 在陆斯恩的偏见中,他更愿意让女人了解他,看到他接近真实的一面。 虽然圣米延修道院的苦修士们并不介意陆斯恩的求救方式陆斯恩依然坚持将那些破碎的玻璃渣子从尘土,叶子屑中寻找出来,他将它们一点点地在羊皮纸上拼接起来后用牛筋胶黏在一起。 尤索修士那张被苦修士清规训练的没有多余表情的脸庞也不由得流露出惊羡的神情,他看到这位年轻的贵族绅士不只是将彩窗玻璃上的绘图拼出原形利用那些裂纹和牛筋胶沾上色彩,描绘出了更加瑰丽神圣的场景。 “你是一名艺术家,并且是虔诚的信徒……一般人难以再它们的画笔中呈现出那张神圣信仰的气息。你看这名信徒在看到神迹时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真实……还有圣格吉尔的表情,我几乎会认为你是在看到圣格吉尔后临摹下来的。”尤索修士毫不吝啬他的赞美,早前在山下时他还认为陆斯恩一行人是和哥达一样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现在陆斯恩已经在他心理上升到可以结交的对象了。 “有尤索修士这样的赞美,陆斯恩先生你甚至可以为任何一座教堂添加壁画和彩窗。 哪怕是圣撒格拉朵大教堂,这座修建了近千年依然没有完工的大教堂,还需要更多像你这样优秀的艺术家。”裴娜洛普的语气说不清楚是揶揄还是赞赏,但陆斯恩总是出人意料地给了她许多惊奇,让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着迷般的兴趣。 “圣撒格拉朵大教堂,一直是我最欣赏的教堂建筑之一,那种将光明和黑暗结合在一起,以一种恐怖的方式呈现出神圣场景的风格,足以让它的总设计师高迪成为在建筑艺术上不亚于达文西斯的大师。”陆斯恩和巴尔克,裴娜洛普告别了送行的苦修士们,谈起了艾斯潘娜王国的著名建筑。 巴尔克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恭敬的苦修士,有些难以理解苦修士们的这种姿态。 “圣米延修道院很少接受善款,那些缺乏锻炼的艺术家们又难以攀登高峰来圣米延修道院留下他们的作品,圣米延修道院更不可能用足够的金钱打动他们。苦修士们更希望信徒能够以虔诚和亲自付出的方式为圣米延修道院修缮或者装饰,你们看到的那副彩窗至少已经悬挂了数十年,并且还不是什么佳作。我为他们留下这样一幅彩窗作品,并且是在沙尘,落叶和纸屑中完成,让他们觉得我是一个真正虔诚的信徒。所以他们的态度才会这样亲近热情。”陆斯恩向巴尔克解释道。 “你向圣米延修道院捐赠十万金币,他们也不会在意,可是如果你向圣撒格拉朵大教堂捐赠十万金币,我们亲爱的红衣大主教也会亲自接见你们。”裴娜洛普微带讥讽地说道。 “所以圣米延修道院赢得了敬仰,而走过圣撒格拉朵大教堂的人们会心存敬畏。”一个柔和好听的女声飘来,“陆斯恩,你知道敬仰和敬畏的区别吗?” 陆斯恩顺着声音望去,一朵湛蓝色的小花在寒风中颤颤巍巍地抖动,它被别在一块小碎花头巾旁。 第十六章 卖项链的女子 和敬畏的区别在于,前者让人虔诚仰望,后者让拜. 圣米延修道院和圣撒格拉朵大教堂的区别也在于此。 站在阿基博格山下,仰望云雾中飘渺如圣地的圣米延修道院,虔诚的信徒目光崇敬而热烈,那种在灵魂中燃烧起来的向往会让他们抬着头,一步步地靠近山巅。 位于艾斯潘娜王国最繁华国都马萨的圣撒格拉朵大教堂,号称永远无法建完的教堂,这座教堂的总设计师安迪已经在数百年前去世,他留下堆积了一整个阁楼的设计图纸,那惊才绝艳的种种构造,让后人们在建筑科学和美学间不停地妥协,进步,甚至为了实现他的设计,已经明了众多建筑工具和方法。 例如尖顶横测法和点距离精确量尺,这些任何一座大工程都必备的建筑法和工具,就是在圣撒格拉朵大教堂的建设过程中现和明的。 圣撒格拉朵大堂让人能够联想到“恐怖神圣”这个词汇的,在于教堂内部的装饰,高迪并没有像寻常教堂一样把《日经》中的教义故事作为壁画主基调,他选择了《月经》。 孔特雷拉斯大主教说过,《经》让人们学会敬畏,高迪的出点也是如此。他找到一位丑陋凶狠的教堂撞钟人扮演将染有恶魔血液献给始祖的埃博拉人,用一位拥有六个手指头的彪形大汉扮演屠杀全城幼子的百夫长,为了讲述《月经》中一章天使惩罚屠杀婴儿的残暴国王的故事,高迪在郊外的墓地里翻出死婴的尸体,制作成石膏模型,悬挂在那一副壁画下,让人毛骨悚然,甚至传出圣撒格拉朵大教堂有婴儿夜啼的灵异流言。 不同于其他何一个教堂广泛采用独角兽,长尾金鱼,白孔雀子,婆娑叶这些象征纯洁和神圣的形象作为雕饰,圣撒格拉朵大教堂的墙上有各种怪兽滴水檐,巨蟒,尖嘴蜥蜴,蛤蟆,王蛇这些往往和阴冷邪恶故事联系在一起的丑陋冷血动物。 走过圣撒格拉朵大教堂,多摩乔斯大主教红衣冠冕那鲜艳刺目的颜色,会让人不由得低下头这位能够让胡安洛斯二世躬身亲吻他红宝石戒指的尊贵大人面前保持着最卑微的仆人姿态。 “敬仰和敬畏?”陆斯恩的片刻也没有离开那多随时可能被山风折断的小花,“我从来不曾品尝过敬仰的味道,你似乎问错人了。 裴娜洛普好奇地望着这似乎认识陆斯恩先生地女子说陆斯恩先生是第一次来艾斯潘娜。他地行动在樱兰罗帝国也十分隐秘。这名女子出现在这里只是巧合吗? 子极美。甚至让从来不会妒忌和羡慕他人容颜地裴娜洛普生出一种惊艳地感觉只是可惜地是这名女子地衣着十分普通。那小碎花头巾常常出现在一些需要为生计奔波地妇人身上。偏僻小地方贵族富人家地仆妇也会这样打扮。她娇小地身体隐藏在杂色地裙子里。虽然十分合身。但裴娜洛普可以看得出来果搭配上束胸衣和腰带。以及衬臀型和腿部线条地晚礼服定会让她成为晚宴和酒会上最吸引目光地女人。 她白皙修长得让人想起天鹅地脖子上并没有悬挂名贵地项链。而是被一条粗麻布带束出了浅浅地红印布带吊着一个木盒。木盒里摆放着几个作为饰品地圣钥项链。 作为神圣标记地圣钥往被信徒悬挂在项链上。但是这种项链通常由教堂地神职人员制作。一些贵族佩戴地圣钥项链甚至会是主教祝福过地洗礼圣物。 圣米延修道院地苦修士们也会为信徒们地圣钥项链祝福。所以在朝奉地季节这条山道上会出现许多兜售圣钥项链以及其他可以被祝福地小物品。这个时候倒是很少见。 裴娜洛普看着女子单薄地衣着。还有冻得紫地手指。心中一阵怜惜。 陆斯恩先生怎么会认识这样贫穷可怜的女子?想想他的出身,裴娜洛普很难想象他会和处于最底层的贫民女子生交集,只是这个女子的谈吐并不像普通的粗鲁妇人,也确实有让男人被吸引的魅力。 裴娜洛普用狐的目光打量着陆斯恩,她并不认为这位矜持的绅士没有做出挑逗她的举止也意味着他不会对这个可怜的女子动心。 美丽的容颜,柔弱可怜的气质,还有优雅的谈吐,这样的女人对男人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裴娜洛普却现陆斯恩的目光始终落在这个女子头巾旁的小花,以裴娜洛普的眼光,她实在看不出 花是什么名贵稀罕品种。 女子在风中转身,山风吹动着她的裙子紧紧贴住腿部,露出修长浑圆的腿部曲线,这个看上去瘦弱的女子,居然有着翘挺圆滚的臀和丰满的腿。 她长长的睫毛上有些许雾气凝聚的圆露,温柔的眸子注视着陆斯恩,散着一种润泽的光芒,她轻轻地笑了起来,“我差点忘记了。” 恶魔不需要敬仰和敬畏,更不会在意其中的区别。 “这些圣钥项链,做的真不错。”即使感觉只是小作坊的东西,裴娜洛普依然是一副十分欣赏的样子,她想帮助这个女子,“可以卖一个给我吗?” 女子又看了一陆斯恩,才对裴娜洛普说道:“当然可以,到现在为止我一个也没有卖出去。” 她将红通通的手握在胸揉搓了一会,才走过来将木盒放到裴娜洛普身前。 裴娜洛普随挑选了一个,她有一个自己的教父祝福过的圣钥项链,当然不会真的佩戴这些价格不会过二十个卡洛斯铜币的粗陋项链。 “多少钱?”裴娜洛普掏出钱袋,找到点零钱。 “非常感谢,一万个樱兰金币,或者两万个卡洛斯金币……”女子笑吟吟地合上木盒,眨着那笔星光耀眼的眸子,向裴娜洛普伸出了手掌。 “多少钱?” 裴娜洛普重复地问道,她得自己好像听错了。 “万个樱兰罗金币,或者两万个卡洛斯金币。” 这一次裴娜洛普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回头看着同样瞪大了眼睛的巴尔克,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陆斯恩,不确定地问道:“两万个卡洛斯金币?” “是的,非常感谢你。”女子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微微颤抖的睫毛如同深夜里沾着露水的花叶,在寒冷的风中哀哀切切地承受着,那一份笑意却让她有了一种秋日里盛开的七夜菊的风韵,炫目地如同阳光的色彩。 她的笑容,让裴娜洛普看到的一切风景都黯然失色,包括西戈巴尔海港,包括小镇迪亚。 很可惜,拥有这样的笑容的女子,却是个疯子,两万个卡洛斯金币?这相当于达文西斯《最后的晚宴》在六七年前索伦拍卖行的价格了,也差不多是一位公爵的薪俸了。 谁会用两万个卡洛斯金币去购买一条圣钥项链?即使是多摩乔伊斯大主教祝福过的,也未必有人会追捧这个价格。 “很抱歉,这个价格……”裴娜洛普讪讪地把圣钥项链放回木盒里,讪讪地合上钱袋,她不想对这个美貌却疯癫的可怜女子口出恶言。 如果不是这个女子叫出了陆斯恩的名字,巴尔克骑士即使在骑士精神的训诫下能够对女士保持风度,却也会找点不那么暴力的方式让这个女子清醒一下。 “这个价格……我没有听错吧?”陆斯恩却拿回了那条圣钥项链。 裴娜洛普碰了碰他的背,在他耳边低声道:“她是你的朋友吗?真可怜,你不帮帮她吗?” “你当然不会听错,这个价格十分便宜,如果是碰到教皇格列高利七世,我可以卖他百万个金币,他也会买。”女子在提起多米尼克大陆最尊贵的人时,微微皱眉,似乎颇为厌恶。 裴娜洛普和巴尔克对视了一眼,都能够看到对方眼中的悲哀,这个女人真的疯了。 “难道是始祖雅维赫祝福过的圣钥项链?”陆斯恩翻看着连磨砂工序都没有的粗糙项链问道。 “不错,和十二位圣徒佩戴的是同样的神圣祷言祝福。”女子抚摸着鬓间的小花,期待地看着陆斯恩,“需要一条吗?” “好,我要两条。”陆斯恩取了两条,从巴尔克手中接过支票簿和笔,“在樱兰罗帝国的四大银行,以及伯多禄教廷下辖管理的福音银行都可以直接设立现金账户,如果你方便去伊登,甚至可以在菲兹捷列家族兑换到金币,坦尼斯少爷接受这张支票。” “你要钱干什么?”在巴尔克和裴娜洛普呆滞的目光中,陆斯恩有些好奇地问这个女子。 “战争即将开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总需要有人来做些什么,让他们知道神并没有放弃这片土地。”女子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凝聚着让人心碎的忧愁,“我会用这笔钱帮助那些难民,总不能指望那些所谓的贵族富绅做这些事情。” 第十七章 期待 贵族法则第十七章期待 那低低切切的声音中带着沉重的叹息。却不是《圣咏叹》里的伤情嘶哑。反而如湛蓝色的宝石滑过天鹅绒丝缎时那种若有若无让人心跳加的华丽调子。 如果说《圣高格林登咏叹》的基调是一人类虔诚祈祷请罪的心灵。那么她的这一段段短暂的喟叹就是古典剧场里那遥远宽阔舞台上让人仰望的奢侈唱腔。 她有堪比娜雅维达湖水里云天水一色的眼眸。弯卷翘起的睫毛是骄傲的天鹅飞跃喜拉雅雪顶膀上展开的羽翼。那丝丝若滑犹如沉醉在马斯彭卡芝士中甜美感觉的皮肤。最动人的是她站在风中摇曳的娇俏身段。仿佛是古拉西神中在阿喀琉斯爱意中沐浴的月神辛西娅傲人的身姿。 这样一个女人。拥有无可匹敌的美貌。柔弱若人怜爱的气质。还有男人们最心动的善良心境。她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让女人们自卑。让男人们不自禁。 裴娜洛普总算见识到了谁是真正的疯子……陆斯,是疯子。而这个女人拥有着把男人心机**掌心的智慧。她知道自己的价值。她知道什么样的人会买她的圣钥项链以万为单位的天价金币。 这些金币能够么? 马萨各种花坊。夜院和提供质社交女郎的俱乐部里最顶级的头牌一起祈承他的欢爱。只怕也不需要这么多金币如果愿意花点心思。他可以光顾各种各样的奢侈品商行定制那些限量精致昂贵的珠宝手包和香水。甚至在三大拍卖会的专场里一掷千金购的古拉西王朝时期公主和皇后们珍爱的饰品。用这些东西去追求名媛贵妇。小姐淑女。很少有人能够拒绝他。 是这些女人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吸引力。裴娜洛普想不出陆斯恩有别的理由作出如此疯狂的举动。这个数字对于任何一个实力雄厚的商行来都不是小数了。菲兹捷列家族即使占据了樱兰罗帝国众多商业领域的垄断地位。坦尼斯爷想必也会十分心疼。 在听到陆斯恩关于这场争的描述。以及他那种在战争中谋求最大利益而把其他一切都抛开的商业理念裴娜洛普可不相信陆斯恩会出于善心而资助这个女子。何况他是在名女子说出意图之前就付出了这笔钱。 相比这个拥有强神术力量。却在秉承着恶魔理论推动战争的绅士裴娜洛普对这名女子有了几分钦。在她柔弱的外表下。却有一颗要战争创伤的心。她对于战争很无奈。可是她却没有抱怨。而是选择了做自己要做的。 她实在比许多愤怒批驳战实际上却享受着战争来瓜分利益的许多政治派学者强多了。据裴娜洛普所知。奈哲耳商行就会为这样的学者提供“研究经费”。让他们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当古拉西帝国分崩离析时整多米尼克大陆都陷入了战乱。野心勃勃的君主。勇武凶悍的军事家。狡黠贪婪的政客忧郁哀伤的文人。冷眼旁观的隐士。同华丽的舞台剧演员一般竞相登场然而当剧本进行到结尾时。舞台帘已经垂下。一个名叫雅维赫的男人和他一路走来随手提携的十几个同伴登上了舞他们的演出最为华丽。其登场的演员先一步出现似乎只是为了衬托他们的这一在他们轻声的诵唱。神圣的表情面前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这个剧本叫《始祖和十二----徒》。”陆斯恩握着那两条比蒂梵尼德定制银钻版本更加昂贵的圣钥项链。遥望着远:飘荡在山谷间的迷雾。仿佛它们掩盖着的就是他诉说着的一段历史。 “当圣格吉尔教廷在为樱兰罗帝国提供了战争的契机。圣伯多禄教廷和它的教国迫不及待地举起圣战的旗帜时。不禁让我想起了那一段历史。虽然说不上相似。但我知道现在登场的这些人注只是为最后出现的那几位提供鲜血。泪。辉煌。荣耀。废墟。骸骨的背景。”陆斯恩望着眼前的女子:“这次是以什么样的名义登场?迈着羔羊和异端残留的尸体堆积成的阶梯走入天国维赫和他的弟子。是否还会因为信徒们的祈祷而放弃荣的位面。再次走入凡俗世间?” 女子笑了起来。犹灯光下璀璨的银钻一样炫目。“你尚且无法回答敬畏和敬仰之间的区别。又让我如何回答你这个问题?人类的敬畏来自于遥远的距离和无知。者是在毁灭崩溃中的一缕希望。当始祖和圣徒在目睹席卷大陆的战来临时如果迫不及待地行拯救的权责。人们不会有太多的感激。们会觉的理所当然。同时无所顾忌地摧残着这片大陆。反正最后有人来收拾残局。这一次不一无论是伯多教廷还是格吉尔教廷最后获的胜利。他们都必须靠自己的努力重建整片大陆的信仰。并不需要天国的眷怜悯。”“记住我们的约定。”女子将那张昂贵的支票压在木盒里。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和任何一个小摊贩并没有区别。她回头望了一眼陆斯恩你和我都小看了伯多教廷。他们在被战争的逼迫下。很有可能找到了一种替代品。以用来打开那条通道。” 陆斯恩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身姿窈窕的女子走下山道。 “你们在说什么?”裴娜洛普走上一步。和陆斯恩并肩站立望着身前在一个拐角消失的美背影。 研某种秘术。而他们找到了施展这秘术所缺少的一种重要材料的替代品。如果他们成功了。曾经天国之最强大的炽天使。拥有七分之六神的灵力的路西菲尔将回到这片大陆。”陆斯恩笑了起来。整了整被山风乱的丝。“很值的期待。不是吗?” 第十八章 分别 贵族法则第十八章分别 娜洛普很难想象西菲尔出现在多米尼克大陆将会样的混乱。 历史上有众多恶魔出没的记载但这个数量上的“多”所造成的人类伤亡。甚至远远比不上两个小领主之间的烧杀掠夺。和恶魔的战斗总是远离了俗世。它们带来的影响更大一部分是在精神和信仰层面。这种影响削弱了普通人作为一个整体对于恶魔的恐惧。 路西菲尔这样的堕天使比任何一个威名赫赫的大恶魔都要恐怖。这个拒绝臣服在始祖神座的堕天使。概只有和他一气的圣殿主人能够与之美。傲而视人类为尘土蝼蚁的路西菲尔。并没有暴虐杀戮的本性。他不会利用自大的力量直接屠杀整片大陆的人类。 一个人可能不经意的踩死一只蚂蚁。但正常人并不会特意的去踩死许多蚂蚁。 本质上。这个道理也可以用来揣测路西菲尔的行为模式。 最大的可能是西菲尔的出现。会协同大量归附于他的小恶魔。这些小,将会危害到多尼克大陆。伯多禄教廷以及多米尼克大陆任何一个军事力量都会参与战斗中来。 陆斯恩在期着这的场景。裴娜洛普望着陆斯恩那线条分明的侧脸。神情复杂。 想起了希勒《骑兵之歌》中的一句话:不用生命来冒险。你的生命便永不会取胜。 娜洛普认为。陆斯恩正用自己的生命在冒险。无论是将菲兹捷列家族拖进战争的漩涡。还是他对于来混乱的期待。虽然不清楚路西菲尔出现在多米尼克大陆会带给他什么样的利益契机。 他的行为十危险。无论是格吉尔教廷。樱兰罗帝国。烈金雷诺特家族。艾斯潘娜王国。多教廷。些庞然大物绝非任何个人可以匹敌的更不用说将它们耍弄于股之间。 人的生命只有之一次。渊的狱的恐怖难以阻挡人犯罪。虚无缥缈的天国也难以让人只有善念。这短暂的一次生命。为了什么而去冒险。那么样的胜利在引诱他? 裴娜洛普不明白陆斯,。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区别吧。想想这位陆斯恩接触都是什么人物吧?就是他偶尔遇到的一个女子都能够握着两万卡洛斯金币的支票若无其事。 “你能否诚实的告诉我。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裴娜洛普想不明白。这位有着欧德修梵克和烈金雷诺特姓氏的年轻人。应该完全站在伯多教廷的对立面。他什么为了商业上的利益。利用菲兹捷列家族在战争的夹缝中渔利? 如果说在这次战争他还因为种信心可以确认自己的未来不会被战争结果左右。但是路西菲尔出现在多米尼克大陆呢?那是全人类的战争。他还在期待着什么?在整片大陆成为同一个利益集团时。他难道想在恶魔和人类之间博弈谋求利益?这太荒谬了。可是这整整一天。裴娜洛普都在见识着她曾经认为荒谬的一切。裴娜洛普觉的陆斯恩很有可能就是怀着这样的念头。 在人类和恶魔之间来回。哪怕是欧德修梵克和烈金雷诺特这两个姓氏。也没有足够的份给他底气吧。他还有什么样的身份? 娜洛普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个男人有太多的秘密。和他在一起如果只是安静的看着。那一定会被好奇和疑虑折磨死。 “她是始祖雅维赫。” 陆斯恩没有回答她问题。反而诉了她一个更荒谬的言论。 “她?”裴娜洛普确认这是一个女性代词。“你说的她是刚才那个带走你两万卡洛斯金币的女子然后你说的她。是始祖。而且你轻佻的念诵着始祖的名字。那是只有教皇陛下才能够在庄严祭奠上用特殊读音念名字。” “你总是问我这样那样的问题。可是我告诉你时。你总是选择本能的拒绝相信。”陆斯恩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一次的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呢?”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认识你之前。我还在期盼我的年金能够提高一个等级。我还在期待着你是一个糟糕的好色老头。如果你是一个英俊的绅士那更好了。事实上最后的一点没有让我失望。”裴娜洛普摊开双手。似难以承受她皱起好看的眉头。那种柔和的笑意散去后。她展示着她愈美丽的真容颜。“这样一女人。就算她有点让男人觊觎的姿色。可是这样的女人在马萨没有一千也有两千。然后突然有一天你告诉她。她刚刚试图同情始祖那个在西戈巴尔海港用佩德罗恐怖歌剧故事吓唬她的男人是圣殿主人。” 娜洛普有些语无伦次。她激动的指着巴尔克。“如果我问他的身份。你不会告诉我。其他就是看守天使阿萨兹勒吧?” “他不是阿萨兹勒。阿萨兹勒长的很像一只蟑螂。一只老鼠和一条蛇的混。”陆斯恩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东 裴娜洛普无法想象蟑螂。老鼠和蛇的混合体。她怔了后脸上浮现出因为愤怒而产生的血色。“你毫不介意我知道你的那些秘密。我指的是在罪祈祭坛里。可是为什么对自己真实的身份遮遮掩掩?如果你觉的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会给你带来困扰。你大可以先告诉我。再杀了我。” 有些气急败坏的裴娜洛普哪里还有一点社交手腕优雅的名媛风情。倒像一个使着性子的坏脾气小女孩。 “我怎么舍的?”陆斯恩轻佻的勾起裴娜洛普圆润的下巴。脚步上前靠近她的身体。俯视着她那双颠倒心的美丽眸子。着秀挺鼻翼的弧线往下。可以看到肌肤娇嫩紧致的白皙乳沟。他像要轻吻她的情人。眉脚都盈着笑。“于我来说。,斯潘娜王国的第一印象。便是美丽的西戈巴尔海港美的小镇迪亚。美丽的女子裴娜洛普小姐。我从来不愿意错过美丽的风景。更加会珍惜这些风景。摧残她们?那是古迦太基女王和莱西帝国们这些暴徒会做的事情。我只需要珍惜她们。抚摸她们。感受她。” “我一生都不会忘你。”裴娜洛普的呼吸有些急促被这样一个男人在如此近的距离。用亲温柔的声音赞美着。何一个正常的女人而且是对这个男人没有真正的怨恨的女人。身体都会产生这种本能的反应。只是她的言语。不意味着某种情深意切的意陆斯恩留给她的记忆太过于深刻。即使岁月也以抹去的铭刻在了她心底。 “我不能保证永不会忘记你但在多米尼克大陆这片土的上。我会记一个美丽像西戈巴尔海和小镇迪亚的女子。”陆斯恩放开娜洛普。一步步向山底。“我们回去吧。” “你还是不告诉,你真实的身份?”裴娜洛普追上来。 “在某些宗教经典里。有一个名词叫自我虚空。涉及一个人自己身份和诚实的问题。在历史的行动中。每一次自我虚空都是一次冒险。一次否定自己身份的行动。通过虚空自己。一个抛弃了从前存在的自己。了他从前认为就是那个自己的自己。与此同时又找到了一个新的自我。《月经》的末世审判告诉我们一个人祈求的到生命。便会丧失生命。一个人若丧失生命。便会的到生。人类学把这个道理尊奉为人要成其为人便必须守不移的基本原则。” 斯恩侧目望着裴娜洛普。“就像希勒的话。你若不用生命来冒险。你的生命便永不会取胜。” 娜洛普的眼眸里满是惑。眼睛里带着笑意的陆斯恩渐渐走远。她站在那里。直到巴尔骑士也停住脚步等她。 “你知道他在什吗?”裴娜洛普迷茫的向巴询问。巴尔克难过的抓着头我想他是在说《月经》里抄袭了希勒的话。” “樱兰罗人果然缺乏对义基本的尊敬。”裴娜洛普确定自己无法和巴尔克骑士沟通。 当裴娜洛普决定不再纠结于陆斯恩真正的身份时。们已经回到了下的酒店。 品尝着正宗的艾斯娜美食。欣赏小镇风情。在三日后。裴娜洛普接到了奈哲耳商行的通知。她的任务结束了。 “很抱歉我们愉快的交往就要结束了将有专人送两位前往忒斯修海军基的。”裴娜洛普向陆斯恩告别。 这是一个有温暖阳的黄昏。绚烂的光线铺满庭院斑驳的木梯像懒洋洋的享受日光浴的老者。挣扎着爬出新叶的常青藤留下扭曲蜿蜒的影子。和那些老旧失色的石板一填充着眼前的景色。陆斯恩靠在窗前。手里把玩着那两条圣钥项链。 听到裴娜洛普那温润的声音。陆斯恩回过头来。身后的窗帘摇摇晃晃的**着光线。在娜洛普窈的段上留下一线线变幻的光影。 留给陆斯恩最后印的裴娜洛普。梳着优雅的贵妇髻。随着润色的珍珠饰一起一坠。光滑的耳垂下璀璨的彩金耳环晃荡出的光芒柔和着她白皙脸庞惊人的丽。她的脖子上悬挂着一串黑色珍珠项链。衬托着精致动人的锁骨。桃红色的短裙礼服上身是半透明的轻纱。隐约可以看到蕾丝勾花的束胸衣上沿。若隐若现的乳线如同西戈巴尔山脉的雪顶一样峨耸立。 这是一个成熟的。人的女子。且还有着某种暧昧邀请的气息在她身上散。 陆斯恩没有说什么。两条圣钥项链紧紧的捏在手心。然后在裴娜洛普眼前摊开手掌。那是一摊银色粉末。 裴娜洛普微微翘起角表示惊讶她倒不是太意外。陆斯恩想要表达的意思。那个女子大概已经领悟了吧。这两条价值低廉的项链并没有真实存在的意义。 “我想要把它们送给你。但我知道你绝不会佩戴这么廉价的”斯恩遗憾的道。 “两万卡洛斯金币。只有艾斯潘娜王后的脖子才能悬挂 重的价值。”裴娜洛普摇了摇。似乎十分惋…是多米尼克大陆最富裕的那些人的生活吗?对什么都毫不在乎吧。 “艾斯潘娜的王后。难道拥有媲美你的容颜?我很难相信。否则卡洛斯二世真是艾斯潘娜最让人嫉妒的男人。”陆斯恩凝视着裴娜洛普。那欣赏的目光像陶在完美艺术品的魅力中。 “陆斯恩先生。我相信和你一起的女子。一定是最让人嫉妒的女人。”裴娜洛普似乎恢复了社交名媛的气质。不声色的和陆斯恩说着这些暧昧而让人误解为挑逗的话。她有些失望。她只在离开前和陆斯恩说几句话而已。只要不是这种社交场合男女常见应答。 陆斯恩拨开窗帘。那份最后的阳光落了进来。一览无遗的将裴娜洛普的身姿投射在桃木的板上。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到窗前。 “我有东西送给。”陆斯恩露神秘的笑容。 “什么?”裴娜洛有些心跳加。 斯恩依然摊开手心。让洛普看那些银色的粉末。 “那我要找一个小。”裴娜-普再一次失望了。个人难道如此迟钝。他难道不知道这种时候是让男女之间产生愉悦感觉的最好时机吗? 他只是一次的。一如既往的展示他那种冷漠的漫不经心的默。 陆斯恩翻过手掌。那些色的粉末并没有散落。它们稍稍分散。静静的漂浮在空中。在阳光中着炫目的光泽。 陆斯恩伸出手指。将它分成两半。 他的手指在一半中动。那些银粉末随着他的手指转。成为了一个漩涡的形状。 当他的手指离开时。那些漩涡依在缓慢的旋转着他重复了这个动作。让他和裴娜洛普之间多了两个美丽的小漩涡。 然后他从裴娜洛普髻上取下两根银针。弯曲成耳勾的形状。分别穿过漩涡的中心。 他捏着耳勾。那两漩涡便像是悬挂在耳勾上不管他如何抖动耳勾。漩涡都安然自若的旋转着。展示着绚丽夺目的光泽。 昂贵而奢侈的珠宝总是让女人艰难于呼吸。眼前这一对即使是蒂梵尼德席珠宝设计师也须惊叹的精工作品。更是独一无二。裴娜洛普的目光难以移开。 它太美丽了。让娜洛普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仿佛是将整个天空的星辰悬挂在耳勾上。 “我希望它不会让的美丽稍稍,少一分。要知道任何珠宝都无法与美人争夺颜色。但人类总是在做这种愚蠢的事情希望用他们那双拙劣的手制作出来的饰。可以越女人的容颜。”陆斯恩的眸子里有着让人心跳的柔和感情。“当我们在珠宝商行里寻觅着适合身边美丽女子的珠宝时。我们不是要它们来点你的美。而是让你的美丽来使的珠宝匠们为自己的手艺自惭形秽。” “我担心的就是。它悬挂在你的耳垂下时只会让人嘲笑是什么人在玷污你的美丽。”陆斯恩的声音如此温柔。语气是如此的自肺的真诚让人无法拒绝。 裴娜洛普一次次的提醒着自己。个男人的嘴可以让他把女神征服。可以让蜜蜂放弃花朵。可以让黑觉的蜂蜜如同嚼。可以让一个长满烂疮和黑斑的丑妇勇敢的像国王示爱。 她的脸颊依然不争气的沉醉在绯红中。那颗心狂乱的跳跃着。要从她丰满坚挺的酥胸下跑出来到他的掌。那紧着的束胸衣也毫无作用。她的身体热。她绷着双腿不会让软的倒下。 她的目光四处游离。想要转移自的注意力。可是她现无论如何她的目光总是在他的眼睛。在他的嘴唇。在他的掌心这些的方来回。它们俘虏着她这双和西戈巴尔海港一样丽的眼睛的所有目光。 “神的歌。是歌中雅歌。愿他用口与我亲吻。他的爱比酒更美。他的身体身体温香。他的名如同倒出来的膏香。所以众女子都爱你。愿他吸引我。我就跟随他。他带我离去。我必因他欢喜快乐。我要称赞神的爱。胜似一切人间的爱。这是理所当然的。”裴娜洛普念诵起经文。她希望这些句子能够提醒自己。和神的爱比起来。男人的甜言蜜语和珠宝。都是那么的不堪和低俗。 “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能够为你戴上。可以吗?”陆斯恩恍若未闻。依然用那种让女人陶醉的语调问。 娜洛普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她把经忘记了---- ~---- ~----~----~ 很少写出让自己满意的东西了。也许大家依然不满意。但这一章我还是比较喜欢的。 第十九章 初夜 娜洛普的身材算不上娇小,她有着丰满迷人的脸颊,耸着的乳峰和深邃的沟壑更显得珠圆玉润,饱满成熟的味道搭配镶嵌黑丝的高跟鞋,让她显得高挑诱人。 当陆斯恩那张让女人屏住呼吸的脸靠近她时,她却觉得自己像个无助的小女孩,小巧怯弱地站在这里,任由他摆布。 强烈的男子气息钻进她的鼻子,让她想起了在圣米延修道院下甬道里的情景,他牵着她的手,她胆怯地靠近他时,也闻到了这样的味道。 那时候的他,让她安心,这时候的他,却带着侵略的压迫感,让她的眸子闪烁着,躲避着他的靠近。 可是她的双腿却像扎根了似的,也不知道缠绕着她的是他难以抗拒的魅力,还是那惊艳绝伦的耳坠。 对于传统的艾斯.娜女人来说,她们最看重的饰品毫无问是耳坠,出现在任何一个社交场合,你可以没有奢华的礼服,你可以放弃优雅精致的手包,你可以用美丽的脖颈弥补缺少项的遗憾,但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没有一对让人眼前一亮的独特耳坠。: 耳坠对于艾斯潘娜女人来说,是如此的重要,如果说衣服遮盖住了女人们宝贵的身体,那么耳坠的光芒便是用来遮掩女人们更矜持娇嫩的心。 这个男人的眼神太温柔,让裴娜洛普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流淌着黑色光泽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角的肌肤有些紧张地跳动,她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因为绷紧的身体而站立不稳。 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她圆润的耳垂,这时候她的那份紧张反而突然间消失了,只觉得那颗心像融化的雪水一样流走了,只听得淅淅沥沥的水声,却不知道要流向何处,她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她也没有力气去挣扎反抗。 更何况对于艾斯潘娜女人来说,没有比允许一个男人为自己戴上耳坠更暧昧的暗示了,这往往意味着,你可以为我戴上耳坠,同时也可以为我脱下衣服。(更多新章节请到、 陆斯恩小心翼翼地捏着她的耳垂,将裴洛普原来佩戴的耳坠取下,把那依然漂浮在空中犹如旋转星河的耳坠融进了她的美丽。 陆斯恩做完这一切,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张总是盈着笑意的脸上有着让人心动的艳色,这时候更是因为那一抹羞涩的晕红而更添美丽,她的眼帘微微张开,迷离的眸子仿佛在一层水雾之后,那透着红丝的耳垂更是诱人,精致到了极点,仿佛是半透明的质地更比整个大陆最珍贵的玉石要让人惊叹,美轮美奂的耳坠和这样的耳垂搭配在一起,除了让人难以移开目光,更让人忍不住想要把玩一番。 陆斯恩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耳轮边抚摸着,仿佛是在鉴赏着艺术大师的作品,目光清澈却又不缺乏让人愉悦的赞叹。 裴娜洛普睁开眼睛,迷茫的眸子对上他的眼神,她稍稍侧过头去,避开那似乎能在她心里燃烧起来的目光,却看到了一旁墙壁镜子里的一幕。 一个身材修长而高挑的男人,有着线条分明的侧脸,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如同透进窗户光线的笑容,正如同这样的黄昏,并不绚烂璀璨却充满着厚重的内涵,他低头看着身前的女子,娇俏可人的女人带着一份羞涩,她耳垂上的坠子散着炫目的光晕,犹如一幅风景里最怡人的点。 这样的一幕,犹如来自法兰宫廷艺术家所推崇的风格,精致典雅中流淌着浓郁的暧昧,构成景致的男女,还有一切的光影和饰品都是如此的完美。 裴娜洛普沉醉在这一幅画中,她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柔软的手指在他的脖子上勾在了一起,踮起了脚尖。 陆斯恩一手环住她的腰肢,让她紧紧地贴住自己,缓缓低下头去,四片唇在了一起,他缓慢地品着她柔软的唇瓣,在湿润的贝齿后寻着了那条娇嫩香滑的丁香软舌,轻轻地允着,纠缠着。: 裴娜洛普的两颊有些生硬地张开,然后便软化下来,其实她的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不知所措地体会着这种热情的吻带来的奇妙体会。 女人是水做的,陆斯恩却像一团火,裴娜洛普没有浇灭这团火,却让这团火燃烧着沸腾了起来,她的身体热,稍稍挪开身体,却让陆斯恩的手指轻轻巧巧地拨开了束胸衣,让两团雪白的肉颤颤巍巍地跳了出来。 女人的乳总是能带给男人如此奇妙的 初次接触,只想着感受那份滑腻,握在掌心,又想念人的弹性,还会忍不住将它揉搓成一团粉脂,在指缝间溢出,仿佛永远也难以舍弃那份美妙的感觉。 青涩而鲜红的两点渐渐地变得生硬,顶着他的手心,微微有些痒,让人忍不住要把它压进那团粉脂中,又让人想要用手指轻轻地夹住抚弄,感受着那种充血的变化。 陆斯恩可以感觉到原本就丰满的酥胸在胀大,裴娜洛普的**一开始只是融化的雪水,这时候却已经开始沸腾。 日暮昏黄的光线羞怯地躲在了夜色之后,蔓藤的影子溶在黑夜中,精美的绸缎窗帘垂了下来,遮住了窗外觊觎着的暗色,一根根粉红色的蜡烛燃烧起来,散出暧昧的光线。 桃木香在暖炉里伴随着青烟缭绕,壁炉里的木炭通红似雪,吊挂着的白纱帐在卧室里摇摇摆摆,那张舒服宽大的圆形大床总是让人难以抗拒夜的诱惑。 裴娜洛普的身子丰润成熟,在陆斯恩的怀里轻轻巧巧地柔若无骨,她**着的上半身腰间还悬着一条黑紫色的腰带,她的丝在他的臂弯后柔顺地垂下,微微张颌的嘴唇像跃上河岸的鱼在寻觅着水,让人忍不住要再次凑上去品尝一番。(更多新章节请到、 裴娜洛普的心情十分复杂,她被这种**蒸腾的感觉折磨得差点昏迷过去,可是脑海里的某个部位却十分清醒,因此她惊讶于自己的投怀送抱,惊讶于自己居然成为了一个可以被一对耳坠收买的女人。 “你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其实你不是这样的女人。”陆斯恩凝视着那张格外美丽的容颜,迷离的眸子里散着如夜色深邃的点点星光。 他仿佛看透了自己的心,裴娜洛普并没有否认自己的惊讶只是女人最后肯放开的矜持,她松开了陆斯恩,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前,像初生的羔羊,白嫩的**比采用云周大陆丝绸制作面料的被子更加光滑,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就是那些宫廷人体画中的女主角,躺在奢华的床榻上,目光迷离地望着作为情人的画师,等待着他描绘自己完美的身体,他的画笔勾勒的是画布上的曲线,却也是在挑逗着她身体的手。 裴娜洛普是成熟的,也是青涩的,眼前男子的目光只是扫过她的身体,她却敏感地扭了扭腰肢,**了双腿。 她的手臂上依然戴着一双蕾丝轻纱手套,夹桃竹的花色,她的双腿上穿着半截长丝袜,黑色的轻纱,在腿根部的蕾丝花纹也是同样的夹桃绣,如玉的女人身体,在这两件小饰物的点缀下,少了一份温润,却多了一份炫目。 她的腰肢十分柔软,躲避着陆斯恩的目光,却将整个丰满的臀瓣向后高高翘起,如月般浑圆,扭动间在陆斯恩手指的勾勒下,微微有些湿润的黑色小亵裤垂在了脚腕,一抹浓郁纯黑的颜色在双腿间散着触目惊心的神秘诱惑,稍稍分开,可以看到溪流沟壑间绯色红晕的花瓣,有一种类似马斯卡彭芝士的奶油光泽和香味,他的手指轻轻触碰,便在她一声低低的呻吟中带起一条清亮的水色,一提一断,染湿了美丽的雏菊。 如此诱人的**横陈,水盈盈的像一旺冬日的温泉,让人忍不住想要投身进去畅游一番,陆斯恩紧紧地抱住她,感觉着那高耸的雪峰顶在胸前,裴娜洛普咬着他的肩头,平坦光洁的小腹绷紧着,双腿无助地被分开,她那如同粉蝶的红色唇瓣被分开,整个身体仿佛被刺穿了一样的疼痛,伴随着一种膨胀感,让她的眼角流淌出难以理解的泪水? 自己在干什么?男男女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像扑入火焰中的飞蛾一样,在**中纠缠,抛开矜持之后的缠绵,最后带给女人的却是伤痛? 裴娜洛普来不及体会这种事情复杂的滋味,却有了许多感叹,也许许多女人都是这样吧,她们的第一次总是会勾起女人心底的多愁善感,她们是天生的诗人和哲人,更何况是她们只拥有一次的初夜时分。 “感觉怎么样?”裴娜洛普有些好奇地询问身体上的男人,所有的紧张和挣扎,似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裴娜洛普只想知道,这个是不是费尽心机得到自己身体的男人,在这一刻难道也会和自己有同样的感觉?完待续, 第二十章 感受 人的体香缭绕在心头,那种怀抱着温香软玉的感觉,一个男人**。 陆斯恩抬起头,望着这个和自己亲密接触的女子,听着她的问话,微微皱眉。 “怎么了?很难受?”裴娜洛普的脸颊上依然有着羞涩的红晕,毕竟一个小心翼翼保存着自己身体干净的女子,很难突然间适应眼前的局面,一个并不算太亲密太熟悉的男人,就这么**裸地占有了自己。 她的语气颇有些期待和兴奋,似乎感觉很有趣。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面对他身体下的女人做出这种反应,要么尴尬,要么愤怒,要么舍身离去,要么奋力冲刺……企图证明自己能够在征服这个女人的同时,给她带来巅峰愉悦的感觉。 对于很多男人,他们对女人身体产生的感觉甚于自己。 裴娜洛普咬着牙齿,扭过去,一抹红晕迅在耳垂旁渲染开来。 下身的疼痛她难以言语,她觉得现在的状况很奇怪,明显的男女间**纠缠的事情现在还不算完,可是除了那种被**折磨,浑身软烫的奇怪感觉,做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可是还是要做下去,她现陆斯并没有中途放弃的意思。 “你知道人类和动物的别吗?”陆斯恩压迫着她的身体,深深地陷入了柔软的绸被之中,侧着头问她。 “动物?在这时候雌性会警惕:打量周围。雄性会机械地**它们丑陋地下体。女人会出陶醉或难受地声音。男人会以他充满力量地行动或者温柔来带给女人快乐。或者在女人地耳旁说一些甜言蜜语。像绮丽地情诗。温婉地歌……”裴娜洛普眯着眼睛。嘴角盈着笑“至少不会是探讨人类和动物区别这种充满着争论和哲学性地严肃话题。太诡异了。” 裴娜洛普揽上了陆斯恩地脖子。在惊讶于自己这个动作是如此自然时现。她并不讨厌现在地这种感觉。两个人身体无间地接触让她甚至觉得两个人地心也在亲密地接触。 她地心在左侧跳动着。他地心在她地身体右侧跳动着。两颗心此起彼伏地跳动声让她愿意揽住这个男人地脖子更亲近地感受。至少她不会再觉得男男女女地事情很让人难以理解地吸引人。 “你地这些见解来源于某些自然科学著作及低俗地玫瑰小说。”陆斯恩揣测道。“我说地对吗?” “你错了。这是我地经验。”裴娜洛普摇了摇头。 “你地经验?”陆斯恩十分怀。“我并不是一个懵懂地年轻人。更不是毫无经验地小男孩……反过来才是。我并认为你有这样地经验。否则你不会在这时候问我那样地问题个有经验地女人不是这种反应。” 裴娜洛普现身体上的男人稍稍移动了一下身体,那种涨满的感觉过后疼痛减弱了一点,却又被填充满了身体,那种感觉有点像在丰盛的晚宴后突然看到美味的提拉米苏吃却吃不下,但又不想放弃它,就这么被它诱惑着。 “我针对的是你说的那段关于自然科学著作的论断。”裴娜洛普出低低的笑声,有些愉悦而难以启齿地继续着这个话题,“在我刚刚离开马纳多神父主持的初等学院时我才十二岁,我的表姐开始担任我的法兰语老师课余时间我问她,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是怎么把小孩子做出来的……” “你的表姐……还是你说吧。”陆斯恩略微猜测到了一些,小女孩的心思总是差不多吧罗秀也曾经问过陆斯恩同样的问题,只是那时候的罗秀年纪要比裴娜洛普那时候的年纪还要小一些。 十二岁的罗秀已经矜持而骄傲了,同年少女的懵懂在她身上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懂得对陆斯恩露出优雅精致的微笑,并且不会在公开场合对他有那种可能给他带来麻烦的亲昵神态。 “表姐带我找到了马莉,那是她喂养的一只小母狗,葛兰西种猎狐犬。马莉正和它的情人做小狗,表姐这么和我说,她说我也是我的父母那样做出来的。”裴娜洛普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当时就傻愣愣地站在那里,马莉警惕地望着我,它的情人视若无睹地继续着它的动作。” “如果有机会,我非常乐意认识你的表姐,我想没有再简单而且适合回答你这个问题的方式了。”陆斯恩望着裴娜洛普那有些怪异的笑声,回过神来: 洛普小姐,希望你在心里不要有不恰当的比喻,如果中做着机械动作的某种动物有所关联,你似乎也会和这个比喻关联起来,即使你现在的目光并不是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裴娜洛普的小心思被陆斯恩揭穿,红晕如黄昏的晚霞飞上了脸颊,她嗔怒的撅起美艳的嘴唇,含羞薄怒的艳色诱人,“是你在问人和动物的区别……我才没有那么想,是你在想什么动物之类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这个最开始的问题差点被置之脑后,陆斯恩此时却没有再和裴娜洛普探讨这个问题的兴趣,他感觉到身体下的女子扭动的频率更加频繁了。 他的手掌抚摸着她的额头,在她的间温柔地着,裴娜洛普闭上眼睛,享受着那种淡淡的温馨感觉。 他亲吻着她的唇,她的眼帘,她的额头,她的耳垂,一丝丝**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跳跃着,她的呼吸开始加剧急促,她柔软膨胀的乳顶着他的胸膛,两粒小樱桃倔强地挺立着,承受着两个人挤压的力量,有些微微刺疼的奇异快感让她感觉胸前的丰满仿佛要爆炸开一般,她情不自禁地牵着他的手按在上边。 似乎只有他的不停地抚弄着,才能减缓那种充血涌上红色圆珠的刺疼感,他却不解风情地只用了一只手,他的另一只手依然在紧紧地和她五指相扣。 她没有和他分开手,却将的头稍稍用力往下按,让他的唇找到了雪色山峰之巅上的小红点,让他湿润温柔的唇减缓那种满涨刺痛的感觉,让他的舌在舒缓后的感觉中掺杂**得让人战栗的滋味。 裴娜洛普再没有心情胡思乱想,她也不再纠缠于男女间这些事情到底带来了什么感觉,她只知道自己在沉沦,陷入了**的深渊,她咬着指尖,舌尖在牙齿间探出,深沉的鼻息间伴随着犹如诵唱的长长呻吟声,如歌如泣。 她抬起双腿,紧紧地夹住他的腰,大腿内侧娇嫩的肌肤磨蹭着,那奇异的快感一阵阵地涌往双腿之间,她能够感觉到那种满涨的充实有些消退,那越来越湿润如雨后溪涧的部位在渴望着莫名的冲动,她有些不满地睁开眼睛。 眸子里蒙上一层轻纱月光,在红晕的脸颊上散出迷离的光泽,犹如两颗撩动人心的珍珠在魅惑着人心,她深深地吸气,忍着羞,带着怯,看着身体上的男人在品味自己的身体。 “陆斯恩……你……”裴娜洛普不知道:己要说什么,或者是说不出来,或者正如陆斯恩所说的,她没有经验,她无法做出恰如自己心意的反应。 陆斯恩却不是这样的小男孩,他够领悟到她想要的,他缓缓地前后移动着身体,温柔地带给她的身体可以承受的愉悦,渐渐缓和那种初夜的疼痛。 白皙的身体一起一伏,如同在浪中翻滚着的海豚,高低长短的呻吟,如同轻轻拨动琴弦前后的音调,裴娜洛普不知道自己奏响了世界上最迷人的乐曲,她只是本能地抒着自己的感受,她在歌唱,她歌唱的是身体上的男人,她在奏乐,她奏的是她心里的美妙感觉。 她再也不会问出“怎么样?很难受?”这样愚蠢而可爱的问题了吧,她会在将来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陆斯恩带给裴娜洛普的是什么?谁也无法说清楚,一个普通的女子在接触了一个温柔的恶魔之后,她的人生会生什么变化? 陆斯恩想着这些问题,或者说谁都不应该去干预他人的人生,可这个世界里又有谁的人生是不受干预的?即使是陆斯恩,他也没有办法完全掌握自己要做的事情。 裴娜洛普突然死死地抱住陆斯恩,她涂抹着青瓷花色的手指甲在他的背上留下一条条红印,她的双腿爆出匹配她经常锻炼的身体的力量,夹住陆斯恩的腰肢,不让他有丝毫的多余的动作。 “陆斯恩……我知道了,你是恶魔。”裴娜洛普咬着他的耳垂,低低地声音如同暗夜里划过月的堕天使羽翼般让人沉浸在颓废的美感中。 “我也和你说过,恶魔非常喜欢处女血,而夺取处子初夜,更是恶魔所钟情的事情。”陆斯恩放弃了征伐这具敏感不堪的身体,她在最后一句话后,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疲倦地躺在他怀中入睡。 第二十一章 坏习惯 贵族法则第二十一章坏习惯 女欢好之后的余韵。最能让女人心醉。这种体验对于说必不可少。哪怕是在这方面并没有经验的裴娜洛普。依然紧紧地抱住陆斯恩。贴住他的身体。 一个男人即使能够给女人身体上的巅峰愉悦。但是如果在之后马上抽身离去。却会让女人的那种愉悦烟消云散。女人是一种细腻而需要温柔体贴她每一根丝的感动物。 陆斯恩搂着裴娜洛普。手掌在她的腰间和臀线间来回摩挲。这里能带给女人不轻不重的刺激。让她感觉情人的抚慰带来的愉悦又不至于让她受到过份的刺激而无法享受安宁的睡眠。 这是陆斯恩的本能。对待他身边的女人。他从来都习惯着扮演最优秀完美情人的角色。 房间里弥漫着烈女子体香。混合着木炭的热气。暖炉的桃木香。还有那若有若无不知何处而来的清淡花香。在吊灯上的水晶挂饰下摇成云。 陆斯恩睁着眼睛。看着晃荡烛影。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了一条小缝。可以看到冷的月光落在庭院里。 青藤斑驳的影子如同怪兽獠牙。被风雨侵蚀的石板上张牙舞爪。几片湛蓝色的花瓣缓缓飘落。 沿海的小镇迪亚虽然气候人。却也没有什么品种在冬日盛开的花。陆斯恩望着那些花。它们仿佛一朵朵蝴蝶在翻。 它们的颜色。可是那遥遥之上天空的色。 陆斯恩望着这些花瓣出神。嘴角露出,谑的笑容。 月光从,院里移出。不高的墙遮了光。留下了长长的影子。夜已经深沉。陆斯恩才小地把手臂从裴娜洛普颈下抽出。 哪知道他依然惊动裴娜洛普。她在睡梦中嘀咕着很不舒服地扭动着身体。然后一把将陆斯恩推开。 如果不是被那种过强烈的快感将身体折腾的疲惫。裴娜洛普很难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沉睡她毕竟是习惯了一个人入睡。 陆斯恩笑了笑。穿上的棉袍睡衣。把壁炉的火挑拨了一番。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这才推开了窗户-的空气带着那种冷冷的花香扑面而来。让习了温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上生起了几小疙瘩。 “夜色虽然很冷。却有海浪声澎湃的点缀。总不至于让人感觉到沉沉死寂的感觉。这样的夜。你也喜欢欣赏一番?”陆恩对着极其遥远的空中说话。 一片片的花瓣飞进户。犹如陆恩对它们的比喻它们在陆斯恩脚下盘旋成一只巨大蝴蝶。陆斯恩向空中飞去。 月沉在西边的海平面上。如纱的月光披散在迪拜唯一的一座教堂上。教堂的尖顶沐浴在冷清的夜景中。孤独的屹立着。总让人想把它比喻成天使在战斗中遗落的半截剑刃。 迪拜虽然小。但作一个贵族聚集的富裕小镇。这里的人们从来不于将他们的教堂修的堪比艾斯潘娜王国的任何一座大教堂。 水晶玻璃彩窗名家描绘顶壁鎏金雕饰窗还有那栩栩如生的雕塑。此起彼落的喷泉。都让这座教堂成为迪亚最吸引人的景点之一。教堂的尖顶上站着一窈窕的身影。 长及腰间的丝在夜风中飘舞裸露在短裙外的双腿纤细修长。柔亮的丝袜有经营的光泽银色调的跟鞋上闪烁着细密银钻的丽。女子绝美的脸庞带着那种让人心醉的迷人笑容。她望着陆斯恩。“这样的夜。一个人欣赏即使夜色不寂寞。也会让寂寞。” “人。总是感觉寂寞。他们在整片大陆的生物种。表现出了一种强大的力量可是比起天使和恶魔。他又是如此弱小。们的生命太短暂必须学会享受寂寞。不至于让他们的短暂的生命被寂寞折磨的所剩无几。”陆斯恩望着眼前的女子我差点忘记了。你是一个特例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的如你这般永恒的生命。又是如此强大。” “谢谢。我觉十荣幸。圣殿主人用如此强大来形容我。”女子伸出手。那只花瓣组成的蝴蝶托着陆斯恩近她。 陆斯恩可以闻到她身体上的气味。正是混杂在他房间里的那种清冷的花香。 “什么?”女子好地睁大眼睛。显的格外无辜。她不可思议地感叹:“纱麦菲尔可是十四翼的审判天使。她秘连我都难以掌握。如果她不是 随者。我甚至认为她比路西菲尔对天国更有威胁。,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追随者?陆斯恩在心底重复着这个词汇。笑着道:“纱麦菲尔能够在天国宣判神有罪。而也在计划着叛神。纱麦菲尔每次见我。都喜欢站在很高的地方。就像我和你现在交谈的位置……坏的习惯就是。你和她都会**男女间不适宜杂第三人的私密接触。” “你怎么知道?”女子没有否认。嘴唇紧紧地抿住。仿佛做错了坏事被人揭穿。脸颊上淡淡的薄晕让色也失去了一切诱人的底气。 “这让我很尴尬。也许有些怀着异心理的男人意接受你们的这种坏习惯。但我很难……那让我构的暧昧氛围被彻底的破坏了。虽然我总是继续下去。却无法肆意去欣赏女子的迷人。”陆斯恩叹了一口气。所幸的是裴娜洛普并不知。否则一个女人的初夜是在有人**的情景下进行。一定会让她美丽的回忆变成耻辱的悔恨。” “你很喜欢这个女?”女子不确定地问道。她指的是裴娜洛普。 索然无味。” 女子微微皱拢眉头。仿佛在索着陆斯恩话中的意思。 “这种喜欢是指什么?她身体你的吸引力还是如你所说仅仅是恶魔对处女鲜血的本能向往。还是她有某种独特的魅力?”女子似乎对这些问题很感兴趣。她表现出来的如任何一个普通女子。对于这种事情有着非常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知欲。 “都有吧。”陆斯恩也用不确定语气回答。“男女间的感情最迷人的地方就在于其中的纠缠难辩。刻意地去确认什么。反而会让那种愉悦的感觉变成理性的分析。那就索然无味了。” “这不是借口吗?还是你不想去揭开自真实的想法?”女子冷笑起来。“她很像你的格沙尔塔小姐小姐。”陆斯恩面无表情地着她。 他脚下的花瓣突然去颜色。死的色将那份美丽吞噬殆尽。一根黑色的手杖悄然无地出现在女子的身后。无数吸附着根刺的巨大根须她缠去。 女子的突然消失。又忽然出现在远处。无数的花瓣覆盖了整个天空。纷纷扰扰地落下。 巨大根须却仿佛无法刺穿这碎的花瓣。纷纷躲避着回到了手杖的周围。陆斯,握住手杖顶。一道流光闪过。所有的花瓣变成黑色。仿佛溶解一般地消散在夜中。 女子的身形出现在她原来站立的塔尖。笑吟吟地看着一丝飘飘然落下。 “虽然都在极力收敛避免毁掉这个小镇。但你的力量依然让我惊讶。这些头即使是炽天使的大天使剑也无法斩断。”女子捏着空中的丝。“很抱歉。我并没有你和炽天使当做同一级的意思。” “很抱歉。我对一个美丽的女士出手了。”陆斯恩微笑着躬身致歉。 “美丽的女士?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心动的赞美了。” 美丽的女士。这可是一个乡下骑士也拿来赞颂他女主人的词汇。”陆斯恩的目光扫过那张绝美的脸庞。她没有再妆扮一个卖花女。也没有背着木盒贩卖项链。她穿着镶嵌了亮片的红绸短礼服。简洁精致却不缺乏优雅的气质。这样一个女人。没有办法让人把她和以前那些贫民女子的形象联系起来。 女子脸庞上浮现出秘的微笑。她缓缓走近陆斯恩。“我想你现在不介意我再靠近你一点。” 陆斯恩退后一步。他的动作很明拒绝的意味十足。 “男女间不是应该彼此吸引吗?为什么你要远离一位你口中美丽的女士?”女子挑起的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 “当你把整个多米克大陆无处不在的始祖雕像换成你现在的模样。或者不需要你靠近我。我就会情不自禁地亲吻你的指尖。”陆斯恩摇了摇头。我是一个恶魔。也个男人。正常的男人。” 的需要背叛他了。” “你早已经背叛他。”陆斯恩笑了起来。“这算是恶魔的诱惑。让你完成了最后的背叛决断?” 第二十二章 变化 贵族法则第二十二章变化 阿基博格山的影子横在西戈尔海岸的北部。却没有留在迪亚的月光。 站在高高的教堂上。可以透过弥漫的夜雾。看到几点灯火闪烁的圣米延修道院。托起这座古老修道院的毕里比奥巨岩此时却像一个试图吞噬它的怪兽。站在阿基博格山顶。俯瞰着它觊觎的食物。 月被海托着。月光是冷的。披散在海上的一片片光像零落的雪花。覆盖着海平面那极遥远的的方。 陆斯恩呼吸着清凉空气。感受着空气带进身体的凉气。呼出的气息在唇前凝聚成水雾。 他望着眼前的女子。如果她现在的摸样塑造成始祖的雕像散步在多米尼克大陆。她的信徒要比现在可的数量再增不少。甚至很有可能一些异类。例如阿蒙蒂斯座下的恶魔。都会留着口水要求神父洗礼成为一名虔诚的信。 “为什么千年前你不是在这幅样?对于你我这个层次来说。应该可以脱皮囊表象。但你的信徒不行……当如此美丽的雕塑竖立在教堂前时。它不仅代表着宗教意义。更是一种极美的艺术形象。那些多情的诗人会用最美丽抒情的句子为你留下上万行的诗歌。画师们乐此不彼的用你的形象创作一幅幅流传的作。雕塑家当然是最热门的职业。他们会将你脸庞和身体的每一根曲,都表现的极其完美。人类这种动物他们在社会学意义的心理并不尊重女性。但同时他们也是最容易被女性征服的一种雄性群体他们会甘情愿的跟随你。只因为你的美丽……不需要任何其他的理由。冠冕堂皇的。光明正义的。阴暗邪恶的那都无所谓。”陆斯恩的手插在兜里。靠着教堂冰冷的尖顶抬头望着她。 她略微削瘦而显的-外精致的庞上浮现一片红晕。她按住裙子半蹲下身体从塔尖上走。和陆斯恩并肩靠在塔尖的另一个斜面。 陆斯恩才注到。她穿着的裙子很短。而且刚才她站的位置在他头顶的斜上方他抬头看不只能看她另一个角度美丽的脸。也能看到她裙底的风光。 一条简单素净的棉质亵裤和她大腿内侧的肌肤同样白皙。 “瞧瞧你现在的样。完全可以成为贵小姐们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淑女的标准范例。矜持的笑容礼貌而会让人产生误解。恰到好处的羞涩让人容易心生好感而不显做作。还有按住裙摆的动作对于男人来说是如此诱人。即使他并没有窥到一丝春光。依然会按捺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这样的女人。出现在任何一个场合。都会让那些男人……”陆斯恩看着她期欣喜的眸子。莞尔一笑:“像闻到臭咸鱼味道的野猫一样扑过来。””那你?“陆斯恩的赞美总是容易让女人心花怒放。即使他最后一句话充满着戏谑的味道。还带着点讥讽。可是她毫不在意。含羞薄怒的嗔怪语气。更没有半,生气的摸样。”我说了。如果你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的形象不再是梅林广场。额蒂菲斯大教堂以及无数《日经》《月经》插画里的那种样子。我会踩着那些男人的头颅。牵着你的手。一起坐在天国的神座上。“陆斯恩啧啧赞叹着:”你现在的子美的让恶魔都无法拒绝。°”我可否把这句话当成承诺?“她微眯着眼睛。角翘起来。像只做了坏事的狐狸一样偷笑的表情。 像罗秀那样的笑容 陆斯恩看着她怔怔神。片刻之后移开目光。平静的望着远月光。”什么承诺?“”如果我做到你所说的。让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竖立起我的雕塑。当然……是现在的摸样。你就让天国的神座真正属于我。“她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却不再试图用那种笑容来让陆斯恩产生一些别的什么想法。刚才那一瞬间平静下来的眼神。已经让她明白了一些东西。”你做到了。再说。“陆斯恩有些意兴珊。她的意图无非就是希望陆斯恩能够解决他和她共同的。的那个敌人。掌握天国的神。 对于这个答复。她并没有过于失望。她始终不明白他来到多米尼克大陆和留在这里的真实图。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大恶魔。无所羁。只把自己当成世界的主宰。为所欲为。而不考虑其他任何的一点利益。权势。荣耀之类的东西。”你现在对我态度。和在伦德时截然不同……甚至让人怀疑。你只是一个温柔的男人。而不是威名赫赫的大恶魔陆斯恩。“她深情的望着陆斯恩。情深款款的摸样仿佛是情根深种的少女。 她似乎忘记了刚才陆斯恩才对她突然动手。那种毫无征乎偷袭的方式。可和温柔没有半点联系。 “你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好像已经成为了你亲密的战友……不。你的情人。正在和你渐渐走向热中。别这样。我受不了你的热情。”陆斯恩厌恶的皱起眉头。 “如果是克里斯汀人。我能够理解。可是这位裴娜洛普的普通人类女子。你居然能够忍受她肮脏的身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她有些不屑的翘起嘴角。这种表情往往意味着嫉妒。 “肮脏?你也是人……只是稍微强大一点而已。”陆斯恩做出同样的表情。这决不是嫉妒。而是**裸的。单纯的不屑。 “我能够忍受你的轻蔑。鄙视。不屑以及任何的侮辱。因为我对你无能为力。我也不能去报复你。我还需要你的帮助。”她理智的可怕。仿佛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可以左右行为的情绪都和她无关。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的变化。”她平静的问道。 “罗秀已经不在你可以触碰到的范围之内。你没有威胁。”陆斯恩侧头看着她。“我和你暂时不是敌人。所以应该更亲近一点。” 第二十三章 信任 冷的花香被月光织成的轻纱盛满满地抛洒在陆斯恩的她的体香缠绕着,这种“亲近”却让他不自然地稍稍退后了一点。 她含着笑,几根手指搭上了陆斯恩的肩膀,柔软的腰肢带着上身向前倾了过来,抬起她纤长的腿,那亮色的丝袜长腿在陆斯恩的身体上摩挲着,“这样的亲近够了吗?” 她没有等待陆斯恩的回答,另一只手握着那根黑色的手杖,“她在这里?” 陆斯恩从她这里得到世界之树的枝干后,她就知道他完成了椤世界的最后构造,也只有椤世界才是她完全无法触碰的地方,独属于椤圣殿主人的道具,最适合保证罗秀的安全。 陆斯恩却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她和纱麦菲尔一起失踪。” 她那种暧昧挑:的动作僵硬地停滞了,柔润的光泽在脸庞上消失,绯红的嘴唇失去了颜色,陆斯恩甚至可以感觉到她屏住了呼吸,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你难道在怀疑伯多禄教并没有找到什么替代品,他们得到的是罗秀本身?而且就是纱麦菲尔把罗秀带去,为了打通路西菲尔降临多米尼克大陆的通道?”她的反应出乎意料,她应该知道纱麦菲尔不可能和路西菲尔有什么紧密的联系。 “现在我们的系,只是更亲近一点已经不够了,我们应该是彼此坦诚,互相信任的盟友。”她苦笑着,没有任何一点戏谑的味道。 :斯恩看着她,等待着她更多的解释。 “你记得你第一次见到纱麦菲尔时的情景吗?” “记得。”多少年过去了。纱麦菲尔几乎没何改变。除了那双死寂地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个追随地身影。 “她地身体一是残缺地。这在整个天国都不是什么秘密。在天使羽翼上地黑色是一种禁忌地存在。所有地天使都本能地和她保持距离。她散着地危险气息。甚至上炽天使们……包括路西菲尔这样为自己力量骄傲地家伙萨兹勒这样地狂徒。以及号称最强战斗天使地梅特塔隆。都不愿意面对她地蛇翼龙枪。”她望着遥远地星河回忆指虽然还搭在陆斯恩地肩头。纤长地美腿却再也没有挑逗地动作。“米迦勒甚至认为。她应该存在于地狱。她地存在和整个天国都格格不入。纱麦菲尔宣判了神地罪。在那次战争后。米迦勒告诉我。其实他一点也不奇怪纱麦菲尔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陆斯恩沉默着当他第一眼看到纱麦菲尔时。也有和米迦勒同样地感觉。纱麦菲尔是整个天国最刺眼地一抹暗色调。和周围四处蔓延地代表神圣地银色。白色。金色。黄色完全无法融洽共存。 这也是陆斯恩最初接近纱麦菲尔地理由。 “许多天使都知道纱麦菲尔地身体是残缺地。但为什么是残缺地我们能够把一切都制造出完美形态地神。为什么会留下一个残缺地天使。这个秘密却只有我知道。连纱麦菲尔自己地记忆都非常模糊……她地伤口导致了她对于她地制造者并没有怀着本能地忠诚。所以当你治愈她地伤口后就为了你义无反顾地放弃了天国。”她叹了一口气。清亮地眸子灼灼光“你知道她为什么是残缺地吗?” “我不知道,但你会告诉我是吗?”陆斯恩反问道。 她并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陆斯恩一次靠近陆斯恩,她是一个善于用肢体语言表达意图的女人。 “我不是知过去,现在,未来的神……我甚至没有握着椤圣殿,你不要期待我作为一个生存在夹缝里的恶魔,能够知道天国的一切。”陆斯恩摇了摇头,“这里不是阿斯托莉雅……这是一个比阿斯托莉雅要庞大太多的世界,我想你所说的秘密,不只和天国有关,还涉及到其他一些地方吧,纱麦菲尔难道是其中最关键的秘密?” “纱麦菲尔……”她抬头望着阿基博格山巅的圣米延修道院,“她是地狱天使。” “一个新称号?”陆斯恩并未听过这个名词,所谓的炽天使,创始天使,神秘天使,审判天使,是依照力量,职责,神权,荣耀,地位等等划分,其中许多天使都有着重叠的职位,例如纱麦菲尔是审判天使,同时也是创始天使,她身负的羽翼和力量更可以称为炽天使。 现在纱麦菲尔又多了一个身份……地狱天使。 “也许你在想地狱天使,无非就是天国各种天使称号之一,奇怪的就是天使被冠上了地狱之名……地狱天使并不是堕天使,堕天使是被驱逐天国,剥夺了本源力量而获得游离于天国之外力量的一种灵体生物。地狱天使却是实实在在存在于天国,和炽天使,创始天使一样拥有天国神圣力量的存在。准确地说,地狱天使这个称号里,最关键的是地 词代表什么意义,或者说职责,或者说由来。”她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以为然,大概这个男人对于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不屑,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探究,只好自己告诉他其中的关键了,“地狱天使的真正意义就是,纱麦菲尔是同时属于地狱和天国的天使……” “地狱和天国……”陆斯恩打断了她的话,“难道纱麦菲尔是由天国和地狱的两位主宰一起创造的?所以纱麦菲尔身体上的残缺并非神留下的,即使是神也无法修复,而因为掌握椤圣殿而拥有七十二柱魔神力量,接近地狱本源力量的椤圣殿主人,就可以修复她的身体,同时也让纱麦菲尔身体里两种不同源的力量平衡遭到破坏,而让她背叛了天国?” 她肯定了陆斯恩的猜测,只是有些犹豫,是否要告诉他更多的秘密。 “地狱天使的称号并不适合出现在天国的位阶序列中,所以用审判天使取代,这也是她的实际职责,纱麦菲尔的诞生就是为了代表天国和地狱行使审判的职责。”正如她所说,需要和陆斯恩成为坦诚相待互相信任的盟友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 “为了能够完整入这个混杂世界,天国和地狱这两个不完全连接的世界,都需要多米尼克大陆人类灵魂的信仰之力,天国和地狱采取两种截然不同的手段造成了极端的对立,能够让天国和地狱携手制造一个审判天使,我想纱麦菲尔的职责应该不是去分辨哪些灵魂应该属于天国而哪些属于地狱吧?她代表天国和地狱,去审判的是什么?”陆斯恩这时候才现他对纱麦菲尔的了解实在太少了,也许所有的被追随者都是如此,他们只需要保持自己的步伐,而无需回头注视那在自己身后的追随者或者踉跄,或者坚定,或者缓慢,或者匆忙的步伐后是因为什么。 从天国降临一个优雅妇人的姿态行走在多米尼克大陆的雅维赫,那张美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种蔚然伤神的喟叹,却并没有半点做作,她用仰慕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人,窈窕的身段更是在风中微微颤抖,柔弱的姿态仿佛要偎依进他的怀中,她在端详着他许久之后,才咬着嘴唇将让人难过的消息说出来:“在遥远的未来威胁到了我们这个世界,包括天国和地狱,南埃尔法大陆,远东次大陆,以及云周大陆的安危在试图将整个世界破坏失败后,会接受这个世界的审判。” “为了一个女者说一个女神,不惜与世界为敌往无前无所畏惧的背影,总是让人心动……可是你也知道落魄的南埃尔法大陆曾经的辉煌无法保全它自身,多米尼克大陆被天国和地狱占据,神和轮回君主并没有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的资格,远东次大陆早已经被至上四柱搅乱成遗弃之地,但云周大陆的强大,似乎只是为了让我们仰望而存在。”她有些不甘心都苦笑,“存在于圣城博耶纳以东的神秘结界,就是云周大陆的强者设立,他们拒绝我们在这个世界占有更多的领域。我们只能争夺狭小的多米尼卡大陆……以至于在这个世界的立场上,天国和地狱只有联合推出一名审判者的资格。这位审判者,就是纱麦菲尔……她也是牺牲品,当你最后被囚禁在虚无空间时,纱麦菲尔将会永远地坚守这个虚无空间,也会陪伴着你直到永恒。” “:斯恩,只有我们携手阻止一些事情的生,你才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你才能够拥有未来……但是无论是神,还是轮回君主,还是我,还是存在于未来,试图改变你行径的未来的你,都没有信心掌握你的行动,毕竟现在的你还是被你自己的意志所掌握。”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眼前的男人太让人无法琢磨,他甚至不能用任何常识和理智的思维去推测。 “你:_阻止什么事情的生?”陆斯恩的语气十分平静,他似乎并不十分关心自己的未来,仿佛那只是一个陌生人存在着的未来,和他毫无干系。 “第一点,自然是路西菲尔的降临,这是前最重要的事情,一旦路西菲尔和他的堕天使来到多米尼克大陆,他释放出那些被封印的堕天使,将会威胁到天国。如果他和轮回君主达成某种协议,借用纱麦菲尔的力量毁掉神留下的对堕天使的制约神器,整个天国都会被毁掉……我甚至无需期待真正掌控天国的日子到来,当然也不用担心你以后要做的事情了。当你说起纱麦菲尔消失时,我就可以断定轮回君主出现了,他不像天国那位虚无缥缈的神,他更喜欢亲自干预这个世界。如果我的推断不错的话,他一定会利用罗秀来胁迫你。”她的表情十分严肃,还有更多的忧心。 “那么你告诉,你对我和轮回君主又什么区别?”陆斯恩的嘴角翘 讥讽的笑意,“你甚至希望我去消除神,我想轮回君贪婪,也过是如此。” “这是恳求和胁迫的区别,如果你觉得我的需要对你毫无益处的话,你可以理所当然地拒绝,但是轮回君主的胁迫,你即使拒绝了想也不会让你有愉快的心情。”她柔顺的眉脚微微挑起,眸子里含着的笑意隐隐有些羞涩,“一个你称赞为美丽的女子的恳求,难道不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和自尊吗?” “在文人的辞典里人,蜘蛛,毒蛇都具有同一个特点是美丽,毒素越强,越是危险。像你这样的容颜,足以让迦太基女王妒忌的起远征,会让位海伦娜攻城的王子悔恨不已……他为了多么平庸的一个女人牺牲了整支军队。这也意味着你是最危险的女人,你让我去弑神,你能够在历史上找到一个危险程度和你媲美的女人吗?”陆斯恩惊叹于这个女人有意无意露出的诱惑具备的美,只是美而已对他来说如果只是当做单纯的美丽来欣赏,很难有越这种美丽的存在。 “亲爱的陆斯恩先生,你并不是一个懦弱的文人,你难道忘记了文人从来不是历史上最重要的人物吗?因为他们不是强者,他们没有能力占有最美丽的女人,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无能地用文字泄他们的猥琐心理。当樱兰罗帝国向整个多米尼克大陆展示它最强横的武力时,盖拉蒂诺陛下占有了法兰王国的最美艳的女人,当古拉西帝王东征西讨时埃尔法大陆的国王甚至无法保护他们妻子的贞洁,即使是你口中平庸的女人海伦娜,也成为了忒洛王子的女人……而不是跟随那个每天献给她一深情诗歌的表兄。”她的笑容中有着勾人的妩媚,“你难道不是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的男人吗?” 她的话中有些明显的暗示,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的男人所当然地能够占有她。 “你是在说你是尼克大陆最美丽的女人吗?这样的自信确实很匹配你的身份。”陆斯恩说出了她另一层的潜台词,“可惜的是撇开那些冠冕堂皇的颂词,自出自擂的封号最基础的力量来评断,赐予你神座的那位才是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的存在,轮回君主也许稍微有所不及,但是相差也不大,双方如果有必须消亡对方的理由,我相信任何偶然的因素都可以决定他们最后的战果……而不是实力。至于我,我是最弱的。” “与神共享尊荣的椤圣主人,居然是最弱的?而且还是自己如此认为。”她难以置信地摇头,“我一定是听错了。” “神和轮回君他们所在的天国和地狱虽然没有完整地融入这个世界,但至少留下了通道,也就获得了持续增强力量的源头,可是我并没有让阿斯托莉雅世界融合进来,甚至连通道都被封合。神的天国有数不清的天使,轮回君主的地狱有十阶恶魔,我?我有什么,烈金雷诺特和欧德修梵克的姓氏吗?”陆斯恩摩挲着垂在眼帘前的丝,低头沉思片刻,“似乎没有别的了。” “有椤圣殿。”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羡慕,近乎嫉妒的那种情绪。 “你道椤圣殿到底是什么吗?”陆斯恩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 “椤圣殿的七十二柱魔神,每一个都有和地狱六君主相当的实力,其中的至上四柱魔神,甚至在你掌握椤圣殿之前,占据了远东次大陆,那可是天国最早架设通道的地方,因为他们才不得不选择了多米尼克大陆。如果你再次将椤圣殿掌握在手中,你难道不是最强大的那位?”她对陆斯恩的信心,甚至远远过了陆斯恩自己。 “你难道不记,千年前的战争,我是失败者,那时候七十二柱魔神可一个没漏地到场,再加上地狱六君主的力量,也功败垂成。”陆斯恩反而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像极了所有曾经强大最后失败的颓废隐者。 “那时候你绝大部分的力量都消耗在打开阿斯托莉雅世界通道上边,你也许并没有注意到,当你打开通道时,包括你和七十二柱魔神的力量都削弱了?”她的神色有些为难,似乎这个问题并不在她所谓的“坦诚相待互相信任”的范畴之内。 “空间的融合十分复杂,会造成什么后果,也不在我的掌控之内,我的力量削弱是必然的,我耗费掉的力量并不是其他任何外界因素造成的。”陆斯恩疑惑地看着她,“你觉得有其他原因?” “请原谅,这个原因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你要相信我,拥有椤圣殿的你,那是我可以信任的强大。”她望着他的眸子里,有近乎虔诚的坚定信心。 第二十四章 蓝龙虾和锯齿鱼 贵族法则第二十四章蓝龙虾和锯齿鱼[vip] 一个男人到了女的信任时。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拥有一艳动人的脸时。她给这个男人的不只是信任。还有勇气和力量。 当他在战场时陷入绝望时。他想起了那个女人。想起了那双盈盈眸子里的信任。不想让她出的悲伤和失望折磨她的角色容颜。他会爆出无限的潜力。当剑刃磨损如锯齿。当铠甲破碎。当身躯背负着累累伤痕。当他历经一切艰险到她身边时。他会觉的这一切都值的。 这个女人时近乎神女人。这个男人却是一个恶魔。这样的一对男女。很难演绎出这种烂俗的桥段。 很难的到美丽的女子亲昵的落魄小说家才会勾勒出这样的剧情。他们幻想着给予他们寄托爱情和信任亲吻的是尊贵优雅的公主。他们幻想着他们是亲吻她指尖的勇武骑士。在他们的笔中的世界所向披靡。无论是战场还是情场。 “我早已经过了热血冲动的少年时光。”年轻的兰罗帝国优银香花骑士陆斯恩语调中的沧桑很容易让人想起老气横秋这个词。他望着越来越近的那双眸子。笑容有些冷。“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你并不需要做一些例如战前鼓舞士气的蠢事。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可以颁爵位。你能给我什么?你给我的。也不会在。我所需要的。你又给不了。” “兰罗帝国的皇。这试图皇权凌驾于神权之上的男人有着让人惊叹的野心。可是他终究只一个普通人罢了。他能给你的。只是犹如小丑的角色……”她柔和诱人的嘴角翘起不屑的淡淡笑意。“你也许觉。我是一个比他更加强大一点的人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帮助我突破人和神的界限。那时候的我。能够给你什么?” “一个人战斗的时间长总是记寻求帮助。”陆斯恩握着的手。摩挲着一根根如玉般温润的手指。“虽然这么说有些让人伤心但你确实从来不在我所要的求助对之列。我一直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和所谓的力量无关只是瞧不起一个卑贱的人类出身。却坐在天国神座上。用理所当然的态凌驾于她的同类之上。” “我的心都碎。”她笑着。撩拨着他的手心。 “如你取代了神。你能够给我什么?我很好奇。还有些期待。”陆斯恩忍受着掌心的丝丝麻痒。个女人很有些诱惑人的天赋。总是能够在细微的动作中配合着她的眼神最大限度的出挑逗的信号。 “你可以拥两个选择。第一。和你一起封的狱让轮回君主和他的六君主永远没有机会来到多尼克大陆。这个世界最后一条通道开放给你的阿斯托雅世界。阿斯托莉雅女神也能够觉醒。将她的身体从虚空中夺回。完成她心和身体的融合……至于她和你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 她将手指从陆斯,手中抽出来。凝神望着他。“第二个选择。你和我一起掌握天国。你不只能够到天国还能到我。整个多米尼克大陆……一切战乱和阿斯托莉雅世界的融合带来的空间动乱。以及某些涉及虚无空间的未危险都可以避免。只是阿斯托莉雅女神将会继续沉睡。她的心和身体依然分离着。她永远以一种懵懂无知的态度生活在多米尼克大陆。像你的格里沙尔塔小姐那样。就是这样。” “这是你给我的选择?”陆斯恩疑惑的问道。 她点了点头。 陆斯恩笑了起来。着教堂尖顶下的阶梯走了下去。 “你没有给我答案”她的声音在陆斯恩的身后起。她跟着他的脚步她并不想让这谈话没有结果。 “你什么时候可以以更强势的姿态让我从你给予的选择里选择?我要选择。”陆斯恩摆了摆手。 他有些恼怒的回头。他的手被她抓住了。 在护栏的阴影里。月看不到如同情侣决绝的纠缠。她的眸子在黑暗中清亮闪动。 她握着他的手掌。脸上的盈盈笑意依然动人。 她的另一只手在背后扯开了裙子的绳结。光洁的后背裸露出来。前胸的褶皱衣襟随之跳动了几下。很显然她和许多有着傲人身材的女子一样。并不需要束胸衣的衬托。那些紧的设计只会压抑着那份丰满。不至于让那种触目惊心的诱人酥胸因为太过于突出而吸引了太多男人的目光。的轻浮。 她将他的手掌挤进下。托着那团滑腻温润的乳肉。沉甸甸的在掌心里颤颤巍巍的跳动着。她的手稍稍用力。便让他感受到了那份惊人的弹性。 陆斯恩的手指在那雪峰的顶端轻轻一轮。触碰到一点柔樱。便在他的手指下迅挺起。微微有些生硬的顶开了他的指尖。 “你……”她出重的呻吟。眸子里的款款深情迷离成火焰般的**。似乎不堪挑拨。 “不错。不是假的。”陆斯恩抽自己的手。还带着温热的女子体香。 她身体上的裙子在他的手离开时滑下。裸露的身体只剩下包裹着圆臀的棉质亵裤。一双柔丝亮色丝袜。还有那撩人的高跟。 她抱着胸。伏进陆恩的怀里。似乎这样才能避开他目光的侵略。她气粗重的在他的耳呢喃:“加上这个。难道还不够让你接受我的选择吗?” “肆意**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亵渎神圣的臆想还不够刺激?你甚至可以让我在天国神座上摆出最羞耻的姿势。像一条母狗一样趴着……”她舔舐着他的耳垂湿润的舌尖探入他的耳洞。“你还想怎么样?那位阿斯托莉女神。可不会给你这样的愉悦。还是说你觉的格里沙尔塔小姐才是你心目中最不容亵渎的圣洁女神?不管那位传说中存在的阿斯托莉雅女神格里沙尔塔小姐有什么关系。她们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一点也不比她们差吧?” 她的动作愈激烈。她缠绕着他的身体。握着他的手指往那湿漉漉的桃园深处探去。她放开胸怀挤压着他。她的手往他的里抚摸着。 恩的手杖从两人间伸出。他将手杖放平握着顶住她的**之间。她缓缓推开。目光冰冷动作是毫无温情。完全不像他所习惯展示的绅士形象。 他目光中的不屑仿佛根植于骨髓。更有一种对于她荒谬行为的耻笑。那是任何女人都无忍受的态度。他看着她。像着一个脚的小丑。在表演着自以为有趣的节目。 她转过身子。在他冷漠的注视中穿上裙子。当她再次看向他时她那种妖娆诱人的态度已经彻底消失。 “我只需要一个合作对象。而不是一个花街女子。”陆斯恩的神色随 掩饰着身体的衣物越来越多而放缓。“你要记的。一个真人。她拥有一切时。她最宝贵的就是她的身体。可你却把它当成最廉价的东西。只有一女人一无所有时。她的身体才极其廉价……因为她除了自己的身体可以出卖。她什么也没有。而需要她身体的人也知道不管她想的到什么。她都只有自己的身体用来交换。那么能够付出一碗就可以的到的东西。他为什么要付出一盘鱼子酱?” 她看着他怔。她并不明白这段话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她可是一个拥有一切的女人。那么她将自己最宝贵的身体交给他。他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难道他是认为她的身体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碗粥就可以的到的东西? 他离开教堂。沿着老旧的街道往海边走去。 “那并不是你那位临时床伴所在酒店方向。”她依然跟在他身后。 “你真是个可怕的人。”陆斯恩可以感觉到。当他在沙滩上留下脚印时。她是踏着他的脚印一步步的前行。 这似乎是热恋中的情会戏耍的游戏。 “我是个美丽的女。是你说的……像蜘蛛。毒蛇之类的。当然会和可怕这样的词汇系在一起。”海风吹的她的声音有些飘。她抚弄着搅乱了的丝。一把握在手中。垂在胸前。 “我的意思是。有一个女人能够忍受那样的侮。然后还能若无其的跟在侮辱她的身后。这的女人。往往会让这个男人遭受出乎意料的重创。历史上无数的记载都证明了女人的可怕可以击败一个强大的帝王。可以颠覆一个繁盛的王国。”陆斯恩解释道。 “陆恩。你总是不屑于我的出身。可是你却习惯于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类。然后用人类的思维去考虑问题。历史上任何一个死于女人的男人。难道真的可以用强大来形容?就像现在的你。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尊严。将我的身体和肮脏花街女子联系在一起。我却无可奈何……我只能将这种侮辱当成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一种本就应该属于我的侮辱。你难道以为。换做另外一谁……例如米迦勒。例如路西菲尔。例如阿斯蒙蒂斯之类的存在。我需要用这种极低的姿态来忍受吗?”她惨然一笑。“我能够对你怎么样?杀了你吗?我没有这个把握。更何况我还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可以把那些不需的情绪撇开。理智的把握自己的行为。” “理智的可啊……我所说的可。并不是畏惧。只是惊叹于你的理智而已。至少我做不到。”陆斯恩适应了黑夜的眼眸眯了起来。月沉入西边的海中。东面的海平线上绽放出微弱的光芒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已经被这极其微弱的光线驱散了。 “我可以当成是赞吗?”她笑起来。非常愉快的笑声。像一片片的铃音。披散在海上一道滔天的浪花从远远的海中涌来。铺天盖的的落了下来。 汹涌的浪。越过海滩的阻挡。积聚着越来越多的海水。仿佛是《月经》中记载的巨鳄利维的愤怒。要没一切。 海浪落在西戈巴尔海港上。摧枯拉朽的将白木引桥撕碎。无数昂贵庞大的游轮被抛在空中下。摔成木头和废铁渣子。 一条大白鲨无辜的打着尾鳍挣扎着滚入海中。这条海中的凶物显然被吓坏了。它甚至忘记吞噬和它齐头并进逃命的美味的大沙文鱼。 陆斯恩怔怔的站在里他浑身透。咸腥的海水在他的嘴角淌过。抓了抓头,找到了一只塔尼亚深海蓝龙虾。 智商极低的蓝龙虾显然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它挥舞着它的巨鳌。对着陆斯恩鼓起眼张牙舞爪。 “这一定是你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候……”她看着那只蓝龙虾大笑起来。虽然她同样浑身湿透。短裙紧包着身体。露出窈窕诱人的曲线。当裙摆贴着大腿时。更勾勒出腿部曲线的纤长。 “也许是吧。但我并不认为你的状况比我好多少。”陆斯恩依然没有放下那只蓝龙虾。语气中有无法忍受的恼怒。这个女人居然做出如此可恶的恶作剧。 “我不在乎。”她的语气出奇的轻松。仿佛从陆恩那里遭受的恶气的到了泄。“人们往往不乎在男人面前丑。这样往往会显她们比较可爱。能够的到男人的爱怜。可是人们却无法忍受。因为他们的狼狈样意味着他们无能。没有本事……缺乏身体或者头脑的反应能力。无法保他身旁的女人不会同意的狼狈。” “是吗?看来在这男女间**心的智慧我还不如你理解的深刻。”陆斯恩冷笑着。走了过来。 她看着他有些凶狠眼神。警惕的量着他。悄悄往后退。“陆斯恩。这只是个玩笑……” 陆斯恩依然在冷笑。这种笑容绝对的坏好意。意味着无法逃避的惩罚。 “陆斯恩……你要冷静。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折磨一个你认为美丽的女子。你是一个绅士……一个绅士不应该露出这样的笑容……” 陆斯恩点了点头。在靠近她身体时。笑的格外温柔。 她反而越感觉到危险。突然腿部感觉到一阵剧痛。她惊叫一声。却现陆斯恩拿着的那只蓝龙虾正用它的巨鳌死死的夹着她大腿内侧娇嫩的肌 “快把它弄走!”她几乎要哭出了。她捏住那只凶悍的蓝龙虾的尾。这只骁勇善战的龙虾却伸出它另外一只巨鳌。要去夹她的手指。 虽然她迅的躲开。但是蓝龙虾那夹住她大腿的巨鳌却更加用力了。甚至有丝丝血迹顺着腿部流出。 “真是可怜。最锐的神器也难以伤害的身体。怎么会被一只龙虾弄出血痕?难以置信。你将一个女人楚可怜的柔弱特质展现的如此动人。你太深入这个角色了。”陆斯,笑了起来。完全没有要将这只蓝龙虾丢开的意图。 的蹲下身体。却不敢却碰那只龙虾。只是狠狠的看着陆斯恩。“我绝没有想到。你会是个这样可恶的男人。如果不是你动了手脚。我会被……” 她匆忙的扯下裙子。湿漉漉的裙子已经让她的身体有若**。弯下身体时。短短的裙摆更没有办法遮掩她如玉圆润的臀和亵裤……那里已经有一抹黑色的痕迹若隐若现。 这只半遮半掩的春色。反而有几分值的欣赏的美了。陆斯恩这么想着。 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几丝阴鸷的笑意。她在身后拉扯裙子的手突然伸了出来。一条有着锋利牙齿的锯齿鱼迅猛的 了陆斯恩的脚。 对于可以活生生的撕碎珊瑚寻找食物的锯齿鱼来说。鲁伊维尔的小牛皮靴子似乎并没有什防护能力。它的牙齿穿过鞋子。死死的咬住了陆斯恩的脚趾头。 陆斯恩这才想起。这个阴险的女人。如果是因为羞怯。她应该先扯下身前的裙子。怎么会先去扯臀部的裙摆? 如同那只蓝龙虾咬住她大腿的肉这只锯齿鱼的力道也不小。更因为陆斯恩踢摔脚跟的动作而更加凶狠。 陆斯恩虽然没有如她那样尖叫。但那种疼痛却依然让他难以忍受。他艰的保持着笑容。“我们似乎势均力敌。” “我希望你现在可以承。我们有彼此合作。坦诚信任的亲密关系。”她却没有笑。任由眼角的泪水一滴的落在沙上。 女人的身份有一个处。她们的眼泪可以很不值钱随时都可以流下。但那却永远是对付男人的最佳武器。 “当然。我们在戈巴尔海岸一起战斗一起流血。没有比这更容易建立起亲密关系的情景了。我们一起送别了黑暗中的月色迎来了黎明时的阳光。只差没有一起欣赏夕阳了。”陆斯恩的笑意愈温柔。伸出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直在期待着这一幕。你对我如此温柔。像你对待任何一个女人一样。让人心醉的眼和动作。会让人愿意为你放弃一切矜持。”她的眼眸中依然有着泪光。长长的睫毛上悬挂着的雾气却有着动人的喜悦。 他和她默的同时动手拿走了张牙舞爪的蓝龙虾。她取下了凶狠的锯齿鱼。 两只海洋生物有气力的躺在海滩上。突然间体形暴涨。那蓝龙虾成为了犹如传说中巨龙庞然大物锯齿鱼的体形却越了大白鲨。深海巨鲸甚至经受不起它尾鳍的轻轻一摆。 它们跃入了海中。它们沾染的那些血液。足以让它们成为海洋中的霸主。它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感受这种力量了。 又是一波巨大的海浪掀起。虽然没有前一波那么让人惊骇却依然让沙滩上的两人如沐雨。 她的手指捏着裙摆。褪到了腿根。那湿漉漉已经状若透明的亵裤若隐若现。“你看。都流血了。”她指着腿的伤痕。委屈的撅着嘴。 让人怜惜的深红色伤痕在白皙娇的肌肤上触目惊心的展示着陆斯恩的罪状。她水光的眸子里闪动着大滴的眼泪。似乎没有疏解她的委屈。这些泪水就要淹没整个海洋。 陆斯恩似乎正在后悔莫及。男男女女间的这些小游戏还没有结束吗?她似乎还准备继续? 她握着他的手指。在伤痕上轻轻的抚摸着你帮我摸摸……就不疼了。” 陆斯恩点了点头。望着她的目光中居然有了几分钦佩。这种语气。不去仔细观摩两三岁小姑娘的模样。完全没有办法学的如此惟妙惟肖。 只是随着她牵着他指的抚摸。她的眼神愈炙热。冰冷的海水似乎不够让她的身体冷却来。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她牵着他的手抚摸着的却似乎不只是她的大。她的臀侧。她的小腹。她的酥胸。她的脖颈。她的锁骨。她的唇。她的耳垂…… 她看着他似乎并没更多的动作。下了他的手。 她灵巧的手指分开他小牛皮鞋子上的绷带。脱下鞋袜。心疼的看着脚趾上留下的细密伤痕。 在他有些惊讶的目中。她小心翼的捧着他的脚。张开红润的唇。将那受伤的脚趾含入了口中。温柔的舔舐着。火热的舌尖缠绕着。仿佛是在品尝着美味的奶昔。 她的眼神中有着撩人的情丝。仿佛要紧紧的把陆斯恩束缚起来。 在伤痕不再流血。在他意图抽回自己的脚时。她才站起身来。低着头。仿佛刚刚做过什么羞人甜蜜事情小女孩。着转过身。 陆斯恩一言不的站起身。走进海洋中。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她站在海滩上。黎明时分的海风依然很冷。吹动她的裙摆飘扬。她的丝在风中凌乱飞舞。没有一温度的阳光落在她妙曼的身姿留下一道修长的身影。 她望着陆斯恩在海面上留下的一圈波纹。脸颊上依然有着羞涩的红晕。缓缓张开双臂。天空中落下流光溢彩的幕帘。她走入幕帘中。身形消失在海滩上。 仿佛时光逆转。沙滩上的一切以一种让人惊诧莫名的形态回转。碎木头组成了白木引桥铁木条还些珠宝。油画。瓷器组成了游轮沙滩上一粒粒的沙滚来滚去。一:-条深海鱼倒退着身体跳回海中。 黎明时分的一切似乎从来没有生过。 陆斯恩从海中走出。手中捧着一大颗珍珠。足有牛眼般硕大。这种巨大的珍珠往往只有深海中那种生活了上百年千年的贝才出产。 …… …… 加丝绒的双层帘能够很好的遮挡住阳光。裴娜洛普迷迷糊糊的拉动了床旁的绳索。着悉悉索索的响动。窗帘打开。晨间微微温热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宽大的锦被上。宫廷艺术风格的花纹在带着窗影的光线中扑朔迷离。散着让人心醉的奢侈气息。 娜洛普的眼角被一阵光晕刺的炫目她敏感的察觉到那是耳坠的光 那是一对让任何一女人都无法移开目光的耳坠。裴娜洛普蓦的惊觉身体上的一层冷汗潺潺而出。 昨天晚上的一切…她在这一刻都回想起来。那都是真的。 那甜蜜如诗的情话那温柔的眼。那强壮的身体。那膨胀的感觉。还有现在下身的疼痛。都是如此的清晰。让人难以忘记。让人无法将它们当成美丽的梦。 娜洛普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流淌出一线泪水。她不知道为什么。女人总是会有这么一天的这个男人还错。他有尊贵的身份。有优雅的气质。有俊俏的容貌。更留给了她愉的体验。她还有什么遗憾的? 她望着空的身侧。那里并没有一丝男人的气息留下。 女人愿意在男人的怀抱里入睡。她更愿意在睁开眼睛时。看到他有着胡渣刺的下颚正顶着自己的额头。 “就这么走了。留下一对耳坠他当我是什么?出卖身体的妓女?”裴娜洛普愤怒的坐起来。**着。丰挺的**暴露在阳光中。 卧室门缓缓的推开。“你是要在卧室还是来餐厅和我一起享用早餐?我亲手准备的。味道还算不错。” 陆斯恩侧了半个身子走进房间。些惊讶的看着上的怒气还没有消散的裴娜洛普。 娜洛普惊叫一声。“你快出去。” 她迅的躲进了被窝。陆斯恩笑了笑。掩上了门。 娜洛普卷缩着身子。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在黑影中都焕出格外甜美的光泽。暖暖的。甜甜的滋味包裹着她的胸怀。 她的母亲告诉她。一愿意早起为女人准备早餐男人。绝不只是在觎着她的身体。还在小心翼翼捧着她的心。 当她仔仔细细的将必须的每一装饰都整理的美无缺。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也无法挑剔时。她才走出了卧室。来到餐厅。 陆斯恩站在一旁。伸手为她拉开椅子。诱人的食物盖上了精美的银盘。她的身前整齐的摆放着锃亮的银质残局。 “我将深海珍珠粉末加了马斯卡彭芝士。做成了蓝玫甜糕。搭配上微香的迪亚本的葡萄酒。能够让每一个女人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出格外诱人的甜美气息。相信我。这种食有这样的力量”陆斯恩为裴娜洛普斟上了铺底的酒液。 娜洛普感觉这似只是那些描述的公侯王族才能够享待遇。女人们期待着的不就是温馨的爱情伴随着奢侈的生活享受吗?这种完美的结合。有些太过于虚幻。裴娜洛普有些不敢接受。 “陆斯恩先生。并没有期待着在这样的一夜后有不现实的境遇。你和我的身份。经历。身都相差太多。我很清楚。可是你这样对我。会让我有不切实际幻想。”裴娜洛普深吸了一气。空气中焕着太多诱人的味道。让她有些醉的感觉。 陆恩笑着。将刚刚出炉还散着热气的甜糕放在她的餐盘里。 “对于一个人来。她最值的期待的生活。要么就是有一个男人能够在每一个清晨品尝她精心准备的早餐。要么就是能够在懒洋洋的被窝里等待着厨房里散出诱人的香味……你向我展示这种生活是多么的美好。是多么的诱。多么的幸福。却给不了我。”裴娜洛普泯了一口并不醉人的酒却有些晕的了起来。她很喜欢。很陶醉。陷了他的温柔体贴中。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这期待多么的不切际。她有些绝望。女人的心。最难以护。最容易破碎。可是如果你有幸的到这样一颗心。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应该是最值付出的护。 陆斯恩笑着。没有答裴娜洛普。只是用一种容易让女人羞涩沉浸的宠爱目光看着她小口的品尝着他精心准备的早点。 早餐后裴娜洛普到陆斯恩让尔克驾着马车离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到他身前:“陆斯恩先生按照行程。你将在午后赶到忒斯修海军基的。十二位奉命保护你的海军特勤骑士已经等候在酒店外。你也可以选择在海港乘舰艇绕道前往基的。但是你将延迟到晚餐前到达基的。” “你希望我什么时赶到海军基的?”陆斯恩知道裴娜洛普争取到了和陆斯恩一起前往海军基的的机会。他知道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一些。 “你可以乘坐舰艇。除了更安全一些。还可以欣赏下沿路的海景。你能够看到沿途的一个船工坊无数帆布扬起的情景。”裴娜洛普支支唔的说着她知道个借口是在有些太脚了。她难道不知道代表菲兹捷列家族的陆斯,先生。难道会对艾斯潘娜王国的小船坊感兴趣?整个艾斯潘娜王国的造船工坊加起来。也没有菲兹捷列船坊的制造能力。 “我让巴尔克骑士前往忒斯修海军基的。他将向奈哲耳商行说明。我需要延迟到达忒休斯海军基的的时间。他将全权代表我参与投标……如果奈哲耳商行有其他要求。巴尔克骑士会尽量配合。我会在适当的时候进行更高层的对话。当然他们必须有耐心等待。”陆斯恩望着酒店大堂外整装待的海军特勤骑士。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说什么?”对于陆斯恩的一大段话裴娜洛普似乎没有领会。她惊的看着他。她自己肯定错了。这位千里迢迢前来的陆斯恩先生。似乎并没有把和奈哲耳商行的生意当回事。 “我说我有更多的间来欣赏西戈巴尔海港的风景。当然我知道奈哲耳商行会因此不满。但我依然会强硬的要求他们提供的导游裴娜洛普小姐继续不情不愿的位我提供向导服务。”恩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当然。你也可以在许多个清晨享受我为你提供的精美的早餐。过着一个女人最期的日子……如果你认为我可以在你的厨房制造出诱人的香味。” 娜洛普难以置的望着陆斯恩。她压抑住内心狂喜她一次次的提醒着自己。对于这样的男人。自己不能表现的太主动。不能表现的太容易满足…… 她突然跳起来。揽住陆斯恩的脖子。献上了狂热的。 酒店大堂的服务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这是那个整个奈哲耳商行都赫赫有名的。从来不会在社交场被男人占到便宜的裴娜洛普小姐吗? 海军特勤骑士的小队长愤愤不平的摔着马鞭:“该死的外国人。等着我们艾斯潘娜王国的骑士征服你们的土的和女人吧!” 陆斯恩在小镇迪亚多停留了两天。然后他带着裴娜洛普来到了艾斯潘娜王国除国都马萨之最重要的城市罗莎琳。这个以著名的女领主罗莎琳伯爵夫人命名的城市是整个多米尼克大陆闻名的情侣游玩圣的。因为这里有着一家专门为侣服务的酒店。陆斯恩和裴娜洛普选择了这家酒店。体验着酒店里最漫温馨的服务。包括双人温泉浴。优银香花婚床。甚至还有最能够撩拨**的一种带着尹琳花香味的晚餐。 在琳渡过了十余天之后。即使陆斯恩没有表现出任何为奈哲耳商行和菲兹捷列家族生意焦急的情绪。裴娜洛普依然选择了在一个她付出最激烈的一个夜晚后。留下一封短信离开。 陆斯恩握着那封字体秀丽的信。靠着窗户。望着城市中心的罗莎琳伯爵夫人雕像怔怔出神---- ~---- ~----~----~ 圣诞节快到了。提祝福大家。因为我经常忘记节日祝福。现在记。赶紧说声。 第二十五章 瑞格 贵族法则第二十五章瑞格 南部涌来的洋流带来了南埃尔法大陆的热气息。阴冷依然顽强的停驻在艾斯潘娜王国东南部的小城格。 格。在本的佛蓝格多语中是桥的意思。这是一个可以媲美塔利水城维尔斯的水上城市。 密布的河渠犹如蛛网。将整个城编织在一丝丝水线中。来到瑞格。这座水上城市最让人向往的却是式各样的桥。它们或者造型别致。或者历史悠久。它们将整个城市完美无缝的连接一起。如果你可以奢侈的享光不需要在任何港口乘坐渡轮。也可以走遍整个城市。 水城弥漫着雾。在冷的天气里。一些些雨丝中掺杂着薄薄的雪花。老旧的黑褐色石板大街上传来“的。的。的”悠扬的马蹄声。古老的遮马车上悬挂着渔夫和渔船构图的家族徽章。在高大的纯血马轻快而富有节奏的步伐中。马车掠过的景致。总让人产生一种它们正在随着时光流逝远去的感觉。 渔夫和渔船的家族徽章在艾斯潘娜王国绝大多数的方并没有多少名声。但瑞格不同。这里经是一个繁盛的港口。小城里的人们靠着海运生活。菲兹捷列家族的徽章。在这里甚至比本的贵族更让人尊敬。 巴尔克驾着马。陆斯恩打开遮棚。欣赏着街道两旁始建于前古典文艺复活时期的建筑。们完整的保存着数百年前的格局。也经以看到多米尼克大陆不同时期流行的哥特风尖顶。也有月大陆和南埃尔法大陆的风俗建筑。它们依然在沧的雨雪中诉说着瑞格最繁华时期各个大陆商人齐聚的画。“瑞格最醒的颜色就是大片的红。这些佛拉芒风格的民居都采用了北部平原的红土制成的方砖。小巧致的造型。与不同的楼梯式阁楼让它们有着浑然天的朴实美感。更因为这种一望无际的色彩。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垒垒风情。最重要的是。这种颜色让水城格外阴冷的冬天也可以给人暖炉里炙热的烧炭一样令人沉醉的酣然欲睡的舒畅感。”陆斯恩正在和巴尔克说着佛拉芒流派的艺术格滋生土需要什么样的美丽风景才能培育出来油画鼻祖杨凡艾克。斯梅姆林的许多和瑞格同样色彩腻的作品都收藏在瑞格的教堂中。”“对于瑞格。我最大的印象就是。坦尼斯爷小时候来到这里。总会被那样飘荡着醇厚香的巧克力店吸引。就是那条窄巷……”巴尔克举起马鞭指着前方。“那里可不允许马车进入。每个要去品尝手工巧克力的人都必须步行前往高帝梵。高拉尔。玛瑞。特迪四大,斯潘娜王室专供的巧克力工坊都在这:-巷子里……现在坦尼斯少爷已经对这种甜甜的。带着点苦的东西不感兴趣了。他只在每年始祖诞辰日从商行货船船长那里拿一些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送给他的情妇。” 巴尔克的语气有些说出的遗憾。很显然小时候的坦尼斯更让他感觉亲近。而长大以后和任何纨绔子弟没有区别的菲兹列继承人让巴尔克不的不保持距离和敬畏。 当然巴尔克不知道如今的坦尼斯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哪一位。否则他现在的感受必然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麦克斯公爵留下的的址……”陆斯,拿出一张薄金片打造的信笺珍珠粉末混合黑泥墨的笔迹格外清晰。虽然只是一张信。却让人充分领略到了麦克斯公的穷奢极欲活。 “如果麦斯公爵习惯用这种昂贵的信笺处理日常事务。那倒不会让人产生别的想法。可他似乎只是针对菲兹捷列家族。这是尊重。还是某种意义上的炫耀?”巴尔克有些蔑的笑了笑。“樱兰罗帝国远比艾斯娜王国强盛。菲捷列家族在国占据的经济实力。难道是艾斯潘娜王国的新晋贵族可拟的?” “也许正是因为知道无法相比所以才更要支撑场面。我们收集的信息都显示麦克斯公爵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张扬排场。这也符合他现在的作为。 但是巴尔克。你要清楚麦克斯公爵在艾斯潘娜王国的的位。可是远高于菲兹捷列伯爵。他是一个拥有权的贵族。他能比商人更方便。的敛聚财产。”陆斯恩瞄一眼麦克斯公爵飞扬的字体。“贵族和富绅的区别在于。贵族可以合法合理的侵吞国家财产。而富绅不能。他们必须依靠族的权利和身份。才能分到一杯羹。” “我忘记,斯潘国和樱兰罗帝国的区别。两个国家在法律。 面的制度有很大区别。在艾潘娜的贵族势力。兰罗帝国的贵族势力相对于国家力量要强大的多。我只能说这就是樱兰罗帝国强盛的原因之一。”巴尔克很为己的祖国骄傲。然他明白现在菲兹捷列家族做的生意等若叛国。 兰罗帝国法典保独立的贵族庭钳制权臣门的上议院。对上议院和皇帝负责的内阁。限制境权力的军部。构成了樱兰罗帝国的基本政治体系。要比沿袭古拉西帝国政体的多米尼克大陆其他国度更符合人类社会学上的进步需求。国家机器能够更有效率的运转这也是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毅然决定庇佑格吉尔教廷的资本之一。 在迪亚酒店时陆恩授命巴尔克全权代表菲兹捷列家族和奈哲耳商行的交涉。实际上也只是给奈哲耳商行一些基础的协商条件让奈哲耳商行在海军招标会上有一个能够交给公众明示的资本。 海军招标会上放出来的标。只是海军基础建设需要的一些外围设备。例如小型舰艇和舰载武器。以及小型运兵船。至于大型军舰的采购。海军方面没有准备公开招标。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前来招标的商行有没有其他国家的深层景。如果海扩充军力具数值被泄露。很难再战场让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更何况菲兹捷列家族递过来的榄枝。还只是初步到了麦克斯公爵的认可。至于信任说不上。双方必须就一些具体的细节商讨。并且给出彼此可以钳制的条件。以避免出现菲兹捷列家族在舰艇制作上故意出现致命的设计错误。,斯潘娜王国向樱兰罗帝国提供菲兹捷列家族有涉外禁运的生意证据这些情况的出现。 麦克斯公爵原已低到忒斯修军基的。他准备在那里和陆斯恩进行商谈。谁知道陆斯恩却没有准时赴约。只派来了一个所谓的全权代表。 即使巴尔再三申明陆斯恩有要事在身。他已经的到了完全授权。但这位麦克斯公爵不知道是出于身份不对等的考虑还是其他的某种原因。傲慢的拒绝了和尔克见面。 巴尔克也不以为意。陆斯恩先生的态,显然更加慢。至少他做出了一副。他和裴娜洛普小姐的游玩。比菲兹捷列家族的生意重要的多。他更没有把麦克斯公爵放在眼里。 如果是其他时候的罪位公爵显然不是明智的行为。尤其是商人。 现在艾斯潘王国为面对樱兰罗帝国海军的前线。麦克斯公爵却必须忍受。菲兹捷列家族的帮助对于艾斯潘娜必不可少。 陆斯恩在和裴娜洛普分别后。到迪亚和巴尔克会面。巴尔克也给陆斯恩带来了麦克斯公爵留下的信。麦克斯爵和陆斯恩新约定见面的的方在瑞格。按照的址上的标示。那应该是一家制衣坊。 马车停在了一栋灰白色的三层小楼前。这种颜色和周围深红的民居却是截然不同。 走下马车。可以看到一大片大片的蕾丝悬挂在窗帘前。和翠绿色的青藤叶子勾在一起。仿佛奇幻小说里公主的阁楼。 “欢迎光临。尊贵先生。”身着藏青色礼服的侍者等候在门前。轻轻的拉开了门。 随着门后珠帘的摆动。丝丝缕缕的甜香让人心醉的涌了出来。门后一个玻璃冷柜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巧克力。柜子上同样悬挂着大片大片的。 不只是柜子里。整房间里到:都镶嵌着精美的丝手工花边。陆斯恩这才想起。瑞-不只是水城。艺术之都。盛产香的巧克力。这里还是蕾丝的故乡。 “在法兰王国引领多米尼克大陆的艺术风格时。上层社会流行繁琐复杂的装饰。瑞格出产的蕾丝让法兰宫廷的采购者们之若。”在白金色相夹的大片蕾丝,。一个贵夫拨开手头的细黑纱。走向了陆斯恩。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可惜的是。瑞格蕾丝的鼎盛时期。就像女人的青春。一去不返。”---- ~---- ~ 格。是一个像布鲁日的的方。蕾丝。巧。红房子。这里是许多小女孩心目中的圣的。曾经的梦想就是在这里…咳……不是我的圣的。 养个小女孩样的的方。 第二十六章 克莉丝汀夫人的仰慕者 贵族法则第二十六章克莉丝汀夫人的仰慕者 在瑞格蕾丝的鼎盛时期。许多女人梦想着有一套蕾具。让她们可以坐在家像艺术家一样勾勒出美丽的丝图案。 在那时候。人们认这是一件适合女人的体面工作。收入丰厚而且舒适简单。而现在随着梵尼德。拉宝丽。凯蒂亚等等奢品商行采用手工工坊的方式大量出产蕾丝。并且改变了传统蕾丝的风格和技巧。让瑞格蕾丝渐渐没落。如今除了一些老派贵族和高端成衣工坊还钟情于纯手工的瑞格蕾丝。已经没有瑞格蕾丝太多的市场。 格的女人们不再把编织蕾丝当成生机。而是闲暇时的爱好时。反而让这里时不时的出现一些构图别致的精品。 陆斯恩眼前的这位贵夫人手里正拿着一套七深七浅的编针。她放下手中还差最后几针的作。走向陆斯恩。 “陆斯恩先生。欢迎来到水城瑞格。”她向后看一眼。和巴尔克点头示意。有些遗,的道:“裴娜洛普小姐呢?她没有和你一起来吗。对于很多她那个年的女孩来说。格可是个和情人一起游逛的好的方。” “巧克力。红房子。丝。这些总是和甜蜜。浪漫。梦幻联系在一起的东西。很难让女人不对它向往。可惜的是。裴娜洛普小姐觉我似乎不是那么适合和她一起走进这样洋溢着爱情味道的的方。”陆斯恩的神色有着忧伤。他没有看着这位身份不明的贵夫人。肆意的打量着这栋在蕾丝的花纹和水晶吊灯的光影下显的扑朔迷离的房间。“请原谅我的孤陋寡闻。我竟然不知道这样独特的房子里。如此美丽的夫人。是什么样的身份。” “黎姿卡尔顿。”夫人做了一个邀请的饰。引陆斯恩和巴尔克座下。“我和巴尔骑士见过面了。可惜的是他似乎没有觉的有把我介绍给你的必要。” 巴尔克尬的笑了笑他在忒斯修海军基的见过贵夫人当时他以为她只是某个贵族富绅的情人。自然不会刻意和陆斯恩提及。 她现在出现在麦克公爵选定的方。显然不是巴尔克猜测的那种身份。 “黎姿卡尔?”陆斯恩重复着这个名字。有些惊讶的问道:“黎卡顿投资商行的缔造者?你最近在伦德建造了艾莫莉丝酒店?” “非常荣幸。陆斯恩先生居然听说过的名字和我名下的一点小产业。”卡尔顿夫人略微矜持的微笑。 陆斯恩对黎姿卡尔顿个名字很有印象。西格莉是商业界里罕见的女强人。有着让人惊艳的商业天赋。在法兰王国雄厚资本的支撑下。格莉德最让人叹服的是她的投资眼光和管理能力像碧溪法尼亚餐厅所在的那片土的。曾经是被伦德富商们认为最具备开价值的的段。现在碧溪法尼餐厅拥有的品牌价值已经让那些最初讥讽女人眼短浅的生意人羞愧不已。 和西格莉德相比。尔顿夫人更富有传奇色彩。这个女人原本只是一个落魄骑士的妻子。在她的丈夫去世后。她的到了丈夫叔父男爵头衔的继承权仅仅只是一头衔。却让以此为契机走进了当的的上层社会。直到今天。 至于她一路走来。付出过多少艰辛经历过多少精彩的故事。更在人们的口口相传加犹如小说剧情般离奇的桥段 谁能想到一个年金有两个卡洛斯金币的落魄骑士妻子现在能够拥有艾斯潘娜王国实力最强盛的投资商行?她名下的酒店遍布多米尼克大陆她拥有奈哲耳商两成的股份。及几大奢侈品商行在艾斯潘娜王国的独家销售权。 毫无疑问。她是艾斯潘娜王国最富有的女人。即使王后珠宝柜里的银钻。宝石。珍珠和拥有的相比也会自惭形秽。 这样一个单身女人即使现在拥有了一个伯爵头。却没有成为艾斯潘娜王国强力贵族鱼肉的对象除了她自己的能力外。陆斯恩认为她背后也和奈哲耳商行同样站着麦克斯公爵。她在奈哲耳商行的两成股份。大概也是奈哲耳商行能够的到麦克斯公爵庇佑和信任的原因。 卡尔顿夫人和麦克斯公爵是什么关系?陆斯恩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可没有什么心心相惜的纯洁友情。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戴着黑框眼镜。梳着贵妇髻的女人拥有多么惊人的财富。为了方便她的蕾丝编织工作。她只穿着一套黑色的家居服。懒随意的味道格外的诱人。那张圆润的脸颊保养的总让人忘记她的年龄。鲜红的嘴唇犹如少女般动人。秀挺的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知性的气质。初一看上去。她更像一个善于为主人处理日常事务的侍从官。 “陆斯恩先生。我有什么问题吗?”卡尔顿夫人的脸颊上露出青涩少女的羞红。她别过脸去。似乎醒陆斯恩。他的目光太过于无礼。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陆斯恩收回目光。然说道。 “请原谅。对于陆恩先生。我从很多方面调查过你。可是对于你的身份菲兹捷列家族讳莫如深。由于樱兰罗帝国海航线的封锁。我们也办法及时和樱兰罗方面的情报人员沟通。对于你我们缺乏了解……否则我倒是可以猜一猜让你想了哪位朋友。”卡尔夫人的态度十分坦白。仿佛调查陆斯恩并不是很无礼的事情。而是必须的。容易让人理解的。 陆斯恩在这里见到卡尔顿夫人。不会再把她当成普通的商人。她调查陆斯恩才会让人奇。毕竟菲兹列家族和麦克斯公爵的合作。牵涉到了奈哲耳商行。而且又是如此重要的合作。不对陆斯恩做出点调查。即使什么也没有查。也会让人稍稍安心。 “夫人。如果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一点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问我。”陆斯恩毫 说道。 卡尔顿夫人怔了怔。机笑道:“嗯……我想知道我让你想起了你的哪一位朋友?一般人都对和自己有关的问题感兴趣一些我也不例外。” “当然。”陆斯恩点了点头可是他怎么会相信卡尔顿夫人只是因为她自己而问这个问题。她只是用尽量不让人反感的方式提问罢了。她想通过陆斯恩说的“友”的身份。侧面了解陆斯恩。 “你知道凯蒂亚珠宝吗?这家珠宝坊的席设师以及实际拥有者格莉德小姐。你和她。一个在艾斯潘娜。一个在樱兰罗。但你们的成就同样让许多男人汗颜。”陆斯,并没有掩饰。他或者是不介意卡尔顿夫人知道自己真正身份或者是认为卡尔顿夫人掌握的情报不可能对西格莉德接触的人都一清二楚。 格莉德以前在伦德的身份虽然不算低调。但因为有法兰情报机构打理不会让人对她的身份有过多注意。陆斯恩和西格莉德接触也不是很频繁。不可能早早在艾斯潘娜王国的情报结构里留存档案。 卡尔顿夫人恍点头。“西格莉德小姐的名字。几乎等同于凯蒂亚珠宝在马萨。她的作品非常受欢迎没有想到陆斯恩先生居然和格莉德小姐是朋友。而好像很熟悉。我所知菲兹捷列家族和凯蒂亚珠宝并没有太多生意来往吧。” “只是私交。”恩随口说道。 “无论是姿卡尔顿行还是凯亚珠宝。根基毕竟太浅无法和菲兹捷列家族这种,史悠久的庞大家族相比。在陆斯恩先生眼里。难道也觉的我和西格莉德小姐。真有有值的骄傲的成就吗?”卡尔顿夫人转而开始称赞菲兹捷家族。她显然觉的无法从西格莉德的话题中的到陆斯恩更多的信息。 虽然不知道麦克斯爵给了这样一个的址。自己却没有出现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陆斯恩并介意无论何在这次合中。菲兹捷列家族都应该是强势的一方拖延的越久。对艾斯潘娜王国越是不利。麦克斯公爵不可能连这一点想不到。 “女性取的成就。总是更加耀眼。一个男人要想觉自己有资格在女人面前骄傲。他须有绝对俯视对方的资格。我可不认为菲兹捷列家族能够不把黎姿卡尔顿投资商行放在眼里。毕竟在我们的合作中。奈哲耳商行提供的协助非常重要。也离不开夫人你的支持。”陆斯恩渐渐把话题引到这次合作中。“我想如果菲兹捷列家族如果想要有足够的资金。在多个船坊开工。必然离不开投资商行的支持。” 艾斯潘娜王国的财政更侧重于陆骑兵。麦克斯公爵想要展海军。也不可能扭转传统趋势从国库里拨出大笔资金交付给菲兹捷列家族。像黎姿卡尔顿投资商这种富有信誉。又有大笔现金。以及良好的银行关系的商行。必然麦克斯公爵要借助的。 从这个方面来考虑。菲捷列家族真没有必要在卡尔顿夫人面前过于傲慢。毕竟菲兹捷家族是来谋求利益的。必须保证能够真正获利益。而不只是一纸合约。 “投资商行的展。不开艾斯潘娜王国在国家政策和各位大人的帮助。在王国需要支持时候。投资商行有这个义务出自己应尽的职责。”卡尔顿夫人揉了揉腰肢。露一个优雅而不缺乏媚惑的笑容。“陆斯恩先生真正的合作对象是麦克斯公爵。我只需要听从公爵殿下的吩咐就是了。陆斯恩先生不必担心我的态度会影响到菲兹捷列家族的利益。” “和如此美丽的夫人谈话。我并不介意谈话的内容。因为无论内容如何。过程都会是愉快的。”陆斯恩欣赏着眼前美人懒的姿态。目光停留在卡尔顿夫人腰间露出的一抹细腻肌肤上。然后稍稍上移。她有一条粉色宝石和暗金色底的腰带。陆斯恩记的克莉丝汀夫人又相似的一款。 “腰带漂亮吗?”卡尔顿夫人注意到陆斯恩的目光。她似乎十分高兴于陆斯恩注意到了她的腰带。“这是蒂梵尼德很久以前的款式。但非常经典。我一直很喜欢” “克莉丝汀夫人也喜欢这种款式。”陆斯恩点点头。 “克莉丝汀夫人?”尔顿夫人怔了怔。露出明显的惊讶情绪。她不是因为这个名字而惊……而是陆斯恩的话中透露的意思他似乎和克莉丝汀夫人相识而很有些交情。 陆斯恩说起克莉丝汀夫人。一直觉的卡尔顿夫人有些熟悉的感觉。现在才现。这位卡尔夫人似乎一举一动都在模仿着克莉丝汀夫人。 包括那种伸展腰肢时的慵懒表情。服饰的色泽款式搭配。在珠宝的选购上。以及某种富有刻内涵的优雅气质。顿夫人都有些克莉丝汀夫人的味道。 并不是拙劣的模仿。尔顿夫人也是一位十分美丽的女子人的感不错。更何况如果不是和克莉丝汀夫人十分熟悉的人。也不会产生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卡尔顿夫人怎么会悉克莉丝汀夫人的举止?陆斯恩在意的一点。这位富有而很有名气的夫人如果来到伦德。陆斯恩不可能不知道。卡尔顿夫人也不可能低的隐藏身的来到伦德。因为那样的话她没有可能接触到克莉丝汀夫人。 “克莉丝汀夫人偶会光顾凯蒂珠宝。有时候西格莉德小姐也会为克莉丝汀夫人设计一定制的独特款式。西格莉小姐有时候碰到了设计上的难题。会邀请我一起商量。我也能给格莉德小姐一些参考。”陆斯恩暂时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他不动声色的掩饰着。“你知道有时候女人觉的漂亮的设计不一定被男人欣赏。但最终女人的美丽必须有男人欣赏才是美丽。格莉德小姐谈起过克莉丝汀夫人的喜好。 ,断定卡尔顿夫人有克莉丝汀夫人类似的品味。 卡尔顿夫人不自然的扭了扭身体。她暗暗压抑着欣喜。“陆斯恩先生。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句话对艾斯潘娜女人是多么让人高兴的赞美。” 陆斯恩疑惑的望着她。他只是说卡尔顿夫人的品味和克莉丝汀夫人类似而已。 “克莉丝汀夫人……”卡尔顿夫人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里有真挚的羡慕……一种类似虔诚信仰在仰望始祖雕像是的目光她是艾斯潘娜王国上层社会里最让夫人小姐们敬的对象。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如此完美她的服饰搭配和珠宝的选择。往往会让我自惭形秽。有时候艾斯潘娜王国最受欢迎的名媛贵妇。在看到克莉丝汀夫人新的形象时。都会觉的自己精心搭配的模样俗不可耐。” 这种崇拜似乎有些病态。陆斯恩却更加疑惑了。“卡尔顿夫人。你说的克莉丝汀夫人。是烈金雷诺特公爵夫人吗?” 除非艾斯潘娜国也有一位同名的。同样美丽的。同样富有魅力的克莉丝汀夫人呢。 “难道还有别克莉丝汀夫人吗?难道谁还敢克莉丝汀夫人吗?那只会是一个笑话。”卡尔顿夫人不解的反问道。 “据我所。克莉汀夫人很少开樱兰罗帝国她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夏洛特庄园度过。偶尔也会去纳利维士和娜雅维达的城堡度假。而你却好像对克莉汀夫人十分熟悉的样子。”斯恩好奇的问道。 卡尔顿夫人看了一陆斯恩。喟叹一声:“菲兹捷列家族看来是真的有十足的把握让艾斯娜王国接受这次合作啊。” “夫人怎么这么?生意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在我们处心积虑的调查你时。可是们却毫不意和你们接触的是什么人。我敢说你们完全没有调查过麦克斯公爵。少没有真正把调查当做重要的事情。否则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麦克斯公爵是克莉丝汀夫人的爱慕者?”卡顿夫人望着斯恩的眼睛。她看到的是一种毫不做作的惊讶。 当然。陆斯恩将那些不。荒诞。轻蔑的情深的掩藏起来。 “麦克斯公爵早年曾经访问过樱兰罗帝国。他在多明尼卡神学院参观一些两国合作领域的研究室时。有幸目睹了克莉丝汀夫人的容颜。从此他便无法忘记克莉丝夫人。只是时候烈金雷诺家族高调宣布了和欧德修梵克家族联姻。克莉丝汀夫人在多米尼卡神学院也不是随时都可以接触到的。麦克斯公爵只是偶尔和克莉丝汀夫人说过几次话。他在伦德一直等到克莉丝汀夫人和安德公爵的婚礼结束。才返回艾斯潘娜王国。”卡尔顿夫人似乎十分欣赏麦克斯公爵的这感情。“这是整个艾斯潘娜王国上层社会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可以和你毫不在意的谈起这件事情。麦克斯公爵也不介意别人谈论他的事情。” 麦克斯公爵果然张扬。苦苦单恋的事情也恨不的人尽皆知。 悲哀的是。克莉丝汀夫人似乎对这位麦克斯公爵没有多少印象。否则陆斯恩不可能不知道麦克斯公爵的一情深。 “麦克斯公爵在罗琳建立了一座完全复制夏洛特的庄园。甚至包括了克莉丝汀夫人制作的雕像。还有夏洛特庄园前的伊苏河……他也同样引了一条人工河。并且命名为伊苏河。他以各种方式鼓动艾斯潘娜贵族在那附近建立自己的庄园别墅。他似乎有意复制整个西里尔区。”卡尔顿夫人诉说着麦克斯公爵的疯狂行径。作为女人她并不反感麦克斯公爵的深情。“他经常在那里办公。并且在庄严里挂满了克莉丝汀夫人的画像。还有她的雕像…他派遣了艾斯潘娜王国最优秀的宫廷画师。艺术家总是方便接近克丝汀夫人。位宫廷画师每一次见到克莉丝汀夫人后。都会留下一幅画像送回艾斯潘娜王国。这也是我们熟悉克莉丝汀夫人服饰装扮的原因。克斯公爵不介意和我们一起分享克莉丝汀夫人的美丽。” “这位宫廷画师难是朱莉罗德?那个在嘴唇上方有明显黑的女画师?”陆斯恩印象里有这样一名来自艾斯潘娜王国的女艺术家。她经常会出现在一些上层社会的宴席上。作为伦德新一代声名鹊起的艺术家。朱莉罗德也算小有名气。 “陆斯恩先生难道认识朱莉罗德?我们都很羡慕她。”卡尔顿夫人并没有现恩语气渐渐的冷了下来。 艾斯潘娜王国的贵族似乎和樱兰罗帝国许多远离西里尔区这个最核心贵族圈子的小一样。克莉丝汀夫人的一举一动都让他们仿佛闻到了女神散的清香。拼命的吸着鼻子。这种姿态陆斯恩虽然说不上恶心。但绝对没有好感。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是否可以猜测。我们痴情的麦克斯公爵。会在这次战争中不惜一切的击败兰罗帝国?这样的话。可以带领他的军舰……菲列家提供的可以媲美阿尔多斯大公号的庞大军舰攻入伦德。进兵西里尔区。然后走入夏洛特庄园。将克莉丝汀夫人虏往艾斯潘娜王国他所经营的复制夏洛特庄园。撤下那些克莉丝汀夫人的画像……因为他可以每天都看到真正的克莉丝汀夫人。”陆斯恩冷笑着。“那么他是否还会期待着。和克莉丝汀夫人携手参加大大小小的宴会。向你们炫耀他的女。就像他现在展示克莉丝汀夫人的画像一样?” 卡尔顿夫人的反应并不迟钝。她着陆斯恩线条分明的年轻脸庞上毫不掩饰的冷峻神色。微有些奇怪。难道这个相比克莉丝汀夫人年轻过分的陆斯恩先生。也对克莉丝汀人心怀觊觎? 第二十七章 野心 自南埃尔法大陆的暖流已经在西戈巴尔海岸登陆,峡的渔民惊喜地现渔季到来时,暮霭沉沉的小城瑞格,依然没有迎来第一偻春的暖色 按照圣格吉尔教廷颁布的新历法,现在已是初春,但在多米尼克大陆的老历法里,现在依然是末冬。 夜色像魅惑众生的妖异巫女,掀起她黑色的裙摆,遮住了人们的目光,烟k里冒出黑灰,一点点火星飞溅泯灭,冰冷的雨线闪亮亮地从乌云里掉出来,淅沥沥地下着,在瑞格银灰色的河面上,青褐色的街面上,深红色的屋顶上弥漫出一蓬蓬雾气,淹没了整个城市。 卡尔顿夫人的目光从陆斯恩冷峻的脸庞上移开,望着窗外,一时间神思恍惚。 她记得她第一次接触麦克斯公爵时,她正年轻,她刚完成一次漂亮的收购,利用一位宫廷大臣的权势迫使一个破产商人将名下十三家酒店以不到三成的价格出售。 她不是第一次尝到权势带来的好处,而这一次却为她奠定了自己事业的基础,这位宫廷大臣没有时间,也不屑于亲自管理这些酒店,她开始接手经营,她很快现她在酒店管理方面非常有天赋,她几乎是与生俱来能够将自己的酒店设定独特的品味,吸引各种各样的客人。 十三家亏损的酒店在她手下迅扭亏,为宫廷大臣带来了巨额的财富,卡尔顿夫人也获得了一笔不菲的佣金,但是比起这位宫廷大臣获得的,简直少得可怜。 卡尔顿夫人是贪得无厌,她只是善于抓住机会,稳稳当当地去获得自己可以获得的财富,她从来不曾被贪婪的**掌控自己的头脑,她敏锐的头脑告诉她如何收获更多。 她和所有刚刚走入上层社会的人一样热衷于出席各种名义的晚宴会,在一次机会难得的聚会中,她偶然现马萨风头渐起的麦克斯公爵对这位宫廷大臣有些不满,她的直觉告诉她的机会来了。 在卡尔顿夫人的帮助,麦克斯公爵掌握了许多对这位宫廷大臣不利的资料,包括这位宫廷大臣侵吞皇室领地的证据廷大臣在接下来的政治斗争中一败涂地。 麦斯公爵将手伸进马萨皇宫时。卡尔顿夫人也顺利地接管了宫廷大臣地这十三家酒店和一些地产。麦克斯公爵远比那位宫廷大人慷慨。对于帮助自己地人同样不遗余力地帮助对方。 从此卡顿夫人成为了政治和商业领域地宠儿。她在无数人嫉妒眼热地目光中成为了艾斯潘娜帝国最具有权势地那一小部分人之一。 她依然保持着第一次面对麦克斯侯爵时地谦恭姿态和清醒地头脑。她地这一切都来自于这位权倾王国地公爵大人。伴随着这些年地经历。卡尔顿夫人认为。财富和权势地关系好像枝叶和树干。再繁密地枝叶也离不开树干地支撑只有强大地权势才能够支撑起财富地增长。 如果财富增长到一定规模时。它所需要地权势已经不能满足它展地野心时卡尔顿夫人陷入了苦恼当中。 在艾斯潘娜。卡尔顿夫人已经建立了一个庞大地商业王国是在多米尼克大陆更多地地方。卡尔顿夫人地投资商行碰到了许多地障壁。作为一个外来。倚靠麦克斯公爵地势力。她也很难在那些早已经被众多贵族瓜分地商业领域分得一部分微薄地利益。 尽管卡尔顿夫人用自己高明地社交手段。结识了更多地权贵。但这些来自其他国度地权贵。没有谁会像麦克斯公爵一样慷慨和乐于助人。卡尔顿夫人地许多生意获得地利益。甚至不足以抵消打点那些当地权贵所消耗地金币……最让人头疼地是。越适合黎姿尔顿投资商行展地地方。越是需要支付昂贵地教会税。那些地方往往也是主教们热衷建立本堂教区地繁华城市。 在樱兰罗帝国除外,这个玛吉斯总理大臣主持内阁,奉行自由经济政策的国度,对国外投资有相当诱人的优惠,最重要的是,樱兰罗帝国的教会并不具备强制征税的资格。 以伦德的艾莫莉丝酒店为例,同期利润远远过了黎姿尔顿投资商行在艾斯潘娜的任何一家酒店,更不用说多米尼克大陆的其他国度,而且艾莫莉丝酒店在整个投资商行旗下的酒店中,在规模和投资上不过是中上而已。 艾莫莉丝酒店只是卡尔顿夫人对樱兰罗帝国商业环境的试探,在品尝到樱兰罗帝国独特经济模式的甜头后,卡尔顿夫人对于在这个一海相隔的国度非常有信心,这是一片可以让她登上另一个巅峰的土地。 卡尔顿夫人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在她温和优雅的姿容下,有一颗从来不曾安静的心,她最期待的是,有一天多米尼克大陆的人们在谈到她的名字时,是用一种和说起“克莉丝汀夫人”这个名字同样仰慕热烈的语气。 有几个女人能够有克莉丝汀夫人的美貌,有谁有她那样雍 的气质,有谁具备神圣信仰和绝对力量结合起来支撑冕的资本? 有谁具备这样的野心,要和克莉丝汀夫人站在同样的高度?如果她不是疯子的话。 这样的人并非没有,一只手肯定数得过来,卡尔顿夫人自揣她将会是其中一个。 对于一个可以和艾格波特先生共同编撰经济学巨著《国富民生》的女人,卡尔顿夫人心怀感激,这本被奉行为国家展经典的推行的某些经济政策,非常利于黎姿尔顿投资商行这样的商业巨鳄展。 卡尔顿夫人的出身,学识是和克莉丝汀夫人差距最大的地方,卡尔顿夫人希望能够以她的财富弥补,当她能够像古拉西时代的大商人左右庞大帝国的外交,战争,权力分配时,卡尔顿夫人相信,她即使不能够比克莉丝汀夫人更能俘虏男人的心能够让更多的男人拜服在她的脚下……无论爱慕还是恐惧论敬仰还是避讳,谦恭或惶恐。 现在的卡尔顿人,距离她的野心十分遥远,她无法让麦克斯公爵拜服在她的脚下却必须对他保持谦卑。 麦克斯公爵终究不够强,无法支撑起卡尔顿夫人梦想中的财富帝国。 这次战争是次实现卡尔顿夫人野心的机会,而作为麦克斯公爵最亲近的几个人之一卡尔顿夫人非常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对麦克斯公爵的重要性。 艾斯潘娜王国能够在这次战争获得多少利益,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卡尔顿夫人的利益,她所担心的是,这样的机会伴随着更大的危机。 当樱兰罗帝国沦陷之个庞大的帝国将置于伯多禄教廷的统治之下,那绝不是适合黎姿尔顿投资商行展的地方……除非艾斯潘娜王国在战后获得最大的话语权。 和多禄教廷各大教国里雄心勃勃的权贵不一样,卡尔顿夫人实际上对这次战争中联合的一方并没有太多的信心,当然这一点她并没有让麦克斯公爵知道,她依然一如既往地支持着麦克斯侯爵,以自己的最大财力为麦克斯侯爵促成这次私下采购的经济后盾。 当卡尔夫人看着这位菲兹捷列家族全权代表脸上的冷笑时,卡尔顿夫人心里闪过一道亮光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仿佛是她第一次赚取到一袋子锃亮的卡洛斯金币时的情景。 无论是麦克斯公爵还是卡尔顿夫人都相信商人逐利是菲兹捷列家族这种叛国行径的出点外一种可能就是菲兹捷列家族在做两手准备,无论是樱兰罗帝国是伯多禄教廷获得最后的胜利,菲兹捷列家族都不会受到影响。 陆斯恩的冷笑,让卡尔顿夫人联想到了菲兹捷列家族对这次战争的判断。 麦克斯公爵对于克莉丝汀夫人的觊觎,换来了那种轻蔑的冷笑,卡尔顿夫人想这是否可以理解为,陆斯恩认为伯多禄教廷一方击败樱兰罗帝国完全不可能呢?又或是觊觎克莉丝汀夫人的无数男子中,有许多人比麦克斯公爵更具有资格俘虏樱兰罗帝国的女神呢? 对于樱兰罗帝国的军事力量,除了那近乎神话般强大的海军,卡尔顿夫人手中掌握的资料并不多,这位和克莉丝汀夫人以及烈金雷诺特家族都熟悉的陆斯恩先生,应该会有一些卡尔顿夫人想要知道的东西。 卡尔顿夫人站起身来,露出一个妩媚却不失雅致的笑容,“陆斯恩先生,麦克斯公爵因为要处理海军招标的事情,需要耽搁一个晚上,我会在明天安排你们的会面。” 陆斯恩微微皱眉表示不满,这位麦克斯公爵似乎将他的排场摆错对象了。 “陆斯恩先生,你不要忘记了,麦克斯公爵已经等待了十余天了,你不会连一个晚上都不会回赠给麦克斯公爵吧。”卡尔顿夫人笑了笑,“麦克斯公爵确实有些忙,请陆斯恩先生见谅。” 她的笑意中有些讨好的味道,因为她并不是直接关系人,这种讨好的笑容,让陆斯恩有些奇怪。 他只是没有料想到卡尔顿夫人的野心而已,否则很容易联想到她这种笑容的由来。 陆斯恩没有再说什么,麦克斯公爵并不是值得他计较的对象,他在艾斯潘娜的事情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虽然没有安排细节,但自然有人会代替他完成,达到目的。 门帘分开,在珠粒清脆的碰撞声中,陆斯恩的身影走进了马车,卡尔顿夫人柔和的眉脚浮现出盈盈笑意,她转过身来,从房间的后门走出。 等候着的侍女为她撑起雨伞,穿过一条小巷,在一栋挂着昏黄煤气灯的小楼前,卡尔顿夫人磕响了门环。 老旧的木门嘎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皮革轻甲的骑士提着油灯,灯光映照着卡尔顿夫人美艳的脸庞,“李尔,我来见公爵。” 骑士李尔点了点头,将卡尔顿夫人和侍女迎进门。 这是一栋装饰着卡卡莫里王朝时期三角风铃和犄角吊灯的小楼, 间便可以看到一片沉浸在黄色调,颓败的奢侈风格顿夫人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侧门那美轮美奂的贵妇人画像上是望着那个有精致胡子的男人身上。 他的相貌称得上英俊,身材高大,他像一个军人一样笔直地站立,挺着胸视着画像,听到卡尔顿夫人推门的声音,他抚摸着嘴角的胡子天蓝色的眼睛像西戈巴尔海岸拍打着的海水一样蕴藏着强烈的感情,他朝卡尔顿夫人的身后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着画像。 “公爵。”卡尔顿夫人走到他的身后他一起看着那张画像。 克莉丝汀夫人,不出意外,又是这个女人,她穿着色泽鲜亮,柔软的丝绸晨衣,纤柔娇艳的体态风韵撩人心魄人难以自己。 卡尔顿夫人望着那似乎有着一点点冷漠的魅人微笑的贵夫人,她是这样让人心动又让人不敢逾越底线,卡尔顿夫人眼角的余光小心地观察着马卡斯公爵是否像其他那人一样想伏在她的脚下,又或是非常亲近地轻吻她胸前的蕾丝花边以闻到那饱满的**散溢出的温热暖香。 虽然说克莉丝夫人应该是让人难以亵渎的,这位勾勒出克莉丝汀夫人晨间风姿的画师,却让这位贵夫人的画像有了一种弥漫在周围的强烈魅惑感,带着撩拨的味道,让人难以自己。 “菲兹捷列的人呢?”麦克斯爵漫不经心地问道,虽然这次合作至关重要,但这并不能扰乱麦克斯公爵的沉稳气势。 “陆斯恩先生长途劳顿,需要休息,他会在明天拜会公爵殿下。”卡尔顿夫人轻轻地耸了耸肩,露出一种微微带着愤怒的神情,然后缓缓地说道:“这就是樱兰罗式的傲慢吗?他难道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人?” 麦克斯公爵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尔顿夫人,脸上的神情若无其事。 “那就这样吧,你去招待两个樱兰罗人,今天晚上的场合我会派李尔出席。”麦克斯公爵摆了摆手,示意卡尔顿夫人离开。 卡顿夫人欠身离去,她看着麦克斯公爵的背影,他曾经是她年轻时仰慕的男人,然而随着时光流逝,随着他身上神秘感和权势带来的距离感渐渐淡漠,随着她的感情毫无回应带来的无趣,她已经不再对麦克斯公爵心怀幻想,这个男人心里的女人,除了他的女儿以外,就只有这位克莉丝汀夫人。 李尔是克斯公爵亲近的骑士,但并没有其他更显赫体面的身份,他代表麦克斯公爵出席接待樱兰罗人的场合,足以说明麦克斯公爵对于樱兰罗人的傲慢并不是毫不在乎。 对陆斯恩和巴尔克的接待,由卡尔顿夫人安排,这样的晚宴在贵族的生活中几乎必不可少,只是在小城瑞格,这些人似乎并不十分清楚陆斯恩的身份,他们只知道他是卡尔顿夫人尊贵的客人,虽然卡尔顿夫人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但他们对陆斯恩和巴尔克也不缺乏殷勤的致意。 晚宴之后,卡尔顿夫人敲开了陆斯恩的房门。 这里是卡尔顿夫人的产业,当她没有流连在马萨的社交场时,她绝大多数时间都会停留在这里,让陆斯恩出现在她足够私密的房子里,足以说明主人对待客人的真诚热情。 “今天的晚宴怎么样?有好几位美丽的小姐……当然也有体态风流的贵夫人向我打听陆斯恩先生。”卡尔顿夫人将一杯香槟饮净,美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她用带着揶揄的声调说道:“难道陆斯恩先生觉得她们并没有进一步交往的吸引力?” “不,她们都是十分让人心动的女子。”陆斯恩躺在沙上,双臂伸开扶着手垫,“只是我不习惯在这样的场合和自己中意的女子有太亲密的接触。” “这样的场合?”卡尔顿夫人听出了陆斯恩语气中的冷淡。 “像所有无聊的贵族聚会一样,他们用自以为是的巧妙语言说话,希望对方在稍稍点拨后,就会意一笑,实际上他们都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蠢话,就像稍稍有点档次的花街女子在接客,已经拨开了遮羞的裙摆,大胆地勾引对方,却又在这时候扭捏作态,透露出一副侃价的狡诈……他们的语言惺惺作态,看似欲擒故纵,实际上只是下流的裸的男女他们希望对方觉得自己含蓄,他们希望可以感受到神秘而微妙的情爱,实际上他们只是想表达心中那些让人羞耻,垂涎的交欢场合……法兰作家莫桑在《美丽的朋友》这部屡屡地讥讽这样的晚宴,然而趋于他们身体里潜藏的卑微他们依然认为这样的场合是高尚的,是上层社会特有的。”陆斯恩似乎有些心绪杂乱:“晚宴上的女子,都是他们这一番心理上,行为上觊觎的对象,我又怎么可能和他们一起做同样的事情。” 第二十八章 难以背叛的筹码 尔顿夫人靠上了陆斯恩背后的窗台,她推开窗户,夜冷风带着一丝冰凉的馨香闯了进来,浮雕花沿烛台上的两只红色蜡烛摇曳着的火焰在地上落下跳跃的影子 窗外弥漫的雨雾随着乌云散去而消失殆尽,月光在云的间隙里披散下来,在平静的小河上泛着波光。 卡尔顿夫人放下酒杯,在书柜里找出一卷书,翻开几页,正是陆斯恩刚才说的这段话的出处。 陆斯恩接过书,随意地翻起来,“你也喜欢莫桑的” 卡尔顿夫人伏在沙上,她的身体前倾,饱满的**因为下坠而显得更加浑圆诱人,一阵阵温热的**散逸开来,和着空气里的馨香,让人心醉。 这是一个成熟媚的要滴出水来的女人。 “我只是喜欢这一部瓦洛是个十分漂亮的年轻人,可是他出身贫寒,一个上流社会的夫人成为了他的情妇,让他欣喜若狂,可是当这名情妇为了寻欢租下一栋他无法支付租金的公寓时,他却十分不高兴……直到他的情妇告诉他,她已经完全支付了租金,他只管住下。这个男人在和他的情妇交往时,还在追求一名寡妇,他甚至在寡妇的丈夫的尸体旁向她告别……最后他要和这名寡妇结婚了,他觉得自己的名字应该改成杜瓦洛,像一个贵族那样的名字。”卡尔顿夫人对这部作品的情节十分熟悉,她轻叹一口气,“有时候,我觉得就像杜瓦洛,区别就在于他最终还是处在社会底层……我并没有让人羡慕的出身,这一点陆斯恩先生知道吗?” 她流露出太感的语气仿佛将陆斯恩当成了亲密的朋友。 “现在的卡尔顿夫人许多人羡慕。如果你还是愿意翻阅这本《美丽的朋友》,是否意味着你还在怀念你默默无名的时候?”陆斯恩没有介意卡尔顿夫人有些突兀的亲近,因为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就和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一样,美丽的女子都多多少少有一些特权,陆斯恩也不例外。 卡顿夫人摇了摇头,一缕卷曲的丝垂了下来拨开遮住脸庞的,站直了身体,她的小腹十分平坦而柔软。 “如果那段日子。平静而幸福。我也许会在繁杂忙碌地一笔生意后偶尔怀念一下。”卡尔顿夫人苦笑一声:“可惜地是。那只是一段无聊烦闷地日子。以至于它像某个昏昏欲睡地午后一样。会在下午茶后就让人完全遗忘……虽然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地年轻岁月。” “看来卡尔顿夫人很少有倾诉地会和对象。以至于和我说起了这些事情。”陆斯恩做出认真倾听地样子。“难道现在地卡尔顿夫人还有些什么难以言喻地烦心事情需要旁人给予一点开导?如果是这样地话。我非常乐意。” “我很不快乐……陆斯恩先生。我想知道对于女人来说。什么才是让她真正快乐地东西?”卡尔顿夫人地眼睛被一层迷雾遮掩似乎真地把陆斯恩当成了一个亲密地朋友。 “如果有人说卡尔顿夫人并不快乐。没有几个人会相信。”陆斯恩没有回答她地问题。 “可事实是找到了一个刚认识地年轻先生牢骚。仿佛我只是一个空虚寂寞地夫人。在想法设法爬上中意男人地床。”卡尔顿夫人坐在陆斯恩身旁。她地语气里真地有那种空虚地喟叹调子。 “难道卡尔顿夫人和麦克斯公爵之间。并没有传闻中地那种亲密关系?”艾斯潘娜贵族圈子里关于卡尔顿夫人地传闻。总是会有人在谈起时言之凿凿地誓尔顿夫人是麦克斯公爵地情妇。 “我们是合作伙伴,麦克斯公爵利用他的权势为我攫取财富我用这部分财富支撑他的野心。”卡尔顿夫人否认道:“你听到过什么传闻?” “他们说麦克斯公爵因为觊克莉丝汀夫人,实际上却没有办法得到她所以他把你当成克莉丝汀夫人的替身,让你在言行举止和服饰装扮上的一举一动都模仿克莉丝汀夫人。”陆斯恩得到的资料里最荒诞的一个版本就是卡尔顿夫人在麦克斯公爵的床上戴着克莉丝汀夫人形象的面具,接受麦克斯公爵的宠幸。 “我很羡慕克莉丝汀夫人,我希望成为一个她那样的女人。这几乎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可是麦克斯公爵心中的克莉丝汀夫人是无可替代的,自然不会做这样的荒谬的事情。”卡尔顿夫人的手 膝上,侧着头惑地问陆斯恩:“克莉丝汀夫人快乐不累吗?必须以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虽然绝大多数女人都是这样生活,我也是这样,但我对她的心理特别好奇。” “如果我具体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卡尔顿夫人是否就可以判断出我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关系亲疏了呢?你问的很巧妙……”陆斯恩笑了起来,这个女人十分有趣,从她走进这个房间里,陆斯恩就在看她表演。 “陆斯恩先生,你为什么不婉转一点……含蓄,欲遮还羞难道不是贵族的语言风格吗?你这样直接揭穿别人的用心,简直是**裸的羞辱。”卡尔顿夫人嗔怪地埋怨着,嘴角的风情妩媚动人。 “我刚才已经向你表达了我的意思。”陆斯恩说道。 卡尔顿夫人这时候才领会到,陆斯恩不只是认为社交场合上巧妙的语言,惺惺作态的欲擒故纵十分愚蠢,也喜欢对方直接表白来意。 “流连在上层社的悲哀在于,我们要说一些好像只有足够睿智的人才能够理解的话,其实这样话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然而在对方说出一些毫无内容的空洞句子时,我们还必须露出丰富的表情……例如,会心一笑。”陆斯恩侧着头看着身旁丽的妇人,“我不希望在难得地离开那样的场合后,在私下亲密的环境里,还要这样费力劳累的绕圈子。虽然我们刚认识不久,但我相信我们彼此都有一种要更加亲密的意愿。” “更加亲密?”卡顿夫人挪动着身体,穿着光滑丝袜的小腿不经意地触碰着陆斯恩。 “我很欣赏卡尔顿夫人……我第一次听说艾莫莉丝酒店时,就对夫人心怀神往。而夫人你在晚宴后独自一人来到我的房间,我想你绝不是来表示下主人对客人起居的关注吧。”陆斯恩看到卡尔顿夫人的脸庞上有了淡淡的红晕,在这样私密的环境中,独处的男女会没有一点暧昧?除非他和她是正在熬夜赶工的蕾丝工匠。 “陆恩先生你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实际上在我磕响你的门时,我都不知道想从你身上知道些什么。最重要的,我无法确定你告诉我的东西,真实可靠。陆斯恩先生,我能信任你吗?”卡尔顿夫人停止了她小小的挑逗的动作,似乎打算挑明她的来意。 “如果你能够给难以背叛的筹码,我就能够给你忠诚……建立在信任基础上的忠诚,我不会背叛这份忠诚。我想这应该是你确定信任的基础,可是你不知道能够给我什么,如何让我满足,才会给予你值得的信任。”陆斯恩闻着她丝间的香味,她和他的距离非常近,陆斯恩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热烈奔放的心跳,这样的心跳应该属于情窦初开的少女,而不是在从容把玩暧昧的成熟妇人身体里。 “那你想要什么?”卡尔顿夫人轻轻了一下嘴唇,凝视着陆斯恩。 “你必须先确定,你能够从我身上获得的,符合你的付出。卡尔顿夫人,你确定我是一个能够满足你的男人吗?”陆斯恩笑道,然后才注意到自己句子里的一点小问题。 卡尔顿夫人那晕红的脸颊上浮现出含羞薄怒的动人神色,“一个男人的成就可以从他的对手或合作对象来判断,你能够和麦克斯公爵合作,我想你已经有足够的份量了。更何况,你能够全权代表菲兹捷列家族,必定是这个在樱兰罗帝国扎根数百年古老家族的核心人物。我相信你能够给我想要的信息。” 卡尔顿夫人在“信息”两个字上加重了音,似乎在提醒陆斯恩不要误会她想要的是陆斯恩这个人,“像我这样迅崛起的商人,和菲兹捷列这样庞大的家族相比,最大的劣势就在于政治和权力场上的经营,以及在民众间的影响力有太大的差距。” “你想要什么?”卡尔顿夫人的眼睛里要滴出水来,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很容易让人想到她最喜欢从陆斯恩口中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你准备背叛麦克斯公爵?”陆斯恩的心情愉悦,见证在各种各样的诱惑下的背叛,是恶魔的乐趣之一。 他口中的背叛,并不是指身体和感情,他只是觉得这位卡尔顿夫人,似乎已经准备摆脱麦克斯公爵了。 第二十九章 大陆商会 贵族法则第二十九章大陆商会 卡尔夫人沉默着。虽然她已经准备向陆斯恩述一。但由陆斯恩一针见血的挑明。她依然有些心慌意乱。 麦克斯公爵。可是影响她一生的人。这个几乎掌握了整个艾斯潘娜王国的男人距离巅峰只有一步之遥。而她伴随他而滋生的财富。一不小心就会灰飞烟灭。就像那位宫廷大臣一样。那些酒店和的产在那时候可以姓卡尔顿。现在卡尔顿夫人的资产随时也可以换另外一个姓氏。 在掌握国家权力的那些人面前。卡尔顿夫人实在太无力。以至于她要生出别的什么心思时。这大的商业王国甚至不能够给她一点底气。 “我怎么会背叛马卡斯公爵?陆斯恩先生。我是一个商人。我和麦克斯公爵合作愉快。并意味着我不能多选择合象。”卡尔顿夫人否认了陆斯恩这种过于危险的说辞。 “那你打算怎么和合作呢?”斯恩点了点头。 “我希望黎姿卡顿行能够加入菲兹捷列家族倡导的大陆商会。”卡尔顿夫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大陆商会吸的成员大多数是银行以及一些庞大的投资商行。黎姿卡尔顿商行完全符合条件。但是它毕竟来自艾斯潘娜王国。大陆商行的成员大多数来自樱兰罗帝国本土。它们可以获兰罗帝**队的保护。同时在一定程,上也是一个利益共同体。许多无关商业机密和竞争的消息可以共享在这次战争中。大陆商行还在力争取四大银行进入。构成一个史无前例的金融巨头。它的影响力足以让它的成员在战争中不至于遭受过大的损失。任一个非法侵犯大陆商会成员的国家。都会遭受大陆商会经济制裁。大陆商会的最终目标是在经济上同一多米尼克大陆。按照这个目标。大陆商会完全没有拒绝黎姿卡尔顿投资商行的理由但现在最大的题就是。艾斯潘娜王国将是战争的最前线。这个国家很有可能遭受最大程度的创伤。如果商会吸收艾斯潘娜王国的成员。那么在战后的支援重建将是一笔天文数字。商会有互助和成员优先的条例。许多成员都不愿意被艾斯潘娜王国那些加入商会后可能马上就因为竞争破产的商行拖累。”陆斯恩对这个大陆商会有些了解。这个商会的起人实际上是樱兰罗帝国的玛吉斯总理大臣。 在争气氛热烈的兰罗帝国。吉斯保持着低调。作为内阁总理。他需要考虑的事情一点也不比安德烈公爵少相比起战争的筹备。他更关心经济受到的战争影响。 有时候战争可以毁灭一个家。有时候能让一个国家兴盛。 虽然伯多教廷的争宣言里。大有樱兰罗帝国必须彻底消失的狠辣决心。但谁都知道如果真的做到这个程度。各大教国付出的代价也是毁灭性的。相比伯禄教廷宗教统一的狂热各大教国更在乎实际利益的获的。 大陆商会就是在这样的景中诞生。玛吉斯总理的初衷是统一商会的力量同分协调商会员的资源优势为兰罗帝国服务。但随着多米尼克大陆金融大国斯兰几大银行的意向加入。玛吉斯总理意识到。这也许是让大陆商会在多米尼克陆获的更大话语权的机会。 玛吉斯通过菲兹捷列族接触众多的商业巨头。向他们承诺。只要加入大陆商会。他们将获的樱兰罗帝**队的保护这意味着他们加入大陆商会后兰罗帝国的军队即使占据了他们的国家。也不会意侵占他们的财产。 还有什么条件比深战争阴云里的商人更心动的吗?答案是没有。 黎姿卡尔顿投资商行以成为大陆商会争取的对象。可是卡尔顿夫人背后的男人是麦克公爵。几乎是多米尼克大陆上层社会公开的秘密。麦克斯公爵又是对樱兰罗帝国动战争的狂热份子。黎姿卡尔顿投资商行的这种背景让玛斯考虑良久。终究没有吸纳这个重量级的成员。真正原因当然不是陆斯恩随口说的那些。 卡尔顿夫人也隐约猜测到背后的原因。一个商会号称可以的到樱兰罗帝**队的保护。要说这个商会没有国家权力的背景。谁也不会相信。也正因为如此大陆商会才值的信赖-在商人们的眼里。樱兰罗帝国的政府远没有教会贪婪。樱兰罗帝国所表现出来的野心----统一多米尼克大陆。更是商人们信任的 一。樱兰罗帝国不可能以毁灭性的手段统一多米陆。那没有任何意义。 卡尔顿夫人要加入大陆商会。就必须摆脱麦克斯公爵。否则樱兰罗帝国在对艾斯潘娜王国行军事行动时。绝不会放弃击黎姿卡尔顿投资商行。 “这件事情有些为难。”陆斯恩略一琢磨道。 他的这种态度反而让卡尔顿夫人头一松。至少说明了他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出力。要是满答应顿夫人还的怀疑下对方是不是在敷衍自己。 “这次菲兹捷列家和麦克斯公的合作。并没有大陆商会的因由杂在其中。如果你提出足够有诚意的筹码。我不介意告诉正的原因。”陆斯恩缓缓说道。“我想你不会向麦克斯公爵透露这次对话。” “麦克斯公爵并在意我走进一个年轻男子的卧室。”卡尔顿夫人幽的扫了一眼陆斯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麦克斯公爵的禁脔。以他的权势。足以让任何一个使用下半身思考的艾斯潘娜男人把脑子也转移到下面去。不敢对我任何越。这些年。” 卡尔;人悠叹一口气。她似乎只是一个空。寂寞的女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的到情人的滋润。 卡顿夫人用带着晦挑逗的言辞向陆斯恩表示她的决定。她不经意的夹了夹双腿。 这个动作卡尔顿夫人并没注意到。但陆斯恩的佛罗伊在他的心理学巨著《人类的天性》里。这个动作是因为女性受到外界或内在的刺激。产生了一种殖**。于是她的生殖系就会分泌一种液体。以便于提高男性在和她交媾时受孕的成功率。她**双腿则是因为她潜意识里期待的对象是强壮的。主动的。以便于她孕育的后代来自一个有着更符合人类生存的身体。社会力的男性。 卡尔顿夫突然弯下腰。抬起小腿。揉了揉脚跟。这时候她又夹了夹双腿。显然这和佛罗伊的《人类的天性》里的内容毫无关系。晚宴上游走于人群间带来的疲惫在这时候才体现出来。 如果陆斯恩只是一个读点佛罗伊作品。便自揣可以应付卡尔顿夫人的浪荡男人。只怕这候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他的目光顺着她的裙。看到那润的腿根。亮色的丝袜上隐约有几片粉红的花纹。让那双穿着高跟鞋的玉足。精致的犹如工匠小心描纹的瓷器。 “陆斯恩先生。你觉的像我这样的女人。和克莉丝汀夫人最大的差距在哪里吗?”卡尔顿夫人没有等待陆斯恩的回答。“家族。姓氏。这些东西难道可以靠个人的努力获的吗?一个烈金雷诺特。代表着樱兰罗帝**队的荣耀。一个德修梵克。闪烁神圣光芒。而我的姓氏。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小贵族所有。虽然现在在艾斯潘娜王国。卡尔顿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姓氏了。可是我连一个继承人也没有。我没有自己的孩子。我如何让卡尔顿这个姓氏变的越来越光芒四射?陆斯恩先生。也许我毕生无法达到克莉丝汀夫人那样的高度。但我希望在数百年后。多米尼克大陆的人们在谈论起卡尔顿这个姓氏。都会想到那个缔造这个姓氏传奇的女人。”卡尔顿夫人的脸上焕容光。当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诉说自己的梦想时她觉的如此兴奋。甚至不在乎对方是否会嘲笑她不自量力。 “就是这样的原因。你也必须摆脱麦克斯公爵。否则卡尔顿这个姓氏只会沦落为麦克斯公爵的附庸。他影子站在你的身后。你甚至没有办法找到一个符合你心意的丈夫。更不用说继承人了。”有野心的女人。总是会散出一种众不同的魅力。常常让男人生出一种征服欲。陆斯,不知道麦克斯公是否察觉了卡尔顿夫人的这种野心。所以才会对外界关于卡尔顿夫人是他的情妇这种言论不理不睬。 “既然如此。我想我可以告诉我所知道的一些事情。” 卡尔顿夫人一怔。从激动中冷静下来:“陆斯恩先生。你似乎还没有提出你需要的筹码。” “你获了我的信。这就是我需要的筹码。然也包括你加入大陆商会的要求。菲兹捷列家族会全力支持。更何况你摆脱麦克斯公爵后。阻加入的原已经不复存了。” 第三十章 同盟 尔顿夫人绝没有想到陆斯恩这么快就给了他答复,而的筹码仅仅只是相信了她要摆脱麦克斯公爵 卡尔顿夫人不禁浮想联翩,自己摆脱麦克斯公爵能够给菲兹捷列家族带来什么好处?除了会让这次合作充满未知,造成阻挠的麻烦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会对菲兹捷列家族有利。 黎姿卡尔顿投资商行如果真的摆脱了麦克斯公爵的影响,那么麦克斯公爵私下来和菲兹捷列家族达成的购船协议需要支付的巨额资金来源,就有些难以落实了,这么庞大的一笔资金,艾斯潘娜王国并没有几个有这种支付能力的富商,更不用说心甘情愿地为麦克斯公爵的战争理想支付账单的富商了。 那么麦克斯公爵在海军实力上和樱兰罗帝国一较长短的构想只怕要落空了,樱兰罗帝国海军倒是能够减轻许多压力。 想到这里,卡尔顿夫人不禁望向陆斯恩,那双柔媚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如果你知道麦斯公爵最终无法主宰艾斯潘娜王国的命运时,你就不会过于惊讶。”陆斯恩轻轻吐出一个让卡尔顿夫人难以置信的秘闻。 “麦克斯公爵掌握艾斯潘王国已经二十余年,你无法想象他在这个国家拥有什么样的权势,即使是卡洛斯二世,在许多方面都不得不和他妥协。”麦克斯公爵在卡尔顿夫人的心理上造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威压也是麦克斯公爵在艾斯潘娜虽然有为数不少的政敌,却无法让卡尔顿夫人投诚的原因。 那遥远而强的樱兰罗帝国,有着太多强权人物的传说,在卡尔顿夫人看来,那些被光环和荣耀覆盖的樱兰罗帝国豪门家族才有可能对抗麦克斯公爵,这位陆斯恩先生毫无问就是卡尔顿夫人的希望。 菲兹捷列家族在注重军功和国荣耀的樱兰罗帝国,并不是那种能够在西里尔区占据一席之地的显赫名门同样是伯爵,整天在伊苏河畔钓鱼的老伯爵也可以影响到上议院,而菲兹捷列伯爵即使在千载难逢的机会获得晋升后,也依然无法让骄傲的西里尔区贵族们折腰相交 在一海相隔的艾斯潘娜,菲兹捷列颇有生意来往的卡尔顿夫人,却知道菲兹捷列不只是和玛吉斯总理大臣来往甚密有遍布整个大陆的商路航线,在海运,造船和金融业领域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它甚至可以说是玛吉斯总理大臣经济政策必须的推动力量,也有传闻说如果内阁的经济政策不符合菲兹捷列家族的展,这条经济政策就不合理……传闻不足为信,但足以说明菲兹捷列家族在樱兰罗帝国经济领域举足轻重的地位。 卡顿夫人认为陆商会地组建。必然会让菲兹捷列家族在整个多米尼克大陆获得更为广阔地展。可是要说菲兹捷列家族能够影响到艾斯潘娜王国地政治博弈。卡尔顿夫人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 “人。你不要忘记了。即使是麦克斯公爵也没有资格对抗红衣大主教多摩乔伊斯。”陆斯恩不以为然地道。 “多摩乔伊斯?”卡尔顿夫人问中带着点惊骇。怎么又把红衣大主教扯进了这个话题?难道这位红衣大主教和麦克斯公爵地同盟也要开始瓦解了?就像王国地继承人必须是红衣大主教最亲密地教子才有可能继承王位麦克斯公爵掌握了艾斯潘娜王国也离不开多摩乔伊斯大主教地支持。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你猜错了。”陆斯恩露出神秘地微笑“你有没有想过。艾斯潘娜王国有可能和樱兰罗帝国结盟?” “这……这怎么可能?”经历过无数风浪见识过众多骇人事件地成熟女人忍不住露出瞠目结舌地表情。居然还有几分天真地味道。就像一个刚刚听说自己地父母更疼爱弟弟一样地小女孩。不可思议。怀疑。还有一点点地怨怼。 “在我们地计划中。在针对艾斯潘娜王国地战争大地麻烦就是麦克斯公爵。多明尼卡神学院地学在研究麦克斯公爵地语言风格。言辞。生活细节。以及书面表地一些涉及樱兰罗帝国地文字。都表示他是一个富有侵略性。危险性。并且压抑着变态般战争**地男人。研究认为他将会最大限度地挥艾斯潘娜王国地力量。不计后果地对樱兰罗帝国起攻击。 们必须除掉他。我们出售给麦克斯公爵舰艇,掏空的腰包,最后当他无法再艾斯潘娜王国一手遮天时,这只舰队难道还会被他掌控吗?艾斯潘娜和樱兰罗帝国结盟后,这只舰队实际上等于增强了面对伯多禄教廷的海军实力。也就是说,我们让麦克斯公爵掏钱供养一只会反戈一击的舰队。”陆斯恩说完,侧头看着卡尔顿夫人那张被惊骇的表情弄得有些扭曲的脸庞,“怎么,完全没有想到吗?” 片刻之后,卡尔顿夫人才从一阵窗外袭来的凉风中清醒过来,“你们的计划完全是建立在麦克斯公爵的失势之上,更何况你们怎么会有把握接替麦克斯公爵上位的当权,会和樱兰罗帝国结盟?这又和多摩乔伊斯大主教有什么关系?” 卡尔顿夫人对多摩乔伊斯大主教这个名字十分敏感,她十分清楚,也只有红衣大主教才能够动摇麦克斯公爵的地位。 “多摩乔伊斯大主教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我只是暗示下你,如果在政治上的力量无法扳倒麦克斯公爵,我们完全可以用其他的力量。”陆斯恩闻着她口鼻间呼吸的温香,她因为太过于紧张,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时候她和他的距离已经亲密无间,她胸前丰满的乳肉更是因为挤压他的手臂而溢出一个诱人的轮廓。 卡尔顿夫人的子有些乱,她只能感觉到在这个年轻人所代表的力量,正在操纵着一个覆盖整片大陆的阴谋,这个阴谋所涉及的层面和领域,完全脱了她作为一个商人的见识。 “如果你仔细读过艾斯潘王国的历史文献,你对海罗姆多骑士,亚特伍德家族这些渐渐湮灭的昔日荣光不会陌生,你也会注意到实际上亚特伍德家族在艾斯潘娜王国的一些老牌贵族圈子里是一个不错的话题,许多贵族为了彰显他们姓氏和家族的荣耀,都会尽量把他们和亚特伍德联系起来,那代表着古老,神圣。”陆斯恩注意到这个房间里的书柜里有众多内容杂乱的书籍,并不是用来表示自己学识渊博的装潢,房间的女主人应该经常翻阅。 “那个在伯多教廷建立初期和欧德修梵克家族齐名的亚特伍德?”卡尔顿夫人并不孤陋寡闻,事实上她为了拥有克莉丝汀夫人那种睿智的知性女人气质,她一直在博览虽然没有什么著作面试,但她对历史,文化,艺术,宗教各个领域的经典都不陌生。 “席巴斯汀的后裔,亚特伍德。就是们,谈起席巴斯汀,你就应该可以联想到《日经》里格吉尔传授席巴斯汀屠龙剑术的故事,还有阿基博格山上的圣米延修道院,还有时不时在城市最贫穷的区域露面的苦修士,还有众多乡村教堂前的圣格吉尔教义石碑。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片更适合格吉尔教廷的教土?”陆斯恩注意到,卡尔顿夫人在谈到亚特伍德时,有些掩饰不住的……骄傲? “更适合格吉尔教廷的教?” 卡顿夫人呢喃着重复,她屏住了呼吸,很显然她联想到了某种惊人的可能。 “何一个多米尼克大陆教国的国王,都会注意到,樱兰罗帝国皇帝和格吉尔教廷牧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传统的教国和伯多禄教廷教皇的关系,让教廷为王权服务,而不是让王权为教廷服务,大概是每一个一国之主最大的野心。如果在艾斯潘娜王国有成立教廷的条件,又有樱兰罗帝国强大的军事同盟支持,你想卡洛斯二世会放弃这个机会吗?在我们的情报力,他可不是一个甘心让麦克斯公爵左右艾斯潘娜王国的无能君主。”陆斯恩用笃定的语气说道,“艾斯潘娜王国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三面临海,一面和法兰接壤,伯多禄教廷的海军如果被樱兰罗帝国海军牵制住,艾斯潘娜的海军足以应付来自海上的攻击,至于陆地上的攻击,只能是从法兰和艾斯潘娜的边境袭来,想必夫人对艾斯潘娜的骑兵们还是有些信心吧。” 如果说樱兰罗帝国和多米尼克大陆各大教国以及伯多禄教廷的军事实力已经达到了一种平衡,那么艾斯潘娜王国就会让这种平衡向樱兰罗帝国倾斜,它能够为樱兰罗帝国提供一个陆地攻击的平台与支撑点。 第三十一章 是恶魔的魅惑,引导我走向背叛和野心的路途,还是神的慈悲,指引我追求属于自己的荣光 兰罗帝国在这次战争中最大的优势就是海军,它几伯多禄教廷领导的海军力量能够突破帝国海军的海防线,但是樱兰罗帝国最大的劣势和此相关,它的陆军一登陆多米尼克大陆就会遭受严阵以待的骑兵围剿 如果艾斯潘娜王国和樱兰罗帝国结盟,为樱兰罗军队提供登陆地点和后方援助,樱兰罗帝国就将不存在任何劣势,以后的战争将会更加惨烈,结局也更加扑朔迷离,大概会像许多历史上势均力敌的战例一样,一些偶然因素导致战争最后的胜利或失败。 卡尔顿夫人即使没有像克莉丝汀夫人那样可以将《弗洛本尼战争史》里的经典策略随口道来,却也懂得艾斯潘娜王国在战略位置上的重要性,正如陆斯恩所说,樱兰罗帝国如果想要在这次战争中获得胜利,艾斯潘娜王国要么是同盟,要么就是第一个被征服的国家。 在这种情况下,卡尔顿夫人不难想象,如果自己一直跟随麦克斯公爵,将艾斯潘娜帝国引入战争的深渊,那么黎姿尔顿投资商行也会伴随麦克斯公爵而灰飞烟灭,她多年的心血,将会毁于一旦。 她在庆幸自己下定决心之后,又有些担忧,只是她询问的却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艾斯潘娜王国众多倾向于圣格吉尔教义的信徒这是事实,但伯多禄教廷的势力在这里已经根深蒂固,要成立一个新的教廷,卡洛斯二世到哪里去寻找这样一位隶属格吉尔教派,又德高望重的主教担任牧?艾斯潘娜王国任何一个地区主教以上的职位,可都是多摩乔伊斯大主教的亲信,他本人更是格列高利七世陛下的亲侄子。”卡尔顿夫人担心的问题,已经出了她所需要知道的层面一点她很清楚,对方的计划不可能一滴不漏地告诉她,但不这样问,她又觉得十分不安。 陆斯恩拍了拍卡尔顿夫已经放在他膝盖上的手掌,善于保养的女人有着细嫩的肌肤,温润如玉,透着淡淡的荧光。 正如卡尔顿人所料想到的,陆斯恩不会和她说得太详细,只是用十分有力而充满信心的语气告诉她:“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禄教廷的力量归根结底是属于精神上的统治力,当有另一种信仰出现时你会现红衣大主教和乡村教堂的神甫没有什么区别。是否建立教廷并不重要,最关键的是麦克斯公爵倒下去后,卡洛斯二世会和樱兰罗帝国结盟,而不让他担心樱兰罗帝国在席卷了多米尼克大陆之后回马攻击艾斯潘娜王国,这个比较麻烦但会有人去解决这个问题。” 卡尔顿夫人站起来,走了窗前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让人惊愕的内幕。 乌云经散去,只留下一小团灰色的薄云聚集在月旁,月光透过弥漫在天空中的水汽,像一缕缕轻纱披散在小城瑞格,红房子的屋顶在这样的光线下透出几分污垢的黑颜色,缓缓流动着的河水却因为那抖动的波光变得躁动不安有马蹄声一路急急跑过,把人的思绪牵得很远很远。 当陆斯恩在卡尔顿夫人身后时才转过身来。妩媚地眸子竟然如同受伤地麋鹿一般惹人怜惜地身体稍稍后昂。仿佛是被陆斯恩带来地压力弄得无力呈现出一种犹如雨后嫩芽般地柔弱。 “陆斯恩先生。我想我知道太多了。”卡尔顿夫人真地有些害怕了。她见惯了权力场地脚力。她可以从容面对以往地一切勾心斗角。那只是因为她知道只要麦克斯公爵在艾斯潘娜王国地地位无人能够动摇。她就不会受到任何侵害。 眼前地男人却要把麦克斯公爵除掉……而且是用一种毫无悬念。势在必得地语气告诉她。她所能够持凭地倚靠就这么没了。她难以控制住自己不心慌意乱。 “在你们地整个计划中。我无足轻重。可是你却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我……难道我会像所有历史。和歌剧里那些影响到主角地小人物一样。为了保证秘密不被外泄而遭人灭口吗?”卡尔顿夫人感觉到裸露着地后背沾上了夜里地露水。凉地透彻心骨。她湿润地眸子颤抖着凝视陆斯恩。似乎是在乞求。 卡尔顿夫人显然十分善于利用女性对男性地武器。女人地泪水。从来都是陆斯恩心疼地对象。 “我不是告诉过你。你已经得到了我地信任吗?如果要杀人灭口。我何必把秘密告诉呢?难道是为了满足摧残一位美丽女子?我并没有在幼年时因为向美丽女子告白反遭侮辱态的报复心理。”陆斯恩的声音不自禁地温柔起来,当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并非他的敌人,也不具备威胁性时,一个男人怎么能够不小心呵护她呢,也许只是一夕之欢,但谁又有资格和陆斯恩追求永恒? 一夜,一生,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卡尔顿夫人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在眼帘上沾了点点湿润的光泽,像晨间松针上的雾珠,她不是很明白陆斯恩所说的那种“病态的报复心理”。 她稍稍安心的是,陆斯恩似乎真的没有要杀人灭口的意思,至少是现在没有。 虽然卡尔顿夫人一直渴望着陆斯恩能够信任她,这样她就有能够倚靠摆脱麦克斯公爵的资本,可是现在当卡尔顿夫人得到陆斯恩口中的信任时,她依然不知道陆斯恩对她的信任从何而来。 没有筹码,没有,甚至连无足轻重的誓言也没有……埃博拉商人说,他们只相信神的誓言,唯有金币和粮食是这个世界最通行的语言。 “能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些吗?为什么信任吗?”卡尔顿夫人像个孜孜不倦求学的孩子。 “这不是你要的吗?”陆斯恩笑起来,似乎觉得卡尔顿夫人有些不可理喻,人类就是如此多疑,他们最缺少的就是坚定不移的信心和信仰,他们怀一切,甚至怀自己掌握在手心中的东西,也怀他自己。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交:你,你说你需要让你难以背叛忠诚的筹码,我什么也没有给你。”卡尔顿夫人难以相信,她和许多奉行要得到,必先付出这条至理的同行一样,对于毫无奉献和投入的回报心怀警惕。 陆斯伸出手指,轻轻抹去卡尔顿夫人眼角的泪水,湿润的指肚带着奇异的触感拂过她的睫毛,在指肚上凝结着一小滴泪珠,他掏出一块鲜血颜色的金字塔型琥珀,将那滴泪珠放在琥珀的尖端。 在卡尔顿:带惊奇的目光中,那滴泪水穿透了琥珀,停留在了金字塔的中央,晶莹的泪水在琥珀折射的烛光中,散出美轮美奂的血色光芒,妖异魅惑着注视它的目光。 “送给你。” 卡尔顿夫人不知所措地过来,她揉了揉眼角,这并不是幻觉,包裹着泪水的琥珀?这难道算得上稀有罕有的珍品? 对于像卡尔顿夫人这样富裕到甚至可以购买一个奢侈品牌,雇佣专业设计师为自己量身打造饰珠宝服装的女人来说,她所喜欢的东西绝不需要多么的昂贵,但稀有少见而有趣的东西通常会得到她的青睐。 接受到一个男人用包裹着自己泪水的琥珀这样的礼物,卡尔顿夫人的心情竟然像少女般飞扬。 这时候的卡尔顿夫人,虽然依然不知道陆斯恩为什么信任自己,但她至少可以确定陆斯恩暂时不会杀她。 卡尔顿夫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位菲兹捷列家族的全权代表如此危险,也没有想过他如此懂得在适当的时候送出最让人满心欢喜的礼物。 卡尔顿夫人后昂的身体渐渐抬起,她**双腿,有些无力地倚靠着双腿,看着血色琥珀的目光迷离。 “我在你的目光到了野心,,对于我来说这才是最让人难以背叛的忠诚。”陆斯恩凝视着她的眼睛,对于一个恶魔来说,还有什么人比充满野心和的女人更让他欢喜? “我在你的目光中,却什么也看不到,那是恶魔的魅惑,引导我走向背叛和野心的路途,还是神的慈悲,指引我追求属于自己的荣光?”卡尔顿夫人紧紧握着那枚血色琥珀,双臂却挽上了陆斯恩的脖子,她的小腹紧紧贴着他,她慢慢靠近他的眼睛,想要看透这样一双含蕴着笑意,却又如此深邃地让人无可捉摸的眼睛。 “引导你的,指引你的,并不是恶魔的诱惑或神的慈悲,只是人心。”陆斯恩总不至于好不知趣地将双手放在腿侧,他顺势搭上了卡尔顿夫人那纤细却充满丰满柔软感觉的腰肢,惊人的臀线在掌沿下方起伏着,这倒真的是一条引导的曲线。 稍后还有一更……咳,脸红。 第三十二章 回报 尔顿夫人并不年轻了,但她依然有着让男人心动的够让许多女人嫉妒,否则她也不至于自信地说她和克莉丝汀夫人最大的差距在于出身 当陆斯恩的手指搭在她的腰间时,这个在麦克斯公爵的阴影下饱尝寂寞的女人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的腰绷紧着,那丝丝**的触感让她的眼眸里盈出水来。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克莉丝汀夫人快乐吗?这个问题你一直没有回答我。”也许是身体的接近,让她的语气中都带着一份温柔的亲昵。 “你觉得快乐是什么?”陆斯恩没有直接回答。 “我想像她这样的女人,显赫的身世,美丽的容颜,渊博的学识,相爱的丈夫,骄傲的女儿,她没有任何理由不快乐……她只需要承受其他女人的嫉妒,和众多男人的爱慕,而这又是任何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卡尔顿夫人十分憧憬这样的生活。 “那她就是快乐。”陆斯恩肯定地道。 “为什么?”卡尔顿夫人疑惑:问,她当然知道,许多的风光背后有说不出的苦楚,像她这个艾斯潘娜王国最富有的女人,却很少感觉到快乐,她甚至没有一个男人来疼爱她,这对于女人来说几乎可以归咎为痛苦的根源。 “你并不需要道克莉丝汀夫人是否真正快乐,你只需要一个追求的目标,你需要的是像克莉丝汀夫人那样快乐的生活不是成为克莉丝汀夫人。所以,这就足够了。”陆斯恩明白卡尔顿夫人想要的是什么,她只需要属于她的,而不是抢夺别人的,这正是卡尔顿夫人和麦克斯公爵的区别。 卡尔顿夫人的心情放下来,窗外的月光似乎不那么冰冷,晚风吹拂着后背让她的肌肤微微痒,她的眼神妩媚的要弥出雾气,她放下挽着陆斯恩脖子的双臂,牵着他的手“我们需要换一个地方谈话里冷。” 她轻拉动窗帘,让这个房间完全变成一个私密的空间,在这一大片的房子里,并没有麦克斯公爵的眼线,更何况麦克斯公爵对她十分信任命她接待陆斯恩,她当然可以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来接待。 “陆斯恩先生极少听说有男人会没有十分必要地时刻杀死和自己有亲密关系地女人。这本书是这样吗?”卡尔顿夫人似乎还在担心陆斯恩对她地信任问题。 “大概是吧。”陆斯恩不置可否:回答。 “可是我依然十分担心陆斯恩先生会对我下手。”卡尔顿夫人低着头。惶恐不安地握着陆斯恩地手指。怯弱地姿态让人恨不得搂着她好好怜惜。 “那怎样才能让你放心呢?”陆斯恩微微一笑。 成年男女之间地暧昧变成。直到缠绵。并不需要太多地台词简单地言语。眼神以让对方明白你想要做什么。 更何况是卡尔顿夫人。她成熟地要滴出水地身体经迫不及待地需要采摘了。她已经开始担心如果太长时间没有人采摘会像那些年华老去地女人一样。成为一团脱落掉在地上腐烂地果肉。 卡尔顿夫人的身体在温度渐渐升高的房间里散出成熟女性独特的韵味,她那张有着母性慈祥味道的美艳脸庞,溢满着的女性魅力,还有那鼓胀胀地似乎要将束胸衣撑开的酥乳,都足以让男人产生冲动。 卡尔顿夫人牵着陆斯恩的手走进了卧室,她在另一个房间里换了一套半透明的薄丝睡袍,脱去束胸衣的她,胸前有着隐现顶起的两粒小点,她注意到陆斯恩的目光,羞涩地用双臂抱着胸前,却让那对丰满更加饱满,随着她慢慢地走过来,摇摇晃晃地在睡衣下仿佛是奔跑着的小白兔子。 她肩头的丝带不小心花落在臂弯间,露出和雪白肌肤截然不同的鲜红色乳晕,那一粒孤零零的樱桃,更是在烛光下泛着美味的光泽,让人垂涎欲滴。 卡尔顿夫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陆斯恩,这个男人的反应虽然并不十分热烈,但那种欣赏的目光却让她明白,她有着吸引他的资本,她女性的魅力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被碾碎成渣滓,而是沉淀成饱满成熟的资本。 卡尔顿夫人慢慢走过来的动作有些紧张和青涩,她并不是一个风月场上的老手,至少没有和男人共度夜晚时熟练的姿态和步骤,当她准备彻底地摆脱麦克斯公爵的阴影时,她最需要实现的梦想就是一个男人的疼爱。 正如佛罗伊所说,人类的本能会在过度的压力之前或之后反应 她时不时地观察陆斯恩的反应,却不小心踢到了床榻边沿的小几,心慌意乱之下,丰腴的身子跌在了铺着干净锦被的床上。 她的裙底唇色灿烂地绽放,那均匀的腿散出炫目的白光,洁白的棉质贴身亵裤,完整地勾勒出女子丰臀下的风景,那种妖媚的诱惑,仿佛是盛放在洁白圆瓷盘上的美食,等待着看到这一切的男人去品尝。 似乎是感觉到男人眼神中揶揄的笑意,又觉得在这个时候自己居然跌倒了,羞恼的卡尔顿夫人扑了过来,将陆斯恩推倒在床上,火热的唇瓣吻了上去。 她的吻十分香甜,还带着陈年红酒的醇味,当她的舌尖动情地纠缠着陆斯恩时,她的手已经伸进了陆斯恩的衣领里,抚摸着他散着男子气息的胸膛。 “完美而精致的术品,我只是给了一块血色琥珀,你却献给我一具如此惊艳的玉雕美人。”陆斯恩的手指感觉着她胸前起伏的曲线,在那里撩拨出如云如雨缠绵的呻吟,这个敏感的女人,稍稍触碰,就已经完全不堪,闭着眼睛等着他的宠信。 一个优秀而让人信赖的,他口中的甜言蜜语对于成熟的女人来说,毫无问是最猛烈的春药,她的鼻子里出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呻吟,身子扭捏着靠近他的胸怀,似乎想要和他融成一体,那两粒有着熟透了樱桃色泽,却像初生樱桃一样坚硬的小店,在两团颤颤巍巍**的丰满上,不停地厮磨着陆斯恩的胸膛。 女人动情的态,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难以抗拒的邀请,卡尔顿夫人分开双腿,抱住了陆斯恩的脖子,双腿紧紧地夹着他的腰肢,在他的胸前,脖子上,脸庞上落下无数个吻。 当他进入她的身体时,尔顿夫人咬住嘴唇,出歇斯底里的喊叫,眼角溢出两行泪水。 “疼?”虽然觉得成熟女人的身体足以承受,陆斯恩还是停止了动作。 卡尔顿夫人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羞不堪,却又流露出几分难以忍受的情动。 “疼惜我些。”在慢慢适应了后,尔顿夫人呻吟着,沉醉在男人的抚慰之下。 …… …… 晨风吹拂着窗帘,让房间的暖香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冷的气息,扫街人提着扫帚在青石板街道上拖出唰唰的声音,时不时有早归的鸟儿等待着春来时不安分地鸣叫。 陆斯恩抚摸着怀抱里沉睡的女人,虽然她的眼角都沉淀着一夜的疲惫,但嘴边有有着格外满足的笑意,她靠着他的肩膀,舒服地窝在那里,让被窝里都充满着女人的温香,在清晨撩拨着男人的。 似乎感觉到有什么让自己和男人之间分开了一段距离,她不满地去拨动着,来来回回地却现随着她的动作,身旁的男人也不安分起来,那双带给她一次次敏锐刺激的手在她身体上最难以忍耐刺激的部位挑逗着,她难奈地摩挲着双腿,湿漉漉的花溪流淌的水珠沾满了草丛,她翻过身来,趴在男人的身体上,在他的耳畔呢喃道:“这样就好……你把我折腾死了……” 可是在片刻之后,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却**起来,她的头依然埋在他的肩侧,咬着他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又要死了……我要死了……” 男女之间的就像导火线燃烧完的炸药,一开始就难以收拾,特别是卡尔顿夫人这样的女人,男人的疼爱不只是代表她作为一个女人正常的需要,还包括心理的抚慰,一种认可,也是一种压力的疏解方式。 卡尔顿夫人对陆斯恩所说的,如果她和陆斯恩没有亲密的关系,她还是难以相信陆斯恩不会杀她灭口,倒也不是完全的借口,至少她现在感觉好多了。 她至少交给了他一点也许微不足道的筹码,她的身体,作为他信任的回报。 无关爱情,只是一场男女间所谓忠诚,信任,背叛的交流。 卡尔顿夫人非常明白这一点,她不期待从这个男人身上获得更多女人需要的东西,但她至少要把握现在的满足。 中午时分,在卡尔顿夫人的安排下,陆斯恩和麦克斯公爵第一次会面,正如外间传闻麦克斯公爵对卡尔顿夫人完全的信任,麦克斯公爵是和卡尔顿夫人共同参与关于合作的谈判,而陆斯恩当然也带着巴尔克骑士一起出席。 第三十三章 主角 贵族法则第三十三章主角 尔顿夫人来到格的消息不而走。许多定居瑞格在这里停驻的商人都参加了卡尔顿夫人举办的晚宴。据说是为了给来欣赏暮冬初春时期独特的“雾月”夜景的麦克斯公爵接风。 在紧张的战争筹----期间。麦克斯爵这种放肆风月的生活遭到了许多人的不满。但他的拥则认为。麦克斯公爵是通过这种方式安定人心。告诉大家。艾斯潘娜王国的领导对于这次战争经成竹在胸。 不管其他的方的人们对麦克斯公爵出什么样的声音。瑞格的人们都兴高采烈的仿佛要度过一个大节日。他们羡慕的看着那些接受到请柬。脸上挂着自的和兴奋表情的名流绅士。 在隶属于黎姿卡尔顿投资商行的一俱乐部里。午前的气氛十分热烈。绅士们穿着各风格的礼服……没有谁愿意在麦克斯公爵面前表现自己跟不上马萨最流行的风尚。家都会记的。麦克斯公爵的侍从就因为一套红黑相间的猎狐装搭配上了一批褐色纯血马。被麦克斯公爵批驳为这种颜色搭配看上去像流浪的戈多(蒙扎特作品《流浪汉》里的主角。以邋遢的形象著名)而失去了公爵的青睐。陆斯恩和巴尔克成了两个珠宝商人。至少他们的名帖上这么标注着他们的身份。这也是卡尔顿夫人安排的。麦克斯公爵向来有收集名贵珠宝的喜好。当公爵特意找这两个据刚从新月大陆找到了新奇玩物的珠宝商人。也不至于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 麦克斯公爵希和菲兹捷列家族合作埃尔法大陆的船坊交付第一批军舰前都处于保密状态。整个合作的过程和具体协调制造的细节。都由卡尔顿夫人在南埃尔法大陆新投资的一个船行操作负责。 陆斯恩和巴尔克都不是第次见识艾斯潘娜王国上层社会的宴会。如果说樱兰罗帝国的宴风格更接近哥特式的严肃华丽。艾斯潘娜王国则是巴洛克式的浮华奢侈。 这里有被社会学学者认为是社风气堕落。人们不思进取的服饰代表束腰长衫……这种束腰长衫不利于从事劳作。它的设计初衷是为了让骑师在马赛中的姿态更飘逸,观赛的维亚泽姆夫人同时也是一个服装设计师她将丝带从腰垂下直到脚腕的设计运用到她的一系列晚装礼服上。很快这种带着飘逸和优雅风情的束腰风格就在多米尼克大陆流行开来。 最让陆斯恩感到有趣的。在樱兰罗只有上议院议员们才会佩戴。也只有他们有资格。代表崇高的位的马鬃毛卷在这里是最普通的头饰。他们在假上挫上茶油和香粉。茶色。白色和棕褐色混合在一起。让人感觉他们是把抹茶口味的提拉米苏戴在头顶。 当然。在艾斯潘娜上流社会的人口中。他们像是一群在鲜花盛开的春。忙碌着散播花香的蜜蜂尤其当他们集中在一个美丽的女士周围时。 穿着绷带长袜和跟皮鞋的侍者回穿梭着。只要一个眼神。他们就会来到客人的身。奉上美味的红酒或者聆听伺候。 “感觉怎么?”作为主角的卡尔顿夫人和麦克斯公爵还没有出现陆斯恩像个真正的珠商人一样。目光停留在女士们的耳垂上。脖子上。手腕和髻上还有男人的袖口。胸针和怀表链子上。他看到巴尔克有些无所事事。给他找了一位颇引人注意的少女。他认为这位有着清瘦身材。总是微笑的脸庞还含着羞的美丽女子是巴尔克所喜欢的哪一种。 陆斯恩来到艾斯潘娜几乎都是在游玩中度过。巴尔克却以最端正谨慎的姿态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陆斯恩觉的他是时候找找乐子了。 巴尔克看到这位少女的身边围着一群年轻人他们正急着向少女证明展示他们各方面的魅。这些年轻人构成了一个小圈子。能够和少女说上话的人正在用丰富的表情配合包含幽默的语言逗她笑。这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他们经忙的焦头烂额了。却又不愿意在脑子里空乏的时候退出来几个站外围的人。一矜持的东张望表示并不想和其他人同流合污。但他们眼神中总是流露出若有若无的焦虑。很显然这位少女在瑞格的年轻人社交圈子里颇有份量。如果一整个晚上没有和她说上话足以说明他没有资格在年轻人受欢迎。 巴尔克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什么。但是陆斯恩能够看出来他有些心动。这种场合让一些人紧张。也会让一些人放松。巴尔克知道今天晚上他的任务差不多就完成了。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未知。他也无须担心了。那是陆斯恩的工作了。 稳重的巴尔克骑士似乎觉和进那个年轻人圈有些**份。虽然那个圈子的中他感觉不错的少女。“你不妨去和那位生说说话。”陆斯恩指着正人碰杯的一位中年男子说道。 “他是什么重要的物吗?”巴尔克警惕起来。 这个中年男子显然是小角色。他的脸庞宽大。充满着自信。捏着高脚杯的手指粗大。虽然 些纤细手指捏着时姿势优雅。给人一种带着威势。他的脚步沉稳。说话不紧不慢。有一切符合大人物行事风格的特征。 “我们的目标只是克斯公爵。他显然不是。他是你的目标。和他说说话。”陆斯恩注意到这个中年的目光也不时的看向那名少女。 巴尔克虽然有些疑惑。但依然走了过去。很快就和那名中年人礼貌的交谈起来。不久之后两人不知因为什么话题大笑起来。中年人拍了拍巴尔克的肩膀。然后朝名少女招了招手。 “很抱歉。我需要离开一些。”女好不容易找到脱身的借口。她脸上的微笑都已经僵硬。可是还没有人现那是苦笑。犹自有人排队在那里和她讲一些好像有趣的故事。 “我还有个一条流浪的公狗钻进稻草堆里。三天有出来的事情没有……” “它从另一端钻去了你没有看见。”少女完受不了了。她跑到了中年人的身边。松了一口气。 “父亲。有事吗?”少女问这位人。 “这位是巴尔克先生。他从新大陆回来那可是真正的探险家才会去游历的的方。”中年人为少介绍巴尔克。 “你好。瓦鲁耶小姐。”这个中人是艾斯潘娜王国一个行省的总督瓦鲁耶伯爵。和兰罗帝国的行总督相比。瓦鲁耶伯爵在他的领的拥有更为绝对的权和威望。整个晚宴中除了麦克斯公爵。就属他的的位最高。 巴尔克也是在这时候才明白斯,的意图。与其挤进去和瓦鲁耶小姐说上几句她不会有半点印象的话不如让她的父亲来介绍自己更能给瓦鲁耶小姐留下深刻的印象……巴尔克不的不感叹。亏陆斯恩先生没有对瓦鲁耶小姐感兴趣。否则以他的手段。断轮不到巴尔克。 “新月大陆!”养尊的少女十分兴奋一扫才那种微羞的笑容和矜持。握着拳头。“巴尔克先。你遇到过沙盗吗?” 巴尔克点点头。情严肃的道:“们在离开尔第达。穿越第一片沙漠时。就遇上了一个百余人规模的沙盗部落。那一次我们的雇佣兵死了二十余个。” “啊……我以为他只抢劫财物。然后分散给穷人。他们还杀人?”瓦鲁耶小姐惊呆了难以置信的道。 “瓦鲁耶小姐劫富济贫的盗匪。存在于幻想之中。任何劫掠的行为。无论它最终的目的是善是恶它都是犯罪。我们捐赠了许多国家的共济会与孤儿院。且积极的为这次战争中无辜的任务准备慈善基金如果那些劫富济贫盗匪。抢劫了我们让我们法做这些事情。即使他是拿去分散给穷人。你说他们是为善还是为恶?”巴尔克趁机在瓦鲁耶伯爵面前展示财力。并且这一番成熟男人式的说教足以让瓦鲁耶小姐把他和那些纠集于有趣的故事的蠢笨年轻人区分开来。 瓦鲁耶小姐有些为。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瓦鲁耶伯爵却十分满意。自己的女儿如果整天被那些除了炫耀家世和纯种马的家伙围住。将来可不会有什么成就。 “新月大陆。是一财富和危险共存的的方。”巴尔克悠然神往的感叹中带着一丝沧桑。虽然他自觉无法在对女性的吸引力上和陆斯恩先生美。但从小接受一个伯爵家族教育的骑士。怎不知道小女孩最喜欢的什么样的男人? “真是太可怕了…”瓦鲁耶小姐的脸色苍白。她有些担忧的看着巴尔克“那你们为不走海航线呢?” “海航线更加危险。我的孩子。”瓦鲁耶伯爵爱怜的抚摸着女儿的头。“让巴尔克先生和你说说。” “如你所愿。尊贵的伯”巴尔克没有对瓦鲁小姐表示过多的殷勤。反而是一副更加在意瓦鲁耶伯爵的姿态。他可不想让这位伯爵过早察觉他的意图。 “如果走海路。我要承担更多的成本与危险。远航的水手比雇佣兵的价格更高。最关键的是。海航线上的海盗比沙盗更加残忍可怕。碰到沙盗。即使战斗失。我们还可以舍弃货物。凭马力逃脱。可是在海上。海盗们的快艇度比我们的货船要快许多。一旦他们追上登船。我们要么战死。要么跳海。葬身鱼腹……”巴尔克叹了一口气。“其实这还不是最可怕。” “难道还有更可怕的什么东西?”瓦鲁耶小姐完全被吸引住了。她什么时候听过这么精彩让人心跳的故事。 “可以把巨轮拍成两截的海浪。能够掀翻船底的风。和小岛一样庞大的海兽……我们必须小岛和海兽。以免被它们呼吸时吞进鼻腔。口腔中。”巴尔克笑了笑。听到瓦鲁耶小姐好听的笑声后。肃容道:“研究好航线。在适当的季节出航都可以避免这些问题的出现。可是在航海时因为食物的单调恶的起居条件。长时间的光照日晒。都会让人犯上各种各样的疾病。我们有时候整整一个月都看不到陆的。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小小的伤寒感冒都可以让比还健壮的水手死 当然。像你这样美丽的小姐还会遭受更多的苦难。你会变像我一样粗糙。手掌上生出茧子。身上沾满了海腥味……只是。能够活下来。这些事情就没有人会在乎了。”巴尔克摊开他的手掌。常年握剑生出的茧子不仔细观看和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掌舵拉帆生出的茧子并没有区别。至少瓦鲁耶小姐完全看不出来。 就连瓦鲁耶伯爵也巴尔克的故事吸引了。他饶有兴趣的招呼他的几个朋友聚集在巴尔克身边。 出身菲兹捷列家族的巴尔克。自然不缺乏航海知识关于海运和海盗们的故事更是随手道来。他很快就现瓦鲁耶小姐看着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少女式的。带着仰慕的崇敬。 午宴前的聚会在卡尔顿夫人和麦斯公爵出席前。就因为巴尔克的故事达到了一个小**。当午宴的主角出现时。人们的注意力才转移。这时候巴尔克已经和瓦鲁耶小姐约好了在另外一个时间。单独和她说这些刺激而危险的故事。 瓦鲁耶伯爵和多数闻风而来的客人不同。他和麦克斯公爵的关系很好。麦克斯公爵虽然在马萨要风的风但也不会怠慢了的方政要尤其是像瓦鲁耶伯爵这样握着艾斯潘娜王国一个富裕行省军政大权的总督。 瓦鲁耶伯爵知道麦斯公对稀罕珠宝的爱好。居然十分热情的向麦克斯公爵介绍了巴尔克。这倒让卡尔顿夫人原本安排的接触更加自然了。 益于瓦鲁耶伯爵的推荐。在午就座时巴尔克的座位十分靠近瓦鲁耶伯爵。当然也近了麦克斯公爵陆斯恩则份量相对较的一些年轻显贵坐在一起。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银闪闪的餐具。琅和鎏金的烛台燃烧着白天并不需要的烟火卡顿夫人和麦克斯公爵分坐两端。他们似乎彼此都难以看清楚对方的脸。 从大厅的两个孔门中走来一串的侍者。他们端着银盘走到宾客们的身边。在陆斯恩感觉菜如此突兀时。那些早已经听闻过麦克斯公爵习惯的客人们已经从银盘中取下来一张纸。 “这是安丽雅……我们,斯潘娜最著名的女诗人为殿下作的一诗。大家都知道她是公爵殿下的仰者。可惜我们的公爵对她并不感兴趣。”凯奇子爵站起来。他讨好似的看了一眼卡尔夫人。在的到卡尔顿夫人一个赞赏的微笑后。精神振奋的道:“她的诗却是另外一回事了。不不说她的这诗让人十分赏。请大家听我朗诵。” “你是一颗独的星。把光明披散在冬夜浪涛中脆弱的小船。 你是那坚固的避难海港。屹立在目挣扎的人群之上。 在可敬的人生中。构筑了献与自由。献与真理的歌唱!” 陆斯恩记这诗明是雪莱浮给华兹华斯》的节选。虽然有些改变。但怎么就成了女诗人安丽雅的作品? 一个全国著名的女诗人。就算并没有太多才华。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的剽窃雪莱浮的作品。多半是这位仰慕麦克斯公的女诗人用这诗来表达她对麦克斯爵的敬意。被这位虽然识的几个字。但不堪风月诗文的凯奇子爵当成了她的作品。 麦克斯公爵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然后轻轻的鼓掌。也没有人去揭穿凯奇的错误。看着他自的的坐下。热烈的掌声纷纷掩盖了点忍无可的泄露出的低笑。 另一位先生又做了一演讲。是关于麦克斯公爵生平几件的意政绩的。他没有犯什么错误。而且经过细心的准备。麦克斯公爵满意的点了点头。其他人的掌声也真诚了许多。 在麦克斯公爵的手微微碰餐具时。时刻注意着他每一个动作的客人们都像被掐住嗓一样停止了说话。卡尔顿夫人的管家打开房门。端着菜肴的侍者踏着宫廷舞曲将珍贵的美食送了上来。 陆斯恩觉的。这大个午宴唯一的亮点了。卡尔顿夫人准备的食材和麦克斯公爵的厨子。制作了规格媲美艾斯潘娜宫廷的美食。尤其是第二道菜纪德龙鱼拼盘。取自鱼肚子里乌黑色泽的鱼卵。被鱼含在嘴里。犹如献给食客的珍珠。让陆斯恩想起。如果把一个孕妇做成菜她的嘴里叼着的是从她肚子里取出的婴儿……人类真是一种善于将自己提高到一种冷漠如神的的位的奇特生物。他们可以完全漠视其他生命的一切。 这是残忍的艺术?陆斯恩笑了起来。人类才是真正的恶魔啊。他们能够将这样的恶行当成艺术。如此冠冕堂皇。以一种待赞美和欣赏的姿态。呈现在餐桌上……最重要的是。他们心中完全没有罪恶感。 陆斯恩把他的想法诉了身旁正闭着眼睛品尝。露出甘之如笑容的一位绅士。后者惊骇的陆斯恩。然后恶心的把嘴里和胃里的食物都吐了出来。 人类。真是奇特啊。陆斯恩轻声的感叹着。 第三十四章 沉船 位有失体面的先生在麦克斯公爵厌恶的目光注视下惊了餐桌。(pm) “真是乡下地方的人。”一位抹着浓烈茶香粉的先生摇了摇头。 “简直不可思议,这是麦克斯公爵的餐桌啊。” “希望不会破坏公爵的心情。” 在人们压抑的抱怨声中,侍迅撤换掉了餐布,烛台和食物,换上了新的。 让陆斯恩十分意的是,那个恶心人的大鱼拼盘终于没有上了,换成了鸡冠子甲鱼汤。 午宴后,麦克斯公爵叫上个人去他的书房说话,客人们无不羡慕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们用矜持而略带得意的目光回视,谁知道他们心里是不是已经乐开了花? 瓦鲁耶伯爵:时都可以和麦克斯公爵私下聊聊,他陪伴着女儿一同参加午宴后在花园里举行的活动。 原本有些阴沉的天色午后放晴朗,阳光撕破云雾落在枯黄的草地上,远远可以看到瑞格的河面上蒸腾出飘渺的雾气,愈浓烈地凝聚成大团团的白色,仿佛是天空上掉下的云。 “真个好天气啊,今天晚上麦克斯公爵就能够欣赏到雾月的景色了。”人们议论纷纷。 雾月瑞格这样地水城独特地景色。当有阳光地白天。水汽蒸到低空中。在夜间凝聚。让整个天空都看上去雾气蒙蒙。月光透过雾。落在水面上反射到雾气上成一片迷离梦幻地景色。素来是瑞格让人称道地景致。 花园里供人休息地圆雕石桌上放着嫩黄瓜。草莓。酱牛肉和甜鱼块以及一座酒杯塔。客人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地一团。望着花园旁地那一大片草地。 年轻地男女正围在那里。瓦鲁耶小姐正在提议玩一个游戏。 “奥克。加油。我可是押了你三个!” “提斯特小姐。你太让我失望了果是我就押三十个!” “我没那么多钱。因为我还押了二十个在陆斯恩先生身上!” “押我吧,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我像一条赛马会上的头马一样健壮!”一个年轻人用他的马靴在草地上拔弄着人笑。 “巴尔克先生,一定要赢哦!”瓦鲁耶小姐亲密地在巴尔克的身边说道“虽然我也在其他人身上押了点,可是我这个月的零花钱绝大多数都押在你身上了。” 巴尔克点了点头,看了看一旁严阵以待的陆斯恩,陆斯恩会一起来参加这种上层社会年轻人的游戏,真是出乎意料。 在巴尔克的心目中,陆斯恩毫无问已经属于樱兰罗帝国最顶尖的那些人物虽然年轻,但已经足够以稳重不失威严的态度和那些议员内阁大臣之类的说话了。 这个活动只是简单的赛跑,绕着草地上的一个跑马圈跑三圈第一名的优胜将得到瓦鲁耶小姐的一个礼物。 那些穿着宫廷式倒冠裙,篷布裙和礼服的小姐们自然不可能下场参加们掏出自己的零花钱押注,俱乐部的书记官正忙碌着记载个人押注的数额和对象。 一个叫奥克的年轻人是押注的热门对象,巴尔克和陆斯恩也是,巴尔克是因为他强壮的体魄,陆斯恩却是因为英俊挺拔的身材颇得小姐们的欢心……基本上没有谁真正认为他能够取得多好的成绩。 小姐们为自己下注的对象加油,不惜献上了香吻,对她们来说,这是证明她们眼光的时候,如果自己看中的人赢得了胜利,那将会是让她们骄傲的事情。 每个男子都有一定的押注额,因为最基本的三个卡洛斯金币的投注额对象是抽签决定的,谁也没有办法挑选,但小姐们依然可以自由选择加注的对象。 年轻男子们脱掉了长摆外套和繁琐的腰带,胸饰,他们细心地绷紧了携带,不羁地看着身旁的竞争,口里说着挑衅的话语,试图激怒对方先因为动手而违反规则被踢出游戏。 “我听说你是个珠宝商,我建议你拿你那些镶嵌着珍珠的金化妆盒更能吸引小姐们的眼光。” 陆斯恩旁边的年轻人讽刺着陆斯恩,他示威式地向陆斯恩展示他胳膊上鼓起的肌肉,“在比赛中你最后在我后边,否则我要越你时,不小心碰到你,你可会像一条瘸腿野狗似的摔到栅栏上。” 说着他还做了一个瘸腿野狗的动作。 陆斯恩笑了笑,“很形象,如果你用这个动作跑完全程,你一定最能够吸引人的注意力。” “先生们,准备好了!”瓦鲁耶小姐跑跳着站在远去,扬起她的纱巾。 参赛们聚精会神地看着她的沙井,瓦鲁耶小姐一松手,纱巾被风吹着飘去,在空中盘旋一阵后才落地。 参赛们争先恐后地从瓦鲁耶小姐身旁擦身而过,瓦鲁耶小姐抱着头尖叫着,等到人群远去,才兴奋地跑回了她的姐妹们身边。 她听到一阵哄然大笑,她茫然地回头,现一位先生不知为何,四肢着地,像一只瘸腿野狗一样一瘸一拐地向前冲去,他十分努力地想站起来,他脸上充满着愤怒和惊讶,却偏偏保持着这个动作,让人啼笑皆非。 “天哪!基斯咖德先生有什么毛病,看在他那粗壮的大腿的份上,我押了十个!”一位眼看着就没有办法获胜的小姐嘟噜着嘴不满地道。 “这一定是罗莎琳最新的滑稽戏吧。” 其他小姐们都暗暗庆幸,不管怎么说刚才都有点担心这位基斯咖德对自己选中的先生造成威胁。 参赛的年轻先生们回头看了一眼基斯咖德,虽然难以抑制笑容却依然保持着冲刺的镜头小姐们的尖叫声中,前前后后跑回了终点。 最后的结果是,巴尔克得到了第一名,陆斯恩第二,奥克得到了第三名,他有些不服气地看着陆斯恩,因为那些只是出于一点好感而投注的小姐看到陆斯恩得到第二名纷纷喜出望外,几位大胆的小姐甚至抛来了媚眼,这位先生可比巴尔克英俊多了,却似乎差不多的强壮。 瓦鲁耶小姐更加崇拜巴尔克了那似乎满是小星星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巴尔克,至于她的礼物是什么,却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向巴尔克交代的,大家只知道巴尔克先生一直在兴奋而期待地微笑。 在男士们整理服饰后个扮演瘸腿野狗的先生终于满头大汗地爬了回来,他不顾形象地躺在终点口地喘着气,反正他已经丢进了身份。 “基斯咖德,你的勇气真让人钦佩!” “我敢说如果你去马萨表演滑稽戏,长鼻子的皮诺曹一定没有你受欢迎!” 基斯咖德憋红着脸,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羞的,他费劲地爬起来接过瓦鲁耶小姐好心递过来的丝巾,擦着汗水恨不平地望着陆斯恩:“是你对我使用了巫术对不对?” “基斯咖德,你胡说八道什么?陆斯恩先生怎么会巫术明是你脑袋有问题!” 没有等陆斯恩说话,那个前投注在基斯咖德身上的小姐就已经开始对基斯咖德起了质问个一直围绕在陆斯恩身旁的小姐更不是甘落后地维护着她们心目中理想的情人。 陆斯恩没有和基斯咖德计较,笑吟吟地品尝着鲜嫩的黄瓜,那个捧着小碗的小姐兴奋地涨红着脸,她聪明地没有一哄而上地去为陆斯恩说话,却抓住了机会献殷勤。 巴尔克和瓦鲁耶小姐站在了一起,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着,似乎已经有些味道了。 “再一次!”奥克一直是瓦鲁耶小姐的仰慕,他愤愤不平地道,“虽然我不认为陆斯恩施展了巫术!” 他指基斯咖德说道:“但是刚才的比赛一定有些古怪,我们必须给基斯咖德一次机会。” 他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很抱歉,基斯咖德少爷,公爵要见尔克先生和他的同伴。”管家迈着笔挺的步子走了过来。 “下次我一定击败你。”奥克在巴尔克身边走过,低声吼道。 “我一会再来找你,我想公爵一定是想探寻下新月大陆有没有什么值得他收藏的珠宝。”巴尔克没有理会奥克,和瓦鲁耶小姐说道。 “好的,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瓦鲁耶小姐微红的脸孔像晨曦一样美丽。 管家在前带路,巴尔克和陆斯恩跟在他身后,穿过花园和两条石桥,在一个巨大的喷水池后,一栋圆环型三层建筑前,陆斯恩居然看到了一名魔法师正在和一名神术师生激烈的争执。 管家注意到陆斯恩的目光,也停下了脚步,“那是公爵殿下的私人军事顾问,公爵正在致力于将神术和魔法运用到战争武器上,如果成功了,这将改变整个大陆的军事传统。” 实际上,各国的统治一直在做这种研究,但从未听说过有成功的例子,毕竟无论是神术师还是魔法师都太过于稀有,而神术和魔法又不是普通人能够操纵的。 三层的圆环长楼,只有最顶层设计了房间,整个一二楼都是黑白花纹的大理石柱和长梯,期间遍布了各种展柜,这里有卡尔顿夫人的众多收藏品,在数量和质量上虽然和范轮铁恩古堡里的藏品还有些差距,但是数量却远过了夏洛特庄园。 在一层最空旷的大厅里,一人高的火柱不分日夜地熊熊燃烧,四个火柱中间是一座巨型船舶遗骸,这艘似乎有数百年历史的遗骸采用了当时先进的龙骨缝合技术,虽然如今已经腐朽残败,但依然可以看得出它曾经乘风破浪的气势,让陆斯恩注意的是,遗憾船舷一侧有一个淡金色马蹄徽章。 看到这个徽章,巴尔克的眼睛中闪过一线厉芒,嘴角浮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淡金色马蹄形徽章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樱兰罗帝国,尤其是在其他国家,这个徽章象征了震慑他国的强大军事力量和帝国辉煌的战绩。 这个徽章却出现在一座似乎是被击沉的遗骸上,在巴尔克看来,这是艾斯潘娜人沾沾自喜的一种示威。 虽然巴尔克知道菲兹捷列家族做的事情等若叛国,但并不妨碍他将国家荣誉感剥离开来。 他靠近遗憾,侧头在龙骨三线架的位置看了看,那里有一个用铆钉钉成的渔夫撒网的标记,不出他意料,这艘船是菲兹捷列船行最早制造的一批大型舰艇,提供给樱兰罗海军服役。 管家看到陆斯恩和巴尔克停下来,一般人也不会知道菲兹捷列家族的标记会在什么地方,巴尔克显然是个有些见识的人,他也停驻了脚步,“这是公爵最得意的藏品之一,只是这么庞大的遗憾,走水路运到瑞格还可以,却难以送到马萨,暂时放在这里。” “这难道是樱兰罗帝国和法兰王国百年战争时期,樱兰罗帝国海军和圣钥骑士团海军的战斗中被击沉的军舰?”在最近两三百年的海战历史中,樱兰罗海军如此庞大舰艇被击沉,似乎只有那一次战斗了。 “这艘军舰是多岚伯爵号,在那次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海战中,双方损失惨重,樱兰罗帝国海军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军舰,圣钥骑士团海军更是全军覆没。绝大多数沉船都已经深埋在樱兰罗海峡海底,只有寥寥几艘漂浮到了浅海海域沉没,它们都成了法兰王室和圣伯多禄教廷主教们最喜欢的藏品,麦克斯公爵从法兰一位公爵手里购得这艘沉船,包括运输和保养,足足花费了两千个卡洛斯金币。”管家不无得意地介绍道,“公爵屡次来瑞格,多半是为了这艘多岚伯爵号。” -- -- 惊讶地现,有同学打赏了我1,还是我的夫人?胞妹?情人?这名字起的,真背背 第三十五章 地 ,我想众艘多岚伯爵号不适合纭到马萨去气忒休斯海军虫引是最适合它停驻的地方。轰陆斯恩绕着遗骸看了一圈轰若有所思之后说道。 “哦?难道马萨的航海纪念博物馆不适合吗?博物馆的可可罗特教授已经向我表示金愿意提供专业和免费的保养金只要我把多岚伯爵号收藏在博物馆里麦克斯公爵在三层的廊道上探出半介小身子,低头俯视着通 他的声音不大金但因为整栋建筑的特殊设计金声音在白玉穹顶和墙壁间回荡,产生了剧院般的效果。 陆斯恩和巴尔克取下礼帽倪鞠躬行礼。 麦克斯公爵沿着回廊走了下来。在陆斯恩面前站定,虽然在午宴前他已经见过陆斯恩金这时候依然以一种初次见面的自持姿态打量着陆斯恩。 “公爵陆斯恩低下头渐姿态谦恭轰却也不会显得卑微。 “陆斯恩先生,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多岚伯爵号适合放置在忒休斯海港?轰。麦克斯公爵的神情并不如他的语气所表现的那么惊讶轰显然他也有这样的打算轰他只是觉的这今年轻人有和他同样的意图轰有些意思。 “请饶恕我的无平,金樱兰罗帝国海军的强大金像神话一样不可思议。它是多米尼克大陆各国海军当之无愧的头号劲敌”除了神圣日诺曼帝国驻扎在遥远的内海舰队轰任何一支海军都有和樱兰罗海军交战的记录倪而这些记录中樱兰罗帝国海军从无败绩渐对于它的对手来说轰这些记录都是令人战栗恐惧的耻辱柱轰有多少战功彪赫的将军沉沦在樱兰罗海峡?又有多少士兵葬身鱼腹?也许在这一次战争中渐充满着野心的将军们依然无所畏惧金但普通士兵呢?在海上战争金对他们来说和普通步兵面对重甲骑兵的冲击一样脆弱。我想这些士兵也包括艾斯潘娜王国的海军士兵。 之渐陆斯恩顿了顿金看着微笑的麦克斯公爵金指着身旁破败的残骸,“而这艘多岚伯爵号金它将提醒你的士兵轰樱兰罗帝国海军的舰艇轰一样会在火炮和冲击舰的攻击下沉没。樱兰罗帝国海军并非完全不可战胜。面对强大敌人。一点点的有利条件也必须争取轰例如士气渐例如勇气通而这些只需要你的多岚伯爵号就可以提供轰睿智的麦克斯公爵。一定舍不得将它放在航海纪念博物馆轰成为一件可有可无的收藏品供那些闲暇的参观者获得谈资 麦克斯公爵看了一眼多岚伯爵号,点了点头后渐转身束手往楼上走去。 麦克斯公爵书房里朝东的方向挂着巨幅的地图,用精致细腻的国家标志渐刻画出雄伟的大陆,广阔的海域。白雪皑皑的樱兰罗帝国北部,蜿蜒曲折的伊苏河,雪峰之下绿林翡翠的普雷斯科特山脉渐尤其是伦德地区的一个被圆圈围着的庄园模型,更是惟妙惟肖。 在樱兰罗帝国的区域,另一个最醒目的城堡则是康纳利维士倪有传说这里隐藏着烈金雷诺特家族海战的机密资料以及装备和实力凌驾于樱兰罗海军的马蹄徽章家族私军。 传说只是传说之人们习悄于锦上添花轰让强者登上神坛金比樱兰罗帝国海军更强大的海军轰无法想象他们拥有什么样的战斗力。 只有在这样大型的地图上轰人们才会注意到樱兰罗帝国为什么有对抗整个多米尼克大陆的勇气和底气渐这片孤悬海外的土地金面积远远过了多米尼克大陆几个主要国家的总和。 这也能解释渐为什么即使面对强敌金各大教国也依然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野心一旦战争胜利气他们几乎可以让自己的国土面积扩大 倍。 站在这样一幅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巨幅地图前金颇让人有一种指点山河的感觉金但这种感觉只限于陆斯恩和巴尔克金麦克斯公爵一定不会”樱兰罗帝国高跪于地图右上角。占据小半个地图的帝国国土轰像一个面对着多米尼克大陆虎视眈眈的巨兽轰让人艰难于呼吸金充满着压抑感。 和樱兰罗帝国相比,偏居一隅的艾斯潘娜王国狭长的国土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轰只是谁也没有信心金樱兰罗帝国锋利的爪牙会带着几分怜悯。 虽然抱着必胜的信心准备这一次战斗倪麦克斯公爵依然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这出点轰麦克斯公爵绝不能让他眼前这两个为菲兹捷列家族谋求利益的家伙知道。 “在诸多世纪之前轰尽管古拉西帝国依然统治着整咋。多米尼克大陆。但分裂已经不可避免金西半部由几个古老家族控制,而东边的圣城博耶纳已经成为了帝国最后奢华迷醉的堕落之都。古拉西皇帝汉斯廷五世称为野蛮人部落的敌人用他们的轻骑兵突破了帝国的防御,这些背着长弓渐短刀,几乎从不小马的野蛮人很快就结束了古拉西帝国的统治,让这个史无前例的帝国彻底分崩离析。大陆西部的诸多古老家族纷纷逃离至圣城博耶纳轰做最后的顽抗。让我们惊讶的是金这些即使在逃亡路上也不忘记他们身份金荣耀和排场的贵族,居然能够在最后时刻爆出他们积累千年的底蕴金硬生生地在野蛮人攻无不克的强大军队下支撑住了轰圣城博耶纳在几个世纪的战火蹂躏下,依然坚挺气直到我们的始祖赤足走进这座城市金几个神迹施展开来金就彻底占据了圣城的人们。圣城的心。之麦克斯公爵的手指划过大半个地图金点在了地图边沿那座描绘着白鸽和麦德的城市轰“有时候我常常在想,人的力量能够让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倪而神却能够让可能的事情变成不可能。人和神的差别仅仅在于力量的区别?显然不是金神掌握着人心。我们的心被神握在手中,在神之手的指引下,我们的力量顺应着神的意志金我们无坚不摧 “即使是樱兰罗帝国海军麦克所公爵的指甲在地图中海峡上那三叉戟图标中留下一道刺目的灰色痕迹。 麦克斯公爵的眼神犹如高空中准备最后一击的鹰金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渐陆斯恩低下头金姿态谦恭而温顺。 第三十六章 拜访 面戈只尔海岸横百在艾斯潘娜王国西南部气顺着山脉往盾。测个国土呈阶梯型海拔递减轰从中央平原开始金地势逐渐增高金抬头可见比利牛斯山巍峨高耸的庞大躯体。 再往北金便是艾斯潘娜王国和安尔塞与法兰接壤的边界行省罗兰德。 艾斯潘娜王国绝大多数的陆上商贸活动轰都是生在安尔塞和法兰这两个邻国之间,但频繁的贸易往来并没有让罗兰德行省变得富裕金因为绝大多数商人都不愿意在罗兰德行省遍布的山陵和丛林中寻找商路。他们可以绕道麦克斯公爵的私人领地,这片领地虽然地处罗兰德行省中央金但是其中的税关却不属于行省管辖渐所得税收一部分上缴国库。一部分是麦克斯公爵的私人收入。 在这片私人领地一水之隔的一个小镇轰人们看着那些往来的商队带来巨额的财富和商机轰却没有让他们分到一点点好处,镇民们埋怨最多的就是艾斯潘娜王国懦弱的王室为什么不把这片领地收归完全国有。那么罗兰德行省就可以对这条商道获得完全的管辖权和税收权倪抗”镇的人们也能够有机会在其中寻觅到致富的机会。 并不是艾格瑞拉镇的每一户人家都在眼红轰至少镇南的拜耳德家族就不会。 拜耳德家族是艾格瑞拉镇上最富裕的石。家金有传说他们曾经是艾斯潘娜王国最豪阔显赫的亚特伍德家族后裔轰但艾格瑞拉镇的人们对此都嗤之以鼻轰他们认为这只是拜耳德家用来吹嘘编出来的故事渐以利于拜耳德家申请地产减税。 直到有一天清晨金艾格瑞拉镇的人们依然懒洋洋地靠在河岸的石墩看着对岸商道金一边闲聊时轰他们才觉得拜耳德家族似乎有些来头。 艾格瑞拉镇的清晨是喧闹浮躁的。远来的商人在安抚着倔强的驴子。刻薄的菜贩在挑拣着新鲜的蔬菜金和躬着身子一脸讨好的农户讨价还价气街道上抹着鼻涕的孩子们嬉笑肆闹着轰时不时有几条野狗为了争夺骨头出咆哮声轰曼图亚家的烟白里爆出火星金铁匠伦巴第强壮的胳膊轮着数十磅的铁锤敲打着赤红的铁条。 商道上驶来一辆马车轰那是比利牛斯山脚下大草原上特产的蓝盾马轰一直是艾斯潘娜皇室和贵族钟爱的纯血马金绝大多数时候它们都在比艾格瑞拉镇镇民家里更舒服的私人丐厩里养尊处优金只有很少的时候它们的主人舍得让它们出现在国家游行典礼和上流社会的马术比赛中。却不大有可能让人舍得把它们套在马车上。 艾格瑞拉镇的镇民们虽然不大清楚这种马贵族们舍得出多少金币,但也能猜测出坐在马车里的人倪绝非普通的富人渐那是来自国都马萨最顶尖的那群人才有资格和实力摆出来的派头。 如果有人细心点轰一定可以看到车辕上的那个图标和商道上无处不在的麦克斯公爵家族纹章一模一样。 马车在艾格瑞拉镇道口前停下。全副武装的守军无一不是麦克斯公爵的私兵金这条商道是麦克斯公爵在艾斯潘娜王国商贸领域最重要的触手。可以让他操控绝大多数以陆上贸易为主的商户,这样重要的商道金他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地放任轰要知道艾斯潘娜王国北部高地强盗在整个多米尼克大陆都是赫赫有名。 老铁匠曼图亚叼着烟枪气吐了一个烟圈轰朝着河水喷了满嘴带着烟味的口水金骂道:“这群没教养的驴子倪老铁匠想要捡个商道上的废马蹄铁都被他们丢进了河渐见到有钱人就弯着腰身像条摇尾巴的狗 他看到一个身着白色开襟长衣的年轻男人走下了马车金那身衣裳是底比斯河亚麻做成的轰曼图亚在商道上只见过寥寥几个大商人能够穿上。只是这些商人都不可能像这今年轻男人一样在高领双排扣的衣襟旁挂着一条短短的金色绶带轰那是贵族的象征。 白衣白裤之白色的皮鞋同样一尘不染轰曼图亚低着头渐心想也只有那些无所事事的贵人们才会穿这种衣服金要是在乡间干活渐这样的衣服,曼图亚开始想象如果自己穿着这身衣服打铁金是不是也会同样显得优雅高贵。 道口的铁闸门打开了金年轻男人一步步走向曼图亚。 看着对方和煦如阳光的笑容。曼图亚嘴中的烟斗掉进了河中轰这些大人物难道要和自己说话?他们不都应该是斜着眼睛对自己这样的乡下人不屑出顾吗? 这人多半只是个仆人轰曼冉亚心中有了计较之但就算是仆人轰能够有这样平易近人的姿态金倒也显的他主人有几分教养通 年轻人站在曼图亚身前轰微笑着。没有颐指气使,也没有做作的行礼。只是用一种很自然的语气问道:“请问艾格瑞拉镇的拜耳德家怎么走?轰渐 “尊敬的老爷金你只要一直走金在一棵百尺高的榕树后往西看倪那片大得让你这样的老爷也会惊讶的土地中央就是拜耳德家。轰倪 曼图亚讨好地躬着身体倪灰扑扑的手指着身后,然后又不好意思在自己那满是铁屑的胸前挂布上擦了擦,面对这样干净的大人物金曼图亚有出种自骨子里的怯弱。 “谢谢年轻男人笑着点了点头轰一步步地顺着曼图亚的指点 去通 看到年轻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格树后金曼图亚才松了一口气金不知道为什么渐这些有来头的大人物轰就算是和颜悦色也总让人感到威严。 年轻男人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这颗高大的接树,虽然说接树在植物中算得上一种庞然大物金极少有树木能够媲美它庞大的树荫和根茎领域。但眼前这颗搭树在它的种群中依然算得上异类,树枝上蔓延的气枝直插入出中,密密麻麻地延伸开去金给人的感觉似乎整咋小艾格瑞拉镇都寄托在它的庇护之下。 拜耳德的土地果然很大倪一望无际的灰黑色土地上有一群群雇农正在准备春耕金泥土的气息和着格树旁清新的空气渐让人在一片青翠的鸟鸣声感悟着乡村最淳朴的景致。 硬实的车道蜿蜒曲折地通过土的。到达一座颇有些年头的庄园轰门口砧木做的牌子上写着“拜耳德,金这个姓氏。 “请通传一声金接到鲁宾先生的邀请倪来自遥远的樱兰罗帝国的客人。你们亲爱的朋友陆斯恩倪前来拜访。之渐年轻男人眯着眼睛金向站在门口懒散的守门老汉递上了名片。“ 第三十七章 教堂 方汉疑惑地看着陆斯恩,毕竟是拜耳德家族的人。并没负岫儿诚惶诚恐的表情,在仔细翻看了一番那张薄白金打造的奢华名片金老汉走进了庄园里。 陆斯恩打量着拜耳德家族的庄严。典型的乡村风格,高大的稻草人依靠着枯藤爬满了的葡萄架轰一副黄金时代的颓废画派风格金一群群肥硕的大鹅在仆人的驱赶下跑进了池塘。土黄色的地砖缝隙里爬着草轰几个光着脚的孩子欢快地跑来跑去。还有一个小女孩躲在凉亭里偷看着陆斯恩通 陆斯恩随手摘了几片叶子和一根稻草梗轰做成一只飞鸟,借着风一甩手渐飞鸟飘飘荡荡地落在小女孩肩膀上。 小汝孩惊奇地望着飞鸟轰然后露出喜悦的神情金望着陆斯恩笑了起来。两个小出酒窝里都盈满了淳朴的快乐。 不久以后,一介。满头白的老者在老汉的跟随下金走出来迎接陆斯恩。 想必这个就是鲁宾口中拜耳德家族当代的大长老金以他的见识轰自然不会像曼图亚那样把陆斯恩当成某个老爷的仆人金这种奢华的名片,可不是随便某个人都可以有资格递出来的轰如今落魄的拜耳德家族轰能够吸引到这种人物的到来金这位大长老即使因为亚特伍德的血脉而不至于受宠若惊轰但也不会太过于傲慢。 “虽然没有听鲁宾说过倪但我很高兴拜耳德家族有陆斯恩先生这样的朋友轰我是尤利乌斯曼林拜耳德能够接待你轰是我的荣幸。轰渐尤利乌斯大长老满是皱纹的脸庞上挂着一丝凝重的微笑。 “尤利乌斯曼林亚特伍德轰或者你会喜欢这个名字。之陆斯恩笑道。 尤利乌斯眼神一敛金目光中深邃的影子微微晃动着金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几个露出诧异或者忐忑表情的长老渐轻轻摇头轰“我只有一个名字气一个姓氏轰无论喜欢与否金我都是拜耳德家的尤利乌斯。轰渐 不同于几位老者和有些身份的中年男人表情的严肃金站在他们身后迎接的出群年轻人却微微有些兴奋金虽然关于家族荣耀历史的故事每咋。人都是耳熟能详金但是这些不能为外人说道轰只能在心里金在宗族祭奠上感慨的过往,带给他们的不是骄傲。而是压抑和遗憾渐还有些怨气。当终于有一个人承认他们就是史书上某个时期不可或缺的主角亚特伍德的后裔时,他们年轻的心里新鲜的血液都有些沸腾。 “罗秀格里沙尔塔烈金雷诺特金是樱兰罗帝国权力金字塔中年轻一代里的佼佼者,我记得她在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入学考试里一篇论文中写下这么一段话:不要低估你对手的智商轰当然也不要高估渐不要期待着他会认真看你写下的每个字轰不要希望他能够理解你真正的意思轰更别奢望他是在仔细思考你写下的内容是否正确后表态,他会先站在一个反对者的立场金抛弃一切对你有利的气他看不见这些金他只会想他所想倪然后表达他要表达的,,至于你真正的表达意图,和他完全没有关系通,轰陆斯恩叹了一口气渐没有看那些年轻人轰和罗秀相比轰有太多人黯淡无光,“当时她还只是个孩子。除了读过一些普通人完全接触不到的大师典藏作品之阅历和见识和你们无论如何都无法相提并论轰但是你们做的只是她笔下描述的那种平庸凡俗人做的事情 “在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的光辉下渐亚特伍德也不见得能够引人瞩目渐更何况只是拜耳德渐陆斯恩先生。你说的很对金我们确尖只是平庸凡俗的一群人尤利乌斯并不恼怒通 绝大多数人的宠辱不惊和从容,都需要年龄和岁月来琢磨金尤利乌斯和他身后拜耳德家族的长者们都没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金再哪些正热血的年轻人却十分不忿。 “这样说来金你却并不平庸。至少让我有机会向你们展示。我会给你们带来什么陆斯恩作势就往庄园里走轰没有在意主人是否邀请。看到陆斯恩这样的架势倪尤利乌斯没有阻止金他看到对方的话头里有“烈金雷诺特。轰这样的字眼轰就明白对方的强势也容不得他来阻止。 “只希望你展示的不是厄运。像亚特伍德那样的厄运轰拜耳德家族可承受不起尤利乌斯苦笑着。 亚特伍德家族十分强大轰即使是教廷也没有办法让它彻底消亡轰留下了拜耳德家族在艾格瑞拉的一大片基业轰甚至很有可能藏着一些能够荣耀再起的底蕴金谁知道呢? 看着陆斯恩在庄严里仿佛真正的客人一般游玩欣赏景致金尤利乌斯可不敢有些许怠慢,他并不相信陆斯恩时鲁宾介绍来的客人,仅此而已的话渐那是绝对不可能对拜耳德家族造成威胁的。 拜耳德家族在罗兰德行省也经营出了一些势力金并不是那种说除掉就能除掉的小家小户金除非是来自大贵族的力量,尤利乌斯觉得陆斯恩显然就拥有这样的力量轰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辆停在商道上的马车是麦克斯公爵私人专属。 陆斯恩深入庄园后方金那里有一大片精心打理的草地金一阵风过露出如林般的灰白色墓碑轰其中一座青石教堂屹立在墓地中央金天使祝福的玫瑰窗反射着阳光,神圣轰光辉金安抚着逝去的灵魂。 陆斯恩停住脚步金尤利乌斯顿时紧张起来。 “亚特伍德家族历史上诞生过无数显赫人物轰但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该忘记这个神圣家族最后一位名人一海罗姆多骑士轰他也许不是埋葬亚特伍德家族的罪魁祸轰却也是因缘。 如果他不是在钞楞圣殿里带走了一些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东西轰灾难也不会跟随他降临亚特伍德。轰,陆斯恩眯着眼睛轰低低的声音仿佛穿过时空轰在向海罗姆多骑士的怨魂诉说。 晴朗的天空弥漫着一层灰色金这层灰色渐渐变的阴暗渐片刻之后金艾格瑞拉镇的天空已经阴云密布。当尤利乌斯从天空的异乡回过神来时。他只看到陆斯恩的身影消失在教堂门口。 他赶紧跟了上去。 第三十八章 复活 气六天次更新合在,起…看介,爽快! 纳兰丹正用她最擅长的身法绕着秦羽极移动金想要让秦羽无法辨别她的身形所在金可是秦羽却站着一动不动轰在冰冷的银色面具下面金根本没有人看到秦羽的嘴角有着一丝冷笑。 比度? 秦羽身体修炼金最强的便是度。当初十三岁的时候金秦羽当年单手不过百斤而已,度就已经过一般后天极限高手了渐如今秦羽一举成为先天高手轰全身肌肉细胞都生了变化轰在后天极限的时候倪秦羽便已经单手一千五百斤了轰如今秦羽的力量金怕是不下于两千斤。如今他的度又达到什么地步呢? 而且论控制力轰肌肉当然比先天真气更加容易控制。论持久力轰肌肉力量也是比先天真气更加持久。 “我最讨厌别人喊我大娘通。纳兰丹冰冷无情的声音穿入秦羽耳朵。纳兰丹的那双采摘婴儿心脏的玉手犹如盛开的莲花一样金化作无数幻影朝秦羽攻击而来。 “从古到今第一个外功修炼到先天境界的高手金力量有多大呢?”秦羽心中暗想,而后笑看着攻击而来的无数玉彬金“就拿你做试验了……秦羽全力的没有丝毫保留的一拳轰了冉去。 直线! 尖锐之极的空气呼啸声。秦羽的右拳携带着如泰山般重的威势轰直接攻击向纳兰丹。 听到如此恐怖的尖锐呼啸轰纳兰风以及甄徐都是脸色一变金纳兰丹也是措手不及金拳头已经到面上金那拳风刺激她脸上针刺一般疼痛渐顾及不了多少。双手盛开的莲花徒然收敛轰体内的先天真气疯狂布置在双手中安轰可是根本不容她聚集更多的先天真气金拳头已经到了! “轰!之, 仿佛大铁锤狠狠砸下一样轰正中纳兰丹的双掌金纳兰丹身形飞退,脸色却是难看的很。 过两千斤的力量金全力这么一拳。这纳兰丹本来就不擅长力量轰而且她不过是先天前期而已倪这一拳就让她双臂痛的麻渐纳兰丹一下子不敢继续攻击了。 “这个家伙是怪物,力量太强了”轰纳兰丹寒声道。 甄徐微微一笑道:“如此力量。估计是修炼《莽牛劲》注重力量的一类心法渐达到先天的高手通。轰如果世上没有秦羽轰甄徐的猜测也可以算是对的。毕竟就是先天高手。要达到如此恐怖的力量金也是极为 通 小弟、小妹金你们俩一起上吧。”甄徐的命令响起通 纳兰丹经过先天真气流转轰双臂已经不再剧痛,只是隐隐有点不舒服而已轰还是可以继续大战。纳兰丹和纳兰风二人相视一眼金陡然化作两道残影。再次攻击向秦羽,只是此刻二人都有了武器弯刀通 弯刀金成半月形轰着冰冷的寒光。 秦羽眼睛微微眯起,徒然双手同时一握轰成铁拳朝两个方向猛然击出。犹如出水蛟龙一般之携带着先天外功高手强大之极的力量金而后“蓬”轰“蓬!之,两声轰秦羽的双拳刚好砸在两弯刀刀面上。 纳兰丹和纳兰风二人都是身形一震。 “丹金这厮怎么只是银牌杀手金就是金牌杀手中渐这家伙也绝对算是上游人物了。之纳兰风传音道。此刻他也感到了对手一拳砸来的恐怖的力量轰那剧烈的一撞轰让他胸口闷了。 “风渐度之只能靠度纳兰丹的声音传来。 纳兰丹和纳兰风苦恼的很。 秦羽的拳头实在太重了倪被他一拳砸一下,比被一块巨石砸一下还难受。一块两千斤的巨石砸下渐好歹接触面还很大,可是秦羽的拳头轰却是将过两千斤的力量完全集中在拳头上轰冲击力更强。 秦麻依旧是一动不动金任凭二人在他周围极移动。 “蓬!轰倪“蓬”轰“蓬!气轰“蓬!,气” 秦羽轻松的出拳金然而每一拳都犹如巨石铁锤轰砸,纳兰丹和纳兰风都快疯了金网要靠近攻击就被一拳轰出来金让他们一直保持如此极限度之对先天真气消耗也是极大的。 甄徐则是冷漠看着金瞳孔之中有的只是秦羽的攻击影像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网入先天境界金按道理也算是先天前期金可是我是先天前期的外功高手,你们只是先天前期的内功高手。”秦羽心中说道,“可他们太弱了轰算了金解决他们吧。气轰 秦羽一直在玩轰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和先天内家高手比试。 可是秦羽错了轰不是对方弱,而是他这个先天外功高手实在太过变态了通别人修炼外功轰达到后天极限不过单手七八百斤就了不得了。可是秦羽的后天极限却是骇人的一千五百斤。 当秦羽达到先天境界金他的实力又岂是普通的先天前期人物可以比的? “结束吧”之秦羽徒然眼睛爆出精光。 “不好!,倪甄徐此刻才现不妙。然而,已经迟了。 只见秦羽身形瞬间化作数个残影金而后残影合一金秦羽依旧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仿佛从来没有动过一样。而纳兰丹和纳兰风却是仿佛雕像出样一动不动了轰陡然一 “蓬!蓬”。 纳兰风和纳兰丹竟然很是干脆的倒地轰因为在刚才霎那,秦羽犹如闪电一般轰用拳指击碎了二人喉咙要害倪二人已经死了。 “其实我最强的并不是力量。而是度!轰。秦羽淡然的声音在静寂的院落中响起。 小弟以小妹甄徐看着死去的纳兰丹和纳兰风轰低声缓缓道。其中蕴含着极度的伤痛。而后甄徐抬头轰盯着秦羽轰眼中的寒咙忽让秦羽毒到全身寒轰同时甄徐整个人的气势徒然凌厉了起来金 纳兰丹和纳兰风跟着甄徐二十多年气这二十多年来渐纳兰丹和纳兰风只听甄徐调遣金三人情同亲兄妹亲兄弟一 第三十九章 召唤者陆斯恩 数个教堂里密布着翼压压的阴蒙蒙的穹顶诱讨的小浅居然完全无法驱散这些充溢着暴虐气息的阴云轰浓稠得好像整个黑泥沼泽地倒过来悬挂在天空上。 尤利乌斯大长老战战兢炮地不敢动弹轰看着陆斯恩已经不再是畏惧于对方麦克斯公爵的背景,而是那施展出犹如魔神降临神通的力量。 陆斯恩站在阴云之下,眯着眼睛。仿佛能够看到其中有一些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阴云不停地变幻着,一个个可怖的金让人不寒而颤的恶魔形象在其中挣扎着金仿佛要从那泥沼丰逃脱出来。扑向下边两个仰视着它们的人类。 “陆斯恩先生你要干什么?轰。尤利乌斯大长老哽咽着金喉咙里出难听的嘶嘶声金亚特伍德家族再落魄倪也有神圣的血脉流传下来。难道这咋。年轻人要将这里变成深渊地狱轰恶魔盘踞的地方吗?“我说过,我要复活海罗姆多骑士。轰陆斯恩并没有不属于蝼蚁的恐惧轰依然耐心地重复。 “这怎么可能?即使他本是应该走入天国的圣钥骑士金在门徒墓地的骸骨夺回来后金也会被亵渎圣地的罪送往地狱。轰倏尤利乌斯大长老这时候终于开始怀疑这今年轻人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渐也不是恶劣的玩笑。 “海罗姆多骑士这样出身神圣。却怀着怨念死去的灵魂金是地狱君王的最爱”他可以在地狱中成为杰尔诺恶魔,甚至大爵康等级的恶魔。仅次于恶魔中的巅峰达克尼斯。我想问问他在圣城博耶纳之外生了什么事情渐也想知道现在的地狱是什么样子”轰倏 阴云不停地膨胀着,那些面目狰狞的恶魔似乎被什么力量牵扯着金不甘心被隐入了黑色的雾气之中轰一匹匹骸骨战马嘶鸣着,出震天的咆哮在阴云中四散奔跑着。 马蹄上燃烧着磷火,像老墓地的夜晚。 陆斯恩轻唱一声金手中的黑色木杖突然伸长金冲入了那阴云之中搅拌起来。 骸骨战马被木杖绞的粉碎气散着磷火的骸骨四散飘落通 阴云在木杖的搅拌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金漩涡中央传来无可抗拒的吸力之那些碎骨重新混合在一起。 累累白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重组着轰一匹足有大半个教堂体积的梦魇战马昂着头之踢着前蹄轰嘶鸣着。俯视着陆斯恩。 “梦魇战马!秘传里记载轰大恶魔的坐骑!轰倏尤利乌斯大长老惊叫起来轰他甚至没有见过爱慕普斯小恶魔金只在典籍里了解到这些邪恶的存在渐更何况眼前的这匹梦魇战马居然隐隐散出大爵康的气息。 陆斯恩也有些吃惊金这大概是的狱中最强大的坐骑了金几乎可以独自成为凌驾一方的存在。 “谁,,是谁在召唤我,之。 犹如从地底出的声音。穿透了土地,带着埋葬其中的死魂的怨念气对生的渴望轰对活物的憎恨轰似乎耍撕裂闻者的灵魂金沙哑低沉的声音倪有恶魔特有的魅惑。 梦魇战马居然以实体的姿态。跨越地狱和人间的位面金出现在拜耳德家族这座空荡荡的教堂里。 梦魇战马的眼眶里燃烧着两点火红色的光金它的四肢和鬃毛上流着地狱中的岩浆,它不停地喷出夹热的呼吸。 陆斯恩释放了一个神术气庇佑着在梦魇战马面前如同普通人一般的尤利乌斯大长老。 尤利乌斯大长老只感觉到一股纯净到极致的力量洗涤着他的心灵,那种从地狱而来的对精神金心灵的腐蚀完全被驱散。 他松了一口气,望着陆斯恩背影的目光十分复杂金这介。年轻人召唤恶魔气却又能释放神术金他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在下一瞬渐他就被梦魇战马上的黑色身影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身影啊轰无穷无尽的肃杀之意犹如实质般地环绕着他气似乎是一具威赫杀戮的铠甲。他从屠戮的世界里走来,他身后的战场是死在他力量下的如山的骨骸,他的脚下黑云滚动,他的身侧是一杆尖锐如歌特教堂塔尖的长枪金要刺穿任何阻碍他前行的存在。 一顶黑黝黝没有光芒的头盔到处的尖锐的破损锈刺,一身厚重的铠甲破烂如同废铁金穿在他身上却如同堕落成恶魔的战神神铠金那双一闪一丝一闭的眼睛隐藏在面罩下倪冷冷地注视着陆斯恩。 “海罗姆多骑士轰你好轰我是陆斯恩轰召唤你的人。轰渐陆斯恩没有忘记介绍尤利乌斯大长老轰“这位是你的后代 “为何召唤我?”海罗姆多骑士并没有去看尤利乌斯大长老轰只是用那种冰冷麻木的语调质问着陆斯恩。 “我要赐予你身体金行走在多米尼克大陆金完成你的复仇。轰陆斯恩仰头望着海罗姆多骑士倪像一个敬仰始祖的信徒。 “谢谢金我并不需要。轰海罗姆多骑士在谈话间却没有半丝暴虐的气息轰并没有和他同一个等级的恶魔那样倪先将召唤者当做祭品吞噬。 他终究曾经神圣轰曾经是骑士。曾经风度迷人轰曾经是无数闺中少女渐名暖淑女最理想的情人。 即使堕落金依然骄傲。 “你为何能够成长为达克尼斯级的恶魔倪这是一条靠个人努力无法突破的沟壑金芬尼苏萨克吞噬掉大半个地狱中的小恶魔,最终死的时候也不过是大爵康芬尼苏萨克是一个曾经搅乱地狱的大恶魔渐他的力量达到了达克尼斯级恶魔之下的极限。 海罗姆多骑士的坐骑梦魇战马都有如同大爵康的气息金不用说这位骑士如今是多么骇人的存在。 和地狱六君王并列其中轰站在王座之下倪也无需低头。 “说出你的愿望”,你有召唤出我的力量金但并不代表我会舍弃自己的荣耀轰屈从于和你的无聊对话中。召唤者陆斯恩金我给你的时间不多渐我会在战马转身之后离去海罗姆多骑士完全没有要回答陆斯恩的意思。圆诬最斩直节渐语至腼曰肌加口 第四十章 复活 以圣钥骑十的名义气我富论生前,死后气我都将建”九的荣耀。 海罗姆多七亚特伍德 海罗姆多一生都坚持着自己的荣耀轰即便他的灵魂在地狱徘徊轰也像出个风度优雅金坚贞骄傲的圣钥骑士。 即使战马已成骨骸。 即使铠甲早已破损。 即使长枪不再锋利。 海罗姆多骑士依然昂着头轰坚持荣耀轰坚持着对弱者的怜悯和保护。 绝大多数高等级恶魔被人类以某种罪恶的方式召唤出来后,大多数会被这种罪恶感染,将召唤者当成祭品金直接在召唤者的灵魂中抽取愿望。以最邪恶的方式去完成召唤者的初衷。 海罗姆多骑士从不这样之他第一次被召唤出来似乎是一个自称梅林的魔法师,那个魔法师问了他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问题金当时的海罗姆多骑士网堕入地狱,灵魂中的意识还没有彻底苏醒,他现在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答那个魔法师。 这是第二次金这时的海罗姆多骑士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望了一眼陆斯恩,提着马缰转身。 “我的愿望是,让你活着轰如同从地狱里刺出的枪,袭向伯多禄教廷。将腐朽的时代埋荐在当年掩盖你尸骸的墓地。”陆斯恩缓缓说道。 “很抱歉轰你的愿望应该像雅维赫诉说。”海罗姆多骑士停住了脚步通” 海罗姆多骑士坚毅的姿态露出了一丝动摇,活着金多么美好而让人向往的词汇,只是自己不能轰眼前这今年轻人更不可能让自己活着。 “把他的灵魂抽出金让他献祭的骨骸还原成他强健的肌肉金支撑起海罗姆多地狱宫殿的七十二柱渐回到我的圣殿之中,从此结束你们游离无踪的生活金拜服在你们昔日主人的脚下。”陆斯恩朝着海罗姆多骑士伸出手来。 在这一刻,海罗婷多骑士变的面目狰狞轰头盔下露出腐烂的脸庞。 他扬起长枪金却现他的力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早已经成就骨骸的身体感觉到一阵麻痒,一点点的血色神经爬满了骨骼,一点点的肌肉生长出来轰无数的经脉血管穿插其中金一张古铜色的皮肤覆盖其上轰只是片刻轰他的身体完全恢复成*人应该有的样子。 他的铠甲变得锃亮轰神圣的符文清晰可见轰大师风格的明光流纹折射着黑暗的阴云,那古朴而端庄的铠甲依然是他第一次远征时最华丽的模样。 破损的长枪再次露出刺穿一切的锋利之铁铺纷纷掉下渐手靠和磨砂纹路紧贴着他居然已经有了老茧的新生肌肤。 那出匹战马金依然强健如龙,散出的气息不再是大爵康的狠辣霸气。而是一种祥和自然的天使之息。 “海罗姆多骑士渐我赐予你天使般的荣耀轰凌驾于凡俗之上轰用你袭承天国正义的长枪轰刺穿伯多禄教廷的腐朽金辅佐始祖重建圣格吉尔教廷的荣耀。”陆斯恩的手指按住海罗婶多骑士的枪尖渐凡我的骑士轰你愿意接受我的洗礼,成为阻拦路西菲尔重回多米尼克大陆的门人吗?” “我愿意,万众之王。”海罗姆多骑士战栗着从战马上跃下之单膝跪倒在陆斯恩身前,除了他最为坚贞信仰支撑的那位神金还有谁能够赐予他这些? 真正的圣钥骑士金绝不愿意以一副骨骸坚持他的荣耀金如果可能金他最希望的是沐浴天国之光。 陆斯恩点了点头渐消失在了拜耳德家族的教堂。 尤利乌斯大长老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轰神情呆滞地看着眼前比最神圣的圣伯多禄教堂里留下的圣钥骑士还要神圣的海罗姆多骑士。 “你好轰我的后人。”海罗姆多骑士大声喝道渐那种驱散了声音里一切阴暗威慑的感觉非常好,让他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大声说话的感觉。 被出今年纪轻轻轰刚刚专千净胡须渐十分在意自己衣衫上任何一点灰尘的年轻人骑士称呼为后人气尤利乌斯大长老不知道如何自处。 如果海罗姆多骑士的名字存在于史书上轰他心怀敬意。 如果海罗姆多骑士只是眼前这个二十出头渐三十不到的年轻人轰尤利乌斯大长老只感觉到尴尬。 “我的后人。”海罗姆多骑士的声音更大了。 “我是拜耳德家的大长老之尤利乌斯。”不知道如何相处的尤利乌斯大长老开始了自我介绍。 “拜耳德?你的意思是神在说谎?神说你是我的后人金我的后人难道不是亚特伍德?”海罗姆多骑士怒不可遏轰完全没有前不久那种从容沉稳的气息。不需要理会海罗接多骑士如何和他的后人理会金握着抄锣圣殿的陆斯恩出现在了通往法兰王国的道路上。 他坐的马车金早已经不是麦克斯公爵的那辆金作为一个强硬派的政治家渐麦克斯公爵一向不受到邻国的喜爱。 陆斯恩坐在马车里金安斯长毛兔绒的垫子让他的肩膀靠着车厢时也很难感受到马车的震动,车厢内更有一种似雅似馨的气味让人昏昏欲睡轰忍不住要闭上眼睛金感触一下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恶魔和人类都对享受情有独钟。 人类更是把这种爱好追求到了极致。尤其是贵族阶级。 平民们无法相信,一个大贵族的丐车里轰如果没有冰块金那绝对是不够身份的事情金如果这种冰块里没有埋着一瓶上好的酒庄陈年葡萄酒。那就是在亵读自己的身份。 当然金最重要的是金当自己捧着十五年份洛士奇水晶品质最佳水晶酒杯轰欣赏着车厢里黯淡迷离灯光在水晶中映照璀璨的光芒时金有一位懂得用最适合的角度金倾斜出艺术气质色彩红酒的女子。 陆斯恩身边不会缺少这样一名女子金这名女子的美丽金甚至可以让多米尼克大陆最美丽的女子都赞叹不已。 因为谁也不可能如她般神圣金沐浴神辉这种在旁人眼里高不可攀的形容词,对她来说只是一种必须撇开的负担。 她认为自己应该是神。 要成为神金必须为这位男子。到上一杯在她**间温热过的酒。 27的解释姑且看看 ” 》通 如果顺序倒过来金大家会说我进步了轰两本书的成绩大概也都会比现在好。 可惜的是,我们这一辈子绝大多数时候都在错误的顺序中走下去。写书的这一年,我没有想过我的日子变化这么多金从一个享受生活。怨意生活的人变成一个已婚。近中年轰微胖的男人。 结婚后金很快就有了孩子轰我想说并不是我很勤奋金只是老父年纪大了轰盼孙子盼得望眼欲穿轰我没有满足过父亲什么倪总不能老让他失望通 结婚后金我很幸福,妻子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倪她总是恨不得一分钱扳做两分钱用,因为我们欠了一笔不少的钱。 按照套路轰我应该说生活压力大之我必须写大众书轰赚钱,凡 不是这样金写书不大可能让我还得了这笔钱金而且压力也不是很大。因为这笔钱欠的是两家父母的。虽然老父总是催促,也只是借口压迫我生活得像一个懂生活的人而已。 我一直以为我欠的这笔钱是六位数。最近数了数手指头金六个零金那是七位数。 在北京金上海等城市买房买车的八零七零后们应该都知道金付完付后再欠下这样一笔债金实在太正常了通 虽然我生活的地方只是一个树很多轰人不多的小城市,但我买的车子太给我增脸了,那房子有些太大了。装修有些太随自己意了轰小院子里甚至能跑马金我大姑家拿来耕田的马现在就放在这里。 我不是白痴,耕田的是牛轰但你也没有看错,是马金我大姑父买的。他卖了牛买了马耕田金很显然, 还好,大姑家的两个儿子比我出息轰两位老人家也不是真需要耕田劳作。 扯远了轰我就这样生活着轰依然没有放弃享受金然而我必须跟随老尖走他走过的路。 我开始忍受平日里去办事满口官腔的大佬们要求我介绍最红的美女。 我开始忍受酒桌上脱去制服。露出丰满肥肉的中年大婶给我说黄 通 我开始忍受没玩没了的电话金多半只是一些虽然是工作金但和我没有太大关系的事情。 我还必须忍受别人推荐给我的雪碧加红酒。 我有时候也会坐在大堂里和美丽的服务生聊天轰然后等候着我要等的人出来金夸赞一下他的持久力轰再给他付账渐顺便将刚刚办的一张会员金卡送给他金让他有空自己来玩。 我不敢相信轰我现在过这样的日子轰我觉得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几乎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努力回忆金我写下记得的许多事情轰我怕忘记金我写的随笔最近会轰也许和许多八零后一样吧。 我又拿起了画笔金我记得我以前画的不错轰我还想过要自己的妻当模特呢”那是我少年时候觉得很浪漫的梦想。 我还在写书轰只是不怎么讲究了。《贵族法则》写的我太累了轰我只想轻松一点写金不去勾勒太多东西倪写一个愉快金爽快金轻松的故事。 求理解金另套用一句话之无图无真相轰依然不肯原谅我的书友轰可以多一条骂我的理由了。 “ 第四十一章 车夫 ※酒香。混杂着**气香酷中带着清淡撩人的媚能,瓒侥杜人心头轰在车厢里蒸腾微微荡漾如水。 雅维赫为陆斯恩添着酒金一杯杯金犹如饮水。 “在想什么?钞摆圣殿又握在你手中轰我却感觉你有了几分颓废。”雅维赫从陆斯恩嘴边拿走酒杯,轻轻泯了一口轰留下一个素色的唇印。 “我在想。如果有足够的力量金我是继承我昔年的意志金撕裂大地轰将整个阿斯托莉雅大陆移到这里,还是逆转时光之回到那些我记忆中最温暖幸福的日子,,又或者毁掉一切之重新开始轰开启新的轮回。”陆斯恩眉头微蹙轰手指揉了揉眉心通 眉心印出些许血痕,又散开,细细看去。那光滑温润的肌肤,不只是干净轰还有着让人忍不住摩挲的柔和质感。 雅维赫的目光留在他的手指上,指骨修长,指尖圆润金粉红色的指甲边沿有近乎透明的肌肤渐渐变得和肤色接近金指甲缝里一尘不染金指纹纹路像精心勾勒的纹路金犹如天空中风卷云舒的飘逸散淡。 陆斯恩所忧虑的金却让雅维赫胆颤心惊。勉强压抑住那份想要让他的手指触摸。撩拨自己手心的绮丽异念金雅维赫微微张开唇,露出仿佛镀着一层水晶的贝齿金笑着道:“你不是一向都由着自己吗?什么时候开始有所顾虑了”我觉得你是做出任何事情;都能够让受害者感激涕零轰认为这是你的恩赐金是你为她细细着想后最好的结果。” 陆斯恩偏着头之从垂在额头下的丝缝隙里看谁维赫金自己是这样的吗?“恶魔总是在威吓和诱惑中寻求一个平衡渐你不是这样金你既不去威吓渐也不去诱惑轰所以让人感觉不到你参与其中的力量,当她现自己无路可走金不得不寻求你的帮助时,她会感觉你的出现是她生命里那幸运的事情。克莉丝汀夫人如此轰罗秀如此;你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是如此渐包括我通”雅维赫的眸子里闪动着无奈的沉迷,很容易让男人飘飘然的感觉到那种征服感和拥有感。 “任何一个女人金包括你?”陆斯恩笑了,从雅维赫手中拿过酒杯轰抹去那个唇印通 雅维赫看着他这个动作轰目光幽怨。 她抓住陆斯恩的手指渐搭在她斜斜靠住他身子的小腿上。 有磨砂质感的黑色丝袜隔着渐依然可以感觉到透过来的肌肤热力和那种美好曲线带来的触感通 她握着他的手往上移。 小腿的肌肤很有弹性金渡过那膝盖窝轰手指的感觉渐渐变得更加细腻轰指尖下的大腿肉丰腴而不松垮金却也有适度的弹性轰让人爱不释手。 抚过那吊带袜的边沿渐从吊带下穿过轰在一条狭小的镂空亵裤下渐有些许湿润的丛林轰一颗晶莹剔透的红果子录了开来气在指尖颤栗着金带起雅维赫一声声如歌如泣的轻唱通 她似乎不经风雨轰她似乎难以承受轰她那牵扯着的眉脚金那微耸动的鼻翼轰那牙齿咬着的一点点唇,似痛似喜。说不出的撩人,说不出的欢喜哀愁。 “你是喜欢用你的手指证明你身边的女人金还是用你那根手杖?”雅维赫睁开眼睛渐吃吃地笑了起来。 “鳖脚的挑逗…只陆斯恩抽出手指轰凑近雅维赫的唇。 雅维赫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金她的眼神十分复杂金有许多愤怒轰那是难以承受羞辱的自尊爆的迹象之还有一点点不能言语的快乐和期待。 “你不知道要干什么吗?”陆斯恩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那点晶莹水珠轰“当你做出这种事情时,就应该猜到后果金你不是克莉丝汀夫人,你只是一咋,为了达成目的金必须出卖身体的婊子而已。” “你的言辞十分恶俗金毫无风度金你就这样对待一位女士吗?”雅维赫依然靠着陆斯恩金身体却十分僵硬。 “只是一具身体而已金对于你我来说之有必要执着于一具身体的贞洁和名誉吗?连这一点都分不清楚,何以越?”陆斯恩失望地摇了摇头轰“我羞辱的是你的身体,不是你。” 雅维赫那妙曼而诱惑的身体着热轰软了下来。 “聆听你的教导轰总让人感觉到自卑。”雅维赫握着陆斯恩的手指轰湿润的舌尖包裹着指尖放在唇瓣之间之仔细地清理着金目光虔诚得好像信徒整理祭坛上的圣器。 陆斯恩拿出一方丝巾,擦拭着被雅维赫清洗过的手指,掀开车帘金将那方无数名娱淑女喜好系在手腕和小包上的名贵丝巾丢在风中。 “你不应该直接去圣伯多禄教廷吗?仔细算算金时间也差不多了。”雅维赫有些担忧地问。 “你说路西菲尔吗?他跳出来了金我再将他塞回去就走了金你放心轰给他再长的时间金他也颠覆不了多米尼克大陆金更撼动不了天国,米迦勒和那些纯信仰天使的力量金也需要路西菲尔来消耗。我所关心的轰远比你所在意的要脆弱,我可以悠然自得。你更可以惬意享受暴风雨前紧张中的轻松通”陆斯恩看了看天色轰让车夫准备在最近的城市停下通 “我以为当你得到抄锣圣殿后金你应该召唤一位侍柱魔神为你驾驶马车渐甚至那两匹白色伯德纹马金也要是侍柱魔神幻化”反正你的这些侍从们千变万化金形象无数,并不缺乏马的形象。”雅维赫娇笑着轰笑声如铃。在掀开的车帘落下的那一点缝隙里传得很远。 “你猜的不错轰我喜欢这样。”陆斯恩拍了拍手掌。 那长相平淡无奇的车夫探进头来金出如雷的笑声轰“呵呵金婊子,凡我就是至上四柱之一的巴尔金在另一个世界金他们称呼我为故事里的暗黑破坏神轰被无数冒险者金所谓的圣骑士金法师和割掉**的女人虐待的到霉蛋。” 东方的君妾,神之最大敌金操纵撕裂空间雷电的巴尔。 《贵族法则》依然在更新金甚至比我新书前勤快轰不是要为我的新书拉票拉收藏轰只是希望大家的怨念不要蔓延。 第四十二章 尤物 万匡维赫美艳的脸庞失去了血煮气仿佛是未卜煮的仕女图下山用的是纸的苍白金毫疟颜色。 在这一刻金雅维赫再次感觉到了眼并的男人,散着的那种让人无力仰望的威能。 天国的中央轰白月之地的湖水中轰映照着神的记忆,雅维赫站在湖边轰常常会感叹神亿万年间的记忆为何如此寥寥金当她开始仰视天国的王座轰不再低下头谦卑地敬畏时。她开始明白,对于神来说,需要让他留下记忆的事金需要让他留下记忆的物轰需要让他留下记忆的人倪恶魔渐天心…并不多。 所以神的记们寥寥。 即便如此,当湖水泛起波涛轰一浪浪神的记忆画卷在波涛中涌过去时轰雅维赫依然可以看到一个坐在圣杯王座上的男人金嘴角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轰一手执灯轰一手执雷电。 那就是东方的君主,曾经的神之最大敌金操纵撕裂空间雷电的巴尔通 现在雅维赫也知道金巴尔更喜欢称呼自己为至上四柱之出的麾神。 能够让神记住的轰无一不是值得雅维赫隐隐心跳的角色倪更让她觉得自己有些轻佻的是,自己居然在和一个可以控制巴尔这样的魔神的男人轰在谋戈些什么。 阴谋金又或者只是阳谋轰又或者只是说他的意愿而已,自己是制定者渐引导者轰参与者轰又或只是在这些身份上加一个“被”字的女人? 雅维赫心中如此无力倪在巴尔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庞离开车厢后金身子一软金倒在了陆斯恩的身侧。 她的呼吸急促渐喷薄而出的气息悠悠如兰金馨香撩人。凡怎么了?面对一个强大到你无可抵抗的存在金你真的产生了一种需要被征服的快乐?这倒是一个女人潜意识里的体现气你动情了凡”陆斯恩笑道金雅维赫此时的表现金和前不久蹙脚的挑逗倪倒是有些区别。 面对陆斯恩的微笑,雅维赫的眼神愈迷离金胆子却似乎大了一点轰分开双腿之居然跨坐在了陆斯恩的腰间轰起伏的乳压迫着陆斯恩渐嘴唇凑在柔顺的丝上气轻噢着他丝间的味道,犹如最猛烈的撩情迷香金让她闭上眼睛金将脸颊摩挲着他的丝。 扑鼻而来的**轰让陆斯恩侧过脸去金那深深的沟壑却近在眼前,那种香味却钻进了他的心肺之间。 雅维赫握着他的手,按在一座雪峰上,羞嗔道:“你摸摸看”即使是你这样的大恶魔轰难道也不会动心吗?你要知道渐这个地方轰可是从来不曾有人可以攀登而上的。这种成就感,难道都不足以让你的手指拨开胸衣轰看看它真正的模样吗?” 修长的手指,微微带着点粉色的手指拨开胸衣金露出颤颤巍巍金跳跃而出的一团柔软,白净轰丰满的乳肉轰其上一点粉晕中点缀着绯色的小点渐娇嫩几不可视的褶皱密布其上倪在暴露在空气后金被那注视着的眼神所撩拨金松软小巧的小点渐渐挺立起来金骄傲地像悬在枝头的樱桃轰是最美味也是最吸引人视线的果实。 没有想象的那么丰硕气但绝不小轰最重要的是高高挺起渐丝毫没有下坠的完美姿态,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陆斯恩欣赏时渐雅维赫却满足地呻吟了一声,挺直起身子轰将那颗小红色樱桃送入了陆斯恩的唇瓣间。“你尝尝它的味道金会不会觉得让人垂涎欲滴?” 同样的颜色,两个敏感部位的触碰倪让雅维赫犹如痉李般地颤抖了片刻轰却死死地抱住陆斯恩的脖子金将小樱桃完全塞入了他的口腔中金寻觅着那舌尖的爱抚。 她的手臂挣脱开吊带的束缚轰迫不及待地展露出另一颗同样初次暴露出来的乳峰轰身子本能地挺动着金分开的双腿间,更是莫名地磨蹭着轰感受着难分充满着恶魔诱惑的雄性气息传递到她身体时金带来的一阵阵麻痒稣软快感。 凡你”你,你真的进去了,”身体的磨蹭带来的快乐金终究是止不住贪婪求欢的心金雅维赫颤抖的倪带着惶恐的惊声中倪有着一丝丝痛苦的味道轰还有更多的喜悦轰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喜悦轰也许是因为认可金也许是因为被征服。也许只是因为被亵读。 神圣轰无时不玄地在期待着被亵渎倪否则它怎么能够说明自己的神圣? 随着马车的起伏金雅维赫的身体一起一落,丝凌乱地飘动着金胸前高耸的雪峰此起彼伏渐勾起空气中都荡漾着一种让人迷醉的香味金双腿间的吊带早已经打湿,一抹湿润的蕾丝亵裤早已经不知去向轰微微弯曲的丛林被雨水滋润着渐纠缠在一起倪一颗相思红豆倔强地挺立着轰时不时地磨蹭着接触它的另一具身体轰然后让它的主人如泣如诉。 当然轰更让这今天国未来的主人轰或者说凯觎者金继承者满脑子空白的是,那恶魔的角正肆意狂欢地在她体内鞭挞着金推动着她的灵魂进入深渊堕落的快感,抽走了她骨子里最后一丝对神的畏惧和敬仰轰她总想阻止什么,于是紧紧地包裹着。蠕动着金要压榨出他应该留给自己的一点什么,却因为这样的动作金总让自己变得无力,变得更加贪婪金变得更加柔弱金彻底软倒在他的怀里。 凡真是奇妙的事情,居然让我失去了一些感觉和你的隔阂倪仿佛我能读到你心轰知道你没有那么拒绝我了似乎你在用哪个东西在和我说话,而且我的身体里也正有一张嘴儿和它在亲吻着”雅维赫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她的描述倪她偏过头来轰湿润,有几颗牙印的双唇金寻觅着另外的两片金然后重重地吻在一起。 雅维赫似乎觉得金自己的身体真的通过这种连接金让整个人的灵魂渐意识轰力量都融入了他庞大气息轰成为了他的一部分金总觉得身体产生了一种什么变化金她却陶醉在那种快乐中金无暇顾及。 陆斯恩却在这时候睁开眼睛。眼神依然清澈金微笑着看谁维赫身体上一缕缕神圣光芒四溢,然后渐渐褪去轰流露出一丝丝阴暗的气息金四处渲染着金最后涌入她的身体。 依然洁白金依然丰满轰依然撩人倪依然是最完美无缺的尤物倪值得戏耍把玩。 43 恩赐 车疾驰在平坦的官道卜。携着的干干如后疾驰见士尝 月光如纱织。披散在天空下苍茫的大地上轰暮春后的田野里多了许多嫩苗轰爬出泥土的蛇,悄悄地蠕动着,等待着农夫的脚踩在它身旁的烂泥上。 车夫挥舞着鞭子轰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轰雅维赫如何轰成为了一个女人轰选择了性别之就不可避免地沦为主人的玩物。 车厢内温香扑鼻之遮掩了香童炉里寥寥轻烟带着的淡雅味道金油画色彩格调的丝绸衬托着内饰的低调奢华金水晶雕琢而成的整体吊灯散着迷离的光彩,车窗旁垂下的莫思兰式纱帘缓缓飘动轰落在裸露的肌肤上,滑腻如同情人温柔指尖的触摸。 洁白的身躯**着地颤抖着,丰满的肌肤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而抖出让人目眩的曲线轰高高翘起的臀如一轮月,让人在仰望时也禁不住赞叹它的美。 **的绯红色调轰混杂着湿漉漉的水淋森林,更散出一种堕落,欢娱到极致的美感,让人艰难于呼吸。 她侧着脸。让他看到她的妩媚轰她的顺从轰和她所表现出来的虔诚轰她用她湿润的唇瓣和最美味的舌尖金清理着那进入过她身体金鞭答过她的恶魔之角。 所谓神圣。被亵读之后轰便是披着神袍的妓女带来的异样诱惑也须叹为观止通 凡可以了 男人的声音格外清冷渐浑然不似欢好后应该有的温柔。 车厢内很快整理完毕金雅维赫依然和陆斯恩并肩坐着轰眉脚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撩人妩媚。 凡我能够感觉到你的体内多一种力量金似乎是一种能够沟通无限空间轰将一切还原的力量。”雅维赫献身的目的显然不怎么单纯之绝非纯粹的男女**金她现在也依然能够感觉到轰自己和陆斯恩在身体上的亲昵之绝不会改变这介。男人的任何一点什么。 凡不需要试探了轰只是我重新得到了秒捞圣殿。”陆斯恩笑着金毫不介怀。 秒锣圣殿。操纵七十二柱魔神和某种足以撕裂一个容纳世界的空间的力量容器。雅维赫对这件陆斯恩曾称呼为玩具的神器气十分感兴趣。 陆斯恩伸出手。手心里握着一个正六面体。 散着金属的光泽轰每一面前是单一的颜色,每一面前被分割成大小相若的方块,这就是抄锣圣殿。 凡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雅维赫露出失望的神色金红润的嘴唇微微撅起金竟然如同撒娇的小女孩。 陆斯恩十分配合地抚摸着雅维赫的丝轰将她揽在怀里,似乎十分亲昵地指点着:“你再看看。” 正六面体四散开来轰变成中多个小六面体渐漂浮在车厢里金每一介。”出六面体里都有一个似乎被封印在其中的魔神。 雅维赫伸出手指轰一点一点渐数了数金七十二个。 在所有的小六面体中央,依然由一个独特的正方体金只是这个正方体的表面不再是小方块,而是一狠狠有着独特纹理和浮雕的柱子。 陆斯恩手指轻点之钞楞圣殿又恢复了原状轰漂浮在陆斯恩身前金然后如同寒冰遭遇了炎日一样渐融化成一层光幕。 凡你看这些界”曾经属于我的世界金当然。它也曾经属于阿斯托莉雅轰这便是我记忆中的一个世界。”陆斯恩的手指轻轻抚过光幕轰光怪陆离的景象顿时出现在光幕之中。 她看到神术师吟唱着古朴晦涩的咒语金多姿多彩的神术释放出殉烂的光芒气她看到神徒用灵魂凝结出散着强大灵压的武器和铠甲金她看到巨大的沙漠蝠慰鱼展开数十尺宽的羽翅在沙漠中穿梭气雪峰密林里传来潘多拉雪兽雪崩一样的吼声金高大繁盛的树木拔地而起伸展枝干成为穿着树皮铠甲的树人气商船在海洋上劈开巨浪之站在十三桅杆上的膘望台上能够看到珊瑚礁上有背着贝壳的美丽女子被号角声惊起跳入水中隐匿不见, 然而最吸引雅维赫注意的是金这片宽广无垠的大陆中央金是一个虚无的空洞,仿佛直接连接着无穷无尽的虚空轰在这空洞中央,一个巨大的圆球镶嵌于其中。 凡你看看这个女人。” 陆斯恩的手指点了点光幕,光幕上的图像急变大轰变得具体金变愕分明渐最后浮现的景象是,一个女人站在那虚无的空洞旁,仰望着圆球轰一脸骇然和恍惚通 一个和抄秽圣殿一模一样的正六面体落在女人的脚下轰女人捡起来轰疑惑地看着。 凡你把抄楞圣殿送给了她?”雅维赫低低地惊呼,即使是她,也不由得对钞锣圣殿动心之拥有这样的神器金她所求的,还需要用“奢望”来形容吗? 凡这只是阿斯托莉雅大陆的事情而已渐现在抄楞圣殿依然在我手中。”陆斯恩收拢手掌轰光幕悄然消失轰他的手心里依然掌握着钞楞 殿。 凡你给我看刘才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雅维赫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秒锣圣殿上轰并没有注意那个女人太多。 凡你这么想要它轰我就送给你吧,,对于一个刚才和我欢好的女人轰我不介意赐予你一点你所需要的东西,去实现你的**和野心。”陆斯恩松开手渐秒楞圣殿轻轻地落在雅维赫的掌心中。 雅维赫那精致到极点的脸庞上绽放出美艳的笑容金她捧着抄锣圣殿轰亲吻着陆斯恩的脚背:“我若得天国渐它一定匍匐在你的脚下。” 凡走吧。”陆斯恩淡然一笑轰挥了挥手轰雅维赫的音容消散于无。 怖相信她吗?”巴尔的声音金隔着车帘传来。 凡天国匍匐在我的脚下金和匍匐在神的脚下金有区别吗?”陆斯恩的手指擦拭掉嘴角残留的最后一丝女子温香轰拨开车帘金望了望天空。 马车一路前行。已经可以看见法兰王国的边境。 山四刚使用的是多点触控技术轰所以他经常用手指轰这里的光幕类似于邮的电容屏,看到的情景类似于o比生凹, 在人间 第一章 “信仰神。不要动摇金只信仰神。你要相信金始祖领的”道。圣徒悟的是神的道。他们不是知过去金现在轰未来地全知。只有神轰才是今在轰昔在。永在地全在者。始祖给你的传道者旨意轰圣徒给你地传道权杖轰都不如领悟神的意志 “你可以是一个传道者。也可以是一个牧羊者。羔羊会迷荐与道轰因为有邪灵引诱,这时候需要牧羊者的牧羊鞭和犬来驱赶羔 “所以你在传道的时候金不要忘记自己还需耍肩负一个牧羊者的重任轰只有传道永远是你的第一要务金让羔羊自己领悟道金才能让他们在最终信仰神得救。轰渐 出出记载于《圣徒》轰克莉丝汀烈金雷诺特欧德修梵克编著轰圣格吉尔教廷第一位领加布里尔三世陛下赐予圣袍轰圣格兰接耶宗座席天国洗礼祝福骑士:陆斯恩,夏尔烈金雷诺特欧德修梵克语 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金让刚刚脱离初春冷峭的伦德金再次沉浸在冰霜之中轰除了木炭告急以外金最让人沮丧的是轰圣格吉尔教廷的象征金坐拥神权降临世俗象征的大教堂被迫推迟动工。 两根纤细。白嫩的手指掀开衣袖边一缕蕾丝金拿起檀木碳夹,往火势渐弱的壁炉里丢了几团雕刻成精美艺术造型的木炭。 檀木炭夹的表面经过热火处理,能耐高温轰即使被用来夹住烧的通红的木炭轰也不会有所损伤,更重要的是,那些美轮美奂造型的木炭在燃烧的通红时。如果被铁架夹住金夹住的部位就会出现黑点倪影响视觉美感渐檀木炭夹则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是时候增收木炭税了,伦德贵族们的生活有些太过于奢靡,既然他们不愿意将钱捐增出来为塔克区的贫民渡过寒冷做出点善心的事情金那就捐赠给天国吧。当圣格吉尔教堂建立起来时。圣格兰婶耶宗座会告诉他们倪天国的门轰特地为他们留了一丝缝隙 清冷的女声。比天空上卷走温暖金带来大片压顶乌云的寒流还要冷。让热乎乎的书房里的其他人噤若寒蝉。 曼努埃尔捧着他新的设计图金他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倪眼前这个尊贵的夫人轰却没有邀请他坐下金更没有看他的设计图。展现的是绝对的傲慢或者她本来没有这样的意思念她的权势金她的声望金她的荣耀都已经太多渐无须通过任何形妾来向一个小人物展示。 她只是心情不好渐他觉得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尽管他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建筑艺术大师贝尔尼尼的后人金如今多米尼克大陆最著名的巴洛克风格建筑大师。圣格吉尔教堂和广场的设计者气依然没有任何资格和底气来保持他的艺术家风尚通 “不要低估你对手的智商金当然也不要高估渐不要期待着他会认真看你写下的每个字轰不要希望他能够理解你真正的意思轰更别奢望他是在仔细思考你写下的内容是否正确后表态金他会先站在一咋。反对者的立场轰抛弃一切对你有利的金他看不见这些轰他只会想他所想,然后表达他要表达的,,至于你真正的表达意图轰和他完全没有关系贵夫人有些怔的望着渐渐燃烧起来的木炭倪拍了拍手气一咋小身材丰满而妩媚的绝色女仆端着银盆和干净的毛巾服侍她擦手。 “所以你不要期待你的解释能够被那群顽固的老人接受。要在无限自信的樱兰罗帝国说服人们放弃那种挑战天国权威式样的哥特式风格,难度可不。贵夫人的手。甚至比那水色更加柔润轰轻轻的擦过毛巾,一线水痕留在毛巾上。绽放开来渐竟如绚烂的唯美画派作品。 不愧是伦德贵族们心目中的女神,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渐都能带来让人心旷神怡的美感轰曼努埃尔神情有些恍惚渐但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心态是对眼前这位尊贵夫人的不敬轰低着头金目光虔诚地盯着脚尖尽管对方意识不到他的这份自肺腑的敬意。 “许多年前哥特式风格的兴起金便让整片大陆生长出无数狰狞指向天空的教堂,如果把它们集中在一起仰望,我们会现它们所展现出来的气质轰绝非神圣和虔诚轰而是阴森和恐怖轰它们会接近于恶魔的行宫那种风格”当然倪这也是我们的想象,我们不曾看到过天国的显赫轰更不曾目视地狱的黑暗。轰贵夫人终于从女仆手里拿来了曼努埃尔的设计图,翻开第一页时才看着这介,年轻的倪才华横溢的设计师说道:“是时候放弃哥特式风格了金它们代表的是许多年前那种过于粗糙和悍勇的风格。现在我们要用精致的艺术赢得众人的赞叹”倏 曼努埃尔心中出喜倪有了这个夫人的支持倪他的设计图通过议会的可能性大增金只有这样才能够为他实现那栋史无前例的建筑物出现在大地之上的梦想,,这栋建筑物所需要耗费的黄金金可以完全等体积于建成的建筑实体。 “从你的设计图来看金这栋教堂几乎全部以贵重石材建成金它们的重量和体积。对于我们的采石和运输能力是一个严酷的考验,我想它们必须从三百里外的普世顿运来,道路过于艰难。只能从海路过来金樱兰罗帝国海军无暇护送这些石林,,说不定法兰人还会在接近海域中心线的位置扣押。轰贵夫人如远山般朦胧迷离的眉色在她皱起时变得浓郁轰似乎这是一个难题轰曼努埃尔只是个设计师轰要实现他的设计金需要考虑的问题。绝大多数都不是曼努埃尔能够解决的。 不过既然曼努埃尔是那个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男人所推荐的设计师轰她就会帮助曼努埃尔实现他的设计通 “好吧金我会让几个苦修士随船。轰倪最后贵夫人终于下定决心。 “至于选址金最好试探下在多少尺的土地下能够找到岩石层,有几层沙石几层泥土,沙石会流动金不如将地基打在泥土上可靠。你有没有考虑过轰因为你的那些庞大的巨石承重墙倪整个教堂底部的土地将会承受不均的压力。而导致各全部位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陷倪最后甚至导致整个建筑物倒塌?。轰贵夫人第一次有意向要他回答的提问。 这个问题却是曼努埃尔最难以回答的,他考虑过这个问题渐却没有想到这个养尊处优的贵夫人金甚至连建筑的基础问题都如此了解。 克莉丝汀夫人,不愧是梅林奖历史上唯一因为没有机会颁奖项给她轰而让整个奖项评选委员会感到遗憾的人。 第二章 思念 各吉尔大教堂注室是要在多米尼生大陆建筑历史卜旨,:二的建筑,那史无前例的大圆顶也象征着巴洛克风格在樱兰罗帝国的复兴,承载着贝尔尼尼留下的愿望,在新一代大师级建筑师曼努埃尔的图纸上一笔一笔地勾勒。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 图纸,终究只是图纸。炭条留下的笔直边线化作具体的建筑材料就是一方重逾千磅的巨石。横跨整个教堂中庭的大圆顶,留下了太多的建筑难题,让曼努埃尔绞尽脑汁。 如果没有解决的办法,当议会那些有着无数建筑顾问的大人物们提出刁难时,曼努埃尔就必须把他准备数月的图纸化作一堆灰烬。 幸亏克莉丝汀夫人让曼努埃集见识到了,樱兰罗帝国的大人物,并不只是会看看,他们提出的问题足够专业,不需要曼努埃尔说漂亮话来敷衍,并且埋下日后可能被砍掉脑袋的隐患。 让庄园的马车送走了曼努埃尔,这算是克箱丝汀夫人对于他精心准备的设计图纸的肯定。并不是每个来夏洛特庄园拜访的客人。都可以享受到这种待遇。 壁炉里时不时地绽放出火花,各种图形的精制木炭烧的通红,克荷丝汀夫人倚靠在窗前,隔着布满了冰花的修紫色玻璃,看着雪地上的马车留下了两条车痕。 再普通不过的场景。无数次的出行,都是那个男人优雅地挥舞着马鞭,像一位擅于描绘线条的艺术家,将马鞭在空中划出各种漂亮的曲线 如果知道这样的场景终究会终止,那大概在他每一次驾着马车离开时,自己都会站在这里眺望吧? 捧着热气腾腾的红茶。抿了抿嘴。克莉丝汀夫人随手放下了彩瓷茶杯,刚才和曼努埃尔在一起时的贵夫人,终于撇弃了那份矜持的端庄,眉宇间的慵懒有着淡淡的愁思,那种哀怨的,思念着的,跳动着徘色*情绪的神情固定在她美丽的容颜上,整个书房静止下来,红茶的香味纠缠着幻化成雾的水汽,更让这个场景凝聚成了一副色调奢华,构景极为精致的宫廷风格油画。 “又下雪了,即使知道你不畏惧寒冷,但你离开时穿着单薄衣衫的背影,总是让我觉得应该为你披上一件大衣。” “今天见到了曼努埃尔,你推荐的人才确实适合建造我们教廷的最伟大建筑,你考虑的很周到,他不是一个持才自傲的人,所以不会给我带来太多困扰。” “我想你了,鼻子似乎堵住了,闻不到红茶和木炭燃烧的香味,你身体的味道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我想哭。想做一回凯莱儿,可是你不在身边。克箱丝订夫人的脆,弱,让我有些恐惧,这样的我是不是会让你失望?” “我撑不起你的野心,撑不起你留下的小游戏的格局,陆斯恩” 一行行优雅的安道尔字体在浅羊色的记事本上留下一个女人的心事。丢下笔,一页一页地翻着,谁知道它还要承载多少心事? 走出书房。克菲丝订夫人的眼角已经没有任何湿润的痕迹她的唇线微微上扬。那种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做作的笑意极淡地在她的眉眼间释放出来。 这样一个小细节,对于绝大多数女人来说,她们必须花上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够模仿到些许味道。 “准备马车。” 像一座雕塑一样站在廊道下的蓝斯特洛穿着厚重的铠甲。在冬日里这种精钢铸造的铠甲甚至比冰雪还要寒冷,如果不是里边镶嵌着上好的高地羊绒。这种防御性极佳的铠甲足以让穿着它的骑士冻成冰雕。 蓝斯特洛警告的眼神毫不客气地在新月大陆风情的织锦软塌上卧着的奥萝拉小姐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走出了大厅。 这位坎斯拉夫伯爵家的小姐,和夏洛特庄园建立了前所未有的亲近关系。甚至让伦德贵族圈子里的许多人都误会了古斯塔夫庄园是不是在它的政治倾向上做出了某种调整。 最近的伦德很平静,却更让人感觉是暴风雨的前奏,有条不紊准备着战争的场景,犹如即将爆的海啸,凝聚着的大浪潮下暗流翻滚。 克莉丝汀夫人成了炙手可热的红人,不需要太多神圣的。荣耀的,名誉上的光环。直接掌握在手中的权势就让她的话语权在许多场合独一无二。 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顿伯爵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积极备战,他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大海战上,而不是如何让军部掌握更大的权力,这样的转变让军部的几位大员有些不满,却赢得了议会和内阁的支持。 有些人却注意到,有克莉丝汀夫人出现的场合。安德烈公爵必定不会出现,他也不再以骄傲的语气炫耀自己的妻子,如果有人和他谈起克莉丝汀夫人。他的神情会十分复杂,最后会流露出一些敬畏和忏悔的情绪。 安德烈公爵要扦悔什么?这是最大的疑惑,却让很多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安德烈公爵说不定做了对不起克莉丝汀夫人的事情。按照贵族圈子里的惯例。多半是有了一些牵牵扯扯纠缠不清的不道德恋情。 “克莉丝汀夫人如果和安德烈公爵结束这段婚姻,烈金雷诺特家族和欧德修梵克家族的联姻最终失败,我们的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一定会非常高兴,他对双方的信任都会上升一个台阶。”有人这么议论。 加布里尔三世陛下也在期待,有些事情他也清楚,只是并不清楚这些事情如何造成了这对伦德贵族圈子里的模范夫妻之间的裂痕。会让这道裂痕摆布在公众面前。 他甚至让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以闺密的身份去试探克箱丝订夫人。让他十分失望的是,克莉丝汀夫人的手腕依然非常巧妙,甚至更上一筹。让葛洛仙妮夫人一直没有话头提起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关心的问题。 葛洛仙妮夫人却琢磨着,加布里尔三世陛下是不是也应该学习下他如今最绮重的这对夫妻的做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