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军阀》 1.回国 高行驶的海轮激起的浪花拍打着船舷,一线褐色的烟雾飘过夕阳西下的天空,海鸥绕着船只飞舞着,6地已经已然在望了。 戴季良站在露西塔尼亚号的船尾,静静的一个人沉思着,从土伦到东京再到上海,行程的大半已经过去,祖国已经近在咫尺,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心绪还是静不下来呢?是近乡情怯,还是热血未泯,是为了自己那桩莫名其妙的婚事,还是为了眼前半途而废的辛亥革命,抑或是自己前途未卜的命运? 戴季良叹了口气,无意识的在船舷来回的踱着步,是啊,自己作为一个既可以说得上是幸运,又可以说得上是倒霉的穿越者,回到这个最黑暗的时代能做的简直是微乎其微。前世的自己,不过是一个二流大学的大专生,除了一点历史军事的爱好,可以说金融机械科技艺术之类的穿越必杀技一个都不懂,怎么就穿越了呢。 不过就是籍着这一点的历史军事知识,戴季良为自己在武夫当国,一切报国、兴国手段都最终归于无用的年代找到了唯一一条可行之路,先是在日本6军士官学校学习了两年半的军事,再远赴德国柏林军事学院学习这个时代最新的战术。 也亏得这个身体的家中在苏北也算得上是个半大不小的地主加商人,再加上去日本也算是官派,自己又在计算和记忆中下过苦功夫,赌场里也算是时常能补贴一部分开销,否则这光光留学的费用就要愁杀人。现在总算是学成归国了,但是却又恰逢南北内战,何去何从,着实让他有些头疼啊。 正在想着突然一个悦耳的女声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a1er,就知道你在这边。”伴随着这句带着颤音的法文,一具香喷喷的少女躯体扑入了戴季良的怀中。 “罗芙琳。”戴季良紧了紧手臂,感觉着那惊人的弹力,嘴不由自主的就吻了上去。这个叫罗芙琳的法国十七岁女孩,是他在这段漫长的航行中获取的猎物之一。之所以说是猎物之一,是因为女孩那位风流的母亲和他也有过一段相当美好的床伴生涯。 想想刚刚登船的时候,看到自己手里的二等船票,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法国检票员还不敢相信,初入船上俱乐部时,那帮欧洲人还强烈对。不过这一切都被戴季良以德意志帝国中尉军官的身份压制了下来,到后来更是以优秀的牌技和惊人的舞步技惊四座,不但获得了男性白人的尊重,而且收获不少白人女性的爱慕,而罗芙琳母女就是这个时候被戴季良狩猎的。 “罗芙琳,是不是要走了。”过来良久,两人的唇才分了开来。 虽然现在露西塔尼亚号是航行在亚热带的海域,不过一来时间已经是快十二月末了,二则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接近傍晚了,海上的风渐渐的也有些刺骨了,再加上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准备着马上要到来的圣诞狂欢,后甲板上根本没有人会无所事事的闲逛。所以戴季良才放心大胆的在公共场合与罗芙琳亲热,要不然无论他在船上怎么八面玲珑,都会被这个时代白人至上的种族主义给淹没的。 “是的,东京马上要到了,我家也要下船了,”新晋的少妇还带着女孩的懵懂,她不舍的看着自己的情人。“真该死,为什么父亲不是在上海,而是在交趾支那供职。”女孩泪眼朦胧,“a1er请不要把我忘记,记得给我写信。” “会的。”垂泪欲滴的小女孩是狼人的最爱,戴季良自然不会放弃这所剩不多的宣扬国威的机会,只见他把罗芙琳攘在怀里,看看左右无人,直接把小女人带到了帆布遮掩下的救生艇上,一场新的征服随即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志翔大哥呢?”正在黑暗中享受律动快感的戴季良听到这句话猛的停下动作,顺手掩住了出不满声音的罗芙琳的口鼻。“刚才还看见他在后甲板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说不定,戴大哥从别的地方下去了,要不再去找找。”还好,另一个男声马上响了起来,这才让正在偷吃的某人,不至于太难看了。 戴季良耳朵紧贴着救生船的船帮,用军事技巧来帮助征服美女,也算是他的独创,很快足音由近及远,最终微不可查了。 “你这个小荡妇。”然而回神之下戴季良就现下面有些酥痒难耐,却是小妇人偷偷的摸下去,正在**着自己的凶器,这种蚀骨铭心的感觉连同将萝莉变成淫妇的成就感刺激着戴季良,让他出无声的呐喊,随即抬起罗芙琳的胯部又重重的压了下去。 “戴大哥,刚才我和长清一直在找到你。”华灯初上,戴季良已经重新衣冠楚楚的出现在餐厅里,而之前两个男生,终于找到了他。 “志生、长清,有什么事嘛。”看着眼前两个上船后结识的留学生,戴季良微笑着,让两人坐下,顺手举起桌边的香槟酒杯,向一旁经过的某位曾经在床上共同奋战过的法国贵妇人举杯示意着。 “我们想问问,已经到东京了,再有几日也就回到国内了,不知道大哥回国后有什么打算。”曾志生是三个人当中最笃定的,他当初是公派到法兰西学习铁路的,虽然现在南北尚未议和,不过这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北京的邮传部一早就给他来电报,已经按正五品顶戴铨叙了。 “长清,你准备留在上海呢,还是去天津?”戴季良微笑的反问着。 “我?”顾长清神色犹豫,他是在法兰西学习金融的,一般的惯例总要在洋人银行里历练一番,而就现在中国金融业的现状来看,无外乎天津、上海两地了。“我不想做银行了,”旁边的两个人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于是他解释着。“这做银行一定要本钱雄厚,国内的银行底子实在是太薄,这生死线完全掌握在外国银行手里,我可不想一辈子做买办,为洋人抽中国人的血。” “原来长清想做大班,志气不小。”曾志生开着玩笑,但是戴季良并不这么想,这个时代所谓的志士仁人太多了,怀抱着各种各样的救国思想,许多人付出了一辈子,但是最后却是两手空空。 “若是不做银行了,长清做些什么呢?”戴季良摇着头,试图通过问话将心中的块垒就此排遣一空。 “我准备开厂,现在不是说实业救国吗。”顾长清豪情万丈,仿佛只要他做了,中国就能摆脱了愚昧与落后,顾盼之间原来不起眼的顾长清突然有了种我来了,我看见了,我征服了的领袖气度。 又是一个中毒者,戴季良差一点掩面长叹,但是在场的除了自己还有谁会了解二十世纪上半叶中国的苦难呢。 “长清你要办厂我不反对,但是开厂的资金从哪来落实了嘛。”戴季良只好从细节着手,尽量让眼前这个充满勇气的男孩少走一点弯路。 “钱,把家里的地卖了,在从亲朋好友那凑一点应该就有了。”顾长清家里是江南的小地主,虽然他勇气非凡,但是毕竟办厂是大事,钱不凑手也很正常。 “长清啊,不管你办什么厂,但是一是经费、二是技术、三是销路,”戴季良打击着他。“光有勇气还不行,事情要一一落实,毕竟你还缺经验。”戴季良诚恳的看着对方。“不是大哥打击你,还是踏踏实实在洋人银行或是其他什么洋行里积攒两年经验,到时候既有了资金,又有了门路,不愁开不起厂子。”他的话是有的放矢的,再过三年,欧战一爆,这才是中国开厂的黄金时机。“切切不要太过操切啊。” “我觉得,戴大哥的话有道理,”曾志生也赞同着。“长清你还是先找家银行做两年,等一切都摸清楚了再干也不迟吗。” “这?也好。”顾长清原本就有些犹豫,毕竟说服家中长辈卖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果能自己赚上一部分的话,那么也比较容易向父母交代。“不要光说我了,戴大哥你是准备北上呢还是去南京?” “北上?去南京?”戴季良打着哈哈。“我还没考虑好呢,清室还未退位,共和还没实现,南北内战未休,我这做军人投靠哪一方都要向自己的同胞举刀,还不如静观其变呢。” 话一出口顿时其他两个都无言以对,显然曾、顾两人的立场本不相同,一人倾向北方那位强人,另一位则看好同盟会和孙文。可惜戴某人此番话貌似不偏不倚,加上悲天悯人心怀同胞,让他们无话可说。 “好了,好了。”看到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戴季良出面打圆场了。“还有几日可以考虑,不必急在一时,今天是圣诞夜,洋人的好日子,何不寻些乐子,何必虚度青春呢。”说着,他站了起来,手举酒杯,向两人点点头,迈步走向餐厅的另一边,只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精彩才刚刚开始呢。 2.在上海 二十世纪一十年代的上海,外滩上还没有日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木质的栈道从江堤一直延伸到黄浦江的中心,除了五花八门的各色洋旗之外,就是外国人的军舰横行霸道的用炮口向中国人民耀武扬威着。 “这是日本的肥前号战列舰,那边是美国的普林斯顿号巡洋舰,东面的两艘是英国的野鸭号和坚韧号炮舰,在远处应该是法国、意大利和奥匈帝国的老式装甲舰。”戴季良站在高高的顶层甲板上,用着忧郁的口吻向身边的曾、顾二人介绍着。 “满清愚黯致使国家孱弱,自甲午之后,列强视中华为鱼肉,刀俎相加,所以中山先生才屡举义旗,现在临时政府已经成立,想来正是我辈为国效命之时。”顾长清还是一副热血青年的腔调。 “算了,不说了。”戴季良挥挥手,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分别在即,两位多多保重。”说完就想回舱整理行装,准备下船。 “大哥。”曾志生却一把拉住他,“路上多蒙大哥照顾,志生有个不请之情,不知大哥是否愿意?”戴季良疑惑的抬起头,只听曾志生继续说道。“我和长清一路都叫戴大哥为大哥,现在要分别了,实在是舍不得,还请大哥同意和我们结拜。” “结拜?”戴季良正为曾某人暧昧的话起着鸡皮疙瘩,不过听到这,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一个革命党一个守旧派,偏偏要扯上自己一个中立的搞什么桃园三结义。 不过,这世上都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戴季良没有反对的必要。“我是光绪十一年六月二十八的生日,你们两个呢。” “我是光绪十二年九月初三。” “我是光绪十一年四月十九。” 一顿年齿叙论下来,戴季良名副其实的成为了三个人中的老大,顾长清屈居老二,而曾志生却是三人的。既然是结拜原本根据礼仪要慎重其事,不过现在是在法兰西人的船上,香火三牲一时也无法齐配,所以只能从权了。 “来,干了这杯酒,咱们就是兄弟了。”回到戴季良的舱里,打开酒瓶,三个各执一杯,清脆的一碰,一饮而尽,就算是完成仪式了。 “先生,可以准备下船了。”船上的法国招待逐一敲打着各舱的舱门,提醒众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大哥,老三,下船后到我姨夫家去住两天吧。”顾长清殷切的招呼着,他知道一旦下船了,可能就各奔东西了,所以希望能在欢聚一段时间。 “老三你看呢?”戴季良对此建议是可有可无,前生就生活在上海,自然对现在这个还在演化的城市并无世人常有的兴趣。 “二哥,对不起了。”曾志生却尴尬的拒绝着。“部里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北上的船票,等一下就要转船,实在是没有空去了。”由于南北战事未休,津浦路为之断绝,所以现在北上的船票是一票难求,曾志生也不想再为难部里的办事员第二回。 “老三,南京政府交通部也需要人才,为什么非要巴巴的跑去北方当奴才。” 眼见得两个人又要争起来,戴季良急忙出来阻止。“老二,人各有志,不要勉强老三,你我兄弟贵在交心,并不要强求对方成为自己的同志,这你就不对了。”不过,有着两世为人经验的戴季良打一下还给颗枣。“既然老三,那我就叨扰一二了。”反正现在回老家的船票一时半会也搞不定,住到顾长清那未为不可。“对了,把彼此的地址留一下吧,日后也好书信往来。”戴季良关照着。“那么,后会有期了。” “老二,你姨夫家住在华区还是租界。”从船上下来,又送走了曾志生,戴季良看着眼前煤渣铺就的外滩,心里就是一叹,前世种种有如电影一样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让人惆怅不已,于是为了排遣自己的积郁,他随口问着。 “北四川路,原先是华界,但是工部局越界筑路,现在也算是公共租界的一部分了。” 顾长清的话让戴季良想起了很多,那一片的里弄、洋房一句自己在那附近渡过童年。“现在那里怕都是日本人了吧。”历史上的日租界应该就在那个位置的。 “虹口公园附近都是成群结队的东洋小鬼子。尤其是那帮横行霸道的浪人更加让人生厌。”顾长清的话里充满了愤恨,这一点倒是和同盟会那帮以日为师、与虎谋皮的家伙有些不同。“不过,北四川路还好,英租界,还容不得他们胡来。” 这就是中国资产阶级的悲哀了,他们口口声声要富国强国,但是面对列强他们总是趋利避害。戴季良摇着头。“找东洋车吧,我有些饿了,洋人的大餐吃厌了,找个淮扬菜馆解解馋,之后咱们再去拜访你姨夫吧。” “也好,我记得姨夫家不远就有一家扬州菜馆的。”顾长清一招手。“黄包车!” “勿要看南京政府乃朝成立了,中国这局面,孙大炮是解决乏忒呃。”两个人找个了临街的位子刚刚点下菜去,就听到旁边有人在高谈阔论着。“侬看看,伊个这赤佬,要钞票没钞票,要人,下头四分五裂呃,哪能帮袁宫保搭脉。” “就是,就是,勿要看个帮革命党闹了戛结棍,硬碰硬,个市面上寸头紧张了交乖,洋人又毋表态支持,黄兴这赤佬又了该武昌吃了败仗,北洋军声势大涨,看来革命党还是成不了气候,虽然大清朝是肯定不来三了,但解决中国呃问题还是要袁宫保来当个这大总统才办得好。” 在上海这样一个民党气氛浓厚的城市,听到这样的议论,可想而知真的对顾长清是很大的刺激,他差一点站起来和人理论,但是戴季良伸手阻止了他。“别冲动,你看看清楚,这里是租界,一闹事巡捕房马上就来人了。” 顾长清讪讪的坐了下来,匆匆的吃了几口,脾气的说着,“吃饱了,不吃了,大哥走了,这个地方乌烟瘴气的,我一刻也不想待了。” “好好好。”戴季良看着这个冲动的二弟,摇摇头。虽然岁数上相差无几,但是两世为人的戴季良原本就处事非常沉稳,再加上在经历了两个军国主义强**事机器的磨练,已经显得在几辈里鹤立鸡群了。“这就会账走人。” 两个人拖着行李,走过街道,幸好随身最重的书籍什么的已经托运了,几件衣服装在皮箱里,也不显得太重。不过饶是这样,走在路上,巡逻的红头阿三还是反复的打量两人,若不是看两人气度不凡,早就冲上来当成窃贼询问了。 “到了。”顾长清姨夫家就在北四川路救火会的后面,一条小河从门前穿过,在一片参差不齐的棚户区里偶尔显露的几片里弄房子很是显眼。“就是那栋了。”顾长清向戴季良介绍着。“姨夫在美商洋行里当襄理,月薪二千大洋,还有提成,这房子又大,志生来了也住得下,可惜了。” “可惜什么,”戴季良好笑着,这两个小子还真是天生的兄弟,在一起吵吵嚷嚷的不对盘,可分别了又想着对方,这种感情真是难得了。“还不敲门请我进去,难道嫌刚刚没吃饱,想吃西北风啊。”戴季良笑着用一句字正腔圆的上海话调侃着,这到让顾长清瞪直了眼。 不过瞪眼归瞪眼,顾小子还是遵着戴季良的意思喊起了门来。随着一声声的敲击声,天井里也传来了脚步的声音。“啥宁了外头?”一个中年的女声响了起来,显然应该是下人。 “吴妈,我是长清,姨夫、姨妈了该乏?”顾长清用沪语回答着。 “表少爷,老爷、太太,表少爷留洋回来了。”很快屋门被打开了,一个福敦敦的中年仆妇出现在戴季良和顾长清的眼前,同时惊讶的声音也向屋内传去。“快进来,外头冷,老爷、太太,表少爷还带了朋友来呃。” “这是我姨夫谢志庚,这是我姨妈。”很快两个人出现在屋内,虽然没有洋房里火炉的取暖,但是房内还是比外面暖和的多。“这是我新认的大哥,戴季良。” “拜见谢先生,谢夫人。”看着一副老相的谢志庚很难想象这个人还没有到五十,显然是日夜算计操劳的结果,倒是四十刚出头的谢夫人还风韵犹存一副徐娘半老的样子。“这次在归国的海轮上能和长清相识,却是有缘。又蒙长清相邀,前来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戴季良的话很是得体,他知道这些买办什么的都是假洋鬼子,平时在家可能都说得外语,不入乡随俗怕是被人见低了。所以刚才的一席话都是用英文,也亏他在日本、德国学习时先后自学过英、法、俄等其他三国语言,否则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用华语问候了。 “既然是长清的大哥,也就是自家人,客气什么,还没吃饭吧,吴妈去老正兴买点菜回来招待客人。”果然一听地道的伦敦音,谢买办的态度就是大好。“来来来,坐下来讲。” 宾主落座,几个人就聊了起来,戴季良倒是没怎么多说,倒是顾长清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但把自己留学几年的事情说了个清楚,而且把戴季良在船上折服法国人的事迹大加宣扬。听得戴季良一阵的心虚,心说还好这小子不知道自己的风流韵事,否则岂不是坍台从国外坍到国内了。 不过谢襄理听到戴某人劝顾长清不要鲁莽行事的时候,眼睛里精光一闪。“戴贤侄,你劝长清现在不要开厂,那你以为什么时候是开厂的好时机呢?” 老狐狸,戴季良暗骂着,这算是试探嘛。不过拘于顾长清的面子,他还是耐心的回答着。“现在国内不靖,却不是投资实业的好时机,至于什么时候能开厂吗。季良一隅之见,还是等时局稳定下来再说为好,而且开厂不应拘于棉纺等轻工业,现在欧洲大战大有一触即之势,其实做些船舶制造或是金属加工或是乘机买断些物资什么的,反倒是可以借上这股东风的。” 哧。谢某人一呲牙,他不过是随意问问,也不以为这个学武的洋学生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判断,但是他错了,对方可是异乎寻常的给出了个答案,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 “贤侄高见。走先点吃东西,咱们慢慢谈。”老狐狸来了兴趣,显然和冲动的外侄相比,戴季良是个更好谈论的对象,于是他打定主意,在戴季良借住的几天,好好摸摸底,说不得还可以做一笔不错的投资呢。 “大哥走,吃东西去。”顾长清也站了起来。“对了,姨妈,表妹呢?” “别管她,书不好好读,偏去街上参加什么革命党的宣传,一个疯丫头。”细碎的话,让戴季良脸上充满了微笑,看上去这是温馨的一家子。 3.回家 虽然顾长清依依不舍,虽然谢志庚招待的依然殷情,但是戴季良还是在住了差不多大半个月之后就落荒而逃了。原因无它,一方面是新年将近,总不至于都腊月了还不回家,在别人家里打扰吧。另一方面也是吃不消顾长清整天念兹在兹的表妹,谢志庚的宝贝女儿谢馨芬的骚扰。 这个女孩子长相嘛,在戴季良看来不过是一般,一身蓝色凡士林布做的女校学生装,齐平的前刘海扮相的娃娃头,一副民初海上闺秀的正经学生摸样。说起来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除了没有小脚,再就是还有一丝卡哇伊外,绝对比不上他在露西塔尼亚号和德国结识的女友那样**翘臀,肉感十足。当然这也是这个时代中国妇女的通病,戴季良也知道,自己那个未过门的媳妇的扮相也未必好过谢馨芬,所以这并不是他匆匆逃离的根本原因。 只不过,这位谢大小姐也实在是太小白了一点,戴季良终于知道顾长清那半吊子的革命思想是怎么来的了,估摸着就是受这位谢大小姐的影响。自从知道自己是从日本6士和德**校回来的高材生,回国后却不主动投向革命阵营后,这位谢大小姐就开始起劲了。每日里什么法国大革命、什么平等、博爱、什么孙文的三民主义,什么数百年满清压迫,但凡倾向同盟会的那些报纸上可以看得见的革命腔调,这位谢馨芬都要找机会在自己这个不思报国、满脑子封建君臣关系的老古董面前拿出来洗一洗。 这还不算数,不知怎么的,这位谢大小姐就把自己的事在闺蜜中宣扬了出去。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没多久,戴季良在日本6士二十期步兵科的同学,时任中华民国南京政府6军部次长的蒋作宾就找上门来了。这可怎生是好。要知道留日士官生在清季可是枝器连胜的庞大群体,虽然戴季良在当中并不算突出,但是作为后来又留学德国的少数异类,肯定是受到大部分同学的关注的,虽然戴季良拒绝了蒋作宾替民党的招揽,但是人既然冒了头,接下来络绎不绝的使者不绝于途。 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趁着南北停战,道路恢复的良机,戴季良告别了依依不舍的顾长清,登上了英商太古轮船公司的长江轮前往仪征,然后再经过6路通过南军的控制线,抵达高邮湖畔的老家。 看着高邮湖平静的湖面,再想想进了家门之后会生些什么,戴季良叹了口气,他不是没有想过逃婚,一来自己还要仰仗家中的经济支援,二来前生的父母已经无以为报了,这生总不见得还要执拗现在的爹娘吧。 “爹、娘,我回来了。”闪现在眼前两个两个老人已经枯瘦的面容,不由自主的让戴季良眼中含起了泪花,他先是一个正规的军礼,随即跪倒在地上向父母大礼参拜。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戴张氏抹着眼角的眼泪,自己四个孩子中,除了出嫁的大闺女就是这个远在海外万里的老幺最让他牵挂的了。 “书读成了嘛。”做过大清吏部主事、知州,最后在知府衔上告老还乡的老爷子,虽然话还是那么不咸不淡,但是从手捧的铜水烟颤抖的幅度就可以知道,其实也是面冷心热的。 “是,读成了,柏林军校授予儿子中尉的军衔。”戴季良没有说自己付出的代价有多大,在白人至上的这个年代,在种族主义的大本营,他取得这个成绩是多么的不容易。 “德国6军,那可是世上最强的。”老爷子由于当过地方官,所以并不是对洋务一窍不通,至少他还明白自己儿子的成绩是什么。“做得不错。” “爹、娘,老三才回来,路途劳顿,是不是先让他休息一二,有什么话用过晚餐以后再说。”候在一旁的老大戴伯棠比戴季良大十五岁,原来也中过秀才、举人,但是却被看透了官场的老爷子勒令不再进学,所以这些年家中的田产都是由他经管的,自然是一副长房长子该有的垂眉顺目的样子。“老二,我也派人通知了,晚上一定能从城里赶回来。” “也好。”老爷子点点头,好不容易一家人大团聚,有些话自然可以慢些问的。“带你弟弟下去洗漱一下,你再去通知一下李家,就说老三回来了,过两天给他们见礼去。” “老三,恭喜你了,”戴伯棠带着戴季良退出院子,这才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小弟弟。“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老三你是双喜临门啊。” “大哥,何必嘲笑我呢。”戴季良尴尬的摸摸头,只有回到家里他才露出自己不成熟的那一面。“李家小姐,连面都没见过,何谈什么感情,什么洞房花烛呢。” “老三,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李家小姐温良贤淑、容貌是这十里八乡屈一指的,若不是看在我们戴家是这高邮县屈一指的官宦人家,怕是李家老爷子也绝不会同意将闺女嫁给你这个假洋鬼子的。”戴伯棠带着戴季良七拐八拐来到一个院子,推开门,“这是爹娘给你准备的新房,,还缺什么,叫老二给你补上。” 温良贤淑,还屈一指的相貌,戴季良差一点喷了出来,这个年代的审美标准和道德取向,戴季良怎么说才好呢。他只好踏进房门,用仔细打量内里的装饰来躲避戴伯棠的好意。 晚上用餐的时候,不但二哥戴书恒从高邮赶了回来,就连出门的大姐王戴氏和姐夫王丹萍也一同从一湖之隔但是属于邻省的天长县赶了过来。戴季良的二哥戴书恒也是读过新学的,老大读旧学,老二读新学,老三留洋,这也是这个时代士绅的一般选择,现在戴书恒掌管戴家在扬州、泗州一带的米铺、茶行,多多少少也是个儒商。至于姐夫王丹萍则是最后一任安徽巡抚朱家宝的幕友,前不久因辛亥革命才回的乡。 这群人和戴季良的老爹坐在一起,酒足饭饱之后,最最重要的问题,也就是戴季良的前途问题,就在老爷子的书房里摆上了台面。 “志翔,按理说以你日本6士毕业的身份,再加上德国中尉的头衔,再不济一个标统总归是落不空的。”王丹萍久在幕府,自然对这方面的动态是门清的。“不过,现在的形势怕是再想谋一个好一点的出路却是有些困难的。” 戴季良点点头,王丹萍说得没有错,由于士官生中革命党人不断涌现,同时由于自己教育体系的完备,北面的那位强人现在即不会也不放心直接擢升留日士官生了。但是留在南面,跟着孙文和革命党走?戴季良身上寒,孙大炮不过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物,同盟会很快就会在二次革命中失败,接下来中华革命党也好,中国国民党也好,要到十余年后才能得到出头的机会。戴季良不能,也不可能等到那个时侯。 “再困难,也不能投靠民党那边。”老爷子一锤定音的说着。“左一个主义,又一个约法,说来说去,还不是打着借洋债,卖国的勾当。”显然这个时代,北面的强人的信用要远远好过石头城里那班沐官而侯的乌合之众。“乱党、乱党,中国迟早是坏在他们手里。” 戴季良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父亲居然有这么敏锐的直觉,是的,自命革命的孙文党人自然是此后中国分裂、动乱的原因之一。而被人诟病不已的清王朝若不是由于满洲贵族的恋权不退,其实已经走在了通往复兴的边缘。可惜了,自1911年以后,每一次中国要迈出那关键的一步的时候,总有内力或外力的干扰,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六十多年以后,徒然让无数人叹息不已。 “大不了使些钱,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有钱过不去的坎。”老爷子总结着。“再舍了我这张老面子,和北京那几位打打招呼,我就不信了。” “爹说的是。”老二戴书恒掌着戴家的钱袋子,既然老爷子关爱老三,他总不见得出面忤逆吧,“虽说,咱家的钱比不得那些豪门大户,但是三、五千块总归还是拿得出手的。”说着,他转向戴季良。“老三,尽管去北京,钱不够,就是卖铺子、卖地,咱家也把你撑起来。”这话说起来漂亮,但是底子却比不得面子,京城居,大不易,还要上下打点路子,三五千怎么都是不够的。 “多谢爹、多谢二哥。”戴季良虽然心里腻味,但是老爷子还没表示,他总不见得就为此和老二吵一架吧,再说了这些年前前后后家里为他花了那么多钱,他也不好意思要的再多了。“我一定会为咱们戴家光宗耀祖的。” “一民也要帮帮忙。”一个女婿半个儿,老爷子毫不客气的差遣起王丹萍来。 “泰山大人放心,小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小婿在京师多多少少关系不论,等一下都会交给小弟的。”王丹萍拍着胸脯。 “那就好,等过完年,老三成了婚,就安排他北上。”老爷子到底是做官做久了,说话间含着一股官威。“对了,老大,李家的回音怎么说?” “爹,李家想请老三,明天就过去。”戴伯棠恭恭敬敬的回答着。 “那就明天你带老三上门一趟吧,不要让人说咱们缺了礼数。”随着老爷子最后的吩咐,回家的第一天终于这么过去了。 4.出发 由于新娘子李沅已经十八岁了,在乡下这可是十足的晚婚了,所以双方的家长都急切的不得了,不过腊月里是不宜婚丧嫁娶,所以戴季良的婚事最终被确认为农历壬子年壬寅月乙酉日(1912年3月10日)。然而就在两家人为过年和婚事忙忙碌碌的时候,一件对中国历史影响深远的大事生了。 1912年2月5日,南京临时参议院通过清室优待条例和张謇起草的《清帝退位诏书》。又过了四天,经过南北双方的多次磋商,于2月9日确定了,清帝退位后,其尊号仍存不废,中华民国以待各外国君主之礼相待;退位后的清帝费用每年400万元,由中华民国拨给;清帝暂住紫禁城,日后移居颐和园,侍卫人员照常留用;其宗庙陵寝,由中华民国酌设卫兵妥慎保护;其奉安典礼,仍如旧制,所有实用经费由中华民国支付;其原有之私产,由中华民国负责保护等八项“优待条件”。隆裕太后迫于现实接受了这些“优待条件”,于2月12日(清宣统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颁《清帝退位诏书》,宣布清帝逊位。 大清完了,皇帝没了,无数遗老遗少为之痛哭流涕,但是这又能改变中国什么呢?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不,2月14日,孙文向南京临时参议院提出辞去临时大总统职(4月1日正式解职)。2月15日,南京临时参议院选举袁世凯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3月10日在北京宣誓就职),至此辛亥革命的成果彻底为北洋军阀所窃取,中国由此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循环之中。 虽然此刻的中国大地风云激荡,但是对于苏北这个高邮湖畔的小小村庄而言,不过是事不关己的又一次改朝换代而已,官府还在,皇粮还是要交,大总统和大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戴季良压抑的走在湖边,仰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再看看死水微澜的湖面,深深的叹了口气。身为了解历史的穿越客,既然无力改变历史的洪流,那就投身与它吧,戴季良暗暗的下着决心。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在吹吹打打的锣鼓声中,戴季良迎来了自己小登科的日子,对于这桩父母之命,他只有默默的接受。反正可以纳妾、娶二奶,任何时代成功男人都有权利放纵自己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迁就父母的愿望呢? 挑开喜绸,一张精心修饰过的瓜子脸,也嗔也喜的展现在戴季良的面前。还算不错,比想象中要好得太多,戴季良心中暗暗的品价着,再配上一双金莲小脚和新嫁娘的扮相,不愧是外界传说的高邮第一美女,是有那么一种中国古典美女的味道,就不知道亵玩那双小脚的时候会不会有特别的快感。 虽然戴季良有了些性致,不过眼前的女人再美,在戴季良心中也比不过她带来的嫁妆,毕竟他和一个只知道《烈女传》、《西厢记》的所谓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没有一星半点共同的语言,指望彼此之间能产生爱情还不如指望天长日久之后会产生亲情吧。 当然,今天也算是自己大喜的日子,戴季良自是不会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只是默默的搂住了眼前的女孩,也不管她脸上飞霞,自顾自的解脱着两人身上的累赘。“夜了,睡吧。” “别,还没喝合笣酒呢。”女孩羞涩的轻轻反抗着,然而这等反抗却是更好的激了某人的**,随即女孩的嘴被戴季良用唇封住了,禄山之爪也伸向了盈盈可握的淑乳,女孩瘫软了下来,不一会芙蓉帐暖、牡丹花开,一夜风流尽在不言而喻之中。 “爹、娘,儿子要走了。”戴季良又一次来到二老居住的正院里,看着年后更加苍老的双亲,戴季良低下了头。 “好、好,到了北京一定要出人头地为咱们老戴家光宗耀祖。”父亲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母亲的眼中又见得泪光了。 “爹、娘,若是儿子在北京能谋得一官半职,一定派人把二老接过去。”戴季良说的是心里话,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只有父母才是一心无私的为子女考虑的,前世亦已,今生能报则当报之。 “等你有出息了再说吧。”父亲的这句话算是给戴季良短暂的返乡之行划上了一个句号。但是戴季良没有想到,从此他再也没有回到过这个生他养他的鱼米之乡…… 津浦路自清帝逊位之后就彻底开放了,不过高邮这可没有铁路支线,所以必须越湖到滁州才能上车。 “先生,您要买的二等车票不好意思已经没有了,您是不是换成三等车厢的?”不要说,这个时代的交通部就是牛,同一的制服和彬彬有礼的举止比戴季良前生的铁老大的态度简直是云泥之别,当然这和戴某人买的车票也有关,若是戴季良只买最差的四等站票,恐怕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没有了嘛?不好意思,拜托,还请帮我重新查查。”戴季良反手塞过去一块银元,同时用日语微笑的请求着。 售票员脸色顿时一变,洋人是享受国民待遇的,这一点民国初年和后来没有什么两样,于是他低下头等了几秒,抬起头时已经变了脸色。“对不起让您久等了,还有一个包厢,不知道您是不是需要。” “包厢?”一个包厢通常要八、九十块,这对普通老百姓而言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不过考虑到从滁州到天津还要四天,戴季良决定还是做这个冤大头了。“可以,不过可不可以用日元支付。”戴季良身边还有差不多五十元左右的日元和极少量的英镑、法郎,这都是他打牌的战利品,只不过数量太少,所以在上海就没有特意兑换,现在既然冒充日本人就顺便一同花出去吧。 “可以。”这个时代在中国,特别是北中国日元也是属于硬通货的,一块日元通常可以实兑龙洋差不多一块二到一块三。因此戴季良掏出五十块日元绝对还不够,于是他又补了些钱这才顺利的拿到了车票。 “上车吧。”戴季良扶着不良与行的小脚新婚妻子上了火车,随身携带的几千块洋钱已经通过邮局电汇到了北京,至于行礼什么自然有车上的脚力帮忙运到行李车上。不过就在上车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这个日本人是不是有怪癖,讨了中国小脚夫人”、“小日本就是怪癖多嘛,不过这家伙高高大大的可不像一般的小鬼子”等等的议论声,当然对此他是置之脑外的。 然而他不想找麻烦,麻烦自然会来找他。才出来滁州不久,两人中国商人打扮的日本人就在餐车上堵住了他。“对不起阁下,我们是东亚同文书院的,我是长佐川信昌,他是松本真一。请问阁下是帝**人嘛?” “东亚同文书院?”戴季良知道自己的坐姿出卖了自己,但长久在军校中养成的习惯是怎么也改不了的了。“不就是和黑龙会一样的地下社团嘛?”戴季良用一口标准的东京口音回应着。“说吧又有什么要紧事了。” “对不起,阁下。”听得戴季良语气中强烈的挪诺,两人日本人反而放下了心,显然他们把眼前的人当成参加参谋旅行的日军精英了,因此才会对偷偷摸摸的特务行径嗤之以鼻。“不过阁下误会了,我们是京都帝国大学文科学部的老师。” “文科学部?”也就是说眼前这些人都是从事文化侵略和文化掠夺的另类特务喽。“,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两位的。”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不是穿帮了,那就听听吧,若是能破坏的话,也不亏自己花了那么多的车钱。 “我们得到一块支那唐代的石雕,不过我们也被支那人中所谓的江湖侠客盯上了,希望阁下替我们送到天津驻屯军司令部交给前田参谋。”两个日本学者显然是不能胜任特务这个特殊职业,大大咧咧的也不搞清楚对象是不是真的日本军人,就简单的把一切托付给了戴季良。 “这样啊。”戴季良想了想。“是天津驻屯军作战课的前田进勇参谋吗?” “不,不,是情报课前田修二少佐。”傻傻的两个日本人把自己知道的合盘托出。“这件事,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一切拜托了。” “都是为了帝国、为了天皇。”戴季良知道只要提到这两个词,日本人的智商就会脑残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所以他故意使坏。“放心,我,大日本帝国6军大尉山本五十六一定不会辜负两位的重托的。” “那么一切拜托了。” 5.门路 两个日本文化特务在明光就下了车,可想而知日后那位前田少佐会怎么样的雷霆震怒,不过,这就不在戴季良的考虑当中了。一个小插曲之后火车继续摇晃的前行着,一天、两天,离最终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戴季良的心情也变得愈的患得患失。 “别、别。”李沅虽然尽量的往床铺里躲闪,但是包厢狭小的空间,让她无处可逃。 戴季良倒是非常满意自己早先的决断,否则怎么可能在这煎熬的日子里对新婚妻子进行如此羞人的调教。“沅儿别怕,房门已经锁上了,窗帘也挡着,外面看不见的。再说火车噪音这么响,听也是听不见的。”戴季良掩耳盗铃的说着,趁着妻子一分神,半拽半抱的将她扯到向外的车窗旁,拉开一线窗帘。“你看看直隶的大地有多美啊。”戴季良一边感叹着,一边在妻子半裸的身体上采摘攫取着。 当然这种异样的刺激是大家闺秀的李沅想都想不到的,于是不堪鞭挞的她很快被几次送上了高峰,慢慢的支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已经到霸州了,”戴季良安顿好妻子也躺了下去。“真希望一觉醒来,一切会顺利啊。” 二十世纪初从津浦路天津总站到北京这段路几十公里的道路是必须马车、骡车转运的,不过还好,一来沿路有外国人的驻军治安尚好,二来所谓京油子卫嘴子,为戴季良赶车的天津力气一路上说学逗唱,倒也让不短的路程变得有趣了。 “大哥,前面在干什么?”马车到了四九城外停了下来,戴季良下车伸了伸懒腰,看着远处那一长溜的队伍问着自己的车老板。 “说您第一次来京师吧,您还不承认,连崇文门税卡都不知道吧。”一口浓郁的天津话扑面而来。“这四里八乡的要进京就得走崇文门,这税啊,打大明朝弘治爷年间就传下来的老黄历了,不交可进不了这顺天府。” 乖乖,这么说来这崇文门可是收了三、四百年的路桥费了,比戴季良前世那些黑心的路政公司可强大太多了,看来前世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那我们一辆车三个人收多少?” “以前还有准数,不过现在,”车老板欲言又止,“听您的口音不是北地的,还带着新媳妇,前不久北京城里北洋军闹饷,各家商户损失惨重,这帮王八蛋也少了进项,所以最近心黑着呢,这钱就没法作数了。” “不要紧。”戴季良想了想,这大约是指袁世凯用第三师兵变吓唬南方代表的事,不过事不关己,这兵荒马乱的也不是个人英雄主义能解决的,至于对付这些城门吏,他还是有些办法的,大不了还是老主意,再装一次日本人吧了。 其实中国人只要遵守规矩排队,这度还是蛮快的,这不,一会就轮到了戴季良。两个持枪的税丁看了看站得笔直的某人,眉头就是一皱,这帮人成天的和各色人物打交道,早就修炼出火眼金睛了。这一看,就知道戴季良是行伍出身。这些天南方临时政府不断有人北上,这些下三滥的倒也不敢托大,连马车帘子也没揭,就这么和执笔的文书窃窃私语了几句,顺口报了一个价码。“一块钱,走人。” 戴季良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块龙洋往税丁手上一塞,然后就在车老板吃惊的目光中泰然自若的领头走了进去。几个税吏欲言又止,最终把火撒在了车老板的身上。“猴崽子,还不走,等你大爷带你去见王爷呢。” 回过神来的车老板忙不迭的赶着车追上戴季良。“爷,真没看出来,您是个爷。” “怎么说的?”戴季良疑惑不解的回车老板。“有什么不对嘛。” “爷您不知道啊,往日子就咱们这一车三人,没个三五块是甭想进城的,可今天您就给了一块龙洋就进去了,一块龙洋啊。”车老板到现在还十分的惊讶,要知道龙洋虽然是大清户部钦定的国币,但比之大量流行的墨西哥鹰洋还是有一点的成分不足的问题,所以一般来说一块鹰洋可以兑换差不多一块一角龙洋。这亏,那帮眼里不揉沙子的孙子尽然认了,实在是让车老板感到不可思议。 “好了,好了,别碎嘴了,江苏会馆,知道地嘛,不知道可要请你回了。”戴季良无所谓的摇摇头,他还搭上了一块龙洋,要是按照刚才自己的想法,两个巴掌上去,估计还得倒找钱。 “知道,知道,您老做好了,今天我崔二可是遇见贵人了。”车辘滚滚,伴着车老板的一路介绍,戴季良终于来到了二十世纪初的北京城。 然而进城顺利,并不能代表戴季良求人请托的路就顺利了,要知道南京临时政府结束、大部分的部僚北上京城,各部接受整合忙得一塌糊涂,即便6军部有些空缺,但是僧多粥少,那么多狼虎视眈眈着,戴季良怎么可能就一帆风顺呢?再说了,戴季良谋求的实打实的兵权,让他在6军部里等到死,可不是他的初衷。 “大哥,不要灰心嘛。”还好戴季良找着了自己拜把子的兄弟曾志生,这家伙因为选择正确,现在是交通部的大红人,“要不,我去找找唐总理?”虽然唐内阁的要害部门受制于袁世凯,如外交总长6征祥、内务总长赵秉钧、6军总长段祺瑞、海军总长刘冠雄都是袁的亲信,财政总长熊希龄是共和党人,交通总长一职是由唐绍仪本人兼任,所以才有曾志生这么一说。 “唐总理?”戴季良摇摇头,这个唐绍仪是个资产阶级自由派自然不是袁世凯理想的总理人选,这个唐内阁眼见得也没有多少时日了,和他搭上关系,那不是寿星公上吊自寻短见吗,他可不想一辈子枯坐冷宫了。“算了,军人不应该和政治人物拉拉扯扯的。”戴季良婉转的拒绝了曾志生的好意。“我在找找关系,若是不行,我还是有杀手锏的。” 当然戴季良不是自夸,联系几个6士的同窗,想来带兵长没有可能,幕僚参谋总是有份的。另外他也可以联络学长蒋百里,这位大佬虽然在北地受到排挤,但是作为保定军校的校长,人脉也绝对是差不了的。不过这都是最后一步,除非实在无路可走,否则戴季良绝对不会走出这一步的。 “站住,这里是东交民巷,中国人不准入内。”还好今天值班的是美国海军6战队的士兵,若是粗鲁的俄罗斯兵或是阴险的日本兵,戴季良就更麻烦了。 “我是日本公民,不知道能不能进去面见我国公使。”戴季良挺直了身子,用日语和英语连续说了两遍,这才让美国兵放下了手中春田步枪。 “日本人?”这个时代护照只有在开战时由敌对国政府颁,所以也没有什么签证的说法,戴季良这么一站,军人的做风表露无疑,这让疲沓的美国兵产生了错觉。“可能是日本军官吧,让他进去吧。”几个大兵一商议,于是搬开路障,放了戴某人走了进去。 即便进了公使区,戴季良也不可能直接走到德国公使馆去求见公使武官,所以他只能先去一个地方:六国饭店。六国饭店是由英国人于1900年建造的,为四层楼房。六国饭店主要为当时各国公使、官员及上层人士常在此住宿、餐饮、娱乐,形成达官贵人的聚会场所。另外日后一些下台的中**政要人也常常到这里来避难。老北京的许多重大历史事件都和这里有着这样或那样的联系。 “多谢先生。”开门的侍者接过戴季良递上的一先令小费,恭恭敬敬的向戴季良行着礼。 “德国武官今天来了没有。”戴季良环顾四周,他没有办法从熙熙攘攘的白种人群中找出一个有日耳曼特征的人,因此他只能举起小费这把无往不胜的神器。“帮我指一指,等一下,这个金镑就是你的。” “曼海因中校通常坐在楼下酒吧了,那个高高大大胖乎乎的红头白人就是。”很快,戴季良得到了他所要的信息,飞快的走向了酒吧的一脚。 “两杯黑啤酒。”戴季良也不征询主人的意见,自顾自的坐在了中校的面前,伸手打了个响指,招来了服务生。“另一杯给中校大人。” “中国人?日本人?”酒糟鼻子的大块头,本能的反应着。“谢谢你的啤酒,请让开,我不和无礼貌的黄皮猴子打交道。” “哦,长官就这么和威廉二世陛下亲授的二级铁十字勋章获得者,柏林军事学院毕业生,帝国中尉说话嘛?”戴季良把自己所有的荣誉和证书,推到了曼海因的面前。“虽然您在中国,但是也不能忘记帝**人的荣誉啊。” “什么?”大块头犹如被弹簧绷了一下,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带上单片镜接过台面上的东西仔仔细细的读了起来。“东西是没错,人和相片也对得上,施坦因伯格中尉,这又代表什么呢?”曼海因又懒懒的瘫倒在酒桌上叫着戴季良在德文名字。“中尉的意思,是想进入德国驻华公使馆服役嘛?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不,我只要请中校引荐一下中国6军总长段祺瑞将军,他也是柏林军事学院毕业的前辈,中国著名的亲德分子,若是由您引荐想必是他是不会拒绝的。” “施坦因伯格中尉倒是好算计啊。”大块头能当上武官,政治上也绝对不会迟钝的。“迂回进入贵**界,那我为什么要推荐你呢?”大块头差一点就直白的问了出来,你能给我多少好处。 “长官应该知道中国的军界日本人的影响力已经过了德意志帝国。”戴季良笑了笑。“若是能多一个德国培训的军官,是不是情况会好一些呢?”戴季良有些高深莫测。“摩洛哥问题可让欧洲处在一触即的状态,德国虽然强大,但是少一个对手,多一个能牵着英日同盟精力的中国,不也是一件好事嘛?” “中国有句话叫大言不惭,区区还没有融入军官团核心的军人,能影响袁政府的外交?”曼海因不是一个听两句好话就昏头昏脑的人物,他和青岛的总督同时肩负着挥帝国在中国影响力的重任,区区两句话不足以说服他。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难道长官想眼睁睁的看着毛瑟、克虏伯、伏尔铿的生意一个个的都落到日本人的手里嘛?”戴季良微笑着,然而随着这一个个的名词的报出,曼海因的脸却变得凝重起来。 “中尉,希望你能记得今天说的话。”大块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么,今天是不是应该由你来请客。” “乐意为您效劳。”戴季良矜持的答应着,希望之门已经打开,接下来的进展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6.段祺瑞 6军部位于铁狮子胡同3号,坐北朝南。原来是顺治第五子恭亲王常颖的府第,清末时为其后裔镇国公承熙府邸,人称承公府。1901年后,清政府实行“新政”,将原兵部、练兵处、太仆寺合并为6军部。光绪三十三年(1906年),以慈禧修建颐和园之海军经费余款在承公府的原址上兴建了现在的为6军部。而作为唐内阁和之后连任七届内阁的6军总长,段祺瑞就在此地办公。 “武官阁下,欢迎您的光临啊。”1889年春,段祺瑞曾以官费生的身份进入柏林军校。在用一年半时间系统学习理论课程后,段祺瑞又奉派进入克虏伯炮厂学习半年,克虏伯炮厂是当时世界上第一流的兵工厂,他在这里耳濡目染,有了实践的机会,让他获益匪浅,不过也由此无可救药的养成了德军天下第一的盲目崇拜,因此对于德国武官的到来他虽然感到意外但还是十万分的表示欢迎。 “部长阁下,贵国有句话叫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块头中文也说得不错,不过作为洋人说话还是比较直接的。“我这次是为阁下介绍一位人才的。” “人才?”段祺瑞看了看站在曼海因身后的戴季良,点点头。“武官阁下,请进屋再谈。”回到堂中,宾主落座,看着坐在曼海因下手毕恭毕敬的戴季良,段祺瑞不动声色的问着大块头。“武官阁下,所谓人才?莫不是您身边的这位老哥吧。” “部长阁下的确是思维敏捷。”谁说洋人不知道吹捧的,段祺瑞还就吃这一套,看着脸上神采飞扬的段某人,曼海因向他介绍着。“这位是贵国的精英,也曾在帝国柏林军事学院就读,帝国政府曾授予他中尉军衔,我皇威廉二世陛下亲授的二级铁十字勋章获得者,戴季良戴中尉。” “见过学长。”听到这,戴季良一个立正,向段祺瑞行了一个德式的军礼。 “柏林军事学院?”不能不说戴季良刚才的称谓和曼海因的话让段祺瑞想起了年轻时候的**壮志。“不错,不知道后生是哪里的人啊。”这一恍惚,开口时的称呼就不同了。 “总长抬爱,以后还是叫晚生志翔吧。”戴季良马上顺杆爬,把自己放到了段祺瑞后辈子侄的份上。“晚生是苏北高邮人。” “那和天长也就一湖之隔嘛,我们还算是个半个老乡。”段祺瑞这话不啻是为戴季良打开了一道门,要知道中国是讲究关系的,什么同乡、同窗、一同扛过枪、一同嫖过娼,反正只要搭上这若干“同”之一,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芝翁说得对。晚辈的姐姐就是嫁的安徽人,姐夫还是安徽老父母朱家宝大人的幕友呢。”戴季良也算卑躬屈膝到了极点,这已经是**裸的攀附了。 “哦?”朱家宝和袁世凯的关系也属极其密切的,戴季良这么一说也是在表明自己和北洋的关系。段祺瑞又一次点了点头,话要点到而止,再说德国武官还坐在那里,自然不是叙乡谊、年谊的时候,再加上段祺瑞又有考究戴季良的意思,于是他问道。“志翔是从欧洲刚回来吧,,欧洲有什么新动态。” “那就述志翔放肆了。”接下来戴季良开始用论文答辩的形式开始了他的德文演说。“欧洲现在形式是一触即,先是英德在海军方面的矛盾,陛下的雄心是圣乔治所不能忍受的。另外法兰西和德意志之间的宿愿、在摩洛哥问题上的敌对也是导火线之一。至于俄国,由于双头鹰向东伸出的头颅被日本斩了下来,所以向西是沙皇唯一的选择。” 如果说一开始戴季良只不过是泛泛之谈,那么接下来他的话就触目惊心了。“以上种种就是协约国和同盟国必有一战的原因,但是由于双方的制约,战争绝不会先由两大阵营挑起,必然有一个巴尔干蠢货挑起一场欧洲大战,这个论点在欧洲已经是尽人皆知了。原因也很简单,巴尔干是俄国、英国、奥匈利益的纠缠点一有风吹草动就势必将周边大国牵涉进去。” 戴季良的话在后来者眼里也属是平常,但是听在这两人耳里就不同了。“万一大战爆,德国势必处在一个被包围的境地中,若不能以最快度打垮法国,一旦俄国压路机动,这就不仅仅是令帝国统帅部担心的两线作战了,势必会产生三线、四线等多处战线,要知道面对顽强的塞尔维亚人和复杂的山地地形,仅凭奥匈帝国的实力,在巴尔干能不能得手还是问题,何况奥匈还要面对俄国和意大利的两面夹击。” “慢!”曼海因两眼一立。“中尉,你刚才在说什么?意大利?”曼海因本来是听到好好的,戴季良的很多论点他都是赞同的,尤其是决战和关于奥匈战力的问题,但是听到关于意大利这方面他不禁跳了出来。虽然德国人也对意大利人的立场有所怀疑,但戴季良这样言之凿凿还是让他感到非同寻常的意外,于是他不禁质问道。“难道中尉不知道意大利是同盟国之一嘛?” “意大利是同盟国之一。”戴季良点点头,表示认可曼海因的质疑。“不过我在归国的路上听到一个传闻,你知道我是坐的土伦至东京的航线,船上除了法国佬就是意大利人。”戴季良解释着。“有一次,我灌醉了一个法国殖民地的官员,”戴季良信口开河着。“他指着我大骂,说德国人长久不了了,意大利和法兰西有一份密约,一旦开战,意大利将会掉转枪口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打击德意志的软腹。长官,请您保持仪态。” 原来曼海因站起来准备扑上来抓扯戴季良的脖颈却被戴季良挡住了。“你这是在胡说。”大块头两眼红,这一举动让段祺瑞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胡说也罢,道听途说也罢,这个只不过是我个人的意见,长官可以去求证,但是不要忘了德意志军人的荣誉。”戴季良尽情的挥着,一顿训斥之后,曼海因反而安稳了下来。 “不错,是我的失态。”大块头道了声欠,便稳稳的坐了回去。“那么,中尉,你有什么还要继续的嘛?” “当然,”戴季良暗暗的叹了口气,他已经变相提醒对方了,至于结果怎么样,是他所不能决定的。“刚才我是从模糊不清的消息中得知意大利会掉转枪口,那么我现在就分析一下现实中意大利有没有可能掉转枪口。”戴季良侃侃而谈,先说了意大利和奥匈的宿怨、又分析了意大利在巴尔干和奥匈利益的冲突,从假设意大利参战之后的战局变化,到欧洲现在的武器展,整整一个上午6军部的会客厅就成了戴季良个人秀的展示场。“最后,我要说一点,虽然德国在重型火炮上占有一定的优势,但是在中近程支援的射炮上,法兰西75mm小姐每分钟30已经彻底压倒了德国的77mm射炮,所以我国应该想办法进口一部分法国射炮已备仿制。” “中尉,你这不会也是听那位喝醉了的法国殖民地官员说的吧。”曼海因冷冷的问着,这个该死的黄皮猴子,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连帝**事情报局都不清楚的东西,他却清楚的很,看来有必要查一查了。 “长官,这个该是谍报部门关心的事,我这边是听到一些东西,但是作为证据还不够。”戴季良非常西化的耸耸肩。“我只是就事论事,为我国的6军总长做些建议罢了。” “志翔啊,”段祺瑞插话了。“德国还是对中国很友好的,所以你知道的不妨都告诉武官阁下吧。” “是,芝翁,等一下,我会将知道的情报转交曼海因中校的。”戴季良无所谓的点点头,反正到时候杜撰一些只言碎语反正查无可查,让德国人去抓瞎吧。 “武官阁下,时候不早了,谢谢你给大总统送来一个顶尖的人才啊,这样,一起用个便餐吧。”对于洋人自然不能用端茶送客的官场一套,于是段祺瑞出邀请。 “算了,你们中国人的饭菜我可吃不惯,还是回去吃我的巴伐利亚酱猪肘吧。”不愧是能外放做武官的,此刻曼海因已经彻底的冷静下来,他站了起来先是对着段祺瑞笑了笑婉拒了会餐的建议,随即看了看戴季良。“中尉,祝你前途似锦,不过不要忘了咱们的约定。” 这一语双关的话,戴季良自然听得懂,他回之以军礼。“武官先生放心,军人从来不应该撒谎的。” “既然德国人不陪我吃饭,志翔啊,要不你陪我吃一顿便饭。”看着曼海因远去的背影再瞅了瞅英气勃勃的戴季良,段祺瑞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不由得产生了爱才之心。 “总长相邀,志翔敢不从命。”戴季良并没有喜形于色,只是坚定的点点头,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之后的路还很漫长呢。 7.袁世凯 袁世凯这个人后世对他的评价贬多褒少,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镇压过孙文一系所谓的革命力量以及临了丧心病狂的自立为帝。至于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其实更是一个屎盆子。在东亚地区因欧战爆而陷入国际权力真空之际,面对日本一国独强的巨大压力,袁世凯及北洋政府对于日本强加在中国身上的二十一条要求,其实已尽最大之努力予以抵制,然而弱国无外交,日本提出最后通牒的时候,欧美国家没有一个出来来支持的,甚至于像俄国还打算趁火打劫,所以说这实际上乃是非战之罪也。而满族翻案学家一直所说的在戊戌政变中出卖维新派和鸠杀光绪两事,一个不过是政治自保后被另一个政治手段更高明的女人拿出来当替罪羊的,另一个也是别有用心之辈在查无实据后的臆断。 袁世凯有任事之才、治军之能,实为清末极少数务实干练的能臣,自小站练兵到接掌北洋,还有他建新学的学校,主张废科举,引进西方学说,又成立一支警察部队,令中**警实现了分离。袁世凯对中国的军事和工业化,其实是有很大的贡献的。 他之所以要在中国搞独裁,一方面是基于自身的野心,另一方面也可以解读为集中全国的人力物力,走袁氏道路的建国之策,这和之后若干年展起来的法西斯学说和某集权学说其实也是一脉相承的体系,也是广大亚非拉美第三世界国家和德意俄等国在二十世纪中都曾选择过的道路。 然而这些话此刻只能在戴季良的脑海里盘旋,若是他说出口,那么等待他的会是什么,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总长,志翔人微言轻,怎么好轻易评判大总统呢。”戴季良支支吾吾的回答着段祺瑞的问题,这些天他三天两头跑部前进,一来二去和这位总长的关系是一日千里了,但离他自己的目标却还有不小的距离,显然只要袁世凯不点头,他一时半会还进不了北洋的核心。“不过,以志翔看来,华盛顿也好、拿破仑也好都是欧美名垂青史的人物,只要我中华出来一位,就足以我国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了。” “拿破仑、华盛顿?”段祺瑞品味着这两个名字,哑然一笑。“志翔,又铮和我谈起过你,没有想到你还是6士的毕业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大事都不跟我说一下。” “没想到徐学长还记得我这个不成材的学弟。”徐树铮是段祺瑞身边要白羽扇的,戴季良自然会注意到这个刚愎自用、气量狭小的家伙,所以他小心谨慎的应对着。“不过正是因为在6士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所以志翔才会远赴德国学习当今最先进的军事,倒不是刻意隐瞒经历,实在是不足挂齿而已。” “你呀,你呀。”段祺瑞听得倒是很对胃口,他一直以为日本学到的东西不过是皮毛,真知识还是在德国呢。“这可是大履历,你也会忘记,好了,等一下,我会去谒见大总统,你的心思我知道,不想拘在6军部这座小庙里,我替你。” “多谢总长栽培,总长厚爱志翔明白,”戴季良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他可不想让段祺瑞心中留下不愉快的种子。“只不过,要切实提过我**队的战力,不是坐在衙门里就能解决问题的,还是要脚踏实地的从下面做起才是。” “有志气啊。”段祺瑞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难得现在有像你这样不浮夸的了,你放心,大总统那,我替你说项去。” “芝泉,你来得正好,这些天为了这个大总统,真是烦透顶了。”段祺瑞刚刚踏进袁世凯的小办公室,这位正和南方议员们为了将临时大总统变为正式大总统而忙得焦头烂额的北方核心,就忙不迭的向这位心腹重臣抱怨着。“,咱们补备军编制的怎么样了。” 老袁是相信强权就是真理的,现在和议员们虚与委蛇也是因为手中的实力不足罢了,所以目前6军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调整原有编制和编练新军,这一点也是段祺瑞敢向戴季良打包票的原因之一。 “大总统,6军部现在要做的事很多,除了预定将各部的番号由镇-协-标-营-队-排-棚更名为师-旅-团-营-连-排-班,统一全国番号外,咱们北洋各镇的兵员器械的补充,第一镇、第二十镇、二十三镇的改编,还有从东北巡防营升编的第二十七、二十八师都要花不老少的钱,除了民党的军队咱们不管也管不着外,这处处都要用钱,财政部已经叫苦连天了。”根据北洋的惯例,段祺瑞也是没有说正事之前,先叫了一通苦,老袁就这么听着,脸上还带着笑,也不搭话,就听这位段总长继续往下说。“补备军的编制已经出来,目前是三个混成旅的格局,一共六个步团、一个骑兵团、还有若干炮、工、缁营。”说着段祺瑞把文件递给了老袁。 “太少。”老袁没有仔细看文件,砸吧砸吧嘴,想了想。“南方民党的军事实力还没有裁撤一空,咱们还没有十全的把握,所以补备军至少得按二十马步团的规模做下去。”老袁抬抬手阻止段祺瑞的进言。“钱这方面,我来想办法,不过兵要给我练好了。” “招兵是简单,但咱们干部不足啊。”段祺瑞在这里候着呢。“二十个团的团营长、再加上后续可能的师旅长,一时半会哪来这么凑手的干部。”北洋的师、团可不是后来国民政府时代一千个人就算一个团、三千人也算一个师的小编制,这可是实打实的仿效德、日的正规师、团。别的不说,一个师编制五十四门火炮,这个火力配置连三十年代末的德械师、四十年代末的美式整编师都没法达到的。可想而知对各级指挥人员的要求也会是一并的严格。 “不要说,你夹袋里没有哦。”老袁御下也是用的帝王心术,搞平衡,丢骨头,老套的做法也是从前清一脉相承的,北洋之所以老来没落,这种没有朝气的做法,也算是原因之一吧。“再说了,下面跟着咱们苦了不少时日了,也该晋升几个给个说法吗。” “大总统说得是。”段祺瑞点点头,这是允许各方面都提几个,那么自己提个人也想必老袁不会不答应。“属下正要提一个人。” “哦,芝泉要推荐哪一个呢。”老袁很意外,虽然北洋龙虎狗中王聘卿已经算是淡出了军队核心,冯国璋和段祺瑞也各自有着一帮徒子徒孙,但是能让段祺瑞这么郑重的私下里推荐一个人,倒是少见,他不由得来了精神。“不是你那个处长小徐吧。” “芝泉还离不开又铮这个左膀右臂。”段祺瑞摇摇头。“这次我要推荐另一个。”段某人原原本本的将戴季良的履历以及德国武官的推荐,还有这些天考察谈话的内容都说了出来,最后总结道。“人才难得,还请大总统不吝重用。” 老袁皱皱眉,北京人都说袁世凯是蛤蟆精降世,这坐在椅子上眉头一皱还真有几分那个样子。“芝泉啊,这个人咱们不知根知底啊。”老袁想了想,吩咐下去。“让朗斋过来一趟。” 不一会,警卫军统领兼北京军政执法处处长,人称“6屠伯”的6建章匆匆赶了过来,看见段祺瑞也在,先打了个招呼,随后恭恭敬敬给老袁一个军礼。“总长也在呢,大总统,建章奉命赶到,不知大总统有何事急招属下。” “朗斋啊,以后不要搞这些虚文。”老袁随意的挥挥手,在这里段祺瑞还有位子,这个6朗斋嘛,也只有站得笔直的份了。“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戴季良这个人物?”老袁和老段都是一分钟几百万的那种人物,所以许多事要求战决。 “好些有些印象。”6建章管着北洋的情治系统,事务繁杂,能在脑海里有这么个人的名字已经非常了不得了。“大总统容朗斋想一想。”6建章摸了摸脑壳,在脑子了过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翻了出来。“江苏官派6士的学生,后来没有回国,直接去了德国留学,嗯,今年该是回国了。” “不但回国了,而且成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老袁把段祺瑞刚才说的对6建章复述了一遍,几个疏漏段祺瑞也帮助补充完整了。“这个人和民党之间有没有瓜葛?”说道最后,老袁才问了一句自己最关心的。 “根据6士回国的那些人留下的记录,这个戴季良是个典型的上课认真,下课狂放的人物,不过倒是没有听说和民党有什么瓜葛。”记忆一经打开,6建章对戴季良档案上的内容就越的清晰了。“据说是个花间浪子,还打得一手好牌,在日本出入酒肆赌坊,倒是颇多斩获。”6建章边说边露出一丝轻笑。“是个真风流的人物,对了,我说这么多年怎么还有印象呢,前不久民党6军部的次长蒋作宾去了趟上海,据说就是力邀这个人参加南京政府,结果没有成功。后来南方几派实力派也派人上门,却被他溜之大吉了,没想到来了北京。” “大总统,看来这个人是可以用的。”段祺瑞欣慰自己没有看错人,于是他再次向老袁争取。 “可用,可不用,不想坐在部里,一心想抓兵权。”老袁却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嘴里倒是反复的念叨着。“芝泉啊,你这个小学弟心思可不小啊。” “大总统、总长,要不你们看把这个人给我的警卫军吧。”看着老袁和老段就这么僵在这,6建章不由得眼珠急转,他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自然知道怎么取舍。“我警卫军管着这偌大的四九城,可手下连个像样的连队都没有,关键的时候拉不出来,实在不像话,要不总长就把这个人给我,标统暂时是当不上,先帮我练出一个营吧,先做个管带,要是行,那再升升。” “那也好。”段祺瑞看了看老袁,老袁微不可及的点点头,这才开口答应道,算了,小戴,我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路就你自己走吧。 8.立威(上) “6老总。”几个军官看到走近的一行人,一个个站的笔直,恭恭敬敬的行着军礼。 “自己兄弟没有这么大的规矩。”别看6建章现在是干的特务头子,但是他也是实打实的行伍出身。天津北洋武备学堂的资历,历任北洋新军右翼第三营后队中哨官、督队稽查先锋官、左翼步一营帮带,光绪二十九年(1903)升兵部练兵处军学司副使,三十一年(1905)任北洋军第四镇第七协统领,后又调任山东曹州镇总兵、广东高州镇总兵、广东北海镇总兵、广东高州镇第七协统领。若不是老袁手里没有一个可以掌握密谍的人物,非要他赶驴上架,现在他至少也是和曹锟、段芝贵、李纯一样手握万余兵,以师长、都督封疆一方了。不过即便现在6建章的全部精力被牵扯在北京军政执法处处长的职事上,但老袁留给他这顶警卫军统领的帽子还是充分证明了6某人在北洋军中的地位。 “军中无兄弟,只有长官部下。”一干人自然不会把这话当真,依然一副执礼甚恭的样子。说实在的,以6某人的身份地位,又有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在6阎王面前自夸自大呢。 “好啦,好啦,都坐下吧。”6建章坐在居中的位子上,手一摆,众人这才纷纷落座。“今个来主要是为各位老哥引荐一位新来的同僚。”他手一指,身着北洋中校淡蓝灰色军服的戴季良猛地站起来,向四周的众人环示了一个军礼。“这位是戴季良戴志翔,段总长推荐的留德英才,现而今到咱们警卫军任第三营管带,不,应该说是营长,以后都是同僚了,大伙亲近亲近。” 顿时众军官看向戴季良的眼神就生了变化,有无所谓的,有疑惑的,有不屑一顾的,更有嫉妒怨恨的。要知道警卫军号称是一个军,但是整个实力不过是一路巡防营下三四个营头的规模,一个营长已经是处于这个集体的顶层了,这就怎么不让众人对这个空降下来的家伙心怀不满呢。 不过戴季良的军衔又让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感到忌讳,要知道根据北洋一贯的章程,鲜有营长这级一上来就是中校叙任的,不少营一级的官长苦熬了多少年也不过是少校,到记升团长了才不过是个中校。显然戴某人的背后是有一位大佬在撑腰的,这就让不少人得掂量掂量、三思而后行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警卫军第一营的营长何偶才,这是他的副营长汤大临。”6建章把众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却不动声色的向戴季良依次引见着。“这个是你的副手,副营长鄂涛鄂之长,满洲人,老姓西林觉罗。” 哦?戴季良早听说当年北洋第一镇里有过半数的满洲贵裔,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机会遇到一个,也不知道这个是被老袁筛选出来来充实警卫军的满洲精英还是因为纯净队伍而被踢出来的倒霉蛋。 “见过戴长官。”鄂涛看到戴季良一愣神就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于是抢先苦笑着给对方行了个礼。“以后还请长官多多提携。” “哪里、哪里,我等都是为大总统、6老总效劳,一切都是份内的事,说不上提携不提携的。”戴季良心中一紧,这个副手不简单啊,一上来就给自己一个套,虽然自己不见得会上了他的当,但是自己新来乍到,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可就不好办了。 “那么就先这样吧。”6某人一旁听着两个人的攻防也皱了下眉,不过他时间有限自然无暇管下面这些勾心斗角的小事,他简洁了当的打断了两个人的话,以上位者的身份命令着。“之长你领领路,让小戴熟悉一下你们三营的事务,以后练兵就看志翔你的了,不要让我,让总长,让大总统失望啊。” 依次加重的语气让当面的两人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两人顿时站的笔直,异口同声的应着。“下官明白,请统领放心!” “营长,我给你说说,”送走了事物繁重的6建章,鄂涛领着戴季良回到了警卫军第三营的驻地,很快营里的头头脑脑站都到了戴某人的面前。“马康,保定人,上尉,一连连长。丁保年,唐山人,上尉,二连长。李过,聊城人,中尉,三连连副。楚敢,德清人,中尉,营司务长……” 戴季良很快就搞清楚了自己手下部队的情况。应该说6建章对自己手中这支小小的力量还是非常尽心的。各营麾下三个连都是一百五十人的大编制,除了根据北洋军制没有配陪师属火炮和团属机关枪外,各连一色的原装德国毛瑟九八远比老北洋各师现在装备的毛瑟八八或是仿制类似的汉阳造要精备许多。 至于营里每个月的经费也是实打实的拨付绝无拖欠,再加上暂时也没人敢在阎王爷眼皮子底下喝兵血,因此一个普普通通的下等兵每个月扣除伙食费等各种杂项开支之后还能净到手四块多钱,就凭这一点,警卫军在整个北洋系统里也是出类拔尖的。故而这支不大的警卫军里也算藉此招揽了一批人才。譬如戴季良麾下的第一连连长马康马晓攸就是北洋6军成学堂第四期的榜眼,而三连连副李过李德彪也有过东京振武学校的学习经历。 不过警卫军毕竟是庙太小,容不得大菩萨,饶是6建章再三收罗,夹袋里还是缺少能够充当警卫军中坚的骨干力量,因此能招揽一个德、日双料军校高材生,并借此和段祺瑞搞好关系,对6某人其实也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所以他才会鼓起勇气在老袁面前讨要戴季良。 当然,戴季良即便是猜不出这些内情,他也不会盲目的认为6建章是对自己这个双料高材生是情有独钟,毕竟只有真正做出成绩才能在6屠夫面前继续说得上话,也才能握紧兵权为以后自己的所作所为打好基础。所以,在他看来,不拿出点真功夫是收不服这帮翻了天的孙悟空的,于是戴季良当机立断的做出决断。“我现在命令,全营马上集合。”显然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是点不着,还是乘早走人省得丢人现眼坍了段祺瑞的台。 “立正。”从集合的度和集合后的队列,戴季良可以看得出鄂涛他们还是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的,不过,正是因为如此,这帮家伙才对从口中夺食的自己表示敌意的吧,戴季良站在各连的方队前如此想着。 “时间太慢了。”戴季良举着手中的怀表,恶狠狠的对着近五百人咆哮着。“整整五分三十二秒,难道你们想在敌人的炮火下花五分多钟集结嘛!难道你们都tm是铁打的不怕弹片嘛?”随着戴季良的骂声,几个主官的脸色变得有些色彩缤纷,但是拘于军纪,所有人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听着戴季良的怒斥声。“你们算什么军人,不过是比老百姓多了层皮吧了,怎么不满意?知道我是谁嘛?我tm的是你们的新任营长,你们这些王八蛋以后要过苦日子了,三个月,我再给你们三个月,若是练出来,你们就tm给我滚蛋,老子不要你们这些孬种。” 这下连所有的士兵都有些骚动了。 “怎么不服气?”戴季良冷冷的笑了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当中。“不服气就出来练练。”戴季良解开自己的军官服,丢下大檐帽,露出内里一身白色的衬衣。“来,各连派人上来,最好的射手,拼刺刀最强的,枪械保管最在行的,都tm给老子站出来比一比。哪一个比老子强,老子立刻升你的官赏你的钱,要是军官里有比老子强的,老子立马让贤,绝无二话。” 气氛一下子热切了起来,戴季良狂妄的语气不但激怒了下面的士兵,就连诸多的军官也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于是鄂涛一使眼色,几个连长、连副冷笑着回到各自部队里,不一会,包括二连长丁保年在内的几组人都已经到位了。 “鄂涛,你来当裁判。”戴季良大度的让心怀不满的副手来判定自己的输赢。“先来拼刺刀,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 “我来。”丁保年气血上冲,没见过这么狂的上司,他拿过沾着石灰的木枪,穿好护具把枪当面一横。“有我一个就够了。” “也好,丁连长是咱们北洋的军官,军官都是有特权的嘛。”戴季良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说罢他也穿上了从日本进口的防具,走到了练兵场的中央。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戴季良在警卫军的第一场挑战开始了。 “该死,老丁要糟糕。”看着场子里两个人蓄势待的样子,曾经留学日本在振武学校学习过的连连副李过眉头就纠结起来了。 “老丁可是家传的武学,李德彪,你小子怎么净长他人威风灭自家志气啊。”司务长楚敢歪嘴说着怪话。 “你看姓戴的一手握前护木,一手握枪托前段弯曲部,枪托稍下垂在支撑腿侧面,半斜向面对对手,刺刀尖略与眉平,这样,枪从斜上方到斜下方,正好护住颈,胸,腹要害,而刺刀一甩就可以突刺。这个姓戴的肯定在日本留过学,他的起手姿势就是日军拼刺刀的架势。”李过摇着头。“小日本的刺刀能打得俄国大鼻子哇哇叫,绝对是有真功夫的,就不知道姓戴的学到几成,老丁虽然家传武学,但是毕竟枪术不是专精,不好,这下要糟了。” 果然,话音未落,丁保年抢先出手,他虚晃一枪,试图引开戴季良的注意力,随即一枪直取刺戴某人的咽喉。然而戴季良稳稳的紧盯着对方的枪尖,直到枪刺已经非常接近了,这才用力一拨。丁保年顿时就觉得手中仿佛被大锤猛击一下,虎口麻,木枪几乎要脱手飞出。还在疑惑之间,戴季良已经借着拨挡的动作摆正了姿势,接下来一个直刺,丁保年眼前就是一黑,一阵剧痛透过护具从胸前传了过来,几乎同时人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 “来人,把丁连长抬下去,送最近的野战医院,他的胸骨可能折了。”戴季良头也不抬的下着命令,看着清醒后怒目圆睁、强抑着痛楚的丁保年躺在担架上从自己面前抬走,在场的军士们个个浑身恶寒,没有想到营中武艺最高的丁连长居然一个回合就倒了下去,这下连另外两个要和戴季良对战的士兵也不禁有些慌了神。 “你们两个一起上。”戴季良钩钩手指,示意着,既然长官如此坚持两个大兵还是犹豫中一起扑了上来。 “没有用了。”李过叹着气,他不知不觉转换着口吻。“戴营长的姿势比我见过最厉害的日军军曹都标准,这两个家伙也要倒霉了。”果然,不一会,两个人就一前一后被刺倒了在地,看着两个满地打滚,嗷嗷叫疼的样子,怕是也一样伤筋动骨了。 戴季良丢下木枪,不带感情的命令着。“抬走。”说完他环四周围观的各级军士,带着一丝恶魔似的微笑,随即他扭头看着鄂涛。“鄂副营长这一项该算我赢了吧。”鄂涛不得已点点头,于是戴季良一指旁边的另外两组人。“那么该进行下一项了,来人,把桌子抬上来,枪械保管最好的都站出来,老子和你们比比怎么装配枪支!” 9.立威(下) 比试装配枪支?戴季良此言一出,顿时下面的队伍里又有些骚动了,就连三个连里推荐出来的好手,这时候也退缩了回去。 “怎么回事?”戴季良刚把袖子挽起来,抬头却现事情起了变化,于是他疑惑的问着眼前那三个畏手畏脚的大兵。 “报告营长,俺们,俺们只会擦枪,不会装枪。”其中下士的回答让戴季良差一点愣住了,他求证的看了看自己的副手,鄂涛也只好苦笑的点点头,这才让他恍然大悟。是的,眼前的队伍不是德、日列强那支无所不训的强兵,要知道既是十多年后,那支号称横扫中国无敌手的党军中会将损坏的枪械重装起来的还是凤毛麟角的呢,现在会这种技巧的更是只能在几处兵工厂里才有缘一见。 “这样啊。”戴季良沉吟了一会,还是让护兵摆好了三张台子,每张台子上各有一只警卫军现用的毛瑟九八步枪。“枪是咱们弟兄吃饭的家伙,但是家伙什不是永远使不坏的,万一上了战场,你枪卡壳了,或是一时间手边只有几只坏枪,那你怎么办?等死嘛!”戴季良气势十足的吆喝着。“刚才老子没骂错,你们***就是一披了军衣的老百姓,指望你们能上战场,糗!” 戴季良边说边走到第一张台子上,举起台上摆的那只步枪。“都看好了,老子给你们演示一遍,怎么徒手拆装。”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戴季良表演了起来。“1898年式毛瑟步枪是在1888年式也就是汉阳造的基础上改进,口径7.92毫米,射尖头弹,整只步枪全重4.09千克,也就是八斤多一点,枪长1245毫米,子弹初878米/秒。”戴季良如数家珍的报着毛瑟九八的数据,同时手一划拉,位于机匣左侧的枪栓卡榫被打了开来,接下去旋转并拉动枪栓,整个枪机部分就从机匣中取出,下一步是撞针和弹簧、再就是底部弹仓,一切有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赏心悦目,再打开几个卡榫,枪管也从护木中脱了下来,至此,只有短短的两三分钟,整个步枪已经大卸八块了。 “怎么样,看懂怎么卸枪了嘛?”戴季良抬起头,看着不远处踮起脚看着自己动作的一干三营上下,好整以暇的问着。“那么现在我们把它装回去。”戴季良的手一动,仿佛魔术般,摊在台子上的部件纷纷自动的跳入他的手心,甚至比刚才拆下来时的时间更短,一只似乎原样未动的毛瑟枪就出现在了戴季良的手中。 “啊!”围观的官兵们不约而同的出一声惊叹。 但是戴季良却好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理所当然的拉动枪栓,然而对空扣下扳机,一声清脆的响声传了出来,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将枪交给身旁那三个不敢比试的军士。“查一查,是不是完好无损。” 几个大兵翻来覆去的查验了好一会,这才大声的报告着。“报告营长,和新枪一样。” 戴季良点点头,走到第二个台子面前,命令着。“去搞块黑布来。”不一会黑布拿了过来,“自己蒙上试试,”戴季良的花样让下面的人再一次看不懂了,“怎么样,看不见吧,好了,拿下来,替老子蒙上。”当蒙着眼的戴季良抬起头时,场子里抽气的声音几乎汇成了一片。“这次,老子蒙眼拆装给你们这帮浑球看看。” “副营长,你看是不是。”司务长楚敢轻轻的在鄂涛的耳边说着。 鄂涛摇摇头。“戴营长是有真本事的,当着这么多弟兄做手脚,你也不怕6老总知道后会废了你嘛?”于是一切作罢,众军官只好看着戴季良在那显摆。 虽然这次是蒙着眼,但是度并没有比前一次慢了多少,不一会,拆装都完成了。“怎么样,枪能用嘛?”戴季良脱下蒙眼布,这次他把枪随意的递给了下面围观者中的一员,想当然得出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这一次,我除了拆装之外,还要校枪。”戴季良来到第三张台子。“有些当兵拿到枪就知道扣扳机,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打不准嘛。”戴季良的几次表演已经深深的震惊了所有的人,这一次大家都全神贯注的听着。“枪和女人一样,也要时时管教的,你一不留神,磕磕碰碰之下,准星什么的就会有偏差,有了偏差你再打得准,那你***就是生了双斗鸡眼。”戴季良脏话连篇,全然没有一丝留洋高材生的样子,可偏偏是这样,却让他充满了异样的魅力。 “看好了,”戴季良再一次神乎其技的表演了一次枪支拆卸和组装,然后命令道,“给我一排子弹,树一个两百米标靶,左右退开一点,避免误伤。”很快一切都按照戴季良的意思办到了。“李过,你去报靶。”戴季良在军官队伍里看了看,就把李德彪指了出来。等到李德彪就位了,戴季良拉开枪栓压下一排子弹,随意的瞄准了远处的靶子,“乒”的一响,第一枪打了出去。 “五环。”一个糟糕的数字,几个准备和戴季良比试的士兵,原来已经痿下去的胸膛,一下子就挺得绷直,显然他们是看到了希望。 戴季良调整了一下标尺,“乒”又是一枪,这次是八环。“你们这帮浑球听好了,子弹可不是一直线的就这么飞下去的,”戴季良用最简单的语言解释了抛物线的原理,“所以一定要看清楚,自己的标尺是定在哪一格上,用一百米打两百米,能中也是你祖上积德了。” 接着又调整了一下准星的高低,“九环。”李过的声音远远传过来时,在场的人已经震惊的麻木了。 倒是戴季良听着靶数仿佛是有些不可思议,他想了想,跪下去,抓了把沙子,慢慢的让它随风而逝,再一次站起来时,却是“乒、乒。”连两枪。 “红心,两,都是十环。” “再拿一排子弹来,”戴季良看了看惊疑不定的鄂涛,皮笑肉不笑的呲了呲牙。“让李过换靶纸,副营长,这一轮是不是也是我赢了。” “是,是营长赢了。”刚刚回过魂来的鄂涛好像被烟头烫着一样,差一点跳了起来,这次当众宣布戴季良再一次获胜的消息。 “好,”戴季良让人把台子撤了下去,再把要和他比试枪法的三个军士叫道眼前。“这枪我刚校过,用它来和你们较量也算是欺负你们,这样,靶子还是那块靶,我做个例子,你们能照做一遍,我一样算你们赢。”说着戴季良也不看几个脸上喜形于色的家伙,叫过楚敢。“中尉,你把我眼照旧蒙上。”随即,戴季良再一次压上子弹,抬起枪,四周比划了一圈,顿时吓得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这位爷一不留神走了火。 当然戴季良不过是故意吓唬一下众人的,只见他抬臂举枪,仅凭记忆瞄准了靶子的位置连五枪。然后他扯下黑布命令着。“李过,报靶。” “五枪全中,一共三十八环。”也就是说,戴季良这五枪全部都在七环以内,这下可谓技惊四座了。要知道无光情况下射击此时在欧洲也不过是少数顶尖的枪手在赌斗时才会采用的射击方式,它考究的是枪手的记忆力和协调力,戴季良之前不过是跟一个出身阿尔卑斯猎兵营的德国同窗学到点皮毛,但就这点皮毛在民初的中国也是不得了的高技术了。 “怎么样,你们试试。”戴季良想把枪交给了三个挑战者,但是没有一个敢上来接枪的。“做不到?那也就是我赢了是吧。”戴季良扫视着鸦雀无声的操场,他慢慢的穿好自己的军衣,带好军帽,突然间他大声的呵斥着。“你们这帮孬种,练了小一年的兵,就这个德性,现在,还服不服。” “服。服了。”先是参差不齐的小声应答,到了后来汇集到一起顿时有如雷鸣一般。这个时代的兵还是比较纯朴的,虽然戴季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是服了就是服了,能在一位如此厉害的长官下效力,想来小命也了多一份保障,因此尽管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但是在场的人还是没有昧良心。 “服了就好,老子一个人也包打不了天下,所以,”戴季良加大了声音。“我***告诉你们,若是你们三个月里面学不会老子的东西,老子绝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他冷冷的扫了一眼全营。“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否则。”戴季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有说完。“好了,各连官长各自带开,稍后,军官到营部集合,现在,解散。” “之长兄。”回到营部,戴季良还是没有立即交接营务,他扯过鄂涛。“这些日子看来还是要麻烦你一下。”戴季良的话让鄂涛不知所谓,但很快戴季良就解释了。“我回去交代一下,这几天我要到各连转转,掌握一下实际情况,等看得差不多了,我会拟定一个作训纲要上报6老总的,这些天就麻烦你继续留守营部,诸事拜托了。” “这不合规矩吧。”鄂涛还是有些不知所措,能继续掌管一段第三营的公帑对他本是好事,至少以前可能的窟窿能有时间填上,但是鄂涛不相信戴季良会这么好心,毕竟摊上这么一个强悍的主官,他实在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方设下的陷阱,所以有些进退失据了。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能练好兵才是最大的规矩。”戴季良撇了撇嘴。“好了,下面的弟兄们都来了,我马上开个小会,这事就这么定了。” 10.掌握(上) “姓戴的太嚣张了,你们看看,第一天就对丁连长下黑手。这样下去你我兄弟日后还怎么过日子。”戴季良和几位部队长交代好自己下连队的事后就匆匆回家安顿家室了,但是马康几个却留了下来,才看不见戴某人的背影,二连的连副盛保亭就跳了出来,他和丁保年是结拜兄弟,自然对伤了自己大哥的某人严重不满。“不行,咱们一定要联合起来向路老总说道说道。” “说道?你知道姓戴的是谁的人嘛?”司务长楚敢阴阳怪气的说着,他的表叔是第二师的旅参谋长,家中又有些阿堵物,自然是在第三营和警卫军中都是八面玲珑的存在。“刚才,我抽空去了趟二营,二营张副营长亲口跟我说的,这姓戴的不单是日本6士和德国柏林军校的高材生,而且是德国武官亲自介绍给段总长的,据说还是总长的学弟,你们说以这层关系,6老总是关照你啊,还是关照姓戴的。” “那就给他下套,姓戴的不是要三个月把兵练出来嘛,咱们给他一个阳奉阴违,让他练不成,到时候下不了台,还不乖乖的走人。”马康的副手李大力憋了半天,这才憋出了个馊主意,要按他的意思,大家都消极怠工,扯了戴某人的后腿,自然6建章的板子是先打在戴季良的头上的。 “糊涂。”马康却十分清醒,当下就出言阻止李大力的胡言乱语。“练兵时6老总最关心的,你是给戴营长抹黑呢,还是给6老总抹黑呢。”要知道6建章管的就是情治,难道自己一亩三分田生的事会不上心?要知道是因为自己为了给戴某人添堵,而造成第三营兵没有练出来,到时候恐怕偌大的北洋就没有自己容身之地了。 马康的想法想来几位主官也清楚的很,所以没有人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就听三连连副李过说着。“戴营长单兵个人技巧我李德彪是佩服的。”李过虽是东京振武学校毕业的,但在北洋却并不得志,到现在不过是个连副,心中或多或少是有些想法的。现在突然来了个主官也有6士的背景,自然心思活络开了。“不过,单兵好不好和操训一个连、一个营没有多大关系,戴营长的本事怎么样,我得看看。若是真有能力,我这百八十斤交代给他也不是不行。” “当兵吃粮,跟哪个长官不是一样。”马康闻言也点了点头,他的情况和李过差不多,在北洋内部成系被武备系打压的厉害,对于一个强力的主官,他也是乐见其成的,不过他相对就保守一点。“兄弟们都是在一个碗里盛饭的,戴营长看上去挺傲的,但不过刚刚接触,怎么样还得看看,若是不行,兄弟也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既然他受宠,那就我走人,就不信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晓攸兄说的不差。”鄂涛看该谈的都谈的差不多了,除了别有用心的和说话不经大脑的,做主的都是聪明人,于是站起来补充了一句。“也许人家是下来镀金的,这种人能结好不能结怨,你们不知道戴营长那个学长小徐徐树铮吧,就是一个例子,睚眦必报。”说完了这句,鄂之长的京片子出来了。“得,散了吧,该干嘛干嘛,营长明天还要下连,都回去准备准备,别让人说咱们真是吃干饭的就行了。” 就是有了鄂涛的这句话,所以第二天戴季良下到第一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支虽然还不雄壮,但精气神还算可以的队伍。 “晓攸兄是保定成学堂的吧。”戴季良果不其然的提到了这个问题。“看得出这兵练得基础是不错。”戴季良和马康一前一后的在站得笔直的队伍中穿梭,时不时还锤锤这个下等兵的胸膛,敲敲那个上等兵的背。“这北地的兵就比南兵强悍不少。” “营长好眼力都是从直隶山东招的兵。”马康还在疑惑戴季良那一句问话的目的,所以回应起来也是一般的中规中矩。“一个个都是下官亲自挑过的。” “难得啊。”戴季良挥挥手,示意执星官继续正常的操训,然后两个人走到一旁的树荫下谈了起来,说谈也是夸张,基本上是戴季良问,而马康回答。“一般一个月能进行几次射击训练?一次打几排子弹?除了射击,平时体能怎么训练的,刺杀格斗呢?班级战术演练呢?连排合练呢?营里有没有举行过整营的战术演练,沙盘推演呢?” 马康一一作了回答,但是结果却让戴季良皱起了眉头。“我以为北洋的军力和训练应该是中国最好的了,实在是没想到这最基本的东西连列强的一成都做不到。一天两饭,连士兵的基本体能都保证不了,也从来没有进行过越野练习和长途行军练习,一个月不过打五、十子弹,刺杀格斗也很少,整天就是队列训练。这样的兵可只是花拳绣腿,上不了战场的。” 戴季良的话让马康的脸上烧,但这也不是警卫军一家的问题,除了第三师等少数老袁的心尖,其他北洋各师也有类似的问题,说不得还有吃空饷喝兵血的,可以说这也是导致北洋最后没落的癌症之一。 不过即便是个普遍性的问题,但是在第三营的范围内,戴季良也要试着一一解决。“这次回去,我会做一个作训大纲请示6老总的,两操一训这个不合理,一定要改。晓攸兄,我想在营里先建一个教导队,先把老兵军士抽出来一起整训,队长由我来兼,这个副队长晓攸兄有没有兴趣。” 这算不算是拉拢呢?马康心思急转,戴某人孤身一人进的三营,鄂涛是个琉璃蛋子不会轻易靠过去,楚敢后面有人也轻易动不得,丁保年成了立威的工具,日后肯定会被清除出三营,那么自己和李过就是戴某人必然拉拢的对象,那自己要不要上这条船呢?怕是自己不过去,李过也会非常乐意吧,想到这马康点点头。“晓攸正想和营长学些东西呢,恭敬不如从命。” “那就说好了。”戴季良笑了笑,“对了,有件事告诉你。”戴季良正了正有些褶皱的军衣,严肃的说着。“以后除了6老总和其他长官来三营可以继续开小灶以外,自我而下,所以军官都要和下面的弟兄一个马勺里吃饭,绝不许私下里自己给自己开小灶,”看着有些诧异的马康的脸,戴季良继续说着。“连里和营里的办公费、特支费,除了留下必要的部分,其他的全部给兄弟们加一餐。”马康的嘴不由得张得大大的,但是戴季良的话还没完。“你们想要吃好的,就把兵练出来,谁tm兵带的好,到营部我给谁加餐。” 看着马康还是不明白的样子,戴季良解释着。“孙子云,上下同欲者胜,你不和下面的兄弟们打成一片,兄弟们会给你卖命嘛?”至于加餐嘛,戴季良是给出了这样的说法。“在外国,列强的军队是靠荣誉和胜利维持的,虽然咱们警卫军没有上过战场,那么至少要给下面一定的荣誉,光赏钱可不是万能的,咱们也没那么多钱放,那么军心怎么维系?晓攸兄,你也不妨试试,个别出类拔萃的,请到连部一起吃顿饭,看看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推食解衣!马康眼睛一亮,心悦诚服的点点头。“明白了,营长。” “这是我回忆的日军和德军战术小册子,你拿。”戴季良又递过去一颗枣。“记住,日后我要全面推广的,不要到时候输给下面的人哦……” 对于三连的李过,戴季良的态度就粗暴的多了,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到日本留过学的,军中上下尊卑该知道吧,那么我的命令,你服不服从。” “是。卑职一定服从营长的指示。”李德彪站得笔直,他知道机会就在眼前了。 果然,戴季良第二句话就让他一下子兴奋到了天堂。“现在我任命你为第二连代连长,做的好了,立马转正,做不好。” “下官就自己脱了这身皮。”李过斩金截铁的回应着,只不过他还有些担心。“那丁连长回来以后怎么办?” “不是还有第三连吗。”戴季良这手叫做对换服务,也是日后某一派系惯用的掺沙子的手段,不过现在还算比较前的技术,自然迷惑了不知情的李过。 “那第三连交给谁?”李过还有心得陇望蜀。 “司务长楚敢。”戴季良笑了笑也不点穿李过的小心思。“让他下来带兵,先做个副连长吧,若是丁连长回不来,他又做的好,也不妨让他转正了。”戴季良并不怕李过将这话传了出去,若是传出去也正合了他的心意。不管怎么说第三营他要尽快掌握在手里的,而管理一营财物的司务官也是其中的重中之重,故此他宁可用一个实权连长来换这个位子是自己人的。戴季良精明的很,这可是他起家的唯一本钱,他能不用心嘛。 11.掌握(下) 带团刚刚回来,一章四千多的做补偿。 “你的报告我看过了。”传说6建章对手下探子的态度都很好,阿猫阿狗只要想见他,办公室的大门永远为他们敞开着。有什么困难、缺钱了,只要找到他这,无论十块八块或多或少是有些帮衬的。但是对于自己手下的军官,6建章却似乎从来没有过笑容,现在面对笔直站立在桌前的戴季良也是这副死板着的尊容。“一句话,很大胆呢。” “统领法眼如炬,志翔是对北洋一贯的操训体制做了些变动,”戴季良在6建章的逼视下依然不卑不亢的回答着。“不过要想能练出一只精兵来,不加大操训的力度,恐怕总归是于事无补的。” 6建章早就从下面的人嘴里知道了这两天戴季良的一举一动,刚刚到任就弄得举营不安,显然有些操切了。6建章有心将戴季良这份呈文驳了回去,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当初要人的目的,不由的就是一番权衡。这警卫军上下溜须拍马的不少,但是能象戴季良一样做些实事的还是太少了,实在不宜寒了对方的心。曹仲珊一个布贩子能做到今天第三师师长的位子上,还不是那个吴子玉帮他练出了一只强军,而要用人显然先要容人,戴季良啊,戴志翔,你会是我的吴子玉嘛?6建章思前想后,用异样的眼神反复打量着戴季良,最终点点头。“你去做吧,有什么担待,我替你挡着。” “多谢统领。”戴季良自是不知道刚刚这一刻6建章脑子里转了那么多道道,但是对方很有魄力的为他挡风遮雨,自然也让他心生好感。“请6老总放心,志翔绝不辜负统领您的信任……” “你们这些人,不是军官就是军士,至不济也是一个上等兵,知道为什么把你们挑出来嘛。”有了上面的支持,再加上初步理顺了和几个连长的关系,戴季良终于可以放手大干了。“因为你们都tm认字。”看着眼前区区二十几个人,戴季良火气就上来了,五百来号人连几名少尉军官在内会读书写字的就这么点,可想而知军队的素质差到什么程度了。 “有人说不会写字打仗才大胆,这tm是什么混账话,”戴季良破口大骂。“不识字,你知道什么是忠孝理智信吗?你知道你是在为谁打仗吗?你知道手上的武器怎么操作吗?”接连的问句,顿时让不少人若有所思。“把你们挑出来就是让你们这些识字的作为全营整训的标兵,老子会把在德国、在日本学到的东西都教给你们,有不愿意的,现在可以提出来,我立马放你们回自己的连队去,有吗!”戴季良咆哮着。 “报告营长,没有。”听到戴季良说要手把手的教他们最强的军事技能,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杆大声的回答着。 “我听不见,说的像个娘们一样,大声点,有没有?”戴季良气势十足的再次逼问着。 “报告营长,没有。”二十几个人一起用力的呐喊着,顿时有如打雷一样让一旁正常操训的各连也不知道生了这边什么,一个个都伸直了脖子向打量着。 “很好。”戴季良用饿狼看着肥羊的眼光阴笑着。“若要是再想退出,就别怪老子赏他吃军棍了。”看看还是没有人移动脚步,戴季良点点头。“现在,全体都有了,十五公里武装越野跑,开始。”戴季良一声令下,由副队长马康为,以他自己压阵,二十余个人以一种难以描述的浩浩荡荡之势跑出了军营…… “二狗子,你消息灵通,你说说教导队这帮人怎么这么拼命啊。咱们两操一训,每天累得还像死狗一样,他们整日介三操两训,难道是饷银比咱们多嘛?”对于某个下等兵的疑问,整个第三营其他官兵都有相同的感觉,这帮人难道吃饱了撑的? “你们不知道吧。”下等兵口中的二狗子神神秘秘的对着身边那几双好奇的眼睛,表着自己打探来的、戴季良故意散布的、半真半假的消息。“教导队这帮人,每天都是三顿干饭,每天不是鸡子就是大肉菜,你说能和咱们这一干一稀一样嘛。” “真的嘛?天天吃肉?那咱们啥时候有机会也进教导队啊。”另一个大兵一听馋的直流哈喇子。 “能假的了嘛,你不知道就这几天营部已经开了两口大猪了,那猪肉你吃到了吗?没有吧?告诉你都进教导队肚子里啦。”二狗子说着自己也舔了舔嘴。“说到进教导队,就凭你?得了吧,爷们也没进呢,知道不,进教导队得识字,然后营长手把手教你真功夫,还包会。” “是不是就是营长把丁连长一下子打地上那几手真功夫?”人都是好奇的,所以真相才会在口口相传中扭曲变形。 “岂止啊,营长上任那天露的那几手都有传授。”感情这位二狗子也是北京人,所以侃起来那就没边了。“大家伙知道不,在过去,要想学真功夫,你得先伺候师傅,把他老人家伺候得了,那才会漏个一星半点给你,真功夫那是传子不传女的,你就甭想了。” “那营长会把这功夫交给咱们嘛?”几个兵凑在一起就幻想起来了。“要是能学到营长的半成功夫,咱也出去显摆一回。” “估计有可能。”二狗子煞有其事的分析着。“这都传了二十几个了,说不得立下大师兄,接下来再让他们往下传,那咱们就是徒孙那辈的。” “张二狗子,你胡说什么呢。”正说着,班长回来了,过去就是一个毛栗子。“闪一边去。”看着讪笑着让出位子的二狗子,班长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你们就光看着人家吃香喝辣的,你们知道教导队受什么样的苦嘛?用腿从西直门跑到通州,一天一个来回,你们吃得消嘛?三操两训,那是白操白训的嘛?别的不说,每天光学习营部条例、单兵手册就得一个半钟点,还要讨论,你们有那能耐嘛?没有吧,那每天在地上摸爬滚打,光在地上爬就有两三种姿势,不到一尺高的地方洒满了荆棘条,就叫你从下面爬过去,一个抬身,背上就得多两血窟窿,这些你们撑得下来吗?” “那按班长您的说法,进教导队不是活受罪嘛。”二狗子往班长跟前凑了凑。“那这帮孙子干嘛这么起劲啊。”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个时代,洋烟还是很贵的,所以班长掏了半天,才掏出一根抽了半截的,小心翼翼的拿出洋火给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意犹未尽的长出一口气。“这帮家伙日后要大用的。”班长指点着。“等教导队解散了,所有人都要回到原部队担任教官。除了部队长,其余的见官大一级,那可就牛了。以后升迁也紧他们先来。可惜老子不识字啊,否则,调进去镀镀金,出来排长轮不上,至少一个中士没得逃的。” “那么说,马连长日后可就是马副营长了?”二狗子别的不行,这方面倒是才思敏捷,这也和北京地处皇城根下,是个人都会揣摩政治。“那鄂副营长怎么办?戴营长莫不是要排挤他吧。” “排挤,铁杆庄稼说没就没了,排挤怎么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呢。”二狗子的疑惑同样存在鄂涛的心里,这不,姓戴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原本身边几个人都不是被收买了,就是自觉站队站到对方那去了,虽然戴季良还让他管着营务、关防,但是这朝不保夕的感觉,让他郁闷的只能以酒解愁啊。 “那副管带一个月好歹还有三十几块洋钱呢,要丢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对话的是鄂涛的女人,满洲婆姨可是掌着内宅大权的,这年月,谁家没有三亲四眷的,鄂涛拿回来那点钱,除了够自家开销以外,还接济着不少亲朋好友,要是真短了这点,怕是有几家就得活活饿死。“好了,少喝一点,大老爷们,不会去想些办法,求个门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烦不烦,老娘们话就是多。”眼见得酒意上来了,鄂涛说不得就拿自己婆娘出气了。就在此刻,院子外的门被人敲得砰砰作响。“谁呀,***烦死了,找不痛快呢。”鄂涛一拨身上的军衣,光着膀子,一手操枪,就走出屋子,准备着给不知趣的敲门人一个好看。 “哟,之长兄,你这是演哪一出啊。”门打开了,迎面却是戴季良笑眯眯的那张脸。“你这地可不好找,亏我还买了六必居的酱菜和外馆肉车子姚三的猪头肉,你就这么迎接我呀。” “戴营长,我以为隔壁小子再瞎胡闹呢。”鄂涛虽然舌头也大了,但是人却一激灵,清醒了。“里面请,快,里面请,屋子里的上茶,上好茶。” 戴季良扑哧一笑,他不禁想起了那副“坐,请坐,请上坐,茶,上茶,上好茶”的对子。他摆摆手,“得了,甭难为嫂子了。我走过来都瞧见了,你这光景也不怎么地,咱哥俩就着你那劣酒,在外面边喝边聊一会就成了。” “成啊,”既然戴季良把话说这样了,也容不得鄂涛再矫情。“就是没有菜,怠慢了营长啊。” “这不是菜吗。”戴季良举举手中的东西。“酱菜,你拿给嫂子,猪头肉也留一半。”说着他毫不客气的找个小凳子,一**坐到矮桌前。“我说之长兄,这该不会是从你家炕头上拿下来的吧,怎么这么矮呀。哎哟,还有油氽花生米,好东西,最下酒了。” “营长,今天没带队集训?”鄂涛从房里转出来,手里又拿了一副碗筷,放在戴季良面前,替他满上酒,自己也坐了下来。 “哪能老绷着,放这些猴崽子们一天,让他们缓缓。”戴季良也不用筷子,拈来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咀嚼着。“刚才去了段总长那里坐坐,徐处长也在,聊了会日本和德国的故事,虽然不是直接长官,可是也不能过河拆桥不是。”戴季良这么说也是在警告鄂涛,想必鄂涛当然听得懂。“出门时想了想,你我兄弟搭伴,可连你的情况都不熟悉,这队伍肯定带不好,这不,知道你在家顺道就溜达过来了,做个恶客,不打搅你吧。” “哪里话,营长能来蓬荜生辉啊。”鄂涛虚应着。“兄弟就这情况,让营长见笑了。” “还叫什么营长啊,叫志翔吧。”戴季良摇摇头,纠正着鄂涛的称呼。“不过不会吧。你好说也是个少校,一个月三十来块,就眼下这光景?之长兄该不会去赌了吧。” “赌钱?”鄂涛苦笑一声。“我还要有这本钱的。”虽然八旗子弟吃喝嫖赌的不少,但是洁身自爱的也总有个把的。“大清朝没了,铁杆庄稼也没了,三老四少活不下去的海了,我在警卫军还有口饭吃,少不得帮衬几个,也就是个意思,谁叫咱们是满人呢,自己不帮自己,还等大总统恩赐啊。” 戴季良心里冷笑着,满清二百多年,虽然给中国留下了不少前明没有的版图,但是造的孽更多,这叫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全部报销。但是他话不能这么说。“想开点吧,天下没有长盛不衰的帝国,若是老是计较过去,那这人、这国还怎么前进呢?”说到这,戴季良问着鄂涛。“之长兄是什么个出身?怎么就到了警卫军的。” “我比不得志翔你是两国的高材生,家里原来花了老大的关系让我进的6军贵胄学堂,原本想毕业后分在第一镇,熬个十几年能有个好进身,没想到风云变幻,现在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那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既然是家访,戴季良总要问个明白的。 “阿玛和额娘回了奉天,那里还有些家产,日子总还过得下去,北京还有几个亲朋好友要我照顾,否则我也回奉天了。至于这房子里就我和屋里的两个人了。”鄂涛知道戴季良想了解些什么,竹筒倒豆子般吐了个清楚。 “关系简单的也好,否则,”戴季良指了指上头。“我还是这句话,咱们以后一个马勺里烩饭吃,还要你助我一臂之力才是。”戴季良阻止鄂涛开口的举动。“先听我说完,6老总盯得紧,想必营里不会有太多的亏空,这点很好,我不希望有人在公费上动手脚,我不会,希望你也不会。但是之长兄这边情况也不能不顾及,连里和营里的办公费、特支费,我已经拨出去做日后给弟兄们加餐的开销了,剩下的钱用于迎来送往也不会剩下很多,这样你再从其中每个月领十块钱,也算志翔的一点心意。” “这?” “这什么这?我还是营长,我说了算。”戴季良这就算一锤定音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鄂涛牙一咬,这钱烫手啊,但是不拿也不行,算了,豁出去了,大不了就当个听话的木偶吧了,鄂涛如是想着,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以后,营长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诶,之长兄何出此言,志翔不是这个意思,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我还有好多事务要和之长兄商议呢,来先喝酒,咱们慢慢谈。” 12.先手 就在戴季良埋头理顺关系、苦心练兵的同时,中国的政局又一次生了重大的变化。『快』1912年6月15日,就职不过三个月的唐绍仪内阁因王芝祥督直事件而总辞职。6月29日,在时隔半个月后袁世凯任命原外交总长6征祥出任新一届内阁总理。同年8月25日同盟会与统一共和党等4个政团,合并为国民党,是日在北京召开成立大会,选举孙中山为理事长,宋教仁为代理理事长。又过了整整一个月,6内阁因始终无法无法完成组阁而宣告倒台,同日赵秉钧继任内阁总理。 “大哥,还是你这好啊,躲在洪洞县里,管他外面风吹雨打的。”曾志生喝着香片茶,手里剥着香瓜子,还犹自摇头晃脑的赞叹着。“不像我们,上面一有风吹草动,部里就乱成一团。” “听你的话,怎么最近在部里不得意了。”戴季良不喜欢茉莉茶的浓郁,所以手中端着清淡的龙井,这些天可把他累坏了,这不刚回家又碰上曾志生上门,所以半依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不是说新任的那位督办大人要造十万里铁路嘛,眼看就要大用了,你跟我什么牢骚啊。” “就那位孙大炮啊,”曾志生不以为然的撇着嘴。“他知道什么是铁路嘛?他知道造一里铁路要多少钱嘛?一张嘴就是十万里,他以为是他家修房子呢。” “伟人吗,总归要说些豪言壮语的,不然怎么骗人家小女孩呢?”戴季良这话说的龊痾,这位日后被某党人尊为国父的政治低能儿,不过也是个喜新厌旧,朝三暮四的典型,所谓高大全不过是宣传的需要,当然只能骗骗不知道现实情况的后来人罢了,真是时无英雄让竖子成名啊!戴季良暗暗叹息着,不过嘴里还是接着说着。“不过甭管几万里,总归要造一点虚应故事的吧,这样你不就出头了。” “造一点?大哥我告诉你,一里都造不起来。两个字,没钱。”曾志生苦笑着。“据说大总统和6国银行团正在谈着借款的事情,但是眼面前国库里是只剩下耗子了。” 善后大借款!听着曾志生的话,一个专用词汇猛地从记忆里窜了出来,这样说“宋案”和“二次革命”这改变民初政治走向的两大事件的生就近在眼前了。戴季良猛地睁开半闭的眼睛,当然他不是人,即不会也没有能力去扭转历史前进的狂澜,不过作为穿越者,他预知并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谋些好处。 “志生,既然最近部里的情况不佳,那么你请几天假吧。”戴季良看着愣的某人,解释着。“跑一趟上海,帮我送封信去长清他姨父家,不,不是给长清,是给他姨父谢志庚谢买办,另外我再给你些钱。别想岔了,是让你到上海做事用的,大总统一旦和银行团达成协议,市面上肯定银根就松了,物价也会往上涨一点,趁着现在价格低,去上海囤积一点,也能个小财不是。”其实戴季良打的是二次革命的主意,虽然这场仗要到明年年中才会上演,前后也不过打了短短的二个月,但战事一起,物资必然暴涨,这钱虽然是国难财,但是白挣白不挣。而让顾长清和谢志庚参进来一方面是借重他们的财力,另一方面也是加深他们对自己的印象,为日后的布局做个先手。 “大哥的说法有些道理。”曾志生摸了摸鼻子,想了想。“也好,我这就到部里请两个月的假,好久没见长清了,也怪想他的。嗯说到做到,大哥我走了。” “哎,这么风风火火干什么?”戴季良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曾志生,这事还没影呢,自己刚才说的信也没酝酿好内容呢,这小子就跑去请假了,还真是激动啊。“不要急,先吃了饭,我和你再合计合计,这可不是光大哥我一个人的生意,你也要参一股,有财一起,你别想溜号啊……” 当然,闲暇是短暂的,投机也是临时意动的,戴季良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整训警卫军第三营的任务上,集训了一个半月的教导队已经解散了,队员各自回建,一场涉及到全营的大练兵随即展开了。 “咀~~咀~~”尖利的口哨声在夜幕中第三营营房的上空回荡着,紧接着,半梦半醒之间的原教导队员们出了“紧急集合,快,三分钟不到,全班要吃军棍的。”的呼唤。随即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正在酣睡中的警卫军上下,迷茫的爬了起来,随着人流涌出了营房,向大操场一脚高一脚低的跑了过去。 “时间到。”戴季良掐着秒表,三分钟转瞬而逝。“没到的,等一下饶操场跑二十圈。”他命令着值星官。“各连各自汇报,实到应到人数,各连长官交替检查其他各连装备情况,凡武备不全,衣服不整者一律出列。”很快,还留在队列里的寥寥无几,其中还有多数是原教导队的成员。 “司马安排队列里的兄弟吃夜宵。”戴季良吩咐着自己简拔出来的新任营司务长。“其余的,由本营长带头,五十个伏地挺身。”人泰半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看着别人在一旁呼啦呼啦的吃着炸酱面,而自己只能老老实实的做着体力运动,这心态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服气?”戴季良第一个做完规定的数量,爬起来掸掸灰,呲着牙齿问着。“你们还有脸不服气?”突然间戴季良爆着。“闲话不要说,以后只要你们做到本营长规定的,你们也有机会吃香的喝辣的,要是不做到。”戴季良一指还在有气无力的绕着圈子的那几个。“看见没有,和他们一样,明白吗。” “是。”这要是有了比较,自然人就有了想头,原本几个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一下子也来了精神。“听长官的话,吃香的喝辣的,不听长官的话,就***饶圈子。” “很好。”戴季良挥挥手,几个吃饱了的也先后回到了队列里。“现在,回去穿好衣服把枪放回去,十分钟内返回操场,解散。”看着队伍一下子散了开去,戴季良招了招手三个连长副连长小步跑到了他的面前。“这是刚才值星官统计结果。”戴季良把一块板扬了扬,这是营每日简报的组成部分,连里面也有,三个部队长自然不陌生。“结果我不报了,哪个连第一,哪个连最后,现在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戴季良一立眉。“我要告诉你们一句,你们各自的升迁取决你们带兵的情况,到时候该到手的军衔到不了手,该摘的帽子摘不掉,就别怪老子今天没跟你们打过招呼。”看着几个部队长一脸凝重的样子,戴季良满意的一笑。“我这个人,别的不看重,只看结果,好了,你们之间的竞争开始了,谁的连最优秀,谁就得到第一个机会,现在归队!”压力是给下去了,但是最终的结果会怎么样,戴季良期待着。 “练兵先练胆,”十分钟到了,看着整整齐齐的队伍,戴季良点点头。“这是地图和任务,我会交给你们各自的连长,”戴季良依次把任务交到各连长官手里。“现在出,目标城西乱坟岗。”顿时所有人的脸都白了。“怎么,想抗命嘛,听我口令,开步走!”队伍在戴季良的驱赶下还是启动了。 “老李,这次姓戴的给咱们什么任务?”二连连副盛保亭虽然对代理丁保年位子的李过有些怨言,但是毕竟还是熟人,当面还是蛮客气的。 “等我拆开来看看。”李德彪抬头看看黑压压的天空,刺啦一声划了根洋火,借着星点火光,他打开命令。“以班为单位散开,保持联络,偷袭其他连队,并防止被其他连队偷袭。两个小时内损失最小,战果最大的连队获胜。” “**他大爷,这是什么鬼任务啊,在坟地里捉迷藏,这还不把人吓死。”盛保亭一拍大腿,“混蛋,要不,咱们不干了,让姓戴的一个人玩去。” “老盛啊,我知道你和营长有矛盾,但是这毕竟是军令,”李过叹了口气。“这一套,我在日本时也听说过,不过是练胆吧了,咱们吃这口饭总归要上战场的,现在让弟兄们长点胆量也好过到时候把命搭上。” “我算明白了,你和姓戴的都是从日本回来的,穿一条裤子,要不怎么让你当了二连的代连长呢。”盛保亭的脸耷拉下来,气鼓鼓的说着。“你要跟着姓戴的一条道走到黑,我不拦着,这样,我走,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老盛,别这样,咱们落在警卫军已经够惨的了,出去,能去哪?”李过劝解着。“戴营长这人不坏,做长官能和下面同甘共苦的不多,他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何必呢。”李过指了指营地的位置。“鄂副营长和马康他们几个也知道营长是真想兵练出来,你看一个个不也欣然从命嘛,你一个人……” “姓戴的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顶子。”盛保亭听不进去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拽着戏文里听来的词,他拱拱手,“兄弟走了,跟6老总打个招呼,日后青山绿水地久天长,总有再见面的一天。” “老盛。哎!”看着盛保亭毅然决然的背影,李过微微的叹了口气,这漫漫长夜不过是刚刚开始,已经有两个人掉队了,自己能撑到最后嘛?他恍惚着! 13.纳妾(上) “志翔,这几个月兵带的不错。”6建章合上手中的报告,经过两次突然袭击,他显然已经认可了戴季良带兵的能力。“除了射击,这个需要大量实践,其他诸如越野行军、刺杀格斗什么的都有明显的提高。”其实6建章更好奇的是戴季良这份报告上量化指标的科学性,不要说北洋军阀都是愚昧的,至少袁世凯**来的人前瞻意识都不错。“你这个环比报告做得好啊,很新颖,很直观,若是段总长看到了,说不定要后悔把你这个将才就这么拱手让给了警卫军了。” “多谢统领谬赞,若是没有手下弟兄的鼎力相助,志翔也做不出这个成绩。”戴季良前世读过金庸自然知道花花轿子抬人便是抬己。 “好就好,没什么谦虚的。”6建章摆摆手。“现在各部都在补充整训,警卫军自然也不能落人之后,你好好做吧。”6某人画了个大饼,自然戴季良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对了,你提名李过为连长、楚敢为副连长,这个我批了,马康晋升少校也可以马上办下来,还有什么要求,你一并提出来吧。” “统领,能不能想办法搞些手榴弹来,这东西无论攻防都是好东西。”戴季良头疼的就是警卫军没有重武器,一旦打起来这可就吃大亏了,若是一人几颗手榴弹,那么至少能顶些用的。 “手榴弹?和民党的炸弹队一样的东西吧。知道了。还有嘛?”6建章点点头,顺便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了一笔。 “丁保年和盛保亭都离队了,卑职想替补两个上来,还要老总批示。”戴季良有些得陇望蜀,他想借机调整人事,把教导队的几个勉强算得上自己嫡系的安插到各连上。 “你打个报告上来,我来批。”6建章现在对戴季良是有求必应,显然这和老板对tops百依百顺是一个道理。“对了,今天晚上大总统在新华宫宴请各国公使、咱们北洋几位大佬也要参加,你回去把鄂涛也叫上,五点钟到我这来,我带你们几个进去长长见识。” 国宴?让我们去?戴季良疑惑着,但是他没有犹豫,一个立正。“是。” “怎么不见公使们呢?”等到戴季良他们到达新华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七点了,不是现在北京的交通有多么的拥堵,关键在于除了6建章和几位大佬以外,其他随行的北洋各级军官每进一道门都要搜身,今天来的人又多,一来而去等到戴季良他们进去了,这晚宴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估计都在里面和大总统密谈着呢。”简单的扒了几口饭,侍者们就来收盘子了。“几个大佬看样子也在其他的房间呢,咱们这不过是些小人物。”鄂涛看上去很是熟稔,但估摸着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按照惯例,接下去应该还会有一场舞会,听说志翔跳得一手好舞,今天可以一睹为快了。”鄂涛笑呵呵的在戴季良耳边说着,说实在以他们的身份,能进新华宫已经是异数了,再能搂着洋婆子跳西洋舞,传出去还不得羡慕死几个同僚了。 “拉倒吧。”戴季良眼光四面一扫,心已经瓦凉瓦凉的了,且不说四周的交际花一个个涂粉抹脂,妆画得跟鬼一样的,就是那些簇拥在她们身边打情骂俏的各路军官、政客们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再有就是那些白种女人,一个个鼻孔朝天,一副仿佛是在殖民地的腔调,让戴季良倒足了胃口。“最近累得不行,没兴趣也没气力跳这个。” “施坦因伯格中尉,噢,现在是中校了,能在这碰到你,真是让人高兴啊。”突然一句德语在两个人的耳边响了起来,戴季良定眼一看,曼海因这个日耳曼大块头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谁说这里都是些小人物的,真是晦气,没想到自己躲在这么隐秘的位置,居然也被这个大块头现了。戴季良暗暗骂着娘,但是脸上却露出真诚至极的笑容。“真没想到,能在这遇到长官您,真是太巧了。”两个人用德语没有营养的谈着,不一会,在曼海因的刻意引导下话题开始深入了。 “不,不,不,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壕堑战在欧洲已经是一个过时的战法了,棱堡已经不能抵御大口径攻城炮了。”曼海因对戴季良所谓的欧洲大战一旦开打必然演化成血腥的壕堑战的观点嗤之以鼻。“铁丝网?地雷?那都不是问题,大炮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一切。” “那么青岛呢?按中校您的观点,青岛的防务是不是也是不堪一击呢?”戴季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日本的280mm攻城炮和305mm以上的海军重炮是不是可以轻易的撕开俾斯麦山和毛奇山上的防线呢?” “小日本?”曼海因不屑一顾的说着。“我国提尔皮茨提督曾经说过,没有一个军的兵力,休想攻下这些要塞。我以为若是日本人想打青岛的主营,那么我们不介意让他们享受一下旅顺的待遇。” “可是日俄战争最后是日本人笑到了最后,而且日本最不缺的恐怕就是炮灰了。”戴季良眼尖,第一时间现了一个日本6军中佐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于是他立刻改了口。“而且我个人不认为德国远东舰队有对抗日本联合舰队的能力,没有了制海权,青岛不过是块死地吧了。”此言一出,曼海因有如斗红眼的公牛,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不过由于戴季良所说的确实有理所以一时间就冷了场。 “两位再谈什么呢?”一个预期中的声音终于插了进来,显然这位耐心的听众在一旁听了不少,直到双方之间告一段落才插的话。“刚才在下不巧正好听见两位有谈到我大日本皇军,那么这次谈话在下能参加嘛?” “本庄繁中佐,我们只是闲聊一下。”曼海因的话音落地,戴季良的眼神就是一凝,眼前这个家伙就是日后关东军司令官,九一八的动者。 “怎么?两位的话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嘛。”当然此刻的本庄繁不过是日本驻华的副武官,所以他**起外交辞令来也蛮像样的。“这位中校怎么称呼?华军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军事天才居然能把伟大的德意志帝国的6军中校说得哑口无言。”本庄繁的话颇为恶毒,若不是这是外交场合,说不定曼海因会跳起来暴揍他一顿。 “见过本庄学长。”现在是装孙子的时候,总有一天会和你们日本人好好算算账的,抱着这种心思,戴季良冷冷的给本庄繁敬了一个礼。“在下是日本6士二十期的。” “原来是6士的学弟。”本庄繁大笑,面对戴季良的日语,他满意的也用日语回应着。“怪不得能压倒德国人呢。” “对不起学长,在下也是德国6军中尉,”本庄繁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不可思议的眼神紧盯着戴季良,对此戴季良当即决定无视。“刚才在下和曼海因长官谈论一点战术上的问题,没有注意到引用了旅顺的战例,请学长赎罪。”戴季良知道本庄繁听得懂德语,所以又改了回来,这两不得罪的话立马让剑拔弩张的双方脸色缓和了许多。“不好意思,下官还有公务,”看到大厅里众人的眼光越来越多的聚集到自己这个方向,戴季良决定实行上计了,他一扯鄂涛的手。“实在抱歉,两位武官大人,咱们后会有期。” “有意思的支那人,还是6士毕业生。”本庄繁玩味的看着落荒而逃的戴季良的背影,对着身边的德国佬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看来要查一查,支那人当中怎么又出了一个蒋方震似的人物。”然而,回报他的却是大块头的一记白眼…… “志翔啊,后来,你跟小日本说了些什么啊。”虽然不满意戴季良匆匆撤退,但是鄂涛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好奇的问着后面生的事。 “没什么,啊,之长兄,你听得懂德语,好家伙,深藏不露啊。”戴季良猛地立住脚跟,不敢相信的看着鄂涛。“说吧,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我在贵胄学堂也不是白学的。可惜啊。”鄂涛落寞的低下了头。 “之长兄对不起了,”戴季良真诚的道了声谦,看看已经出了新华门,于是手一扬。“马车,去前门煤市街。” “别送了,我自己走回去就成了。”鄂涛一听就知道戴季良这是要送自己,肯定是知道自己身边没两个钱,不会打车,这才南辕北辙的先去煤市街。 “别争了,这一路步行回去,虽说不远但一个钟点总归要的。明天营里还有正事,我可不想让你精神不好给耽误了。”戴季良坚持着,鄂涛也只好听之任之。 “没钱?卖房子买人,你家都得把债给还了。我可告你了,你哥哥欠的可是驴打滚,利滚利。今天再不还清了,明天将你们一大一小两姐妹都卖窑子去。”刚到胡同口,鄂涛打开车门就听到不远处吵吵嚷嚷的。 “怎么回事?”戴季良也会了账下来了。“逼良为娼,这还了得吗?”当然他只不过是在鄂涛面前显个好,毕竟这边上住的不是鄂涛的亲戚就是同在旗的,否则他才不管呢。“走去瞧瞧。” “周胯子,怎么回事啊。”两个人挤了过去,显然鄂涛是认识要账的。“齐格家的欠了你多少钱,非要驴打滚弄得人家家破人亡啊。” “哟,鄂爷。”这个周胯子显然也是个滚刀肉。“欠债还钱可是天经地义的事,谁叫他家老大欠了咱们鲁爷的烟钱,已经三个月了,到现在不还,拉他两妹妹去抵债还算便宜他了。” 抽大烟?戴季良一脸厌恶的看着缩在后面的瘦竹竿,这是个无底洞,看到吧害人害己。 “你胡说。”虽然看模样大姑娘家只有十六七,眉目也算得上清秀,但是凶起来可厉害呢,抄起笤帚一横。“我哥不是你们诱着去烟馆的,现在倒好,谋起我家来了,街坊邻居三老四少,你们说说有这么昧良心的嘛。” “好了,齐格家欠多少钱,我来赔。”鄂涛一脸的黑线,虽然关系有点远,但是旗人已经这样了,总不见得当他面再被人欺负吧。 “利滚利,十八块现洋,您老给了吧。”周胯子背后的鲁爷显然很有势力,不但街面上警察踪迹全无,而且面对鄂涛这个粮子,周胯子也能面不改色。 “十八块,你抢啊,鄂大哥,别,我哥不过才借了一块多洋钱。”大姑娘脸涨得通红,若不是自己哥子不争气,她真想将眼前几个地痞打了出去。 “够泼的,不知道到了窑子里跟客人泼不泼。”周胯子当然无视女孩子这点狡辩。“鄂爷,真想拉这架子,您就给钱,要不然,不算完。” “这?”一听十八块,鄂涛一下子傻眼了,两块钱自己挤挤还能拿出来,这十八块。鄂涛看了看身边的戴季良。“营长,要不借我两钱,慢慢的从饷银里扣。” “之长兄,你想好了,这可是无底洞啊。”戴季良指了指女孩子身后躲在的男人。“今天你替他还了,明天保不准又去了,你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下。”话音刚落地,戴季良冷不丁现一个十一二小丫头从后面怯生生的钻出来,抱着前面那满洲大姑娘的腿。戴季良猛的刹住了话,那小丫头长得,太,太狐媚了,一张小小的瓜子脸,捎带着一双带电的大眼睛,虽然现在还没长成,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日后肯定是个祸国殃民的主,怪不得这帮地痞下这个套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小的,前世看光绪那些嫔妃的相片还以为满洲人里面没俊俏的了,看来还是自己一叶障目啊。 戴季良还在想着,身边的鄂涛却唠唠叨叨的说道起来。“能帮则帮吗,谁叫这家老人过去的早,我又和他家沾亲带故,事到临头,你说能不管嘛?说实在的几兄妹熬到现在不容易啊,以前虽然旗饷总要被上面克扣,但是总归还是有几分指望的,现在倒好,铁杆庄稼没了,老大想不通就去抽了两口,嗐,造孽啊。”鄂涛叹着气,显然他对这家的情况很熟悉,不过他很快也现了戴季良的不对,斜眼瞅了瞅,一个念头不由得从脑海里翻来出来,听说这位在日本可是个风流人物啊。想到做到,他把戴季良拽到一旁。“志翔,是不是看中那家姑娘了,别,别直接回了我,听我说下去。我知道你太太也在京里,让那丫头给你做个外室怎么样,就算帮帮他们家吧,这也是积德啊。” 戴季良哭笑不得,哪跟哪的事啊,但是看着鄂涛热切的眼神,再回过眼前那双眼睛,戴季良心中一动,都说小姨子半个**是姐夫的,花点小钱一箭双雕。想到这,戴季良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点点头。“做小啊,不知道人家姑娘家愿不愿意呢。” “这个时候了,不做小,难道还真想进窑子嘛?”鄂涛拍着胸脯,他也是一箭双雕,即解了这家的围在邻居这落个好名声,又通过给戴季良纳妾密切了彼此的关系,这种好事怎么容它溜走。于是他先和周胯子小声的交谈了两句,随后把兄妹三拉进房里谈了半天,这回到戴季良身边。“谈妥了,不过这丫头一口咬定,她哥哥妹妹要你一同养着,钱不多,每个月十一二块就能打了。你看?” “多谢之长兄了。”不过付十八块,再每个月按揭十一二块,这对月收入五十一块四毛八的戴季良来说不过是个小数目,连老本都用不着拿出来就淘换一个小媳妇外加一个可期待的萝莉小姨子,怎么说都是赚了,还是万恶的旧社会好啊,否则这种好事怎么能落到戴季良的身上。“成啊。”戴季良在怀里掏了掏,先摸出二十块的银圆券来。“这件事先搞定了再说,剩下办事也要钱不是,明天我再送二十块过来,以后的事就拜托之长兄了。” “放心,一定帮兄弟办得风风光光的!” 14.纳妾(下) 纳妾可不比娶妻,戴季良原本的意思是不想闹太大的动静的,可是鄂涛这个大嘴巴却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结果到了正式迎娶那一天,不但三营所有的军官都来贺喜,警卫军其他各营的官长也纷纷差人过来道贺,光礼钱戴季良就小小的了一笔。 “好了,兄弟们的意思到了就行。”既然戴季良毫不客气的收了其他几个同僚的红包,那么他自己的部下自然是坚决不能再收了。“你们是钱多了烧得慌,还是认为我这个营长爱财如命啊,兄弟们一个月辛苦才赚几个大钱,这钱说什么我都不会收的。” “那么我的礼钱你收不收呢?”就在戴季良和属下纠缠的时候,一个声音横插了进来。 “统领。”、“6老总。”所有的军官都站了起来,一时间抱拳的抱拳,行军礼的行军礼,场面顿时有些混乱了。 “统领,您老怎么来了。”戴季良马上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虽然他也递上去一份请帖,不过说实话,他只是摆摆样子,做一个下属该有的举动,本没指望6建章会亲自来,最多是以为能有一份红包就不错了,但是现在确实是个意外。“不过属下一点寡人之疾,您看您,来来来,这个席,您一定得坐下。” 6建章摆摆手,示意警卫军上下都自行落座,看到众人都坐下去了,他这才在戴季良的引导下坐上了主宾的位子。“志翔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我6某人就这么不近人情?”此话一出,听到的人无一不变了脸色,什么时候6屠夫也会跟下面人开起玩笑了,真是破天荒啊所有人看着戴季良的眼神就愈的热切了。 “统领这话可是折杀志翔了。统领日理万机,属下这点小事又怎么敢劳动统领大驾。”反话可以正说,正话也可以反听,戴季良立刻露出来诚惶诚恐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好了,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折杀了我6某人的上官威仪罢了。”说实在,看到戴季良如此大张旗鼓的纳妾,6建章对他倒是彻底放下了心。要知道民党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一个个口中说着要占领道德的制高点,暗地里男盗女娼的事也不知道做过多少,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一个是光明正大被人骂,一个是在人背后偷偷摸摸博世人清誉。而鄂涛这么无心的一搞,正好瞎猫撞上死老鼠,替戴季良彻底撇清了和民党之间的关系。“拿着,”6建章拿出来一张官贴,“这是我的那份子。” 戴季良接过来一看,乖乖,现洋整整五百块。“太多,这,多谢统领。”戴季良穿着新郎的吉服,不伦不类的给6建章行了一个军礼,看上去好像是过分激动的原因,但实际上却是故意的做作。 正说着,门外又是一声喧哗,戴季良和6建章抬一看,却见两个人联袂走了进来。却是小徐徐树铮,而另一个却是日本副武官本庄繁。 “学长。”戴季良急忙迎了上去。“怎么就惊动了您了,总长也知道了?罪过,罪过,志翔一点风流怎么就让学长和总长牵挂了。” “你呀,你呀。”徐树铮在戴季良的刻意恭维下对这个学弟的印象还算不差,他点了点戴季良身上的大红吉服。“大喜事还保密,是不是带兵**病来了,什么都要攻其不备啊。”说着,他也拿出礼单。“告诉你,我和总长没什么钱,一点薄礼,你就笑纳吧。” “什么礼不礼的,学长能来,我求也求不得,快,请上座。”戴季良也知道段祺瑞一生清介,这个小徐也是管花不管赚的人物,这礼物单薄是肯定的了,但是自己没去请,人家能来已经是大面子了,还管什么礼物不礼物的。 “这位本庄学长,你该认识吧,也是6士的前辈。”徐树铮没有马上入座,反而为戴季良介绍着。“我还是听本庄学长说的志翔有喜事,这不,一并过来凑份热闹,志翔不会介意吧。”其实,清季民初,日本对中国的野心还没有彻底暴露,故此相当一部分中国人对这个率先实现宪政的东方强邻还是很有好感的,故此徐树铮不过是无心之举。 但是就是这句话让戴季良却浑身汗毛孔都树了起来,真后悔没抽自己几个巴掌,自己真是太张狂了,这下让日本人盯上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当然戴季良并不知道,了解中国优秀军人是日本人一项长期的情报作业,而自己恰恰是在曼海因面前表现的太过火了,这才引起了本庄繁的注意,当然现在这种注意还是前瞻性的观察。 “哪里,本庄学长能来,也算是蓬荜生辉。”即便是身上恶寒,但戴季良这也不是睁着眼说瞎话,若是传将出去一个日本副武官来参加中国人的纳妾仪式,那么对于戴季良在仕途上的帮助显而易见是有相当的帮助的。“来,来,还请一并上座。”说着,戴季良忍住心中的不安把两人引到了6建章的那桌,虽然这几个人应该是都认识,但是作为主人戴季良还是得向几人分别介绍着,这也是人际交往的小技巧。“两位学长,这位就是警卫军统领兼北京军政执法处处长的6建章将军。”戴季良说话还是很有技术的,他知道虽然6建章是干的特务,但是从心底里来说他还是希望自己是个军人,所以他讨巧的称其为将军。“统领,徐处长就不用介绍了吧,总长的爱将,6军部里的顶梁柱。至于这位,大日本帝国的6军中佐,卑职的6士学长,本庄繁副武官。” 几个人互相谦让了两句,彼此落座,6建章自持身份不苟言笑,倒是徐树铮和本庄繁用日语聊的热切。戴季良一一看在眼里,心里一阵滑稽。要知道6建章最后就是死在这个小徐的手里,若是这位屠伯能预知未来的话,还会和这个生死大敌同桌共饮吗? 正想着,又一个不之客来了,蒋作宾,这位受孙、黄之托,在北京政府内续任6军次长的6士同学也不请自来了。戴季良无奈,只得把这个铁杆的国民党人也送上了主桌。不过歪打正着,蒋作宾虽然也是6士毕业的,而且资历比徐树铮要浅,但地位却高过对方,这让徐树铮对其很是不满,两个人没谈几句就冷场了,本庄繁也不愿意搭理这位有名无实的6军次长,倒是6建章却和他相谈甚欢,当然这里谁在打谁的主意还不知道呢。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客人也来的差不多了,鄂涛这个司仪一声令下,酒宴就正式开场了。由于这只不过是纳妾,所以并没有繁琐的仪式,当然作为主人,戴季良这酒还是得一一敬到位的。主宾、亲朋、部下、街坊,林林总总十来桌,这一圈酒下来,戴季良看上去就有些不胜酒力。 “列位,多谢了。”戴季良踉踉跄跄的向四周团稽了一圈,推开搀扶的傧相,在众人会意的嬉笑声中,步伐不稳的走向屋子。也亏得鄂涛想得出,除了几桌重要的是摆在齐格家的院子里,其他都是沿着胡同一溜的排在外面,这样才没有敢明目张胆的过来听墙角。 “咣当。”戴季良反手合上屋门,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哪还有一点的醉意。虽然是纳妾,但屋子里还是点着红烛,映到新糊的窗纸上,显出整个房间红彤彤的。不过房间还是比较空当,除了贴着喜字的几个柜子和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只有一角那张乌木大床还算是有些样子。床上新买的红绸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而那个名叫秀儿的满洲女孩子就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一张喜绸覆在脸上,一点也看不出里面的表情。戴季良插好门,慢慢的走了过来,脚步声显然让女孩子有些慌张,身子一颤,随后又忍耐住了。 “还挺漂亮的。”扯下喜绸,戴季良盯着女孩子的脸看了一会,最终还是赞了一句,虽然容貌还不能和李沅相比,也不能和女孩子那个叫喜儿的妹妹相比,但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如花大姑娘,你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奢求。戴季良将女孩子搂到怀里,很快用一双魔手上下拂动,带来一阵阵的生物电流。 “爷,别。”虽然像脱了水的鱼,拼命的喘气着,但是秀儿还是努力摆脱了戴季良的魔掌。“爷,只要爷给句话,秀的身子爷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话?什么话?”戴季良却不愿就此放过眼前的美味,他一边解除着彼此身上的障碍,一边强拉着女孩子的手贴近自己的**之源。“好秀儿,你看爷憋得那么厉害有什么话,不能待会说呢。” 秀儿长这么大了,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事,她父母也过得早,直到临出嫁时才有鄂涛他媳妇给说了些闺房隐事,没想到戴季良这么直接,不由得让她又羞又惊。 “别,爷,秀儿只要爷一句话,请爷日后一定善待了秀的哥哥、妹子。”女孩子强忍着心中的悸动,还是完整的把话说了出来,但是脸已经红的可以挤出水来了。 “这个没有问题。”女孩子这个慎重其事的要求对戴季良来说却是简单之极,小姨子自然不用说,戴季良肯定不会肥水外流的,至于秀的哥哥嘛。“只要大舅子戒了烟,我就给他寻个差事,再说上一房媳妇,让齐格家香火传下去。” 女孩子自是不知道戴季良心里的那点龌龊,得了戴季良的承诺,激动的浑身颤,再加上被戴季良撩拨周身火热,终于吐出了某人最想听的几个字。“爷,来疼秀吧。” “宝贝,乖,忍着点,爷要进来了。”戴季良将女孩子**的身子平放到床上,分开双腿,用坚实的凶器顶住了已经微微湿润的门户,猛地用力一顶。一声并不算高亢的声音之后,银瓶乍破,落红片片,今晚又将是个花好月圆的不眠夜。 顺手帮新人一个忙,推荐夜夜秋雨的小说《重生之血祭河山》,大家有空可以。谢谢! 15.竞争 纳妾是件大事,虽然正妻李沅知道会有些不满,但是戴季良还是找个了机会告诉了她。果然不出戴季良的预料,深受正统妇德教育的李沅得知此事以后,除了脸上看得见的幽怨之外,其他并无二话,唯一的不满还是因为齐秀没有搬来依旧住在原来家里的缘故。 “不搬来也好。”戴季良半倚在床边,让李沅以上入式的体位匍匐在自己的身上,两个人紧密的连接着,手还在一上一下的抚摸着妻子光洁的后背以及富有弹性的**。“一方面你眼不见为净,另一方面她家里人口杂,过来也不方便。”戴季良按住闻言有些激动的李沅,嘴贴在女人的耳边轻轻说着。“我知道,你不是河东狮,这件事事先没有打招呼也是我的错,乖,听话,你放心,我心里有你。”动人的情话不要多,一句就让李沅眼里隐隐有了泪光。戴季良摇摇头,“等下个休息的时候,我把她带来拜见你这个做大的,记住,规矩要做出来,别让人家笑话了咱们老戴家……” 至于两女见面后会怎么样,戴季良并不关心,纳妾不过是个插曲,练兵才是主旋律。这不,由于戴季良的三营在整个警卫军也是出类拔萃的,所以6建章将三营的编制第一个扩大到了四个连。别看只是多了一百来号人,但在警卫军却是让人眼红之极的。 “光夫兄,你说现在各师都在扩编,补备军眼看也要编练成师了,咱们警卫军会不会也动一动呢?”第二营的营长蔡鼐鑫拉着第一营营长何偶才下了馆子,两个人窃窃私语的谈论着今后的前途。 “当然要动,戴志翔的第三营不是扩编了嘛,你我这边也快了。”何偶才可是6建章心腹中的心腹,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现在谋划些什么。“第一步,警卫军四个营都各增编一个连,第二步,估计就要编成一个混成旅的规模了。” “混成旅?”蔡鼐鑫的心就是一动,按照北洋的惯例,一个混成旅至少要有两个步兵团,还要有若干特种兵营连,警卫军一开始的规模也不见得能有的那么大,那么就说是两个步兵团的规模吧,那团长的人选。“那我要提前恭喜光夫兄了,这其中一个团长可非光夫兄莫属啊。” “哎!哪有啊,若是没有戴季良的第三营,咱也不谦虚,有两个团长,兄弟不惭,至少也得争一争。”何偶才苦笑的一仰脖,一杯酒就这么下去了。“可是和戴季良比起来,咱们兄弟还是差上一筹啊,所以,这团长嘛,从剡兄还是休要再提了。” “为什么不提?”蔡鼐鑫眼珠乱转,显然他要从中挑拨,浑水摸鱼了。“光夫兄可是6老总的爱将,姓戴的不过练了几天的兵,有什么功劳苦劳的,要是让他当这个团长,我第一个不服。” “可6老总看中的就是戴营长练兵的能力。”何偶才在6建章面前鞍前马后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性,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万一触了6屠夫的逆鳞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明知道自己可能前进无望,但是却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你不看看,6老总什么时候参加过下面人的婚礼,还是娶外室的。”何光夫摇摇头。“再说了,那天的情况你也是亲眼看到的,又是部里的处长、次长,又是东洋人的武官,咱们能比嘛。” “不能比也要比,姓戴的不过是沾了留洋的光。我就不信了,才练了几个月的兵,真就能打了,不过是场面上好看一点罢了。”蔡鼐鑫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没见过血的兵始终就称不上一只铁军。“要不,我回去跟6老总打个报告,就说咱们几个营仿着彰德秋操来搞一次合练,我倒要杀杀姓戴的威风……” “这次会练,主要是分攻击和防守两部分,先是第一、第二两个营主攻,第三、第四营坚守,第二天再颠倒过来。”在6建章的示意下,一个参谋指着地图向四位到场的主官讲述着。“这是五三高地的地形图,防守方配属一个工兵连,一个炮兵连,当然现在咱们警卫军没有,6老总会同补备军那边商借的,各位营长不要担心。攻击方,配属两个炮兵连,各位明白了嘛?” “统领,我军没有空包弹,这个伤亡统计怎么计算?万一白刃战,又怎么计较输赢?再有,无论攻守,能否灵活机动?”参谋的话音刚停,戴季良的问题就如连珠炮一样的喷涌而出了。 “志翔,这些问题问得很好,这次会练,我亲自来当裁判,伤亡统计用概率法,至于刺杀格斗,按守备方55%,攻击方45%的杀伤概率计算。”这下就等于一旦进入白刃战,双方基本上就是全部报销了。“至于能否灵活机动,”6建章深深的看了戴季良一眼。“军令能改嘛?” 这?戴季良顿时哑了壳,看来弹性防御和主动出击,已经是不可能了,6建章还是太死板了,这还不如让两队人放下武器进行群殴呢。但是这话决不能当着6建章的面直说,所以戴季良只好默默的退了下去。 “志翔啊,这仗就靠你了。”会后,看着何偶才和蔡鼐鑫得意的样子,戴季良还没等反应过来,背上就被人重重的一击,回过头一看,原来是五大三粗的第四营营长张宾南。 “宾南兄,你是老行伍了,这个就不用客套了吧。”戴季良马上露出笑脸,对面可是个老丘八了,从辛丑到现在整整十几年的兵当下来,再说这话就有些让人疑神疑鬼了。 “志翔说的哪里话,我这个人有几斤几两自己能不知道吗?蒙6老总看得起让我带一个营,那是对我老张的照顾,打仗嘛,拼命可以,但是要是保赢,我老张可做不到,哎,小子,别是怂了吧,我告你,那两个营头对咱们向来看不起,这次我可靠你了。” 戴季良舒了舒眉头,他已然想到了,这位也是6建章的班底,那么这肯定是6某人的示意,既然如此,那么就开打吧,论打仗,那叫武无天下第二,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溜溜。“那好,恭敬不如从命,志翔就僭越了。”戴季良带着张宾南回到自己的营部,摊开刚刚到手的地图。“宾南兄,我是这样打算的……” 清晨的薄雾刚刚散去,四个营已经全数布置在这方圆不到十平方公里的地方,这场虚拟的战争已经一触即了。6建章难得扎起武装带,一身浆洗的笔直的军服,再加上齐膝的马靴,倒是一副职业军人的风范。他举起国内尚且不多的正宗德国进口的蔡司四倍望远镜,扫了扫预定的战场,一边是静悄悄的壕堑,而另一边雪白的刺刀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开始吧。”6建章看了看手中的怀表,当指针重合的时候,他出了指令。 “甲部队现在12门火炮全力急袭。”随着这边指挥旗的变幻,由一营、二营组织的甲部队开始进攻了,先是正规的炮火掩护,何、蔡二人一出手当然就是全力以赴的动用了所有的炮兵,只见一瞬间的功夫,六十炮弹从天而降,顿时五三高地上硝烟弥漫。 然而,这如火如荼的炮击造成的损失却是。“乙部队报告,无一伤亡。” “什么无一伤亡?怎么回事?”6建章亲自从参谋手里接过报告,只见上面写得清楚,第一道五百米的战壕,只有四名哨兵,当然在这种程度的炮击下会无一伤亡的。“戴季良在搞什么鬼,难道想用空战壕消耗甲队的炮弹嘛?”这是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中国的弹药远远不能自给自足,所以即便是沪厂生产的75mm山炮每门也只配了一个基数的炮弹,若是没有辎重兵的补给,打完了,这炮兵就废了。 “甲部队开始冲锋了。”可能也是考虑到这个问题,12门山炮五急袭之后,甲队开始向前冲锋了,先出动的是一个连的规模。只见他们队形疏散,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呈现出两条并不紧密的散兵线,一前一后的向乙队占据的高地扑了过去。然而一直到了前线边上,乙队的炮兵已经没有开火。“看来乙队是要放弃第一线了”几个参谋在那边交头接耳着,就在此时,突然,乙队这边出现了排枪的声音。 “见鬼,乙队是怎么把人送上第一线的?”6建章和几个参谋一样迷惑不解。还好,很快报告就送上来了,原来乙队的兵力都布置在高地的反斜面上,除了正面的几道战壕以外,还有连接各条战壕的纵向壕沟,顺着纵向壕沟,只要对方炮火一停,后面的兵员很快就能输送上来。“甲部队的这个连算是完蛋了。”6建章微微一算就明白,甲队这次攻击必然是惨淡收场的。果不其然,没一会新的报告过来了,近一百五十人,按照概率,能完整的下去的,不过是三分之一吧了。 想必甲队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于是新的一轮火炮再次肆孽起来,而且这一次的炮火显然比上一次的持续时间更长。 “差不多打掉一半弹药了。”所有参加的人都清清楚楚的计算着。“看,甲队这次是全部压上了。”孤注一掷啊,两个营级的冲锋还是很难看到的,只见密密麻麻的队伍这次也没有办法以散兵线行动了,两个营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五个方队,除开第一次受损的那个连,两个营都在上面了。 “蠢货。”6建章咒骂了一声,他原本以为团级的战斗要持续相当长的时间,没有想到,两个家伙会愚蠢的用密集阵来试探突破战线,敌人的火炮是摆设吗。然而出乎意料,乙队的火炮没有第一时间的响起,不过由于当面地域的狭窄,甲队也最多用两个方阵一同冲击。“倒是好算计,两个连突破当前防线,再有三个连顺势突破再一道战壕,还算没白吃饭。”6建章不动声色的点评着。“但是乙队的炮兵哪去了?” 正猜测着,乙队的炮火威了,密集的弹药倾泻在甲队第二梯队中,顿时团团的烟雾将其笼罩起来。还好这只是烟雾弹,若是真家伙,这两个连怕是要伤亡殆尽了。 “乙队报告,完成两轮射击后,乙队起全面白刃战,甲队已经被驱离了第一线。” “以我的名义终止演习。”甲队已经彻底输了,只不过是因为战前严令,所以戴季良才没有就势反击,即便这样再打下去也是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告诉何偶才和蔡鼐鑫,明天,我要是再现他们这么愚蠢的话,就别怪我6某人不讲情面了。”随着6建章的这句话,演习就此告以段落了。 16.军棍 第二天,易地再战,这下戴季良要面对自己的杰作了。怎么办?这当然难不倒作为两国高材生的戴某人。只见在6建章的望远镜里,一队队第三营的官兵一旦进入对方的射程,就一个个趴到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6建章疑惑着,而让他更加疑惑的是戴季良居然将两个炮连拆开使用,其中以一门炮为一组,分出了四个支援炮组分别伴随着步兵前进至甲队射程的极限处,而其他八门火炮依旧隐蔽着。“混账小子,手笔倒是挺大。”这个举动6建章是看懂了。若要是甲队置之不理,那么前进的四个炮组就可以用直瞄的方式抵近支援,若是甲队执意要消灭这四只弃足的话,那么暴露的火炮阵地将遭到乙队剩余火炮无情的集中打击,而一旦甲队没有了火力阻拦,那么面对乙队的火力优势,再多的壕堑也总归于无用了。 “统领,我算了一下,刚才第三营已经先后投入三个连了。”这么说,整个第三营的精锐已经全部投进去了,至于刚刚颁布番号的第四连不过是个空架子,上至连长,下至大头兵都没有一个。“另外,我现,第三营的人并不是简单趴下就完了,他们,他们好像在爬。”也别怪参谋觉得不可思议,事实上除了戴季良一手操练的第三营会匍匐前进外,这个时代全世界都没有第二只部队会这一手。 “在爬?”6建章猛地举起手中的蔡司,将焦距死死的定在那一片暂时还属平静的坡地上。只见,一排排的蓝灰军装,缓缓的在向前挪动。“何偶才和蔡鼐鑫这两个混蛋在干什么,为什么,到现在不做反应。”6建章多少有些失态了,他明白这个距离这样的进攻方式,开炮不但不能杀伤多少对手,而且还要冒着暴露火炮阵位危险,若要是换成自己面对如此的局面也要进退失据的。 “统领,第四营上来了。”边上参谋的话音未落,战局开始第一次变化了。只见第四营以两个连的规模,小心翼翼在第三营爬行的空隙里散布开来,一个个大兵都猫着腰,缓慢而又坚定的跟在第三营的伏兵的不远处向甲队的阵地前进着。而甲队此时终究还是做出了反应,六门火炮顾不得应对那四组支援火炮的危机,开始阻拦射击了。 “命令炮连干扰敌火炮射击,并尽力摧毁其一部。”敌变我变,戴季良立刻做出了回应。“让那四门炮言吧,不要让甲队顺利完成布防。” “看,第三营冲锋了。”再次出乎众人的意料,一见敌方的炮火或被第四营吸引,或被乙队的炮兵干扰,第三营的各连不约而同的跳了起来,以最快的度向冲过炮兵的封锁线。而尚未完全进入阵地的乙队猝不及防之下,很快,第一道战壕就换了主人。 “本队的火炮运动上去。”戴季良的动作不谓不快,一见前面突破了,立刻将剩下的预备队也投了进去,除了让前置的火炮继续干扰甲队的炮兵之外,其余的火炮和第四营的剩下部队迅的形成了第二波的攻击梯队。而张宾南这个老丘八,甚至带头突了上去,一时间乙队士气如虹,顺势之下就连夺了二道防线。 “顶住。”何偶才也在拼命,他一手持刀,一手拿枪,若不是这是演习,他都有动用督战队的心思了。“都***不准再退了,谁要是再敢退后,回营里一人五十军棍,我看谁***还敢退。”一阵恫吓,好不容易才勒住了队伍的颓势。“全部原地防守,咱们还有最后一道防线,乙队也不见得比咱们人多势重,是爷们的就跟老子拼了。”然而他忘记了,火炮的明已经终结了人海作战的模式,要不是机关枪在北洋里配属还不多,他这点人还不够填牙缝的。 “何营长,统领让我告诉你,刚才乙队两个炮兵连集火射击,你和蔡营长的手下已经损失过半了。”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传令兵带来了何某人最不想听到的噩耗。“对了,您刚才撤退时忘了通知炮兵,所以现在他们已经全部退出演习了。” “什么?”还没等何偶才火,蔡鼐鑫一把勒住传令兵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你说什么,炮兵全损,那tm老子还怎么打下去。姓戴的只要不停的开炮,老子……” “算了从剡兄,不要难为下面的兄弟了,他不过是个传令兵。”何偶才赶忙劝住蔡鼐鑫。“这是统领亲自判定的,从剡兄,咱们输了。”何光夫面色凝重。“算了,输了,就是输了,还好这不过是场操演,我们输得不冤枉,戴营长能练出这样如臂使指的队伍,我心服口服,这样吧。”他扶起那个传令兵。“兄弟,不好意思,”他随手掏出一块现洋塞了过去。“麻烦你再跑一趟,跟统领说一声,我认输了。” “嗐!”蔡鼐鑫抱着头一**坐了下来。“我tm不服,姓戴的打得是什么仗,让三营就这么爬过来,爬过来,光夫兄,那部操典上有这样的进攻方式,他这是耍赖。” “耍赖也好,爬过来也好,只要能打赢仗,什么手段不可以使出来,兵无常势嘛。”认输了的何偶才倒也看得开,他挥挥手示意那个传令兵快去回禀,再这么耗下去,他的部队也许要被判定全军覆没了。“人家会打仗,咱们就得服气。”他拍了拍蔡鼐鑫的肩膀。“好了,把队伍约束一下,统领很快会见咱们的,不要输仗又输人……” “拉下去,打二十军棍再说。”看着眼前显然兴致不错的戴季良,6建章冷冷的命令着。“给我重重打,狠狠打” “统领,统领,这是。”听到甲队认输的消息,原本戴季良真的有些得意,但是没有想到刚一进入6建章的裁判部迎面就是一盆冷水,顿时他有些不知所措了。然而6建章却丝毫没有缓手的意思,他一挥手,很快几个马弁一拥而上,将戴季良捆绑起来,随后拖到在地,拉了出去。 “啊!”随着火辣辣的一棍,戴季良惨叫着,然而接着又是一棍,足足二十棍没有一棍不让戴季良痛彻心扉的。 “志翔啊,这次做的不错。”看着被人抬进来,**上皮开肉绽的戴季良,6建章难得的笑了笑,说出一番让戴季良又气又惊的安慰话来。“回去好生修养几日吧。”说罢,6建章头也不回的率先走了出去,而接下来却是蔡鼐鑫恶狠狠的目光,以及一脸讨好的张宾南和何偶才。 “恭喜志翔老弟,日后得意了,不要忘记拉兄弟一把啊。” “就是,就是,以后还请志翔老弟多多关照。” 说完意思完全相同的两句话,两个营长也一前一后告辞了出去,不一会,闻讯而来的三营上下就将戴季良团团围住。 “营长恭喜你了。”众人七嘴八舌的,但是意思偏偏还都是一样,这就让戴季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都打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喜不喜的。”戴季良秉着眉头,**上的疼痛提醒他这不是玩笑。“这是什么规矩啊,打完人再恭喜,这不是耍人嘛。” “营长,你不是北洋出身,你不懂,按照咱北洋的规矩,若是犯了过错被打那是叫惩罚,若是没有犯过被打了,那可就是大喜临门了。”鄂涛喜滋滋的向戴季良解释着,戴季良若是高升了,他也不是顺水推舟嘛。“营长,你要被大用了,下次,也就该称团长啦。” “是啊,是啊,营长指日就能高升,兄弟们可要好好庆祝庆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整个三营看起来都是一副喜洋洋的样子。 “团长?高升?真是鬼规矩啊。”戴季良疼得一呲牙。卧草泥马,若是日后我掌权了,一定要废掉这个糟蹋人的规矩。戴季良心中暗暗着狠,但是团长,警卫军是要扩编了,但是自己才到北洋不过一年,就升了团长是不是太快了。戴季良暗暗琢磨着,不过当前还有问题要解决。“之长兄,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戴季良不耻下问着。 “怎么办。回去养伤呗,等到伤好了,再去拜见6老总,一切也就这么定下来了。”鄂涛知道戴季良不懂规矩,所以认认真真的讲解着。“老规矩就是那一天你得带好钱,上官的敬仪,同僚弟兄们的犒赏,这钱可不能少啊。” “明白了。”还要一笔称不上贿赂的礼金,戴季良点点头。“烦劳各位不要再看西洋镜了,能不能送我回家,老子***疼死了。” “好叻,送团长回家。哎,对了,团长,是回哪个家啊。”楚敢也贴上来起哄。 “回煤市街。”戴季良可不敢把这伤让李沅看了,还是让看上去胆子大一点的齐秀来替他上药吧。 “好叻,团长回姨太太那。” “作死啊,楚敢,再叫,让你一辈子做个连副……” 众人将戴季良抬到了煤市街,偏偏齐秀带着他哥哥去看大夫准备想办法戒烟了,家里只有喜儿一个人,众人不好意思久留,就一个个告退。只有鄂涛回家拿了点金疮药,也就是云南白药之类的,原本想亲自给戴季良擦抹的,但是戴季良嫌他粗手粗脚的,将他赶了出去,看着剩下的小萝莉,戴季良用大灰狼的口吻对小红帽说着。“喜儿,替哥擦一下药,好吗?” “但是,好多血。”小女孩有些害怕。 “没关系,先打盆热水来,替哥清理一下,”戴季良交代着。“别怕,哥都不怕,你也别怕,把**上所有的伤口都擦一遍,然后把鄂大哥送的药用水和匀了,抹上就好了。” “您不能等姐回来嘛。”现在可不是那个什么都开放的年代,让小女孩看大男人的**也实在为难了她。 “你不想哥得破伤风吧。”戴季良诱导着。“乖,等一下哥给你奖励。”也不知道是受了戴季良的诱惑,还是担心戴季良会大病一场,十二岁的女孩子还按照戴季良的要求和提示做了。一遍做下来,戴季良疼得满头是汗,不过这白药的确好使,先是一阵冰凉,接着火辣辣的,显然药力已经作了。 “来,喜儿,闭上眼,哥给你奖励。”大灰狼缓过劲来,开始有了想法,虽然现在是吃不了小红帽,但是坏动作却可以做一点。小女孩天真的闭上眼,慢慢的听着指示靠近了大灰狼。 “啊。”戴季良大嘴很快的覆上了小女孩的嘴,并顺利的撬开了对方的齿关,舌头滑进了对方的小嘴,大色狼极力的追逐着小女孩的香舌,引导着交换着彼此的唾液。“姐夫,你干嘛咬人家的舌头。”女孩子喃喃的叫着,然而这叫声一点都传不出去,原因无他,只能怪戴季良正在全力的掠夺。 良久,戴季良才忍住自己的**,松开了小女孩。“喜儿,美不美?记住,这是你和姐夫私下里才能做的事,千万不要告诉你哥哥、姐姐哦。”看着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戴季良喜得差一点忘记了自己的伤势。“来,喜儿,咱们再来一次,好不好。”当然,这个不是问句,还没等喜儿反应过来,戴季良再一次的占据了小女孩的那诱人的小嘴。 17.危机 看到戴季良这副惨状齐秀回来后自然又是一番大惊小怪,不过最终在戴季良的安抚下回复了平静。接下来的十来天,戴季良猫在齐格家安心养伤,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营里的事物鄂涛每天会准时向他汇报,而趁着家中齐秀去买菜买药,戴季良又可以调教小喜儿,真是有些乐不思蜀了。 但是戴季良毕竟没有完全陷入温柔乡里,这不,**上刚好,他就紧巴巴的到处赶场子,先是到6建章那表一表忠心,再洒上一遍金钱雨,也算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吧,可惜纳妾时刚收的红包转眼间就全部转手了。接着又打着请教的招牌到老段和小徐那边跑了跑,一方面是联系领导,另一方面也是敲定警卫军扩编的消息,总不见得自己这顿军棍白挨了吧。 终于,1913年的元旦,6军部下文命令警卫军正式编练为两步兵团制混成旅规模,其中第二团的中校团长就是戴季良。第二团共编制三个营,每营三个连,再加上机关枪一连,辎重兵一连,合计十一个连队,近二千余人。 “统领,我的意思是将原来的四营改编为二团的一营,张营长晋升副团长兼一营营长,老三营改编为二营,鄂涛升任营长,再简拔马康为第三营副营长代理营长。”戴季良这样当然是为了讨好6建章,张宾南也属6建章的私人,有他在身边监视掣至6建章肯定会放心的。“另外,二营原来就多一个连的编制,完全可以抽出一个老连队来充当第三营的基本部队,另外我计划从一营也抽一个老连对出来交给三营,这样只要一、三两个营再各编一个新兵连,咱们二团的架子就齐了,而且这样三个营各有一个新编的连,大家实力均等,想必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怨言。” “志翔,你考虑的很周到。”6建章点点头,虽然让马康当第三营的营长戴季良有以权谋私的嫌疑,但是马康已经是少校了,资历是够了,总不见得一直压在还让他留任连长吧。再说了即便戴季良着意在二团扩大自己的影响力,那又怎么了,三营原来兵就练得好,以马康为副营长能更好的将二团**来。更何况这支部队姓6不姓戴,戴季良这个孙猴子还翻不出自己的十指关,对此6建章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那两支特种兵,你也要留意了,咱们的底子薄,这实力能抓一点是一点。” “志翔明白,请统领放心……” “志生,你可以去上海了。”虽然自己在仕途上颇为得意,但该赚的钱还是要赚的,于是再反复书信协调之后,戴季良终于借着农历癸丑年马上要到来的时机,让曾志生南方一行。“长清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等了你好几个月了。”说着戴季良拿出一块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长清的大事我是没法去参加了,你把这东西带过去,就算做大哥的一点心意吧。” “什么东西,这么沉。”曾志生接了过去。“大哥,该不是金子吧,这么俗气。” “有这么大块黄金,我还赚那么点小钱嘛。”戴季良看着长不大的赤子,笑着调侃着。“这是国宝,我不过是借花献佛。”于是他把这块唐代石刻残片的来历,说了一遍。“你大哥可不是个知情识趣的人物,这玩意在我手里是明珠暗投了,拿到海上去,也算是不埋没了它。”但是说到这里,戴季良脸色一正。“不过要告诉老二,这东西决不能让他流出国门,否则,我就没当有这个兄弟了。” “我会告诉二哥的。”曾志生也沉重的点点头,国家孱弱,魑魅都在打他的注意,不得不使人感到悲哀啊。“我相信,二哥会守护好这件国宝的……” “秀,马上要过年了,你哥的病?”送走了曾志生,戴季良来到了煤市街。虽然戴季良现在升了团长,但一来这特支费、办公费还是胡椒面一样的撒给下面的弟兄加餐,二来嘛军衔没长,团长的薪金也不过八十几块,还多了应酬上官的开销,自然是更加需要精打细算了。而齐秀的哥哥齐华要根治烟瘾可是见即花钱又花时间的事,自然戴季良要和自己的女人从长商议了。“要不送洋人医院吧,钱虽然要得多,但是见效快啊,合下来还是便宜些。” “我听爷的。”齐秀没什么见识自然是听戴季良的。 “前不久开销比较大,身边没有闲钱。”戴季良点点头。“马上要过年了,说不得大总统要一次犒赏,等手头宽裕了,就马上办了这事吧。”戴季良把赌注都压上了即将到来的“宋案”,又不喝兵血,结果倒好,现在弄得自己紧巴巴的。“还有,你李家姐姐有了,今年要委屈你,过年你带着哥哥妹子一起去那边吧。” “是。”齐秀低下了头,虽然她随戴季良去见过一次大房,但那次李沅没给她好脸,这也正常,那个正妻会和小妾关系好的,不过对方现而今又怀着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长子呢,自己凑过去,岂不是更加要低三下四了。 “为难你了。”戴季良把十六岁的小女人揽进了怀里…… 就在戴季良一家在和和美美的假象下欢度1913年的春节的时候,一场席卷中国的风暴已经酝酿成型了。1912年底,民国第一届议会选举开始,虽然由于春节曾经中断过几天,但是到了1913年3月,全国选举结果终于揭晓了,不出所料,国民党获得压倒性的胜利,在参议院、众议院所占的议席多于其他三个政党的总和,已经达到了独立组阁的条件。 然而这种胜利是袁世凯所不愿意看见的,他不愿意由所谓的责任内阁限制自己的权利,于是民初历史上最丑陋的一幕生了。民国2年3月上旬,宋教仁刚抵上海,便接到袁世凯出的“即日赴京,商决要政”的急电,宋教仁喜出望外,以为是袁世凯即将任命自己为内阁总理。于是3月2o日晚1o时,宋教仁准备由上海乘火车前往北京。临行前宋教仁与送行的黄兴、于右任、廖仲恺等人一一握别,正要上火车,突然遭到暗杀,被刺客开枪射中,22日凌晨,抢救无效宋教仁与世长辞,年仅31岁。宋教仁的遇刺,从此开启了中国此后一连串政治、军事的大混乱。 “虽然南方对宋案吵吵嚷嚷的,但是咱们绝对不能由此分了心。”由于杀人凶手武士英,指使人应夔丞先后被捕,这件由暗杀引起的政潮愈演愈烈了,更是由于应宅查获了大量公文凭据,竟然引出自北京国务院内务部的一位秘书洪述祖。而抄获文件显示,这位洪述祖秘书又受命于国务总理赵秉钧,于是南方舆论顿时大哗。“警卫军要时刻待命,万一有人冲击政府,要毫不手软的予以镇压。”在警卫军和北京军警联合执法处的联席会议上,6建章杀气腾腾的下着命令。“哪怕是国会议员,敢乱说乱动的,一律先行扣押再说,其他人一律格杀勿论……” “号外,号外,前国务总理赵秉钧拒绝上海特别法庭的传讯,宋案法律解决陷于停顿。” “号外、号外,善后大借款达成,五国银行团借款两千五百万英镑帮助袁大总统恢复中国秩序。” “号外、号外,中央第六师﹑中央第二师顺利入鄂。” “号外,号外,袁大总统下令罢免赣督李烈钧、粤督胡汉民、皖督柏文蔚,三督相继宣布下野。” 内战的步伐越来越近了。戴季良感叹着,虽然警卫军这次用不着出战,但是坐在段祺瑞的6军部里,他还是感受到风雨欲来的那股波涛。 “志翔啊,板荡识劲草啊。”段祺瑞看着坐的笔直的戴季良也是一声感叹。“蒋作宾就跑到南方去了,其他几个6士的也南下的南下,出洋的出洋。也亏得你能留在中央。” “道不同不相为谋,雨岩兄原来就是国民党人,也算是忠于主义吧。”戴季良劝慰着。“志翔是国家的军人,自然不会学他们将主义高于国家。”戴季良看着一旁的徐树铮,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个小徐给自己来这一手,说到底还是不信任自己啊,不过也难怪,自己一不是皖人,二来在北洋也算是半路出家,怀疑是正常的,6建章不是也派人盯上自己了嘛。“可恨赵秉钧为了一己之私将国家推入内战的边缘,真是人人可杀。”既然你们要试探,那么就陪你们玩玩,戴季良故意将矛头指向了前国务总理。“不过总长你放心,南方各督,各怀鬼胎,力图自保实力,绝对不是中央的对手。谭延闿老滑头一个让他说说还可以,动手他觉没这个胆子,而柏文蔚眼高手低不足为虑,胡汉民文采尚可,但武韬乃逊,李烈钧虽系6士前辈,但是孤掌难鸣。中央平定他们恐怕也是在旦夕之间。” “志翔说的对。只要南方图谋不轨,中央对付他们是简单之极。”徐树铮适时站出来表现自己的高瞻远瞩。“现在中央已经大兵入鄂,我要是曹仲珊就顺江直下,只要平定了江西,管他几省联军,都得瞬间瓦解了。” “学长说得对。”戴季良附和着。“不过作战应该虚实相间,第三师做主力,那么北面就应该有一只偏师侧击,我看可以打在徐州这个五省通衢。” “有道理,徐州一下,期间千里沃野,再无天险,可以直下南京。”段祺瑞点点头。“又铮,这个就拜托你那个班子弄一下吧。”说完,段祺瑞拍了拍戴季良的肩膀。“志翔,这次没让我失望,以后好好做,大总统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总长提拔,多谢学长顾拂。”戴季良立正行礼。“那志翔先行退下了。”走出了6军部的大门,戴季良抬头看了看天,阳光还是那么的刺眼,然而天马上要变了。 18.参谋长 “之长兄,你说团长这次把咱们都召集起来又有什么大事了吗?”由于前任赣督李烈钧不满老袁的免职令以及对老袁在“宋案”中幕后主使地位的怀疑,遂在孙文的指示下于这一年的7月8日率部回到江西湖口成立所谓的讨袁军,并擅自宣布江西独立,同月12日赣军抢先进攻进驻九江的北洋第六师,正式打响了内战的第一枪,而7月15日黄兴又在南京宣布江苏独立,随后安徽、上海、广东、福建、湖南以及重庆等地也相继宣布独立,加入讨袁行列,内战已经迅蔓延至整个南方,故此马康这话也算是有的放矢。 “晓攸兄可是听到枪声手痒了。”鄂涛才不想离开这四九皇城,为袁世凯这个窃国大盗拼命呢。“可惜啊,咱们警卫军暂时是不会被调上战场的。至于团长为什么要开这个会,我可听说是新来了一位参谋长,估摸着,今天要引介给咱们大家伙呢。” “参谋长?”北洋的体制,到了团一级就要配置参谋长的,可是先前警卫军建制不全再加上一贯的忽视,所以一段时间内除了6建章的警卫军本部里有几个跑跑腿不得志的参谋以外,各团各营都没专职的参谋,更不要说什么参谋长了。“此人是什么来路。之长兄可知道?”三营副营长马康这话问的蹊跷,鄂涛不过和他平级,他不知道的鄂涛又怎么可能全部清楚呢。 不过鄂涛还真知道,谁让鄂涛家和戴季良外室家是邻居呢,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听说是保定6军军官学校校长蒋方震少将亲自介绍的。”鄂涛眨眨眼,神神秘秘的说着。“蒋校长可是咱们团长6士的老学长了,据说团长留学德国就是受了蒋少将的影响,所以这位参谋长可不能轻易得罪啊。” “就是那位自杀的蒋校长?”楚敢这家伙的嘴就是臭,人家避讳不提的事,他偏偏要拉出点明了。“不是听说这家伙整了段总长亲信的军学司长魏宗翰和科长丁锦才落得这个下场的嘛,团长和段总长关系这么好,怎么还会用他推荐的人。” “这个你问我,我去问谁呢?”鄂涛摇摇头,这个层面上的斗争可不是他这个小少校能了解的。“不过,蒋校长是个能人,他推荐的人绝对是差不到哪去的。” “蒋百里是蒋百里,新来的参谋长是新来的参谋长。”成学堂毕业的马康却不以为然。“赵理泰1是个蠢货不假,他蒋百里就一点做的不差嘛?未必。他推荐的人,我还要看看,是不是这块料呢。” “你呀,就是不服气。”鄂涛指着马康笑骂道。“当初对团长也是这个口气,现在又来了,你以为你是天下第一啊,什么都要你评下来才知道好坏啊。” “立正。”众人正聊着,就听值星官高喝一声,团长戴季良、副团长兼一营营长张宾南以及一位陌生的军官一同走了进来,显然那就应该是鄂涛口中的新任参谋长了。 “请坐。”戴季良示意几位营连长都做了下来。“今天把大家伙召集是有两件事要宣布。”戴季良指着那个陌生的军官说着。“第一是要向大家介绍新来的团参谋长,张自力张朴初少校。”张自力站起来向众人敬了个礼,此人又黑又瘦,一双扫帚眉,两只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主。“张少校是湖北人,美国弗吉尼亚军事学院毕业。保定的蒋校长卖我的面子从病榻上推荐过来的。以后本团所有的参谋业务都有张参谋长负责了。”戴季良扫着不以为然的众人,微微冷笑一声,北洋军上下不重视参谋的作用已经根深蒂固了,这个毛病绝对是他这个深受德国参谋制度影响的留洋生所能容忍的。“各营也要逐步建立起相应的主任参谋制度,人员调剂和培训,我也交给张少校你了。” “卑职一定完成团长的重托。”张自力站起来用一口浓重的湖北腔回答着。 “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列席的楚敢低声说着怪话。 “楚自雄你给我站起来,你在说什么?”戴季良一拍台子,呵斥着。“信不信我现在就扒了你这层皮。”戴季良板子虽然打在楚敢身上,但是眼睛却紧盯着包括张宾南在内的各位营长脸上。“不要以为我就是说说,哪个营参谋制度不达标,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一切听团长安排。”几个营长急忙表态,开玩笑戴季良可是真会说到做到,要是到时候真的被点到名了,戴某人绝对会六亲不认的。 “接下来宣布第二件事。”戴季良没有让楚敢坐下,就这么直接的宣布了下一个决定。“从今天开始,团里要组建两个编外的队伍,一个是军士教导队,主要轮训各级军士,同时作为候补军官的培训队,这个队由我来做队长,宾南兄以下,所有营连长都要轮流讲课。” “哗”一下子会议室里乱了起来,开什么玩笑,要知道整个二团半数以上的营连长都是行伍出身,让他们打仗可以,要让他们上去讲课,那不要为难死他们嘛。 “乓!”只见新来的参谋长张自力一巴掌猛击在桌子上。“是听你们讲,还是听团长的,都给我肃静了。”众人愕然的看着他,只有少数人才注意到戴季良微微的点了点头。 “不会讲。没关系,这个教导队前几节课你们可以来旁听,教材我和朴初兄会很快做出来你们人手一份的。”现在只剩下戴季良回荡在会议室里了。“讲不好没关系,熟能生巧,但是不去讲,后果是什么,我就不说了。”众人面面相觑,就听戴季良扑哧一笑。“脑袋掉了都不怕,男子汉大丈夫居然怕上台和下面人唠嗑。都tm给我抬起头来,告诉你们,不要愁眉苦脸的,我和朴初兄两个总有一个会留守团部,不懂都滚过来问。” “是。”这下众人才缓了口气,但是接下来戴季良又是重重的一击。 “另外第二支队伍叫扫盲队。咱们不能让下面的弟兄做睁眼瞎,所以必须教会他们识字,以后我要立一条规矩,不识字,不能升军士,更不能升军官,已经是军官的,不在规定时间里学会读写,一样不得晋升。”戴季良站起来绕着长条的会议桌边走边说,走到楚雄边上,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让他坐下。“每天要教会兄弟们学三个字,半年内要让兄弟们自己会写家信。这件事连长要下到班里去坐镇教学,营长要下到排里去督察,我和宾南兄也会轮流到各连来检查。凡是完不成的、弄虚作假的,一律严肃处罚,少至减薪,重则降职降衔,你们要好自为之。”戴季良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定。“至于连长这一级不会读写的,我来给你开小灶,你学不会,我交一半薪水出来,怎么样,有信心嘛。” “有。”参差不齐的声音响了起来。 “再说一遍,有没有。” “有。”这一次就相对整齐了。 “好,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戴季良坐了下来。“另外,南面传来的好消息,在江苏战线上我北洋第二军和张勋所部于徐州重创所谓的讨袁军,现在南京的门户已经洞开了。”众人一阵欢呼,对此戴季良倒是颇为理解,毕竟这些人的一切都是和北洋这个庞然大物息息相关的,虽然不能亲临战场,但是同侪的胜利也就是他们的胜利。“上海这边也守住了制造局,陈英士这个杨梅都督玩女人也只捡烂的,打仗更是不行的。” “团长说得对,南军就是不经打。”众人嬉笑着,马康手下的大将李大力甚至叫了出来。“可惜咱们警卫军只能看着别人吃肉喝汤,心疼呢。” “拉倒吧,就咱们这支新军嘛。”戴季良正色的看着众人。“先把队伍练出来再说吧,都没见过血,还好意思眼红别人,不要到时候一听炮响了腿都软了。”众人又是一阵干笑。“好了,都散了,回去好好操练这帮丘八,一个月后连级对抗,三个月后营级对抗,半年内全团合练,有多少劲都给我使出来,到时候该赏的赏该罚的罚,不要让其他兄弟背后指脊梁骨骂你们是怂货瞎带兵就可以了。滚,现在都给我滚回去。参谋长留一下。” 众人一哄而散,副团长张宾南因为兼着第一营营长,所以也赶回第一营去了,只剩下张自力一个人候在戴季良的面前。 “朴初兄,闲话就不说了,总长这次处理保定的事的确是有失偏颇,不过好在大总统明辨是非,”戴季良看着张自力的眼睛,眼为心灵之窗,张自力再怎么伪装自己,眼神却伪装不来的。“这件事咱们就不谈了,既然你到了我第二团,咱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荣辱与共,休戚相关,我把二团的参谋业务都交给你,希望,你给我个好答案。” “团长放心,既然团长如此看重自力,朴初绝对不会辜负团长的众望的。”张少校慎重的回应着,全然没有刚才拍台子的那副倨傲相。“不过,独木难支,我要人,哪怕是普通的军官也好。” “我也缺军官。”戴季良想了想,德国参谋部那帮精英的诱惑还是让他妥协了。“我想办法给你挖人来,不过之前我只能给三个少尉、一个上士,而且你要先想法子把团参谋部的架子给我搭起来。” “难度是大了点,不过我干了。” “那一切就拜托了。” 注: 1:旧官僚,保定6军军官学校第一任校长。 19.船厂? 有了参谋长张自力,戴季良的工作压力一下子减轻了不少,这个弗吉尼亚军事学院毕业的家伙的确有两把刷子,虽然现在手下只有四个兵,但是作战参谋、情报参谋、通讯参谋,甚至连国内从来没有建立过的士兵参谋先后被他组建了起来。还开设了参谋教学班,开始系统的培训起包括各营主任参谋在内的各级参谋人员。此外,这个精力充沛的家伙还雷厉风行的和戴季良一起商议了月度编训计划、季度演练计划,半年考评方案等一系列制度化、正规化的作训大纲。 得益于这样一个有力的干部,戴季良才有大量的时间下到各营、各连,去强力推行他的培训预备干部的士官教导队和提升全团素质的扫盲队的方针。 而就在警卫军第二团掀起练兵**的时候,南方的战局已经尘埃落定了。在江西方面,北洋第一军于7月25日占领湖口,8月18日占领南昌;在江苏方面,黄兴看到大局无望,遂在7月28日离宁出走,民党全局动摇,各地相继取消独立,虽然8月11日南京第八师等部下级军官及士兵再次宣布恢复独立,但由于缺乏统一指挥陷入了各自为战的窘境,到了9月1日北洋军攻克南京,至此被国民党方面大肆宣扬的二次革命宣告彻底失败。孙中山、黄兴、李烈钧等国民党上层逃亡日本…… “团长,家里派人来说有急事请您回去。” 马弁满头大汗的跑过来的时候,戴季良正穿着一身士兵服装和第三营第二连一同操训着,由于李沅已经差不多足月了,心中担心的戴季良顿时脸色大变,他急急忙忙和连长严实打了个招呼,换了军服,头也不回的骑上马就闯了出去。 “吓了我一跳,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子。”回到家里一看,戴季良这才把心安了下来。原来是去南方的曾志生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而且把顾长清也一并勾搭回来了。“我是长清,这次是来度蜜月还是考察北地银行啊,臭小子想吓死我呀!”戴季良狠狠的锤了每人两下。“馨芬呢,没跟你一起来嘛。” “馨芬在里屋陪嫂子呢。”出乎戴季良意料,顾长清表现的并不是十分亲近。“这次咱们投机赚了不少钱,所以特意给大哥送过来,大哥。”说着顾长清递过来一张支票,嗯,看抬头还是汇丰银行的。 “长清这是在搞什么鬼?”戴季良小声的问着一旁的曾志生,但是曾志生也只是耸耸肩,表示他一无所知,不得已,戴季良只能自己开口询问了。“老二,你对大哥我有意见?还是什么原因咱们兄弟起了生分。” “戴大哥,我问你,你是不是知道宋先生会遇刺,你是不是知道北洋军会攻打南军。”还没等顾长清开口,一个质问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抬眼一看,已经是妇人打扮的谢馨芬掺着李沅走了出来。 这个疯丫头,都已经是人妇了,还真么风风火火的,亏得你嫁的是老二,否则这个时代怎么容得下你。戴季良腹诽着,但是脸上却没有一点的不满。他先扶着李沅坐了下来,然而微笑着示意其他几个人也都坐下来。“馨芬啊,你以为我戴季良这么伟大,能轻而易举的接触国文总理和大总统嘛?”戴季良假意自嘲的笑了笑,是的,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的确是知道“宋案”必然会生,也知道“二次革命”一定会失利,但是他能对别人说自己前知一百年,后知一百年嘛?那还不被人当成了江湖术士了。“再说了,调兵遣将,你大哥我还不够这个资格,看见没有,”他一指自己军服,“刚刚升的团长,军衔还是两毛二呢,有什么资格参与到兵家大事上去。” “那,那你怎么会预先安排咱们家囤积物资的。”虽然戴季良的解释已经非常到位了,但是谢馨芬还是有些怀疑,毕竟太巧了,曾志生前脚来的上海,物资刚买下,宋案就生了,接下去南北开战,虽然谢家跟着戴季良三兄弟赚得脑满肠肥,但是这实在是让谢馨芬这位铁杆的革命女性心生疑虑。 “这个我不是在信里写得清清楚楚了嘛。”戴季良叫起冤来了。“我说长清,你看看你老婆,怎么,把我当成嫌疑犯啦。告你吧,我是在6军部和段总长、徐处长闲聊的时候,听到那么一句,借款的事基本差不多了,这才安排志生出的京。你们要不信,我也没办法,咱们兄弟就此恩断义绝吧。”戴季良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走走走,既然不信我,还待在我这干什么。” “老爷,长清好不容易来一趟北京,你赶他们干什么。”这个时候李沅出来挽留了,当然作为大家闺秀出身的李沅是不应该在男人说话的时候插嘴的,不过戴季良示意的眼神,她这个同床共枕了许久的妻子还是看得懂的。“我不管,馨芬妹子要留下来陪我。” “大哥,别生气了,二哥二嫂不是这个意思。”曾志生也开口劝道。“自己兄弟,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事情莫名其妙闹个生分有什么意思。”听这话,显然曾志生也是站在戴季良这边的,不过此言一出顾长清和谢馨芬的脸上就尴尬了。 “大哥,是我的不好。”顾长清咬咬牙,也站出来说了软话。“不要生气了,要不这样吧,我和馨芬这就走。” “走,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大哥。”戴季良脸色转变的很快,当然原来他就是演戏。“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一天乌云都散了,陈四,去全聚德订一个鸭席面回来,要快。”戴季良命令着自己的马弁,当了团长就是这点好,不但有了副官,而且还有了贴身的护兵。“听着,你们两个不准走,家里还有房子,在北京,你们就住我这,你大哥我在部队里的时间多,你们就陪陪你嫂子。” “那就听大哥的安排吧。”顾长清这时候终于表露出一家之主的威严,也不看垂着头的谢馨芬,一个人拍板了。“大哥事忙就尽管去,让志生陪我们逛逛这皇城根就可以了。” “长清啊,这次来北京不是单单兴师问罪的吧。”戴季良笑着打开了那张支票,才看了一眼,到嘴的话就变了。“怎么这么多,我记得只投了五千块,能有一倍利已经了不得了,怎么现在是三万块,你们不是自己贴钱了吧。” “没错,是三万块。”顾长清解释着。“姨夫通过关系,用五千块钱做抵押,借了二万块,这一倍不就是四万了嘛,再扣掉利息,三万块不算多。这次托大哥的福,我赚了五万块,志生也赚了五千块,姨夫那边赚得更多,估摸着至少有二十万吧。” 乖乖隆的咚,该不是用了空手套白狼的手段吧,先以本金为质从钱庄里借来高利贷,再投到市面上抢购物资,对,只能是这样了,否则绝对是没有这么大的赚头,但这风险。戴季良心有余悸的点点头。“我想我的赌性已经够大的了,没想到长清比我还厉害,幸亏赚了,下次可别做这种投机生意了。” “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顾长清说这话似乎有些心虚,刚刚才指摘人家的,现在又要开口,实在是抹不开这面子,不过对面是自己的结义大哥,他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大哥,这次我是想跟你借些钱。” “借钱?你想好了。”一提借钱,戴季良马上意识到自己这个兄弟还在坚持自己的固有主张。“那说来听听,你准备开什么工厂。” “我准备开个船厂。”说到自己的计划,顾长清显然有些兴致勃勃。“我和姨夫考虑过了,上次大哥那番话的确有道理,要赚钱,纺织什么的的确比不上重工业,但是目前国内底子薄,能介入的不过就是寥寥几个行当,思来想去,也只有造船是一本万利的。” “造船?”戴季良想了想。“船用动机,能自己造嘛?钢甲板有着落嘛?这造船可是技术活,你这边工匠没有问题了嘛?” “江南制造局改制了造船的部门,现在叫江南造船所,我和舅父从中拉了些人。”改制嘛,又是一场国有资产的流失。“其中有一个能造船用锅炉的工程师,还带着几个学徒,估计一年下来能造三、四台1000马力的三涨式蒸汽锅炉出来。这个马力用在长江轮和沿海轮上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另外我找到一个爱尔兰技师,也能搭上一把手。至于船甲板用钢,姨夫在汉厂有关系,一年两三百吨应该还是有把握的。再说了,一开始也不可能搞那么大,一年能造三四条已经是大有赚头了,慢慢来,以后会更好的。” “那好,既然你都考虑清楚了,我也不拦你。”戴季良沉思了一会,抬眼看着满脸急切的顾长清,终于还是点头了。“钱不多,也不知道能帮你多少。”戴季良毅然决然的把还没有捂热的支票推了过去。“我相信我兄弟,一定会做出一番大事业来了。” “多谢大哥。”虽然在开设船厂的庞大费用中,三万块还不到十一之数,但是戴季良能这么信任自己,也不问回报就把钱递了过来,他还是很感动。 “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以后大哥可要靠着你这个业界巨子了。”戴季良站起来,“好了,咱们吃饭,边吃边聊!” 20.白朗 虽然二次革命被北洋方面用武力和金钱平定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中国恢复了秩序,一场大规模的匪患随即在豫鄂陕皖川五省肆孽起来。1913年4月中旬,原是北洋第六镇逃兵的白朗趁乘北洋军主力调离豫西南之机,率领300多号杆匪离开困守多日的母猪峡,南下湖北,占据桐柏山区的田王寨(今随县城西北),并在随州、唐县(今唐河县)接连消灭进剿的各路官军,一时间在豫鄂一带声势颇大。二次革命爆后,白朗又于9月再度南下,夺取湖北枣阳,占据县城十一天,烧杀掳掠无所不为,11月又攻占宝丰县城,1914年1月,白朗率领两千人,消灭了进入豫西的官军一部,越过京汉铁路,接连攻破光山、潢川、商城及安徽省六安、霍山等县城,并大肆招揽各地杆匪,很快白朗所部就达到七八千人,遂使整个河南震动。 而且根据军警联合处的谍报,白朗的活动,不单纯是一起匪患,还夹杂国民党人重新夺回政权的企图,孙文、黄兴等民党要人,先后派遣沈参谋、李白毛、徐昂等革命党人参加白朗义军,帮助筹划方略。而此时,已经觉得自己实力强大的白朗匪军逐步用缴获的步枪、机枪、大炮等先进武器装备起来,战斗力大增。他们在湖北甩掉追兵,回师豫西南,转战安徽,进军陕、甘,相继攻克禹县、宝丰、枣阳、光山、潢川、固始、六安、商县、周至、武功、天水等40多座城池,这一下更是震惊了整个北中国。 “情况你们已经知道了。白朗这个悍匪拥众愈万人占据豫陕交界的荆紫关,自号公民讨贼军,还布公告,传檄远近,自称什么中原扶汉军大都督,要扶汉讨袁,反对**,拥护共和,简直可笑。对此大总统震怒万分,现在已经将豫督张镇芳撤职查办了。”6建章一副戎装打扮,杀气腾腾的面对着属下的两位团长。“大总统已经任命段总长兼任豫督,现在总长下令警卫军即刻动员,务必于今年2月之前向抵近河南。” “统领马上要大过年了,现在让兄弟们动员,我怕军心会不稳呢。”何偶才后来还是当上了团长,不然市面怎么会流传这样一句话叫做会说蒙城话,就把腰刀挎呢,6建章可是向来对他的安徽蒙城老乡是另眼相看的。 “我也知道让兄弟们这个时候下河南的确有些不近情理。”6建章放缓了面部的表情,冰天雪地的,他也不想自己这唯一的本钱还没出动就闹起内讧来。“告诉下面兄弟们,大总统悬赏十万块要白朗的人头,所以原来十块钱的开拔费这次加两倍给三十块,另外南征期间一律双饷,烧埋费和抚恤费也一样加倍。” “这钱烫手啊。”戴季良苦笑着摇摇头,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个点子。“统领,总长不是要求咱们全军南下吧,”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戴季良出了个坏点子。“咱们在北京总要留点种子,再说了还要留人在6军部催饷催械,这样吧,是不是安排一个各营留下啊。” “统领,志翔这话有道理。”还没等6建章肯,何偶才就第一个表示赞同。“有些瓶瓶罐罐,咱们还带不走的,总要留人看家的。” “也好。”6建章的出点自然和某位团长的不同,要知道警卫军是没有地盘的,若是再将京城这点地方放开手,那不成了无水之源了吗,因此他对戴季良这个提醒是千肯万肯的。“你们两个团可以各安排一些人留守,警卫军本部也留几个人催饷,不要多,二个连也就可以了,否则总长那面也不好交代。” “是。”两个团长站起来行了个军礼,这就退下去各自安排起来了。 “志翔,这次咱们警卫军前景堪忧啊。”走出大门,两个团长骑上马,何偶才突然感叹起来。“白朗那是惯匪,你看看毅军赵倜部虽然不是老北洋的底子,但是也属能征惯战了吧,王占元第二师北洋中也是前辈,打民党那是一个赛一个的,怎么样,都拿白朗没辙,咱们这个没见过血的新兵送上那不就是一盘菜吗。” “光夫兄,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戴季良心里也没有底,但是打不赢还说不赢嘛。“这次不比以往,总长亲自督率二万虎贲四面合围,再有五省部队各自堵防,咱们警卫军可能就是一个过场罢了。再说了就是上阵又怎么啦,不让这些新兵蛋子吃吃苦,咱们警卫军终究成不了强军。”说到这戴季良做了捻钱的动作。“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咱们当兵吃粮的靠兄弟的兵血总不是长远之计,还是要打仗,这钱才来的快。” “有道理。”谈到钱,何偶才的眼睛终于放出一丝光芒。“没想到,志翔还是同道中人呢。好,有机会好好唠嗑唠嗑。” “还是先把下面安顿好再说吧,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跳脚呢。”戴季良虚挥马鞭。“驾,咱们改日再聊。” 戴季良没有预估错误,一听到大过年的要南下剿匪,整个二团都骚动起来,不过有了金钱的诱惑以及6军部和6建章的大令,下面的人终于没有闹起来。饶是这样,听说有机会留守北京,相当一部分军官都有了想法。 “宾南兄你不跟我南下,6老总那可不好交代啊。”戴季良虽然是说笑,但是潜台词也很明确,你是6建章派来监军的,你不南下,难道就看着我戴某人掌握整个二团嘛。“这样吧,之长兄就代表二团留守北京吧。”戴季良知道鄂涛不想为老袁打仗,正好将自己老婆李沅儿子和外室齐秀一家托付给他。“至于二营嘛,就提李过为二营副营长,你们看呢。” “也好。”出于各自不同的考虑,几个营长还是点头同意了戴季良的意见。 “至于二团留守的部队嘛,是不是从队伍里挑一下,留几个种子,再把老弱病残留下来。”戴季良征询着几个营长和团参谋长张自力的意思。“凑出一个连的规模,这样也不至于南下的部队元气大伤。” “听团长的。”事已至此,多说又有什么用,除了确认留下的鄂涛和一脸无所谓的张自力以外,其他各个面对愁容。 “哭丧着脸干什么,自古功名马上取,是男子汉的就给我回去把部队整得,要是耽误了6老总和段总长的事,我唯你们是问。”说着戴季良站了起来。“朴初,一切就全权委托你了,我家里也着火呢,赶紧回去灭灭。”一下子所有人都笑了出来,原先弥漫在团部里的不安气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戴季良其实真头疼,李沅去年十月为他生了长子,现在告诉说自己要去拼命了,想必一定会让这个古典的小女人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坐卧不宁,神不守舍的。至于齐秀这边也是麻烦的很,先就是齐华这大舅子,虽然已经戒了烟,但是没有了自己的监督会不会又入歧途呢?再有就是齐秀本身,虽说鄂涛必然会忠人所托,然而毕竟是隔了一层,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自己远隔万里,总不见得还等自己回来处理吧。最后就是小喜儿了,眼见得今年喜儿十四了,自己出去打个仗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回来,万一,她长兄为大,将她嫁出门,自己不是白白调教了两年了。 思来想去,戴季良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李沅那暂时是不能去了,万一弄不好穿帮了,那李沅还不急死。还是先去煤市街安顿好齐格一家吧,戴季良叹了口气,翻身上了马。 “喜儿,你姐姐,哥哥呢。”推开自己外室家的院门,戴季良只现,小喜儿一个人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不由奇怪的问着。 “三玛法家老人过了,我姐、我哥过去帮忙守灵。”看见这个无良的姐夫,喜儿的脸就红透了,这些年她隐隐约约也知道戴季良对她做的是那些连寻常夫妻之间都不是经常做,可是戴季良手段高明女孩子并不排斥和他亲近,再加上喜儿又到了少女思春的时节自然又有些期待,所以才有些欲罢不能。 “那你怎么不去。”戴季良大喜过望,这可是天赐良机啊,他合上院门,走了过来,顺手将十四岁的小女孩圈到了自己的怀里。“是不是知道姐夫要来,心疼姐夫,给姐夫做饭呢。” “姐夫,别。”话还没说完,戴季良的大嘴就堵了上来,两只作怪的手,顺着厚厚的棉衣就滑了进去。“别,姐夫,姐姐、哥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看见不好。”然而少女的反抗更加剧了戴季良的情绪,他更加大力的抚摸起眼前的小白兔来。 “喜儿,姐夫要去打仗了,”戴季良贪婪的在少女的唇上、脖子上、眼眉上、耳朵边索取着,好半天之后才松开手说出了让人震惊的话来。“打仗,那是玩命啊,姐夫不想,不想在没有得到喜儿之前就送了命。”戴季良的话让少女猛地浑身一震。“乖,喜儿,姐夫喜欢你,今天就给姐夫吧。” “姐夫。”女孩子一下子瘫软了下来,这种**裸的语言虽然在以前也时常听到过,但显然今天戴季良是认真的。“别,别在这。”女孩子终于在花丛老手的攻势下迷失了自己,卖了自己还不知道的和对方讨价还价着。 “喜儿,哥对不起你,没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戴季良动情的恰捏着已经小荷初露的小女孩的**,一个打横抱起对方,一脚踢开厨房的门。“放心,等哥活着回来,一定给你补上。”说话间,戴季良抱着轻若无骨的喜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她放在了那张夺走了她姐姐清白的大床上,在此他要品尝十四岁少女的贞操。“喜儿,忍着点,过了今天,你就是哥的女人了!” 21.初战 “辛苦朴初兄了。”大冬天,外面还飘着雪,坐在密不透风的闷罐车里即便是用棉大衣全身过得严严实实的人也吃不消,所以能在停车的时候喝上一口热汤已经是绝大的享受了。“真***舒服啊。” “哪里的话,这是自力应该做的。”团参谋长张自力率辎重连打前站,沿路上依次设立七八个补给兵站,所以第二团上下除了七八个冻伤手脚的以外,再没有其他减员的事例,而一团和警卫军军本部就相对损失比较惨重了,基本上都有一成以上的减员。“团长其实大可坐前面的花车,何苦和兄弟们一起吃着西北风呢。” “下面弟兄们在受苦,老子在前面享福,这仗还怎么打。”戴季良摆摆手。“虽然咱们都是在国外学的军官教育,可是回了国再讲什么军官特权就不合时宜了。咱们老祖宗可是提倡的与子同袍,与子偕行啊。” “团长可真特立独行。”张自力笑了笑,他和戴季良一样不吃烟不喝酒,但是始终还留着一丝军官的矜持,对下级军官也是永远一张不苟言笑的脸更何况那些大头兵了。“统领和一团何团长不也坐了花车嘛,您这样怕是在他们当中口碑不好。” “去***口碑,只要能打胜仗,6老总绝对不会说第二个字的。”戴季良跺着脚,刚刚热汤的效果已经渐渐的消失了。“不谈了,真冷啊,你赶快收拢人员,趁着咱们这车在漯河加水加煤,换其他车赶到驻马店去,该死的白朗,又有西窜的架势,到了驻马店估计咱们警卫军就只能用脚走路了……” 1914年3月5日警卫军二团自驻马店西进,在泌阳和唐河之间和白朗大将王生岐部率先生了战斗。 “***李德彪这小子是干什么吃的,”在楮庄第二团的临时指挥所里,副团长兼第一营长张宾南正在破口大骂。“居然被悍匪马队冲散了队型,一枪未开就损失了二十几个人四十几条枪,真是奇耻大辱。” “算了,二营锐气已失,让一营开路吧。”张自力看了看眉头紧皱的戴季良,想了想,还是开口替李过分说了几句,要知道这二营可是戴季良亲手**来的嫡系,而张宾南这个话大有看热闹的嫌疑。“虽然咱们团训练尚可,但是兄弟们都没有见过血,看到凶神恶煞一样的骑匪一下子慌了神也属正常,关键要吸取教训。”其实张自力对坐镇信阳的段祺瑞的指挥颇有质疑,明明警卫军只有两个团,还要分割使用,让军部和一团自桐柏方向西进,而让二团从泌阳方向清剿,这不是削弱己方的战斗力吗。“对了,既然附近有匪军大量马队,那么应该提醒各部注意悍匪突袭。” “报告。”张自力可以说是典型的乌鸦嘴,这话刚说完,负责通讯的参谋宋成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三营派人急报,三营二连在管庄被五百来号悍匪围攻,马副营长已率其余部队投入战斗了。” “地图。”虽然北洋的力量是这个时代中国最强的,但是作为军事和建设基础的地图测绘却做得极差,到现在警卫军上下不过只有几张低比例的地图还如视珍宝,二团也是好不容易才磨到其中的一张。“三公里,简直是欺人太甚。”戴季良一拳捶到台子上。“宾南兄,烦劳你立刻回去坐镇第一营警戒唐河方向。朴初兄,团部就交给你了,来人,命令机关枪连、辎重连以及二营一连坚守楮庄,让李过立刻来见我,这次若是不能再将功赎罪,老子还让他当连长去……” 今年的春天来得早,公历三月的大地也隐隐约约露点点的绿意。然而正是这个应该骚客赋诗的季节,血腥的厮杀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打开管庄,吃香喝辣。”在阵阵狂乱的口号中,悍不畏死的白朗匪军们又一次在少数射手的掩护下手持着过了时的冷兵器冲了上来。 “这帮兔崽子,枪法怎么这么准。”一个下士趴在隐蔽所里,压着头紧张的窥视着外面的情况,在他的身边已经有好几个被对方爆头了。“长官,他们上来了。” 一脸铁青的少尉排长用脚踢着身边的士兵。“都tm瞄准了,那么多子弹都白打了嘛,还不如土匪打得准,都给我放近了打,听我命令,预备,射击。”三十几支毛瑟步枪排放的威力绝对不是几个土匪冷枪所能比拟的,只见一阵硝烟之后,往前冲刺的土匪歪歪扭扭的倒下了一大片,悍匪的气势顿时为之一泄。 “快,再打一排子弹。”小排长命令着,整个管庄有三个进出口,二连除了极少数预备队外各排已经全部压在村口了,若是这里挡不住进攻的土匪,那么整个第二连都有覆灭的危险。“注意了,大家藏好了,小心土匪的冷枪。三班长,你派人盯紧了,土匪上来马上通知我。”看到匪徒哭爹喊娘的退了回去,仿佛耗尽了力气的少尉一**坐在地上。 “排长,你说营长会来救咱们嘛。”看着外面似乎不见减少的土匪,二连这些没见过血的小兵们自然有些底气不足。 “会,当然会。”小排长强撑着。“废话少说,检查子弹和枪支,要是到时候卡壳了,我tm拿你们试问。” 管庄这边的战斗还在持续着,那边救援的马康却一头撞进了土匪们的伏击圈。“姥姥的,没想到土匪还会战术,命令下去,全营上刺刀,老子不信了,就这些虾兵蟹将能挡得住老子了。”马康跳了起来,也不管天气尚寒,一把剥下自己的外衣,从地上阵亡的士兵手里拾起一只步枪,顶着漫天的子弹带头冲了出去。“兄弟们,跟老子上。” “听说这警卫军是那位6屠伯的心尖尖,俺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王生岐外号王疯子,和河南巡防营和毅军、镇镐军打过几次交道,胜多负少,这人一下子就骄狂起来了。“摆了个一字长蛇阵,正好给咱们一切为二。” “司令说的是。”作为国民党派到白朗军中的联络官,徐昂言不由衷的恭维着眼前这位刚刚被任命为前军司令的大土匪,谁叫国民党自己的军事力量已经被老袁彻底打垮了呢,孙文等几位大佬打这只土匪力量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现在敌军已经完全被我军调动,您看是不是可以对楮庄的敌团部下手了。”二十世纪初叶的豫西南民就是匪、匪就是民,因此白朗军在这里的基础远远好过千里迢迢赶来的警卫军,换而言之这也是一场另类的人民战争吧。 “再等等。”王生岐外表粗鄙,但是能混到眼下的地步也不是一个简单之辈能做到的。“北洋军主力刚刚才走了半个钟点,这大冷的天,让他们再走远一点,传下去,让兄弟吗再过半个钟点行动,打开团部,里面快枪洋钱人人有份。” 戴季良万万没有想到,对手的决心居然有那么大,一心想一口吃掉自己。但是算无遗策只是一种传说,这个王生岐终于一口咬在铁核桃上了。 “报告,马营长遇到土匪阻截,当面之敌不少于500人。” 怎么回事?管庄有500多悍匪,这边又有500多在围堵马康的营主力。戴季良直觉就有些不对了。“命令,停止前进,立刻派出警戒,搜索附近。”从楮庄到管庄还算一马平川,万一土匪的马队从想不到的地方窜出来,戴季良立刻打了一个哆嗦。“传令兵,立刻命令马营长击溃当面之敌,进入管庄后固守待援。” “团长,不好了,团指挥部附近现大股土匪。” 又是一个噩耗,不过这下戴季良的心倒是定了下来。“想一口吃了我,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牙口好,还是我防御硬。”戴季良一招手。“命令李过和几个连长马上来我这报到……”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看着徐昂掏出怀表点点头,王生岐手就是一扬,早就等不及的匪军中分出300多号土匪大呼小叫着扑向了楮庄的外墙。 “以卵击石。”张自力也已经接到报告了,虽然辎重连上下也没有几条枪,但是二团最大的杀器---机关枪连的六挺马克沁已经沿着楮庄的土围子一字排开了。“听着,没有我的命令,机关枪不准开火。”张自力对于试探的部队不敢兴趣,他要下一网大鱼。“其余部队,等近了50米再开枪。” 近了,近了,连张牙舞爪的土匪的眉目也看得分明了,张自力一声令下,顿时近一百六十条步枪同时枪口一跳,紧接着二团的官兵们也不看自己射击的成果,所有人拼命的拉扯着枪机,随即第二,第三,依次打了出去。 “王八犊子,”看着自己的手下在那一片枪林弹雨之中,鬼哭狼嚎的惨样,王生岐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不给他们一些厉害看看,以为咱们扶汉军好欺负呢。来人,把咱们的宝贝拉上来。” “参谋长,你看,敌人有炮。”抽吸冷气的声音立刻传遍了整个楮庄,你想原来势均力敌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抽出来一把刀,情况会是怎么样的。 “两磅(37mm)炮。这群混蛋。”显而易见这是白朗军在某一只倒霉的运输大队身上获得的战利品,现在却成了第二团最大的危机。“不要担心,这帮土匪玩不转这家伙,你看推得这么近,以为是以前那老炮呢。”张自力大声的给弟兄们鼓着劲,同时他也顾不得再隐藏实力了。“机关枪第一、第二班,立刻打掉敌人的火炮。”随即清脆的铜音响来起来,600余口径11.43毫米的机枪子弹瞬间越过三百米的距离将土匪的火炮阵地打成了一个马蜂窝。 “该死,是机关枪。”王生岐和徐昂面面相觑,两个人几乎同时产生了撤退的念头,要知道机关枪在这个时代是属于高端武器的,其威力足以摧毁一只严阵以待的正规军。正在两个人犹豫着是否要主动撤退的时候,突然队伍的后面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怎么回事?” “司令,不好了,北洋军,从,从背后杀过来了。” “什么?”王生岐差一点一个**坐到地上。“哪里来的北洋军。” “好像就是刚刚从楮庄出去的。”惊恐的声音犹如报丧一般。“刺刀,北洋军疯了,全部是白晃晃的刺刀。” “司令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糟糕,楮庄里好像也有人冲了出来,内外夹击,想不败都不可能了,眼见大势已去,国民党的联络员徐昂立刻行了上计。“走,走,走!” “王八犊子,老子一定会回来报仇的。”随着这一声凄厉的惨叫,对警卫军二团来讲坍台之极的楮庄之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22.入川 “根据团长的要求,先通报本团自身的损失。”这场仗打成了夹生饭,二团上下都有些心情不好,不过即便这样战情分析也要进行下去。“一营因为被牵制在靳庄所以没有损失,仅消耗枪弹300余。二营因为之前在行军途中受到敌马队突袭,再加上其后作战中损失的,一共阵亡、失踪65人,轻重伤67人,损失步枪63支,刺刀50把。三营在管庄等地一共阵亡、失踪37人,轻重伤82人,损失步枪8支,刺刀20余柄。至于机关枪连和辎重连等据守团部损失极其轻微,不过5人负轻伤机关枪弹和7.92mm步枪子弹消耗近千而已。”作战参谋胡于锦没有起伏的声音回荡在楮庄的临时团部里,所有主官的脸色都异常的凝重。“至于我军战果吗。现在统计如下,共计击毙白朗悍匪521名,伤俘247名,缴获各式步枪100余支,子弹1500余,两磅火炮1门,炮弹16,另外还缴获了金银财物折合光洋大概差不多两三千块。” “立刻派人请示信阳如何处理伤俘的杆匪。”戴季良闭上眼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整个战斗的过程,这一仗战斗减员256人,其中有102人是永久性减员,整个二团战斗兵不过一千五六百名,要再打两场这样的仗,警卫军二团也就成了历史了。“另外,再把损失也一并上报,请求统领和信阳立即予以补充。”不哭不叫,怎么才显得自己劳苦功高,以前世的知识,戴季良非常了解民初北洋军的这一做派。 不过除了向上面诉苦,二团上下也应该检讨一下了。“打成这样,我谁也不怪。”戴季良长长的吐了口气,睁开眼睛,狠狠的扫了扫在场的众人。“咱们的重伤员要立刻后送,各营也要调剂整补,兵咱先不说,各部缺损的步枪立刻调剂补充完成,辎重连也要立刻武装起来,不够的枪支就先用那些缴获的破枪。”戴季良扳着指头。“还有那门两磅炮,那个三营三连的排长邓群我记得应该是炮科的出身吧,立刻任命他为咱们第二团的炮兵连长,以他那个排就地转编为炮连。”说完这些,戴季良也不看那些脸色各异的营连长,自顾自的和参谋长张自力说了起来。“咱们暂时是不能再前进了,各部就地整编,朴初兄,你辛苦一点,马上和各营的主任参谋做个总结,我看了以后下去,全团都要学习。” “就地驻扎的话就要和本地士绅、百姓打交道了,这个咱们可没有先例啊。”张自力这话非常有讲究,要知道北洋军军纪败坏从辛亥年就有这个问题了,到后来怎么管教都刹不住为害地方的风气,这也北洋覆灭的第二大顽症。 “告诉下面谁要是管不着自己的jb,老子不介意替紫禁城里的小皇帝多送一个公公。”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在这个时代不能说不能用,但是也的确有些过于骇世惊俗了,戴季良想了想最终做出了折冲。“还有,要告诉下面的兄弟,今天咱们打的这帮悍匪原来大多也是良民,不想把河南剩下的人都逼反了,给自己添麻烦的话,那就给老子收敛起丘八的脾气,该付钱的付钱,该礼让的礼让。” “是。”戴季良的说法虽然新颖但的确是有些道理,故此几个营长肃然的回应着。 “那好,先散会。”戴季良下着逐客令,不过这次他却异乎寻常的将各人一一送出门去。“宾南兄,二营、三营都损失惨重,今后要更加仰仗你的第一营了。” “为团长分忧,为统领效忠那是应该的。”别看张宾南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大头兵升到这个位子的,这嘴还是真会说,当然心里面到底在些什么,那就是人心隔肚皮了。 “晓攸兄,这次打的好,打出了咱们第二团的威风,等一下我亲自向统领写信报功,放心,这次你转正是没有问题的。”到了马康,戴季良更是轻轻的捶胸一击,尽显出自己和他的密切关系。“对了,邓连长的事,你抓紧点,咱们却重火力啊。放心,他那个排,我从辎重连里先抽一个排还给你,不过你得帮我带好了,等到补充的新兵来了,你可要完整的还给我。” “多谢团长栽培,今后只要团长一句话,我马康风里来雨里去,绝无二话。”马康虽然不能说绝对的感激涕零,但是对戴季良的知遇之恩还是真心的感激的,所以他拍着胸脯说出了效忠的话。 “你回去处理好营中事务后,自己关自己半天禁闭。”轮到李过了,戴季良却变了脸色。“好好想想,怎么会生这种事的。”戴季良虽然有些高举轻放的意味,但是这并不表明他就宽恕了这只自己一手**来的队伍。“若是想不明白,你的副营长也不用做了,你出去也不要说到日本留过洋,丢人现眼。” “明白,属下回去一定彻底反省。”打是疼骂是爱,这一点李过非常清楚,若是戴季良若无其事的跟他说话,他反而要担心自己的下场了。“下次绝对不打无把握的仗。” “滚。” “朴初兄,你想过没有,这次咱们为什么会吃亏?”送走了几个急着去整顿下属的营长,戴季良皱着眉头转了两圈,这才抬起头,自问自答着。“不是轻敌妄进,也不是下面人不卖力,归根到底就是咱们是睁眼瞎。”戴季良指着地图。“白朗的人都到了咱们眼皮子底下了,咱们还一无所知,这仗要再这么打下去,把警卫军折腾光了,也不见得能奈何得了白朗。” “团长说得有道理,但咱们是客军,这先天不足啊。”张自力也明白过来了,但是明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束手无策嘛。 “我有个想法。”戴季良扬起手。“这团里的事务就拜托朴初兄了,趁着这两天整编,我要出去走走,白朗虽说是地头蛇,但是这里的土地爷更多,我要去拜拜。” “会不会太危险了。”张自力有些担心,毕竟刚刚大战过一场万一余寇还在四周晃荡,戴季良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要不你多带些兄弟。” “人带多了,怕是要怀疑咱们的用意了。”戴季良虽然有些坚持,但是最终还是接受了张自力的建议。“这样吧,我带一个排出去,也不走远,就在这泌阳和唐河两县内走走,两天内准回来,要是不回了,你立刻派人来接应我……” “大都督,”就在戴季良轰轰烈烈的整顿军务,安抚当地豪强的时候,白朗军中也在进行着一场至关重大的军事会议。“现而今,袁军已经抽调包括了两个中央师和两个混成旅在内的近三万大军蜂拥而来,敌众我寡啊。”孙文派到白朗军中的沈参谋当着所谓公民讨贼军三军43队的头头脑脑们讲着自己的方略。“而且这些兵不是豫军和巡防营这些豆腐渣,就拿昨日的事来说吧,前军王司令和警卫军一个团硬拼了一下,结果呢?不但丢掉了近千弟兄,而且还把咱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大炮也丢了一门,这是教训啊。” “大当家的,不,大都督,你再给俺些弟兄,俺就不信,那警卫军就是铁打的。”王生岐一听此言顿时涨红了脸,要知道白朗手下一共不过万把人,他一下子就丢了近千,弄得全军上下都对他另眼相看。 “莫打岔。”白朗冷哼一声,这个北洋的逃兵带兵还是很有一套的,要不然怎么屡败屡起,最终整出若大的动静。“听沈参谋说下去。” 王生岐不得已,喃喃的退了下去,就听沈某人继续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向西。”沈参谋不知从哪里折腾出一张前清时期的分省图。“陕西自古是天下雄兵所在,现在渭北有刀客纵横,西安有我国民党人暗助,以大都督的声威,想必大军一到,各地必然夤粮景从。” “那万一陕西那面也派兵围堵咱们呢。”下面的都是惯匪,自然不会被一介书生的区区几句就打动的了,沈参谋才说完,当下就有人提出了反对的意见。“秦岭可不好爬的,要是那边也堵上了,咱们难不成就猫在大山里了嘛。” “万一陕西方面也派兵堵截,那么咱们就再往南面走。”沈参谋一指地图的某一角。“入川。”众人一阵惊呼。“四川乃是天府之国,三国时刘备就以此成就王霸之业,自然也可以成为咱们反袁救国的最好基地。再加上四川同志众多,又有袍哥等江湖兄弟相助,袁军主力又尽在中原一时鞭长莫及,咱们绝对可以打出一片天地来的。到时候孙先生在海外义旗一举,天下必然翕然响应,反袁成功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到时候咱们一个个都是开国元勋,救国义士,要多风光就多风光。”沈参谋大吹法螺,讲的是天花乱坠,顿时将一众没有见识的土匪们吹得晕晕乎乎的。 “我看沈兄弟讲的有道理。”不是别的,实在是四川这个地形太好了,进可攻退可守,封闭起来也能自立为王,于是白朗也心动了。“大家伙怎么看。”既然白朗都说有道理了,这帮惯匪哪个没有眼头见识,顿时附和声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那好,既然兄弟们都同意,那么大家伙回去准备一下,咱们说走就走。”白朗当机立断的吩咐着。“这个月底,咱们就动身,去陕西,去四川!” 23.奔袭 戴季良拜访地方豪强的行动还是颇有成果的,仅仅花了几条警卫军怎么也看不上眼的旧枪以及部分不配套的子弹,不但得到了唐河、泌阳两县士绅大量的粮秣菜品,而且警卫军第二团里也多了近二十号精壮的豫西汉子。更让他感到满意的是,警卫军再也不是睁眼瞎了。这不,白朗刚准备西进,戴季良就得到了部分的消息。 “少族长,你这个消息可是及时雨啊。”戴季良握着大河屯林家少族长的手感谢着。“司马取五百块现洋来,替我赠予林少族长。” “戴团长客气了。”这位林少族长不动声色的从戴季良那边抽出了手,戴季良的热切让他很是有点吃不消。“白朗和我林家有血海深仇,我大哥、三弟都是死在他们手上,团长即是真心剿匪,要我林家往火里来水里去都无二话,这钱就更不必了吧。” “好好,”戴季良解开自己的武装带,上面挂着一只白朗宁的手枪。“林家既然如此义士,我也无以为赠,这支m1911式.45口径半自动手枪是我心爱之物,还望少族长不要嫌弃。” “多谢团长。”乱世之中没有比枪更好的礼物了,而且这种目前世界上最新式的手枪,可不是一个豫西南土豪有钱就买得到的。“事不宜迟,我林家上下愿为团长前驱。” “来人,请参谋长和三位营长过来,今夜,我要夜袭张店……” 夜色沉沉,万籁俱寂,只有骚动不安的夜枭还在扑着翅膀寻找着同样夜不归宿的猎物,突然明亮的月亮下面,沉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警卫军二团夜袭的部队以两列纵队的形式狂飙突进着,这骇人的气势惊得一地的飞禽走兽都躲得远远的。 “长官,已经过了唐河县城了。”虽说白朗早就放弃了唐河县城,但是被群匪祸乱过的唐河早就是一座死城了,第二团自然不可能再将其作为自己的基地。“再有三十余里就是张店了。” “加快步伐,务必在拂晓之前赶到张店。”戴季良自然是不可能全信林家的话,因此出击支队不过是一二两个营的半数以及半个机关枪连而已,当然林家也派了近百人的庄丁,不过戴季良对此并不报以太大的希望…… 天渐渐的泛白了,濡潮的露水浸湿了警卫军官兵的军衣,所有人都在抓紧时机休息着,一晚上连跑六十里,这个记录在这个时代也是空前绝后的了。然而士兵们能休息,但军官们却不能。“少族长,你的人到哪了?才到陈庄。太慢了。”戴季良临时召开了一场战前的军议,,果然不错,关键时候这些由老百姓刚刚转职的杂兵还是掉链子了。“我估摸着他们是赶不上了。”戴季良摇摇头。“算了,尹海,你刚刚抵近侦查的结果是什么?” “我凑近看了看,匪军的防备很稀松,不过再过一会估计都要醒了,可能就比较麻烦。”团情报参谋尹海在泥地上随手用树枝画了一个简图。“张店是个大镇子,四面都是出口,咱们不可能都堵上了,林少族长之前介绍过,镇子里大约有四五百号土匪,另外还有些肉票和攘携的老百姓,但最多不过近千人,咱们有差不多六百人,装备比他们好,打垮他们应该不成问题,但关键是要全歼,这个有些难度。” “听好了,”戴季良接过树枝。“张店南面是汤庄,虽然庄子也被打开过,但是毕竟有围子,若是让土匪突进去,咱们就麻烦了。”戴季良,命令着。“张副团长带一营一连配一挺机关枪在南面布防,一是要阻断悍匪难逃之路,二来也要防备其他方面匪军支援的可能。”看到张宾南点点头,戴季良继续布置着。“二营用一个连在东北两面虚张声势,这样剩下两挺机关枪也配给你们,任务和张副团长的一样,其余由我带着,布置在西面,务必要全歼这股匪徒!”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原本死寂的张店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人叫马嘶一片嘈杂。突然间,枪声响起了来,北东南三面顿时打成了一片。“官军来了。”镇子里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即几个匪军小队反击出来,大有鱼死网破的意思。但是很快,土匪们的妄想很快就落空了,机关枪的威力实实在在的给他们上了一课什么叫现代战争。“官军打着刺刀冲上了。”惊恐的叫声更加刺激了匪徒的神经,终于按捺不住的大队杆匪丢下少数弃卒一脚踏进了戴季良围三厥一的陷阱。 “预备,放。”看着望远镜中惊慌失措的群匪,戴季良冷静的命令着。一排子弹过后,匪徒已经彻底乱了阵脚。“上刺刀,全体冲锋。”戴季良杵着军刀远眺着,他已经是团长了,没有必要像小兵一样自蹈险地,当然那个林少族长也被他留在后方,至于是不是作为人质,那只有戴季良自己心里清楚了。 两个连的白兵冲了上去,李过更是一马当先的要雪洗前耻。很快李过就现一个极好的目标,大个子的土匪原本骑着马,不过现在已经滚到了地上,饶是如此,还一手执着左轮短枪,一手拿着大刀,东一枪,西一刀,倒是打到了几个警卫军的将士。 “去死吧。”李过当胸就是一刺,匪徒猝不及防之下用刀一架,但是能战胜日本刺刀术的中国大刀法此刻没有诞生,匪徒也不是人,就这一挑,刀就打着旋飞了出去。李过收枪又是一刺,大个子土匪连滚带爬的逃出李过刺杀的范围,举枪便射。只听一击清脆的撞击声,真是运气啊,居然没有子弹了。死里逃生的李过也不客气,一个大踏步进到土匪面前,全力的一刺,随即一拔,一丛鲜血随着血槽飚了出来,顿时结果了那个悍匪。 “这个李德彪,真的飙了。”戴季良从望远镜里看的明白,不由自主的夸赞着。“信号,立刻突进镇子,肃清余匪。”看到大事底定,又看到有几个机灵的土匪又逃回了镇子顽抗,戴季良命令着,很快几个烟柱升上了半空。 “团长,让我的人也去吧。”林家的庄丁终于赶到了,对于己方的姗姗来迟,林少族长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尴尬,于是自告奋勇的请求参与痛打落水狗,不过用的理由也光明正大。“镇子里还有肉票,万一贵军误伤了,岂不是误了长官的英明。” “林少族长,我部对于缴获有明确的规定,你的人能遵守嘛。”戴季良前次作战之后就草拟了关于战利品的规定,凡是军械一律上缴,凡是财物部下可以保留一半,其余也必须上缴,因此他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想捡便宜的某人。 “没问题,咱们林家的人和土匪仇深似海,就是什么也不要都成。” 看来某人要公报私仇了,戴季良摸了摸来不及剃的短须,想了想,自己还要和豫西南的豪强合作,不如就遂了对方的意思吧。于是他点点头。“那就去吧,不过要注意,我的弟兄都是直隶山东的,别让他们误会你们是土匪就好了。” “没问题,我让我的人胳膊上都绑了红布呢。”办法很老套,但是也很实用。“团长,要不一起。”看到庄丁也冲进镇子了,林少族长也有些跃跃欲试,于是抬起头期盼着看着戴季良。 “也好。”虽然还可能有危险,但是听着越来越稀疏的枪声,戴季良还是点了点,于是两个人带着随身的??近随走进了张店。 看着一路上到处散布着匪徒的尸,林少族长的脸色也越来越亢奋,突然他掏出戴季良送的手枪,对着一个匪模样的尸体“乓乓”就是两枪,顿时唬得戴季良的护兵将自己的团长围得紧紧的。 “少族长,你这是。”看着对方戮尸的举动,戴季良颇有些疑惑不解。 只见林少族长咕咚跪了下来,抓住旁边的沙石,以头抢地,痛哭流涕。“大哥,三弟,唐大麻子死了。你们可以瞑目了。”原来如此,戴季良吐着一口气,原来是找到正主了。 “少族长节哀顺变。”戴季良亲自掺起对方,大度的说着。“这颗人头就赠给少族长了,拿回去祭奠亡者,也算戴某人一点小小的心意。” “多谢团长。”林少族长抹了抹眼泪,正要说几句感恩戴德的套话,突然一个林家的庄丁跑了过来,对着他耳边就是一阵窃窃私语,顿时林少族长脸色大变。 “又怎么啦?”戴季良现这家伙还蛮有意思的,一会阴一会晴,简直是四川变脸的嫡系传人。 “这个,这个。”林少族长欲言又止,戴季良会意的遣开身边的护卫,这个自命为读过几年新学堂的新派人物这次一脸尴尬的讲着让戴季良感到不可思议的辛密。“家门不幸,我大哥就是在送大嫂回家省亲的时候遇到唐大麻子袭击的,大哥身死,大嫂也不知下落。原来家中上下都以为她死了,没有想到居然让庄子里的庄丁在这里现了。” “什么?”戴季良也晕了,这是前世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不过结局可不会像前世那么美好,这种失节的妇人,唯一的结果就是浸猪笼,祭河神。“那?”戴季良也不敢多说了,言多必失,谁知道说了什么会犯忌。“还是先。”戴季良提议着,于是不情不愿的林少族长让人领着两人走到一个显然是群匪们淫乐的场所,里面十几个赤身**的妇人,让周边那些憋了不少时日的警卫军官兵一个个吞咽着口水。“怎么回事?退下去一百步,面向外,不许看。”戴季良脸一板,顿时,警戒线被扩大了。“有军大衣嘛,脱一件下来。”于是一件大衣交给了林少族长。 “嫂子。”不一会,林某人搀着一个裹着大衣面容憔悴的女人走了出来。“这是戴团长,若不是戴团长,大哥和三弟的仇还有你。”他的话说不下去了。 “算了。”戴季良深深的盯着女人看了一眼,果然很有些姿色的样子,怀璧其罪,红颜薄命啊,戴季良感叹着。“少族长,快些送嫂夫人回家吧,什么事回去再说。”说着他继续命令着。“来人,给这些女人披上衣服,再问一问,有家的送回去,没家的,找个尼姑庵,你们那个敢打他们的主意,我废了他。” 24.报答 3月11日的这次奔袭,警卫军二团总算是吃着一回肉,拿下张店不过死了七个,伤了二十来个,但是战果却丰盛的异常。不但毙、伤、俘加起来一共有480余人,而且缴获了200多支手、步枪,40多匹驴马,钱财物资无算,更解救了近五六百号肉票,这一下子就在整个豫西南轰动起来了。 不过对此戴季良却高兴不起来,原因很简单,他一前一后接到两封完全不同的命令,顿时让他抓瞎了。前一封是6建章从桐柏出的,好不容易从桐柏山区里爬出来的6建章从警卫军唯一的无线电里得到戴季良初战不利的消息,顿时肝火大旺将他大骂一顿,也不顾实际情况勒令他马上抢占新野,接应主力西进。而从信阳段总部传来的命令却是褒奖他作战得力,特擢升他为6军上校,张宾南为6军中校,戴季良其余的要求也一并予以满足。但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封命令要求第二团取道南阳向镇平、内乡一带保持对白朗匪军的压制。怎么办?戴季良看着地图沉思起来。 “团长,要不让我们一营进占新野,你帅主力北上南阳吧。”张宾南这个时候的进言就有些居心叵测了,若是真听了他的话,到时候倒打一耙,戴季良还怎么在6屠夫的手下混呢。 “张副团长这话不妥,”还好参谋长在现在北洋的体制下应该是和主官枝叶连生一荣俱荣的一损俱损的,故此张自力自然要帮衬着戴季良。“虽说白朗匪众有西逃的趋势,但难保其不会杀个回马枪,统领和一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以区区一个营守新野,怕是不安全呢。”既然一个营守新野不安全,那整个团去守总该安全了吧,但张自力不这么认为。“南阳和新野虽然不过一百三十余里,但是这和信阳总部跟咱们的要求南辕北辙了。因此,”他强调着。“我们不能拘于两处不同的命令而顿足不前,我们应该再向前,到这个位置。” “邓县。”戴季良的眼睛一亮,“,你的主张有什么依据。” “信阳总部要求我们进军南阳的目的是压迫镇平、内乡一带白朗匪军不至东窜,而邓县位置更西,也就是说更能给匪众以压力,再说了邓县地处豫、鄂、陕交界,素有三省雄关、豫西南门户之称。那么占据了邓县就彻底封闭了白朗匪军南逃鄂北的可能,信阳总部绝不会怪罪咱们这一战场临机的举动。”张自力显然是深思熟虑过的。“统领要求咱们接应西进,那么邓县离新野不过六十里,比南阳和新野要近了一半的距离,显然也不违背统领的意图。” “就是邓县了。”戴季良一锤定音。“团主力进占邓县,参谋长率辎重连和全部俘虏留在新野,再组建一个补充连,就地征兵,咱们不是缴获了200支枪嘛,告诉那些土豪们,给咱们一个精壮,咱们给他一支快枪,我就不相信了,他们会不上钩。”戴季良想了想,决定给张宾南一个蜜枣。“宾南兄,从你那抽几个干部,这个补充连连长你定吧。” “我定?”张宾南没有想到这个馅饼会落在自己头上,又惊又喜的看了看戴、张两人。“那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看就江涛吧,也是老蒙城了。”不过他也知道投桃报李。“团长,你看副连长是不是让二营也出一个。” 三个人正一团和气的商议着,马弁进来禀告。“大河屯林家说是请了几十位长老乡绅庆贺家仇得报,现在请团长一起过去吃酒。” “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戴季良一拍大腿。“咱们补充连的兵看来有着落了。走,”说到这,戴季良站起来。“宾南兄、朴初兄,要不要一起啊。” “我不去了,团里的事还一大堆呢,我的命不好,摊着你这个长官了。”张自力摇摇头,苦大仇深的说着,仿佛自己是被戴季良压迫的长工,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 “我也不去了,人家可没请我,眼巴巴的跑过去丢人现眼呢。”张宾南也摇摇头。“老子升了中校,下面的猴崽子还等着我摆酒呢,这个热闹就不凑了。” “你们,两个啊。”戴季良哭笑不得的指指点点着。“不去,我自个去,有人请吃都懒得动身,怎么说你们才好呢……” 从二团新的指挥部关庄到大河屯其实也不远,快马两个钟点就能跑到,戴季良到的时候天还亮着呢,一见正主来了,顿时鞭炮声、锣鼓声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烦劳各位长者相候,小子怎么敢,哎呀呀,真是罪过,罪过。”戴季良一眼就看到二十几个白胡子、花白胡子等在那里,不敢怠慢的他离得老远就翻身下马。“几位长老请了,小子受之有愧啊。” “将军剿杀白狼恶匪,解乡民于倒悬,我等添为乡中长老,还请将军满饮此杯。”一个花胡子迎了上来,后面还有一个托盘上的三杯水酒。 戴季良倒是有些眼头见识,自然知道这酒不能直接就喝下去,于是笑吟吟的接过第一杯。“小子愧不敢受啊,此杯就敬北京的大总统和信阳的段总长吧。”他往北面和东面分别一稽,然后就把酒撒了出去。接下来是第二杯。“这杯就敬在白狼匪患中死难的官佐和百姓吧,愿他们早日生,永脱苦海。”说完又洒在了地上,然后第三杯才是自己。“小子不才,代统领6长官和警卫军全体将士,饮了此杯,多谢乡党厚爱了。”说完戴季良一仰脖,顿时锣鼓又响了起来。 “将军请。”几十个老头子簇拥着戴季良来到了林家的祠堂,只见祠堂里白布素然,祭桌上两个灵牌高耸,一个狰狞的人头供奉在前面,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香来。”戴季良脱下帽子,交给身边的马弁,再从侍立的林家人手里接起香在祠堂外的大香炉里引燃了,迈步走了进去,三鞠躬之后,插在了灵牌之前,看看边上依稀有未亡人再答礼,于是走近又是一鞠躬。“还请节哀顺变。”没想到一抬头却现是自己认识的,就是那个从狼窟里救出来的林家少夫人,不过将养了两日,明显气色好了许多,再加上若要俏一身孝的装扮,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不食烟火的仙子,戴季良顿时一呆。 “多谢长官。”妇人的声线也很美,福了福。也就是这个动作惊醒了戴季良,他自嘲的笑了笑,走了出去。 “戴团长,这边请。”林少族长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三转两转,将戴季良引到了一间偏僻的房间。“家父因家兄和小弟之死,大病卧床,不好意思,只有请戴团长进去一唔了。” “老太爷要见我?”戴季良自然不认为林家有害自己的可能,要知道警卫军二团还没移防,区区一个林家还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但是作为这唐河、泌阳最强的土豪,连白朗都奈何不了的林家老太爷,找上自己又有什么好事呢?带着这种狐疑,戴季良走了这座阴暗的房子。 “是戴团长嘛。”一声苍老晦暗难懂的豫西土话,戴季良好不容易才弄明白其中的意思。 “是晚辈。”戴季良看到床前有一把椅子,知道是留给自己的,于是走到近前,坐了下去,正面就是林家族长那枯瘦的脸庞。“敢问老爷子有何赐教。” “为了一个白朗,我林家前前后后死了二百多口人,我那老婆子也是因为两个儿子哭死的。”林家族长虽然身体已经差到极点了,但是两只眼睛还是炯炯有神的盯着戴季良。“长官杀了唐大麻子算是为我林家报了一半的仇,大恩不言谢,我林家绝不是有恩不报的人物,酬金什么的我已经准备好了。”他伸手阻止着戴季良谦让的举动。“我请长官许我一句话,什么时候能把白朗的级送到我林家,我林家破家以谢。” 这话戴季良怎么回答,周边二十万大军都没有做到的事,难道自己能轻易做到嘛。但是看着老人期盼的眼神,戴季良只能这样保证着。“志翔受大总统、段总长之命剿灭白狼,绝不会半途而废的。”戴季良在老人面前坐的笔直。“不管最后结果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志翔做得到,一定不让林家的血白流。” “戴团长果然是诚人。”戴季良没有拍胸脯大包大揽反而赢得了林家族长的好感。“我会记得长官的话的,来人,请长官入席吧。” 这就逐客了?戴季良疑惑着,很快林家少族长就将戴季良带了出去,又是七转八转,又是一间瓦房。“戴团长请进去稍歇一会,等一会开席了,再请您入席。” 戴季良不知所以然的走进了房子,然而门很快被反扣起来,戴季良推了几把,门却上了锁。“少族长,你在搞什么鬼。” “对不起,戴团长,在下是有苦衷的。”林少族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出来。“还请团长略微休息一会,等一下自然会请您出来的。” 休息一下,活见鬼了。戴季良放弃了无用功的敲门,慢慢观察起屋子来。“你,你怎么在这里。”戴季良目瞪口呆的看着端坐在那的白衣女子,这分明是刚才看见的林家大少爷的未亡人。 “请团长不介意妙芝残花败柳之身。”女人脸上凄惨,但是手却主动的解着身上的扣子。 “你想干什么。”戴季良虽然不是柳下惠鲁男子,但是眼前的事太诡异了,诡异的让他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妙芝在匪****,无论林家还是娘家断无再容忍妙芝的可能。难道长官想看着妙芝年纪轻轻就寄托古佛青灯嘛?还是长官眼睁睁的想看着妙芝成为河神的祭品。”女人好像读过书,说出来的话哀婉动人,人又长得漂亮,而且边说边脱衣,这不,没一会一具玲珑剔透的娇躯就展现在戴季良的面前。 显然匪徒们并不是怜香惜玉的妙人,原本完美无缺的躯体上触目惊心的是点点的疤痕,不由得让戴季良产生了异样的刺激。不过他脑子还很清醒,原来如此,让一个必然遭到双方家族唾弃的女人再挥一次剩余价值,仅此而已。不过既然如此,何不糖衣吃下,炮弹送回去呢。戴季良已经浑身火热了,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顿时温香软玉在怀,女人的娇颜似幻似真,屋子里一片春意盎然。 25.混成团 戴季良最终还是满意的离开了大河屯林家,临走时还带走了林家和周遭四乡八屯各位村族长的承诺,十天之内给他送来200新兵,而付出的不过是百来只杂号快枪而已。至于原先林家的大少夫人,现在他的四姨太文氏妙芝,则留在林家暂时安顿,到戴季良回了北京或是安定下来之后才会派人去接,这一点,戴季良是不会落人口实的。 当然戴季良还是有一点遗憾的,那一天真真就差那么一点剑履及第了,倒不是戴季良嫌弃文妙芝在匪巢里人尽可夫,其实只要身上没病也就没什么,前世那么**横流的社会都经历过,只要喜欢,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但是好巧不巧,女人身上见红了,作为后来人自然知道女人的不易,因此自然不愿糟蹋了对方的身体。不过,文氏却是还有些惊恐,生怕这个小问题让戴季良不开心,为此戴季良抱着内心凄苦到极点的妙芝,慷慨许诺着一定会善待她,并给了她四姨太的名分,后来又在女人口中小泄了一次,这才彻底安抚了对方。 “报告,6老总派人通报,号日本军主力进抵新野。”传令兵的一声报告惊醒了还在回忆中的戴季良,抬头一看,原来自己已经身处关庄的二团指挥部了。 “20日。”戴季良看了看墙上的老黄历。“命令,全团立刻行动,目标新野、邓县。” 1914年3月20日,新野城外,警卫军二团的三位团主官恭恭敬敬的等候着6建章的大队人马,现在的二团和从北京出时相比,非但没有减员,反而因为吸收了豫西当地的青壮,反而更加的强大了,不但新编练了补充连,而且利用张店一战的缴获,更是新编了一个三十余人的骑兵搜索连,包括北京的留守部队整个编制已经达到了十五个连二千二百人的规模,这还不算信阳段总部即将来的补充兵员,否则突破三千人也是很有可能的。 “立正,敬礼。”看着姗姗来迟的警卫军本部和第一团,戴季良和手下都站得笔直。 “志翔、宾南,这次辛苦你们了。”出乎戴季良意料,原本在命令上将自己骂得狗血淋头的6建章显然现在心情很好,难道说是自己的服从让他心满意足了嘛?戴季良狐疑着,就听6建章说道。“走,进城再说。” “是,”戴季良又是一个军礼。“统领,指挥所已经帮你建好了,你跟我这边走,朴初兄,你负责安顿光夫兄和他的一团,来,统领请。”幸亏新野也是久经战乱,城内居民十停不过剩下了两三停,否则,又是戴季良自己的辎重连、补充连、骑兵连,又是6总部和一团全体,这个不过万人的小城怎么住得下。“对了统领,城里还有志翔这几次抓获的匪徒六七百号,您看怎么处理。” “还怎么处理啊,都拉出去杀了。”6建章轻描淡写的就决定了几百号人的命运。 “都,都杀了,不甄别一下嘛。”戴季良大吃一惊,不过他觉悟的快,对面可是人称屠伯的大侩子手,自己可绝对不能太软弱了。 “还甄别什么,”6建章看了戴季良一眼,笑了笑。“志翔还是心软呢,这乱世该用重刑,不杀一儆百,怎么震慑群丑。”6建章脸色越说越狰狞,到最后更是一副噬人而食的厉色。“更何况,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民党的奸细嘛,都杀了,清净。” “是。”戴季良不敢再和6建章对视下去,一拨马头转到后面和副团长张宾南交代了两句,这才转了回来。“统领,据可靠线报,白朗要夺路西窜,您看咱们下一步怎么办才好。” “西窜,西窜的好啊。”6建章放声大笑,这种失态是戴季良从来也没见到过的,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才好。“走,回到指挥部再说。”6建章笑罢,一催战马,顿时将不知所措的戴季良抛在了身后。 “光夫兄,统领这是?”6建章今天太反常了,对此戴季良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不得己他只能拉住身边的第一团团长何偶才,向他求教起来。 “志翔啊,统领大喜啊,现在咱们应该称呼他老人家为师长了。”师长?戴季良顿时一个激灵,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何偶才。“别这么看我,没错老弟,大总统升统领为师长了。”何偶才当初听说的时候,也目瞪口呆过,所以对戴季良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番号也下来了,中央军第七师,唐天喜和徐占凤两旅将和咱们两个团合编,老弟恭喜你了。”说话间,何偶才仿佛有些落寞。 “光夫兄,这是何意?”戴季良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抬起头看着对方。“我又何喜事,光夫兄,小弟愚钝,还是直说了吧。” “按咱们北洋的体制,一个中央师,下辖应该是两个步兵旅四个步兵团,再外加炮、骑各一团、辎重、工兵各一营。唐天喜和徐占凤两旅原来就有四团,咱们两个团跟他们编在一起是咱们吃了他们,还是他们吃了咱们呢?”何偶才的话让戴季良脸色大变,是的,这的确是个大问题,谁愿意拱手将自己的权力交出来呢,但这和何某人刚才的话又不一样了,故此戴季良没有搭腔,就这么静静听着。“统领,不,师长和两旅协商了半天,终于是达成了协议。”何偶才驱马慢行着,后面的队伍飞的越着两个团长,戴季良无奈也只好慢吞吞的陪着。“你的第二团改编为四营制的第七师独立团,另外你前次报告不是说炮连、骑兵连都已经组建了嘛,这次彻底给你补足,老兄现在就是混成团的规模了。” “那光夫兄和你的第一团呢?”戴季良虽然心中震惊,但是他没有喜形于色,反而皱起眉头关心起第一团的命运来。 “第一团裁撤了,官兵人等补充唐、徐两旅的不足,剩下的编一个卫队营,兄弟我转任师长的副官长兼卫队营营长。”什么,从实权的团长变成有名无实的副官长,从手握一团精兵到只剩下一营人,难怪何偶才要落寞的呢。 “那,那咱们留在北京的那营人马呢?”戴季良劝无可劝,也不好再触及何偶才的伤心事,于是只能使出一招叫乾坤挪移,转开话头。 “现在是第七师北京留守处了。”何偶才叹了口气。“鄂涛这小子倒是运气,一下子成了中校留守处长了,早知道,还真不如就留在北京,何苦受这罪。” 戴季良终于理清了这里面的关系,其实原来6建章是准备将一二两团都作为沙子掺到唐、徐两旅去的,不过显然唐天喜和徐占凤两位旅长也是精于此道,所以才没有谈妥,那么保留一只嫡系就成了6建章的唯一选择。至于留下二团而不是一团的关键怕还在自己身上,前不久段祺瑞刚晋升了自己为上校,现在就把二团裁了,不是明着给段某人一个耳光吗,虽然6建章升了师长,但是和段祺瑞这样的北洋大佬过不去,他还欠些火候,再加上二团总比在桐柏山区老挨冷枪的一团战功多一点,所以这便宜事才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至于北京留守处的鄂涛这次显然也是沾了自己的光。 “光夫兄,你也不要气馁。”戴季良安慰着何偶才,说实在的副官长也是一个绝对重要的位置,和何某人打好交道,对戴季良日后得到小道消息也是非常有利的。“师长信任你才会把这样重要的位置留给你,你又掌着卫队营,哪个敢小看你光夫兄了。”说到这,戴季良眨了眨眼。“等充唐、徐两旅编制进来了,到时候要圆要扁不是师长一句话嘛。你还怕日后没有放出来的机会嘛。” “多谢志翔兄呢的吉言呢。”何偶才显然也是盘算过的,刚才的样子也是半真半假的。“哟,咱们得加快几步了,可不要让师长在指挥部里久等了啊……” 1914年3月21日,6建章在新野宣布就任第七师师长,同日唐、徐两旅也开赴新野,第七师的整编就此拉开了序幕,而籍着这次改编,戴季良的实力更上一筹,正式成为6建章军事集团的第四号人物。 而与此同时,在北洋各实力集团有意无意的放纵下,白朗所部回师攻占荆紫关西上,4月初,克商南、越秦岭,兵势直逼西安近郊,至此段祺瑞的剿匪会战彻底宣告失败。 “一群饭桶,芝泉是怎么带的兵。”在新华宫的一隅,袁世凯暴怒异常的看着手中那份《讨袁反帝,拥护共和》的檄文。他摇了摇头。“张凤翙也是民党一份子,白朗进陕,怕是勾勾搭搭的来敷衍本大总统吧。来人,命令6建章立刻进兵陕西,告诉他,陕督一职虚位以待,就看他做得坐不得了。”随着无线电的电波,戴季良的人生又一次生了重大的变化。 26.诱惑 中央6军第七师独立团编制有三连制的步兵营四个,第一营营长由副团长张宾南兼任,第二营营长由原来的副营长李过升任,第三营营长同样由原来该营的副营长马康升任,第四营营长则是从原来唐天喜旅交流过来的新人赵雪覃充当。除了上述四个营,还编制有一个等同于普通步兵连的补充连;一个四门制的简编炮连,拥有两磅(37mm)和三磅(47mm)炮各两门;一个机关枪连,配有六挺马克沁机关枪;一个40余人的骑兵搜索连;一个辎重连;一个工兵连。经过调整、充实全团上下一共二千八百余人,实力已经不亚于某些所谓的省防旅了。 “团长,师长命令您马上去师部开会。”戴季良正精神抖擞的看着自己手下的队伍日益壮大,这个时候传来了6建章的命令。 “4月6日,白朗匪军突破陕督张凤翙所部万余人阻截西上,克周至、乾县、户县、彬县、凤翔、陇县等地,陕甘境内震动,另外据西安方面的报告,渭北刀客有群起响应之势,故大总统命令。”6建章咬牙切齿的说着,他当这个第七师师长实在是食之无味,唐天喜和徐占凤两旅长对他事事阳奉阴违,让他恼火异常,现在老袁给了他一个取张凤翙而代之的机会,他一定要抓住手里。“命令我第七师,即刻进入陕西,协助毅军、陕军剿灭此股惯匪,不得有误,违者格杀勿论。” “师长,兄弟们鞍马劳顿,咱们可不比白朗,他们都是趟匪,一人双马,再这么下去,我看不用打,我的14旅累也累垮了。”还没等6建章说完,唐天喜就大大咧咧的叫起阵来了。“要进陕也行,兄弟们苦了这么久,先把犒赏下来,咱们再说怎么行动。” “乓!”6建章一巴掌狠狠的砸在会议台上。“唐云亭,我警告你,别看老头子宠着你,真是战场,你要抗令不尊,老子毙了你。” “6郎斋,你这个王八蛋,你敢老子怎么样。”作为袁世凯的男宠,唐天喜自然有底气和6建章分庭抗礼,这不,他说着说着一伸手就准备掏枪示威了。“啊!”却是他的手才按上枪套,戴季良已经一下子从旁边窜了过来,手一绞,一下子把唐天喜双手反剪着按在了会议台上。 “是只好枪,不过用的人却不配。”6建章冷冷的看着唐天喜,慢慢的走到他跟前,不慌不忙的从他的枪套里拔出手枪,鉴赏了半天,这才一声断喝。“来人。”一声令下,全副武装的卫队营亮出明晃晃的刺刀,包围了整个会议室。“礼送唐旅长回北京面见大总统。”说着,他看着不知情中替自己做了回打手的戴季良。“志翔,做得很好,现在,我命令你,立刻协同徐旅长的15旅包围14旅,解除其武装,等待进一步命令。” “是。”戴季良已经震惊到麻木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力吞并嘛,没想到自己今天就看到了这一幕。再看看旁边一脸泰然的徐占凤,戴季良恍然大悟,是自己今天抢戏了,否则出手的就该是这位了,不过也好,自己也算是忠心护主,6建章该更加放心自己才是,至于6建章刚刚下达的命令嘛,此时也只能斩金截铁的答应了。于是戴季良和徐占风彼此之间略一示意,两个人同时起身走了出去…… 整顿14旅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老袁也捏着鼻子承认了6建章管教自己男宠的事实,不但如此,唐天喜在临上火车时就接到了6军第七混成旅旅长的调令,而新任14旅旅长更是6建章的亲外甥,日后大名鼎鼎的倒戈将军、基督将军---冯玉祥。 冯玉祥要来,这对戴季良是一个冲击,要知道这个家伙是个鼎鼎有名的面善心黑的家伙,完全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他说他反对蒋某人独裁,其实他在军中也是实行的家长制统治,说打就打说跪就跪为此还逼反了爱将韩复渠。他说真爱民不扰民,但他的西北军是典型的蝗虫军,一旦入境何止是寸草不留,应该说是寸土不留,以至于中原大战的时候河南的老百姓一看蒋记中央军就两眼泪汪汪。 而且和自己相比冯玉祥在北洋里的资历也算很老了。早在1902年就投了武卫右军,历任哨长、队官、管带等职,但是由于参加过蓝天蔚的滦州兵变,被老袁剥夺了军职通缉在逃,不过朝中有人好做官,在6建章的打点协调下,他不但在补备军当上了营长,现在更是加入了第七师爬到了戴季良的头上,成了戴季良半个长官。 既然来也来了,戴季良自然是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好在这个家伙并非是自己的直属上司,而且白朗战事正酣,自己也未必和他有多少交集。抱着这种心态,戴季良没有等到冯玉祥的到来就率部先行进了潼关。 然而等到戴季良进了陕西,白朗却已经跑到了甘肃,而民党出身的陕督张凤翙引狼入室,转眼间被明升暗降成了所谓的将军府将军,扬威将军,而陕督一职就顺理成章的落到了6建章的手里,至此长江以北除了山西阎锡山以外,原来同盟会的势力被一扫而空,北洋达到了它最顶峰的时代。 “志翔啊,来来来,坐。”在西安陕西都督府里新来的主人热切的招呼着自己的大将。由于14旅还在渭南、蓝田一线整训,冯玉祥带来的张之江、李鸣钟、张树声、韩复榘等人还要进一步掌握队伍,而15旅徐占凤部又要面对耀县、浦城一带的刀客,卫队营虽然已经再次扩编为西安警备团,但总不见得老巢还交由受民党影响深刻的陕军各部掌握吧,是故真正能腾出手来防止白朗回窜的还是只有戴季良的独立团。 “师长,您有什么命令。”民国初年师长这个头衔异常的珍贵,全国到现在拢总不过11个中央承认的师,因此凡是获得这个头衔的哪怕是封疆一方也不愿意属下称呼他们其他。 “据甘肃方面通报,白朗在秦州城下损兵折将,军师李白毛和大将李鸿宾相继阵亡,颇有回窜返豫之势。”6建章看着戴季良。“志翔啊,咱们现在是立足未稳呢,这陕西待得待不得,可就指望着你的独立团挡住白朗了。你放心,当然不会让你孤军奋战,我会让陕西6军第三旅配合你行动的,这仗要是打好了,你肩膀上那块牌子也该换换了。” “多谢师长栽培。”换块牌子,总不见得是从大换到小吧,6建章这不啻是在封官许愿,对此戴季良心领神会。“师长,您吩咐吧,怎么打,志翔绝无二话。” “怎么打,你应该清楚,”6建章指了指地图上陕西6军第三旅的标志。“不管怎么样,不能让白朗为患了陕西。” “明白。”总是借刀杀人吧了,戴季良非常清楚,虽然眼下北洋在陕西的兵力不少,但是这些客军总是要撤走的,否则6建章也负担不起,但是万一这些客军撤走了,6建章又会陷入强枝弱干的境地,因此提前修剪枝叶是非常必要的一件事。“不过,请教师长,这一仗是我指挥第三旅呢还是第三旅指挥我。”既然如此,那不趁机捞点好处怎么对得起自己。 “我已经上报大总统加委你关中镇守使的职务,自然是以你为主了。”6建章显然是早有准备的,而且他给了戴季良另一个实惠。“独立团实力虽然不差,但是面对顽匪还是有些单薄了,你自己想些办法吧,递上来,我签字就是。”这摆明了是放任戴季良自行扩军嘛,对此戴季良不由得有了得寸进尺的想法。 “师长,独立团都是毛瑟九八的好武器,但是这弹药补给怕是大问题了,烧火棍可不能打仗啊,您看是不是给换换,或者您批给条,我从陕西军火库里搞一些备用的。” “你的想法有道理。”6建章站了起来,他不坐,戴季良怎么敢继续坐在,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杵着。“摊子大了,烦心事也多,这尖头弹可比不得圆头弹,都要从德国进口,欧洲的形势听说也挺紧张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来路。”6建章转着圈子。“这样,我给批个条子,给你换装,前些天我查军火库的时候还看见5000杆簇新的汉阳造呢,这样给你3000杆,弹药给足你,你的炮连不是只有四门炮吗,陕西军火库里还有几门老式架退的六磅(57mm)炮,你再拿两门去,凑成一个完整的炮连。” “属下一定不负师长的厚望。”乖乖,6建章这么慷慨,3000杆步枪,足可与让戴季良的战斗兵再扩大一半,不过越是如此戴季良却越犯嘀咕。投入越大,所谋就越大,这个道理戴季良不是不明白,但是事到如今,作为下属的他还能怎么办呢?只有跟着上位者的节奏,翩翩起舞了。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毛瑟九八肯定要交上去,但是他手上那些几百杆杂牌枪却不妨可以打个埋伏,反正6建章也不一定看得上,不如留下来有备无患,这个时候,谁还嫌自己手中的牌多呢。 27.点检 走出都督府的大门,被屋外的冷风一吹,戴季良这次醒悟了过来,坏了,被6建章忽悠了。仅仅一个空头的关中镇守使就要独立团去和实力在自己之上的陕西6军第三旅拼命吗,这往大里讲不是驱狼吞虎嘛?难不成,6建章手里有了亲外甥的14旅,就开始肆无忌惮的裁减非嫡系的部队了嘛。这也不太可能,毕竟独立团也是老警卫军的底子,6建章会这么脑残嘛。戴季良心中患得患失,不过话已经说出去,那让他回去拒绝6建章也是不可能的,怎么办?戴季良一筹莫展。 “这件事一来是师长亲**代的,二来大总统眼睛也盯着呢。”戴季良一回到团部,就把张宾南和张自力两人请了过来,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这才吐了心扉。“虽说我是一时昏了头,不过事已至此,你们看看有什么好主意嘛。” 镇守使?二张闻言眼里也露出了一丝精光,要知道这个镇守使要地盘有地盘而且上管军下管民,可比前清的总兵还要强上几分。不过,这个差事哪怕戴季良搞砸了也是轮不到自己了,还不如尽心尽力辅佐眼前这个团长大人,自己也好水涨船高呢。 “我有个主意。”出乎戴季良意料,老粗张宾南倒是一转眼就有了办法,可见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宾南兄快讲。”戴季良紧紧的定在对方的眼睛,可以看得出他紧张的心情,不过说实在的,能不紧张吗,虽说这可能是6建章的陷阱,但谁说6建章一定会食言,那么这就可能是鱼跃龙门的一跳了。 “其实也没什么,两个字,点检。” 一语惊醒梦中人呢,戴季良霍的一声站了起来,大踏步的在会议室里踱起了步,渐渐的他的步子缓了下来,脸上也慢慢的有了笑容。“宾南兄不愧是老北洋了。”戴季良夸赞着自己的副手,不过随即话锋一转。“我马上再去面见都督,求一张手谕,朴初兄联系都督府和军械库,立刻准备换装。”说着他伸手示意两人靠近,轻轻的耳语几句,两个人面色有异,但是最终还是都纷纷点头了,于是在瞒上不瞒下的情况下,三位独立团的长官截留了近200支的杂牌旧枪。 1914年5月30日,戴季良所部第七师独立团在完成换装之后抵进陕甘边境要地,渭水河畔的古陈仓。 “宝鸡、宝鸡可是只金鸡啊。”张自力看着着三山环抱一水为轴的八百里秦川的收尾之地,不由自主的感叹着。“这地方有山、有水,有平原,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五丈原的诸葛亮庙,姜子牙隐居垂钓的钓鱼台还有周公庙,隋唐帝王皇家温泉---汤峪温泉,团长,有空了咱们可要好好看看啊。” “有啥好看的。”张宾南却大大咧咧的回应着。“要我说。这里可是扼着甘肃进出的商路啊,一年下来百十来万整不起,那七八十万总归有吧,虽说师长那肯定要一部分,但最终落到咱们弟兄口袋里的二三十万不多吧,真要是在这守两年,咱也不干这杀头的买卖了。” “好了,这话不要再说了。”戴季良眉头一立,随即放了下来。“陕军已经派人过来了,少说两句,言多必失。”说到这,戴季良一整有些松散的军衣,驱马迎了上去。“哎哟,怎么是世杰兄亲自来迎接呢,志翔可是下属,不敢当,不敢当。” “欸,志翔可是6都督眼前的红人啊。兄弟我怎么敢怠慢呢。”刘世杰是与井勿幕、井岳秀、张凤翙、钱鼎、张钫、万炳南、张云山、马玉贵等人一起参加了西安起义的陕西辛亥革命元勋之一,老袁因为民党在陕西势大,所以出了招二桃杀三士,逼迫时任陕督的张凤翙借口其原来是会党成员,将其部缩编为一个混成旅的规模,为此据说刘世杰还和张凤翙翻了脸。不过刘某人的陕西第二旅说是说混成旅,全部加起来不过三团八营二十八个连的规模,再加上各连具是中规中矩的120人制连,而且重火力奇缺,不但全旅没有一挺机关枪,火炮也不过是区区一个4门制两磅炮连。因此看到戴季良武装到牙齿的独立团团,这位心里再不情愿,脸上还得带着笑。“城里已经摆下接风酒,怎么样,还请老弟赏光啊。” 戴季良看着对方一副江湖做派,不由得心中冷笑一声。“恭敬不如从命啊。”戴季良看了看身边的二张,二张会意的点点头,于是戴季良只带了两个马弁,随着刘大旅长直奔城中。 “这位是商会李会长,这位是本地最大的粮商邹老板。”来到已经改作酒肆的县衙,刘世杰指点着久候的众人向戴季良介绍着。“这位是咱们的父母官,周知县,这几个是兄弟麾下的几名团长。” “幸会,幸会。”戴季良似乎随意的打量着众人,但实际上除了刘某人的几个手下,其他人他并未在意。“志翔,姗姗来迟,不好意思,先自罚一杯。”戴季良和众人寒暄着,很快气氛就热切起来。 “戴长官,这区区薄礼是我等宝鸡乡民的一点意思,还请长官笑纳。”酒过三巡,刘世杰一个眼神,商会的李会长拍拍掌,一个沉沉的箱子抬了过来,打开一看,成卷的银元下面闪烁着黄金的光芒。 “这是何意?”戴季良冷冷的看着对方,若不是考虑到自己以后很有可能常年驻守在这里,要和这些地头蛇打好关系,他甚至可能一把掀飞了眼前这几个盘子,也太明目张胆了,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行贿。 “长官率兵剿灭白朗,乃是为民除害,我等敬佩莫已,特以区区心意酬劳独立团的将士。”显然对于戴季良这种做派,李会长等人见得多了,从来没有不吃腥的猫,不过是即当婊子又要牌坊罢了,从古到今都是这样。 “一共有多少?”戴季良摸着一卷卷百元一包的整封银元,再看看叠放的整整齐齐的金锭、银锭不动声色的问着对方。 “一万光洋,区区之数不成敬意。”李会长等不怕戴季良要,就怕戴季良不要,要知道不要一万块,那就可能是会准备要五万块、十万块,所以回答时非常的小心谨慎。 “是给独立团兄弟们的辛苦费。”戴季良一开口,李会长拼命的点头。“看来毅军和镇嵩军他们过境的时候支应的差事把各位都吓坏了吧,那好吧,我替兄弟们收下了。”此言一出,李会长如负重势的看了看刘世杰,这才退了下去,酒宴藉此又展开了下去。 众人正在推杯换盏,突然一个第三旅装束的军官跌跌冲冲的跑了进来,还没等刘世杰变脸,他一下子窜了过来,贴在刘大旅长的耳朵说了几句,顿时刘某人的脸变得铁青。 “砰!”刘世杰一下子把酒杯砸到地上,同时手一伸,枪就到了手里。“姓戴的,我和你无怨无仇,你的独立团全副武装的包围我第三旅是什么意思。”边说,枪就指向了戴季良的脑门,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参加酒宴的众人一阵慌乱,刘旅的几个团长闻言也纷纷掏出枪来,只有戴季良扫了扫身后的卫士,不动声色的继续喝了口酒,这才放下杯子。“世杰兄,放下枪,小心走火,到时候,你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说着戴季良手一摊,一个马弁从身上取出一个戴季良在京城定做的羊羔皮公文包。“世杰兄是自己打开来看,还是我念给你听。” “什么东西,你来,你打开。”为了以防万一,刘世杰还是让戴季良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很简单,薄薄的一张纸,刘世杰抓过来一扫,顿时嘴张得大大的,枪也不由自主的吹了下来。 “世杰兄怎么样啊,”戴季良稳坐钓鱼台。“都督手谕让兄弟点检贵旅,实在世杰兄不太小心了,怎么就会让人检举出勾结吸纳白朗匪兵入营,还和白朗做军火买卖,不得了,哪一个属实了都是杀头之罪啊。还有虚报兵数,你不知道师长原来是做什么的,他最见不惯的就是这个了,你说你怎么好呢。”戴季良边说,边看着脸色白的几位三旅军官,摇摇头,转过来对着那些宝鸡当地的士绅们说道,“好了,各位,下面该是军事机密了,各位请回吧,知县大人,不好意思,您也请回避一下吧。”顿时一干人等就欲做了鸟兽散,但是戴季良却叫住一个。“李会长,请稍做留步,这些钱,这样吧,退给你,你肯定是不敢要的,这样吧,算是我的付的钱,你替我准备一些鸡鸭牛羊的,立刻在刘旅长的营房外面给我起锅子,点检完成,给大伙加餐,算是我给三旅上下赔罪了。”看着唯唯诺诺的李会长,戴季良一示意,身后的马弁马上把一盘钱塞到了他的手里。“这是定金,你可以走了。” “志翔兄,不,戴团长,你可要拉兄弟一把啊。”四周的人都走开了,只剩下刘世杰和他的几个手下,这时,这位大旅长居然一下子给戴季良跪了下来。“兄弟遭人陷害,若是志翔兄不在援手的话,兄弟可就真是冤屈了。”刘世杰想得很明白,去***的和白朗勾结、倒卖军火,这些不过是欲加之词,摆明了是6建章要对自己下手了,现而今能走的路只有两条,一个立刻起兵造。,但这一来相应的也就坐实了自己勾结白朗的事实,二来戴季良手下不到三千人,但是行军气势和装备一看就是能打的,凭自己的三旅能否打得赢还两说,再说了干翻了戴季良周边可是有数万剿匪的北洋军啊,到时候一个回师,自己这数千人岂不是弹指间就灰飞烟灭的。第二个就低头服软,想办法去西安输诚。但是要想去西安,戴季良这一关总是要先过的,刘世杰也是刀山血海里闯出来的,略一权衡,这才有了当前惊人的一幕。 “先点检再说吧,世杰兄是不是派人去安抚一下,真的闹起来就不好了。”戴季良微笑着看着刘某人的表演,半天这才接口,当然第一件事还是要求对方服从。 “看我糊涂。”刘世杰不愧是个滚刀肉,江湖上混了这么些年,但当总是有的,就这么跪着命令下去,几个刘旅的团长知情识趣的陪着戴季良的马弁退了下去。 “怎么帮啊?”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戴季良满意的点点头。“让我欺骗师长?这可能嘛。” “能,能。”刘世杰紧盯戴季良的双眼,一看里面的笑意,马上来了精神。“戴团长,说个数吧,只要保兄弟这次过关,多少我都认了。” “既然刘旅长这么自信。”戴季良慢慢的伸出五个手指头,正反翻了翻。 “十万。”刘世杰脸色大变,他没想到刚才为了一万块惺惺作态的戴季良居然如此的狮子大开口,要知道北洋最精锐的第三师一个月的军费不过十五万七千块,戴季良这一张嘴就要了自己三个月的军饷。但是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短暂犹豫了一会,这位洪门老大,当机立断的一点头。“中!十万就十万。” “这个数,我只能给你在师长面前说句好话。”戴季良又是一棍子,这下刘大旅长的脸变得更精彩了。戴季良摇摇头,笑着搀起还在地上趴着的刘世杰。“这事的关键要看你自己的表现,据说白朗在洮州吃了大亏,想要回窜豫西,世杰兄可要想好了怎么办噢。” “我……” 28.背书 事实证明一旦关系到自己的官位,中国人还很能拼命的。『快』自打戴季良在宝鸡城里的一通折腾,刘世杰和他的第三旅就如上了条一样,准备着将一腔怒火泄到白朗匪军的身上。1914年6月7日,经过七天的精心准备,陕西6军第三旅和第七师独立团终于在陈仓以西的平原入口堵住了东返的白朗。 “第三旅的主力压得太前面了,告诉弟兄们万一前面顶不住了,还得靠咱们自己。”从望远镜里遥眺着一手握刀,一手持枪的悍匪,戴季良不动声色的命令着。他的独立团自然是这一仗的预备队,但鉴于第三旅单薄的火力,独立团还是将整个机关枪连和炮兵连先搬上可以俯瞰整个战场的四一高地。“通知第三旅刘旅长,让他的炮连先开火阻击。”不一会,第三旅两磅炮就漫无目标的响了起来。“陕军炮兵的准头怎么这么差。”戴季良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他就又放下心里,就在这毫无威胁的炮火中,白朗开始冲锋了。 “姥姥的,”看着夹杂在马队中一往无前的悍匪们,已经压在第一线的刘世杰,手心里也直冒汗。“命令炮兵狠狠打。”说着这位江湖气很深的刘旅长一跃站到战壕上,大声嘶叫着。“弟兄们,大总统有令,悬赏十万要白朗的人头,这笔横财,咱们陕西第三旅绝不留给其他人,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顿时枪声大作,而刘旅的几个护兵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将这位大旅长扯了下来,按到在安全的地方。 “刘世杰旅还是很能打的。”张自力眺望着远处的战线,在望远镜里不少的土匪被这顿乱枪打到在地。“不过白朗左右两翼只不过派了两三百人做牵制,他那两营不是太浪费了。” “何止是浪费。”戴季良点评着。“第三旅第三团两个营堵在新街一线,第二团三营两个连留在宝鸡城里,在这里不过是六个营多一点的兵力,再分两个放在两翼,还要保留预备队,姓刘的这是在演戏给谁看呢。”正说着,白朗军终于闯过了那段近三百米的死路,一头撞上了第三旅的防线,随即喊杀声响彻云霄。 “给我挡回去。”刘世杰挥着刀,他身边那些刀客出身的卫士和白朗的趟匪也是棋逢对手,不过相对于武装到牙齿的独立团,第三旅在刺刀上也有不足,不少普通的战斗兵一见对方气势汹汹的扑了上来,一个个丢下步枪,撒腿就跑。“督战队,再有逃跑的,格杀勿论。”刘某人的汗都出来了,没有想到白朗的一个冲锋就要自己的部队陷入了尴尬的苦战。“独立团呢,赶快派人去独立团求救,预备队,预备队反击。” 刘世杰这边张皇失措,白朗那边也唉声叹气,谁知到看似气势汹汹的陕军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早知道就全军突击了,此刻肯定已经突破了。“大都督,咱们全军突击吧,再加把劲,陕军就不行了。”几个匪围住白朗,他们身后不远,毅军等其他北洋各部正在兼程赶来,实在是不易久留啊。 “也好。”白朗想了想,不过他还是保守了一点。“全军分为两队,依次突击,冲开陕军防守之后,不要恋战,大伙直奔眉县,到时候再行整队。”一声令下,悍匪们有如打了鸡血,顿时又分出一群直向第三旅的中央扑了过去。 “什么,见不到戴季良。操他姥姥的。”刘世杰脏话连篇。“见死不救,存心想把老子的第三旅打光啊。”话虽如此,但是刘世杰不敢不尽心竭力的支应着眼下的战线,要知道万一白朗从自己这边突破了,那他的第三旅损失会更惨。“拼了,拼了,打光算数。”他招招手,命令着。“两边不要管了,让小马和老吕那两个营赶快来支援老子。”战局愈的焦灼了。 “陕军两翼放弃阵地向中间回援了。”居高临下的张自力第一时间现了变化,于是立刻建议到。“机关枪应该立刻准备封锁近端,炮兵也要做好射的准备。咱们的人也该进入戒备状态了。”戴季良点点头,于是命令很快就传达下去了。 “从两边冲过去。”彻底调动了陕军,白朗这才放下了一直不安的心,显然陕军没有后手了,要不然怎么连两翼的预设阵地都放弃了,他一勒马缰。“走,咱们杀回老家去。”顿时人喊马嘶,大股的匪军如狼似虎的窜了出来。 眼见得就要突破了,突然机关枪断断续续的铜音响了起来,高飞驰的战马仿佛被锤子重重打击了一样,悲鸣一声跪倒在地,一下子就把骑手掀了出去。紧接着,两磅、三磅、六磅,三种口径的大炮组成一个不算严密的火网,榴弹、霰弹、榴霰弹,四散的弹片播散着死神的邀请。 “大都督不好了,北洋军,是北洋军。”北面山脊的背后杀出的蓝灰色的军服,顿时让匪军上下觉得大事不妙。 “王八犊子,还他妈真是能忍。”白朗骂了一句,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已经呈现冲锋队型的匪军根本没有能力在战斗中变幻队型。“跟着老子,要活命的就加快脚步。”趁着北洋军还没有彻底封闭原来的两翼,白朗猛的加了一鞭。“冲,冲过去。”接下来一马当先的他带头起了决死的冲锋。 “那个家伙是白朗?”望远镜里看的清清楚楚的戴季良皱着眉头。“真是骁勇啊,不过这个时代可不是个人英雄主义能逞能的了。”戴季良操起一只步枪,稳稳的将那个马上的影子套上准星。“可惜太远了。”戴季良嘀咕着。“看看老天收不收你了。” “乓”的一声枪响,虽然戴季良已经计算了提前量,但是一阵横风掠过,出膛的子弹微微一沉,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不过戴季良显然有些运气,没打到白朗,却一枪撩倒了他身后的一个土匪头目。 “沈参谋!”白朗回一看,不由得眼眉绽裂,连国民党的联系人都倒下了,自己这支孤军还有希望嘛。不过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快,快,快走。”他大喝着,群匪顺着这唯一的生路拼命夺路着。 “来不及了。”随着两如有神助的六磅炮弹,第二团的先头部队已经扑了上去。“命令骑兵连准备追击。”戴季良冷静的观察着,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惯匪已经被封闭在包围圈里面了,只要吃掉这些人,自己也可以向上面交代了,再说,6建章这次涮了自己一把,他不能不想办法养贼自重。“记住穷鼠噬猫,不要追的过紧了伤了自己。”说完这话,戴季良看了看张自力。“朴初兄,下面就交给你了,刘世杰那兄弟还要去打个招呼不是。” 1914年6月7日第七师独立团携陕西6军第三旅与白朗会战于宝鸡硖石,是役歼灭白朗所部三千一百二十六人、缴获枪支一千余支、骡马近五百匹,而陕军损失逾千,独立团不过伤亡百人。 “老兄的功绩,志翔自然会一一报于师长的。”打赢了,接下来就是分赃了,鉴于毅军和镇嵩军还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两位主官决定快刀斩乱麻。“伤残的俘虏可以上报上去,不过估计师长还是那句话,格杀勿论。”戴季良看着被流弹擦伤了脖子的刘世杰,脸上堆着虚情假意的笑容,虽然收了对方十万块贿赂,但是该争的还是要争。“至于,这批枪弹、马匹嘛,兄弟要带回西安作为战利品供师长检验。” “戴团长,志翔兄,你还让不让咱们第二旅有活路啊。”就凭自己都受了伤,哪个人还敢污蔑自己通匪,刘世杰因此底气大增。“还请你宽宽手,把这批军械留下了,让兄弟弥补一下这十万块的亏空吧。” “这一千多支枪啊,足足可以补充两个营,老兄是不是太贪心了。”戴季良自然不肯退让。“这样吧,我留三百匹军马给你,这个数不小了,我还要打点上面,老兄就这样吧。” “五百杆枪,至少要给第二旅五百杆步枪。”刘世杰讨价还价着。 “这样,马都给你,枪一杆不行。”戴季良坚持着。“明天毅军和镇嵩军就要开到宝鸡了,这帮王八蛋,你镇的住他们?”这倒不是戴季良自吹自擂,他可是正牌子的中央第七师,毅军什么的杂牌看到他们也只有自认倒霉的份。 “最少二百杆。”刘世杰咬死了不放手,这个乱世只有枪和烟土才是硬通货,刘世杰绝对不会因为戴季良的一句话就拱手让人的。 “二百杆枪,三千子弹,马只能给你四百匹。”戴季良算了事,给出了个最后低价。“这个数不少了,毅军和镇嵩军总还要分润一点,不能再多了。”看着还要强辩的刘世杰,戴季良摆摆手。“世杰兄,你一个报告上去,这个窟窿还不是转眼就填平了,就不要和兄弟争了。” “那这个报告兄弟你可要给我背书啊。”刘大旅长也不全是不学无术,这不,既然争不过戴季良,就想借此再磨些好处来。 “没问题,兄弟一定鼎力相助。”戴季良冷笑的点头应承着。 29.反目 “光夫兄,小弟怎么敢劳动您的大驾。”西安都督府的大门口,戴季良看见出来迎接他的何偶才,不由心情大好的打趣着。 “志翔。”出乎戴季良意料,何某人一脸凝重的拉住他,两人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何偶才这才轻声的告诫他。“最近都督火气比较大,你千万不要忤逆他的意思。” 虽然最终白朗还是连破宝鸡、荆紫关两道防线,逃回了豫西,但是经过戴季良的沉重打击,再有毅军等部尾追不止,想必白朗已经穷途末路了,这个时候6建章不高兴,难道是又出了什么篓子了嘛。戴季良颇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何大副官长,小心谨慎的询问着。“出什么事了。师长,这是?” “你不知道,都督已经不是师长了。”恍如一声惊雷在戴季良的耳边炸响,他摇摇晃晃的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对方,就听何偶才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接大总统的命令,第七师被裁撤了。” “这?”戴季良脑筋急转。“是不是,因为那事?”那事,哪事,若不是因为6建章动了老袁的男宠,6建章怎么可能会被免去第七师师长的职务,一想到老袁报复的猛烈,戴季良颇有些怵目惊心的感觉。 “没错。”何偶才点点头,显然戴季良猜的直中红心。“14旅被改编成第16混成旅,由冯焕章带着南下跟陈宦陈二庵入四川了,15旅改编为15混成旅也调回直隶了,现在都督手下就剩下我的警卫团和你的独立团了,估计马上也要改编成省防军,你可要注意啊。” 虽然何偶才是出于同病相怜或是其他的某种目的,但是他的话还是让戴季良心中一暖,于是他热切的回应着。“放心,你我兄弟再不互相扶持,大帅还能靠什么人。” “不过,少都督回来了。”然而何偶才的一句话再次将戴季良石化了,老袁真是中国权术第一人,打一个巴掌给一颗枣,没了6建章的第七师就把作为质子留在北京将军府的6承武给放了回来,这一环扣一环,还真是紧密啊。 “承武学长要来陕西了嘛,这是好事啊。”虽然戴季良强挤着笑容叫着亲热,但事实上他和6承武并不熟悉,虽然6承武和徐树铮是同期的6士生,虽然戴季良和徐树铮的关系尚好,但他和这位比徐树铮还徐树铮的自大狂并无交集。要知道在北京的时候戴季良没有公事从不登6建章的门,而这位刚愎自用的少将也是除了下班之外整天窝在将军府,两人除了在徐树铮那见过一面,几乎就没有交流,现在他突然来到西安,戴季良不由得心中就是一惊。 “好事,好事啊。”何偶才显然是言之未尽,人家亲儿子回来了,难道还再指望一个外人吗?“对了,志翔,你等一下再进去,大帅正在招待花旗国洋人呢。” “美国人,大帅和美国人在谈什么?”戴季良好奇的问着,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后来外资遍地的年代,现在陕西这个资源“匮乏”的省份竟然出现了洋鬼子,还真是件稀奇事呢。 “好像是在谈什么昭陵、什么六骏。”何偶才显然是在边上偷听过,这才能说出一二来。 “昭陵六骏。”脑子还混沌一片的戴季良猛的挺直了身子。“昭陵六骏。这可是唐太宗李世民墓地上的陪葬石刻,全是这位雄主身前最喜欢的战马,美国人想要干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何偶才其实并不关心什么国宝,不国宝的,只不过就这么一说,现在看到戴季良来了兴趣,他也只好配合着想了想。“说什么收藏研究的。” “收藏,研究,让美国人来收藏研究?”戴季良开始喘粗气了。“这是国宝,大帅犯糊涂了,这要传出去了,这可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啊,不行,不行,我要去劝大帅。” “兄弟,你不能犯糊涂啊。”何偶才一把拦住戴季良。“大帅正在火头上,你不能火上浇油啊。”何偶才当然不是真和戴季良这么贴心才出手的,6承武要回来了,这么大一块石头压在心头,他总要有个盟友吧。 “光夫兄,这件事若是我姓戴的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知道了。”戴季良摆脱了何某人的纠缠。“不劝阻大帅,我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戴季良的前世有多少件国宝流落海外无法收回,既然现在遇上了,不尽力挽回,戴季良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心安了。“这是卖国啊。”说完,他义无反顾的向花厅走去,何偶才怎么拦也拦不住,只能在后面急的直跳脚。 “ok,24万,成交。”还没等戴季良靠近花厅,就听到里面传来洋人放肆的大笑和某个惊人的数字。“钱是你的,飒露紫和拳毛騧是我的。” “no,”戴季良拨开花厅前的守卫,大叫着走了进去。“这是国宝,大帅可不能卖啊。” “滚出去。”6建章正在得意,杀出戴季良这个添堵的,他立刻脸一变,一个茶碗就擦着戴季良的额头边飞了出去。“没有规矩的东西,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滚。” “咕咚。”戴季良给6建章跪了下来。“都督,真的不能卖啊,那是国宝,咱们刚进陕,您就国宝卖了,陕人会怎么看咱们北洋军,会怎么操咱们祖宗啊。”戴季良声泪具下。“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国宝,都督,真的不能卖啊。”戴季良心想,我为你6某人鞍前马后,仗都打了好几场,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这点面子总要给我的吧。 “来人,给我叉出去。”然而没曾想6建章已经铁了心了,被老袁摆了一道之后,他的心彻底的冰冷了,这个世界他只相信钱和权了,对于戴季良的忠言他尤其觉得逆耳。“关他的禁闭,没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是。”跟在戴季良身后冲了进来的何偶才不得不接受命令,当压住戴季良的时候还在不停的摇头。“兄弟,你这是何苦呢……” 戴季良被6建章扣押的消息一经传来,整个独立团就乱成了一片,虽然所有主官都赞成立刻援救,但是在具体手段上却生了严重的分歧。张宾南和赵雪覃这两个或是和6建章关系密切,或是和新团体联系并不紧密,所以他们主张让戴季良向6建章认错服罪,以换取自由。而张自力、李过、马康这几个却力主全团进军西安,以类似兵谏的手段迫使6建章放人。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飒露紫”和“拳毛騧”等珍贵文物被6建章以24万银元的价格卖给美国文化劫掠分子的消息一经传出,举世哗然,市面上到处是对6建章的口罚笔诛。而戴季良因此被囚的消息传到北京,段祺瑞和徐树铮也为此勃然大怒。 “爹,不看僧面看佛面,总长的面子总要给的。”带着这股压力,6承武来到了西安。“志翔,这个人我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又铮是很欣赏这个小子的。算了,消消气,放他一马吧。” “没有想到我6某人的手下也有脑生反骨的。”对于戴季良在洋人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6建章还是耿耿于怀的,他斗不过老袁,还整治不了一个小团长嘛。“这个人不能大用了,独立团交在他手里我不放心,承武啊,你也是个少将,你要替爹多分摊点担子啊。” “爹请放心,儿子自然省得。”6承武拍着胸脯。“不过,光把他圈起来,总长这边就很不高兴了,再夺了他的独立团岂不是……” “这个你放心。”6建章将手中的茶碗扣在台子上。“给脸不要脸,今天咱们父子就唱一出明升暗降,让北京那面说不出话来。” “志翔啊,这些天你受苦了。”看着瘦了一圈的戴季良,6建章假心假意慰问着。“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也是为了咱们这个集体,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不容易啊。”戴季良静静的听着,也不表态,6建章不由得又暗骂了一句,不过他还是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这样,当初我答应过给你一个镇守使的职务,现在北京那边消息来了,恭喜你了,这是汉中镇守使的告身。” 汉中镇守使?戴季良眉头一凝,不是关中镇守使嘛,这一字之差,差距可真的不小啊。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了地盘,戴季良还是站了起来,给6建章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军礼。“多谢都督栽培。”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6建章摆摆手。“不过,你一个团长担任镇守使资历上也算是差了一点,这样,咱们陕西第二混成旅随陈宦大人去了四川,这个编制就空下来了,你去当了旅长吧。” 戴季良吃惊的看着6建章,从团长到混成旅旅长,虽说是个省防旅,但也是一种飞跃不是,世上福无双至,6建章在搞什么鬼。 果然就听6建章继续说着。“你知道第七师裁撤了,咱们本来在陕西力量就不如那些民党,这下处在劣势了。我准备让承武担任重新编制的陕西第一混成旅旅长,你的独立团力量是最强的,这次委屈你一点,就把独立团交给承武吧。” 戴季良的脸一下子煞白煞白的,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能说一个不字嘛。“大帅的好意,志翔心领了,独立团交给承武学长,我放心。”戴季良几乎是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讲这些话挤了出去。“不过,让志翔赤手空拳再建一个混成旅,志翔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既然逃不了,那就讲讲数吧。“还请都督允许志翔从独立团抽走一些干部。” “这个是当然。”6建章一口答应了下来,6承武到了独立团也要掺沙子,不如让戴季良带走了,好歹也算是北洋的部队。“那个张自力、李过、马康都可以带走,还要带什么人,你回头交代一下,不过军官,你可不能抽调过度啊。”6建章觉得这样似乎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他弥补着。“那个炮连和机关枪连你也带走,我会替承武重新配齐的,缺什么军械,你也报上来,一个混成旅虽说不是中央编制的,少说也要四千多人,这样,一个月我批你八万块军饷。” “多谢大帅。”戴季良深深的低了下头。 30.应变 “团长。这简直是明升暗降嘛。”对于6建章这手,有眼睛的人都会看的明白,围着安全回到宝鸡的戴季良,众人七嘴八舌的表现着自己的不满。“那第二旅虽说是个省防军混成旅,但是不过是个空壳,还要从头做起,都督也太讲情面了。” “算了,事以至此,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戴季良在回来的路上想的很明白,老袁还活着,北洋的中心只有一个,这个时候用辞职要挟这一套,就是找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隐忍雌伏一段时间呢。他看了看围在身边的几个人,注意力集中到了张宾南的身上。“宾南兄,点名留你在独立团,我不好强求,在6承武来之前,独立团就交给你了。”戴季良真诚的看着对方,虽然这两年对方没少下绊子,但是总算还是服从自己的调度。“来,这是咱们刚到宝鸡的时候,商会送的犒赏,虽然请第三旅吃了顿饭花了些钱,不过还有七、八千块,你拿一千,也算是我的散伙费。” “团长。”看到戴季良如此,张宾南也有些激动。 戴季良握了握对方的手,摇摇头,走到赵雪覃面前,“雪人兄,咱们搭伙不长,不过这外财嘛,见者有份,你也拿走一千吧。” “多谢团长,祝旅长日后鹏程万里。”赵雪覃就相对克制了,不过对戴季良的大度,赵雪覃还是蛮感谢的,他不客气的取走了其中十卷银元,然后出了个点子。“咱们和白朗一战的损失不是还没有上报嘛,旅长可以把缴获抽走一部分,另外副团长,你看是不是把咱们的子弹支援一部分给旅长。” “没问题,”拿人手软,张宾南自然不会在此刻出言反对,相反基于兔死狐悲的心理,他甚至说道。“也不拘子弹,反正那么多的军资团长还是多拿一些走吧,少都督执掌独立团,想必缺多少补多少的。” “多谢二位了。”两个人这个举动虽然是因为戴季良给了钱,但毕竟属于雪中送炭的,于是戴季良端端正正给两位行了个礼,两人对视一眼知趣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戴季良的心腹们。 从窗子里看着两人依稀走远的背影,戴季良头也不回的命令着。“司马,立刻把剩下的钱都下去,每个士兵加一块,军官给十块,钱若是不够就从团里的公费中补足了。”不一会,整个独立团都骚动起来,不少戴季良一手**来的大兵就在喊着团长你不能走。 “不要看着别人拿钱,心里不高兴。”戴季良听了会,心中若有感触,于是回头看了看剩下的几个。“你们都是被6建章打入另册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何副官长。好了,说吧,你们是想留下还是跟着我走。”戴季良都说被打入另册的,谁还敢开口说要留下了,至于到何偶才那去确认更是白痴的举动,6建章不见得为此就认为你好,戴季良这肯定也会防你一手,倒是里外不是人了。于是想明白的众人一个个拍着胸脯说要跟着戴季良鞍前马后的。“既然大家都一条心,那么咱们就要把陕西第二混成旅的事办好。”说着,戴季良坐了下来。“朴初兄,第二旅的参谋部还是交给你了,你把整个独立团的参谋系统都给我抽走。” “明白。”张自力点点头,他和其他人不同,要知道这个时代参谋长和主官的关系就像前清的幕友和恩主,离了戴季良他就什么不是,因此对于戴季良的命令他当然是全力执行的。“旅长,是不是把士官教导队的人也全部抽走。”不但如此,张自力还出了个绝户计,调动大量的各级军官6建章和6承武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但是对于士官和士兵则一定会不在意的,这样一来,第二旅至少在班排一级不算太过空虚了。 “好主意,等一下你就去办。”戴季良点点头。“晓攸兄,我把第二旅第一团交给你了,”戴季良转而面向马康和李过。“德彪,第二团,你来当团长。”看着激动不已的两个人,戴季良冷冷的说着。“今后练兵就靠你们了,别的我不管,凡是危害到第二旅这个团体的,我绝不手软。” “誓死跟随旅长。”、“愿与旅长共进退。” 两个人都是一个立正,虽然彼此的话不同,但是意思都是一样的,他们两个能在短短的两年内从小小的连长爬到团长这个不可思议的位子,自是跟对了人的缘故,要知道那个被戴季良立威的丁保年现在还在干着连长呢,跟着这样顾拂自己的上司,两个人还有什么话说,自然是铁了心了。 “你们两个,”戴季良看着炮连连长邓群和机关枪连连长谢道长。“我先不能许诺你们两个什么,先把牌子都换一换,等咱们的队伍扩充了,我绝对不会忘记你们的。” “是。”邓群和谢道长两个人也是一个敬礼。“我等愿追随旅长。” 戴季良点点头。“都是自己人,以后不用说这个套话。”他揉了揉眉头,正好完钱的司务长司马走了进来。“司马,以后你就是我的副官长,第二旅的财务还是由你来管。”正如戴季良一上来就换了楚敢一样,6承武接手,司马也是第一个要替换的,因此对于戴季良的任命,他点点头,就默默的排到了众人的后面。 “司马,有件事要交代你,刚才两位张副团长和赵营长也都同意了,你立刻把独立团的弹药划一半出来,”炮弹和机关枪弹则是由邓、谢二人负责,肯定是一点也不会给6承武留下的。“另外,咱们缴获的旧枪,前前后后大概还有六百多杆吧。”司马点点头,独立团吃肉,毅军、镇嵩军也要喝汤不是,这些缴获也要他们分润一二的。“留一百杆枪况最差的,其余都交给,李过。”戴季良点着将。“德彪,你马上带着这批军火,去趟豫西,和林家打声招呼,我指望着你给我招一团人过来。” “好叻。”豫西能出白朗,这兵绝对是打的,有了这批枪械做报酬,别说一个团,一个旅李过都能给戴季良招来,当然他也明白自己老大的意思。“我一定把最棒的小伙子给咱们二旅招来。” “对了,你到林家再帮我接个人过来。”戴季良想了想,自己估计要在汉中久待了,几个妻妾也应该早早接过来才是。 “是。”李过虽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戴季良的话就是命令,他绝对服从。 “晓攸兄,6建章现在不断的裁撤异己,想必不少陕军都流离失所,你负责招揽这批人,如果他们携枪弹来投,我授权可以给他们连排以下的职务,若是武备生或是其他什么军校的,带过来我面试,通过者另有重任。” “旅长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妥了。”马康也拍着胸脯保证。 “朴初兄,我等一下写几封信,你替我去趟保定和北京。”去保定,那是因为保定有中国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军校,戴季良的陕西第二旅百废待兴,一切可以说从零开始,他需要大量的下级军官,哪还有比汇集天下精英的保定,人才更多的。至于去北京,戴季良若是不想被6建章拘束着,那么6军部允许进口武器的批文和关系就非常重要,虽然欧洲马上要爆了,有钱也买不来武器,但是沪造、汉造以及老袁重金打造的巩县兵工厂的武器不是也要小徐和老段帮忙嘛。 “另外,帮我找一下原来第七师北京留守处的鄂涛鄂之长,你不认识不要紧,我给你地址,一准找得到他。”戴季良说得口干舌燥,于是自己给自己到了一碗水,喝了一口,这才接下去说道。“告诉他,我给他留了第三团团长的位子,让他给我滚过来,原来的留守营也给我全部带过来。”戴季良想的的确周到,估计6建章已经忘记有这么一支部队了,他还一直打着主意。“还有,家里的正妻、小妾还请朴初兄一并接来汉中。” “什么时候走。”张自力问着。 “夜长梦多,还是越快越好。”戴季良挥挥手,几个军官依次退了出去。“朴初兄和司马留一下。”戴季良叫住两人,等其他人都出去了,戴季良从某一个隐秘的地方翻出一张官贴来。“这里是我勒索刘世杰的十万块,司马拿一半走,”看着自己副官长吃惊的样子,戴季良解释着。“万一西安卡咱们的军械、军资,你拿着也好上下打点一二。”至于剩下的一半肯定是给张自力的。“我在北京有个大舅子,抽过大烟,不怎么学好,你,若是愿意和他两个妹妹南下,则什么也不要管了,若是还想留在京里,给他一万块,开个拉洋车的铺子(感谢书友黄金血的建议),也算对得起他了。” “那剩下的钱?”张自力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大笔数目,不由得对戴季良的信任表示由衷的感激,所以忠人之事就要事先问清楚这钱的用处。 “该打点的打点,该给人安家费的给人安家费,别给我剩下,汉中虽然比不得关中,但是连接川甘,钱是不会少的。”戴季良睥睨顾盼,自是有几分豪气。“走吧,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就不信,我们团结一心,还打不出一个天下来。” 1914年8月,虚岁刚满31岁的戴季良正式成为陕西6军第二混成旅旅长,汉中镇守使,6军少将。 31.窥视 悠悠的起床号从城市远处的兵营里响了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也许是这几年养成的良好习惯,生物钟提醒戴季良慢慢的醒了过来。一睁眼,戴季良就看到一左一右蜷伏在自己怀里的齐格家的两朵鲜花,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虽然将两女从北京刚刚接到汉中的时候,两姐妹还为了戴季良偷吃的事冷战着,但是面对惊艳动人的文氏,出于某个可以理解的目的,最终两姐妹还是站到了统一战线中。然而要两个人一起迎奉自己,戴季良还是付出了一定的努力的,不过现而今的成果显然让他异常的得意。 “爷,你醒了。”虽然昨夜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但是由于三个人纠缠的太紧,戴季良稍一动作,两女就有了感觉,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就要为戴季良更衣。 “还早,继续睡吧。”戴季良拍拍两人的手臂,“这不是北京,用不着你们操持家务,再睡个回笼觉,等爷锻炼好身子,再起来一起吃早饭。”这也不是戴季良矫情,非要自虐,实在是他明白自己还没有到了马放南山的地位,于是在两女半梦半醒的哼哼声中,戴季良爬了起来。 汉中镇守使衙门和陕西6军第二混成旅的旅部其实只是一条街的对门,戴季良穿上衣服,拐出大门,直接走进了旅部,自然有勤务兵替他打来热水,略一洗漱,接下来就是在简易器械上的力量锻炼。 “旅长,怎么不在家多睡会。”戴季良今天应该是轮休的,按照他自己定下来的规矩,每个礼拜,自他以下所有官兵都可以轮休一天,在汉中有家的自是回家,没有家的,也可以不出操上街逛逛,所以张自力这么问并不出格。 “一天不动,身子就乏得很。”张自力不过随口一问,戴季良也就随口一答。“你去忙你的吧,我折腾一会就回去,对了,朴初兄早饭吃了嘛,要不要让我那厨子给你送一份过来。” “不用了,我可不想违了你大旅长的命令。”第二旅明文规定着,任何军官在非休息日是要和下面的大头兵一起用三餐,这一点戴季良是以身作则的,那么作为参谋长,张自力自然不会去明知故犯。“再说,今天是小米粥加窝窝头配咸菜,你那也不过最多一个鸡子吧了,还要让嫂夫人的厨子多跑一趟,还是算了吧。” “唉,你这就说错了,我那可有大米粥啊。”第二旅的兵员主要由三个部分组成,一个是豫西各县送来的精壮,一个是收容的被6建章裁撤的陕军,再有就是鄂涛从北京招揽的燕赵男儿,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北地的汉子,吃食自然是和南方有着大不同,这让身为湖北人的张自力和江苏人的戴季良很不习惯,不过在第二旅也只有戴季良有资格、有财力给自己搞来大米,即便是四九城里吃惯了大米饭的鄂涛也只能偶尔的开些小灶。 “还是算了。”张自力眼睛一亮,不过随即摇摇头。“我这才八十块的月饷,还要给老家汇上一大半,别吃上瘾了,到时候开销不起。” “我说朴初兄啊,还是嫂夫人、孩子接过来吧。”戴季良从双杠上翻了下来。“咱们算是在汉中扎根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嘛。”到汉中已经快十个月了,不但戴季良、鄂涛把自己的家眷接了过来,连李过和马康都各娶了一个汉中籍的娘子,只有张自力依旧没有把湖北的家人接过来,这让显得有些特别了。 “家母卧病在床不能远行啊。”戴季良总是觉得张自力的解释是一种掩饰,但是不能不说这种掩饰是没有办法指责的,中国人嘛,百事孝为先,让自己的媳妇孩子留在家中陪伴双亲也是应该的事。 “要不,你就在汉中再找一房嘛。”戴季良丢下哑铃,一边趴在地上做着俯卧撑,一边劝着张自力。“不是我说你,朴初兄,从来也不见去青楼,就这么憋着,对身子可不好啊。”戴季良的部队禁烟、禁赌,但不禁嫖,只要你情我愿不祸害良家妇女,你愿意掏银子活跃市场,戴季良并不反对,只要你别染上病就行,若是不小心中标了,那么对不起,强制治疗,这辈子你就替二旅白白的做牛做马吧。 “算了。”张自力摇摇头。“我可不像旅长那么多情。”说着他估计是不想再和戴季良讨论这个问题了,于是使出一招上计,拔腿就走。“我宋成把电报局的抄文送来了吧,旅长,你就慢慢的练着吧。” “这个张朴初。”戴季良看着落荒而逃的某人的背影,咧开嘴笑了笑。“老子,也不练了,回家吃早饭去。” “儿子乖。”回到镇守使衙门的后院,戴季良一看就看见李沅带着一岁半的长子纪柳在在等着自己,于是迎上去抱起来,迎着天空兜里个圈子,惹得孩子吱吱的直笑,这才放了下来。“怎么等我一起吃早饭呢,不是说了嘛,饿了就先吃,我这个人忙起来不管不顾的,饿坏了你,怎么了得。” “纪柳要出来玩,我也是顺便。”自从有了小纪柳,李沅正室的地位越的稳固了,因此人的性子也越的疏淡,除了一颗心还悬在戴季良父子身上以外,家里的事也不管不顾,完全是一副脱手掌柜的样子,不过,戴季良也喜欢她不管闲事,要知道一个善妒的大妇可不是他喜闻乐见的。 “真香。”戴季良趁着把儿子交给李沅的机会在女人的脸上亲了一下,没正行的样子一下子让李沅脸上又带上了绯红的颜色。“晚上,我去房里。”听着妻子微不可闻的轻哼,戴季良得意的带头走进了餐厅。“秀和喜,还没起来嘛。那就关照厨房留一份热着吧。” “是。”文氏看着和美的一家三口,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大妇虽然不管事,但面子上总要比别人礼遇几分的,自动接管了戴季良家政大权的妙芝能从土匪窝里活着出来固然是因为年轻美貌的原因,但是隐忍和心计也是不容小视的。“爷,太太,那咱们就先用吧。” 吃过早饭,戴季良回到前厅的镇守使衙门翻看着最近汉中各县报上的各种呈文,虽然他在汉中采用的是无为而治,但是各县初级教育、地方司法裁判、厘金收入和道路整修拨款等等还是让文牍堆满了他的台子。 “咣当”门被大力的推开了,戴季良诧异的抬起头,只见第二旅所有的营团长官和旅部的那些参谋都涌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非但如此,人人的脸上还带着激愤的表情。“这是怎么啦?”戴季良的心中就是一沉,他急的想了想,莫非…… 果然被戴季良猜中了,只见张自力将吃力的将一张电文拍在了戴季良的台子上。“今天,日本向大总统出最后通牒,限48小时内应允二十一条。” 戴季良猛的站了起来,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但是他很快又无力的坐了下去。这个条约早在年初就被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向袁政府提了出来,虽然袁世凯百般拖延谈判,但是面对日本人的强权和欧美各国的鞭长莫及,最终是要达成的。现而今已经触摸到列强底线的日本人等不及了,48小时,也就是说,后天,民国四年5月9日,这个极其损害了中国和中国人民利益的条约就会被软弱的袁政府所大部接受。 戴季良一一的从手下军官们的脸上掠过,一双双悲愤的眼神,让他感到北洋并不是没有热血男儿的。“你们想干什么?打到东京去嘛?”戴季良站了起来。“我也想,但是做不到,什么叫弱肉强食?朴初兄,你在美国读的军校,红番的遭遇你应该很清楚,现在咱们就是东亚的红番,泱泱五千年传承的大国啊,积病积弱,我也恨呢!”戴季良说着,猛的一拳砸到了书桌的台面上,力量之大以至于他自己都感觉的手骨开裂的声音。“我为什么让你们交兄弟们识字,难道真是为了只让兄弟们学写家信嘛,不,我是想要他们明白,什么是家,什么是国,咱们吃粮打仗是为了什么!”戴季良缓了缓口气。“我知道,你们想联名给北京打电报,很好,我也可以列名,但是打完电报就完了嘛。”戴季良扫视着众人。“我看没完,论打,咱们现在是打不过东洋小鬼子的,但是我要你们帮我把第二旅练出来。我要士兵将来能成为军士,军士将来能成为军官,你们日后也都要当师旅长。”戴季良的声调再一次高亢起来。“我们要给自己留下个目标,那就是总有一天咱们要马踏富士山,刀劈樱花树,而这一切就拜托各位弟兄们了……” 第二旅的骚动被戴季良压制了下来,但是全中国的骚动才刚刚开始,5月9日,袁政府表咨文,宣布有条件部分接受日本强加的二十一条,同时将这一天定为了国耻日。5月25日两国正式在北京签订了所谓的“中日条约”和相关“换文”。至此中国民间对日的恶感达到了顶点。 然而袁世凯却没有抓住这个振奋民心、民气的机会,随后爆出的称帝图谋,迅的将原来对日的不满转变成了对他卖国的愤怒,现在中国已经处在了总爆的前夜,戴季良蛰伏在汉中深深的关注着,窥视着这个可能改变他自身命运的机会。 32.注视 窗外的风很大,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显然很快就要下雨了。戴季良默默的靠在座椅上,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一任从门缝中钻进来的风将台子上四处散落的纸张吹起又放下。 “啪啪”两声敲门声之后,门被推了开来,戴季良惊醒了过来,抬起头一看,这才现是自己的参谋长走了进来。“怎么,宋成从电报局回来了。”戴季良整理了一下眼前紊乱的文件,这才抬头问道。“今天又有什么新闻了。” “也没有什么大事,北京的老袁龙椅坐不住了,这不,好像又要启用段总长来当这个国务卿。”戴季良留给齐家老大开洋车铺子的钱不是白给的,四九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位大舅子第一时间都会打电报过来,也算是戴季良系统第一个情报站吧,总的来说成果还是不错的,自打去年年底老袁在一片反对声中强行称帝,蔡锷、唐继尧等在云南宣布起义,动护国战争后,这电报隔三差五就没断过。“不过,总长的意思老袁不取消帝制就免谈。”由于知道段祺瑞和戴季良的关系,张自力对这位前6军总长还是很尊敬的。 “那省里面呢?”戴季良摇了摇头,北京还是太远了,自己身边才是重心,虽然梁州北倚秦岭、南屏巴山,处于半封闭的状态,但是6建章在西安的一举一动,对他这支孤军还是有着很大的影响的。“咱们的6伯爵现在忙什么呢。”由于6建章劝进有功,现在这个屠伯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中华帝国的伯爵大人了。 “咱们这位将军大人除了杀人,广设妓院,大开烟禁,大增税目,还会做什么。”老袁为了称帝连各地都督一职也改制成了前清时代的将军,不过张自力这么说却是嘲讽的意思。“不是说嘛,会说蒙城话,就把腰刀挎,就这点任人唯亲的手段,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西北护**的动态呢。”由于6建章的倒行逆施,逼得陕人群起反对,由郭坚、耿直率领众在白水与曹世英、高峻的地方武装汇合,举起了所谓西北护**的大旗。 “闹得挺凶,在陕北攻下十余座县城。”张自力却看不起这些刀客起家的民党余孽。“不过以我看来,不过是些土鸡瓦狗。” “土鸡瓦狗也好,流寇也好,总之不能掉以轻心啊。”戴季良自然知道流寇的威力,且不说唐、明两朝就是完结在流寇之手,再过十余年那新的流寇可是夺走了民国的江山的。“提高部队警戒,从现在起停止准假,我估摸着6建章是不会让咱们这么太平的在一旁看戏的。” “我马上命令下去。”张自力点点头,不过他追问了一句。“若要是6建章要调咱们北上的话,旅长准备出动多少人马,我也好现在就做一个预案。” “汉中可是咱们的老巢,可不能为了救人就把家给丢了。”戴季良放下报纸,转到墙上挂着的汉中地图前,仔细的看着,这一年多,他不但在每个连队都待过一个礼拜,汉中镇守使治下的11个县也都留下了他的脚印。“咱们的备用枪械还够吧。” “还有二百多条汉阳造。”张自力对这些数据倒背如流,也亏得戴季良留下五万块给司马用于上下打点,否则就凭6建章手下这些吸血鬼,不要说存货了,第二旅能整编完装还是问题呢。 “马上扩编鄂涛的守备团。”鄂涛的守备团原来是两营八连,每连一百五十人的编制,按戴季良的意思应该扩编成12个守备连,每连120人的规模。“撤销陈峰涛和麻大宝这两个营的营部,人员充实下去,让麻大宝给鄂涛当副手,陈峰涛抽到旅部当参谋。” “旅长的意思是让第一、第二两个团都做好北上的准备?”张自力皱了皱眉,第一、第二两个团可不比守备团,这是第二混成旅的精华,全部三营九连外加辎重、机关枪各一连的十足编制,又经常拉出去在汉中各地剿匪,是最能打的部队,全部拉出去为6建章卖命,这让张自力有些舍不得。 “朴初兄,咱们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汉中这地方虽然既有平原粮仓,又有三省通商便利,但是养咱们的五千大军还是不足啊。”当初6建章虽然批了第二旅一个月八万块的军费,但实际上除了最初的半年戴季良是十足拿到手的,此后经常连半数都很勉强,再加上第二旅拿军火还要行贿,这钱数就愈加的不足了,若不是汉中还算富饶,每年还能贴补三四十万,剿匪也时常有些外财,否则第二旅早就维持不下去了。“这次,我准备狠狠宰6建章一刀,不把咱们最精锐的力量拿出来,你说这个6爵爷会轻易会账嘛?” “旅长真是深谋远虑。”张自力想了想,终于转过了这个弯,现在自己还是在北洋这个大集体当中讨生活的,6建章对自己再怎么不好,也是屋子里的事,民党可是要把屋子都推倒的,这孰轻孰重,张自力自然有些分寸。“对了,旅长,机器今天一早到了。” “今天到了嘛。”戴季良又惊又喜,由于欧洲大战,国内外购的军火已经完全停顿了,国内那些实力派无一不派人日夜守候在各大军火制造厂的门口,为了提货真是各种手段都使出来了。以此类推陕西的军火存量也在日益减少当中,而第二旅能从6建章那虎口拔牙搞来弹药补给也多亏了孔方兄的力量,但这终不是长久之计。为此,戴季良想尽了办法,还是多亏了顾长清这个海上的造船大亨的帮忙,通过招商局等七转八转的关系,这才搞来了一套紧俏的镗床、钳床,想来虽然不能制造枪械弹药,但是简单的维修总是可能的。“真是及时雨啊,之下咱们可真的是后顾无忧了。走,……” 就在戴季良全力准备应变的时候,一场大变真的不期而来了。 “四川方面,护**节节胜利,老袁已经被逼宣布取消帝制了。”王飞虎原是陈树藩的老部下,这次6建章将陈某人由原来的陕南镇守使转任为陕北镇守使兼渭北剿匪司令,其用意不言而喻,无非是让陕西人自己打自己而已,故此他不惧危险,亲赴敌营,为了就是策反这位前陕军中唯一还握有兵权的实力派。“老长官,你可要想好了,6屠伯这些年在陕西可是大失人心,你再执迷不悟,到时候就要玉石俱焚了。” “飞虎老弟啊,你的话我是明白的,你放心,6建章让我剿匪,不过是当年让三旅打白朗的故事,我不会上当的。”陈树藩能在改编和吞并陕军的大潮中存活下来,靠的就是见风驶舵的本领,自然不肯在6建章实力犹存的时候公开反6。“到时候,咱们朝天放枪,演一出好戏给6建。” “老长官。”王飞虎还要再劝,就见陈树藩拿出一封电令,接过来一看,却是6建章命令其子北洋6军少将、第一混成旅旅长6承武率主力第一团赶赴富平进攻郭、曹的命令。 “第一旅第一团可是号称中坚团的6部绝对主力,是当年第七师独立团的老底子,虽说是一个团,但是无论兵力还是装备,都不会比普通的步兵旅来得差的。”陈树藩虽然手里有个混成第四旅,但是真要和这个中坚团硬拼,他绝对是不敢的。“飞虎啊,咱们不能持强斗勇把种子都白白挥霍掉啊。”话说得是漂亮,但是实情还是怯弱畏战罢了。 “镇守使,大事不好。”正说着,突然陈树藩的第一心腹崔式卿仓皇的奔了进来,也不管王飞虎就在陈树藩身边,就直接叫嚷出来了。“胡笠僧这家伙疯了,他带着游击营去富平打6承武了。” “什么!”陈树藩大惊失色,这个雪夜下耀州的胡景翼也忒大胆了,他的游击营不过300多人,居然想去和3000多人的6部主力硬拼,你输了不要紧,可把老子害惨了。 “老长官,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相对于陈树藩的惊恐,王飞虎的脸上却充满了喜气,他马上进言。“老长官,该动手了。” “动手,”陈树藩脸色煞白,但是事以至此,又能怎么办呢。“式卿你立刻带人去支援笠僧。”不过陈树藩多了一个心眼,他招来崔式卿,贴在耳边用王飞虎听不到的声音轻轻的命令着。“第一个营,全部穿便衣,冒充民党,若是胡景翼挡不住,你就撤下来吧,若是胡笠僧侥幸赢了,那你就看着办吧。” “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鼠两端,坐山观虎斗谁不会,崔式卿立刻点头退了出去。 富平,现在全陕西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了! 33.向北 “什么?你确认这是真的嘛?”陈树藩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还露着不可思议的神色。“300打3000,胡笠僧这小子还活捉了6承武。” “是的,镇守使,刚刚听说我也傻了,没想到胡大胆真tm能打,黑虎掏心啊,一下子打掉了6承武的指挥部,这第一旅群龙无,一下子就垮了。”崔式卿眉飞色舞的讲着。“现在各地民军都在往富平赶,中坚团几千杆枪在等着分,您老再不出手,这果子就被胡笠僧这小子一个人吞了。” “他吞了,吞得下嘛。”话虽如此,但是陈树藩已经做出了决定。“走,立刻把队伍整备起来,咱们去富平,有了6承武这个肉票,我就不信,这陕西都督我陈某人没机会坐坐。” “都督,都督,你怎么啦。”和同州陈部指挥所里的兴高采烈不同,西安城里陕西都督府内已经乱了套,6建章就这么一个儿子,听说被人活捉了,顿时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好不容易被人救醒,耳边却都是妻女的哭泣声和手下人的哀叹声。 “我还没死呢。”6建章挣扎的爬了起来。“警卫团上街,我儿子要是死了,我要整个西安给他陪葬。何光夫呢,你过来。”看着身边的副官长,6建章死命的抓住他的军衣上领。“去,去准备洋油,我要一把火烧了西安。” “大帅,不能啊。”不但何偶才傻了眼,而且满屋子声音也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被6建章这个丧心病狂的决定给吓傻了。“不是说少都督只是被俘了嘛,将官免死这是民党都得遵守的规矩啊,这个时候,您可千万不给他们借口啊。” “光夫说得对啊,老爷,你可不能乱了阵脚啊。”6建章的妻妾们也在一边抽抽啼啼的帮着腔,这才好不容易暂时打消了6建章的主意。 不过虽然不能以焚城和大屠杀来泄愤,6建章还是要进行一定的报复,“何偶才,你派人马上赶到西安模范监狱,把里面的犯人统统杀掉,如果路上有人阻拦,都是民党,一律格杀勿论,我6建章还没有完蛋,我倒要看看哪个敢跳出来。” “是。”看到6建章精神还是有点不正常,何偶才也不敢顶嘴,急匆匆的走出去调兵遣将起来。 “都督,咱们得赶快调兵啊,不然民党打过来咱们偌大个西安一个警备团可守不住啊。”这两年6建章大肆裁剪陕军,不但将原来的两个师、四个混成旅缩编成了三个混成旅,而且成功的将相当一部分的原来陕军逼成了民军,现在可好手中最大的王牌完蛋了,顷刻间就露出了最虚弱的内核。 “调兵?”哪还有兵可调,混成第一旅是还有一个团在宝鸡,但是杯水车薪啊。陈树藩的第四旅虽然就在同州、蒲城,但是这家伙和民党早就勾勾搭搭的,现而今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指望他,那是白日做梦。 “都督,第二旅,咱们在汉中还有第二旅呢。”旁边人提醒着,戴季良这一年多虽然听宣不听调,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北洋在西安的统治转眼要瓦解了,出于袍泽之情,考虑到唇亡齿寒,说什么也该拉自己一把吧。 “第二旅,第二旅隔着秦岭,调他们来得及嘛?”事实上除了原有的狠厉,6建章已经方寸大乱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不远,不远,戴旅长以前一天能从通州到北京打个来回,走子午谷不过六百六十里,也就是最多十天的路程,别看民党现在都往富平跑,但是要摆平方方面面,他们也要时间,这一来二去就够了。”6建章糊涂了,可边上有明白的,若是民党进城了,大家都完蛋,还不如调第二旅过来博一把呢。 “那就下命令吧,调第二旅。”6建章恍如木偶人般被下面的人操纵着。 “都督,钱,开拔费。”看到6建章浑浑噩噩的样子,摇小扇子的参谋也头上冒汗了,你6建章当年摆了人家一道,现在要用人家了,一句话就想把人调来,哪有那么便宜的,再说了就是嫡系也要钱呢,没有开拔费任何一支老北洋都不会多走一步路的。 “开拔费?”6建章一个激灵,猛的清醒了许多,是的,要用人家就一定要舍得。“立刻电报给戴季良,给他二十万开拔费,让他立刻出兵西安,告诉他,到了西安,我敞开省库给他补给,不,再告诉他,我委任他为陕西6军第一师师长。”不愧是老狐狸,一旦恢复神智,做出的决断绝对是大手笔的。但是戴季良会听他的安排嘛? “二十万,走子午谷。还委了陕西6军第一师师长。好大的价码。”接到6建章自养日的紧急电文,戴季良撇了撇嘴就扔到了台子上。“何副官长的密电你们都看过了吧,富平事变之后西安现在是一团乱麻,6建章已经疯了,这点虚的就想要我们给他卖命,休想。” 何偶才打电报给戴季良也是看到6建章在陕西的日子不久了,6建章是捞饱了可以去做寓公,他何某人肚子还饿着呢,总该要给自己寻条后路吧,于是戴季良就是他唯一的选择。要怎么说,人脉很重要呢,如果不是戴季良事先和他有过交情,这送上来的内应是怎么也不会落到二旅头上的。 戴季良的话引起了众人的一阵轻笑,是的,虽然6建章开出来的诱饵非常的诱人,但是一来是要有命消受的,二来过河拆桥可是6某人的一贯作风了,没有人敢轻信他。 “不过借这个机会北上夺取全陕恰逢其时。”张自力的话立刻让所有人眼睛一亮,戴季良若是成了陕督,哥几个还不水涨船高嘛,于是一双双眼睛炙热的看着手持指挥棒的参谋长。“我和旅长事先做过推演,现在命令如下。”顿时所有军官坐得笔直,这一年多来,戴季良深入基层和下面同甘共苦,已经牢牢的将这支军队变成了私人武装,没有人敢质疑他的决断。“守备团鄂团长率部留守汉中,这是咱们老家,决不能轻易的放弃了。” “明白。”鄂涛点点头,前不久的改编已经让他闻到那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了,不过,他不想和自己人打仗也是第二旅中世人皆知的事,对于戴季良的这个安排,他非常的满意。“一定为旅长守好汉中。”这当然不是夸大,要知道周边的土匪山贼已经被第二旅剿灭的七七八八了,而甘肃和四川方面也一时对隔着大山的汉中鞭长莫及,他当然有这个底气。 “第一团和第二团组成北上支队,旅属各营连也一并编入。”张自力点点头,继续宣读着戴季良的手令。“不过,咱们不走子午谷。”子午谷年久失修,虽说不过六百余里,但是坑坑洼洼的极其难行,6建章的参谋估计是三国看多了,这才出了个馊主意。“我们走陈仓古道。”张自力在地图上比划着。“宝鸡有第一旅一个团,团长是咱们的老相识,张副团长张宾南,相信他会认清时务的,这样,咱们的力量就大大加强了。”当然对二旅来说更重要的是张团可以提供足够的补给品和弹药,这样即便是拿不下西安,第二旅都进退自如了。“拿下西安,再继续东进。” “朴初兄,这样不是耽误时间吗?”李过有些疑问。“万一,民党先入了西安,那么咱们不是白忙活了嘛。” “民党若不先入西安,难不成咱们还要回去继续看6建章的脸色嘛。”既然准备取而代之,戴季良就没有想过回去救他,不过是利用6建章的命令有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吧了。“就凭那群土鸡瓦狗,西安能守得住嘛。” “旅长说得好。”这下大家都明白了,这才是为什么一定要收编第一旅第一团的关键。 “报告。”通讯参谋宋成走了进来,这小子现在也是少校了。“刚刚从电报局接收到的电文,老袁退位了。” 老袁退位了?戴季良和众人一下子被定格了,过了好半天,这才接过宋成手中的电文抄告,果然上面赫然写着洪宪皇帝退位,恢复中华民国年号的字样。戴季良手一松,电文纸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一个巨人倒下了,中国要进入诸侯纷争的时代了。”众人不知所谓的看着戴季良,戴季良叹了口气。“大总统算是威信扫地了,但是还有谁能把北洋继续统一在一个意志之下。”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顿时场面压抑的怕人。 “好了,不管北京谁站在台上唱戏了。咱们干咱们的。”戴季良站了起来。“我这也算是造反啊,别的不说了,搏赢了这一把,咱们共富贵。” “愿随旅长共富贵。”这一下气氛才算热烈了起来。 “好,现在1916年3月22日下午两点,诸君,行动吧!” 34.封官许愿 “你就是陈树藩的使者?”所谓虎死不倒架,6建章虽然是硬撑,但是崔式卿这种小人物居然在自己面前人五人六的,怎么不让6建章心生鄙夷。“说吧,你们陈总司令派你来是什么意思。” 崔式卿当然听得出6建章话里的嘲讽,不过他自持手中有6承武志刚个大杀器所以并不在乎一个即将谢幕的老人,他并无恭敬的递上一封信。“这是总司令给你的信,还请6都督看后给个明确的答复,我好向总司令回话。” “哼,陈树藩想得美,”6建章一目十行,看完后却轻描淡写的将信掷在了台子上。“相让我拱手让出西安,想让我对不起大总统,对不起北洋,这个梦就休想了。” “老袁已经病入膏肓了,连姓段的和姓冯的也不听调遣,还***什么北洋,难道6都督想和袁某人陪葬不成。”崔式卿显然不是一个好说客,粗鲁又直接。“老实告诉都督大人,咱们十万民军已经包围了西安,你想逃也逃不了的,咱们总司令宽宏大量,只要都督您答应让出陕西都督的位子,不但将6承武给你完整的送回来,而且您多年的宦囊也照样不会动你一分一毫的。” “十万民军?”6建章放声大笑。“老子只有一个混成第二旅等你来打。” “混成第二旅?”崔式卿也阴笑了几声。“戴旅长可不是像你一样不识时务,”崔式卿的话顿时让6建章警觉起来。“戴旅长已经向咱们总司令输诚了,6都督你就别做这个梦了。” “胡说八道。”6建章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仍然死不松口。 正僵着,何偶才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也不管崔式卿在场,径直走到6建章身边,贴在他的耳朵说道。“都督,刚刚接到的电文,第二旅到了宝鸡,张团长宣布接受二旅领导。” “知道了。”乍闻这个消息,6建章的手一抖,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二旅左等右等都不来,也猜到了戴季良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打算,心中不由得恚怒异常,好你个戴季良,这陕西的家业我6建章宁给外人不给家奴,我要你竹篮打水一场空。6建章很快就镇定下来,示意何偶才退了下去,这才抬起头看着一副神神在在的崔式卿。“崔团长,咱们还可以商量的……” “老崔啊。”何偶才恭敬的把崔式卿送出都督府,一路上套着交情。“总司令这,可要你帮我说句话啊,你也知道我熬到团长是件多么不易的,今天就给兄弟你说句实在,现在能掌握西安的不是他6建章而是我手里这近二千号弟兄。”说着,何偶才递上一张官贴。“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只要总司令许我还留任团长,兄弟还有重谢。” 看着官贴上的数字,崔式卿满意的将其顺手塞入了口袋,不过更让他满意的是原来高不可攀的副官长今天舔着舌头仿佛哈巴狗一样给自己卖好,心中得意的他拍着何偶才的肩膀,许诺着。“老何你放心,不过区区团长,总司令不见得会放在心上,只要你维持好西安的秩序,总司令一定会重赏的。” “明白,明白,我一定看守好省库和其他的物资。”何偶才眉开眼笑的迎奉着。“老崔啊,这可全靠你美言了。唉,对了,不会是胡景翼和郭坚两个先进西安吧,万一他们?”何偶才套着话。 “老兄放心。”大事已定,崔式卿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咱们总司令已经将这两个愣头青赶得远远的了,胡笠僧在西安东面,郭方刚在西安的西面,这城下只有咱们第四旅的兄弟,你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来,请上马车,护兵,一定要好好护送崔团长安全出城。”看着飞驰的马车,何偶才突然啐了一口。“王八蛋,想就这么拿了西安花花世界,痴心妄想。来人,快去电报局,将这个消息给宝鸡。” “民党自以为胜券在握,居然不顾自己实力单薄,还行了分兵之计,正好咱们各个击破。”随着何偶才的电报,已经前进至武功的戴季良部紧锣密鼓的行动起来了。“陈树藩已经和6建章达成了协议,预定5月18日接收西安,与此同时敌右翼支队郭坚部会依次接守咸阳至宝鸡沿线各座县城。所以在进西安之前咱们必须击溃郭坚所部,好了,现在是5月15日下午四点,我命令5月17日上午七时前务必赶到兴平。”随着戴季良的一声命令,第二旅骑侦四处,大军依次开进,一场关系陕西命运的大战已经迫在眉睫了。 初夏的蓝天白云之下,炊烟袅袅的村庄配着已经开始泛黄的麦地原本应该是一副和谐美满的田园风光,然而在视线看不见的地方,整整两个团数以千计的北洋军已经隐蔽的进入了战位,而在他们的不远处,纪律松散的民军那乱七八糟的队形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得清楚了。 “记住了,机关枪不响,不许开火。”北洋军的班排长们猫着腰穿梭在简单构筑的战壕当中,在这一望无际的麦田当中,或挤成一团、或三三两两的民军显得格外的显眼,这是最好的伏击战场。 “看来郭坚部又有乱民加入了。”张自力透过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对手的实力。“原来说是四千余人枪,现在看来五千人也不止了。”不过打仗并不单纯依靠人多。“那郭方刚不过一介营长,什么时候指挥过这么多的队伍,旅长,你看,机关枪落在最后面,那几门从中坚团搞来的75mm炮却推在第一线,算什么,耀武扬威还是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从来在下属面前不苟言笑的张自力难得会这么露骨的嘲笑自己的对手,实在是渭北刀客们本领高强得连白朗匪军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旅长,您看看,拿枪的姿势什么都有,还有倒背着的,他们以为是来郊游啊。” “不过这样的军队击溃容易,全歼难啊。”敌人实力差对戴季良并不是好消息,因为对手随时会崩溃,这样达成既定的战术目标就困难了。“告诉下面的弟兄们。民军的枪口不到你鼻子尖了,不准开火,另外命令邓远和盛春,第一时间打掉对方的机关枪和指挥部。” 愈来愈近了,几乎可以看清对面民军脸上的表情了,几乎所有北洋军的手上都不由自主的沁出了汗水。突然间,机关枪声、炮声,次第的响了起来。“开火!”军官、军士们扯着嗓子大声叫唤着,顿时弹如雨下,整条战线打成了一片。 “该死。”当第一枚炮弹呼啸着落下的时候,郭坚就从马上滚了下来。“散开,快散开。”虽然郭坚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但是盲目扩军的后遗症此刻却显露无疑,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民军们有如昏了头的苍蝇团团打转,不是被炮火从这头赶到那头,再从那头被赶回这头,就是被射的机关枪成片的打到在地,只有极少数机灵的,在第一时间趴了下来,却依旧被惊恐的人群踩得遍体鳞伤。 “全体上刺刀。”机关枪整整打了一组弹链,炮弹也打出去半个基数,命令终于下达了,对付这些不堪一击的敌人,浪费弹药等于犯罪。“杀!”无数蓝灰色的衣服挺着雪亮的刺刀,从各自的隐蔽所一跃而出,向已经晕头转向的民军冲了过去。 “命令骑兵上马。”第二旅因为身处两座大山之间,所以原来并没有组建骑兵单位,不过到了宝鸡之后收罗了些战马组建了一只骑兵搜索连,虽说是骑兵,却不过是骑马步兵而已,不过现在用了追杀这些溃不成军的杂牌却不是问题。 “旅长,应该让马康立刻进军咸阳。”戴季良手头还有一个完整的团作为预备队,不过现在看来是不用到了,于是张自力建议到。“这些民军大都是陕北和渭北的刀客,急切之间只可能想到逃回老家,占领了咸阳就彻底断送了他们的后路,即便有人逃了出去,这一来二去,短时间内休想把消息传到西安,这样咱们的时间就足够了。” “还是朴初兄想的周到。”戴季良低头在地图上找了找,这才肯定了张自力的建议。“这一仗打完,西安的门户就洞开了,只要老何这边的警备团还在掌控当中,西安对咱们就是不设防的,我看陈树藩这次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不过还是要做好警备团失控的预案。”张自力却不像戴季良这么乐观。“就算这次能彻底消灭第四旅,不是还有胡笠僧嘛,这家伙雪夜下耀州,在渭北刀客里面有着偌大的名头,而且是民党的旗帜啊。” “有道理。”戴季良眉头也拧紧了。“可惜,这次来的是郭坚,要是胡景翼那该多好,真是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不过,他这感慨也是一瞬间的事。“我就不信了,能拿下整个陕西,咱们还会怕了一个江湖豪客。” “旅长果然是好气魄。”张自力小小的拍了一句马屁。 “朴初兄,咱们搭伙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戴某人是爱听这个的。”不过戴季良只是略一点点,既是提醒别人也是自我提醒。“拿下西安不过是第一步,咱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这就满足了?我是不满足的。” “旅长说得是。”张自力收敛了笑容,显然他也有所触动。 “看,宾南兄来报告了,走,咱们迎上去听听,这次看来是有大赚头了。”戴季良笑了笑,豪情大的站起来,迎了上去。 35.入西安(一) 36.入西安(二) 陈树藩趾高气扬的骑在马上,昨天下午生在咸阳与兴平之间的那场伏击战,此刻还没有传入他的耳朵,而戴季良昨天晚间那封措辞恭谨的电文更让他得意忘形,所以一切还是按照既定的剧本在进行着。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1916年5月18日的早上七点了,这个荣耀的时点想必陈树藩会记住一辈子。这位保定成系毕业的安康贩绸商人的儿子自得的行进在阖城欢迎的声浪中,享受着万里无云的蓝天下初升的大火球洒下的那万千条金线,播散在自己身上,和煦温暖,带着异样的威能,冥冥中让陈树藩觉得自己有如神佛般伟大。 “报告总司令。”突然间,前行的队伍停了下来,陈树藩这才觉已经到了长乐门,他定睛一看,原是是一身北洋6军上校正装的何偶才恭恭敬敬的正向自己报告着,曾几何时,这位6建章的心腹已经成了向自己摇乞怜的哈巴狗,这让原本已经野心膨胀的他更加的志得意满了。 “报告总司令,西安警备团奉命向您移交西安城防。”说着,何偶才一挥手,几个赤手空拳的北洋兵排成一列,跑步向城内的驻地行去。陈树藩满意的点点头,身边的心腹崔式卿略一示意,一排第四旅的官兵就站到了原来北洋军的哨位上。“总司令,西安各界已经在咨议局召开欢迎大会,请总司令莅临主持。”看到形式上的换防初步完成,何偶才带着谄媚的笑容向是、陈树藩报告着。 “6建章什么出。”根据事先的协议,6建章一家今天将会被礼送出潼关,当然想要带走总值四千万以上的宦囊,可是要一纸电文来换的。 “报告总司令,6建章八点半钟准时从八仙庵出,届时卑职所部和第四旅各派一个连护送其出陕西。”何偶才当然知道眼前这位西安的新主人在想些什么,他向前一步,递上一张稿纸。“这是6建章托卑职转交的电文稿,请总司令审阅。” 陈树藩从护兵的手上转接过这张薄薄的文稿,扫了扫,现6建章如约的推荐自己继任陕督,于是满意的点点头。“立刻出去。”其实没有6建章的文稿也无所谓,民国电文中冒签的还少了嘛,不过既然6建章守约那就是更好了。“式卿,等一下,你再替我向全国通电,宣布本人继任陕西都督一职。”吩咐完这两件事,陈树藩还觉得意犹未尽,于是他对着何偶才下令道。“命令省城各界一律去替6建章送行。”当然陈树藩此举并不是出于好心,下一句话就暴露了他的真实意图。“让陕西人民6建章横征暴敛的结果吧。”说完大笑着驱马前进,顿时锣鼓齐鸣,鞭炮阵阵,引接的人群抛洒着鲜花、纸屑,欢呼声中,陈树藩飘飘欲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老何。”崔式卿一手拦住想跟在陈树藩身后一起进城的何偶才。“别忙走啊,有什么事,老何你忘记了?” “哎呦,你看我。”何偶才一拍脑门。“来人,快,带着崔团长的人接收省库和各部门去。”此言一出,崔式卿的脸才略微的好看了一点,不过接下来何偶才的话就彻底让他露出了笑容。“今天晚上,我在春花楼摆酒,有西安最好的窑姐做陪,还有一份薄礼,不来可不给我面子啊。” “老何看你客气的,走走,咱们进城。”崔式卿一手揽住何偶才半边身子,这副亲热的样子,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两个人有多少年的交情呢…… “打死他!打死6屠夫!”古董、烟土、字画、皮货、珍宝,看着排放成一长溜的6家财产,无数围观的西安市民们愤怒了,6建章督陕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摄取的财富就过了三年的陕西总赋税,这都是他们的民脂民膏,于是转头、瓦片、烂菜叶如雨点般的砸了过去。 “可惜了。”远处一座茶肆的三楼上,陈树藩砸吧砸吧嘴。“这有好几千万呢,便宜6建章这条老狗了。”若不是为了避免和北洋的矛盾激化,陈树藩说不定就光明正大的夺取这笔财富了,不过,想想可能蜂拥而来的北洋军,还是算了吧。“走吧,去咨议局,这天下现在是咱们的了。”陈树藩刚想走,巨大的喧哗声仿佛冲击波一样的侵袭过来。“怎么回事?”陈树藩皱了皱眉头,扶住茶肆的围栏,远眺着。 “都督,好像是老百姓把6建章的家里人推到路边的阴沟里去了。”有机灵的一早下去打探了清楚,这才上来回报着。“真是大快人心啊。” “大块人心?”陈树藩眉头凝成了一个川字。“胡闹,”他也不看马屁拍到马腿上的帮闲,直接命令着。“警察厅长呢,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派人维持秩序。” “是,是。”胖胖的厅长以异常的敏捷的动作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好了,诸位,本都督先行一步。”看到外面竭力阻拦人潮的警察,陈树藩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还好没有被这帮乱民坏了自己的计划。“咱们咨议局见……” 夜幕深沉,喧闹了一整天的西安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当然,今天有些特殊。一些神秘的人物,还在活动着。 “老崔啊,咱哥俩再喝一杯,你日后可是鹏程万里了,可记得帮兄弟一把啊。老崔,老崔,怎么啦,喝醉了,不会吧,酒量这么浅,来再来一杯。不会吧,真醉了。”何偶才冷冷的推了推眼前睡死过去的崔世卿,向身边的女人点点头。“小桃红啊,今晚上你可要把崔团长招待好了。” 风情万种的妓女抛了个媚眼,点点头,扭转腰身和身边的侍女一起掺起死沉的崔某人,一步一顿的走向自己的香闺。“我说团长大人,怎么就睡了,长夜漫漫,你怎么忍心让奴一个孤零零的守着呀。” “睡死了才好呢。”何偶才仿佛壮胆一样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又静静的坐了一会,从怀里掏出怀表看了看。“已经凌晨两点了。”何偶才霍的站了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走到妓寮的外面,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备团军官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戴旅长到了没有?” “十五分钟前,刚刚联系过,第二旅的人已经到了安定门和小南门。” “这两个门,咱们掌握得了吗?”何偶才继续追问着。“第四旅接防的人摆平了嘛?” “团长放心,第四旅那几个酒囊饭袋几杯马尿灌下去,早就一个个去见周公老爷了。” “不要大意了,这可关系到咱们兄弟的身家性命。”何偶才比了个手势。“全部干掉,”说罢,何偶才接过武装带替自己扎好。“打开城门,咱们迎接第二旅去。” 沙沙的脚步声惊醒了不少睡意浅薄的西安市民,人们透过窗户纸的缝隙,现大队的士兵静悄悄的行进着。有了地头蛇的警备团的指引,第二旅迅的对西安城内各个要点完成了封锁和控制。 “对陕军各部的包围完成了嘛?”戴季良走进了前进指挥所,对面就是陈树藩刚刚搬进去的陕西都督府。 “张旅长率着一旅一团包围了西兵营里的第四旅二个团和炮兵,李德彪部包围了东兵营里的小半个团和三千民军。”张自力一早就和何偶才交换过情报,他指着刚刚拿到手的西安地图。“陈树藩很小心谨慎,都督府周围有将近一个团的兵力,咱们的人手不够,不好办呢?”戴季良部不过是三个团,除了留守在咸阳的一个连外已经全部投了上去,何偶才的西安警备团除了要协助张、李二部包围东西兵营,而且要控制西安城门和各个要点,能抽出来的也不过大半个营作为唯一的预备队,在兵力出于劣势的情况下,这场仗的难度可想而知。 “那就用炮轰。”戴季良扯开领口的钮扣,以少兵临大域,不当机立断的话,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哪怕把西安打烂了,只要咱们赢了,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废话的。”强权既是真理,在世界上和在中国这个道理是通用的。 “那至少还要再过半个钟点,邓群和盛春才能到位。” “那就等半个小时。”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半个小时啊,戴季良咬着牙齿。“通知张旅长和李团长,都督府不打响,不许开一枪一弹。”这难耐的半个小时,所有人都度日如年,坐如针毡,为了分散注意力,戴季良问着何偶才。“光夫兄,你说6建章现在该到哪了?” “人估计已经送到了华阴,财物嘛最多到了渭南。”何偶才摸着这个时代流行的八字胡,若有所思的瞄了戴季良一样。“怎么,想扣下这笔财物?” “几千万呢,说不想是骗人的。”戴季良摇摇头。“不过6建章也算与我有恩,何况连民党都不做的事,我戴某人怎么会去做呢。”戴季良叹了口气,这个时代对忘恩负义的谴责力度绝非前世那个六亲不认的金钱社会可以相比的,一旦坏了口碑,以后就难做了。“这样吧,拿下西安后,咱们压一天再通电全国,让6建章出了陕西再说吧。” “这是理所应当的。”所有人都知道戴季良铁了心要当这个陕西王,没有人会不知趣的想让前任的都督留下来给他难堪。 “旅长,邓群他们到了。”对话终有结束的时候,在一阵难耐的寂静中,一个激动的声音驱散了众人心头的不安。 “命令立刻进攻。”一声令下,顿时古老的城市沸腾了。 37.入西安(三) 凌晨四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通过十二根旋转的膛线,宛如黑洞一样的炮口已经在步枪射击的距离内瞄准了都督府的大门。 “打!”声音还未落地就被几乎同时响起的更加剧烈的炮声给淹没了,刹那间橘红色的焰火绽放在古城的夜空之上。 “哪里**?”兴奋了一整天的陈树藩猛然从美梦当中惊醒了过来,久经沙场的他立刻分辨出这是炮声而不是雷声,疑惑间,他的脸突然变得煞白,这炮弹的落点分明就在极近之处,浑身颤抖的他,来不及穿衣抓住搁在一边的手枪就地一滚,一下子就藏到了红木大床的底下。“卫兵、卫兵、崔式卿!” “都督,都督。”咣当一下房门被人踹了开来,当然不是陈树藩的叫声压倒了炮声,而是终于有人想起了这位领头人。“不好了,第二旅进西安了,警备团反水了,大炮就架在都督府大门口。”七八个黑影窜了进来,大呼小叫的,好不容易才找到床下的陈树藩。“都督快走,第二旅杀进来就来不及了。” 然而,在混乱中逃跑也是一种奢望,虽然第二旅由于兵力不足的原因,没能完全封锁住整个都督府,但是原本高大坚固的围墙却成了第四旅官兵们不可逾越的障碍。“轰!”一段围墙在大炮的直射下垮了下来,然而还没等第四旅的人冲了出去,北洋军的机关枪已经封闭的缺口,凡是想由此突出去的纷纷倒在了密集的子弹当中。 “我日绝你个何光夫,难怪这么骚情呢”陈树藩抬头看着天空,原本漆黑的夜幕已经被城内此起彼伏的闪光所点亮,显然第二旅对自己的攻击是全面而又致命的,再联想一下何偶才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显然是陷入了一个致命的陷阱,但是令他想不通的是,戴季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西安,难道是飞过来的不成,而他派出去的郭坚怎么也音信全无了。“甭管了,生整也要整出条活路来。”陈树藩大喝着。“把房门拆了,蒙上被子,淋上水,给老子冲出去。” 陈树藩的主意显然还是蛮高明的,坚硬的木材配上吸饱水分的棉被,一个古典的复合装甲就此诞生了,若是第二旅只有步枪和黑火药的马克沁的话,势必会被奋力一搏的第四旅突了出去。可惜的事,戴季良为了彻底打掉陈树藩的指挥部,除了用在西兵营的六门75mm炮,其他所有的火炮都拉到这里。尽管这里最强的75mm炮连一门都没有,但在如此短的距离里六磅炮也罢、两磅炮也罢,威力应该是等同的。随着一声令下,一门最轻便的两磅炮被推了上来,虽然不是现在欧洲战场上所常用的直射步兵炮,但在这个几乎是出膛即炸的距离里,一切还有什么区别呢? “炮兵!”陈树藩急的直跳脚,原本他的部队就是在睡梦中被人偷袭,损失已经非常的巨大了,再加上刚才突围的损失,再不没有和第二旅炮兵相抗衡的力量的话,自己必然只有一条路可走。 “炮兵都在东兵营呢。”老同学刘世珑给出了让陈树藩错乱的答案,是的,有谁会把炮兵部署在自己的公衙和居所呢。“都督,还是想办法,推到一面墙吧。” “那还愣着干什么。”陈树藩已经彻底晕了头。“赶快,赶快让人把墙扒了。” “来不及了。”站在一旁观战的曾继贤直愣愣的看着远处,只见无数把雪亮的刺刀在熊熊燃烧的火光的照映下闪烁着刺骨的寒意,第二旅已经扑了上来。 “顶住!”陈树藩挥舞着手枪,声嘶力竭的呐喊着。“顶住,咱们东西两个大营的人马上赶来支援了。”黔驴技穷的陈树藩不得已使出来望梅止渴的最后一手。 然而,戴季良最拿手的就是火炮伴随冲锋,哪的反抗激烈,随行的火炮就朝哪开上一炮,这样的打击,是已经惊破了胆的第四旅上下无从抵御的。很快,有组织的抵抗渐渐消失了,剩下的只是单方面的屠杀了。 “都督,怎么办?”被众人簇拥着退守到最后的防线里的陈树藩满头大汗,对手的大炮明确告诉在场的人,抵抗就是死。但若是不抵抗的话,对手会放自己一条生路嘛? “宝麟兄。”陈树藩左右看看,原来在身边的刘世珑、曾继贤等人已经失散得无影无踪了,只有老乡张宝麟还留在自己的身边,于是祈求着。“还请宝麟兄出面,这仗没法打了。” 张宝麟当然明白陈树藩的意思,但现在外面打成一片,出去的话的危险性实在太大了,然而陈树藩哀求的样子和往昔照顾自己的举动,不由得让他心软了起来。“总得准备块白旗吧,否则。”张宝麟没有说下去,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 “快,找一下。”众人无头苍蝇的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然而急切间又怎么找得到,于是陈树藩一咬牙,解下了贴身的白色小衣,就这么光着膀子。“宝麟兄一切拜托了……” “晓攸兄,我那位同岁,你那位同学派人来请降了,你看怎么办呢?”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了,戴季良也幽默起来了。 “答应他,为什么不答应他。”马康回答的也妙。“一夜都督,传出去也是民国一大奇谈了,”说到这,马康认真起来。“旅长,张旅长和李过那边还打得热闹呢,陈树藩这块牌子咱们白用白不用。” “朴初兄,你看呢。”戴季良征询着自己参谋长的意见。 “我看可以。”张自力点点头。“咱们的力量有限,不能浪费在第四旅的身上。” “说得也是。”戴季良想了想,第四旅虽然被民党渗透的厉害,但战斗力却是不弱的,若能消化那是最好,若是不能消化也不一定要硬啃。“那么就请这位陈都督下手令停战吧。” 随着天色泛白,响彻了半夜的枪炮声渐渐的停息了,个别胆大的市民偷偷溜出巷角打探着,却骇人的现,昨天还高扬的十八星旗再一次被五色的国旗所取代了。 “报告,旅长,我当面之西大营之敌已经全部缴械,”张宾南虽然也是旅长,但是在戴季良面前恭谨的有如一位小连长。“我部战死一百五十七人,负伤者正在统计。”当然相对于战果,北洋军方面的损失还是极小的。“我部俘获敌第四旅第二团、第三团及火炮营全部,敌战死约四百,负伤者也在统计当中。” “报告,我团当面之敌为东大营内第四旅第一团第一营及附属机关枪连并杂牌民军三千人业已投降,我部伤亡合计约三百余人,敌预计在八百至一千二百之间。”两个兵营的损失相差这么多显然是因为民军缺乏训练,一开战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串的结果,当然李过的手下有没有滥杀俘虏和伤员,现在不是该关心的时候。 “我部也顺利接受各关各门,城内主要机关和电报局、铜圆局、捐税局、厘金局等也全部接收完毕。”很可笑吧,陈树藩不过刚过了一把都督大人的瘾,昨天接收的一切又转眼间落到了戴季良的手里,真是城头变幻大王旗啊。 “很好,这场仗咱们算是搏赢了,”戴季良点点头,但是现在还不到弹冠相庆的时候,城外还有胡笠僧的左翼支队,虽然威胁不大,但毕竟也是威胁,除此之外,民党散落在全陕的反抗力量也是心头大患。“光夫兄,马上大索全城,6都督造的孽不少,咱们不能再糟践北洋军的名头了。”戴季良这顶大帽子盖下来,顿时众人心头一颤,就听戴季良继续命令着。“凡是有谁敢借着兵火祸乱百姓的,无论官阶无论功劳一律就地格杀。”不过戴季良的显然还没有完。“封闭西安电报局,今天一天只管收不管,另外,光夫兄,各门各关你也替我看紧了,今天一律准进不准出。” “是。”何偶才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摆出老子是第一功臣的架势,只见他恭恭敬敬一礼,转身走了出去。也亏得6建章心狠手辣将陕军裁剪得一干二净,这才使得除了陈树藩之外全陕没有一个人的资历可以和戴季良相抗衡的,现在陈树藩也倒了,戴季良当仁不让的成为北洋军在陕西的第一人。 “晓攸兄,麻烦你辛苦一下,今天下午就开往富平吧。”虽然原来中坚团的枪支弹药已经被民军瓜分干净了,但是这三千多人对于现在的戴季良来说却是难得的最可靠的补充力量,这股力量也只有让最嫡系的马康去带回来才让他放心。 “请旅长放心,我这就去安排。”马康点点头,对于这种有油水的差事,他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今天下午一时准时出。” “那好,我在西安静候你的佳音。”接着戴季良转向了张宾南。“宾南兄,敌胡支队就麻烦你来对付了。” “为旅长分忧,张某责无旁贷。”张宾南也表态着,他这个旅长还等着戴季良扶正呢。 “很好,有了诸位的帮衬,咱们的团体才能兴旺达。”戴季良站了起来,给在场的人一个庄重的军礼。“一切拜托了!” 天终于亮了,这漫漫长夜终于过去了,一切会如戴季良预期的那么美好吗? 第一集《师长》终,请看下集《西北王》 38.稳定(一) 真真掌握了西安,戴季良才头疼的现,无论从文武两方面来说现在的他都没有足够掌握一个省的力量,因此,他只能低下高傲的头颅,主动要求陕西各界的帮助。『快』其中当其冲的就是前陕西省咨议局议长郭希仁。郭希仁也是西安光复的功臣之一,光复当日的布告就是出自他的手笔,不过因为参加国民党和反对袁世凯复辟,被6建章下令通缉郭希仁,遂于1916年春避居山西。现在6建章在垮台了,戴季良当然希望迎回这尊大佛。 不过郭希仁也不是那么好请的,先他国民党人的身份就是不可逾越的障碍,虽然戴季良并不在乎,但是对方会不会接纳自己这个6建章的余孽却是一个问题,因此戴季良必须迂回。 “子逸先生,”看到穿着正规北洋将官服的戴季良,当面之人不由得就是一滞,想来对方肯定没有想到,昨夜今晨的炮火方息,就有一位北洋的高级军官来拜访他。“恕志翔不请自来,怎么不欢迎嘛。” 不欢迎,看到身后荷枪实弹的军人,李元鼎即便不欢迎,也不能表现出来。“这位长官请进,不知长官有何见教。” “你们留在外面。”看到李家人惊恐的眼神,戴季良如是吩咐着,果然此言一出,李元鼎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待到宾主落座,戴季良一挥手,一个礼盒送了上来。“一点糖果吃食,给孩子的,不成敬意。” “长官客气了。”李元鼎原本想拒绝,但是东西的确不值几钱,真的不接受也有些矫情,于是他点点头,自然有家人出来收走礼盒。“请教长官是?” “在下戴季良,是陕西6军第二混成旅旅长,”既然问起戴季良也就不客气的自报家门。“今日之后,也许就是陕西将军了,所以特请子逸先生,来重掌陕西教育。” “重新出山?长官说什么笑话,焉不知在下早就闭门读书了。”李元鼎摇摇头,理所当然的拒绝着。“这个官是不会再当了。” “子逸先生以为在下是请您出来当官不成。大谬,”戴季良自然知道请将不如激将的道理。“我是为了三秦的未来,倭国逼迫我国甚急,其凭证非其国内二十万精兵矣,乃三千万国民之教育,”戴季良此言一出,李元鼎的脸色顿时一变,就听戴季良继续说着。“我若不在少年身上图强,则倭人日新,而我国日蹇,此乃亡国之路啊。”戴季良说到这,眼睛紧盯着对方。“子逸先生,昔日在秦,主掌教育,3000余银不取一芥,故志翔才有心将全省之教育相托,但今日一见,先生却让志翔失望啊。” “我请教将军两个问题。”李元鼎什么人,戴季良的区区伎俩自然瞒不过他,不过戴季良说得也算诚恳,于是他动心了,不过之前他还是要问得清楚。“第一,请教戴将军,您怎么肯定您一定会执掌陕西。”若是戴季良不能掌握陕西,那么自己何必趟这条浑水。 “第一,目前陕西我的力量最大,”戴季良自傲的抬着头,枪杆子出政权,虽然说这个话的人现在还在湖南第一师范学校求学,但是有枪就是草头王,这句话已经脍炙人口了。“第二,我和现在的国务卿、6军总长段祺瑞将军的关系很好,由此我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陕西将军非我莫属。”当然若是段某人不同意,戴季良也不介意自己再次来一趟陕西独立。 “那么,戴将军以为你执政以后的陕西教育将是怎么样子的。”李元鼎点点头,对于戴季良的自信表示认可,但他还是对戴季良刚才的信誓旦旦表示怀疑。 “陕西底子薄,我们应该考虑到实际情况。”戴季良先抑后扬,差一点吓到了对方。“我认为,目前的各道应该各有一所高小,一到两所初小,而在全省范围内应该至少有四至五所初中、二到三所高中,至少两所师范学堂,至于大学,现在暂不考虑,等待财政健全之后,还是要做规划的。” “将军好气魄。”要知道现在陕西全省的学校规模不到戴季良描绘的三分之二,现在戴季良这么一说,分明表示他将扩大对教育的投入,这不能不让李元鼎为之动容了。“但是我怎么确信将军没有说空话。” “很简单,等北京的任命下来了,我亲自赴陕西咨议局做全省工作的报告。”戴季良微笑着回应着对方的疑问。“报告中关于教育的部分,还请子逸先生替我拟就。” “好。”李元鼎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答应你,这个教育司长我做了。” 既然双方谈妥了,那么在宾主具欢的情况下,戴季良的小小要求,李元鼎自然会当场满足的,不但当场给郭希仁写了邀请信,而且李仪祉、李约祉两兄弟、韩望尘等原同盟会等干将,李元鼎也一一写了信。若不是一夜未眠的戴季良实在撑不住了,两个人甚至连吃午饭都忘了。 拒绝了李元鼎的邀请,戴季良驱马向自己下一个目标走去,一路上脑子里还在想在自己刚才的保证。虽然他在李家胸脯拍得山响,但是事实上现在第二旅却是内忧外患。是的,西安拿下来了,陈树藩活捉了,但是张宾南和何偶才怎么安置?虽然现在两个人屈服在自己之下,但是该分骨头的时候不给人好处,日后会不会有隐患呢,要知道6建章现在还逗留在陕县不肯离开呢。再有就是胡景翼了,这个胡笠僧可是300人打下3000人的主,万一张宾南这次不能消灭干净,后患无穷啊。 “旅长,电报局到了。”马弁的话惊醒了戴季良,他抬头眼前的建筑,翻身下了马,把守在电报局门口的警备团的士兵虽然不认识戴季良,但是现在西安城里肩上有金星还有几个?再听得卫士们的称呼,更是了然的站得笔直。 “你们找地方自己搞点东西吃吧,给我带点锅盔和白切牛肉的就可以了。”戴季良把缰绳交给身边的马弁吩咐着,随意的给门口的守卫回了一个军礼,走了进去,早有听到通报的军官迎了出来。 “报告长官,西安警备团三营三连一排奉命把守电报局,今日命令,只许收,不许。”军官以为戴季良是来检查的,故此军人仪态是一丝不苟。 “很好,少尉,麻烦你把收报员叫来,我要几封电报。”中国人讲究权大于法,戴季良现在就是陕西王,他的命令下面当然第一时间要执行。“我写几个地址,你帮一下。”戴季良看着在荷枪实弹的士兵面前畏畏缩缩的收报员,微笑的安慰着。 “好,好的。”收报员拼命的点着头,深怕得罪了眼前这位北洋军的将官。 不过戴季良的电文很是简单,虽然接收的对象有三个,但是内容却是一样的“来陕。”倒不是戴季良心疼这一角二分钱一个字的电报费,而是相信这些人看到自己的电报之后,第二天就会在陕西的通电中明白到底生了什么。看着收报员手忙脚乱的着电报,戴季良满意的从衣袋里掏出两个袁大头。 “长官,用不着这么多。”收报员看着这两块钱老老实实的回应着。“您老等等,我让账房给您找开了。” “多下来算是赏你的。”戴季良笑了笑。“第二旅有军规,不准强买强卖。我这当家人要是也不遵守,怎么约束下面的兄弟们呢。”说这话时,戴季良若有若无的扫了警备团那个少尉一眼,那少尉也是机灵人,顿时一副立得笔直,目不斜视的样子。“对了,给我倒杯热水吧,我借你这地方吃几口东西。”接过刚刚进来的马弁递上来的吃食,戴季良随手分了一半给那个少尉。“来陪我一起吃点。” “是。”少尉激动的面红耳赤,对面是什么人啊,能让自己陪餐简直是自己八辈子修来的机会,不过这倒是他想差了,在第二旅任是一个大头兵都有机会和戴季良用一个马勺吃饭,表现好的下级军官更有机会和戴季良一起开小灶。 “走,去省第一模范监狱。”就着白开水,戴季良风卷残云的将锅盔和牛肉扫进了肚子,当然一边吃一边和少尉也聊了几句警备团的事,这不,吃完了,掏出怀表一看,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还要一个场子要赶,一刻不得闲啊。 “你就是郭副局长吧。”看着被何偶才第一时间控制起来的6建章最毒辣的爪牙,戴季良揉了揉眉心,一夜未眠的后遗症已经出现了,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是该决战了。“6建章算是回不了西安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嘛。” “是戴旅长吧。”不愧是6建章这个大特务下面专司打探的特务头子,郭司南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是谁。“旅长抓我,现在又要见我,想必已经替我考虑好了今后的路了吧。” “聪明人呢。我喜欢聪明人。”戴季良拍拍手,狱警奉来两杯热茶。“一个政权,除了明面上的力量之外,若是没有暗地里的实力,那就是残缺的政权,迟早是要倒台的。”戴季良温和的看着这个消瘦的蒙城人。“我这个人主张海纳百川的,你愿不愿意为我干呢。” “怎么干。”谢司南反问着。 “你还当省城的警察局副局长,但是不要管治安什么的,另起个炉灶,就像日本人的特高科一样。”戴季良不抽烟,但是他还是划了一根火柴,或许淡淡的硫磺的味道能刺激他已经疲倦的神经。“替我干些锦衣卫的勾当,绝对不能让其他的势力渗透到陕西来。” “锦衣卫的勾当?戴旅长是怕其他人威胁到自己的位子吧。” “没错,我怕,所有上位者都怕有人背叛了自己,所以汉武帝有绣衣使者,唐太宗有神策密卫,朱家王朝有三厂一卫,雍正皇帝有粘杆处。”戴季良对郭某人的直白并不感到意外,任谁手里有着庞大的密探群,谁都有这个底气。 “明白了。再问一句,戴旅长就不怕我背叛了您嘛。” “怕,但是你认为我会直信任你一个人嘛。”戴季良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我猜就是这样。”话虽如此,但郭司南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戴季良一鞠躬。“职郭秉昌愿为长官效力。” “我说过,我喜欢聪明人。”戴季良点点头,也站了起来。“跟我来吧。” 39.稳定(二) “前日陈部叛乱,西安堕入贼手,陈逆妄言独立实行割据,职闻之怒不可遏,率部两日疾驰六百里,联络忠义之士遂于皓日夜复夺凤城,取消独立。『快』……以此电报我大总统、国务卿简拔之恩遇。望中央委善后之人,唯6氏建章倒行逆施,祸乱陕境在前,私授陕政在后,望我中央勿蹈覆辙。此切切。号。” “这个戴志翔,还真有一点本事,陈树藩不过拿下西安两天,他就率兵重新夺了回来,这个人朗斋就怎么不能掌握的住了呢。”五月下旬的北京还不到流火的季节,但这些天来广东、浙江、陕西、湖南、四川各地纷纷通电宣告独立或与他个人断绝关系让这位曾经的强人忧愤成疾,为此他不得不拉下老脸请来段祺瑞,让他维持北洋这个团体。“芝泉啊,他是你的人吧,你说陕事交给他,放心吗。” “戴季良执掌陕事总比陈树藩这个脑生反骨的执掌陕事要好。”段祺瑞眨着三角眼,虽然他和徐树铮已经推算过,汉中到西安这六百六十余里的路程两天的时间随便是飞也绝对是飞不到的,显然其中是另有奥妙的。但是戴季良一来平素执礼甚恭,逢年过节还有恰当的年敬和亲笔信,二来事事合着自己的步调,远比那个现在徘徊在潼关之外妄想返回西安的6建章更合乎自己的心意。再说,现在世面混乱,北洋已经处在分崩离析的边缘,对千里之外的陕西已经无能为力了。在这种局面下,段祺瑞原本就已经同意提议陈树藩接任陕西军务督办负责陕西善后事宜,现在让戴季良顶上去也算是没有让陕西脱离北洋的掌握。 “那就依你。”从五月份开始老袁已经精力不济,身体每况愈下了,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为了区区小事得罪段祺瑞的。“芝泉啊,我不行了,日后,你可要和华甫这个摊子撑下去啊。” “大总统放心。”段祺瑞矜持的说着,若不看在眼前这个人也算对自己有恩,现在众叛亲离命不久矣,否则他绝不会如此客气的。 “那就好,那就好。” “都督,我没有完成任务。”虽然戴季良的电报上去后至今北京没有一点消息,但是并不妨碍下面人改变对他的称呼,当然作战失败的张宾南这样说更是蓄意的讨好。“我让胡笠僧这小子逃了。”胡景翼也的确是个人物,一得知西安有变,立刻带着他的人直奔陕北老家,连陈树藩的老巢陕南也顾不上了,对于这样的对手张宾南没吃亏已经很不错了。 “没关系,马康在富平得手了。”戴季良摆摆手,此刻他心情正值大好,只要手中有实力,胡笠僧跑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总不见得为此事枪毙了张宾南吧,既然不能枪毙张宾南那么责罚就更没意义了,算了,稳定陕局还要一步一步来的。 “恭喜督办了。”张自力走了进来,手里还捏着刚刚接收的电文。“北京来电报了,现在旅长是陕西善后督办了。”这个答案并不是戴季良想要的,在号电的当日,他就给段祺瑞一封私人电报,希望重建第七师,但是现在,显然是没有成功,不过想想也是,现在全国中央师不过十几个,多少人在盯着新的编号,这事不光是关系好就能搞的定的,牵扯太多了,善后督办就善后督办吧,至少这份电文一来,徘徊在灵潼关外的6建章就不得不打道回府了。 “同喜,同喜。”看着簇拥在自己身边祝贺的手下,戴季良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丝微笑。他站到了作战台上,大声宣布着。“我宣布从今天开始组建陕军总司令部。”t***既然不给番号,老子就自己干! 组建陕军总司令部?一闻此言,所以人的眼睛都盯了戴季良,但是偏生戴季良此后就没有后续的话了,不敢追问的人只好讪讪退下,当然事后到处打探、钻营是免不了的了。 “朴初兄,这件事你要替我谋划一下。”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张自力两个人了,这时戴季良才交了底。“我准备对咱们陕军进行重新编组,你要给我做个方略……” 既然要重新组编,那么兵员、枪械都要一一备齐。兵员是不用多说了,戴季良第二旅出汉中的时候就有近四千,张宾南和何偶才两个团也有近三千人,再加上马康解救的中坚团近三千,这万把人都是第一时间可以用得上的。还有第四旅和民军那六千多号俘虏,排成亲信陈树藩和民党骨干以及部分兵痞和少数老弱病残后整训一下,四五千还是有可能的,这样戴记陕军的实力就能一下子膨胀到一万五六千人,从纸面上来看甚至比一个中央师的力量还要充实。 但是人够了,枪却有些问题,中坚团已经是纯粹的徒手兵了,第四旅和民军也好不到哪去。且不说两部的枪支型号芜杂,就是这样,还不能保证人手一枪。待戴季良前前后后一清查,这才现即便加上何偶才在战前从陕西军械库里兜底翻后才送到宝鸡的那六百杆汉阳造,全军拢总起来不过八千余杆可用的汉阳造,另外还有包括毛瑟九八和单打一在内的各型杂色枪近三千杆。这还是步枪,机关枪和火炮更是不足。这两年6建章除了全力支应中坚团以外,根本舍不得花钱采买多余的枪械,所以目前整个陕军不过五十一门大大小小的各式火炮,机关枪的数目也不过区区三十一挺。 “督办,邓才找到了。”戴季良正在犯愁,那个新收服的郭司南凑了上来,作为刚刚卖身戴季良的特务头目,他的第一个战果就是找出了同样没有和6建章一起离开陕西的前任陕西军械库的主官。 “把他的嘴撬开来。”若是说郭司南是陕西人民最痛恨的6建章的爪牙,那么邓才就是陕西军界最深恶痛绝的另一个,这两年戴季良的第二旅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饷银都交代给了这位吸血鬼,现在该是收回利息的时候了。 “督办,他已经交代了。”看到郭秉昌这个同乡阎王,邓才还不识时务的话就白在陕西混了这两三年了,他不但愿意拿出一百万的买命钱,另外还交待出一个令戴季良大喜过望的秘密。“您看,当初这钱也不是他一个人吞了的,是不是?”谢郭司南自然知道自己只能给出建议,上位者最忌讳别人干预自己的决策了,老谋深算的他当然不可能犯这个错误。 “你告诉他,可以留给他四十万养老钱,其他的都得给我吐出来。”若不是邓才供出陕军还有第二个军械库,而且这个军械库里堆满了从前清历代陕西巡抚到民初都督张凤翙为止历年采买的各式军火,戴季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邓才过关的。“走,带我这个军械库。” 洋财了,看到这个比原来省军械库庞大几倍的老库,戴季良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这个。别的不说,光步枪就有十几个型号,从单到连珠,整整一万一千杆,其中戴季良可用的汉阳造式的德国原厂八八式毛瑟委员会步枪就有五千杆,杆杆油封的簇新,加上戴季良现有的那些足可以让他武装起全部人马。还有十六挺戴季良以前用过的老式马克沁机关枪,九门两磅炮,七门六磅炮,连新锐的1海军榴弹炮和75mm法国造也各有四门之多。然而这些不还是最关键的,要是没了弹药,这些枪支不过是烧火棍,而在这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二千万粒各式子弹,11000余各式炮弹,足可以让目前的陕军用上三、四年的。 “立刻派人接管起来。”戴季良吩咐着自己的副官长。“另外,把咱们用不着的都整理登记出来,这可是笔横财,咱们可以换来不少好东西。”的确,戴季良为了追求补给的便捷和效率,规定陕军的武器制式必须统一,但是别家的军队可没有这样的前瞻性,因此用自己用不着的东西和别人交换,将在未来相当长的日子里成为陕军的生存模式。 有了枪弹,有了人,戴季良终于可以完成他的整军了计划了,6月5日,留守汉中的鄂涛也护送着众人的家眷来到西安,第二天上午,戴季良第一时间就召开了中高级军官会议。 “新编组的各班采用小班制,每班七人,班长为下士,每班配步枪七杆。”众人全神贯注的听着张自力的解说,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漏掉一星半点的。“三个班为一个排,排设立排长一人,少尉军衔,排军士一人,中士军衔,全排二十五人。”这次改编的重点之一就在连排的缩编上,不过这个和在座的各位关系不大,所以暂时没有人跳出来反对。“每连辖四个排,另直辖一个传令兵班,连部设上尉连长一人,中尉或少尉衔副连长一人,中尉或少尉衔候补官二人,上士衔连军士一人,中士衔副连军士一人,准尉衔连司务一人,准尉衔连文书兼文化教员一人,连旗手二人,连队火夫三人。全连合计一百二十人,步枪一百一十一杆,自得来手枪4支,连队军旗一面。”可以看得出这样的编制,明显有大杂烩的痕迹。 “至于连以上,督办的意思是暂时取消营一级的编制。”这个也不是太多的问题,毕竟戴季良的部队构成五花八门,中坚团、第四旅和民军中的中高级军官都大量流失,虽然有第二旅的下级军官递补,但是数量不足还是很明显的。“团直辖连,正规团辖十个连,新编团辖八个连,暂编就只有六个连了。” 40.稳定(三) “正规步兵团辖下的十个连分别是八个步兵连,一个徒手输送补给连。”输送补给连只有班长和军士以上才配枪,因此虽然兵员数量和普通步兵连一样,但是全部步枪才32杆,手枪4支,战斗力可以忽视不见。“剩下一个是配置四挺机关枪的机关枪连。”当然机关枪连下面四个排,除了每排一个七人机关枪班外,还有两个步枪班,兵员人数也和步兵连一样,装备嘛自然是机关枪4挺,步枪83杆,手枪4支。“新编团减少两个步兵连,暂编团再减少一个步兵连和一个机关枪连。” “不过,你们放心,暂时咱们陕军没有新编和暂编部队。”戴季良打断了张自力的话,给下面一颗定心丸。“参谋长可以继续了。” “团部设中校团长一人,中校或少校副团长一人,中尉或少尉衔团副官一人,少校团参谋长一人,作战、情报、通讯和士兵参谋各一人,团中尉司务长一人,团会计和团出纳各一人,团部另设直属排一个,辖医护、传令、警卫班各一个,传令和警卫两班编制装备等同于普通步兵班。”这样一个团的战力勉强相当于原来差不多两个营,不过有了机关枪对上不是中央师的地方军阀的团一级应该也不会太吃亏。“团以上设旅,一个旅辖三个团,另外再有就是补给连、工兵连、补充连,炮兵连各一个,不过咱们的炮兵情况大家伙也知道,暂时先安排两磅、三磅和六磅各两门吧。至于旅部的编成我就不多说了,等一下编制表下来,各位旅长都可以看看。” 在座有资格做旅长的都算了一笔账,这样的一个旅差不多有四千二百多人,虽然比不上戴季良原来五千人的混成第二旅,但是还是比自己以前却是大大的进了一步,于是众人看着戴季良的眼神也变得期盼起来。 “咱们现在有一万五六千人,所以这样的旅只能编练三个。”戴季良的话,让众人患得患失起来,是的,狼多肉少,怎么平衡就是戴季良的功底了。“光夫兄,陕西警察厅长一职,不知道你肯不肯屈就。”很显然戴季良抛出的第一根骨头就让众人大吃一惊,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了何偶才。 “这?”和旅长相比。一省警察厅厅长的位子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但是这一来离陕西日后真正的核心就远了,难怪何偶才有些犹豫呢。不过他看着戴季良那双极具压迫力的眼睛,不由得心头一震,终于艰难的点点头。“一切听督办的安排。” “还是光夫兄识大体啊。”戴季良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吧,省禁烟局总办的位子,光夫兄一力肩挑了吧。”戴季良投桃报李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所有人看何偶才的眼神就不一样了,禁烟局啊,换一句说就是陕西鸦片专卖局啊,一想到这个位置的油水,每个人眼里都冒着金光。 “多谢督办。”戴季良这个决定,让何偶才很满意,人嘛无非是钱和权,虽然没了实权但金钱落袋也是一样的。“卑职一定会努力维持好各县各道的治安。”既然已经接受了戴季良交换的条件,何偶才很快的摆正了自己的位子,站起来恭谨的回应着。 “好,好,光夫兄坐,”戴季良摆摆手示意这位新任的警察厅长坐下。“以后陕军的会议,光夫兄还要参加的,我还指望着光夫兄出谋划策呢。” “属下明白。”何偶才恭恭敬敬的敬了一个礼才坐了下来,自然他不会把戴季良的后一句当回事,既然已经准备脱离军界了,那么拖拖拉拉的反而会引起上位者的不满。 戴季良自是不知道何偶才的小心思,其实他的确想让警察系统和陕军结合起来,别的不说,以后总要组建几支警备总队用于治安战的,何偶才想脱离军界的想法其实并不合戴季良的心意。“第一旅我看就交给宾南兄了。”当然现在重要的是各旅长的人选,其他事可以延后。“马康就挑第二旅的担子吧。李过,把第三旅交给你,你行不行啊。”当然在升官的机会面前是没有人会说不行的。看着同样挺直了身板的三个人,戴季良交代着。“编制给你们了,但是以前的各团要全部打散,我不希望我的队伍里有地域之分,有各旅之分,一部有难各方齐援,你们听明白了嘛。” “明白。”没有人会不明白的,通过交流干部,掺沙子,原来的各部的界限都被戴季良打破了,因此现在的陕军只有一个权威,其他人不能也不敢违背了戴季良的指令。 “坐下。”戴季良拍了拍台子,继续任命着。“下面我布达一下各团团长的人选。一团麻大宝,二团陈峰涛,”虽然鄂涛没有成为旅长让人很是吃惊,但是他手下的两个营长级别的副手这次却被抬举为团长,也算是平衡了汉中守备团这一系吧。“三团江涛,四团陈友良,五团高田子,六团黄三喜,七团耿长春,八团王保元,九团彭岳峰。”为了这几个团长的人选,戴季良脑细胞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不但一直跟着自己的旧部,张宾南和何偶才的手下,甚至原先中坚团的前身独立团的老人和第二旅时期带兵投靠的旧陕军军官,一一都考虑到了。“恭喜各位了,不过现在各位的牌子还不能换,没问题吧。” “没问题。”几个团长站起来,当场表态一切没有问题。废话,连戴季良都还只挂着少将的牌牌,几个旅长也没动,他们怎么可能为了军衔惹戴季良不开心。 “没有问题就把兵给我练出来。” “卑职等一定不负督办厚望。”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喊着,戴季良满意的让众人坐了下来。 “除了三个旅,以外,咱们还要编练两个独立的炮兵团。”陕军一共有大小火炮75尊,除去三个旅属炮兵连,其他的还可以编为二个六门制两磅炮连,二个四门制三磅炮连,二个六门制六磅炮连,三个六门制75mm炮连,一个四门制12磅海军榴弹炮连和一个三门制的混合炮连。“第一独立炮兵团辖六个炮兵连、一个补给连,一个警卫连。第二炮兵独立团辖五个炮兵连,一个六挺制机关枪连,一个补给连,一个警卫连。” “邓群,你来当这个第一独立炮兵团的团长。另外再辛苦一点,挑一挑咱们陕军炮兵总监的担子。”等张自力介绍完炮兵的情况,戴季良再次命令着。“盛春,你来让第二独立炮兵团的团长。”虽然陕军的独立炮兵团连正规师炮兵团的一半实力都没有,但晋升就是晋升,更何况邓群这个炮兵总监还有检阅、抽查、协调各旅炮兵的责任,更是戴季良制衡各旅的另一种手段,如此委予重任由不得两个人不站起来效仿着前面的几位,一一向戴季良效忠着。 “咱们现在掌握的地盘有汉中、宝鸡至灵潼之间的关中盆地,其中汉中算是孤悬在秦岭之外,那边咱们留了一个守备团,”戴季良摆摆手,两位炮团长也坐了下来。“胡于锦,你下去当这个团长吧。”众人又是一惊,因为按照北洋的传统,参谋是不可能实授现职的,戴季良这算是破例了。 “我今晚就走。”这个作战参谋也是妙人,雷厉风行的样子让戴季良很是满意。 “好了,关于部队的部分就算说完了。”戴季良敲了敲台子把众人的心思收了回来。“人家都是八大处,我这边不兴这个规矩,参谋长就是参谋长,不是参谋处长,朴初兄的能力和苦劳大家都看着眼里,陕军的作战还是交给你了。”张自力微微的向戴季良点点头,两个人的默契已经不用语言再表达了。“副官处嘛,司马算一个,我再要一个文书,一个传令班就可以了。至于军法处,雪覃兄可否屈就啊。” 赵雪覃在独立团时期也是营长,后来6承武掌握了中坚团,他也就靠边了,在6建章的都督府兼一个闲职,现在戴季良要用人,所以拉上他,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请督办放心,职一定铁面无私。” “那就好。坐。”戴季良点点头。“秘书、政务我会在外面找人,至于军务,无非人员晋升,编制调整,职务分,这个位子之长兄以为呢?”让鄂涛掌管陕军的军务也是戴季良深思熟虑过的。第一,鄂涛的资历够老,第二他和戴季良的关系够铁,第三没什么野心,打仗也没兴趣,属于用的放心的那种。当然鄂涛对戴季良的想法也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请督办放心,鄂涛一定处理好和各位兄弟的关系。”一个老好人,手上的实力不足以威胁到任何人,担任这个地位虽高但事务繁琐的位子,自然是众所归望的。 “军械和军需其实也是一回事,不过咱们没有这方面的长才,先让楚敢回来做一段老本行怎么样。”虽然这是戴季良在询问,但包括楚敢在内的所有人没一个敢反对的,这个少校副处长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至于军医处长嘛,我已经派人去请吉人先生就任了。”戴季良口中的吉人先生是著名中医内科和针灸学家黄竹斋,由于西安缺少西医,这也是不得已的举动,好在黄竹斋也是一代宗师不仅精通医学理论,而且尤善临床,真能请来也算陕军官兵有福。 “人事都安排完了,你们也该上任了,记住,咱们现在还没有完全拥有陕西,”戴季良站了起来,“半年之内把兵练好了,我要出兵陕南、陕北,陕西一定要完全掌握。” “是。”全体军官一起站了起来。 “报告。”通讯参谋宋成推门走了进来。“刚刚接到的电报,大总统薨了。” 戴季良猛然一抬头,一个时代终结了,一个新的时代在他眼前展开了。 41.稳定(四) 虽然戴季良自己只要一个传令兵班作为护卫,但是他贵为一省善后督办,一个班护卫怎么够呢,最后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之下,戴季良最终保留了一个加强连的规模。当然这不过是插曲,现在戴季良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陕西财政的问题上了。 6建章督陕留下了个烂摊子,整个陕西省库可以说干干净净,连一个铜板都扫不出来。虽然戴季良之前通过何偶才从6建章手里讹诈了六十来万,后来又通过谢秉昌挖出了不少6建章时代蒙城巨贪,但是总共不过三百来万的存货,其中还有不少变现困难的字画古董,鸦片也有两三百箱。其中可以用的现银不过刚刚够现在的陕军和陕西政府半年的开销,这还是不用考虑军火开销,不打仗的前提下才能实现的平衡,万一要南征陕南、北征陕北,这财政破产也就在眼前了。虽说还有三个月就可以收秋税,每个月控制区里也有相当可观的厘金入账,但是又有谁会嫌自己的钱多的呢? “督办,省城鲁会长和各地的商会长都来了。”司马进来禀报着,根据戴季良的意思,西安、宝鸡、咸阳、渭南、浦城等地的商会的会长被一一的请了过来。 “走去见见这些财神爷。”戴季良整理了一下衣服,由于都督府被炮火损坏,现在他只能在铜圆局里暂时栖身。“司马,去搞些好茶叶来,咱们可不能怠慢了这些大金主啊。”正说着,转眼就到了原来铜圆局会办待客的小会议室,看着济济一堂的商人们,戴季良露出了屠杀者的笑容。“不好意思,让各位会长久等了。” “不敢,不敢。”虽然在场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一跺脚地也颤三颤,但是面对北洋军的刺刀邀请,哪一个敢在戴季良面前托大。 “坐,坐。”当然若是戴季良自己不坐,谁敢先坐,官位至上可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各位都是陕西商人中的翘楚,戴某请各位来,是一事相求啊。” “督办大人的意思,咱们明白,老朽和几位商会长之前就议过了,我等愿出资五十万供督办犒赏三军。”出乎戴季良的意外,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白苍苍的老头打断了,还一口气出了五十万,真是好大的价钱呢。 “这位怎么称呼?渭南的吉会长。好好好,诸位的盛情,志翔非常的感激。”戴季良冷冷的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全无嘴上的客气。“不过,戴某并不是为了劳军才请诸位过来的。”一句话堵得在场的人脸上都一黯,天下哪有不要钱的官,只不过看来是价码对不上了。“我想求教各位,目前陕西的棉花和棉纱以及布匹的价格是几何?煤炭是什么价?面粉呢?” “督办是在问土布的价格还是洋布价格。是晋煤的价格还是滦州煤的价格。是洋面的价格还是本地土磨的价格。”虽然众人诧异戴季良为什么会关心这个,但还是分门别类的一一做出了回答。 “也就是说,无论投资棉纺还是建立洋面厂,亦或是开窑采煤都是有利可图的喽。”戴季良无意识的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好半天才决定了,采煤纠葛太多,地方大户的势力还有小煤窑的盗采,算了还是从简单的开始。“各位,现在欧洲战事方炽,投资实业是大利啊,刚才各位捐助了五十万,本督办愿意全部拿出来与各位合办纱厂、布厂、洋面厂,洋灰厂,不知道诸位的意下如何。” 戴季良一手空手套白狼玩得利落,但是在座的又有谁是白吃饭长大的,戴季良的提议一出来,顿时就哑了场,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各自是在打得什么算盘。 “既然督办有心,那么老朽愿与督办在宝鸡合办一个纱厂,”老熟人宝鸡商会的李会长一拍胸脯站了出来。“在下不要督办一文钱,只要督办能搞来机器,在下愿白送督办一成干股。”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后悔,自己怎么会没想到这个和戴季良拉近关系的办法,于是懊悔也罢,鄙视也罢,众人脸上色彩缤纷真是好看之极了。 “如果我说我不要干股呢?”然而戴季良的一句话犹如一剂猛药顿时让众人不知所措了。“李会长你以为戴某是图你这点钱了嘛,”当然不是,戴季良所谋更大。“纱纺出来可以织布,布织出来可以给陕军上下换装,这一年两身的军衣总不下几万块吧。”听戴季良这么一说,众人的眼睛立刻充血了。“这还不算官长亲戚家眷采买的,而且戴某人在陕西一天,这生意就可以做一天,难道戴某人大价钱都花出去了,还在乎你这一成干股?” “请教督办的意思是?”李会长擦了擦汗,哈着腰问着。 “起一个一两千锭纱厂顶了天也就是五、六万块钱,我出一万块,外加想办法给你搞来机器、技师,你给我陕军四分之一的股份。”什么!这么好的事,要知道五万块开纱厂,三、四千锭的规模也要不了这么多钱,李家这次是达了,自己怎么就这么愚笨呢,众会长又是一阵胸闷。“不要急,生意还有得做呢,纱厂、布厂、洋面厂,大家都可以做。”说到这,戴季良站了起来。“这些就和我的副官长司马去谈吧,我的条件很简单,我不干涉各位的经营,但是我要按时查账。” “这是自然。”众商人纷纷点头,虽然戴季良说破了等于一分钱也没拿出来,但是就凭陕军这一万五千大军再加上戴季良保证的机器,源源不断的钱财还不是自己眼睛可以看得见的嘛,这个前期投资和分成比例值了。至于戴季良会不会守信,商人更是没有任何担心,中国人私财和公帑分得很清楚,既然戴季良伸手要了股权,那么一定会不吝采买的费用的。 “司马就交给你了。”戴季良潇洒的站了起来,啪啪**,就由着这些被煽动起来的商人包围了自己的副官。“在下公务繁忙,就不陪各位会长了……” 离开会议室,戴季良转了个弯就转进了鄂涛的军务处,现在陕军新立,一切都百废待兴,鄂涛也是忙得手忙脚乱,明眼看到戴季良进来了,却放不下手中的笔,只是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之长兄,还要麻烦你去趟北京和保定。”戴季良有心在陕西6军中学基础上建立陕西6军成学校,作为自己所部军官培训的场所,但是师资一应什么全无,这主意只能打到北京和保定了,希望能透过时任北京总统府顾问的蒋方震再找来些教员。 “好,先容我忙过这一段吧。”鄂涛现在是焦头烂额,对于戴季良的要求虽然无法拒绝,但是总得容自己喘一口气吧。 “这个自然。对了,另外还有件事。陕北有个叫牛策勋的是不是曾经做过陕西马队的标统和陕北二十三县清乡司令兼禁烟专员。”鄂涛想了想,点点头。“马上派人把他找过了,这个人在北面还是有影响力的,决计不能让他和胡笠僧合流了,你马上和朴初兄商议一下,用军政处的名义拟一道命令,任命他为陕军骑兵团长也好,其他什么也好,总之要让这家伙把他的人从陕北带回来。” “好,我马上过去。”鄂涛还分得清轻重缓急,于是他站了起来。“督办,你不和我一起去嘛?” “不了,我找楚自雄有点事,我信得过你们。”其实戴季良这是废话,现在的陕西没有戴季良的点头,任谁都调动不了一兵一卒,不过事事亲力亲为可不是戴季良喜欢的手法,适当放些小权,不是更能调动自己的手下的积极性嘛。 当然戴季良找楚敢目的也是为了钱,商人们开厂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就算开了厂,也不是立竿见影能获得利益的,现在唯一能动的脑筋就是将缴获的老式枪械和一部分追缴来的烟土变现了。“自雄,你要想个办法,枪不能落到咱们敌人手里,鸦片也不能在陕西贩卖,一来买不出价钱,二来也会坏了咱们名声的。” “督办,我看这枪可以卖到四川去。”楚敢眼睛转了转,现在四川南北内战方息,不少力量都在扩充实力,四川又深处内6,枪械补充不易,所以陕西军械库里现的老古董,别的地方卖不到,四川肯定是供不应求的。 “那好,你准备一下,先提一百条春田单步枪,子弹二千趟趟路。”这批老掉牙的步枪损失了也无所谓。“不过,你不要直接回来,”戴季良想了想。“不要让人知道了,这批货是咱们这出手的,这样,你去武汉。”楚敢的表叔是第二师的旅参谋长,第二师自打二次革命之后就留在了湖北,自然在汉厂有些关系,戴季良任命楚敢出任这个军械、军需副处长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想办法把钱换成汉阳造或是马克沁回来,咱们的枪还是太少了。” “属下知道怎么做的。”话虽如此,不过楚敢还有其他的想法。“督办,我想干脆去趟上海,这烟土要卖个好价钱还是上海这种大地方卖得动啊。” “去上海?”戴季良犹豫再三,和沪上三大亨打交道,不被人整个吞下去就不错了,不过考虑到楚敢的积极性和目前陕西烟土的低价,最终他还是点头了。“算了,你带几个豫西的兵一起去,就说是河南人的货,想来应该穿不了帮的。” 42.稳定(五) “督办,外面有两个人自称是您的兄弟,接到您的邀请从北京和上海赶了过来,这是他们两人的名帖。”司马恭恭敬敬的站在戴季良的面前,随手递过来两张名片。 “交通部曾志生,上海业鑫船厂顾长清。”戴季良拈起来一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没错,这是我的两个结拜兄弟,赶快派人引接,不,我亲自去。”戴季良站了起来,自己攻陷西安的第二天电报就已经出去了,到现在一个多月了音信全无,却没曾想到两个人会结伴而来,这两个混蛋等一下一定要他们好看。 怀着这样的念头,戴季良随着司马快步的走出办公室,出现在了铜圆局的前门厅。“长清、志生。”不过一看到两个比邻而立正四面观察铜圆局情况的家伙,戴季良不由得将刚才的念头抛到了脑后,大笑着上前将两人一把揽到了自己的怀里。“两个臭小子,是不是商量了一起来气我的。” “哪呢,不是听说大哥当了陕西督办,我们紧赶慢赶这才在灵潼会的合,若是大哥又不想见咱们了,二哥,要不,咱们就走吧。”曾志生油腔滑调的说着,一边还夸张的挤眉弄眼,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大哥恭喜你了。”还是顾长清这两年富贵易体,整个人稳重多了。“这离咱们回国还不到五年吧,真没想到啊。” “走,别堵着大门了,咱们进去聊。”戴季良抑制住自己的激动,捶了捶两个兄弟的胸膛。“今天晚上,咱们抵足而谈,好好聊聊这两年分开后的情况。” “大哥说吧,这次把我们叫过来有什么事吧。”回到戴季良的办公室,勤务兵端来清茶,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这时顾长清才开了口。“噢,对了,”他先从随身的皮包里递上一张支票。“这里是二十万,算是大哥这两年的分红。” “二十万分红?”戴季良疑惑的看着顾长清。“该不是老二,你补贴我的吧。”戴季良摇摇头,将支票推了回去。“我这个陕西善后督办可不缺小钱。”都是自己兄弟,戴季良也不遮遮掩掩。“长清,这钱我不要了,有两件事,你看看能不能答应我。” “大哥说吧。”顾长清也不接过支票,反而随意的回答着。“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大哥。” “这就好。”戴季良在桌子上翻了翻,又在身后的博古架上找了找,这才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叠纸。“这是我和陕西商界达成的协议,一共订购差不多二百万的机器,你替我在上海、天津想想办法,最好,年内都给我送到西安来。” “纺织机、织布机、磨面机,还有洋灰厂。大哥真想在陕西大展拳脚了。”顾长清翻看着手上的订单,笑了笑。“这么大的生意,怕是还要到洋行里想些办法,多谢大哥了,这笔生意可挑我大赚一笔了。没问题,我一回上海就替你问问姨父。”说到这,顾长清仿佛想起什么。“光有机器怕是还不成吧,是不是还要些熟练工和机器技师啊,这个难度就高一点了,毕竟没多少人愿意从上海这个花花世界到你这荒僻的陕西来。” “没关系,我这边压着厂主都答应了。”顾长清真的和以前不同了,戴季良感叹着,不过感叹归感叹,他还是立刻伸出两个手指头。“起薪就比上海那边高两成,你这个船厂大亨看看,够不够请人的了。” “两成?这个就没问题了。工人嘛在哪不是求一碗饭吃,在陕西过得更好,是我也会来的。”顾长清点点头。“大哥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准和机器一起进陕的。” “好,不过长清,你的佣金我不能给你现钞,没办法这些钱都要实打实的变成机器。”戴季良伸手阻止了顾长清的辩解。“不过大哥不会让你白辛苦的,这样,每个厂子建好之后,你有一帕的股份,你看怎么样,对了志生啊,我也给你一帕,咱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嘛。” “无功受禄,大哥不好吧。”顾长清还没有回答,曾志生就抢先开口了。“我不要了。” “我也不要。刚才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大哥你不要真的放在心上。”顾长清也推脱着。 “不,一定要,以后仰仗你们的日子还在后头,今天你们不要,日后我这个大哥怎么开口。”戴季良坚持着,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他不想让别人说自己只会利用结义关系。“好了,就这么定下来了。” “大哥,你不是说两件事嘛。那另一件事是什么。”顾长清看看一旁的曾志生,曾志生无所谓的耸耸肩,于是推脱不掉的顾长清只好暂时转移了话题。 “长清啊,我想让你卖了船厂。”顾、曾两个人顿时大吃一惊,就听戴季良继续说着。“我想在陕西开一间银行,怎么样,过来替我做这个总经理吧。” “大哥,这?”顾长清的船厂借着欧战的东风正坐的风生水起,现在戴季良要让他放弃,一时间他转不过这个弯来。 “长清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船厂既然这么赚钱,放弃了岂不可惜。”戴季良站起来,给两个人添上茶水。“欧战已经两年多了,虽然同盟国还不见颓势,但协约国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这仗什么时候是头,咱们不知道,但是一旦结束了,大萧条可就在眼前了。”戴季良也算语重心长,他自是不可能将他预知的历史都吐露出来,否则他就无法解释了,但是他从一般经济理论上的推导却是也不容反驳的事实。“剩余物资一旦全部进入民用市场,你以为你的船厂能和欧美日的大厂竞争吗?以我之见,还是见好就收吧。” “大哥。”顾长清虽然很难接受戴季良的推断,但是理智告诉他,戴季良说的是对的。“让我考虑考虑吧。”这么大的事,顾长清绝对无法一个人做出决断,回上海和岳父谢志庚商量是必然的事。 “也好。”戴季良明白这需要时间,于是他转头面向了曾志生。“志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啊。” “我?我能帮什么忙,大哥你说吧。”曾志生吊儿郎当的样子,绝对不像一个正经的铁路工程师。“我绝对是一帮到底。” “你也三十多岁的人了,整天没正形的样子,不知道改改。”戴季良一脸无奈的看着曾志生,潜意识里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小弟弟。“你去部里问问,若是陕西自己借债建铁路,部里会同意嘛?”要致富先修路,戴季良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借债建铁路。”曾志生一下子挺直了腰杆。“借谁的债?这路从哪修到哪?” “内债、外债都要借。”戴季良看了看顾长清。“长清,你回上海顺便替我和欧美的洋行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意思合股在陕西建设铁路,告诉他们路权我是不会让的,但是红利可以给他们大头。”看到顾长清明了的点点头,戴季良接下去对曾志生说着。“西潼路,交通部已经借了比利时人的洋债,这个主意我打不了,但是省内的其他铁路我总有机会吧,我打算先在西(安)耀(州)路上试试,若是行得通,西(安)商(南)路、蓝(田)(安)康路、汉安)康路,总之我要在陕西建立一个大的铁路网。”戴季良真可谓是雄心壮志啊,要知道整个民国一共才造了多少铁路,他一个地方政权居然就规划了上千里,用大跃进来形容也不过分。“你放心,若是部里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来跟我说。”戴季良当然知道交通系的厉害,这可是从北洋到南京都顽强存在的政治力量,他已经决定付出必要的代价。“只要你帮我疏通了部里,这个建设总办我就留给你了。” “大哥,这个总办我做定了。”曾志生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大哥,我先回北京了,这件事,你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转身欲走却被戴季良一把拦了下来。 “我说志生,别这么听风就是雨的,这是八字还没一撇,别激动,别激动,咱们哥三还要合计合计,这个招股计划、股权分配、红利派比例、线路设计等等等等,怎么做我还摇头雾水呢,这个你们还得帮忙弄得好看一点。”一份良好的计划书是成功的开始,戴季良自然明白事预则立的道理。 “好啊,大哥,你可是剥削阶级啊,敢情叫我和二哥过来是为了压榨我们的。”曾志生也清醒过来,一下子又故态复萌了。“不行,这西安有名的馆子,你可一个个的请过来,什么大雁塔、小雁塔、华清池的你也得一个个的陪我们玩过来。” “好,好。”戴季良举双手做投降状。“这个我认罚,认罚。” “报告。”正在几个兄弟嬉闹的时候,一声报告声在门外响了起来。 “进来。”戴季良正了正自己的军服,威严的说着,随即门被推开了,陕军通讯参谋宋成走了进来。 “报告督办,北京国务院急电。” “念。” “兹任命戴季良为汉武将军、6军中将,并授陕西督军一职。国务总理兼6军部长段。” “恭喜大哥了。”顾、曾两人立刻笑了起来。 “宋成,给总理电报,就写八个字。”戴季良站起来转了个圈子,这才命令道。“旦有所命,无所不从。”既然未来四年皖系在中国都占有绝对的优势,戴季良不介意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是。”宋成退了出去。 “对了,志生,你回北京后帮我做件事。”戴季良这才想到,这件事可以交给曾志生来做。“这是国务院徐树铮秘书长寓所的地址,”戴季良拿出纸笔写了一排地址。“你去煤市街我那个大舅子那里取五千块,不够我会电汇过去的,你记得,用钱砸也要把小徐给我砸开了!” 43.稳定(六) “大帅,教育厅李厅长带着两个人来了。”虽然戴季良就任大帅前没有资格任命省内官员,但是戴季良兵权在手,又怎么会在乎这样的约束呢。 “子逸先生来了,快请。”戴季良放下手中的文件,做一个勤勉的统治者还是累人的,李元鼎的到来正好给戴季良一个喘息的机会。“欢迎啊,”戴季良亲自替李元鼎拉开房门。“卫兵上茶。子逸先生,这两位是?” “大帅,我来给您介绍一下。”李元鼎指着一个看上去和戴季良差不多岁数的中年男子介绍着。“这位就是时斋先生。” 戴季良的眼睛顿时一亮,抢先一步握紧了对方的手,上下摆动着。“希仁兄欢迎回来啊。”戴季良的语气热切,其意甚为殷切,实在是这位郭希仁的名头太响,当可谓陕西立宪派和改良派的第一旗帜。 “大帅客气了。”郭希仁手抽了抽却现落在戴季良魔掌里的手怎么也抽不出来,于是无奈的笑了笑。“听说大帅重视教育,根治6建章遗祸,某虽不才但也愿意为桑梓服务,还请大帅给时斋一个机会。” “好啊,欢迎之至。”戴季良脸上笑开了花,郭希仁这算是落入自己毂中,哼哼,陕北的民党,老子抽点你们最重要的一根支柱,日后看你们怎么折腾。 “这位是李博先生,现在应邀在省教育厅担任监察主任一职,约祉兄同时也是省立女子小学的校长。”看到戴季良的做派,李元鼎微微一笑,于是继续介绍着。 “一门四杰,久仰久仰。”戴季良热情的拉住对方的手,至于下一句“革命两双”自然是不从他的嘴里冒出来的。“感谢约祉兄回陕为教化民众出力啊,令尊同萱先生可好?令弟仪祉兄这次是不是一同回陕西了?” “多谢大帅关心,家父身体尚健,现在沉溺于戏曲一道,不复理正事了。”李约祉平淡的回应着。“至于舍弟嘛,现受全国水利局总裁张季(直)公的聘请,在南京参与河海工程专门学校的教育,暂时是不会回到陕西。” “太可惜了。”戴季良嘴里冒出一句德语。“原本还想和仪祉兄讨论一下在德国的生活经历,现在只能押后了。”戴季良这么说是有目的的,果然此言一出,几个人看着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要知道现在全国有出洋经历世界眼光的一省之主简直是凤毛麟角,这样的督军若是真的有心地方建设显然是值得他们为之奔走的。“几位,来,请坐。”戴季良安排着,几个人就在办公室一角的坐了下来,随即马弁端来了茶水。 “约祉兄,教育厅监察主任一职非常重要,现在陕西教育参差不齐,怎么才能做到划一,你的责任很重。当然,女子教育也很重要,母亲是孩子的第一老师嘛。”戴季良知道谈什么才能和这些眼高于顶的民党分子沟通。“若不是现在可用的人才实在太少,我可怕累坏了约祉兄这样的干才啊。” “为乡党开民智,累些也甘心啊。”既然戴季良如此热情,李博也不好过于冷淡。“不过,大帅之前答应的拨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实现。”不过民党就是民党,还真有**,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了。 “陕西的省库现在是空空如也,”戴季良实话实说。“我也在头疼呢,这个冬天不好过啊。”看着几个人多云转阴的脸色,戴季良急忙挽回。“这样吧,等秋税收上来之后,我加拨百分之十五的教育经费,两位以为呢。” “多谢大帅。”二李对视一眼,虽然不能达到预期的要求,但是戴季良的态度诚恳,说的也是事实,弥补的方法也算合理,所以李元鼎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方案。“那教育厅就等着秋税后的拨款了。” “放心,我说话算话。”不过戴季良肯这么做是有条件的。“子逸先生,约祉兄,你们看是不是要在陕西各级教育中加入军国民教育的内容呢?” 军国民教育?两李面面相觑,他们隐约知道戴季良留学过德日两国,这两个国家是典型的全面实行军国民教育的。“这个不是不可以。”要知道前教育总长蔡元培也是赞同现在需要在中国实行军国民教育的,这种呼声,李元鼎不可能不留意。“但是师资两缺,只要大帅能解决,陕西自然可以实行军国民教育。” “目前我陕军各部在军中推行识字教育,有些经年老兵和资深军士可以抽调出来轮流担任各校的军事教员,至于经费嘛?”戴季良挠挠头。“可以从陕西6军中学的经费里编列。”既然一时间陕西6军中学无法升格为陕西6军成学堂,那么就用这个学校名义为下面做些实事吧。“时斋先生。”不过戴季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再说下去,又不知道会捅出多大的窟窿,于是他转头看着郭希仁。“您这次回陕西希望做些什么事呢?若是想继续在咨议局服务,我看可以继续再做一做议长嘛。” “多谢大帅厚爱。”郭希仁笑了笑,他当然知道戴季良有这个能力,民意再大,大不过上意嘛,不过他可不想成为这个橡皮图章的点缀。“时斋想去水利局陕西分局服务。” “水利局?”戴季良心里直嘀咕,怎么和某人在49年以后的选择一样,难道不能施展政治抱负就想从造福桑梓中捞取名声嘛。但是不管戴季良心里怎么想的,既然是他亲自邀请对方返回陕西的,既然对方亲自开口索要这个职位,戴季良绝对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时斋先生愿意服务陕西水利,志翔又怎么敢拒绝,这样还请先生担任水利局局长一职另外再兼任全省林务专员一职,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可以。”防止水土流失和兴修水利都是当务之急,郭希仁没有拒绝。 “大帅。”正在宾主尽欢的时候,司马敲门走了进来,李元鼎等人一看便会意的起身告辞了,戴季良将他们送到办公室的门口,这才在几人的劝阻下停了下来。 “说吧,什么事。”戴季良坐回椅子,这才抬头看着自己的副官长。 “大夫人派人来说,家里来亲戚了。”司马自然知道戴季良颇多内宠,亲戚也来自各地,所以解说的分外的清楚。“是江苏老家来的人。” “是姐夫来了。”戴季良腾的站了起来,他等的许久的政治助手终于来了。“走,回家。” “志翔啊,没想到真出息了。”迎接戴季良的是姐姐王戴氏和李沅久别重逢的笑声,以及姐夫王丹萍的自内心的称赞。“真是大出人意料了,一省大帅,简直不敢想啊。” “姐夫笑话我呢。”戴季良拍拍手。“来人,把小少爷抱出来给姨老爷看看,对了让其他几位夫人也出来拜见一下。”随后他歉意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兵荒马乱的,纪柳连老家都没回过,也不知父亲大人会不会骂我这个不孝子。” “那你就把爹娘接过来吗。”王戴氏瞪了自己小弟弟一眼。“你啊,当了官就忘了自己家了。哟,这就是小纪柳吧,还真好看啊。”说着抱起了奶娘怀里的孩子,啧啧赞了几句,又看着几个给她见礼的小妾,脸上带着坏笑。“老三啊,你学坏了,我早说过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好了,小沅你不要扯了,我知道了,走,咱们姊妹到后面去,让他们两个臭男人谈他们的正经事吧。” “你姐姐可管我管的紧。”王丹萍对戴季良使了个是男人都看得懂的眼神。“别介意啊,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看姐夫你说的,那是我姐。”戴季良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对了,姐夫,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身子还算康健,听说你当了一省大帅后精神更是健硕了。”王丹萍知道戴季良想问什么。“不过,老人家留恋故土,你若是想把他们接到西安来颐养天年,怕是还有些困难的。” “我明白,明白。”戴季良叹着气坐了下来。“人子不能尽孝,有愧啊。”不过戴季良毕竟两世为人,有些想法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惊世骇俗的。“算了,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吧,对了,姐夫,你想好了,这次就不走了吧。” “当然不走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你的事,我能不帮吗。” “那就好,这样,我把秘书和政务处交给你,以后陕西的政事以及和各方的关系怎么协调,我要听你的意见。”戴季良点点头,任人唯亲就任人唯亲吧,谁叫自己手里没有可靠的政治人才呢。“不过,有句话事先要和姐夫你说清楚,”看着王丹萍探询的眼神,戴季良沉下脸。“凡是只要对陕军这个集体好的,你可以无所顾忌、直言不讳,但是对于损害陕军利益的,我希望你不要做。免得将来我和大姐不好交代。” “明白,”王丹萍放声大笑。“你是怕我收钱是吧,没问题,你姐夫我当了那么多的幕友,这一套门路清楚的很,你放心,不该收的钱,我绝对是不会收的,该收的钱,我也会事后知会你的。” “那就好!” 44.稳定(七) 虽然戴季良暂时无力用武力彻底解决陕西问题,但是他却没有放弃用政治解决的方法来暂时平息陕省的战事。目前陕西的实力派一共有三方面的人马,占有最富饶的关中、汉中一线的戴季良当仁不让是其中最强大。而实力最弱的则是盘踞在陕南商县、洛南、山阳、商南、镇安、柞水等六县的陈树藩旧部张丹屏的一个大团。张部说是说一个团,但由于陈树藩北上的时候将大部主力都带走了,所以实际上的兵力不过两千一二百余人,其中绝大多数还是后来收编的地方民团。至于从西安城下仓惶北逃的胡景翼和郭坚、耿直、曹世英、高峻等部的民军的实力虽然强过陕南张丹屏部,但是也不足以正面和戴季良的陕军主力交手。不过他们趁着戴季良暂时无力北顾迅盘踞了从榆林至耀州之间的广大地区,各部兵力加起来过六千余人,但这些民军治下地瘠民贫,所部又大多数刀客出身粮弹两缺,除了虚张声势的骚扰,其实对戴季良构不成较大的威胁。 “笠僧兄,文渊兄来了。”高峻兴冲冲的走了进来,虽然胡、郭二部在县城下遭到重大打击,但高峻所部因为留在白水而没有受到任何损失,现在这个刀客出身的国民党人正式成为了陕北民军的第三号人物。 “峰五兄,你说谁来了?”因为功败垂成而闷闷不乐的胡景翼猛地抬起了头。“文渊兄,文渊兄在哪呢?” “哎呀,我说笠僧兄啊,我这么大个活人,你都看不见嘛?”人还没见井勿慕爽朗的大笑就驱走了胡景翼心中的阴影。“怎么,连茶都没一杯,笠僧兄,什么时候学会老西的抠门了。” “别人没有茶,你文渊兄来了,我就是当当也给你当一杯茶来。”胡景翼一把拥抱住对方。“好啊,你来了,我就心定了,好兄弟,,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不急。”井勿慕拍了拍胡景翼的背。“坐下来慢慢说。”说着,他朝高峻看了看,高峻会意的退了出去,不一会,曹世英、郭坚、耿直、樊钟秀、张养诚、杨虎城、焦子静、岳维峻、董振五、邓宝珊等纷纷走了进来,显然一场关系到陕北民军命运的会议召开在即了。 “这次虽然在西安吃了亏,但是反袁驱6的行动还是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会议一开始井勿慕就定下了基调,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现在关键的是未来怎么办。“根据子逸先生的来信,我们不难现,新任的陕西督军戴季良是一个重视实业和教育的新派人物,这个人,我查过,据说留学过日本和德国,德国的情况我们不太清楚,但是在日本的时候,或放浪形骸,或专心军事,完全不参与政治活动,是一个典型的实干人物,这样的人督陕或许会比6建章要好得多。但是,咱们也要认清他忠于北洋政权的一面,对于这样的人,我们要利用,也要有所准备。” “文渊兄,那你的意思是?”在座的大佬太多,像什么张养诚、杨虎城、岳维峻、董振五、邓宝珊连说话的份都没有,只能捱在那听着。 “俊夫兄,我的意思暂时息战,静观其所作为。”井勿慕从怀里掏出一封厚厚的信,交给问话的曹世英。“这是那位戴督军透过子逸先生和时斋先生交给各位的委任状,你们可以看看,他的意思是划地而治,陕人不打陕人。” “这个姓戴的算狗屁的陕人啊。”樊钟秀是陕豫军人中最早的国民党员,因此虽然他的建国豫军不过只有100来号人马,但在几位陕北民军的大佬面前还是我行我素的很。“还好意思说什么陕人不打陕人。” “樊老二,先看看姓戴的开给咱们什么条件。”别人开口樊钟秀肯定是要顶回去的,但是胡景翼是什么人,一把雪刀力劈七关的人物,他一开口樊钟秀立马缩了回去。 “井岳秀榆林镇守使兼陕军独立一团团长,胡景翼陕北镇守使兼陕军独立二团团长,曹世英陕军第三独立团团长兼第三守备区司令,高峻陕军独立第四团团长兼第二守备区司令。还真的人人有份啊,虎臣你是第三混成团第一营营长,醒民你是骑兵营营长。”由于师子宜不在,焦谋师断就只剩下焦子静一个人唱独角戏了。“文渊你明说吧,你想咱们怎么办。”焦子静比井勿幕整整大了12岁,所以有时候他的话就有些象长辈再问自己出色的子侄一样。 “就是,俊夫兄,我们都听你的。”在座的人几乎都是井勿幕展进同盟会和国民党的,所以一个个都很信服这个年纪不大的主事者。 “很简单,接受这封委任状,别看咱们的地盘加起来和比戴季良只多不少,但是这些地方民众困顿,真要打起来,苦的还是陕北的乡亲,而且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咱们会在西安失败了。关键还是民军不堪大用。”井勿幕的话让胡景翼和郭坚脸上烫。“既然戴季良给我们机会休养生息,那么咱们就把民军练出来,一旦姓戴的和6建章是一丘之貉,咱们立刻起兵,打他个落花流水。” “接受戴季良的招安。先生那会不会有不同意见啊。”孙文的中华革命党已经沦为一个黑社会组织,只要老大不点头,所有人干的都要推倒重来。 “所以要请冰翁去上海谒见先生。”井勿幕显然已经考虑到了,所以他建议焦子静去上海请示这位大龙头。“对了,若是任公能回来主持陕西大局,那对陕西革命是大有推动的,冰翁当力请之。” “好,我这就准备去上海。”焦子静点点头,不过他还是不放心。“你们也不要太大意了,万一戴季良使的是缓兵之计,咱们也不能束手待毙了。” “这是自然,咱们应该有备无患。”胡景翼当下就点头称是,他是偷袭的行家里手,总不见得自己栽在自己最拿手的上面吧。 “不好了。”几个人正说着胡景翼手下的著名刀客,凭着一枪一马闯下偌大名声的临潼人李虎臣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路上还大呼小叫着。 “实生,成什么体统。”胡景翼脸一板。“说,出什么事了。” “司令,不好了,牛文亮这小子带着他的400多号人准备南下投靠北洋军了。”李虎臣的话里既有愤怒更多的是惶恐,要知道牛策勋也是能打的,当年带着一干学生凭着几杆老掉牙的破枪和大刀片、红缨枪就硬是攻占了清军精锐把守的陕西藩库,后来又死战乾州保证西安西面不失,这样的勇将居然也投了戴季良,这个冲击对一干刀客们来说可是不小啊。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牛策勋去投了北洋军。”胡景翼和高峻等一听就站起来了,心急如焚的曹世英不顾李虎臣是胡景翼的人,就这么直接的脱口而出。 “我看到牛文亮这小子率着他的人往南面开,我以为要开打了,就去问他。”李虎臣看了胡景翼一眼,胡景翼点点头,于是他才回答道。“没想到这小子说,他接到那个新任督军的命令,让他去做什么陕军骑兵总监的,所以他就率部南下了。”说到这,李虎臣有些吞吞吐吐。“他还说,戴督军是中央政府承认的陕西最高长官,不是非法政府,他不想陕西人自相残杀,所以他要去西安。还说,这个骑兵总监他是不会做的,把部队交上去后,他要去保定读军校。” “去保定读军校。”高峻一下子没忍住,一口热血就喷了出来,骇得众人又是一阵子手忙脚乱的。“我没事,不要管我,文渊兄你说这个牛策勋我们拦还是不拦。”高峻捂着胸拒绝了众人的搀扶,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问着,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算了,大势所趋,人心思定,这个内战暂时还是不要由我方挑起的为好。”井勿幕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摇摇头。“峰五兄,笠僧兄看来这几个团长的职务还非任不可了,准备通电吧,既然他姓戴的能做出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那么咱们国民党人更应该有相忍为国的态度,你们说呢。” “我同意文渊兄的意见。”胡景翼第一个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同意。”接下来曹世英也表态了。 “我也同意。”高峻捂着胸想了想,最终也点头了。 既然几个人大佬都没有意见,下面的小喽啰们即便或许有些其他的想法,也只好闷在肚子里面了,所以井勿幕的这个决定顺利的通过了表决。1916年7月23日,胡景翼等人通电全陕,接受戴季良的委任,至此陕北的战事暂时告以段落,双方都各自积蓄着力量,为下一场战争的到来准备着。 45.李根源 “大哥,我们走了。『快』”相聚是短暂的,终于到了分离的时候,顾长清和曾志生都依依不舍的。“你的交代的事,我和志生会帮你做妥的,你放心吧。” “路上多保重。”戴季良紧紧的搂着两个义弟。“别的话我就不说了。我期待着在见面的日子能早一点的到来,志生,你也该把你媳妇领来给大哥、大嫂看看了。长清,小侄女下次也带过来吧。”话不多,但深厚的情谊颇让两人动容。 “行啊,若是陕西铁路计划能够通过,我就是把家搬来也甘心啊。”曾志生这时也一脸的惆怅。“二哥,我不是帮大哥当说客,你还是结束上海船厂的生意吧,到时候咱们三兄弟都在陕西,那该多好啊。” “大哥、三弟,这事我回去一定和几位股东谈清楚。”顾长清没有直接回答。“时间不早了,咱们就此告别吧,等我的好消息。”不过顾长清最终还是一语双关的留了一线余地。 再见,再见,期待再见。直到两个人的背影都看不见了,戴季良还是直直的站在那里,好兄弟,我等着你们。 “志翔,两个坏消息。”等到戴季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王丹萍匆匆的走了过来。“刚刚接到北京的消息,黎大总统委任你6士的校友,云南腾越人李根源为陕西省长了。” 陕西省长!戴季良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该死的,这个黎菩萨居然下山摘桃子了,军民分治,想用省长分我的权,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等等,李根源这个6士的学弟可是在日本就加入过的同盟会的!这么看来,这件事背后还有民党的影子呢,想内外勾结,战场得不到的,想用一纸委任状就拿到手,真是痴心妄想!“这个任命总理知道嘛,国务院通过了嘛,没有,现在是责任内阁,大总统也不能非法任命嘛。”凡是总统赞成的,必然是总理反对的,戴季良的算盘很清楚,就是利用府院之争搅黄了李根源的任命。 “我知道怎么做了。”王丹萍会意的点点头。“我看陕西国会议员这边也可以利用一下。”所谓陕西国会议员就是民初为了让袁世凯登上大总统宝座而特意选举的唯一一届,整个北洋时期再没有改选过,时称万年国会,现在南北关于约法之争日趋白热化,这些议员为了保住这份外快丰厚的职业早就沦为各省大帅手中的玩偶了,所以王丹萍的建议不可谓不毒辣。 “就听姐夫的安排吧,闹一闹也好的。”戴季良沉吟了一会,利用议员摇旗呐喊可以,妄想利用他们成事却是不能的,不过既然王丹萍这么有信心,戴季良最终还是点头了。“还有一个坏消息是什么。一起说出来,我可没有那么脆弱。” “张钫张伯英要回来了。”戴季良猛的一下子坐直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王丹萍。“大总统已经下令将他释放,估计最近几个月就会回陕西。” “张钫张伯英。”戴季良一字一顿的重复着。这个张伯英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先他是河南黑白两道的龙头大哥,手下的兄弟遍及大河两岸,所谓一声令下拉出上万人马都有可能的强力人物。其次他是辛亥革命元老,西安光复的功臣和井勿幕、井岳秀、张凤翙、钱鼎等人并称西北支柱,陕西都督府成立之后曾就任陕西6军第二师师长,为此还得了6军中将的军衔。当初老袁费尽心机,明升暗降好不容易将他调回北京任将军府参军,并诱捕入狱,现在却被黎元洪一纸赦令给放了出来,这对戴季良新生的陕西政权可是更加严重的威胁了。 “要不要给他一枪。”王丹萍显然是努力了解过陕西形式的,因此他建议一了百了。“这种人可是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的,志翔这个时候你不能心软呢。” “让郭秉昌来见我。”戴季良揉着眉心,王丹萍的建议很好,但是却无法在陕西实行,要知道无论是暗杀还是公开处决,一定会让国民党人抓住借口的,当下正是陕军整训的关键,戴季良绝对不想让已经暂停的陕北战事。现在就重开。“姐夫,你做一下准备,张钫若是入陕,你代表我请他吃一次饭,陕西还有那些职位是空着的,可以许一个给他,总之,不能让他和民党搅合在一起。” “我知道了。”王丹萍叹了口气,他知道戴季良没有接纳自己的意见并不是不信任自己,实在是处在他这个位置方方面面得考虑周到了。“我这就去安排。” “报告。”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王丹萍刚走,司马就推门走了进来。“大帅,陕南方面的电报,张丹屏要求和陕北方面一样待遇,请大帅任命他为陕南镇守使,陕军第四旅旅长。” “啪!”一声巨响,却是戴季良把手中的杯子给砸到了地上。“***,老子不威,以为我真是病猫啊,一个个都欺上门来了。司马你立刻请参谋长过来一趟。老子不管了,哪怕伤亡大些也要教训教训这些王八蛋。” “大帅,”很快隔着几个房间办公的张自力就走了过来,“刚才司马跟我说了,”他随身带着陕南六县的地图,打开了摊在戴季良的办公桌上。“张丹屏凭借着秦岭地形复杂,天高皇帝远,居然和咱们讨价还价,我看是要杀杀他的威风了。” “朴初兄,以后还不要叫我大帅了,这个词听着烦人。”戴季良摆摆手,没有说正事之前先纠正了张自力的称谓。“还是叫我志翔吧,听着顺耳。张丹屏不过两千乌合之众,我看这次不但要杀他的威风,干脆,全部吃下,省得日后和陕北民党决裂时背后有人放冷箭。”按照戴季良的陕西铁路计划,商雒可是重要的一个节点,为此,他迟早要干掉陕南的割据势力的,现在张丹屏的猖狂只是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借口。 “大帅,我一直认为晚打不如早打。”张自力还是没改过嘴来,上位者的谦虚,下面怎么可以当真呢,这个臣子的本分还是要守的。“虽然现在咱们还在整军,不过我看可以抽出一到两个团配以火炮组成一有力支队直扑商县。” “我以为兵分两路,朴初兄以为如何。”戴季良见张自力依旧没有改口也就没有坚持,不过他现在手中财政匮乏,所以最好是决战。“张部所据六县,我以一部主力沿商县、洛南、商南一路平推,另一路直下柞水、镇安,再折向山阳,必可使其收尾难顾。” “两路齐进。我看未必会使敌分兵分心吧。”张自力解释着自己的观点。“张丹屏不过两千余人,与我相比原本就兵力不足,因此即便是我两路齐进其也断断不会分兵的。再说柞水、镇安,山阳一线地势复杂素来有惯匪隐匿,张部只消有百十人就可以节节抵抗,我一大主力牵制在内就怕未必能起到侧击的重任,反而靡费军帑。”说着,他的指头点着商县上。“只要我军力克商州,陕南就门户大开,届时张部要么投降,要么也只有往鄂豫流窜一途了。” “朴初兄说得有道理。”戴季良从善如流。“那么就这么定下来,由李过来当这个前敌司令,从二旅、三旅里各选一个老底子较多的团和一个补给连,炮一团出一个六磅炮连,炮二团出机关枪连组成左翼支队直扑商县。”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戴季良还是小小的坚持了一把。“再让麻大宝担任右翼支队司令,从一旅各团抽六个连出来,虚张声势向柞水、镇安进军。” “好,我这就下去布置。”既然右翼只有六个连,张自力也知道戴季良是要面子的,所以也就没有坚持,反而点点头,卷起地图告辞出去了。 “郭秉昌来了没有。”戴季良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站在那想来半天,这才想起了自己要省警察局副局长过来的事,于是随口问着在门外间办公的贴身副官。“来了,就让他进来。” “大帅,郭司南奉命向您报到。”很快,消瘦的中年男面无表情的出现在戴季良的面前,一鞠躬,平平淡淡的说着。“请大帅指示。” “你的人挑选的怎么样了?”戴季良把玩着顾长清死也不肯带走的支票,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三流九教固然是要人,但是学校里你也要塞几个人进去,学生嘛,血一热就很容易被人挑唆的,所以你必须派人潜到他们的组织中去,堡垒都是从内部攻克的嘛。”戴季良想了想。“还有报馆,以后还会有工厂,你都要提早做好准备。对了,你最好整理一下经验教训,开一个培训班,干这行专业是第一位的,不要老是在下里巴人里面打转转。”说着,戴季良把手上的支票递了过去。“这里有二十万,现阶段够你用几年的了,不要让我失望了。” “卑职一定不会让大帅失望的。”二十万呢,老一点的枪也能买上几千条了,郭司南当然掂的清戴季良对自己和这个培训班的重视。 “很好,对了,张钫要回陕西了,这件事,你该明白怎么做吧。”戴季良意兴阑珊的看着对方。 “请大帅放心,我会24小时派人盯着他的。”郭秉昌低下了头,卑谦的说着。“绝对不会让他和民党再挂上钩!” 46.督军团和宋成 “反对总统非法人事,反对任命李根源为陕西省长。” “反对陕督、陕西省长皆非陕人,强烈要求陕人治陕。” 中国人向来是执行领导指示不过夜的。戴季良一声令下,顿时陕西和北京同时掀起了反对云南人李根源就任陕西省长的斗争。不但陕西籍的国会议员在国会指着总统府秘书林长民和欧阳葆真破口大骂总统乱命,而且所谓的公民团在收到了陕大帅特别费里开支的拨款后也扯着横幅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上示威游行。 “养溪兄,你放心,大总统是不会收回这份人事令。”被段祺瑞称为府中四凶之一的总统府军事幕僚蒋作宾正在劝说着心生退意的李大省长。“说实在的我也没有想到戴志翔原来是这样的人,不但镇压了陕西的反袁斗争,而且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妄图阻止养溪兄你入陕主政,实在是6士生的耻辱。”他恳切的看着眼前愁眉不展的三十七岁的李根源,虽然李根源年纪比他和戴季良都大,但是入学的期数却晚了一期,所以他用前辈的口吻关照着。“不过陕西还有正义力量存在的,陕北的同志会支持你的。” “我不是为了这个官位。”李根源和蒋作宾交谈时是用的日语,否则他一口浓重的云南官话任谁也听不懂的。“陕西现在内战方歇,我过去当这个省长会不会激化双方的矛盾。”李根源想的很远,陕西内战双方的和平是脆弱的,他可不愿意背负挑起内战这个包袱。 “所以,养溪兄才一定要去当这个省长。”蒋作宾的理由也很充分。“若是没有你去制衡戴志翔,他就彻底滑到段祺瑞的怀抱里去了,说不得今后还会一步步的彻底变成了祸乱一方的军阀。养溪兄,我也知道此事甚难,你还是勉为其难吧。” “勉为其难,你也知道我是勉为其难啊。”李根源摇头叹了口气。“你看,我人还没有动身,戴学长又是嗾使议员反对,又是动公民团和报纸抨击,甚至还出兵陕南武装示威,这算不算是势在必得呢。” “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心虚。”蒋作宾的分析也有道理,若是戴季良真有力量的话,他就不会暂时和陕北停战,也就不会动这些小动作了,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兵学上的道理是通用的嘛。“若是养溪兄不去,怕这才是正中其下怀呢。” “算了,算了,你雨岩学长把话都说成这样了,看来我不勉为其难,是对不起学长这番苦心的。”李根源苦笑一声,这边也是势在必得,不答应不行啊,不过既然点头了李根源脸色随即一正,军人的威仪一览无遗。“我今晚就走,到了西安,我倒要看看这个留日又留德的学长到底有什么手段。” “志翔,刚刚接到的电文,张辨帅邀请各省督军到徐州开会,已经有山东、奉天、吉林、黑龙江、河南、直隶、浙江、江苏、湖北、江西、绥远、察哈尔、热河等十三省督军通电参加了。”由于鄂涛负命北上,所有军政处的事务都是由戴季良自己处理,所有一时间忙得昏天暗地,连王丹萍走进来都没有觉。“志翔,你听到没有,你说咱们是不是也该派人参加。” “徐州张勋?他想干什么。”戴季良懵懵懂懂的抬起头,乏力的靠在椅背上想了想,噢,估计还是督军团这档事吧。“姐夫,你说咱们该不该派人去呢。” “依我之见这个会议与其说张勋提议的,不如说是段总理肯的。你看看参加的各省督军除了东北三督,不是直系就是皖系的。”王丹萍的话虽不说是一语点醒梦中,也算得上侧面印证了戴季良的推断,这个督军团就是段祺瑞另外一支看不见的手。 “有道理。看来咱们也该派人去一趟。即便会议没什么结果,和各方搭上关系也是一个成果。”话虽如此,但是派谁去呢?李根源也不知道会不会入陕,这个时候,戴季良绝对不会让自己唯一信得过的助力东行的。“不过,派谁去呢?”的确派谁去是个问题,戴季良自己是不能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离开陕西的,而他麾下的将领不是忙于训练就是忙于作战,而唯一有空的两个也撒了出去,至于李元鼎这些民党更是不可能了,派他们去参加这个本身就是针对国民党和大总统的会议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姐夫,你有什么人选嘛。” “要不让书桓去吧。”王丹萍给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选。 “谁?让二哥去,不行,不行。”戴季良知道自己的亲哥哥有几斤几两,想用这个办法和张勋拉上关系,焉不知这是与虎谋皮嘛。张勋这个人虽然为人忠诚慷慨,坦率直白,憨厚重义,性情开朗,敢作敢当,也颇能知恩图报,又从不出尔反尔,从不卖友求荣,全无当时军阀的阴险狡诈心机,但是收刮地皮也是绝对一流的,谁想在他身上讨要到一点便宜,可是要做好将全部身家性命搭上去的准备。再说了,日后复辟主谋的屎坛子可是会永远牢牢的扣在这位张少轩的头上,戴季良绝不想让自己的家人也牵扯进去了。“我决定了,让司马去,对了,让司马作为我的私人代表出席这次会议。”虽然司马的级别低了一点,但这正好符合了陕西方面的低姿态,戴季良总算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正好让他顺便去一趟高邮,将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接来西安暂住,也该让纪柳见见爷爷奶奶了。” “你决定了就好。”既然你戴季良都不愿意让自己亲兄弟出头,我又何必做这个难人,王丹萍自是并无不可。“我先出去了,你忙。” “报告,楚副处长来电。”王丹萍刚出门通讯参谋宋成就在门外通报着。 “进来。”戴季良回应着,看着宋成矫健的身影,戴季良脑子就是一动。“先念吧。” “货已出,青蚨五千,现赴沪上,返程经汉。” 不错,一杆老枪加20子弹居然可以卖到50块,看来四川的军火生意可以长做下去,戴季良点点头,不过他没有让宋成马上就出去。“泽刚,来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谈。”看着宋成忐忑的样子,戴季良笑了笑。“不要紧张,你在我部下也有四年了吧。当初还是一个少尉,现在不过四年已经是少校了,不错,有前途,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认为,咱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报告大帅,泽刚能有今天都是大帅的恩典。”听到戴季良的话,宋成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个敬礼之后,又在戴季良的示意下坐了下来。“我认为,我个人认为,咱们能顺利的攻下西安是何厅长在内部传递情报的功劳,因此现在咱们最缺的也是陕北和周边各个势力的情报。” “嗯,有见地。”戴季良没有想到宋成能有这么清晰的认识,人才啊。“,咱们怎么才能获得各方面的情报呢。”戴季良有心考考宋成,看看他是否是自己心目中的合适人选。 “报告大帅,我以为应该双管齐下,一方面金钱收买,另一方面咱们也要派遣信得过的人手潜伏过去。”宋成没有多想,一股脑的把自己思考了许久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当然,报纸和电报上也能公开收集一部分情报,不过这远远不够的。” “你在6军中野学校毕业的吧。”戴季良突然用东京腔极重的日语问了一句。也难怪他怀疑,要知道既然他能穿越,其他人也有可能,但是更可能的这个宋成是潜伏在中国各路军阀中的日本特务,否则一个没有接触过情报事务的人怎么会考虑的这么多,这么全面呢。 “大帅,您刚才说什么?”宋成木然的看着戴季良,显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没什么,我在夸你呢。”戴季良笑了笑。“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我认为通讯及时也是咱们成功的保障。我准备让鄂处长在天津买几部无线电台回来,你会操作嘛。”看到宋成点头的样子,戴季良的怀疑更重了,不过他现在却不动声色的王顾左右而言他。“我准备差不多买二十部回来,要配置到团,这样,你回去先编写一个教案,你可是顶尖人才啊,咱们陕军的通讯现代化就靠你了。” “多谢,大帅信任,职一定不负重托。”戴季良的暗示很明显,既然要让宋成负责教授所有的电讯兵,那么日后电讯科长的位子肯定会留给自己的,宋成一下子立得笔直,恭恭敬敬的又是一个军礼。 “好了,先出去吧。”戴季良点下头,自顾自的翻阅起其他的文件来,宋成马上自觉的退了出去,可是一待宋成的背影看不见了,戴季良马上命令着。“司马,快,让郭司南立刻到我这来。”不一会,急匆匆赶来的郭秉昌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还没等他开口,戴季良马上关上门随即下达了命令。“你立刻安排一组人手,24小时给我盯紧了司令部里的宋成宋泽刚,无论他接触什么人,都给我查清楚,另外,你马上去按照宋成的履历给我拿着相片到原籍去查这个人。” “能问一下为什么嘛。”消耗大量资源去查一个跟着戴季良好几年的老人,这让郭司南有些不可思议。 “我要重用他,但是今天他的表现让我很意外。”其实戴季良是用不着解释的,不过怕郭某人兔死狐悲所以才讲的清楚。“不查清楚,我寝食难安啊。”戴季良站起来转着圈子。“我给你一个特权,除了参谋长、鄂处长和几位旅长、团长以外,今后凡是被选入参谋部和司令部的,你都要给我排查一遍。” “连赵处长、楚副处长也要查嘛。”看着戴季良点头的样子,郭秉昌顿了顿。“明白了。”虽然这个权利惊人,但此刻郭秉昌的眼里并没有太多的得色。“卑职一定不让苍蝇飞进来!” 47.牛文亮 “文亮啊,总算是把你盼来了。”戴季良站在城北的官道口,双手紧紧的握住了风尘仆仆而来的牛策勋的手,这个人能听从自己的指令放弃陕北的地盘,自然让他感到十分的满意。“不愧是敢打敢拼的学生司令啊,兵带的好啊。”虽然牛策勋身后那些陕北兵一个个穿的五花八门的,枪支也颇为老旧芜杂,但是一股彪悍之气扑面而来,显然都是见过血的,故此戴季良不得不感叹,天下还是有能人的。“来,让兄弟们边上歇歇脚,司马。” 戴季良已经忘了,司马作为自己的私人特使已经在三天前离开了西安,不过身边的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一个年轻的副官走了过来。“大帅,席面已经摆好,可以请陕北来的弟兄入席了。” “好,”看着这个叫陈广的新任副官,戴季良点点头,随即看着牛策勋说道。“文亮,就请兄弟们在城外先将就一下,等吃完点检之后,你派人到省军需仓库去领一下军服,一人两身,也让弟兄们精神精神。” “多谢,大帅。”看着自己的手下在戴季良卫队的指引下八人一桌的坐了下去,牛策勋眼里闪过一道波光。“不过,大帅,文亮有一事相求。” “好好好,你也饿了,咱们边吃边聊。”戴季良硬拽着对方和自己一起入席。“准备的匆忙,没有让兄弟们吃好,不过红烧肘子、涮羊肉,文亮不要见怪啊。”废话,能见怪嘛,陕北那个穷地方,一个月都不能保证可以吃上一顿荤腥的,看着自己手下狼吞虎咽的样子,牛策勋还能多说什么。“好了,文亮,你刚才要说什么?”戴季良给牛策勋布了两道菜,这才问道。“我洗耳恭听。” “不敢。”牛策勋看了看台面,现自己的菜和边上自己部下们的几乎一模一样,于是对戴季良的感观就更加好了。“大帅对文亮恩遇有加,文亮不甚惶恐,但是文亮率军退出陕北之前曾和陕北诸公有言在先,不愿继续内战,所以愿解甲归田。”解甲归田,戴季良的眉头就是一皱,然而牛策勋不管不顾,犹自讲了下去。“文亮本已考入俄国莫斯科武备学校,然因瘟疫肆虐而未成行,心中甚憾,今保定军校乃国家军人最高殿堂,文亮心中极为期盼,还望督军相助,让文亮一尝夙愿。” “那文亮的兵怎么办?”戴季良也不相信牛策勋单纯的只是想进军校,于是他试图打消着对方的念头。“再说,保定虽是中国第一军人学府,但是无论师资还是教学科目的设置都未必如国外的军事学院。我本人就是从日本6士和德国柏林军事学院毕业的,我就深深感到国内有关教学和国际相比相差甚远。” 戴季良不喝酒,所以陕军上下在会餐时也不大上酒,这次也一样,戴季良以茶代酒给牛策勋满上。“文亮知道嘛,朴初参谋长也是从美国弗吉尼亚军事学院毕业的,他是保定蒋校长推荐过来的,据朴初兄讲,虽然百里兄曾苦心经营,但是保定的弊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改的,何况现在的校长杨祖德才具皆不如百里学长,保定实在不必去的。”说到这,戴季良顿了顿。“原本,我的意思是请百里学长过来接手陕西6军中学并将其升格为陕西6军成学堂,但是一来陕西缺钱,二来百里兄大才也不是我可以请得动的,但无论怎么样,陕西军校建设势在必行,不瞒你说这次咱们陕军的军政处长鄂之长就去保定和北京搜罗军事教育人才了,若是文亮一心求学,不如等几年,等咱们陕西成学堂开业了,我推荐你做第一批学员。”接下来,戴季良又抛出一颗重磅炸弹。“等欧洲战事结束了,我想办法让你去德国留学,那才是世界上第一的军事殿堂呢。” “多谢大帅。”戴季良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牛策勋再不接受的话就太不知趣了。“不过大帅,我不愿意当这个骑兵总监。” “哦。”戴季良脑筋一转,马上明白了,这小子还是担心自己和陕北会打起来,不愿意夹在当中做难人啊,这一点倒是和鄂涛很像,算了,既然能容下一个鄂涛,又怎么会容不下他这个牛策勋呢。“可以,这样,我准备在安康设立一个守备团,你先带兵去汉中和汉中守备团进行整编和补训,完后后直接去赴任吧。” “多谢大帅成全。”对于这样善解人意的长官,牛策勋终于点头了,自此他成为戴记军事集团中又一位得力的干将。“职愿保卫陕西南境,肝脑涂地。” “肝脑涂地用不上,但对于山匪强人,断断不容其祸害了民众。”戴季良站了起来。“走,文亮,陪我给各位兄弟敬杯水吧。” “大帅,好消息。”戴季良回到办公室不久,参谋长张自力和通讯参谋宋成就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陕南的捷报,麻大宝的右翼支队已克柞水,”这是肯定的,张丹屏部在柞水不过半个连,怎么可能是十二倍于他的右翼支队的对手。“李过的左翼支队也在商县城下击破张部主力,现在正在追击当中。” “这么快。”戴季良倒是一愣,他接过张自力递过来的地图,仔细查看着。“报告上说,击毙击伤和俘获有多少。”这不是戴季良不信任手下的人,实在是李过进展太神了,这不像是一个有大量新兵的部队的战果。 “毙伤一共有三百,俘获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数字。”张自力从宋成手里接过一份报告,转递给戴季良。“都是怂货,大炮一响,一个个拔腿就逃,这还据城而守,野战的话,估计能抓上一半就不错了。” “比陕北刀客的战斗力还差。”戴季良颇为吃惊。“不会吧,张丹屏的手下应该也有点第四旅的老底子,怎么会打成这个样子。” “还别说了,毙伤的大多数是民团,倒是抓住的那些有一半是第四旅的老底子。”民团抵抗激励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自己家乡,北洋军祸害地方的例子举不胜举,人家也是为了自己家乡父老不被摧残嘛,但是第四旅的动向就比较古怪了。“李过审了审,原来都是些辎重兵什么的,当初陈树藩把能打的都带走了,看守老家的都是老弱病残,现在唯一可以和咱们打对战的不过是张丹屏嫡系的两个连,实力相差悬殊,估计这一仗之后不是逃就是要降了。” “也就是说,陕南也差不多可以平定了喽。”戴季良靠在椅背上想了想。“朴初兄,刚回来我还没顾得跟你说,我任命牛策勋为安康守备团团长了,让他的部队和胡于锦的汉中团对调服务一下,”戴季良将李过的报告收了起来,这份报告军政处要留底的。“现在陕南应该留一个守备团,这样,咱们南线就暂时稳定了。对了,你看是不是在潼关一线也组建一个守备团呢。” “大帅说得有道理,不过,我倒觉得应该建立各县的保安团队,一来可以作为咱们陕军的后备力量,二来也可以协助分担地方守备的责任。”张自力倒是更进一步,一下子就想把预备役的体系建立起来。“到时候,陕军、保安团、地方民团三级次第分布,咱们既可以集中财力物力于陕军主力,又可以保证兵源质量,这一下就全活了。” “朴初兄说得有道理。”话虽如此,但是戴季良现在却无法立刻施行。“不过还要缓一缓,现在咱们的干部紧缺,再抽调去组建保安团队,几个主官又要哇哇叫了。”戴季良盘算了一会,这才站了起来。“一时半会咱们陕西6军成学堂还开不出来,不过我还是老办法,把随营学校开起来,不过这次不能在各旅开。”戴季良这样决定自然是为了强化自己的权威,保证陕军只有一个核心。“我来当这个校长,教育长就麻烦朴初兄了。” “没问题,你唱主角,我来敲这个边鼓。”现在也只能先这样着了,一旦陕西6军成学堂真的开出来,这些军官还是要分批回炉的。 “对了,朴初兄,等一下房子吧。”陕军的家眷都接来了,但是一时半会都住在客栈里,委实不太方便,戴季良思来想去最好还是决定去城里看看有什么地方合用的,这不,他现在想扯上张自力一起去。 “算了,我孤家寡人的,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凑合。”张自力摆摆手,他才不去凑着个热闹呢。“不过,大帅你也该弄个督军府了,否则人家一看,连你都挤在铜圆局办公,还真以为咱们陕军还都是叫花子呢。” “叫花子就叫花子吧,挤在一起办公,不是提高效率嘛。”戴季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再说,咱们陕军的确穷,这个场面不要也罢,只要手中有三万虎贲,我看哪个敢笑话咱们。” “三万虎贲。”戴季良的大话让张自力也笑了出来,别说三万了,就是现在这近一万八千人陕西都快养不起了。 48.省议会 “今天,志翔很高兴站在这里向陕西衮衮诸公做这么一个报告。”站在五色国旗和欢迎戴督军莅临陕西省议会的横幅下面,戴季良略微感到有些拘束,虽然平时他也在部下面前做些讲演,但是今日不同往常,面对全陕西的精英,他还是有点放不开。“志翔奉命接任陕督,即当服务于陕西民众。”没意义的开场白自然是要说的,不过戴季良很快进进入主题了。“关于明年的预算,志翔编列如下。” 早有一干护兵将文件分到所有议员的手上。“民国五年陕西岁入分为春秋两税、盐税、杂项税收和全年厘金收入预计1100万元,其中上缴中央432万3174.45元,其余为陕西自用部分,预计明年,也就是民国六年全年的收入基本与今年持平,然此项收入中约20%为鸦片种植税,鸦片乃祸国害民之物,种植虽可稍弥财政之紧张,但绝非长久利民之策,故本督军预期由明年起略减种植面积,分十五年期在陕西禁绝鸦片种植。” 戴季良的大口号一出,举座皆惊,要知道这天底下的督军省长恨不得这地都不要种粮食而全部改种鸦片,这个督军却反其道而行之,顿时场面上有些不知所措了。 戴季良扫了一眼,在场的一个个道貌岸然,谁知到里面有没有私贩鸦片大谋其利的,不过他不在乎,鸦片种少了,这价格嘛自然水涨船高了,这一点他算得清楚,也和何偶才交代的明白,现在北京卖一两五块钱的陕土本地一两才卖五毛钱,以后禁烟局要严格实行专收专卖,不管楚敢能不能打通上海的路子,以后陕军武装押运即便是以二块钱的价格出货,这点减种的损失就无所谓了。 “减少鸦片种植固然利国利民,然也应考虑到田主之利益并佃户之生存。本督军与陕西商界业已茶叙,集资五百万欲振兴陕西实业,上海商界也以应允供应机器多派技师,招股说明也当即日放。” 果然刚才是颗炸弹,那么现在就是原子弹了儿。场面陡然混乱起来,不少议员交头接耳,显然对戴季良这个实业计划大感兴趣。 “陕西诸公明断,振兴实业乃长久之计,于明年预算并无直接利益,消减支出已成定局。”戴季良越说越放松。“现预估明年陕省可用支出稍减烟税收入之后当在600万元之上,其中应拨军警及全陕全部公职、议员薪酬和办公费计467万8324.92元,各级学校教育经费57万4125.21元,水利及林业专项费38万5411.56元,开设贫民救护院及灾害备用金33万4189.32元,督军及省长特支费9万4411.19元,其他预备费用14万0512.22万元。总计预期赤字21万余元,基本可以实现财政平衡。”其实戴季良不是省长,他不用在议员面前说什么财政问题,但是李根源执意要进陕,戴季良也只有光膀子先上了。 “请问督军大人,您怎么保证教育经费等其他费用不被挪用。”6建章时代欠饷频繁,在座的怎么也不相信戴季良会做到平衡预算。 “这位议员问得好,本督军可以在这里保证,明年春税一经收缴,将先行拨付教育等项经费,官员和议员薪金将以职低者先,职高者缓,职低者全,职高者逐月补的方法保证相关经费不被挪用拖欠。”结果戴季良这个回答一出来,刚才提问的那个议员就差一点被在场的其他议员的眼光所杀死,职高者缓补,那省议员们算什么职级。幸好戴季良马上补充了一句,否则省议会就要暴动了。“当然,本省各级议会不在此例,还望各位议员秉承监督政府之职责,更好的服务于陕西民众。” 戴季良这番漂亮话自然赢得了相当数量的掌声,戴季良洋洋自得的站在那里享受着,李根源不是要来嘛,这个头疼的活就交给他去收拾了,收拾不好,自然板子打在他的身上。而且戴季良早就算好了,那9万4411.19元的督军及省长特支费,最多看在6士同学的面子上给李根源留下11.19元,接下来就让他自己玩吧。还有467万8324.92元的军警及全陕全部公职、议员薪酬够不够花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他不指望陕北会给他解进一毛钱,他也不会给陕北的民军拨出一分一厘的,为此引起口角乃至冲突,这个责任也自然是和民党勾勾搭搭的李大省长来承担的。 “拥护戴督军,全力建设陕西,反对省长交由外人,陕西省长当为陕西人士,反对大总统非法人事。”既然时机已经成熟了,躲在戴季良阴影里的王丹萍略一示意,一些为戴季良收买的无良省议员顿时在会场里响起一片支持戴季良反对李根源的口号来。 “多谢各位厚爱,志翔当以陕西为家,服务陕西,服务陕西民众。”戴季良举手向四周的议员们兜了一个军礼,趁着喧闹声渐渐平息的时机,他大声宣布着。“本督军在此宣布,若是陕西经济形势好转,当逐年实行减免税收,全力实行重商政策,望于诸君共同建设新陕西。”顿时大厅再次沸腾了。 “志翔,讲得好啊。”早就退出去准备迎接戴季良从议事厅出来的王丹萍脸上露着得意的笑容,这文稿基本上都是他的心血,现在也算是战告捷吧。“现在该让陕西商界把招股计划抛出来了,想必陕西会再次沸腾的。” “还是先缓一缓,”戴季良摇摇头,随后两个人爬上被陈树藩留下的6建章唯一财产---一辆老爷轿车。“上海还没有消息,总不能放空炮吧。”说着戴季良捶了捶自己站得老半天而有些酸痛的腰。“过犹不及,还不如一浪接一浪,这样即可以吊吊陕西有钱人的胃口,又能一次次的制造轰动,姐夫,洋人已经把新闻展成一门学问了,咱们也要学学皮毛啊。” “留过洋,到底不一样,”王丹萍看着仰着头靠上了真皮的轿车后背椅的戴季良,笑了笑,突然给了个惊喜。“对了,说到新闻,姐夫给你开个报馆怎么样啊。” “报馆,好啊。”戴季良坐直了身子,说实在的,现在的轿车不是享受而是受罪,若不是骑马去省议会太杀气腾腾了,否则他也会愿意摆这个谱。“不过,别指望我给你钱呢。” “我说志翔,你什么时候变山西老抠了。”王丹萍轻松的开着玩笑。“这可是你的御用报纸啊,你不多给点,要我一个出,我哪出得起啊。” “我有没有钱,你会不知道。”戴季良现在穷得叮当响,公款一分钱都想掰成两分来花,而私款嘛,他不是刚找个房子嘛。旧陕西藩司衙门,破败的一塌糊涂,就比差一点成了白地的原都督府要好一点,好在够大,还有原来藩库的库房,可以必要时当掩体用。但这维修的费用可把戴季良不多的私房钱给榨干了。 “好了,别哭穷了。”王丹萍掏出一张官贴在戴季良眼前晃了晃。“瞧,这是刚开张的买卖,做个期是够了,后面若是没有进账,这个窟窿你可得给我补上啊。” “3000块,不错嘛。谁那么大的手笔。”戴季良一琢磨就知道这是有人给王丹萍送礼了,于是他放松的又靠回了椅背上。“不知道这是礼尚往来还是求些什么呢。” “省城警察局长这个缺不是还空着吗,有人看上了。”王丹萍也不说穿是谁,不过只要委任状一下什么都水落石出了。“托我疏通疏通,你是督军,你说呢。” “警察局长不是该何光夫管的事嘛。”戴季良摇摇头,他虽然知道何偶才把全部精力都投到了大有钱途的禁烟局总办上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省城警察局长这么重要的位子,到现在还没委出去,也不知道这个何光夫在想什么。“一个省城警察局长,就值3000块,卖的太贱了吧。”戴季良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你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王丹萍拍了拍戴季良的腿。“省城警察局长的位子何其重要,他何光夫没有你的肯敢委出去。”老于政途的王丹萍显然深明其中的关窍。“人家出3000块,不过是让我引荐一下,你要同意见了,这才能走何光夫的门路呢。” “什么人。是警界出身的嘛。”在得到了王丹萍肯定的答复后,戴季良想了想。“让他再拿三万块给你办报馆,钱到了,你直接领去见何厅长吧,我就不见了。”不过,要戴季良同意受贿也是有条件的。“别的我不管,若是省城及周边治安出了问题,别怪我事先没打过招呼。还有,让他在何厅长面前老实点。” “这个自然,若是他连人都不会做,这个局长也做不长的。”王丹萍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他这笔买卖算是开张了,当然那个买官的家伙绝对亏不了,省城那么多哥老会的堂口,他一家收一点保护费,用不着两年就能把本赚回来,除非运气太坏,遇到大案破不了,社会舆论群起指责,那就没办法了。“志翔,你给报纸起个名字吧。” “我起名字,算了,若是让人知道这报纸是我起的名字,怕是就没人看了。”戴季良摇摇头,这不是低调而是必要,这可不是前世,领导起名有什么名人效应,现在他要是真大笔一挥估计只可能是负效应了。“还是姐夫自己起吧。” “真的不起,那我就自己起了。”王丹萍看戴季良是认真的,于是想了想。“我看就叫雍梁时报吧。” 49.打秋风 沉重的喘息声终于在房间里停了起来,一股**的气息笼罩着这个夏季清爽的早晨。“爷,你坏死了。”又过了良久,享受了**后余韵的男女相拥在一起,女人娇嗔的话语**的确是浓浓的春意。“大清早的不让人消停。” “不喜欢吗?干什么刚才要个不停。”戴季良支着手一脸色相的看着女人**的娇躯,昨天是他的乔迁之喜,虽然整个院子的整修还在66续续进行着,但是已经迫不及待的他还是提早搬出了为陕军家属包下的客栈。不过昨天他为了庆贺提出大被同眠,不料正室李沅不愿意和其他女人一起荒唐,而齐格的姐妹却一同来了信事,所以最好只有文氏一个人陪着,颇让憋了许久的他有些欲求不满,这不,一早就打定给自己放假一天的戴季良又折腾开了。 “爷,有你这么糟践人家的嘛。”文妙芝用自己完美的身形不依不饶的贴着戴季良的身子扭动着,顿时又让刚刚才泄过的某人又出现了巨大化的倾向。 “爷,该起床吃饭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清脆的敲击声,李沅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戴季良抓过床头的时钟一看,乖乖,已经八点整了,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晚出现过,也难过李沅会亲自过来敲文氏的房门。 “爷,醒醒,该出来。”李沅又敲了几下,话还没说完,房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打了开来,戴季良精壮的身子上只有单薄的一件衬衣,顿时羞得几个新招来的丫鬟一下子转过头去。“爷,瞧您没正行的样子。”李沅的脸上也露出了羞涩的红色,由于戴季良不间断的锻炼,身材还保持得很好,一丝赘肉都没有,这么直接的展示出来,让老夫老妻的李沅都刹那间有一点点面红耳赤。“爷,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去跟姨太太说,就说爷今天不吃早饭了。”戴季良一把横抱起自己的妻子,关照了两个丫鬟一声,随即一转个身,用自己的身子合上房门,这是堂堂一省督军的家,他自然不怕有哪个胆肥的敢过来**。 “爷,别,春苗和夏桃还在外面呢。”李沅羞得把脸都埋在戴季良怀里,还犹自不忘外面还有下人看着。“放我下来。”可她的微弱反抗惹来的确是戴季良得意的大笑。 “爷今天的早饭就是你们两个。”戴季良一把将李沅放到了五牙大床上,边说边解着女人穿的好好的衣服。“妙芝,你躲什么,躲也逃不过去的,来吧。”随即床板晃动,男人沉重的喘息和女人天籁一样呻吟再一次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这一觉真舒服啊,戴季良伸伸懒腰,睁开眼看了看蜷伏在床上有如并蒂莲一样的两个美艳少妇,不由得从心里出一丝微笑。自己好久没这么荒唐了,大概是李根源不听劝阻死活要到陕西上任的阴影吧,今天总算舒缓出来了。戴季良轻手蹑脚的爬了起来,两个妇人被自己折腾的连一根手指都举不动了,还是不要打扰她们继续补觉吧。不对,穿完衣服的戴季良临出门了却收住了脚,回过身,将李沅抱了起来,和侧室一起陪自己**已经很让这个正室受伤了,万一醒过来,她以后还怎么和文氏相处,戴季良温柔的替妻子考虑着,顺手替她披上衣服,推开门,偷偷摸摸的跑回了自己和李沅的主卧室。“我去洗个澡。你再睡会。”戴季良看着因为动作过大而醒过来的李沅,轻轻一吻,“别哭了,我说过,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妻。”带着女人眼角的湿润,戴季良关上门,走了出去。 “李根源到哪里了。”最终还是放不下心的戴季良在最炎热的时分回到铜圆局的办公室,不过此刻的他却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丝毫没有在意自己额头上源源不断的汗水。他一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他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这位摘桃子的对手。 “报告大帅,据灵潼守备团滕团长的急电,今天一早李根源已经过潼关了。”新任的副官陈广拿着文件夹报告着。“据说同行的还有陕北民党谋主之一的韩峻韩望尘。” “今天一早就过了潼关,还真心急啊,连月底挨不过去嘛。”戴季良略一点头,陈广会意的退了下去。“该回来的人,没回来。不该来的却这么积极,哼,我倒要看看,陕西这出戏,谁是唱主角的。” “大帅,这是下月初陕军团级操演的计划书,你看看。”戴季良低着头盘算着,这个时候张自力走了进来,他是不用通报就可以直接进入戴季良办公室的极少数。“如果可以的话,就请大帅批示吧。” “好,让我看看。”当然戴季良也可以等李根源进了陕西之后用要求拨款为由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但是将手里的实力看得比天大的戴季良绝不会做这等因小失大的事。“这次是那两个旅之间对抗。” “一旅一团和二旅四团。”张自力坐在那等着戴季良的答复,他和陕军中的其他军官都一样,都被戴季良明令不得参与陕西的政治活动,因此现在一本正经的他可以被认为是一个职业军人。“下半个月是一旅三团和三旅八团,预计整个团级对抗可以在明年年初全部完成,明年上半年可以进行旅级对抗,到了明年下半年,就可以初步完成对北方的作战准备。”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戴季良拿起笔在报告上刷刷批了几个字。“朴初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这一次团级推演,少说一两万就又没了,难啊。”戴季良把报告还给张自力。“告诉下面,若是这次谁给我掉链子,我不介意将他撸下来。” “志翔,”张自力前脚刚走王丹萍后脚就跟了进来。“老家来人了,不要紧张,是你媳妇家的人,听说你当了督军,过来打秋风的。”中国人就是这样,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远乡有近亲。“有几个还说,求你赏个县知事什么的差事做做。” “胡闹。”县知事是这么好做的嘛,要知道戴季良现在地位未稳,加上还要和李根源斗,所以根本不敢触及陕西本土的实力派,上任到现在除了将原来汉中合作的不错几个的县知事抬举了个肥县以外,根本就没有任免过各地县衙官员,李沅家怎么这么不知趣,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那就别怪戴季良翻脸无情了。“姐夫,这个罪名要麻烦你来帮我担了,这些人我一个不见,给个十几块钱打走算了,若是还不知道好歹,年轻的打到陕军里磨磨性子,年长的派人遣送出潼关。” “志翔,这不好吧,当然,我不说你拿我当挡箭牌,而是这些人毕竟是高邮的乡里乡亲,脸面上总要过得去的。”王丹萍这也是为戴季良着想,要是传回老家去,岂不是要气坏了两家的老人。 “姐夫,这给他一千块和给他十块钱都是一样的,若是不能全部许了他们,他们还会在背地里骂你无情无义的,但是这样的无底洞能填的满嘛?今天我许了他们一个,明天说不定整个高邮甚至扬州的亲戚朋友都会来陕西的,你说我是继续许还是不许。”戴季良的话很是有理,王丹萍也无言应对。“好了,看着李沅和纪柳的面子上,给他们一百块吧。”戴季良不耐烦的挥挥手,王丹萍也只好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这是鄂处长自北京的电报,这封是上海来的电文。”宋成敲了敲门,戴季良一招手,他马上紧走几步,将几页电文纸递了上去。 “七期培模愿回陕西服务。”戴季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知道所谓七期不是指保定成学堂的七期,而是日本6士的第七期中国留学生,这是今天第一个好消息,他接下去看着。“部票已拟,电台不日可购。”不错,不错,6军部的执照也拿到了,虽然现在欧战让电台这种军控物资非常的紧张,但是有了执照自可以光明正大的购买了。“下月可回。”戴季良满意的点点头,终于有人可以分担自己的工作了,总算看到光明了。 戴季良放下鄂涛的电报,接着看起了第二张,这是顾长清的,这小子总算是回到上海了。“货源已有,定金已付,美商洋行,何日货。”太好了,戴季良一下子站了起来。“让王处长再来一次,”在别人面前他从不称呼王丹萍为姐夫。“宋成,你等一下走。” 虽然郭司南的排查还没有结束,但是戴季良有点等不及了,他想、决定先交给宋成一个危害性不大的任务。“密电码,你知道嘛,知道就好,现在咱们都是通过电报局送电文,这个不保险,未来就是有了电台,这个也容易被人家监听,所以,你替我先编一个简单的密电码出来。” “卑职明白。”年轻人干劲十足,既然戴季良委以重任,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你先忙你的吧。”看到王丹萍等在门外,戴季良适时的结束了和宋成的对话,示意他出去带上门。“姐夫,你看上海的电文,货已经订好了。” “太好了,”王丹萍的眼睛也是一亮。“我立刻安排下去,”不过显然他也知道了李根源的到来。“明天,不,后天,我一定要让全城轰动,也好给咱们李大省长一个见面礼嘛。” “好,就这么办了。”戴季良点点头,不过此刻他心里想的确是,这个司令部该整肃了,等鄂涛回来,这个保密的规章制度一定要做起来。 50.见面 “请问阁下是李省长吧。”李根源一行还没进东关就被一群武装警察给拦了下来,看着紧紧抓住手中枪的李某人卫队,何偶才假笑着迎了上去。“卑职是陕西省警察厅厅长何偶才,奉大帅的命令前来迎接省长莅临陕省。” “何厅长,您就是这样迎接我的嘛。”李根源的官话生涩难懂,但是从偶尔不连贯的几个词里,何偶才还是听明白了,李根源是在指责自己荷枪实弹形似武装解送。 “省长,误会了。”何偶才朝身后挥挥手,众警察纷纷收起了枪。“根据咱们大帅和省议会的协定,省城内除了陕军军官和大帅的卫队可以配枪以外,任何人不得带枪入城,省长您看,您的卫队是不是把枪先交上来啊。” 李根源还没反应,身边的小队子却不干了,这个下马威厉害啊,若是把枪都缴了,李大省长岂不是在虎**里连一点自保的手段都没有了嘛,顿时卫队里人人拔枪在手,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 “啧啧,好身手,”何偶才啧啧称叹,不过他身后的武装警察的动作也不慢,这些从原本西安警备团里挑出来的精锐是戴季良特意配属给警察厅用于实验警备总队的,一个个都经历过战火,自然而然的做出了第一反应。“省长可真有钱,一色的七密里六三自来得毛瑟手枪,连着500子弹,现在怕是要**十块钱一杆了吧,这里有二十杆,小两千呢。” “把枪收回去。”李根源扫了扫身后的众人,于是小队子们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枪插回了木匣子中。“何厅长是蒙城人,原来也干过军队,”何偶才隐隐约约听了八分明白,于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李根源突然暴起一声怒喝。“你还懂不懂军中阶级,上下尊卑,我是将军府将军,6军中将加上将,你们督军的军衔尚在我下,难道我不能撤销他的命令嘛!”随即,他向身后一招手。“走,我看看,谁敢拦我。” “厅长,就让他们这样去了。”看着冲开警察队伍的李某人一行,花了大钱才坐上省城警察局局长位置的樊卫宁哈着腰凑了过来。“是不是。”他做了一个扣扳机的动作。 “让他们去吧。”何偶才扯下白手套,这大热天还戴着这玩意真是一手湿了。“谭记者,刚才的事你记下了?”何偶才看了看穿着警察制服的某人。“今天能见报嘛。” “今天估计来不及了,明天一准早上可以见报,题目我都拟好了,强权大于众议,李省长怒斥省议会决议是狗屁。”谭记者一边脱着警察制服,一边得意洋洋的摇着头。“这可是头版头条的大新闻啊,保管这个姓李的吃上一壶。” “好极了。”何偶才松了口气,这第一炮算是自己打响了。 “印泉兄,你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等彻底看不见何偶才的警察了,毕业于早稻田大学的韩望尘用日语和李根源说着。“虽然是戴季良出的阴招,不过毕竟是省议会通过决议,这一来就很民意作对,怕落人口实啊。” “是民意嘛,我看是上意。”李根源摇摇头。“说到底不过是限制了我这个省长,对他的陕军一点没有影响,这种决议我看要抵制要斗争。但决不能妥协。”李根源也是执拗的脾气,要么不做这个省长,要做就一定不会让戴季良一手遮天的。 “看报,看报,上海机器今日起运,陕西实业界招股说明今日召开。” “看报,看报,陕西实业界预期招股,二百五十万股总行,先来先得。” “望尘兄,卖报的在喊什么,怎么这报纸卖的象抢一样。”一进城,汹涌的人流一下子将李根源一伙冲的七零八落,好不容易重新集合在一起,李根源不可思议的看着街上喧闹的样子,于是转过来问着身为陕西人的韩峻。 “实业界招股,什么意思。”韩望尘用日语回了一句,然后一个人就冲了出去。“我去买一张看看,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嘛。”不一会,韩峻从人群里杀了出来,手里举着两张抢来的报纸。“印泉,走,到边上茶馆里看。”李根源看看周边,也是,哪有一队人站在街口,围着两个看报纸的人,这也不像话呀。于是一群人沿街走了几步,看见一个茶肆,这才坐定下来。“给,咱们一人看一张。”韩望尘分了一张给李根源,自己津津有味的翻看了起来。 “望尘兄,看来这是陕西实业界的一个大动作嘛。”李根源翻了几页,把报纸往桌子上一掷。“几百万的实业,放眼中国,这也是很难得的大手笔啊。” “是啊,五个纺纱厂,两个织布厂,两个毛纺厂,三个洋面厂,一个洋火厂,一个洋皂厂,一个洋灰厂,还有上海明精机器厂在陕西找人合作生产印刷机,荣锠泰机器厂找人合作生产4.5英尺机器母机,上海华生厂在陕西找人合作生产电风扇,瑞昌机器厂合作生产冰棍机和汽水机。这一切真要是都能实现了,对陕西和整个大西北都是一件好事。”韩峻也感叹着,这是真的嘛,怎么听起来仿佛梦幻一样。 “您老也听说了,这可是戴督军给咱们陕西人造福啊。”茶博士早就见这帮人器宇轩昂有心搭讪,这下可找到切入点了。“您看,咱这有招股说明书,您买了鼓楼那边的招股说明会就不用去听了,多钱,不贵,才十五个铜子一份,您老要不拿一份。” “我说老板,你这生意会做呀。”韩峻意外的看了看他,反正李根源也听不懂,他就自作主张了。“行啊,你拿一份我来看看,这是钱。” “哪啊。”茶博士笑了笑,从柜台下掏出一叠纸来,抽了一张递给韩望尘。“这是督军给咱的好处,每卖一份我能留十个子,他老人家才拿五个,卖不掉还可以退回去,若是他老人家能一直留在陕西,那可是咱们的福分了。对了,您要是不明白,我可给您解释。” “老板,我也要一份。” “我也要。”正说着,旁边几桌的客人也听到了,吆喝开了,老板乐得屁颠屁颠的,拿出招股计划一桌一桌送了过去,全然没有注意到韩望尘的脸已经阴沉下来了。 “印泉兄,咱们这次面对的敌人相当的狡猾啊。”韩峻看了看手中的招股说明书,转手递给了李根源。“基本上一股只要一个银元,这下子可是把陕西的老百姓一网打尽了。”韩望尘眉毛紧皱,“若这是个圈套,陕西老百姓不免倾家荡产,若不是个圈套,这民心显而易见就不在咱们这了。”两难,什么是两难,这就是两难,现在韩望尘的心里极其的烦乱,他虽然乐见陕西繁荣起来,但是这种繁荣不是在民党手里实现而是一个北洋军阀的作为,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了。 “望尘兄,这机器不是刚刚起运嘛,咱们先看看再说。”倒是李根源吐了口气,要是自己的学长和一干无德无才的军阀一样,李根源反而要失望了,能和这样的人做一回也不枉自己来陕西走一遭。“再说了,这上面不是没有漏洞。”李根源眼睛倒尖,每个厂子里面都有陕福公司的二成的股份,这不得不让他怀疑是某人多拿多占的。“我们要立足合法的斗争,对于不合法,自然决不能姑息了。” “不愧是印泉兄,我这个早稻田大学毕业的都没有看出来,还是你一个6士的看明白了,真是有愧啊。”韩望尘三年旅日留下来很深的日本文化的痕迹,他非常日化的一个鞠躬。“多谢指教,看来咱们还有机会。” “不错,咱们还有机会。”李根源站了起来。“走吧,到督军公署去,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会会我这个文武双全的学长了。” 铜圆局的门口,杀气腾腾的戴季良的卫队全副武装的展开着,唯一的一挺马克沁机关枪也一反常态的架设在了哨位上,显然是想给某人视觉上来点冲击。而在铜圆局大门外的两侧,迥然相异的两支队伍以不同的面目等候着李根源的到来。其中一边手中拿着五色国旗和欢迎李省长莅临陕西的横幅,而另一边则是打着陕人治陕,李根源滚出陕西的标语。 “学长,你欢迎的队伍还真特别啊。”李根源一行刚刚行进到群众集合的区域,两种截然相反的声浪就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以至于李根源一见等在铜圆局门外的戴季良时,不由自主的用日语嘲讽着。 “哪里,哪里,曲石兄不但比我年长,而且官也比我大,自然是应该隆重一点。”别人或称李根源为印泉或称养溪,这都是李根源的字,唯一戴季良是称他的号,而且话里夹枪带棒,显然刚才李根源在东关的话已经传到了他的耳里。“职,陕西督军,6军中将,日本6士20期毕业生戴季良参见6军中将,中将加上将,日本6士21期陕西李省长。” “学长的嘴还是不饶人呢。”听着戴季良用旁人听得懂的官话装腔作势说出来的恶心话,李根源只好摇摇头。“我这个任命是大总统一定要压下来的,不过接任了,我就是你的下属,请督军放心,根源一定服从学长的领导。” 服从领导?戴季良暗暗的撇了撇嘴,说得好听。不过既然人家在场面上服软,戴季良也不好吃相太难看了。“曲石,请。”戴季良做了一个手势。“咱们里面谈。” 51.为难 戴季良和李根源虽然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毕竟是6士的同学,面子上也不能太难看了,这不,两个人在铜圆局戴季良办公室里茶叙了一会,就算正式交接了陕西省政府的工作,再等到李某人向省议会那么一述职,他这个陕西省省长的位子也算尘埃落定了。但是李根源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事情又有了变化。 “省长,这个人一定要见您。”李根源和韩望尘正在早餐,由于在戴季良主政之前两任陕西都督都是兼的陕西民政长,所以都督府就是省政府,而现在都督府却基本毁于战火了,戴季良自己都挤在铜圆局办公,所以没有办法,李根源这个新科省长只好先在客栈里委屈着,吃饭前两个人还在合计,到底把省政府放在哪里呢,一个不之客就自行登门了。 “对不起,打搅了,您就是李根源先生吗。我是陕西省议会的涂言,我奉省议会的命令请李先生到省议会解释一下,为什么罔顾省议会的命令,带枪硬闯西安城。”这个人的官话很标准,很有派头,难怪李根源的卫队不敢阻拦的,一边说还一边把一份报纸递了过来。“李先生还未正式上任,就藐视本省议会,这不是很好吧。” 李根源和韩望尘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既然递过来一张报纸,两个人于是不约而同的去伸手去接,不过临到手韩峻忽然想起什么,手一撤,报纸就落到了李根源的手上,韩峻凑过头去一看,头版上赫然印着:“强权大于众议,李省长怒斥省议会决议是狗屁。” “无耻!”韩峻猛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不过转过头,对着涂言的时候,他脸上已经平静下来了。“兄弟可以保证李省长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还请老兄转告省议会诸公,这是小报记者的诽谤,是政治诬陷。” “诽谤也好,政治诬陷也好,还请李先生到省议会当面讲清吧。请。”涂言却扳着脸,丝毫不把韩望尘这位陕西浦城东阳高阁的韩家后人当回事,他死死的看着事件的主角。“怎么,李先生认为咱们陕西省议会没有监督政府之职责嘛,既然如此,兄弟告辞了。” “慢。”李根源大喝一声,回过头看了看韩峻,用日语说了句。“别担心,我这个省长总要见见公婆的,望尘兄还是和我一起去吧,这陕西话,我还不会说呢。” 李根源自是陷入了戴季良精心设计的圈套,还没上任就和省议会扯起了皮。不过当李根源在省议会用日语答辩而被议员们群起而攻之的消息传到戴季良的耳里的时候,戴季良却高兴不起来。原来他刚刚得到北京的消息,奉天郑家屯事件最终又以中国方面的退缩告终了,奉军已经被迫撤出郑家屯和四平街至郑家屯沿线区域,中国已经为数不多的主权再一次遭到了日本强权的破坏。 “国家落后啊。”戴季良倒在办公椅上,皱着眉头苦笑着,看来不展重工业不行可,再有二十几年,全面战争还是会在敌人一步步的紧逼下报复的,没有重工业就没有现代化的军工业,中国人还是会流更多的血。但是要展重工业,这钱从什么地方来呢,区区十几家近代化的工厂就榨干了陕西的大部分的现金,若不是自己最后下令本省钱庄可以直接办理存款转股业务,恐怕至少前后至少要开倒了十几家大小钱庄。再说了除了办实业,自己还要有钱强军呢,没有了军队,即便是你创造出了财富,也守不住啊。“只有二十几年了,矛盾啊,真***为难呢。” “志翔为难什么呢。”王丹萍敲敲门走了进来,他正好听见了下半句话。“别为难了,财神爷来了。”一句话,就让戴季良猛的坐直了身子。 “财神爷?”戴季良疑惑不解的看着王丹萍。“姐夫说笑了吧,哪来的财神爷啊,莫不是山西晋商吧,不会的。”戴季良自我否定着。“阎锡山这个学弟,不会有那么好心让晋商来支援陕西的。” “那交通银行算不算呢。”王丹萍笑着坐到了戴季良的对面。“你呀,就喜欢钻牛角尖,除了晋商天下就没有钱人了?给你,这是刚刚接到的你那个拜把子兄弟曾志生的电报,交通系准备派人过来探探风,好好的跟咱们谈谈你的那个铁路计划,顺便准备把交通银行西安分行给开起来,以后你就不缺钱了。” “姐夫,来开银行的人是谁?”戴季良一听大感兴趣,当然他的兴趣主要还在开银行的人身上,若是来的人是个干才,他不介意亲自撬交通系的墙角,办银行有大利益,与其便宜交通银行不如便宜了自己,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 “志生的电报没有说明白,不过我猜应该是周作民,这可是个人物,在交通银行里一身肩挑总行稽核课主任、国库课主任、芜湖分行经理、蚌埠分行经理四个要职,深得前行长梁士诒的信任,据说和徐树铮的关系也很密切,更重要的是他在皖省这两年,安徽全省财政收入激增,交行在安徽的两个分行盈利也直线上升,倪嗣冲的安武军上下可都把他当成宝了。”王丹萍把曾志生的电文递给戴季良。“你这个铁路计划可是块大肥肉,交通系不派个得力干将过来也是说不过去的。对了志生这次也会陪过来,你赶紧催催上海方面,借不到洋债靠咱们自己的钱修这个铁路可不成啊,不要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啊。” “姐夫说的是。”戴季良脑子急转,来的显然是个八面玲珑的政商,这样的人走到哪都是宝啊,戴季良已经决定了,若真是这个周作民来陕西的话,他绝对不会轻易的放他过门的。“你等等,我这就给长清拟电报。”不过话是这么说,戴季良却没有马上动笔。“对了姐夫,我想了想,现在咱们陕土要卖个好价钱,除了要落实下家,这一路上各家诸侯也一定要拉进来,你看是不是让司马在徐州找张广建、倪嗣冲、赵倜、曹锟、冯国璋的代表谈谈,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张广建?”戴季良的意思王丹萍听得懂,他口中的这几位,可是包揽了京津和上海两大鸦片消耗区沿途的所有实际控制者了,但是张广建。“志翔啊,你这可是嫁祸江东啊,按你在省议会的说法,每年都要减少陕西鸦片种植的面积,这样没几年陕土就产量大减了,你把货源定在甘肃,这转转手钱就来了,你就不怕甘肃那边跳脚啊。” “现在陕土不过卖五毛钱一两,他甘肃的卖价难道不比陕西更贱。”戴季良算是默认了王丹萍的推测,只要中国还没有全部落在一个政权的手里,那么彻底禁绝鸦片就是一句空话,这样与其将到手的钱白白推出去,还不如以邻为壑呢。“我这也是为他张广建考虑,他收上来卖给我六毛钱,我卖出去两块,赵倜和曹锟再各加一块,拿到京津去也不过四块钱,还比市价便宜呢。”让戴季良不种可以,但让他不卖可绝对不成,一想到前世那些曝光的资料显示日本人也在这上面赚钱,戴季良更加不愿意放弃这个可观的市场呢。 “我看行啊,你就给司马打这个电报吧,不过走电报怕是容易泄露消息,这个可见不得光啊,要不,你再派个人吧。”王丹萍老成持重的替戴季良考虑着。 “让陈广去跑一趟吧,”戴季良有些后悔让司马走的那么急了,没办法的他只好再派一个副官出去,不过这也提醒了他。“姐夫,咱们给新来的李大省长出道题目吧。”看着王丹萍探询的眼神,戴季良干笑了一声。“你让咱们在省议会的人动一下,等时机合适了,就请我这个6士的同学下令在陕西全境禁止烟馆贩烟、民众食烟吧。”说实在的,戴季良一见到遍布整个西安的烟馆也气不打一处来,他也恨不得全陕西立刻变成了无烟区,但是此刻他提出这个动议却是不怀好意的,要知道这大烟生意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他这个督军尚且不敢在立足未稳的此刻就一力推行,那李根源无论是接招还是不接招,这个坑是落定了。 “志翔,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王丹萍愣了一愣也哈哈大笑起来。“高,实在是高,看来你不当这个陕督还真是没天理,好了,这件事我来操作吧。” “报告,郭副局长求见。”陈广敲门走了进来,看来监视李根源和韩望尘的人有东西要报告了。 “让他进来。”戴季良点点头,王丹萍也自觉的随着陈广退了下去。 “大帅,”郭秉昌进门对着戴季良一个鞠躬,然后快步走到戴季良办公桌的对面。“我的人刚刚报告,韩望尘一个人出了西安奔陕北方向去了。” “吃了亏,想要找帮手了。”戴季良摸了摸新剃光的脑袋。“做的很好,继续保持监视,必要时,”戴季良顿了顿,“必要时可以对除了李根源以外的任何人动手。” “卑职明白了。”戴季良这话绝对是杀气腾腾的,郭司南得了尚方宝剑也不多说,再一个鞠躬就这么匆匆来匆匆去了。 “来人。”戴季良一个人在房间里转着圈子思考了一会,又趴在台子上写了几行字,这才装在信封里把陈广叫了进来。“你挑几个人,连夜出,到徐州找到司马处长,把信交给他后立即回来。”说着,戴季良把信封好了交给了他。“另外,通知左良,让他立刻准备好卫队,我要下去。”不管王丹萍的议案什么时候动,现在的西安就是一个大漩涡,各色人等粉墨登场,戴季良才不愿这个时候深陷其中呢,不如跳出来,看看李根源怎么反应,后未必制于人嘛。 52.分歧 “戴季良的真面目已经暴露出来了,他唆使议员反对李印泉就职,这个举动彻底表明了他坚持独裁,坚持拥护段祺政权的反动本能。我们应该立刻动民众起来响应李根源,不能让他在西安孤军奋战。”富县的县衙里,从陕北各地召集而来的民军领们一个个低头不语,皱着眉头听着韩望尘在上面激昂的讲演。“现在,北洋军阀猖狂的很,三天前张勋和倪嗣冲这两个帝制元凶,在徐州召开了十四省督军会议,会议上这帮反动军阀肆意攻击国民党议员,压迫段内阁拒绝恢复临时约法和解散国会,还要结成什么督军团,戴季良的代表也参加其中了,现在形势已经非常明显了,咱们要有所准备,要立刻着手编练军队,万一有变,应该立刻暴动,响应李根源在省城的活动。怎么啦,你们一个个是什么表情,难道做了几天团长,就舍不得头上的官帽子了。”韩峻说得正在兴头上,突然现下面的人一个个脸色都有些不对,让他一下子从**上跌了下来,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望尘兄,不是我们不想帮印泉兄的忙,实在是,队伍刚刚解散,马上又要到秋收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再招人,怕是。”胡景翼摇摇头,早知道就不解散队伍了,现在弄得两头为难。 “是啊,望尘兄,我的意思,现在还是要立足合法斗争。”井勿幕也出来说话了。“戴季良现在禁烟,办实业一切都有声有色的,咱们一起兵破坏陕西建设的屎坛子就扣在咱们头上了,再说先生那边现在不也在坚持合法斗争吗,若是现在咱们就挑起陕西内战,民心恐怕未必会站在咱们这边吧。” “文渊兄,你这是姑息养奸。”韩望尘一下子就急了。“戴季良现在是立足未稳,才要在陕西各界面前卖好,等他那两万陕军编练完了,他会放过我们嘛。不可能。”韩望尘不相信在座的人都那么短视,因此他固执己见希望以陕北的武装斗争配合西安李根源的合法斗争。 “老韩家的,你知道屁啊。”还是樊钟秀这张臭嘴把谜底揭开了。“今年打了大半年的仗,库房里连半粒米都没有了,这秋粮不收上来,你打个逑啊。饱汉不知饿汉饥。” “望尘兄啊,醒民这话字糙理不糙,咱们起来造反可不是为了某个人的高官厚禄啊。”井勿幕这话一出,韩望尘的脸就有些挂不住了,这次他这么帮李根源,无非是两项,一则是为了国民党夺取陕西的实权,二来李大省长也许了他财政厅长的高位,但若是压不倒戴季良的威权,那一切都是空的。 “什么高官厚禄,我看你们才是被高官厚禄蒙住了眼,你们以为是戴季良开恩赏你们饭吃了,不是,若没有之前的牺牲,哪有你们现在的团长、司令、镇守使的。”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这句话的明者现在还在读书,不过韩峻的意思也是一样,总之民众是付出代价的,至于回报嘛,自己上位以后再慢慢说吧。“我看即便是秋粮收上来,你们也不会出兵的,那你们就慢慢等着戴季良一个个收拾过来吧。”说完这两句,韩望尘拂袖就走,嘴里还念叨着。“我算瞎了眼了。” “兔崽子的。”樊钟秀猛地站起来,就想收拾了韩望尘,却被高峻一把拦住。 “算了,醒民,望尘兄这是暂时转不过这个弯,让他去吧。”井勿幕走过来,拍了拍樊钟秀的肩。“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咱们要做好准备。”井勿幕扫了扫众人。“还是那句话,咱们的基本部队要抓住了,训练好,再不能出现一打就撒丫子的事了。” “还是文渊兄这话有道理。”曹世英也站了起来。“咱们不能碗里没有就盯着锅里的,望尘兄也是的,分不清轻重缓急,只顾自己闹意气。” “俊夫兄这种伤和气的话就不要说了。”井勿幕摇摇头,但是经过今天这么一遭,显然省城里的斗争要和陕北的斗争脱节了,井勿幕遥望着远方,心里深深的担忧着。“我还是给子逸先生和时斋先生写封信,让他们帮忙劝一劝望尘兄吧,希望还能挽回。”但是真的能挽回吗,井勿幕心中没有底气。 “现在一个兵每个月能打几排子弹。”虽然省军械库新旧两个库房里面堆着一千三四百万粒可用的子弹,但陕军没有生产能力,所以不能由着下面随便打,但这就和戴季良练兵的需要产生了矛盾。 “大帅,一个月可以打三排。”三排就是15粒,一年12个月就是180粒,这数字虽然在国内已经属于非常高的水平了,是对戴季良来说这样的训练量还是太少了。 “命令各部再加一排。”戴季良算了算,若是不打仗这库房里的子弹按一人一年240粒的训练量可以用三年,当然打起仗来那就如流水了,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自造子弹啊。“不要光打死靶,做主官的要动动脑子,移动靶或者跑动中限时射击都要搞一搞。”量上去了,质也要上去,戴季良是这样认为的。“就是这个排,我要看看他们三姿的射击情况。”戴季良随手在花名册上一点,现在的陕军,还没有人敢糊弄自己这个老大呢,希望这个团不是第一个。 “督军,这是楚副处长从上海来的电报。”才看完射击,戴季良还没有来得及挑选下一个科目,宋成追过来递上一份电文。 戴季良接过来一看,“卢公子出面,黄探长已允,不日返汉。”这小子居然搬动了卢永祥的公子,戴季良颇为意外,不过想想也对,若没有这位苏南军务会办的鼎力,这个生意谁敢吃得下来,不过这个楚敢也是的,走的这么急,早知道让他转道徐州和司马会和了没有了这个下家,和人谈判岂不是底气更足了。不过戴季良随即将这件事丢在了脑后。“泽刚,上次交办事由眉目了嘛。” “报告大帅,还在弄,保证在鄂处长电台买回来之前弄出来。”宋成这次到没有手脚极快,否则戴季良也不要等郭司南的报告,现在就可以下令枪决他了。 “电台,什么电台。”一旁陪他戴季良检校的张宾南眼立刻睁大了。“大帅,是不是无线电台,我可先预定了,没那玩意仗一开打,队伍撒出去就掌握不住了。” “放心,真买回来了,给你一旅四台。”戴季良点点头,连张宾南都觉得打仗会掌握不住部队,那他这个陕军总司令就更不要说了。“你可以先挑几个人,跟着宋参谋先拿司令部里那台练练手,反正现在也没地方收,正好了。” “好啊,这回我第一旅就不客气争先了。”张宾南点点头,这个第一可要争的,等戴季良一圈转回来,三个旅九个团都要抢着试用的话,也不知道轮到猴年马月了。 “大帅,好消息,吉人先生同意了。”两个人正说着,就看见张自力风尘仆仆的从马上翻了下来。“好消息啊,不但吉人先生会过来,而且带来六个徒弟,这下咱们的野战医院也能把架子搭起来了。”当然,能不同意嘛,每天两个大兵全副武装守在门外,美其曰为处长守门,旁人进来还要搜身,连买个菜买斤面都要检查一遍说是怕是食物中毒了,任谁谁不烦呢,陕军进城这都快两个月了,再不答应,这家都没法住下去了。“不过,吉人先生有两个条件。”张自力忍着笑。“第一,请大帅把他家的哨给撤了。” “没问题。”戴季良这也激动啊,看着士兵因为缺医少药死在自己身边,这个滋味不是任何当官的都能忍受的。“只要他当这个军医处长,一句话,没问题。” “吉人先生还说了,请您资助他开一个中医伤科训练班,他要陕西人有病能医。”张自力对这位宅心仁厚的医者也很佩服,因此他提议到。“我看,不但要在市面办,而且咱们陕军里也要办一个。” “朴初兄的建议很好,”戴季良点点头。“这样从我的特支费里先拨一万块出来,不,每年拨一万块钱出来,”戴季良很是有决心。“朴初兄,你赶回去跟吉人先生说,我陕军先出五十个学生,请他务必尽心了。” “明白。”张自力没坐几分钟就又一次翻身上了马,不过临了又勒住了马。“对了,从陕西各大医铺招的医护兵已经到了,是不是现在就配下去?” “不,让左良先训训他们,不指望他们打仗,但至少应该是个好兵。”戴季良才不娇惯这些人呢,要是到时候带坏了军队风气,那哭还来不及呢。“按新兵的量给**练一遍再说。” “明白了。”张自力一个敬礼一带马,自顾自的回城了。 “大帅。”戴季良回礼的手还没放下。张宾南又凑了上来。“这吉人先生是军医处长,我不想了,那他的弟子能给我两个嘛,我这编制上不有军医长嘛,还缺呢。” “两个,狮子大开口呢,给你一个我都心疼。爽快点要还是不要。”戴季良用眼瞪着张大旅长。“不要,我可不给了。” “要,当然要,不过那50个名额里,您可得补我几个。” “我说宾南兄,你什么时候学做买卖了,讨价还价啊。”戴季良笑骂着,不过思绪却越飘越远了,现在的陕军总算是粗具规模了,这以后的路还漫长着呢。 53.墙角 光阴飞逝,转眼间李根源来到陕西也快一个月了,然而这一个月里,他几乎没有一天是顺心的。且不说进城伊始就被省议会拉去质询,就是这些天了,连他的省长办公室都没有落实下来。说来说去,两个字“没钱”。他一连批了几次要求省财政厅拨款,都被顶了回来,韩望尘这个他新任的财政厅厅长下去过问,人家拿出一叠宗卷出来叫苦,说是6建章、陈树藩之后陕西的财政完全靠的是陕军军费垫款,现在即便是秋税收上来了,先要做的也是偿还陕军军费,接下来就是开拨教育费和其他各项专用费,全省官员的薪金还没落实呢,你大省长要建办公室也得等着呀,除非你截下陕军军费不,不过你敢嘛,一旦军人闹饷,西安城就要遭兵灾了。 “算了,望尘兄,我看过了都督府还有几间房子可以住人,等一下派人收拾一下搬过去就可以了。”李根源和戴季良不同,他习惯留着一把当时流行的八字须,不过最近他也无心打理了,脸色看上去也有些黯淡。“不搬可不行啊,我这个学长高风亮节,体谅陕西省库空虚可以不要今年的俸禄,我可撑不下去啊,再住在这,我可要破产了。”这也是戴季良恶毒的地方,他身为陕军总司令,自然还可以再拿一份优厚的薪水,但李根源不同,若是没了省长薪金,他这个小队都能维持下去。“别劝了,你韩家虽是大户,但家里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这点苦算不上什么,还能比6士读书时更苦嘛,戴学长想逼我走,我偏不走,我不会辜负了先生和雨岩学长的一片苦心的。” “印泉兄。”韩望尘苦涩的点了点头,自从和陕北的民党闹了生分,回到西安和李根源一起孤军奋战的他也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堂堂一个省财政厅长,连一个手下也调不动,当然这也不是戴季良经营日久甚是得力的原因,实在是这些人都被那个实业计划收买,或多或少有些股份在手,看在赵公元帅的面上自然是对和戴季良对着干的某系人马心中不满。“对了,我有一个计划,他戴季良是督军不假,但是各省不是有保安司令一职嘛,咱们陕西也可以弄一个出来,我已经看透了,没有兵权什么都不是。” “保安司令?”李根源叹了口气。“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呢,没有钱,这个保安司令不也是空的嘛,算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还是应该坚持合法斗争,我看等上海的第一期机器到了,咱们就可以把陕福公司的事给抛出去了。” “陕福公司的黑幕要揭,但是即便揭开了,戴季良两万大军在手,又能奈他如何。”韩望尘已经认清了这个世道,没有枪杆子,一切都是空的。“我倒认为这个保安司令不但不会花钱,而且能搞来钱。”他详细解释着。“现在地方民团实际上并没有一个相应的名分,鱼龙混杂的厉害,我们可以找一些倾向革命的授予他们保安团队的编制,这样一方面可以获得一部分资金,另一方面也可以拥有部分和戴季良分庭抗礼的实力。” “这样啊,让我想想。”李根源坐了下来,陷入了思考当中。 “大哥,这位是部里的赵司长、这位是王科长,这位是交通银行的周经理周作民先生。”就在李根源煞费苦心欲和戴季良周旋的时候,戴季良在临潼城里迎来了交通部的大佬们。 “欢迎啊,欢迎各位莅临陕西啊。”戴季良热情的和各人打着招呼。“陕西比不得北京城呢,各位远道而来,这份情志翔心领了。” “督军客气了。”显然这个队伍明面上是由那位赵司长带的队。“咱们来陕西也是为了公务,并不是图这吃喝玩乐嘛。” 这话一出,戴季良眼神顿时一凝,这是什么意思,公开索贿嘛,戴季良不悦的想着,但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示。“好,好,好,司长说得好,来,诸位请,陕西别的拿不出来,这西凤酒和羊肉席总归有的,几位鞍马劳顿,先用了再说。”说着,戴季良让王丹萍作陪着,自己却扯过曾志生在一旁闲聊着,部里的人知道戴季良这是想要摸底,于是相顾一笑就自顾自的入席去了。“志生,部里面谈下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部里的意思,第一,陕西可以自建铁路。”不花国家一分钱,自建铁路自然是交通系乐见其成的。“第二,路权必须是国有或者说是陕西自有,至于洋债的担保不能让中央出面,陕西必须自己解决。”曾志生找了个平坦的石头坐了下来,也不管身上的西装是40多块买来的。“第三,铁路必须由部里派人管理,而且铁路的收益必须先行解部,然后通过交行再转回陕西。第四,建设经费必须走交行西安分行的账。” “条件很苛刻嘛。”戴季良打断了曾志生的话,再有什么第五、第六,这铁路还是不要建的好了,请人帮忙请来一帮老爷,任谁心里也不会痛快的。“好了,我知道了,反正长清那边愿意投资的洋商还没落实,先晾他们几天吧。”戴季良想了想。“不过线路勘测要抓紧,你看,是不是你来把前期做做。” “可以,在欧洲学的东西这些年不用都有些生疏了,正好练练手,不过我一个人可不行啊。”曾志生倒是充满**,要知道为国家建一条铁路可是他在欧洲留学时的夙愿,现在总算有了眉目,怎么不让他全心投入呢。 “这样,我把陕军参谋处测绘科的参谋全派给你,另外,我的卫队给你一个排,各县民团、警察随你用,这下总可以了吧。”戴季良是下了很大决心的,陕军的测绘人才本来就少,好不容易从周边各省招揽了几个不得志的军校生,现在一股脑都给了曾志生,他心中也甚是肉疼呢。 “行,我干了。什么开始。”曾志生点点头,他明白戴季良的难处,也不多讨价还价了。 “别急,远道而来,休息两天,我这边人手调派一下,这样大后天你到陕军司令部去领人。”戴季良拍拍曾志生的肩。“走,咱们陪几位老爷吃喝去。” 和交通部磨牙的事自然由王丹萍领人挑头在做,戴季良这边也不空着,这不,鄂涛回来了,不但他一个人回来了,身后还有不少人呢。“之长兄,总算把你盼回来了,这些是?” “大帅,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培模培子清,这几位都是保定的高材生。这两位是我挖了第三师的墙角,保定一期的李树春上尉,张樾亭上尉,他们两个都是步兵科的,这位是一期工兵科的李必蕃李子祺,湖南人。这位是一期炮科的李兴中李实甫,中央正在通缉他。”鄂涛一一指着众人给戴季良介绍着,看来这次是收获是极其丰盛的。“这是保定二期的于起鹏,这个大帅的老乡,同样也是保定二期的朱棠。” “好极了,咱们陕军就需要你们这些干才啊。”戴季良大笑着,一个个的握着手,看着一张张充满希望,充满活力的脸,戴季良当场就拍板了。“树春和樾亭是第三师的精英,这样先委屈带少校的牌子,我看过了,陈友良的四团和王保元的八团作训还差一点,两位就先到那去当个副团长吧,不过咱们陕军的体制和其他的不一样,就不知道你们两个愿不愿意啊。” “报告大帅,愿意。”废话,一来就立刻升了少校,谁还不愿意,再说了虽然陕军的团长比不得第三师的,但是总比营长要大吧,现在是副职,既是赏识也是考较,如果陕军还有上升的空间,那么团长也是指日的是,李树春和张樾亭怎么会不愿意。 “子祺,咱们陕军工兵力量薄弱,你就先在工兵总监上就职吧,对了现在陕军随营学校初建,你过来兼个工兵教员。”戴季良接下来看着湖南人李必蕃。“辣不怕,这个怕不怕。” “报告大帅当然不怕。”李必蕃笑了起来,这个长官还真有意思,跟着他前途看来是光明的。“子祺一定竭力将陕军的工兵作业带上正轨。” “带上正轨还不够,还要积极学习西方先进的土木作业。”谈到正事,戴季良的脸就板起来了。“欧洲现在壕堑战打得尸横遍野,这个咱们要追踪,要学习,要转化为适宜陕西,乃至中国的战法,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是。子祺明白。”李必蕃一路上已经听鄂涛说过这个长官的一切,现在看来果然是强人。“一定不负大帅所托,**现代化的陕西工兵来。” “好,子祺,你就先带中校的牌子吧。”此言一出,其他人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李子祺,当然这也是应该的,谁叫他顶着总监的名头呢,不过这一顿请是逃不掉的了。“起鹏和朱棠先到参谋部干两天吧。”戴季良想想,参谋部还是有待充实的,于是他安排着。“先更升一级,当个上尉,干好了再说。” “遵命。”两个人一起给戴季良敬了个礼,陕军对参谋的重视他们在路上也听鄂涛说了,高级参谋能直接任命一方主官,这是全中国目前也独一份的,因此他们对戴季良的安排并无异议。 “子清啊,不要看着他们,”戴季良转到培模的面前,捶了捶他的胸。“我把新兵团给你。”培模的眼睛顿时一亮,团长,要知道副团长和团长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权力和在陕军的地位绝对相差甚远。“以后陕军的新兵一律从新兵团里调派,”戴季良这是彻底堵住了下面自成体系的道路。“子清你重任在肩,要辛苦你了。” “学长放心,子清也是陕西人,自当效力桑梓,”培模立的笔直。“学长的恩遇,子清没齿难忘,自当肝脑涂地。” “肝脑涂地就不用了,西安城里你还有一位学长正闹得欢呢,希望你自己明白,不要选错了路。”戴季良语重心长的提点着。 “子清明白。” “还有实甫啊,你到炮一团跟邓总监帮个手吧,少校副团长,你看呢。” “兴中一定不负大帅的信任。”英武的年轻军人身子挺得笔直。 “好啊,有了你们这帮保定生加入,咱们陕军一定会兴旺达起来。”仿佛预期到日后自己的麾下雄兵百万,戴季良情不自禁的大笑了起来。 54.日本人和犹太佬 居然有分类推荐,特紧急加更一篇上传。 “之长兄,这次辛苦你了。”安排好培模等一干人,戴季良再一次来到鄂涛的面前,掏出一块扁平的盒子,递了上去。“恭喜之长兄了,前几天将军府表了。” “多谢大帅。”鄂涛欣喜若狂的接过去,打开一看果然是闪闪光的金星,自己也算是将军了,鄂涛感慨万千。“对了,大帅,这次咱们陕军通过了几个。”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鄂涛这才问道。 “三个,还有就是宾南兄和马康。”戴季良虽然遗憾张自力这次没有获得少将的军衔,但是参谋长军衔普遍低于一线官长是北洋的传统,他一下子也执拗不过来,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陕军上下还不是自己一句话,说到军衔,李根源还是中将加上将呢,又能怎么地了。“回去准备一下吧,几个团长可能要给你们庆祝,我这份礼就不送了,之长兄不要见怪哦。” “不见怪,不见怪。”虽然戴季良说了不送礼,但是这颗星就是最好的礼物,鄂涛自然不会见怪,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鄂涛已经晕了,不过即便这样,正事他还没忘。“大帅,电台我落实了,徐秘书长给介绍的日本洋行,25瓦特电台15部,50瓦特电台5部,一共是要价大洋6万块,日本人已经跟我进了潼关,您看是不是要见一见。” 日本人?戴季良眉头紧皱,现在因为欧战军械只能买日本人的也属正常,但是这个时候日本人进陕西,是不是有些太凑巧了?戴季良一时有些犹豫不决。“算了,找个时间见见面吧。”不过戴季良再三考虑,最终还是当场做了决定,日本人来也来了,你不见,说不定李根源也要见,再说现在就暴露反日的面目委实有也些过早了,戴季良终于还是松了口。“这个日本商人现在哪里?” “就在临潼,您看?”鄂涛不知道戴季良脑子里的道道,所以还颇为的热心。“是不是今天晚上就见一面。” “你安排吧。”戴季良点点头,一个新的想法在脑子里形成了。 “将军阁下,承蒙您能亲自接见,鄙人广野五十郎深感荣幸。”由于戴季良不想在司令部里接见日本人,所以临时包了一座茶楼,当然茶楼里的所有人都被卫队赶了出去,添茶倒水的都是戴季良的卫兵。 “广野先生,您的中文很好。”这一幕相当的奇怪,日本人说中国话。中国人却在说日语。“听口音,应该是京都地方的吧,好地方啊,平安京的景色是相当有名的。”一口东京味极重的日语顿时让对面的日本人肃然起敬。“还有岚山,景色如画呀。” “戴将军曾在日本留个学嘛?哎呀,真是失礼了,不知道将军原来是在6士就读,广野班门弄斧了。”日本人又是一个深深的鞠躬,虽然这个时代日本人普遍看不起中国人,但是6士的招牌可不是随便哪个日本人可以轻视的。 “广野先生客气了。”戴季良心说你会不知道,要是真不知道那才是见鬼了,这个时代十个日本商人有九个是为军部服务的,尤其是广野这样的军火掮客说不定还是直接受到天津驻屯军特务机关长领导的呢,蒙蒙不知情的当代人还可以,蒙我这个穿越的,就不用拿出来献丑了。“我是徐秘书长的学弟,对日本也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樱花、温泉和漂亮的艺妓。”不过既然对方在装,那么戴季良也会,于是他做出一副神往的样子,心里却在咒骂着。“对了,陕西现任的省长也是6士的同学,想来也很乐意知道日本的现状的。”不过这些都是过场话。“广野先生,您的电台什么时候可以运到啊。” “将军阁下,您的货款什么时候可以支付,我们洋行的规矩是先付钱后到货的。”一谈到生意,两个人之间的温文尔雅就转瞬不见了,一个咬定货到付款,一个硬要先款后货,一时间就有些冷场了。 “好了,不要争了,不过是区区6万块钱的事,广野君不相信我,也很正常,第一次交易嘛,但是广野先生连徐秘书长也不相信吧。”戴季良将了对方一军,要不是其他地方买不到,他才不会买日本人这价高货次的东西呢。“这样吧,我先付一半的定金,其他的货到了付款,您看怎么样。” “看着徐秘书长的面子上,可以。”广野终于态度松动了。“将军阁下,我的电台是很先进的,我怀疑您这边是不是有能力操作它,是不是要我安排几名专业人士来贵部教授操作技巧呢,不过这样的话,师范的费用要另算。” 专业人士,不就是日本军人嘛,想把手伸到陕军来,真是痴心妄想。“不用了,我这里有美国麻省大学毕业的无线电专家,我看就不必劳驾贵洋行的技师了。”戴季良给宋成按上了子虚乌有的美国学历,这一下就彻底杀住了日本人的气焰。 “没想到,将军这里藏龙卧虎啊。失敬失敬。”广野五十郎就是一愣,不由得大失所望。 “对了,广野先生,不知道您这边帝国6军最新的105mm野炮也没有啊。”戴季良故意旁敲侧击着。“只要价格合适,我愿意购买一部分。” “阁下。”广野一下子站了起来,不过在戴季良漠然的眼神下,又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阁下这的要有兴趣的话,我可要通过洋行向国内问一下,不过这个价格恐怕是贵的。” “价格很贵嘛,我想应该还是在我的承受范围内的。”戴季良随即抛出一个诱饵。“陕西自古就有石油的传说。1907年延长油矿就聘用过日本技师和技工,我看这个合作可以继续加强嘛。” “将军阁下的意思是可以让我们的洋行入股延长油矿的生产?”日本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虽然延长矿年出油量不过四、五百吨,但是对于本土缺乏石油的日本来说却是不无小补,当然日本人总是认为延长矿出油量这么少是因为中国人工作不努力和资金不足造成的,如果让日资进入延长矿,情况肯定还会改善的。 “这个嘛,本人只管军务,陕西省政还是李省长在管嘛。”戴季良王顾左右而言他的推卸着,仿佛这个议案并不是他提出来的。“广野先生还是要去找找李省长。” “吆西,在下明白。”广野当然明白戴季良的意思,中国人即使要做婊子,外面的牌坊也要立起来的。“在下,明天就进城拜访李省长,还请将军阁下予以疏通。若是可以,帝国的新型野炮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不,不,你误会了。”戴季良解释着,其实不解释,这个日本人到城里一打探也会知道。“我和李省长虽然是6士的同学,但是在政见并不一致,这个你明白。”戴季良虽然说得暧昧,但广野很快就领悟到了,在中国这可不是一个孤立的现象,就一如大总统和大总理,这一主一副的关系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因此,我赞成的,李省长必然会反对。”戴季良看到对方频频点头,于是继续讲了下去。“所以,还是希望广野先生不要打我的旗号,直接上门去,只要李省长同意了,我绝不会反对。咱们是各取所需嘛。” “明白,明白。”广野五十郎点着头,心里却在鄙视着戴季良,中国这点军阀除了知道抓自己手里的实力和收刮地皮以外,一点也不关心实业和国家资源,当然等他进了西安后,他就会现自己错在哪里了。“在下一定以稻生洋行的名义和李省长打交道。” “那就好。那就好。”戴季良笑着端起了茶碗。 “在下告辞。”看来日本人还是知道端茶送客的道理的,心中有事的广野一看戴季良的动作,很自觉的站了起来。“阁下请放心一个月内电台一定给你送到西安来,希望,以后还能跟阁下继续合作。” “欢迎之极。”戴季良也站了起来,满脸带笑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于是宾主尽欢而别。 且不说广野这个日本人怎么去和手中无权的李根源打交道,又过了几天戴季良这边终于等到了顾长清从上海来的价值十万元纺织机器以及一位美商代表。 “德里斯基先生嘛。”戴季良这时又用了一口极标准的俄语欢迎这位斯拉夫裔的美国人。“欢迎啊,欢迎您到陕西来。” “谢谢将军,”虽然德里斯基很意外这里能听到乡音,但是他还是用英语回答着。“没想到将军会说俄语,真是意外,不过还请用英语和我交流吧,对于沙皇俄国,我没有好感。” “社会党人?犹太人?围栏区?”戴季良颇为意外,顺口就问了出来,不过话才出口,脸上就露出来尴尬的笑容。“对不起,这是您的**,我不该多问。” “没有关系,我可以告诉您,我的父亲是俄国犹太人,母亲是立陶宛人。”这样的组合还真奇怪哎,要知道犹太人是个很封闭的社群,不太可能出现娶异教徒的事情的。“很吃惊吗?”德里斯基耸耸肩。“但我不认为这和我们之间的生意有什么关系,您说呢将军。” “的确。”戴季良点点头。“您的专业精神我很佩服,那么我们开始吧。” 55.各取所需 和美国人的谈判很艰难,关键还是在路权上面,陕西没有合适的抵押品,美国洋行不拿到路权是誓不罢休了。但是戴季良怎么敢做这样冒天下大不韪的事呢,他提出的解决方案是陕军集团获整个西耀路10%的股权,剩余的90%中的一半由中国方面的商人、地主以土地、物资、人力、金钱入股,而德里斯基所属的美商美华洋行以现金和必要的技术获得其中的另一半股权。陕军这边的10%是干股自然是一分钱也不掏的,而作为回报,美华洋行在未来三十年内可以获得51%的红利分配,并在铁路董事局里获得主席的位置,当然监事局的主席和铁路公司的总经理要由陕军或是交通部派人的。 “将军阁下,您的建议实在是和我们洋行预先的规划差的太远了。”犹太佬摇摇头,谈判实在辛苦,在中国他没有遇见过这么难对付的对手。“我想双方可以终止这个谈判了。” “襄理先生,”戴季良也累坏了,他不是专业商务人员,这样经历对他也是一种历练。“其实,陕西并不一定需求美方资本的进入,虽然现在欧战打得热烈,但是阿姆斯特丹、奥斯6、哥本哈根、苏黎世都应该手握有足够的资本,当然你可要拒绝,但是之后再要进入就困难了。”戴季良索性说开了,现在的美国还不是老子天下第一的牛13,作为商业对手,老欧洲还是很有潜力的。 “再说了,我国政府早在1912年9月已经和比利时签订陇秦豫海铁路借款合同,里面可是规定相关支线不得向他国借款的内容,我这是担着风险在钻这份合同的漏洞呢。”当然戴季良除了威逼还要诱之以利。“也不知道上海的顾长清先生跟您的洋行有没有说清楚。关于陕西铁路建设,我是大计划的,陕西物产富饶,陕北和渭北有煤、有石油、有盐矿,陕南秦岭巴山地区有铁、有铜、有金,一旦铁路网建成了还可以南连川鄂、东接晋豫、西通甘新,这个前景,贵洋行看不到嘛。” 然而说一千到一万,没有眼前的利益,要让犹太佬拿钱出去,绝无可能的,而且戴季良的后续计划太庞大了,也不是他们一家洋行吃得下的。 于是戴季良不得已将最后的大杀器也掏了出来。“这样吧,我把西安电灯公司和自来水公司的特权批给你们,独家经营二十年。” “不,五十年。”德里斯基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就是一倍多的垄断时间,不过,他看见戴季良一下子沉下来的脸,不由得缩了回来。“三十年,不能再少了,而且宝鸡、汉中的电灯、自来水业务也要交给我们洋行。”这个犹太佬算的倒精,宝鸡是陇海路上的重镇,日后的展是可以看得见的,至于汉中连接川陇,也是戴季良铁路计划上重要的节点,自然也逃不脱德里斯基的火眼金睛。 “可以把宝鸡、汉中的同等业务都交给贵洋行,不过只能是二十年,而且贵洋行必须免费提供给我陕军两套7.92密厘子弹生产线,其中一条必须是尖头弹,另外还要协助陕军建立一个火药厂,这个火药厂必须能够生产黑火药、硝化棉、苦味酸、梯恩梯、雷汞、特种达纳、黑索金凡是现在市面有的火药、炸药,我都要能成产。”既然对方心动了,于是戴季良开始漫天要价了。 “那就必须三地五十年独家经营的特权了。”虽然7.92密厘不是美军自己制式的弹药口径,但这样一套子弹生产线又能有多少钱呢,美国国内那些军火商手中旧生产线随便拿两套过来就可以了也不过三四万美元的事,比及三个城市的水电系统垄断,简直是九牛一毛。不过火药厂就比较麻烦了,对此德里斯基不可能不再加码。“另外,以后陕西修的各条铁路,我们洋行也有优先权。” 给你优先权,也要你吃的下的,戴季良想了想。“这样吧,再加一整套步枪维修的机械,我可以答应你授权给你三十五年的垄断权。”既然可以维修,那么也可以用于制造,虽然从汉中运来的那套机床已经开始调试了,但是戴季良绝对不认为自己多要些备用的是多余的,日后只要有了合适的钢材,陕西自造步枪也是可能的。“至于优先权是不包括我国中央政府已经签约出让的部分,另外,这个优先权是不可以转让的。” “这理所应当,”陇海路肯定不想了,至于优先权不能转让,那就意味着美华将是唯一的受益者,任何人要接手陕西铁路计划,就必须搭上美华这条线,对此德里斯基自然举双手欢迎。“但是将军阁下应该给予我们洋行火电和自来水器材免税的优惠。”不过,美华的这位襄理还是不肯吃亏,又提出一个相对等的条件。 “成交。”戴季良解脱的点点头。“我会安排人用陕福公司的名义和你签协议的。由贵洋行和陕福公司成立合股公司共同参加西耀路的建设。西耀路目前预期股本250万,只要贵洋行的那一半到位了,陕福公司会马上跟你们签定相关自来水和电灯的合同的。”戴季良根本不担心美华没有足够的资本,拜托,现在是一战,美国人满世界赚得盆满瓢溢的,就算美华没有钱,回国一宣传说是打开了陕西的铁路市场,不用想,投资者肯定蜂拥而来,这也算是这个时代到美国去圈钱的手段了。 “将军,既然成交了,我们不庆祝一下嘛。”德里斯基笑容满面的站了起来,能用这种回扣方式获得合同,不由得让他对这位年轻的统治者高看了一眼,这也是他同意押宝的另一个催化剂。 “不了,您可以在临潼和西安到处转一转,我还要用这份协议应付陕西省议会和交通部的老爷们,就不陪您了。”戴季良摇摇头,也站了起来,他要好好睡一觉,否则是没有精力去面对交通部的那几位的。 “省议会?我不得不说,将军阁下是我看到过的最民主的中国省长了。”德里斯基吹捧的话,差一点让戴季良一个哆嗦,后者抬起头,看了看这个有着斯拉夫名字的美国人,摇摇头,自顾自的先走出去了。 搞定了美国财主,那么交通部那面就好说话了,曾志生转达的交通部大佬们的意思无法就是两点,第一,建设费用必须存在交通银行,第二,交通部要参与管理并获得收益。对此戴季良并不不可,当然交通部参与管理怎么个参与法,收益分配怎么分配还是要谈的,但是有了美国大股东,想来他们也不敢过分要求。 “作民先生,这两天怠慢了。”和交通部的官僚打交道,戴季良就不参与了,有王丹萍这个官场老手就行了,自己还是干些重要的譬如招揽这个银行家周作民。“听说作民先生同又铮学长和丹帅的关系很好,深得两位的信任,今日一见果然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啊。” “志帅客气了,作民当不起这个先生的称呼,还是直呼作民或是维新吧。”周作民这个人长袖善舞素来习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戴季良将他搁在一边十来天,他也不动气,一见面志帅、志帅交的亲热,果然让人心生好感。 “也好,作民兄,我可听又铮说起过你,这次请你来也是有要事相商的。”戴季良也不坚持,待人以诚是他的处事方针,他也不怕周作民会由此小看了自己。“交行要在西安开分行,我是双手欢迎啊,但是作民兄有没有想过,现在梁行长被通缉了,曹汝霖新官上任,难道还会留着您这位前任的爱将嘛,就算他曹润田有容人之量,难道他会再让作民兄当西安分行的经理嘛。” “志帅想说什么?”周作民脑子转的飞快,他虽然知道戴季良所说的句句是真,但他不知道戴季良这么说的用意,所以不敢轻易的接腔。 “很简单,替我干吧。”戴季良紧盯着周作民的双眼。“初期开办费50万,然后我用陕西烟土专卖的利润,每年追加30万,请你为我开一个三雍银行,你来当总经理,人事什么都由你来说得算,一年我开你一万大洋的年薪,另外可以给你一成的干股。” 听着戴季良的条件,周作民笑了笑,虽然戴季良的条件优厚,但是却不能让他满意,于是他提出了一个反建议。“说到银行,其实我也早就有心自己开一个,前不久我也和丹帅提过,他很支持,名字也起好了金城银行,总股本200万,先期实收50万。”周作民这是用倪嗣冲来堵戴季良的嘴。“本金我也募集的差不多了,徐秘书长也答应参股五万元,志帅,既然您也想开银行,您看,要不您也入一股。” 戴季良一下子阴下脸来,这样的结果是他没有想到的,不过他转念想了想,终于又露出了笑容。“作民兄啊,真有你的,”戴季良站起来转了几个圈子,走到周作民面前。“好,我入。”既然拉住周作民已经没有可能了,戴季良就干脆决定用另一种方法让对方为自己打工。“这样我入20万,等作民兄的金城银行西安分行开业,我再将陕西禁烟局的收支全部委托贵行办理,作民兄你看如何呀。” “志帅真是快人快语。那么一言为定。”周作民也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是的,金城银行还没开张,这一笔大业务已经到手了,怎么不让他感到前程似锦呢。“请志帅放心,日后陕西工商业的放款,作民义不容辞。”显然,这些天周作民没有虚度,他当然知道戴季良雄心勃勃的陕西实业计划,为此他特意保证着。 “如此真是天佑陕西工商界了。”戴季良也高兴起来。“来人,安排酒席,我和作民兄要好好畅谈畅谈,这个实业救国的问题。” 56.好消息 “大帅,李根源和韩望尘最近一直在打探陕福公司的事,您看?”戴季良刚从临潼回到西安,郭司南就急匆匆跑来汇报了省政府那边的动静。 “哦,调查陕福公司?”对于李、韩二人的查访,戴季良并不怎么在意,笑话,前世那么关于洗钱的影片,随便抄两手在这个时代也是绝对领先的,什么虚设股东名册,什么伪造股东授权证明,即便是韩望尘是京都帝大政治经济科毕业的高材生一时半会也不绝不可能查出什么来的,最多不过是风闻言事罢了,但是,戴季良想了想。“做的很好,继续保持监视。”郭秉昌应了一声,退了下去,随即,戴季良招来了鄂涛。“之长兄传我的命令,全体陕军少校以上军官,本月底至西安召开军事会议。” 戴季良这边开始着手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了,但是他的对手这边还是有些举棋不定。“印泉兄,我看广野的要求可以答应。”韩望尘仔细翻看着李根源递过来的那份和约书,从商业角度来看他认为对方用20万元来买这个出油极低的油矿对陕西方面并无太大的损失,当然更令他心动的是那笔五成的回扣,孙文不是号召大家可以大借洋债嘛,他的徒子徒孙自然是有样学样,不落人后的。“不过是一个没有商业价值的小油矿,广野可是答应给咱们十万块的军火呢,有了这批枪械,无论陕北还是其他的陕西实力派,都要看咱们的眼色。”是的,就算按日本人自己水分极高的报价,十万元依旧可以买来上千杆最新的日式三八步枪和数量惊人的枪弹,有了这样的火力,李根源也能在西安彻底站稳了脚跟。 “望尘兄,让渡油矿的矿权是没有问题,这也是我陕西省长的职权范围内的事,但是督军府会不会利用这件事呢?即便戴季良不难,传出去,陕西省议会和陕西民众会怎么看咱们,陕北的同志会怎么想。”李根源摇摇头,这里面的水深的很,他可不像韩望尘那么心切。“再说了,广野是答应咱们十万块钱的军火,但部里的执照怎么办?广野可没说帮我们办下来呢。即便办下来了,怎么运进西安,戴季良可以一手扼着所有进陕的道路啊。” “不,不是全部。”韩望尘对显然有了全盘的打算。“榆林,至少榆林这一路是戴季良封锁不了的。”韩望尘信心十足的说着。“可以走内蒙,日本人的旗号在热河、察哈尔、绥远都是一路畅通的,即便部票拟不下来,咱们也可以走私。” “走私?”李根源一下子立了起来。“望尘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现在军阀日嚣,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韩峻一脸严肃的看着李根源。“印泉兄,听我这一遭吧,我们可以先用陕福公司的事扰乱戴季良的视线,然后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批准了这份合同,等到戴季良明白过来,军火也进了陕西。”韩望尘看着依然有些迟疑的李根源,苦口婆心的劝着。“印泉兄,先制后后制于人呢。” “这?让我再想想吧。”李根源犹豫着。 “号外,号外,上海十万元机器已到,宝鸡、眉县三家纺纱厂动工。” “号外,号外,陕福公司黑幕曝光,疑似某高官敛财工具。” “号外,号外,陕西财政厅厅长当众指责陕福公司吸榨陕西民众财富。” “这个韩望尘前窜后跳的,蛮热闹的嘛。”戴季良丢下手中的报纸,连他御用的雍梁日报都有刊登韩峻在省议会上的言,显然这件事风波不小啊。 “志翔,你看是不是派人出面澄清一下。”王丹萍自然知道陕福公司的内幕是什么,为此倒是有些担心。“虽然无伤大雅,但可不能纵容了李根源这边的嚣张啊。” “不但要澄清,还要反击。”戴季良点点头,将手上广野临走时送过来的合同副本转给王丹萍。“不过现在不要拿出来,先派个律师和他打打口水仗,等日本人这边有动作了,再抛出来。” “才20万。”王丹萍翻开合同这么一看,顿时脸就变了,要知道由于日本的步步紧逼,现在涉及到的矿权问题,无一不是各省督军、省长最头疼的。“李根源和韩望尘怎么这么简单就签字了,简直是送把柄给我们嘛。” “还不止呢。”戴季良摇着手指头。“姐夫你继续往下面看,最后一页上写的清楚这个日本大仓组底下的洋行还许了他李大省长10万元军火回扣呢,可惜啊,”戴季良嘲讽着。“日本人也明白,陕西是谁说了算,这10万元军火李根源算是看得见摸不着了,倒是让我白白得了4门38式105mm重野炮了。” “你是说日本人会把军火送给你。”王丹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戴季良。“志翔,这我就要说你的不是了,为了这10万块钱的军火,你可不能轻易的坏了自己的名头啊。” “放心吧姐夫,小日本用30万就想拿了延长的油矿,那是做梦,这件事我有分寸,不让东洋鬼子出点血,我这个陕督也算白当了。”戴季良早就想好了对策,日本人无非是会一手外交讹诈罢了,陕西天高皇帝远,即使知道明吃了亏,他日本人也拿自己没办法,要知道即便是段祺瑞内阁的号令在陕西没有戴季良的肯也是玩不转的。“对了,姐夫,等陕福这件事稍稍平息了,你可以把铁路计划亮出来了。” “遵命,我的督军大人,”王丹萍站了起来。“我现在是一个人顶三个在用,我说志翔,你该我三份薪水的。” “没问题,”戴季良也站了起来,亲自为王丹萍打开了门。“陕福公司本身就有你一份在内,大不了,我现结给你,只要日后姐夫你别后悔。” “别,我还留着这点股份吧。”王丹萍指指戴季良。“我可指望着日后靠这点股份养老的,你小子真要变现了,小心你姐姐上门来找你算账。” “知道啦,我的政务处长大人。”戴季良打趣着将王丹萍送出了门,一转身就看到楚敢笑吟吟的站在门外。“好个楚自雄,居然不报告就失踪了,小李,叫军法处赵处长过来看看,该怎么处置这个逃兵呢。” “报告大帅,楚敢不是逃兵,现有出差公文,请督军过目。”既然见戴季良心情好,楚敢也跟着在那边装腔作势着,随即递上一份封的严严实实的文件,这才故作严肃的说着。“这里面一封上海法租界黄探长写给镇嵩军刘镇华统领的信,一封是卢永祥卢会办亲笔写给督军您的信。” “黄金荣还不知道是和谁交易的嘛。”卢永祥能摸得清楚敢的底细并不让人意外,对方也是皖系大将,是段祺瑞特意安插在上海监视冯国璋的棋子,只要电报一,刘镇华自然会查清楚回报的,这个结果戴季良在当初得知卢的儿子也抽手此事时就已经想清楚的了。但是地头蛇黄金荣难道也会不知道嘛? “揣着明白装糊涂嘛。”楚敢话也直接,不过想想也是,陕土、豫土,戴季良可能分不清楚,但这个做这行的会分辨不出来嘛,即便现在黄金荣一时失手认错了人,但货到了还能认错,人家就是给你个台阶,不想揭穿吧了,帮你把谎圆下去,日后也好相见嘛。 “不管他了,”戴季良摆摆手,“这件事以后你也不要管了,等一下,你去找何光夫交接一下,等司马回来了也是一样,以后这烟土交易都交给禁烟局来办,咱们陕军要完全脱出手来。”戴季良的想法很好,这层伪装也很必要,但是楚敢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吧,这条财路可是他趟出来的,叫他轻易放手又怎么可能。“对了,”戴季良假装没有注意楚敢的不自在,自顾自的把话题转到了他交办的另一件事上。“汉厂这面怎么说。” “汉厂的关系我也打通了。”让楚敢当面顶戴季良,他还没有这个胆子,既然戴季良转移了话题,那么他也趁机不再提了。“每三个月咱们可以优先提300杆汉阳造、15万粒七九圆头弹。另外这次我去上海通过卢会办的关系和宁厂、沪厂都打过几次交道。”楚敢此言一出,戴季良看他的眼神也不同了。“宁厂方面可以每月给咱们七九尖头弹5000粒,若是部里同意,还可以每年给咱们2尊七生半管退炮,不过冯督这边估计也要疏通一二。” “继续说。”县官不如现管,这个道理戴季良懂,但是他却很好奇,楚敢这小子怎么会有那么的能量,于是他不动声色的问着。“沪厂又怎么说的。” “我去上海的时候,督办兵工厂事务处正好决定将上海制造局撤并到汉阳兵工厂去,而且已经将枪厂机器138台、制药厂机器18台移送去了汉厂。上海方面人心惶惶,所以深谈不多,不过,”楚敢神秘的伸手比了比。“我替大帅招来27个会制枪的老手。” “27个沪厂的技工,还有技师。”戴季良猛的一抬头。“好样的,还有什么你不能的。”戴季良脸上一下子有了笑容。“咱们立刻建厂,这27个技工、技工,咱们养也得养起来。”说道这,戴季良突然拉下脸看了看楚敢。“还有什么没说的嘛?” “有,当然有,”楚敢被戴季良看得一激灵,刚才的得色全没了。“沪厂也说可以破例出售给咱们75密厘山炮,但是价格可能会高一点,比部里拿的价格高一成吧。” “还有呢。”戴季良还是这一句。 “没了,哦,对,卖枪的钱,我全花了。”楚敢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 “再没有了是吧。”戴季良瞪了楚敢一眼,当然这只不过是吓吓对方,即使这5000块全花了,能有这个结果也值了。“那好,你现在回去反省吧,对了,新的军服给你做好了,你赶紧回去换了。” “新军服?”楚敢懵懵懂懂的看着戴季良,猛然醒悟过来。“是,多谢大帅栽培。” “好了别马屁了,你也好歹也是个中校处长,别还像小上尉一样油头滑脑的。”戴季良没好声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等陈广回来了,你把兵工厂的事交给他办,还有卖枪的事你也找人交代一下,一个大处长手下一个兵也没有,像话嘛。” “是。”楚敢一个立正,前面听听以为又要分自己的权,没想到却是峰回路转,一下子他又高兴起来了。 “以后和三厂打交道的事就全交给你了。”戴季良站起来拍拍楚敢的肩。“好好做吧,这个集体壮大了,每个人都会有好处的。” 57.解说 “印泉兄,我看这次咱们是胜券在握啊。”在李根源的省长办公室里,韩望尘一脸激动的说着。“戴季良无计可施了,居然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小律师硬撑着,我看咱们可以进一步的动民众来揭露他敛财的阴谋。” “望尘兄,高兴的太早了。”李根源摇摇头。“我这个学长不是吃干饭的,你看,他开始还手了。”说着,李根源把省议会的一份呈请状递了过来。“你。” 韩峻接过来打开一看,眼一下子就直了。“可恶,居然想把水搅浑了。”要知道国民党号称兼容并蓄,实际上三流九教无所不包,连孙文都是海外洪门当家红棍,可想而知,黑道分子和国民党之间的瓜葛了,就陕西而言,半数以上的民党分子是哥老会的成员,这道禁食烟片,关闭烟馆的命令要是下达了,转眼间民党的支持势力就有可能土崩瓦解了。 “可是不通过也不成呢。”要是李根源拒绝签署,想必明天的报纸头条就是李大省长纵然鸦片贩子祸害陕西了。“望尘兄,现在咱们可是进退维谷啊。我这个学长,这手毒啊。” “印泉兄,看来咱们要加快组建保安司令部的步伐了。”韩望尘坐在那里沉思着,半天之后才开了口。“现在北洋军阀推出冯国璋来做这个副总统,想必矛头是直指黎大总统的,万一黎大总统被逼离职,那么咱们合法的地位就将丧失,这还是其一。其二,戴季良有转移视线的手段来逼迫我们就范,若是咱们坚持要揭陕福公司这个黑幕,怕是难免要针锋相对,那么结果必然还是一样。” “望尘兄,说得有道理啊。”这次韩峻很理智,所以他的推断李根源也倾向于同意。“没办法了,也只能斗一斗了。”一旦做出决定,李根源立刻恢复了军人的果敢。“我的目标大,戴季良绝对不会轻易让我出了这个西安城的,望尘兄,麻烦你了,到地方上走一走,和地方实力派谈一谈,等落实了,我立刻宣布组建陕西保安司令部。” “那这封呈请文怎么办?”韩望尘捏着手里的文件问着李根源,这个处理不好,别说地方实力派了,就是自己人也会离心离德的。 “好办,戴季良不是有十五年禁绝陕西鸦片种植的建议嘛,咱们也按照这个时间表来禁绝陕西烟馆嘛。”李根源当下绝对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好办法。”韩望尘立刻击节赞道。“有了这篇文章,我下去这台戏才唱得好嘛。” “立正!”门外的卫兵一声高喝,顿时房间里的军官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敬礼!” “很好,都坐吧。”戴季良和张自力及一干旅长、处长鱼贯走了进来,当然王丹萍和何偶才也在其中。走到主席台的位子,戴季良一抬头,看到低下密密麻麻的几十号人,戴季良满意的点点头,一个回礼,然后率先坐了下来,见到他入座了,所有人也一一坐了下来。“今天把你们都叫来主要是三件事,第一嘛,陕福公司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想必你们也知道了。”看着听到这个词之后神色各异的众人,戴季良笑了笑,随即命令着。“把东西下去。”于是马弁们,每个人面前都放上了一叠纸,封皮上写的清楚,陕福公司绝密件。 “我边说,大家可以边看。”戴季良自己先拿起了一张,于是房间里传来刷刷的翻阅声。“关于这个陕福公司,他的全称是陕西军人福利公司,关于这个构成你们就不用管了,这个是海上的经济学家们给搞的,七转八转的,没有人看得懂。”戴季良也只好这么解释,否则说是自己的主意,下面人纵是当面没有意义,心里感觉肯定是怪怪的。“这个董事长、总经理你们也不要管了,都是挂名,实权嘛,司马没有回来,这件事由他主办着,王处长是协办。”说着,他翻了几页,跳过股权构成、人员架构、公司资金来源以及营业内容的部分。“大家翻到第五页,上面是关于陕福公司红利分配的部分。” 由于戴季良大力推行军中识字教育,所以没有一个校级军官是不识字的,当然每个人阅读能力和阅读度是有差异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戴季良的解读下理解这份东西。 “陕福公司的年收入分成两块。第一块是再投入的预备金。”戴季良指着第五页的某段文字解说着。“以后每年都会召开一次赢利说明,相关细目我会让司马和王处长弄出来的,你们可以到时候自己查阅。”当然这是插曲,主题还在继续。“剩下一半是红利。但是红利也分几个部分,第一叫伤亡补助金,”和前世的阶级分析得出的结论不同,戴季良专卖派人调查过,现在陕西8%地主只占有32%~34%的可耕面积,绝大部分的土地还是属于自耕农的,农民是不会简单的为了些眼前的些许利益就出卖了视若珍宝的传家田土的,所以现阶段陕军是没有办法建立用于安置残疾军人的随军农场,因此这个伤亡补助金对对稳定下面兄弟的人心就非常重要了。“也就是说除了正常的烧埋费、补助费之外,上至军官下至大头兵,每个为咱们陕军流过血的,都***可以额外获得一笔钱,我可不想看着那些死了的、伤了的老兄弟们全家凄苦的样子,虽然不能帮上大忙,但是也算不无小补。” 戴季良的话刚说到这,下面就传来了嗡嗡的声音,大家都是吃这碗玩命饭的,戴季良的话显然是打动了所有在座的人,大家都这个伤亡补助金的政策有着正面的认可。 “好了,这个回去传达的时候再讨论吧。”戴季良敲了敲台子,很快声音都消失了。“当然,大头兵和军官、军士的补助是不同的,这个你们心里知道就可以了。”当然除了补助金之外分红还有其他的几部分。“第二个是军衔补助金,这个不给你们现钞的,兄弟吃这碗饭不容易,这仗也不能打一辈子,我也知道我管的紧,你们没有外财一个个手里紧的很,这个军衔补助金呢就是给诸位兄弟养老的,你在我这待上几年不想干了,说一声,按照你的军衔和履历,每年补给你若干的津贴,到时候可以一次都提走。当然,犯了咱们军规军纪被赵处长撵走的可没这份。” 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由于陕福公司还没有大规模赢利,所以这个政策是只针对军官而不面对军士、士兵的,故此对在场的校级军官们的刺激反而要比伤残补助金更大一些。 “都给老子静下来。”戴季良一砸台子,所有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都***听我说完了你们再激动,”戴季良扫了扫在场的人。“咱们陕军底子薄,这公司也刚起步,所以这笔钱现在是不会太多的,但是我戴季良用人格保证,你们跟着我越久,这笔钱就肯定越攒越多。最后,还有一个金,叫军职补助金,听得懂嘛,你在什么位子上,年底考评合格了,我一次补给你若干钱物,让你跟你婆娘、小崽子们过个肥年。” “誓死效忠大帅!”戴季良刚说完,立刻下面有军官叫了出声,显然戴季良通过这时代的保障三金一下子把所有军官的心都抓住了,再加上之前的种种,可以说这近二万的陕军已经彻底成了戴季良的私人武装了。 听着下面如雷的欢呼声,戴季良笑了笑,回看了看身边的鄂涛和张自力,两个人会意的点点头,接下来鄂涛第一个站了起来。“肃静,下面还有议题要进行,再有喧闹者,赵处长立刻予以记过处分。”这个黑脸一来,不一会,会场上就鸦雀无声了。 “下面下由参谋长、军政处和军法处联合下的《陕军保密纪律试行条例二十九条》。”说话间,卫兵们再一次将一份文件放到每个人的桌子前面。“另外根据赵处长的建议,现在宣布免去临潼守备团团长藤武(五)的职务,改任陕军宪兵司令,临潼守备团团长由李树春少校代理,交接事宜稍后两位可至军政处办理。” 虽然不过是代理团长,但自己可是才来几天啊,想来离开第三师投靠陕军是值了。当然李树春对此固然是欣喜若狂,藤武在另一边也是眉开眼笑,宪兵司令可是大权在握而且又不必上战场拼死拼活,这等好事哪找去。故此两个人先后站起来表示服从命令。 “宪兵司令部归军法处直辖,第一件事就是督促本施行条例的实施,凡两次触犯者,今年考评将不予合格。”陕军军法处处长赵雪覃接着补充了一句,众人顿时凛然,现在考评不合格可不单单是将来升职会有障碍,要知道刚刚宣布的职务补助金可是也和考评挂钩的,一时间人人重视起来了。 “大帅和鄂处长都说完了,现在我说几点。”鄂涛坐了下来,而张自力站了起来。“现在检讨一下最近大帅和我下部队检校时现的问题,主要问题是有以下几点。第一,刺刀格斗训练有待加强……” “参谋长都说完了,我再来补充两句。”戴季良再一次站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脸上却是杀气腾腾的。“我给你们的主官特支费,你们用到哪里去了,咱们老二旅的传统是什么,都tm忘了嘛,我当年是怎么带你们的,几位旅长团长当年又是怎么带兵。还没有坐稳江山就下流堕落了,居然有人用这钱去喝花酒去玩妓女,这样的人我用不了,咱们陕军也用不了。”戴季良拳头砸得台子山响。“王八蛋,还反了他了,赵处长,传我的命令,马上就地枪毙。”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部们下,戴季良冷冷的笑了笑。“不要以为你们没事就过关了,让你们教下面兄弟识字的呢,到现在达标的连队又有几个,不要当老子现在当陕西督军了就不火了,滚回去好好想想,还有几个月过年了,你们想怎么过啊。”说着,戴季良又是一拳砸在桌面上。“全体都有了,起立。”众人不知所谓的站了起来。“今天就是给大家提个醒,不要说我戴季良说话是言之不预的,解散。” 看着虎着脸的戴季良,被**的不知道方向的众人不敢久留,一个个行礼之后抱着大叠的资料溜了出去,只剩下几个处长和戴季良相顾一笑,这个整军会议到此才算告一段落。 58.卖官 “大帅,韩望尘最近在关中各地活动,似乎在到处拉人搞什么保安团队的事。”最近戴季良新成立宪兵司令部,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窍,但郭司南怎么会不懂,这是戴记公司的另一个特务机构,至于这个机构现在是对内还是对外尚不得知,但面对未来的竞争,多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总归是件当务之急的事。 “保安团队?手脚也不慢嘛。”戴季良想了想,这也是个引蛇出洞的好办法,即便换了牌子,民团还是民团,有两万大军在手的他并不在意这一点小小的威胁。“你继续监视,等一下把名册准备好,这些可是肥羊啊。”戴季良意味深长的说着,郭秉昌理了然的点点头。“对了,宋泽刚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广野的那批电台已经到货了,陕军的电讯培训班也开的红红火火的,宋成的事再不落实这密电码戴季良也用的不踏实。 “已经派人去宋参谋的老家和武汉6军第三中学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确切的消息。”郭司南低着头。“另外,司令部里其他几个部门我也派人查了查,似乎有三个上尉股长和两个少尉科员有些问题的。” “查清楚了嘛。”戴季良揉了揉眉心,真没想到啊,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查清了,有两个是6老总留下的暗棋,还有一个是和镇嵩军有关系的,剩下两个都是国民党员,应该是收编第四旅和民军时混进来的。” “很好,镇嵩军这边你可以放长线钓大鱼,”虽然刘镇华一直图谋向陕西展,但是此刻的戴季良却是一点不惧,毕竟现在中央权威尚在,而且戴季良手中两万人也不是吃素的。“6老总的两个人,你替我礼送出境吧。”戴季良考虑再三,日后这样的事肯定只多不少,要做出点规矩出来,否则以为他戴季良好欺负呢。“民党这边你做的干净一点。” “卑职一定让他们死的比较意外。”郭秉昌明白戴季良不想搞得满城风雨,再说了有些要放长线钓大鱼,自然不能过于打草惊蛇。“大帅,是不是省政府和其他几个厅里也查查?” “暂时不要。”戴季良摆摆手,李根源的事还没有解决,下面的各省厅里几个民党骨干不是厅长就是科长什么的,怎么查,一查准出问题。“你可要在省警察厅内部先排查一下,不过不要动手,等知会了何厅长再说。” “是。”郭司南当然知道何偶才在戴季良集团的中的地位是自己不能比,因此也不敢有什么抵触的情绪。“不过我建议不要把全部的事都告诉何厅长。” “你当我不知道嘛。”戴季良瞪了郭秉昌一眼。“好了,你先下去吧。”看着郭司南卑谦的鞠躬退下,戴季良皱皱眉,想了想,站了起来。“姐夫,”戴季良推门走了出去,转个几个弯就进了王丹萍的办公室,一看王丹萍要起身迎接自己,戴季良马上说道。“不要起来了,我说几句就走。第一,司马暂时回不来了。”第一次徐州会议才做出尊重清室优待条件、保全袁世凯家属生命财产及其身后荣誉、抵制暴烈分子参预政权、中央如有弊政,应合力电争、固结团体,遇事筹商,取同一态度等十项议案,转眼间第二次会议又在筹备,为了不两头跑,司马不得不留在了徐州。“所有暂时陕福公司的事务还要你来负责。” 至于烟土销售的问题,由于各省的情况不同,暂时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不过陈广还是带回来部分好消息。其中豫督赵倜已经同意用一块六毛钱的价格部分收购陕土,也同意其他陕土过境不再收取额外的费用。而鄂督王占元方面也同意开放长江水运,只要每箱货让他抽240元的过境税,就可以在汉口上船,直放上海。至于上海黄金荣方面,他已经派人送去回信,请他安排挂法国旗的免检货船在汉口接货,这样至少上海方向的销售已经布局完成了。 不过这件事戴季良是不会再交代给王丹萍的,一方面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另一方面戴季良也不会将全部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第二件事,我看你的秘书处需要增加人手编制,先编制两个科吧,你安排一下人选,我来签字。” “谢谢,总算大老板开恩了,”王丹萍长出一口气,自己这几个月忙的团团转,终于可以解脱了。“我不多要,一个档案科,一个电讯科,你看怎么样。” “早知道你看上我新买的电台了,不过这批货你不要拿,原来还有台50瓦特的老机器,你先用着,等手头宽裕了,我第一时间给你换上。”虽然王丹萍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但有了总比没有好,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于是戴季良接着说道。“看来咱们也要向上海订几套德律风了,每次跑来跑去的真耽误时间,姐夫,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打秋风的,现在手头紧,先宰几个不开眼的再说。” “有,当然有,”跑官买官的事历朝历代都少不了的。“你别急,我查查看。”王丹萍从贴身的衣兜里翻了翻,掏出一子,打开看了看。“对了,有一位出三万块求省模范监狱监狱长的。” “让他再出3万块就卖给他,”这监狱里的猫腻可不是一点点,这个位置甚至要比省城警察局长的位置还要吃香,不但没有风险而且有大把的油水,所以这价格才更高出一筹。对于这样一个可能弊情不断的地方,戴季良此刻却视若无睹,因为在戴季良的认知里没有一个国家的监狱是不黑暗的,既然如此,有人愿意花钱他自然愿意卖。“等他出了钱,你引荐给何厅长,你跟他说,这钱是用来买德律风的,有了机器警察厅是第二优先的,叫他就不要再跟人家要了。” “知道了,对了,还要一个要买省高等法院法官的,不过出价不高,才3000块。”陕西的司法改革是从戴季良入西安后才搞起来的,不过刚刚起步,成立省高院是第一步,也是最轻松的一步,日后还要建立地方法院剥夺各县知事的审判权,那才真正困难的,需要大量的人才不说,和地方势力的冲突也不可避免。 “什么出身,有法律学位嘛。”戴季良宁可卖监狱长、警察局长,但法官他却不太愿意卖,毕竟直面普罗大众的司法的公正性还是要有人来维护的,否则全陕西都是一片乌烟瘴气,他这个督军的位子也是坐不稳当的。 “有英国律师学院(innsofcourt)的证书,不过有些可疑。”王丹萍没有直说是假冒就很好了,不过饶是这样,他自己也笑了出来。 “这个就算了。”戴季良摇摇头,转身就要走,但是却被王丹萍叫住了。 “还要一件事。”王丹萍翻了翻手中的本子。“乾县县长郑学斌强迫种植鸦片一案,初步定的是死刑,这不,人家求上门来了,只要免了死罪什么都好说。” “死有余辜,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陕西省高院和地方法院都建立起来了,这最终的处置权其实还是在戴季良手中的,所以只要他一句话,这个案子改判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问题是这个案子一则是郭希仁下乡调研水利时亲自揭出来的。而来戴季良刚刚才在省议会说了要减少鸦片种植,这顶风作案的乾县县知事不是当面打他的脸嘛,有了这两项,戴季良说什么也不会干预的。 “那就可惜了。”王丹萍砸吧砸吧嘴。“不过,那家的丫头还真是我见犹怜呢。”王丹萍是见过戴季良房中那四个女人的,也知道戴季良的喜好,能从他嘴里说出来我见犹怜这四个字,这可信度就非常高了,就这一句话立刻钉住了拔腿欲走的戴季良。 “我说姐夫,你该不是为我再拉皮条吧。”戴季良狐疑的看了对方一眼,他虽然没有政治洁癖,但是有些事太过界了,也是他自己所不容许的。 “哎,我说志翔,姐夫什么地方说过要给你拉皮条了。”王丹萍装出无辜的摊摊手。“别瞪我,好,好,好,我说,我说,这家婆姨出了500块让我给你递句话,只要人能活下来,什么都可以答应。” “真的什么都可以答应嘛。”戴季良有些心动了,不过他还是克制了**站了起来。“过几天再说吧,我现在没空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说着说着,戴季良仿佛想起什么。“这件事就到处为此,姐夫,家里面就不要再提了。” “知道,我还怕你姐姐收拾我呢。”王丹萍摆着手将戴季良送出了门,看着戴季良的背影,他得意的眨了眨眼睛,有了香馍馍还钓不起戴季良这条大金鲤嘛,他还真不信了。当然他这么做也并不为了那500块钱的酬金,实在是这几个月来,戴季良虽然对自己幕僚十分信任,但却没有达到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地步,再加上几次进言都被戴季良驳了回来,这愈的让王丹萍产生了某种危机感,既然有了这个送上门的机会,王丹萍自然是愿意投其所好的。 “藤武。”戴季良自然不知道王丹萍的心思,正如他所说的,现在他忙也忙不过来,哪有心思考虑其他的。“你宪兵司令部组建的进度如何了。”由于机构的不断扩大,铜圆局已经容不下其他的部门了,为此,戴季良决定重新安置所有的机构,其中陕军司令部将迁到他现在居住的藩司衙门正对面,政务处和秘书处干脆搬进了藩司衙门的前几进,而军医处、军法处和军需、军械处留守铜圆局,宪兵司令部则被安排到了钟楼边上的南大街。 “报告大帅,已经从下面抽调了200名得力的兄弟初步组建了第一支宪兵队。”得到戴季良马弁提前快马通知的腾武已经迎候在门外了,他一边接过戴季良的马缰一边回报着。“不过咱们都没有学过怎么干宪兵,所以,一时,一时有些赶鸭子上架了。” “你去找省警察局郭副局长借几个侦讯的人才过来,让他们给你上上课。”戴季良走进去到处打量着。“不过记住了,他的人不可全信,你的服务主要是针对咱们陕军内部,别传出去让人笑话。”看着腾武肃立不语的样子,戴季良上前拍拍他的肩。“我知道,没人是天生干这个的,我信得过你,你能做好的,对了。”戴季良想了想。“除了防谍以外,你得把军纪也给我抓起来。” “是!” 59.有喜 “罗经理,今后陕西的枪械维修就靠你了。”戴季良站在小雁塔西南的白家村陕西军械修理厂的门口,楚敢从沪厂请来的罗技师正和他面对面的说着话。 “请大帅放心。”罗技师是浙南人,一口不知道是温州还是金华的土话让戴季良听得云山雾罩。“虽然现在咱们只能修理损坏的枪械,但等大帅所说的机器运到了,我老罗一定保证能制出枪子来。”由于戴季良考虑到国营企业的生产效率和生产成本的问题,最终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陕西军械修理厂是一个有陕福公司控股、对众多技工采用期权奖励的私营企业。“等火药厂建起来了,咱们还可以试制大帅说的手榴弹,不过大帅,要造枪,这钢材的问题,您可要早一天解决啊。” “罗经理请放心。”戴季良指了指身边的陈广。“以后有什么问题找陈监督,”陈广这官的全称是军械制造监督,若是有什么不合格的产品第一个挨板子的就是他了。“至于钢嘛。”陕西没有上好的铁矿,唯一有的还是贫铁矿,这样一样建钢铁厂就有些事倍功半了。“我想办法从汉厂搞一些来。”这个局面戴季良暂时是无力改变的了,因此现在也只能这样解决。 “那也只能先等等了。”罗某人倒也实在,其实他也希望早一点出枪,毕竟他们这27个从沪厂出来的和另外15个戴季良从汉中带来的师傅在这个刚刚起步的军械厂里面都有一份或多或少的股权,一旦产生利润了可是每个人都有份的。 “大帅,不好了。”一个马弁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府里,二夫人晕倒了。” “陈广,一切就交给你和罗经理了,有功我不吝赏,有过,你们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戴季良虽然心里焦急,但是场面上还是交代了两句,等说完了这才转身上马,一行人急急向城内驰去,戴季良边打马边问道。“派人去请吉人先生了嘛。” “已经派人去请了。”马弁大声的回答着,于是戴季良一打马,度更是快上了几分。 “恭喜大帅了,贺喜大帅了。”等好不容易从南关外回到城里的督军府,一进门黄竹斋那爽朗的陕西话一下子就让戴季良放下心来。“二夫人有喜了,不过是第一胎,所以反应大一点,没事的,好好将养将养,一准让大帅报个胖小子。” “来人,取好酒来,替我送于吉人先生。”戴季良不喝酒,但不代表他府上没有好酒,用钱打赏黄竹斋太俗了,人家也未必会收,可送酒那就相对高雅了许多。不过戴季良没有想到,事情这样还不算完。 “大帅,刚才我看大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对,顺便也把了下脉,”黄吉人也不推辞戴季良的赠送,这是吉利酒,拒绝了反而不美。“恭喜大帅,大夫人也有两个月的身子了。” “哈哈哈哈。”戴季良一愣神,猛地爆出一阵大笑。“好,好极了,同喜,同喜。”不过笑了不久,戴季良突然打住了笑声,神思不属的走了两步,这才抬起头。“对了,吉人先生,还要麻烦你替我家老四看看。”戴季良突然想到,李沅和齐秀都怀孕了,经常浇灌的文氏没道理一点反应也没有,要知道戴季良怜惜齐喜年幼,每一次到最后都给了齐秀,但文氏不是啊,难不成真是在匪窟里弄坏了身子,就此不能生育了,真这样可就遗憾了。 “没问题,还请四夫人出来,让我观观脉。”黄竹斋点头答应着,戴季良可是答应他每年出一万块给他开中医学堂的,这点小事总要尽心尽力的。 “大帅,李省长过来探望夫人的情况。” 还没等文氏出来,不之客又来了,李根源居然大摇大摆的上门探望,戴季良不由得吃了一惊。不过想想也是,先是自己的卫士大白天的驰马闹市,紧接着自己又从城外快马赶回直奔家宅,脑子动一动就知道是女眷出了问题,李大省长来陕西也近三个月了,手下又有韩望尘等地理鬼帮闲,不可能对市面上的事一无所知,那么过来卖好也罢,探虚实也罢,戴季良总不能拒人千里吧。 “吉人先生,请到内堂为我家老四诊断。”戴季良略一示意,不愿意卷到两大巨头斗争中的黄竹斋自然是求之不得的避了出去。“请,不,打开大门,我亲自迎接。”既然李根源能做出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戴季良当然也可以出来笑脸相迎。 “学长,听说嫂夫人贵体欠安,根源特来看望啊,区区薄礼,还请学长笑纳。”站到大门口看着两个人虚情假意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这些天西安城里剑拔弩张的形式是两人一手挑动出来的。 “印泉兄客气了,你能来,我求之不得啊。来,里面请。”戴季良含笑将李根源迎了进来,宾主落座。“印泉兄你也是的,你看吧,你一来,等一下阖城的文武都要来了。”戴季良数落着对方,的确,到了戴季良这个地位,迎来送往确实是件麻烦事。“来就来了,还送什么东西,老实说,若不是你印泉兄送的,我一准叫人丢到门外去。” “那我还要多谢学长手下留情了。”李根源用日语一语双关的回答着。“嫂夫人这是?” “贱内和我家老二都有了。”这是自豪的事,戴季良当然大声宣扬,子孙满堂可是中国人最津津乐道的事了。“对了,最近韩厅长在忙什么,怎见不到人呢,下乡去了嘛。” “是到下面几个县去走走,也是调查一下各地秋税征收的情况。”既然戴季良把话引到了韩峻身上,李根源自然不能实话实说。 “韩厅长不在啊,要是在,我也要当面说他。”虽然刚刚双方一回合内各有攻防,但是总的来说戴季良在陕福公司的问题上还吃了阴亏,又没有利用禁烟的问题难倒李根源,自是有些憋气,于是忍不住出手旁敲侧击了。“印泉兄,你和日本洋行签订的转让延长油矿的协议,这价格太低了,你怎么向省议会和全省民众交代呢,韩望尘这个厅长不称职嘛。” “我这不是考虑到省财政紧张嘛,”虽然李根源不知道解释和掩饰的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替韩峻辩解着。“再说了,广野先生提出来,今后10年内还将每年支付陕西2万元用于修筑延川到同州的道路,我这也是为陕北民众着想啊。” “哦,原来如此,40万也算强差人意了。”为陕北民众着想,不是为陕北民军南下着想吧。戴季良皮笑肉不笑的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通报一下,交通部已经批了,陕西可以自建一条铁路,我定了西耀路,前期勘察已经开始了。”曾志生一出,这件事就瞒不了人的,既然三方都达成协议了,接着自然是对外募股了,现在告诉李根源也不算太早。 “资本呢?修铁路的钱哪里来。”李根源很敏锐的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陕福公司用资产担保向上海美华洋行借款125万,双方共同组建陕西铁路公司,其中美华洋行占45%的股权,陕福公司占10%,其余向陕西、上海、山西、天津的商民募集资本,当然本地的田主也可以用土地入股。”戴季良轻描淡写的说着,全不管李根源已经涨红了脸。 陕福公司,又是这个陕福公司,戴季良这是当面在打李根源的脸,你们不是要查嘛,要揭黑幕嘛,好,我就把这个公司摊在台面上,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查,怎么揭。 “此事还要通报陕西省议会吧。”李根源忽然笑了笑,强压住自己心里的不快,淡定的回击着。“涉及到路权呢,兹事体大啊。” “油矿不也卖了,美国人不过只占45%,无关大局的。”戴季良冷笑着在这候着李根源呢。“对了,6军部刚刚来责问电,责问陕西有无走私军火一事,我甚是纳闷,不知印泉兄知道这件事嘛。” “我怎么知道。”李根源的手一抖,茶差一点泼了出来,但是他立刻镇定下来,若无其事的回答着。“这军权可都在学长你手里拿着,督军是婆婆,省长是媳妇,哪有婆婆不知道问媳妇的呢。” “也是,那我就马上回电6军部,说查无此事,系宵小冒名为之,各部一经查获,可当场缴没,你看如何。”戴季良撇着嘴,阴冷的看着对方,现在还没有到摊牌的时候,给你一个警告,若是还不知道收敛,就别怪我不讲同学的情面了。 “学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李根源面无表情的回答着。“我别无意见。” “那就好啊,我说印泉兄啊,若是大总统和段总理也像咱们这样合作无间,那还会有什么府院之争啊。”戴季良有些得势不如人的味道,不过此话一出口,他立刻感觉到自己有些过于得意忘形了,于是马上就抛出一个话题来分散李根源的注意力。“印泉兄,我准备到海上去买几部德律风,你的省政府要不要啊,不过不是白送,钱总归分摊的嘛。” “德律风,东西是好东西啊,不过,省政府可没钱,你大督军一手把着钱袋,现在连下个月的薪水都没着落呢,这玩意我还是不想了。”李根源借机叫起苦来了,是的,马上秋税了,若是戴季良手不肯松的话,他可要带头闹饷了。 “哎,你当陕西的家,怎么跟我哭穷。”戴季良推得一干二净,仿佛真的陕西财政由李根源说得算一样。“好了,好了,本来我准备等秋税收上来后就补各级人员薪水的,既然印泉兄催的这么急,我看就将上个月的厘金收入二十万元先垫付这笔费用吧,等明天吧,明天我就让厘金局将款子直接解到财政厅。” “那我可待全陕西的官员们谢谢学长了。”一听戴季良松口了,李根源顿时出了口长气,这些天下面三天两头的讨薪,让他烦不胜烦,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不过印泉兄啊,你也要让韩厅长催催陕北那边快点把秋税解上来,否则咱们还得申吃卯粮不是。”一听李根源道谢,戴季良不由得心中一动,全当废物利用吧,让韩望尘去催陕北的秋税,无论对方交与不交,戴季良又有话可以说了。 “我会让望尘兄去陕北的。”可以明目张胆的联系陕北,李根源当然一口答应了下来,于是皆大欢喜的两个人又说了些废话,李根源这才告辞而去。 “吉人先生怎么说。”好不容易送走了名为探访,实为讨债的李根源,戴季良这才想起府里还有一位呢。 “黄先生已经走了,留了个方子,说照着上面吃一年,可以调养好的。”下人的话,让戴季良顿时松了口气。 “府里酒还有吧,再送几坛去先生家,对了,再有人上门拜访送东西的,一律不见。”戴季良站了起来,李根源这算什么,示之以弱呢,还是别有用心,这个问题,戴季良要好好想想。 60.新任命 “大帅,今年的财政形势不容乐观呢。”向戴季良汇报的是省财政厅的副厅长王世锋,一个从前清开始就在陕西服务的老官僚,按道理6建章的私人被赶走之后,这个厅长就该是他的,但是李根源横插一杠,让他美梦破碎,因此和戴季良这边的关系就愈紧密了,戴季良也靠他架空韩望尘,掌握财政厅的实权。“陕北的赋税分文未缴已经造成相当数目的短缺,再加上今年年初战火不断,不少地方都歉收了,这税虽然没少收,但逃税、抗税时有生,地方隐匿税赋的情况也十分严重,您在省议会做的报告怕是达不成了。” “这么严重?”戴季良顿时一惊,“来,坐下谈。”戴季良翻看王世锋带来的书面报告,大段的数字让他头晕目眩。“这样,你跟我说说,现在缺口有多大。” “且不算春税和每个月征收的厘金,今年秋税应该征收的额度为647万3427.15元,但实际征收不过618万1138.92元,其中要立刻解往北京财政部的有317万4711.34元,实际陕西本省只能留下300万6427.58元,其中明年的教育费、水利与林业专项费贫、民救护院及灾害备用金、督军及省长特支费和其他预备费用等概不能动用,这七扣八扣之后,可以用于支付薪水和办公费的147万7778.08元,这笔费用一来支持不到明年春税征收完毕啊,二来更不用说偿还陕军的军费垫资。” 但这还不算完,现在近二万人的陕军虽然是靠每个月20余万的厘金勉强支撑的,但147万7778.08元这个数字里面除了支付全陕全部公职人员、议员薪酬和办公费之外,还要额外拨付50万元以上的费用来填补军警开支的不足,剩下不足百万的数字根本不足以保证一个省的运作,怎么办?戴季良也一筹莫展,更何况他之前垫资的270余万军费更是他扩军备战的最后依仗,绝对不能不收回来的。“王厅长,你有什么建议嘛。”还是请教专业人士吧。 “大帅,我以为,为今之计只有一个,”王世锋眼珠转了转,下了一剂猛药。“拖欠部款,”看着戴季良似懂非懂的样子,他解说的更详细了。“今秋不是应该给北京财政部上缴300多万的部款嘛,一个字,拖,拖不过了,就欠。一句话,赖着不交。” “有道理,不过不缴,总理是放不过我们的。”戴季良想了想,采纳了一部分。“这样先扣下200万转到陕军的户头里,其余,你算算咱们还差多少钱,也扣下来,其余就缴到部里,不要让人说咱们陕西一分钱没上缴嘛。” “是。”王世锋无声的笑了笑,按照戴季良的算法,这次能交上的不过是三五十万,这还不如全部不缴呢,不过对方是陕西的最高主宰,他自然不敢当面放肆了。 “对了王厅长,听说您有个外甥女,年方二八,生就得花容月貌,不知道可否替在下作伐啊。”在中国做官第一个是任人唯亲,第二个叫裙带关系,省财政厅是个要害,戴季良自然要把它拿在自己人的手里。 “啊,大帅,这。”王世锋就是一惊,他听得懂戴季良的意思,但是戴季良已经有四房妻妾了,自己妹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就这么给人家当老五,可真对不起兄弟了。但若是不答应,别说财政厅厅长了,就是副厅长估计也没戏了。这可怎么好,王世锋一下子无语了。 “别急,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戴季良微笑的把王世锋送出了门,联姻看起来很无聊,但是现在戴季良手中乏人,这也是无奈之举。“对了,记住即便财政厅账目里有钱,本省各级公职人员的薪水你也得帮我看紧了,两个月欠一个月,总之不能让李省长和韩厅长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我说志翔,上次跟你说的那事,你倒是回个话呀。”王世锋刚走,王丹萍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进来还马上关上了门。“人家家里还等着呢” “什么事?”戴季良的记性好着呢,这么说不过是他还没有想好吧了。 “还能有什么事啊,乾县县知事的那件是,现在已经几月份了,再拖就秋后了。”倒不是王丹萍急,人家家人催的急啊,秋后问斩可是中国人的传统了,再拖黄花菜都凉了。 “这几天没有空,再等几天吧,我总得看看人家闺女长什么样吧。”戴季良还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等几天?”王丹萍这次一定要戴季良给个准确的时间表。“我好让人家家里准备着。” “三天,三天吧。”戴季良摇摇头,这算哪门子事嘛。“好了,姐夫,我还有事,再谈吧,”王丹萍越是热切,戴季良越是满不在乎,“副官,去把宋成给我叫来。”王丹萍讪讪的退了出去,当然他心里也明白自己是着相了,不过戴季良肯去,这事就成了一半,他才不相信戴季良这个色中恶鬼会看不上人家闺女呢。 “报告。”王丹萍出去没一会,宋成就赶来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刀的文件,看样子,他是以为戴季良要问他关于密电码的事呢。 “泽刚,坐。”戴季良理了理台子,把若干文件塞进了抽屉,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那个英武的年轻军人,果不其然先问起来密电码的事。“你那个东西搞出来了嘛。” “报告大帅,初步拟了个方案。”说着宋成把手中的文件递给戴季良。“大帅,您看,这是最初步的密电码。” “我不看了,你跟我。”20世纪初能有什么高级的密码,戴季良对此自然是不屑一顾的,不过,他重视的是人,是人才,因此才给宋成这样一个表现的机会。 “是。”宋成自然不知道戴季良心里的道道,于是努力的解说着。“我初步的方案是这样的,利用相同的一本书,或几本书,用数字代表书号、页号、排号、字号,一般用四个数字代表一个字,只要对方没有和咱们完全一模一样的书,这个电文就解不出来。” 很原始,但在四角号码出来前,能想到这个已经很不容易了。“那这个方法,你都教会他们了嘛。”戴季良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宋成的成绩。 “都教会了,”宋成拍着胸脯保证着。“现在我把参加学习的弟兄们分为两组,一组专管接收,一组专管译电,绝对不会出现问题的。” “很好,应该再有一组人,专管修理。”戴季良很满意宋成的表现,于是他随口问了一句。“对了,泽刚,你你手下有谁表现比较突出的。” “第二旅的慎参谋和第八团的乐准尉,无论译都是第一第二的好手。”宋成并不知道戴季良的用意,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第二旅的慎钱选,就是那个保定三期的中尉,浙江诸暨人。”戴季良点点头,顺手抽出一张委任状,当下就写了几笔。“泽刚,我现在任命他为咱们陕军司令部参谋处电讯科科长,你没有意见吧。” 电讯科科长,宋成的脸一下子白了,这不是自己预定的位置嘛,怎么。不过现在是在戴季良的办公室里,他不敢跳起来作,只好忍了下来。“大帅的任命当然没有问题。”话虽如此,但是语气里的不满是显而易见的。 “怎么,觉得应该是自己的位置,让别人占了,心里不舒服。”戴季良当然明白宋成在想什么,于是笑了笑。“泽刚,眼光要放远一点,不过是个小科长,不要斤斤计较,对了,上次你跟我的那个情报工作,你还有没有兴趣。” “有,当然有。”宋成精神一振,迫不及待的回答着。 “那好,我把参谋处情报科科长的位置给你。”戴季良又拿出一张委任状,写了几行,顺手再一次递给宋成。“泽刚,你的任务是对咱们可能的敌人进行渗透,想尽一切办法获取他们的情报,当然不一定非是军事情报,什么物价、什么人事啊,凡是情报都要收集。”戴季良看着被从大悲到大喜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宋成,提点着。“你还要组建一个情报分析室,各种点点滴滴的情报,都可以推断出咱们对手的动向。” “泽刚明白,泽刚一定不负大帅的重托。”废话,和电讯科长相比,情报科长虽然位相同,但权更重,前途也是一片光明的,宋成这么聪明,当然不会看不出其中的差别。 “很好,不过忠心就不要多表了。”戴季良站了起来,指了指挂在一侧的中华民国地图。“咱们先的目标是统一陕西,陕北,你要抓紧了,对了,等一下我会派人给你送陕北民军脑的档案,你看看,从哪下手。另外,四川售枪的事还有几路鸦片买卖,你也派人参与进去。”戴季良的话含意颇深,不过宋成却很有天赋,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渗透进各方势力的好机会,于是频频点头。 “好了,先说这么多,你先去鄂处长那领一下少校的军衔,顺便把情报科的架子给搭起来。”戴季良想了想了。“那个八团的乐怡是吧,晋升他为少尉,让他跟你走,其他还缺什么人,去找张参谋长,他会帮你和军政处调剂的。” “是。”宋成站起来,一个军礼,随后退了出去。 “好好做吧。”戴季良看着他的背影点点头,顺手将原来藏在抽屉里的宋成的调查表拿出来再看了看,这才站起来,找了个最隐秘的柜子锁了进去。 61.税警总队(被某位读者猜中了) 戴季良支着手得意洋洋的看着蜷伏在自己身体两侧不停哭泣的这对母女花,心里感叹着还是有权有势的好啊,这种欺男霸女的滋味如此让人亢奋,怪不得前世有那么些纨绔子会如此津津乐道呢。 今天戴季良起初不过就是过来打算看看这家闺女到底是长得如何的花容月貌的,但是一进屋子,戴季良就被这郑夫人给吸引住了。三十二三岁正是女人最黄金的时候,丰腴的体态和柔美的面容,强颜欢笑的背后抑制不住的是楚楚可怜的惊恐,一下子让戴季良堕入魔障了。于是他当机立断要母女并蓄,这时候才知道引狼入室的柔弱女子又怎么拗得过身强力壮手握家人生死的男人呢,不情不愿中,两母女最终还是被戴季良硬架来大被同眠了。 “好了,不要哭了。”戴季良一手将刚刚破身的小女孩拽了过来,另一只手又按在女孩子母亲的樱桃上把玩着。“做了也做了,再寻死寻活还有什么意义。”戴季良挑逗的用舌头舔了舔母女两脸上的泪水。“放心,既然从了我,郑学斌我就放他一条活路。” 戴季良的话让两个女人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就黯淡下去了,她们猜得没错,戴季良是不会放弃霸占她们的念头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看二十年总归要判的,不过,若是你们让爷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提前保外就医的。”当然即便是保外就医,也至少先关上三五年再说,否则戴季良怎么能继续霸占人家妻女呢。 “好了,别一副死相了,郑家这回的算是倒了,这个罪名,亲戚朋友也不一定见待,你们难道想寄人篱下看人家白眼嘛。”戴季良这话没错,现在虽然不想前世那样笑贫不笑娼,但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却是一样的,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为了这个案子郑家的财产已经折腾干净了,投靠亲朋好友也不是个出路。 也不知道是戴季良的话起来作用,还是那只魔手撩拨起妇人的**,郑夫人的脸上慢慢布上了红晕。是的,跟着戴季良好歹还能锦衣玉食,难道真的让自己和女儿吃糠咽菜,整天为了几分钱、几个铜子斤斤计较嘛。自己又没有做过事,怎么养家糊口,难道是去做些粗使生活还是去卖。一念至此,郑夫人看着戴季良的眼神就没有了刚才的不甘。 戴季良什么人,花丛老手啊,女人心思的转变从眼睛里就看得见,既然郑夫人还有些扭扭捏捏,但是他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一低头,嘴就在女人的胸前吮吸了起来。 “别。”虽然已经被戴季良凌辱过一回了,但是在十五岁的女儿面前被男人肆意的爱抚和**,还是让郑夫人颇为放不开。然而,戴季良又怎么可能让她逃出自己的掌心呢,一个翻身,又笑嘻嘻的骑了上去。 “光夫兄,这回你可给咱们这个集体立了大功了。”在母女两身上梅开二度的戴季良一脸春风得意的回到了自己在陕军司令部的办公室,拿着禁烟局厚厚报表的何偶才已经等在那很久了。“来,坐下说,卫兵,上茶。” 两个人在办公室的一角坐下,何偶才递过报表。“大帅,陕西今年是第一年实行烟土专卖,成绩还是有点强差人意的,您,这是账目。卖给河南赵督的四百箱,按一两净赚一块钱来算,一共是768000块,给上海方面的货扣去本金、其他开销一来一往,一共是一百十一二万的样子,加起来也就180万刚出头。”一百八十万呢,陕西一年才收多少税,一次鸦片专卖就差不多六分之一,怪不得全中国的督军们都要抢着做这个生意呢。 “光夫兄,总的来看,咱们的货量还是太少。”戴季良随意的翻看着报表,至于何偶才是不是在下面营私舞弊了,他并不是很在乎,说实在的,只要这个集体拿大头,何偶才吃点残羹剩饭也是应该的,不过要是真的掉过头来,何光夫再大的功劳也要被抹杀的。“和甘肃方面的交道要抓紧,若是张广建这边一时半会谈不下来,下面的诸侯也可以打交道嘛,这件事我会让宋成的人帮把手的。” “我知道怎么做的。”一听是宋成的人,何偶才就知道戴季良在打什么算盘,对此他当然没有异议了。“大帅放心,明年虽然有减产,但只要咱们从开头就抓紧,想来就是陕土的数量也是只多不少的。”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情。”戴季良喝了口水,把报告丢在茶几上。“你的警备总队先暂停一下,那些人你编一个禁烟局税警总队,不配火炮机关枪,人数你看2000差不多了吧。”2000可是比一个陕军正规团的力量都多出近一半了,何大厅长能不满意吗。“主要是用在几个相邻省份的边境上。”看到何偶才不停的点头,戴季良继续说着。“主要是防着有人偷运烟土出境,当然也是咱们陕军的后备力量之一,必要时也可转为正规军的。你可咱们陕军的老干部了,一定要把这只力量带好,普通警察吃拿卡要那一套可不许让我看见了。” “大帅放心,我保管这只队伍比原来的西安警备团更精锐。”何偶才当下保证着。 “好,我把参谋处的那个保定二期的于起鹏给你,委他一个副大队长什么的就可以了。”其实这批保定生在戴季良的眼里不过是连排长的能力,但是现在他需要这个口碑,所以都算是破格提拔了。 “对了,除了他以外,等一下让之长兄再安排几个新来的保定生给你。”不过也别说,戴季良千金市骨的手法还是有效果的,自从李树春、张樾亭他们几个在陕军中得任主官的消息一经传出,西来陕西的保定一、二、三期的毕业生络绎不绝,原先戴季良还担心级干部不足,现在怕是团附和副连长一级都快填满了,多出来的几个实在不好安排,于是他就给安置给何偶才了。 “还有这张条子你拿着,你去楚敢那领200支自得来手枪,汉阳造咱们不多了,你委屈一点,先用一下曼里夏吧。”曼里夏也是1888年的产品,虽然比起汉阳造有些不如,但在民初的中国还是有大规模的运用,戴季良把这枪给税警总队,也不算亏了对方。“另外,这钱你给我一百六十万整数就行了,剩下的算是给禁烟局上下的奖励和明年的经费,对了,以后这税警总队的军饷不走禁烟局的账,一并由陕军负责,等成军了,我和楚敢打个招呼,你按时派人拿钱就行了。” “好,那我先走了。”既然戴季良开口让何偶才拥有自己的武装,这小子不跑得飞快才怪呢,不过禁烟局原有的税丁也实在不像话,一副痞子恶霸的形象,真的也该整顿了。 “可惜,一年只有这么一笔啊。”看着何偶才的背影,戴季良笑着摇摇头,自己最近真是缺钱缺得慌了,连这话都说出来,不过虽然是一百六十万,但扣了2000人的军饷也不过一百四十万不到,再算算2000杆枪和相应的子弹价钱,这小20万又没了吧,剩下来120来万比起其他几个省做这行的督军们,那绝对是小巫见大巫的。 “志翔,回来啦。”王丹萍不好好在政务处带着,偏贼眉鼠眼的溜达到陕军司令部来,一脸暧昧的看着戴季良。“没想到啊,你啊,你啊,还真有精力。”废话,连房子都是王丹萍提供的,戴季良进去后那副百爪挠心的架势,他能不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事了嘛。 “姐夫,我特支费还有多少,拿1000块钱给那娘俩送去,那宅子也归我了。”戴季良刚刚有了一大笔活钱,心中高兴,自然不会和王丹萍计较。“这事可别往家里传,家里可有两个都怀着,到时候要死要活的,烦不烦人呢。”说着,戴季良招呼王丹萍坐下,卫兵换上水。“对了,跟省高等法院的招呼,想好怎么打了嘛。”这就是上位者,自己要做的事,自然有人会替他考虑的面面俱到。 “你放心,我一早替你想好了,就说你刚刚接任陕督,这第一年就不动大刑了,除了匪和十恶不赦的,一律减为有期徒刑。”王丹萍神神在在的吹了吹飘在茶碗上的茶叶梗。“你说吧,改判多少年,我一并说去。” “我说姐夫,你又收了多少好处啊,”戴季良扑哧一笑。“一律减为有期徒刑,这得多少人给你和法院长上供啊。”看着王丹萍一脸无辜的样子,戴季良挥挥手。“算了,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你说什么就什么吧,至于那个郑学斌嘛,判他20年,记得关照下去,监狱给个单间,稍微给些轻活,等风头过去了,三年五载就让他出来。” “知道了,我的风流大督军,怎么样,郑家的闺女不错吧。”王丹萍一副八婆的样子让戴季良一时得意了起来,男人嘛,征服女人是最让他们值得骄傲的事了。 “不错,真的不错,那母女俩的味道真让人意犹未尽呢。”戴季良得意洋洋中不觉自己说漏了嘴,却看见王丹萍张着大嘴,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姐夫,姐夫,你怎么啦。” “我说志翔啊,你,你口味还真重啊。”王丹萍干笑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于是就彻底的转移了话题。“对了,订德律风的事,我打电报到上海了,想来你那个兄弟很快就有回音的,另外这个月底和下个月中差不多还各有十万块钱的机器能运来,是不是让几家商会可以提前动工了。” “是应该抓紧时间,马上要入冬了,到时候天寒地冻的,建厂就慢了。”既然是正事戴季良也表现正常了。“不但这几家要动工,你问问上海长清那里,他是按什么顺序货的,如果可能,排着前面的几家也该先把厂子建起来。” “好的,我马上安排下去。”王丹萍站在这也尴尬,所以正好利用这句话脚底抹油。 “那你去吧。”戴季良将他送到门口,转回身,想了想,这120万是绝对不会让李根源出来分润的,但怎么花呢,戴季良要好好打算打算。 62.小团体 黄兴死了,蔡锷也死了,他们是不是也穿越异时空了呢,一代人杰一个个都凋谢了,剩下的又有几人能撑得过这二十世纪初中国的凄风苦雨呢,戴季良看着报纸上转载的新闻不由自主的感叹着,人生苦短呢。 “来人,把宋科长给我叫来。”终于,戴季良还是从哀哀怨怨的小世界里清醒了过来,他打开门,让新来的副官保定二期的河南沁阳人王履阶前去叫人。现在的时间已经是1916年的11月,距离戴季良入主西安已经快有半年之久了,可以说除了省长李根源和陕北的民军,戴季良在陕西已经再无对手了,因此在戴季良的心中除去这两个如鲠在喉的对手也就成了当务之急。 “泽刚,你上次说的建议,我考虑了一下。”很快,宋成就出现在了戴季良的面前,看着干劲十足的小伙子,戴季良自内心的笑了笑。“你说的不错,郭坚这个人治军不严,部下劫掠民众胡作非为之也是时有生,这一点咱们的确可以利用的,你放手去干吧,若是能就此分化民军,你当功。” “大帅,放心,泽刚一定克期成功。”宋成挺直了腰杆,这可是情报科第一个大动作,不做得漂亮一些,可对不起戴季良的重视。 “很好,你出去时让王副官把请骑兵团李团长叫过来一下。”陕军原来没有团一级的骑兵单位,自从保定一期骑科毕业的长安人李松年李志庸回乡服务,戴季良这才组织的。 “报告大帅,陕军骑兵团副团长代理团长李松年奉命前来报到。”骑兵团全部驻扎在城外,等到李松年一脸灰尘的走进来时,时间已经指向十一点了。 “志庸啊,骑兵团这个架子刚刚搭起来,你要辛苦一点。”戴季良亲自给李松年倒了杯热水,李代团长有些受宠若惊的接了过去。“团部的人员到齐了?”看着李松年点头示意,于是戴季良继续问到。“那么下一步,你准备做些什么呢。”其实戴季良并不愿意建立骑兵这个正在淘汰的兵种,不过有鉴于陕西和国内汽车生产能力几乎为零,再加上自己要用兵陕北,对付熟悉地形的刀客也该有一支机动力量,所以勉强建立了这么一个团,不过陕军的骑兵团编制里面只有5个骑兵连,1个火炮、机关枪混合连,可以说是极其袖珍的。 “按照军政处和参谋处共同下达的编制计划,骑兵团下属骑兵连每连应该直辖10个七人制的骑兵班,再加上连部人员应该一共有82个人。此外火力连也应该配有两磅炮三尊,机关枪三挺。”籍着前面的讲述,李松年慢慢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咱们陕军一不缺马,二不缺骑手,马具、枪械、草料也没有匮乏的担心,唯一可虑的是没有足够的训练场地和足够的兽医。咱们骑的蒙古马不如日本人的东洋马,虽然耐力好,但冲刺突击是弱项,和俄国人的顿河马比起来那就更是不如了,所以第一步我准备是将骑兵团当成龙骑兵在用,第二步才是作为一只突击力量。” “有道理,先当龙骑兵用,非到必要不当成突击力量使用,有道理。”戴季良咂摸着,先是快部署,其后再是包抄突破,最后是跟踪扫荡,的确是骑兵科的高材生,自己没有看错人。“很好,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找我或者找参谋长也是一样的。” “是。大帅,没问题,我先出去了。”李松年以为戴季良只是关心骑兵团组建的进程,回答完这几句就急着回去了。 “等一下,志庸,听说你们保定的同学开来个联谊会,把你推举为同学会的会长了。”戴季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队伍中有拉帮结派的情况。“同学互相提携是件好事情,但是要有个度,不能党同伐异。”戴季良这次是提醒,若是他现保定一系真的有一致对外的情况,说不得他就会挥泪斩马谡的。“陕军是个集体,当然集体里有各式各样的矛盾,但是公事上的不同意见不能也应该成为内部斗争的开端,这一点你要明白,我们陕军口号是,兄弟有难八方来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陕军的任何人都要把这个集体当成第一位的,决不能因私废公啊。”戴季良看着有些坐立不宁的李松年笑笑了。“志庸不要错理会了我的意思哦,我不是说你们保定同学不能聚会,不能组建什么同学会,而是说,不要孤立在自己的小圈子,要和其他的将士打成一片,大家好才是真好嘛。” “卑职明白了,请大帅放心,卑职一定把大帅的苦心原原本本的转达给各位同窗知道。”李松年明白,任何上位者都不容许下面有自己不能掌控的小团体,也明白戴季良这话背后的阴寒,于是非常配合的回应着。 “你明白就好啊,这样你先回去忙你的吧,好好干,我亏待不了你们的。”戴季良点点头,既然如此,这件事就算暂时揭过了。 “大帅,广野来电报了。”关于这个日本商人的事,戴季良没有交代给任何人,于是联络人就变成了引介他进入陕西的鄂涛鄂之长了。“电报上说,年底之前,他会再来陕西和李根源签订正式的合同,您看。” “之长兄,这个电文是一式两份吧。看来咱们的货他是已经备好了,不容易啊。”戴季良若有所思,显然38年式105mm重野炮在日本6军中也是重要装备,他一个海军的人能搞来也是真不容易的。“之长兄,给北京徐秘书长打电报,请他帮忙,哪怕再付10万块,这份执照务必要替咱们陕军开下来。”这个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戴季良绝对不容许有失误的地方。 “货?执照?还10万块,我说大帅,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呀。”鄂涛颇为惊讶的看着戴季良,显然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你瞧瞧我这记性,不好意思之长兄是我的不对。”戴季良装成一副懊恼的样子。“对了,之长兄,我马上把事给你交代完整了,不过,咱们陕军中可就你知道,出了问题。” “别,我不想知道。”鄂涛瞪了戴季良一样,戴季良刚才话中的不信任深深的刺痛了他。“这事啊,你爱叫谁管谁来管,我不想有这个嫌疑,我也干不了了。” “之长兄,你看看我这张臭嘴,晚上一定把嫂夫人和小侄子都接到我家来,咱哥俩好好聊聊,我给你赔罪,好了,别生气了,晚上,晚上我都告诉你,咱们俩什么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戴季良反应也快,一看鄂涛的样子,立刻明白问题在哪了,于是又点头又哈腰,置堂堂一省督军的脸面于不顾,低声下气的,总算是安抚了鄂涛。 正当戴季良在安抚鄂涛的时候,李根源也在安抚着韩望尘。“算了,望尘兄,陕北那边的确是有困难,我那个学长不是也没有给陕北拨一个铜子嘛,他们又要给民军饷,又要让陕北的老百姓吃上饭,委实是拿不出钱来上缴省财政厅的。” “印泉兄,这不是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现在是戴季良的人死死抓住陕北秋税不缴的问题,攻击咱们是企图割据,分裂陕西啊,中央也在催陕西补缴部款,可是戴季良一句话,责任都是咱们的,这个黑锅背的怨呢。”也难怪韩望尘生闷气,现在市面上攻击国民党的传言甚多,而陕北的举动正好给了敌人以最有力的武器。 “算了,算了,既然已经背黑锅了,继续背下去就是了。”李根源摇摇头,虽然陕西目前局势平静,但是谁都知道翻脸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戴季良不断增加编制,拖缴部款的钱都用来编练新兵了,城里的保定生越来越多,显然这一切都是对着自己和陕北去的。“对了,广野来电报了,年底前会到,估计咱们的枪也应该到了,你看我是不是应该立刻宣布组建省保安司令部啊。” “好啊,这次我下去走了十几个县,有不少开明的士绅都愿意出来为保境安民做一番事业,只要有了保安团的名义,三两千人随便就拉起来了。”韩峻一听此言,精神就是一振。“咱们可以先在各县练兵,等到时机成熟了,再以检阅的名义调进西安城来,到时候一换装咱们就有和戴季良分庭抗礼的实力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根源点点头。“可惜啊,咱们也缺得力的干部,就不知道陕北能不能支援一部分,望尘兄,你看是不是,你再跑一趟。” “我不去。”韩望尘一扭头给了李根源一个后脑勺。“印泉兄,不是我说你,你这是给陕北练兵呢,让他们派干部,到时候还囫囵的给他们吞下了。” “望尘兄,话不能这么说,一切都是为了民众为了打到北洋军阀嘛。”李根源倒是看得开,他不是陕西人,即便胜利了,这个督军也不一定轮得到他来坐,还不如就此和陕北的实力派搞好关系呢。 “我不去。”韩望尘站了起来。“我劝你也不要派人去,不是没有干部嘛,你的小队子抽几个下去,我就不信了,到时候比不上陕北那些刀客。” “这?”李根源又犹豫不决了。 63.不要顾问 “……地方治安不靖,实业更生迭难,为保西省民众之产业,故宜设民众保安力量,根源不才,添为西省之长,愿担次重任……愿克难尽职甫为西省保安司令……”北京城里大总统和大总理之间的府院之争方兴未艾,而西安城里的省长和督军的矛盾到了无法调和的程度,1916年岁末的时候,李根源率先自任为陕西保安司令,由此拉开了未来一年陕西动乱的序幕。 “大帅,李根源是什么意思,想建第二支陕军嘛。”戴季良的办公室里,陕军高级军官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李根源动了大家的奶酪,是可忍孰不可忍。 “朴初兄,咱们陕军明年年初的第一次旅级合练,什么时候能开始。”戴季良扫了大家一眼,不温不火、不紧不慢的问着自己的第一副手。 “定在2月8日,一过元宵就全体归队,第二天由第一、第三旅开始合练。”张自力当然明白戴季良的意思。“结束后开一次检讨会,月底第二、第三旅再来一次,三月中第一、第二旅进行最后一次合练。” “这次合练要把无线电通信的内容也加上去。”戴季良说完这句才看回面面相觑的众人。“吵什么,吵吵闹闹就能将这件事了结嘛?人家是铁了心要和咱们硬干,你们要是能,就在合练中把咱们陕军的本事亮出来,我就不信了,几千庄丁和刀客就能挡住咱们的雷霆一击。”戴季良一拍桌子。“都给我滚回去,我不要口头上的东西,我要看真枪实弹。”虽然戴季良骂骂咧咧的,但是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的心都定了下来,于是行礼之后,一个个鱼贯而出,只有张自力和鄂涛被戴季良留了下来。 “之长兄,我的意思,马上把原来的西安警备团重新组建起来。”戴季良看着两个人,原来在众人面前强抑的杀机现在顿时表露无疑。“就以左良的督署卫队为核心,你在从下面各团抽调点咱们的老种子,骑兵团不是也缺机关枪嘛,炮第二团的机关枪连抽出来正好重组。”当然戴季良的卫队还是要保留的。“至于我的卫队,就让保定三期的丁果来当卫队长。”丁果是江苏仪征人,也是戴季良半个小老乡,自然是信得过的。 “好,等一下我就去安排。”双方已经刺刀见红了,当然手软不得了,再说了,每一次扩军陕军的力量就强大一分,对此,鄂涛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他这个军政处长也是个橡皮图章,有些事还得问问清楚。“这个团是十连制还是八连制的,副团长安排谁去。” “让王履阶去当副团长。”戴季良一下子又开缺了个副官。“至于这个团嘛,”戴季良想了想。“还是先搞个八连制的吧,咱们手脚不能太大,还得过苦日子啊。”戴季良才不管和省议会那个西安不能驻军的协定呢,李根源不也违背了,有了这个借口戴季良更可以肆无忌惮。“朴初兄,对陕北的作战大纲你要把把关,年后,我要看到详细的计划。”戴季良说着把头转向了张自力。 “大帅放心,凭着咱们这二万弟兄,绝对不会让陕北方面得势的。”张自力还真看不起李根源和陕北的民军,当然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宋科长已经派人潜入陕北了,如果一切顺利,年后就会有详细的陕北地图和民军编制传过来的。” “很好,不过也不能完全寄希望于情报科的工作。”戴季良点点头,正说着,屋外的副官敲敲门。“进来。”戴季良看了看张、鄂两人,两人会意的退了出去。“什么事。” “王处长有急事求见。”王丹萍是怎么回事,什么事十万火急,连稍等一会也等不了,戴季良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志翔,北京急电,总理请您立刻去北京。”还没等戴季良召见,看到张、鄂两个人出去了,王丹萍立刻冲了进来,口中还犹自叫着,如果是出大事情了。 “去北京,”戴季良一把抢过王丹萍手上的电文,飞的看了看,“我这都火烧眉毛了,还让我去和大总统打擂台,总理他疯了。”戴季良这话就有些不客气了,不过不去也不成,至少现在戴季良还混在皖系的队伍里,总该做出点样子来的。“姐夫,要不你去,不成,不成。”话才出口,戴季良自我否定着,王丹萍一方面要打理政务、秘书两处,一手还管着陕福公司的事,自己绝对离不开他,怎么办。“算了,姐夫,等一下你去鄂处长那,请他辛苦一下,再去一趟北京吧。”临过年让鄂涛离家北上,戴季良也有些于心不忍。“算了,还是我自己。” “大帅。”正说着鄂涛呢,只见他,又走了回来,身边还跟着军需、军械处的副处长楚敢楚自雄。“自雄说,咱们手头已经没有汉阳造和88年原厂毛瑟了,这怎么办,军械就不统一了。”又是件麻烦事,陕军扩张太快,原来富裕的枪械既然也赶不上扩军的度了。 “自雄,咱们还有多少杆汉阳造。”看到戴季良这边又要谈军务,王丹萍自觉的走了出去,军人不干政,政客不管军,这个戴季良的铁律,王丹萍这样的亲戚加亲信也不敢稍有逾越。“不是说汉厂每三个月能给咱们300杆,怎么就凑不齐这七八百杆呢。” “大帅,其实咱们可以用毛瑟九八来装备警备团和新卫队。”楚敢没有直接回答戴季良的问题。“虽然6承武被民军夺走了3000杆,可是这一转手,咱们也抢回来1000多,老实说,这枪卖了我也心疼,不如就先让警备团和新卫队用这枪吧,等汉厂的枪6续到位了,咱们再换装也不迟嘛。” “子弹呢。”戴季良听听也是,不过没子弹,枪再好也是烧火棍。 “我查过,还有二百来万粒,即便枪子厂建起来后不生产,这也能用几年的了。”楚敢对此倒是如数家珍。“不过就是七九尖头弹要供应新马克沁用,最好能自己能造。” “算了,”戴季良一听尖头弹是机关枪要用的当场就打起退堂鼓了,机关枪可是个吃子弹的大户,步枪300粒子弹要打一年,可机关枪一分钟就没了,这二百万粒听听够多,但实际打起来还不够打两、三场大的战役呢,他宁可让人等装备。“还是先用曼里夏吧,等汉阳造配齐了再下去吧。”不过这么一摸底,戴季良对另一种机关枪弹也关注起来了。“自雄,11.43密厘弹,咱们存货还有多少,够打几次的。” “11.43密厘弹更麻烦,现在国外和国内的几个厂都不生产了,咱们也不过还有近一百二三十万粒的,不想想办法,怕是再打两仗就没得打了。” 楚敢这样说顿时把戴季良吓了一跳,要知道现在陕军的机关枪配置里,老式黑火药马克沁的数量过二十挺,若是子弹不到位岂不是费了他一半的战力了。“楚敢,你马上想想办法,第一,优先保障老马克沁的子弹,第二,宁厂不是能自造马克沁嘛,你亲自去谈谈咱们不要火炮,优先采买新马克沁。” “没问题,不过大帅,你总得让我过了这个年吧。”楚敢的脾气还是没改掉,和戴季良讨价还价着。 “滚,”戴季良作势预踢。“这么大人呢,不成家,留在西安干什么,有相好婊子啊,”戴季良瞪了楚敢一眼。“真有相好的,这件事你替我办好了,我帮你赎出来。”看到楚敢嬉皮笑脸的样子,戴季良又把脚提了起来。“自己给自己开3000块差旅费,对了,不要走陕军的账,走我的特支费。” “之长兄,你别走,我还有件事。”看着想和楚敢一起出去的鄂涛,戴季良吞吞吐吐的叫住了对方。“有件事要麻烦之长兄了……” 戴季良好说歹说总算是让鄂涛北上了,当然城下之盟也是签订了不少,比如什么过年给孩子的压岁钱等等等等,不足一一道来,而就在鄂涛起身的那一天,消失多日的日本人广野也神秘的进入了西安。 “督军阁下,这份合同我算是不辱使命了。”广野笑吟吟的看着戴季良,手一递,几叠纸就递了过来。“这是我国6军省开具的特别证明,证明这批野炮已经运抵天津,只要贵国政府的军火购买执照一下达,马上可以起运了。” “很好,”戴季良满意的翻看着38年式105密厘重野炮的设计参数,点点头。“广野君如此守信,我非常满意,这样,我这里还需要20部电台,100部野战电话机,不知道广野君什么时候可以运来陕西啊。” “将军阁下的气魄非常的大,吆西,赚钱的生意,一个合格的商人是不会拒绝的。”广野眉开眼笑的点点头,不过接下来的话就有些不对了。“将军阁下,为了延长矿能更好的运转,我准备在西安建立洋行的办事处,以后还请督军多多关照。” 日本人想把手伸进陕西,戴季良默然了一会,终于点头了,形势比人强啊,只好让几个特务部门抓紧监控了。“欢迎啊,欢迎广野君投资陕西啊。” “将军阁下还有一件事,请您务必注意了。”广野一副严肃的面孔。“你要求的野炮也是大日本帝国的管制军械,所以帝国6军将派一队教官来协助操作。” “哈哈哈哈。”戴季良狂笑一声,随即斩金截铁的回答道。“若是日本方面不想合作,请便,要派教官嘛,21条都没有的东西,陕西绝不可能接受。” “这?”今年的10月一直坚持对华采取武力蛮干的白色帝国主义、浪人外交的日本大隈重信内阁垮台,日本元老总头目山县有朋公爵的头号门生寺内正毅伯爵上台,日本政府被迫改用怀柔、亲善外加经济侵略的所谓菊分根式的黄色帝国主义,因此面对戴季良的强硬,广野犹豫了。“事关重大,我还要请示一下京都本社。” “请便。”戴季良当仁不让的下了逐客令。 64.李栋材 “大帅,那个日本人后来去了省长公署。”由于戴季良其他几个情治机关都是刚刚新建,所以现在挑大梁的还是郭司南的手下。“据说在李省长那闹得也不是开心,最后灰头灰脑的离开了。”看来在日本顾问的问题上,李根源也是立场坚定的,这个人倒不是没有一点可取的地方。 “你的人可靠嘛。”不过感叹归感叹,戴季良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郭秉昌能如此详细的得到李根源内部的消息,显然是已经把人手派到了李根源的身边,这个非常重要,也许这就是日后的胜负手了,他当然要问个明白。 “绝对可靠,我在李根源的卫队里收买了一个,那小子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李根源这边既没有外财就连正常的薪水有时也要拖欠,这小子挨不起苦,在外面欠了一**的债,正好被我的人知道,没花几个钱就下水了。”别看郭司南在戴季良面前低声下气的,但是出了这办公室郭阎王的绰号在西安城里可是能令小儿止啼的。 “秉昌啊,这件事你办得好。”戴季良难得叫这条恶狗的字,顿时对面做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这个人你亲自掌握,到了关键的时候,这个人我有大用。”戴季良也不看对方那副恶心的样子。“秉昌,听说最近你和樊介安关系不太好。”樊介安就是那个花钱买官的省城警察局长樊卫宁。“他是个庸人,你不必理会他,要不是暂时还要借警察局这张皮,否则我就把你和你的手下给独立出来了。要不。”戴季良想了想,决定还是给一块骨头出来。“要不,给你个禁烟局缉私督察处的名义。” “请大帅放心,卑职绝对不会和樊局长当面有什么冲突的。”郭司南心思急转,戴季良说得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显然他觉得现在就让自己的手下自立门户有些早了,既然如此硬求的话反而让戴季良心里多些想法,眼见得现在竞争的对手多了,自然还是固宠为第一的,于是他垂下头收敛起自己取而代之的野心。“大帅,您刚也说了,暂时还要警察局这张皮,我看禁烟局缉私督察处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您放心,我会约束手下的。” “秉昌啊,你能识大体,我很满意,放心,樊介安你不用理会他,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找何厅长。”戴季良点点头,也不能让郭司南白白浪费了这番忠心,于是顺手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你先去忙吧。” “栋材啊,你的手下也该管教管教了。”郭坚看着一只脚踏在凳子上据案大嚼的李栋材一脸的无奈,自己手下这帮兄弟敢打敢拼就是一桩事不好,糟蹋起地方来比北洋军和土匪都厉害,这不,眼前的这小子半个月前又去开了一个庄子,**掳掠的好生祸害了一番,害得他被井勿幕当着众人的面好一顿数落,丢尽了面子不说,还在众人面前头也抬不起来。 “副司令,”郭坚算是曹世英的副手,不但是陕军第三独立团副团长兼第三营营长,还兼着第三守备区副司令的职位,下面的弟兄都嫌副团长不中听,所以就全部称他副司令,咋一听还以为多大的官呢,哪知道却是一个不满300人枪的土匪头子。“马上要过年了,上头又没有加饷,你说让兄弟们怎么过这个年。”陕北民困地贫,即便是胡景翼、井岳秀等再三筹措,也想尽一切办法拖着该缴西安的税赋不缴,还是养活不起这五千干吃饭不种地的主,更不要年底加饷加菜了,有机会吃顿肉已经是阿弥陀佛了,一天两顿一干一稀,吃得人两眼白。好一点的,像胡景翼的队伍,大家都一起干熬着。若是不好的,就像李栋材一样,只能残民以逞了。“总不见得,让兄弟们大正月里还捧着老玉米棒子,窝窝头吧。” “李栋材,你也别在我面前叫苦,你当我不知道下面兄弟的情况嘛。但是老被人指着鼻子骂,你让老子的脸往哪搁去。”郭坚也是江湖气十分重的刀客一流,这类人物天大地大面子最大,你要不给他面子,他就会不给你里子。“滚,滚,别tm吃了,告诉你,要么把队伍管教好了,那么你滚蛋,爱去哪去哪。” “滚蛋就滚蛋,”李栋材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他和郭坚也闹惯,所以并不在乎郭坚的恫吓,扔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肉骨头,用破破烂烂也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衣裳抹了抹手。“我说副司令,也不是我李栋材吃里扒外,你就听我一句,跟着民党没好日子过,不如拉着队伍去投戴季良,你看牛文亮这小子,货真价实的守备团长,每个月薪水加上特支费好几百啊,您过去还不一准压他一头,再说了陕军那是什么伙食,一天三顿,每七天还能打一顿牙祭,大鱼大肉的,吃的嘴里都冒油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滚出去。”郭坚飞起来就是一脚,郭坚虽然治军不严又素怀野心,让人颇难以驾驭,但总的来说对民党还是比较忠诚的,自然听不得李栋材这满嘴跑火车的胡话。“我和你明说了,过两日文渊兄要过来检阅,你再带不好你的队伍,老子不但免了你的副连长,而且亲手扒了你的皮。滚。” 李栋材悻悻的从郭坚的指挥所走了出来,刚出门一口唾沫就啐了下来。“狗屁民党,连吃喝都不让,还和北洋军开仗呢,老子t***不干了。” “副连长,副司令怎么说的。”别看李栋材不过是一个手下只有四五十号人的副连长,可派头不小,两个背上背着拖着尺长红绸的大砍刀的马弁一瞅见他出来了,立刻迎了上去。“没怪您吧。” “去你娘的副连长,老子不干了。”李栋材解开马缰翻身上马。“走,陪老子去小红那去去火。”李栋材说得糊里糊涂,又在火头上,两个马弁也敢多问,只好由着他的性子胡闹,说话间,一行人就闯进鄜县城里唯一的一家青楼---春香馆里。“人tm都死绝了,出来招呼老子。”一进门,李栋材就大呼小叫的,几个睡眼朦胧的龟公,看着李栋材胸前插的那20响的自得来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也难怪,哪有人大中午的来妓院的,这不是捣乱嘛。“小红,你tm在哪偷人呢,叫那个死鬼滚出来,不然老子赏他一粒花生米尝尝。”李栋材却不管不顾,顿时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哪个混蛋在外面呱噪呢。”显然屋子里的人脾气也大,当时就回来一句,李栋材当下不干了,敢骂老子,他一脚踹开了门,抽枪就准备杀人。然而李栋材没想到,对方也是带着家伙的,还没等他找准对手呢,一只冰冷的枪管已经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李栋材自然不是软脚蟹,但是这瓦蓝的枪管就在脑门上,也不容他不服软。“你把枪放下了,这件事咱们就当没生,你要敢开枪,老子的人立马活撕了你。” “李大连长的话能信嘛。”李栋材就是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认识自己,是对头故意在这等着自己的,李大连长杀人如麻,仇家遍及陕北,一想到这,人顿时老实了。“别说你身边只有两个人,就是再多,也不过是一枪一个。可要是我真听了你的话,一放下枪,你大连长还不把我立马活撕了我就跟着你姓。”来人带着一副不常见的大墨镜,镜片后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李栋材,一看这老小子太平了,也就彻底的放开手脚了。“把枪丢地上,你后面两蠢货的刀也下了。”李栋材虽然不愿意,但是人在屋檐下,也只能乖乖就范了。 “来,进屋,坐。”来人一步步后退,示意李栋材跟进来,然后把那个吓得缩在被子的婊子小红也赶了出去。“别动,也别怕,坐在桌子那边我们谈笔买卖吧。” “老子要命一条,要钱没有,什么买卖,不买卖的,老子一概没兴趣。”看着对方这副做派,李栋材估摸着对方可能不是自己仇家派来寻仇的,胆子于是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口气也变得强硬了。 “有,你当然有兴趣。”来人笑了笑,指了指手中的枪。“看见没,宁厂6寸白浪林手枪,内装七粒子弹,最大射程500米,有效射程40米,你以为这个距离里,你逃得掉嘛,还是你以为自己能飞出这间屋子,别忘了,门和窗可都在我这面呢。”看着李栋材一脸铁青,来人更加得意了。“现在有兴趣听了嘛。” “好,你说、我听。”对方一副神神在在的样子,深怕对方还有后手的李成栋不得不再一次萎了下来。 “你听好了,我先自己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常先生,对了,别动,现在慢慢扭头望过去,你右手边有个箱子,把它打开来。”来人用枪比了比。“不要打其他的主意,慢慢打开了,明告诉你箱子里有100块洋钱,你先拿着。”随着这句话场面一下子诡异起来,李栋材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对方,再看了看那个柳条编的手提箱,一咬牙,伸手就打开了。 “说吧,姓常的想要你李爷干什么。”果然,里面有一卷桑皮纸包裹的整整齐齐的银元,李栋材手一摸,就知道数目没错,顿时心一定,脑子也活络起来了。“杀人放火都可以,不过,你李爷的要价可不低啊,你们出得起嘛。” “李连长的确是好胆色,”常先生把枪一收,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松弛了下来了。“这只是定金,做好了,肯定还有重谢的……” 感谢书友091102104338281的建议。 65.责问 随着李根源自任陕西保安司令的通电,1916年底的西安城里出现了骇人的一幕。上千名陕军官兵全副武装的将现在的陕西省长公署、原来的陕西都督府紧紧的包围了起来,省政府门前的辕门广场上整体不是队列演练就是刺杀格斗训练,一时间喊杀阵阵,顿时让不少西安的市民想起了大半年前的那个恐怖晚上。 当然省城里生如此严重的局面,不但普通百姓忧心忡忡,就连李元鼎、郭希仁等民党前辈也坐不住了,于是结伴上门责问起陕督戴季良来了。 “子逸先生、时斋先生,这件事你们不该来指责志翔的。”督军府会客室里,戴季良倨傲的对几个老民党进行了驳斥。“曲石兄不是说时局不靖、民众尚有朝不保夕之感,盗匪横行,遂欲以保安团队庇护周邻嘛,我给他派一个团贴身保护他,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戴季良看了看瞠目结舌的两个人,决定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两位陕省前辈放心,志翔不会让凤城再遭兵罹的,这一点我以人格担保,两位也可以转告省城民众,稍安勿躁。” “大帅,这件事的确是李省长的不对,省长管一省之民政、财政,督军管一省之军务调提,乃是中央明文厘定的官秩,您看,是不是两方面都退一步,李省长将保安司令的位子让出来,您把陕军撤出城去。”李元鼎和郭希仁其实并不满意李根源和韩望尘这么激进的做法,难道戴季良这位督军关心民生,注重展教育和地方实业,他们一来争权夺利不说,还越界插手兵权,也难怪戴季良会反击的。 “志翔手中已有两万雄兵岂能在乎这所谓的保安司令,曲石兄愿意自领就让他自领吧。”戴季良丝毫不做退步。“对了,两位既然来了,就请把明年的教育费和水利、林务专项费一并领走吧。”戴季良不想再提这件事,于是王顾左右而言他。“来人,去请财政厅王副厅长过来。”交代完副官厉鼎璋前去请人,戴季良转过头来对着李、郭二人说道。“为了这两笔钱,王副厅长可是被望尘兄屡次责骂啊。”戴季良脸不红心不跳的将一盆脏水泼到了韩峻的身上。“陕北方面不但不缴秋税,而且频频要求省财政厅下拨军费,省里哪有钱,今年预定缴付中央的税收,我都拖着没缴,还不容易才不辱诺言替两位留下了这两笔钱,韩厅长大笔一挥就要送去陕北。王副厅长顶着没办,望尘兄在厅里骂得难听啊,两位,我就不多说了。” “这?”李元鼎和郭希仁这时是接口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时间尴尬的不得了。 “子逸先生,时斋先生。”戴季良现在是得势不饶人,他拍拍手厉鼎璋又走了进来,戴季良耳语两句,不一会一叠状子就送了进来。“这时陕北民众控告郭坚纵兵为害乡里的状子,斑斑血泪啊,你说我该不该派人捉拿其人呢。”抓拿郭坚,那不是立刻就挑起了陕西内战嘛,李元鼎和郭希仁更加无言以对了。 “王副厅长来了。”会客室里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不过还好,没多久王世锋走了进来,戴季良站起来笑着说道。“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正是陕西建设的最好时期,可惜有些人还抱着党同伐异的见解肆无忌惮的自行其是,对于这样的人,我是容不得的,还请子逸先生和时斋先生转告他们一声,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全部报销。”看着脸上一时青一时红的两人,戴季良摇摇头。“王副厅长,麻烦你和两位大贤交接一下明年的账目,等一下我就不送了,王副厅长稍微留一下,我还有其他事。”说完,戴季良扬长而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个人。 “大帅,那个广野最近到处在找房子,好像要久留西安的样子。”会客厅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里郭司南早就等在那里,由于张钫张伯英留在洛阳迟迟没进陕西,所以他有足够的人力监控日本商人的一举一动。“每天除了到电报局等电报,就是到处闲逛,一点也看不出前两天心急火燎的样子。” “到处闲逛?”戴季良猛然想起一件事。“该死,这家伙是在步测西安的街道方位和走向。”此言一出,郭秉昌的脸也变了,东洋小鬼子居然能把间谍手段展这个程度,这么一来只要广野在城里转上几圈,西安就等于对日本人不设防了。 “大帅,干脆,咱们派人干了他吧。”郭司南一下子乱了章法,给戴季良出了个馊主意。 “胡说,这要起外交纠纷的。”一方面是国家孱弱日人势大,一方面是自己和对方的交易还未完成,无论哪一条都是广野的护身符,难怪对方猖狂的很呢。“还是那句话,你盯死这小鬼子,看看有什么人愿意当汉奸,我就不信了整治不了日本人,还整治不了中国人。” “卑职明白了。”郭秉昌点点头,悄悄的退了下去。 “王副厅长那边结束了嘛。”戴季良虎着脸坐了一会,这才想起来自己交代王世锋留下的事,于是马上让副官进行传唤,不一会王世锋就出现在了戴季良的面前。“王副厅长请坐,上次那件事,不知道令妹同意了没有。”戴季良还惦记着人家的闺女呢。 “大帅,舍妹夫妇膝下无子,原来是准备招赘的。”王世锋这话自然是婉转的拒绝,戴季良四房太太,再加上子嗣繁盛,自然是不可能再入赘他家的,看来王世锋考虑再三还是选择了亲情为上。 “这有何难的。”说实在王世锋这一拒绝,戴季良反而来了兴趣,要知道他也不想自己手下都是奴才,有本事又有点风骨的才是他现在所必须的。“你也知道本督军家里已有一子,现在两位夫人又有着身孕,所以子嗣是不缺的,若是可以结得秦晋之好,将来有了孩子自然可以过继到刘家的名下。”戴季良这就是势在必得了,若是王世锋再拒绝,即便是戴季良再怎么重视其才干,也留他不得了。 “大帅美意,还是让卑职回去和妹夫、妹子再商量商量。”王世锋顿时垮下了脸,戴季良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别无选择,只要采用拖延的战术,拖一天是一天了。 “也好,马上就要过年了。”戴季良点点头,他身边不缺女人,自然也不会在王世锋的面前显得那么急色。“正月十五以后我要参加陕军会演,这样吧,十四那天,我给副厅长拜年,希望能够得到好消息。” “岂敢劳动大帅大驾,这样,正月里卑职亲自给您拜年。”王世锋脸一变,戴季良亲自上门拜年,那不是夜猫子上门好事不来嘛,说什么王世锋都不会答应的。 “也好。”戴季良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对了,刘先生现在还是在经营饭庄嘛,这样吧,我这边准备在西安城里建一个大旅社,不知道他有没有兴趣参一股,就是想独立经营也不是不可以。”人还没有娶进门,已经对老丈人许之重利了,戴季良这一手立马让王世锋有些哭笑不得。“好了,我等王厅长的好消息。” “卑职告辞了。”虽然最后戴季良一语双关,王世锋却无心回味,一听戴季良有送客的意思,立刻如蒙大赦,一个鞠躬,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走,倒是惹得身后的戴季良一阵轻笑。 “报告,司马处长回来了。”正笑着,厉鼎璋敲门进来,身后露出一人,顿时让戴季良大喜过望。 “回来就好啊。”戴季良一下子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走了几步,仔细的打量着恭恭敬敬给自己行军礼的司马,用手捶了捶对方的胸。“好小子,看来张轩帅的伙食不错,胖了嘛,来坐,坐下说。” “是。”司马跟在戴季良身后等戴季良落座了,他才签着**坐了下来。“大帅,我事情没办好。” “故土难离啊,这件事不怨你。”戴季良摇摇头,自己父母不愿来西安是早已预料的。“还是说说徐州的事。” “是。”于是,司马原原本本的把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讲述了一遍。“现在督军团已经移师北京了,估计还是为了宣战的事,大总统压着不通过,孙文又在煽动南方的议员南下,想来是总理也为难呢。” 戴季良静静的听着,感叹着,在中国办一件事的确是很困难的,堂堂国务总理,在责任内阁的体制下居然还要动用督军团这个伤人又伤己的双刃剑才能获得行动的自由,在国外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不管段祺瑞参战是不是别有用心,但是段内阁的眼光确实是正确的,别的战争红利不说,至少德奥两国的庚子年赔款自然是不付了,其他各国的赔款不是同意拖欠就是也主动免除了,虽然最后因为列强的讨价还价而丧失了山东权益,但这只是国家实力不济的原因,并非参战本身的不妥,若是不参战甚至连上述利益都无法获得,何论山东呢。 “好啊,出去走一趟,见识也增加了。”戴季良点点头,表示认可了司马徐州之行的成果。“这样,副官处长你就不用回任了,去军需处吧,楚敢让他专任军械处长,你去当这个军需处长,另外陕福公司的事,你也和王处长交接一下,今后你就是咱们陕军的财神爷了,好好做,不要让我失望。对了,鄂处长现在不在,等他回来,你去领一下中校的军衔。” “多谢大帅赏识。”司马立刻站了起来,从少尉到中校,他只用了四年,虽然这也是因为戴季良所部不断扩大的原因,但是没有戴季良的提携,他也不能这么快的晋升,因此感恩戴德是必然的。 “我不要听废话,我只看工作结果。”戴季良站起来摆摆手。“还是那就好,好好干,咱们这个团体好了,所有人都会好的。” 66.判断 “志生,这些日子看把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戴季良站在城门口迎接着自己的兄弟,西耀路的勘探才进行了一半,上海美华这边的消息到现在也没落实,戴季良也不着急,马上要过年了,总得让人歇息歇息吧 “大哥,好消息,耀州可有煤啊。”煤、铁路,这是不分家的,曾志生虽然不是矿业工程师,但是耀州小煤窑已经存在上百年了,略微走访一下必然可以看得出其中的蕴藏量。“到时候铁路通了,这煤可值大钱了。” “知道、知道。”戴季良心疼的拍拍自己兄弟的肩。“好了,以后再说,先回去梳洗梳洗,弟妹已经到西安了,你这样还不让她把我怨死啊。” 听说自己老婆来了,曾志生也是愣了愣,看看自己浑身脏不拉几的样子,惊叫一声,一下子就窜了出去。“大哥,我先去澡堂子里洗洗,你先回去,我晚一点就过来。” “混账小子。”戴季良朝着曾志生的背影笑骂,转回头看着陪着曾志生一同勘测的陕军参谋处勘测科的几名参谋时脸就沉下来了。“窦志摩,沿线的田主居然敢冲击勘测队,你为什么不请示不汇报。” “报告大帅,起初,起初是有几个田主认为咱们这么做会坏了他们家的风水,的确冲击过勘测队,但是曾总办不让调动当地警察,后来三原县的县知事也派人调解过,所以。”毕业于清河第一6军中学的窦关武一见戴季良脸色阴沉,顿时有些结结巴巴了。 “所以就没事了,对吧,胡闹。”戴季良气就不打一处来,别说曾志生是自己的兄弟,就是一般的工程师出了这问题,戴季良也要火冒三丈的,铁路工程师别说陕西没有几个,全中国也没有几个,万一县知事调解失败或是乡人阳奉阴违,这个损失戴季良也承担不起责任,何况一个小小的参谋。“你们几个回去向参谋长自请处分吧。” “是。”几个参谋自知理亏不敢多说,一个个无精打采的给戴季良行了军礼就自行向张自力报告去了。 “将军阁下治军严格,在下实在是佩服啊。”广野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下子冒到戴季良的面前。“不过,我能问一下嘛,刚才我还像听到了铁路和煤矿。” 戴季良的眉头一下子皱成了川字。“广野君是不是太多事了,没错铁路,陕西经中央同意向某国洋行借款修建西耀路,现在基本协议已经达成,就待对方正式签字了,至于煤矿嘛,陕西到处是煤,只不过有没有商业开采价值罢了。” “哦,是这样,不知道督军阁下有没有兴趣向我们洋行借款修路,开矿啊。”显然戴季良的回答并不让广野满意,于是他明确的提出了要求。小日本对中国的资源从来都是贪婪的很的,广野的要求一点也没偏出他们的岛国本性。 戴季良这时候却舒展了眉头。“真是不好意思,铁路是没办法了,该国洋行给予贷款之时已经要求了筑路优先权,这一点恕我不能再和广野君讨论了。”一丝狠厉突然闪过广野并不英俊的脸,戴季良心中暗自冷笑,连碗里的都没吃下去,眼睛已经盯上锅里的,还tm真是欲壑难填呢。“至于煤矿嘛,广野君,您不认为先把咱们其他的交易做完了再谈比较合适嘛,中国话有一句叫做,无信不立。也有句话叫一回生二回熟,您看呢。” “哈依,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再催催京都本社的。”广野低下了头,眼睛里却精光四射。“请将军阁下放心,答应您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虽然戴季良派兵团团围住了李根源的省长公署,但是出于安抚部分中立派的原因,并没有限制里面人员的人身自由,于是他与广野在城门**谈的这一幕很快就被有心人传递到了李根源和韩望尘的耳朵里。 “印泉兄,这件事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韩峻一听广野和戴季良有接触,顿时吓出了一身汗,要知道他和日本人是有密约的,但是谁又能保证日本人不背地里出卖自己呢,曾在京都帝国大学就读的韩望尘很清楚日本人的性格,那就是阿附强者,显然目前在西安城里最强者当属戴季良了。“你说会不会广野出卖了咱们。” “应该不会。”李根源心里也没有底,模棱两可的回答着。“咱们的人不是隐隐约约听到煤矿这两个字吗,应该是广野又看上陕西哪个地方的资源了,不过戴季良好像没答应。” “印泉兄,不是我说你,其实上次不就是日本顾问嘛,答应他们就是了。”韩望尘心里这个急啊,不要东西没到手反而惹了一身骚。“要是那批货现在就在咱们手里,还用得跟广野这老狐狸虚与委蛇嘛。” “望尘兄,你糊涂了,派遣日本军事、矿业顾问,那是21条都没有答应的事,你这不是让我卖国嘛。”当然李根源明白韩峻这是一时心切,也是为了自己在考虑,于是上前安慰道。“望尘兄,不要急,现在国内国外的形势都在好转。你看虽然段祺瑞带了十几个督军、督军代表去逼迫大总统宣战,可是黎大总统不是硬顶了下来嘛。再有,俄国不是也爆了反战游行嘛,显然俄罗斯是撑不下去了。到时候,俄国战败,英法不日也要和谈,战争一结束,列强也绝对容不下主战的段祺瑞,段祺瑞倒了,戴季良还会有好日子?” “就算俄国压路机完蛋了,德国这场仗也输定了。”李根源在那边劝慰着不懂军事的韩望尘,这边戴季良在陕军司令部里和张自力也在闲谈着欧洲的战局。“我在德国待过,德国有多少力量我很清楚,凯撒在俄国身上消耗了太多的力量了,以至于至今无法突破协约国的环形封锁,这就是大6国家的最大弱点呢,昔日拿破仑也是吃亏在这上面。”戴季良感叹着。“反观英法,虽然也是损失惨重,但有全球殖民地源源不断的给两国输血,战争潜力还是很可观的。此消彼长就算美国最终不参战,德国还是输定了。” “美国人怎么可能会不参战。”张自力是美国弗吉尼亚军事学院毕业的,他怎么会不知道美国佬趁火打劫的习惯。“美国资本在欧战中赚得盆满瓢溢的,手中还有巨额的英法债务,为了不让巨额投入化为乌有,也为了抢夺战争红利,我可要肯定美国人一定会参战的。” “英雄所见略同啊。”戴季良说这话时脸不由自主的微微红了一下,人家那是真本事,他不过是剽窃罢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俄国若是完蛋了,对咱们中国可是喜忧参半呢。蒙古自治问题估摸着可以暂时解决了,但是日本人的势力却是趁虚而入啊,这就是弱国啊,眼见得利益在前面却无法够得到,咳。” “大帅也别叹气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这么一来,国内的形势也怕是将有大的变化了。”戴季良方面和李根源方面虽然对欧战的走势和结果的分析各不相同,但却不约而同的都谈到了参战,可见在民国六年的年头上,参战的问题是中国各个阶层最关心、牵扯最广泛的话题了。 “朴初兄说得对。”戴季良点点头,轻松的话题转向了严肃。“但是无论国内形势如何风云变幻,咱们抱着一条不能放松,陕西是咱们的根本,不管是民党还是中央,要虎口夺食就要问问咱们手中的枪炮。”戴季良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狰狞让张自力看了都害怕,不过这种狰狞转瞬即逝,咋不留神,旁人还以为是错觉呢。“当然咱们现在要的敌人是陕北的民军,朴初兄,你的计划做好吗?” 和戴季良搭伙这么多年了,张自力当然明白戴季良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认为刚才是自己看错了,既然有了这个认识,张自力很快关上办公室的门,一张军极密的地图平摊在宽大的会议台上。“大帅请看,这是参谋处1917年第一号作战计划。”张自力指着地图上的符号解说着。“参谋处计划由第一旅和炮一团组成左路支队,前出至耀县、印台两县,一旦开战,则向北依次攻击宜君、中部、洛川等县,若攻击顺利还可以进一步向鄜县、甘泉、肤施等地推进。”张自力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一会,让戴季良能消化一下自己说的话,接下来,他指着地图另一边的澄城、郃阳说着。“以第二旅并炮二团组成右路支队,以黄龙、宜川、延长等地为攻击目标,若进展顺利,则分出一部向西北配合左路支队合攻肤施,另一部继续向延川、清涧、绥德、米脂方向扫荡。另第三旅七、八两团进驻蒲城、白水,作为总预备队,分别支应两翼作战,而第九团进驻旬邑,堵防陕北民军从甘东方向绕道进击,骑兵团移防宝鸡,防止关中西部各县民党作乱,新兵团和警备团留守西安,确保省城安全,其余三个守备团则原地驻防,防备各省民军可能的支援。” “很好,”戴季良鼓着掌,显然对参谋处的工作表示认可,不过即便这样,他还是挑出了毛病。“让二千人留在西安是不是太浪费战力了。”戴季良自然知道张自力他们这样安排是为了吸取了6建章的前车之鉴,但他是戴季良不是6建章,双方一开打,他绝不会留在后方的。“我看西安城里一个警备团就够了,前线兵力要加强,这样让何光夫带着税警总队加强左支队,第九团加强右支队,新兵团移驻旬邑、骑兵团继续移防宝鸡。要么不打,要打咱们就得一锤定音。” “那省城里李大省长怎么办?”对这位当过云南6军第二师师长兼国民军总统的戴季良的学弟,张自力还是颇有些忌讳的。 “开战前这个因素将不负存在。”戴季良冷冷的一句话就彻底决定了对手的命运。 67.刺 1917年的春节戴季良过得真是轻松写意,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还顺便敲定了第五房姨太太过门的时间。当然戴季良也不是一味的荒淫无度,这不,正月十五一过,他就卷着铺盖下了部队,第二天,陕军的第一次旅级对抗开始了。而就在这一天,一个阴谋在陕北黄土高原上酝酿酵了。 “李大哥,这事可不能呢,要是让人知道了,咱们可要掉脑袋的。”郭坚的马弁任申娃苦着脸看着李栋材。“算了,这事就当我没听到过,大哥,李大哥,你找别人吧。” “你任申娃怕别人知道了掉脑袋的事还少了嘛。”李栋材不屑一顾的看着直打退堂鼓的某人。“要不要我替你到处宣扬宣扬,你为霸占你嫂子亲手杀了你叔伯兄弟的事。” 李栋材此言一出,任申娃的脸立刻就变得雪白了,不管哪朝哪代,也不管郭坚平日里多喜欢他,出了他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不是点天灯就是剥皮实草,绝对不会有其他路可走的。“李大哥,我求你了。”任申娃也不管地上正积着厚厚的雪,就这么咕咚一下给李栋材跪了下来。“不是我不肯,咱们这次算计的可是井总领啊,真要是害了他,这天大地大,绝对没有咱们的活路了。” “这个不用操心。”李栋材撇了撇嘴。“反正把你的事抖出来,你也没有活路,不如干完这票,你跟着我投到南面去,那边答应了吃香的喝辣的,总比在这死地里等死要好得多。” “南面,西安,北洋军。”任申娃一脸骇然的看着李栋材,手不由自主的就举了起来。“李大哥,你这是吃里扒外啊,要五马分尸的。” “狗屁吃里扒外。老子哪一点得罪他姓井的了,副司令指名道姓把老子骂了三天,不杀了他我难解心头之恨。”李栋材一脸狰狞。“少废话,干还是不干。”说着,李栋材就把身上的自得来掏了出来。“别挂老子没告诉你,你死了算是白死,老子还能得个好名声,好,选吧,要死还是要活。” 一边是散在地上白花花的大洋,一边是握在李栋材手上的黑洞洞的枪口,任申娃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李大哥,你不会蒙我吧,干完了真的能带我一起去投北洋军。” “屁话,老子一口唾沫一口钉。”李栋材虽然嘴上强硬,但是心里也在打鼓,不过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那个神秘的常先生这几个月前前后后跟自己做了几笔买卖,先是用一百块大洋换了自己关于曹世英、郭坚部的编制、武器配备等情报,接下来两次又用七十两烟土换了胡景翼、高峻、井岳秀、樊钟秀等部的类似情报。第三次更是让自己灌醉了第三独立团的总军需,从这个倒霉蛋身上拓下了第三团军火仓库的钥匙。原来还以为不过是查验一番第三团的弹药库存到底有多少,事后才知道,姓常的居然往弹药库整整换进去10000粒注过水的子弹。一万粒啊,陕北的民军本身就是苦哈哈,下面的兄弟有杆快枪已经很不错了,平时身上有那么三五粒子弹就可以今天叫着开某庄,明天嚷着开某寨了,只有到了战时才由各部领临时下一排子弹来,而曹世英和郭坚的第三团全部的存货也不过是三万多粒各式子弹,这一下就换了三分之一,真tm让李栋材有些后怕,当然事后他也得到了1000块钱的报酬,同样的也失去了最后的退路。 “那怎么说呀。”任申娃唉声叹气了好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这个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能逃到南面,就算陕北天翻地覆了,他也管不着了。 “蠢才,这还要我教你。”李栋材眼里露着阴冷的光芒。“把耳朵贴过来……” “镇守使。”甘泉胡景翼陕北镇守使地司令部里。井勿幕正和胡景翼在聊着年后陕北民军整编地事。一个卫兵跑进来报告。“三团郭副司令派人来了。下面兄弟要闹饷。说是请井总领去一趟洛川安抚一下。” “方刚怎么带地兵。”一听胡景翼眉头就皱起来了。虽然大家地兵都是刀客出身。胡部地纪律就明显好过郭坚地人马。只要胡景翼在闹饷这事就绝对不可能生地。“让他进来。”胡景翼看了看井勿幕。见井点点头。于是挥手让来人走了进来。“原来是任申娃呀。郭方刚是怎么回事。曹俊夫他也是吃干饭地嘛。” “胡镇守使。井总领。你们也知道曹司令和咱们副司令是什么关系。这话不好说出口啊。要不怎么咱们副司令会请总领过去呢。”任申娃胸前插着地独角牛已经被胡景翼地卫兵卸下了。不过一把雪刀还别在那。看上去挺英武地一个人。但在场地人却不知道他地内心已经被魔鬼吞噬了。 “哼。”井勿幕冷哼了一声。这种小伎俩他见得太多了。不过是借口闹饷向多要点钱嘛。但是这话又不好对着任申娃这个小小地马弁说。因此只能略略表示自己地不满之后。还要开口同意。“回去告诉你们副司令。让他再弹压三天。三天后我给他筹一笔粮食过去。” “多谢井总领了。之下俺回去可好说话了。”任申娃做出一副喜滋滋地样子退了出去。 “文渊兄。这味道不对啊。郭方刚不是年前刚拿走200担谷子嘛。才一个多月。怎么这次又来了。”会哭地孩子有奶吃。胡景翼说这话时也不无嫉妒。“我看。有些不对劲啊。” “笠僧兄,有什么不对劲,我看郭方刚是管教不了他那帮手下人,他不像你那么坚贞,他是有野心的,所以才会放任他那些手下。”井勿幕安抚着不满的胡景翼。“但是现在咱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过是多要多占罢了,这次就再满足他一次吧。” “那就听文渊兄的。”既然井勿幕这么说了,胡景翼还能怎么样,能不给吗。“不过,这次我和你一起去,方刚管教不了他的手下,我不信了,我还管教不了。” “算了,你就不要去了,你去了,方刚还以为你要吞了他的手下呢。”井勿幕这话也没有私心别人不知道,但是平衡陕西民军各部则是国民党在陕西的一贯政策,即便忠勇如胡景翼,也难免不被人猜忌。 “这样吧,我不去见方刚,但护送你过鄜县,我总觉得有些邪门,好像哪不对劲。”不能不说胡景翼生死之间磨砺的直觉非常的敏锐。“等一进了曹骏夫的防区,我就返回来,这下总行了吧。” “好由你。”井勿幕再拒绝就要伤了胡景翼的好心了,所以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李大哥,不好了,不要命跟来了。”三天后,鄜县城南洛河的一处滩角上,几个穿着老羊皮袄子的李栋材的手下打着马一路狂叫着。 “不要命!”胡景翼当年一人一骑雪夜下耀州,靠着一把雪刀在群匪中连斩七颗匪的头颅,杀得是血染征袍、荡气回肠,这一仗之后,江湖送他一个匪号叫做不要命,其义有二,一为凡是想要和胡景翼作对,那么你就是不要命了,其二,胡景翼一干仗,那打起来他是不要命的。但是无论哪种说法,陕北这地头,提起胡景翼,那是人人得挑大拇指,说一声好汉子,也难怪,李栋材手下的人一见到他,七魂三魄就飞了三魂一半。“慌什么,不要命也是人,快说,井勿幕和不要命带了多少人。”李栋材看看身边他这半个连四十来号人,二十几条枪,咬咬牙抬头问着打探的人。 “二十来个,其中不要命的小队子有七八个,都是一色的快枪,井总领手下十几个,不过赶着大车,好几个手里没家伙。”这帮人倒是眼尖,看到清清楚楚的。 “那还怕什么。”李栋材胆子顿时肥了起来。“干脆把不要命一起干掉,咱们到南边拿双份的赏钱。”看着身边这些人犹犹豫豫的样子,李栋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瞧你们这个熊样,脑袋掉了碗大疤,听我的,咱们最后干票大的……” “笠僧兄,已经过了鄜县了,就不要再送了。”离开县城20里已经进入曹世英的防区了,井勿幕催促着胡景翼。“你看,这一路没什么意外生嘛,你那边事也多,早点回去吧。” “也好。”胡景翼看了看四周,不远处有一个挑着偌大一个茶字的路边摊,他手一指。“这样,到那喝口热茶,再分手也不迟。” “那好,咱们再紧走两步吧。”井勿幕点点头,于是一行人就向茶肆走了过去。 “还真奇怪了,这么大冷的天,这家铺子怎么还开着。”眼见得走到了,队伍里有人说笑着**来一句,顿时提醒了胡景翼。 “不好,快趴下。”胡景翼终于明白自家为什么一直觉得不对劲,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噼里啪啦的一排子弹打了过来,一下子就打倒了三四个,其余人一下子都趴在了地方。“该死,郭方刚这家伙反水了。” “不对,要是郭方刚反水了,就绝对不会只有这几杆枪。”井勿幕趴在地上如是判断着。“可能是劫道的。”他突然放声大叫。“我是蒲城井勿幕,道上的兄弟,别认错了人,放开一条生路,大家人后好想见。”果然没喊几声对面的枪声就停了下来,见此情况,井勿幕更是叫的大声了。“我身边是不要命,兄弟们抬抬手,那几担谷子算是我送大家过冬的。” “你没骗咱们嘛。”茶肆里有人也喊了几嗓子。“咱们认得不要命和井总领,若是你们真是的,站起来看看,俺们连粮食也不要了,大当家的亲自出来给你们磕头赔罪。” “文渊兄,别,说不定是圈套。”胡景翼急忙阻拦井勿幕。 但是井勿幕非常的自信,他挣脱了胡景翼的手,慢慢的站了起来。“我是井勿幕,还请大当家的出来说,啊!”井勿幕还没说完,啪啪几粒子弹就打在他的身上,顿时血花飞溅,带着不相信的眼神,井勿幕慢慢的倒了下来。 “文渊兄。”胡景翼睁眼欲裂,他跳起来准备跑过去抱住井勿幕,然而一梭子自得来手枪的子弹斜斜的打了过来,他手一麻,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来。 “和他们拼了。”胡景翼的小队子急忙抢过胡景翼,双方稀里哗啦打得不亦乐乎,但是对方人多势众,渐渐的压倒了胡景翼和井勿幕的随从。“是郭坚的人。”终于有人认出了对手的身份。“快,带着镇守使跑啊。”有人一把背起已经昏迷的胡景翼,其他的几个边打边撤,眼见得就要冲出李栋材手下的包围了。 “***干什么不打了。”看到到嘴的鸭子要飞了,李栋材暴喝着。“开枪啊!” “李大哥,咱们没子弹了。”一瓢冷水扑了下来,一下子惊醒了李栋材的美梦。 “我日绝他满门的。”李栋材想也不想一下子跳了起来。“冲,冲上去。”没子弹了,当然不能让对手知道,至少要吓跑了对方才是,果然他这一带头,胡景翼那边的人跑得更快了,然而人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子弹,李栋材瞄准了就是两枪,顿时又打倒一个。“快,把tm***枪和子弹都捡起来,另外把井勿幕的那个脑袋给我割下来。”李栋材大声呵斥着。“混蛋,现在还要什么谷子,到了西安城里什么没有。” 68.后果 “广野先生,从今天起,延长油矿的矿权就生转移了。”李根源在代表省政府和广野所属日本稻生洋行关于转让延长油矿主权的合同上重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恭喜你,恭喜你的洋行了。” “同喜。”广野等李根源签完字迫不及待的将合同抓在了手下。“阁下请放心,您要的货已经进入绥远,只要您安排好接货的人……”广野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大门咣当一下被人推了开,一脸煞白的韩峻魂不守舍的走了进来。“韩厅长这是?” “出去,出去。”韩望尘一反常态的失去了往日在日本人面前的优雅,广野刚要抗议,还是李根源看到情况不对,对广野挥挥手,日本人这才含着怨恨的目光退了出去。“印泉兄。”看着广野的背影,韩望尘失魂落魄的说着。“文渊兄、井文渊和胡笠僧在鄜县遇刺了,文渊兄当时就被砍了级,胡笠僧重伤不醒,戴季良,戴季良他动手了。” 震惊,还是震惊,会议室里静悄悄的一片,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不,不是戴季良动的手。”还是李根源清醒。“要是动手的话,现在警备团就该冲进来了,再说,现在戴季良下去校阅部队了,真要是他动的手,现在陕北也该已经打起来了。” “不,就是他的动的手,杀害文渊兄的凶手已经南下投奔戴季良了,现在被他那个姐夫好吃好喝招待着,他不是凶手谁是凶手。”韩望尘神经质的颤抖的双唇。“不能再等了,咱们一定起来揭露戴季良的罪行,要求给文渊兄一个交代。”韩峻这是兔死狐悲啊,陕西民党这一大旗帜,戴季良居然说暗杀就暗杀了,自己和李根源这两颗眼中钉肉中刺日后还会有好结果嘛,他不寒而栗着。“咱们动全省城的人民上街要求公审刺杀文渊兄的凶手。” “我立刻去请子逸先生,望尘兄你去找时斋先生。”这次李根源终于当机立断的赞成了韩峻的主张。“还要通电全国,让海内外的同志共同对戴季良施压!” 西安城里一副鸡飞狗跳的局面,陕北方面也是混乱异常,井勿幕遇害、胡景翼重伤卧床,而师子宜、焦子静此时又不在陕西,陕北顿时群龙无。为此榆林的井岳秀亲自南下鄜县,这个不大的小县城了再一次迎来大队的民军领,不过和西安城里高涨的反戴游行不同,这里众口一词把矛头指向了郭坚郭方刚。 “姓郭的,今天你不把事说清了,别怪咱们兄弟不仁义了。”樊钟秀跳着脚骂着郭坚,没办法谁叫郭坚是李栋材和任申娃的上级呢,一个是他麾下的副连长,一个是贴身马弁,这样的组合,让人不怀疑是不可能的了。 “樊醒民,你要我说什么,我告你,不是老子下的命令。”虽然辩词苍白,但是郭坚坚决否认自己和“刺井”一案有关,废话,真要是承认了,不但队伍会被人吞并,自己肯定也讨不着好去。“要是不相信,你爱咋地就咋地,老子奉陪就是了。” “你个白眼狼。”樊钟秀跳起来就是一拳,顿时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场面一度失控。 “不好了。”门外有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三团一营向鄜县开来了。”这是郭坚的基本部队,不用想,这是担心郭坚会出事,所以打算过来抢人了。 “罢手。你们两个都给我松开了。”井岳秀一下子把枪拍到了桌子上。见势不妙终于有人把郭、樊二人给扯开了。“振军。我问你一句话。你敢对天誓不是你让人干地。” “誓就誓。”郭坚甩了甩扯烂地袖子。掏出一把割肉地解刀。一下子压在了自己左手地小手指头上。“皇天后土在上。我郭坚在此誓。要是我派人害地文渊兄和笠僧兄。我就有如此指。”说着一咬牙。手起刀落。顿时切下了整个尾指。虽然十指连心。但是郭坚还是硬气地挺着。“我再说一遍。要是我下令动地手。今天我就不来鄜县。就凭我手下这几百号弟兄。就算不杀文渊兄。投了戴季良。他也得给一个团长。难道我杀了文渊兄。他戴季良又会把旅长给我嘛。” “我看方刚说得有道理。”曹世英虽然和郭坚多有不合。但是这毕竟是他第三团出地纰漏。他这个团长兼司令地或多或少也要担些责任。这个时候不彼此拉一把。难道等着别人收拾完郭坚再来收拾自己嘛。“戴季良手里一共才三个旅长。都是一手**来地亲信。又怎么可能再弄一个出来给方刚呢。这肯定是李栋材屡次被方刚责骂。怀恨在心。这才下地黑手。割下文渊兄地级也是为了到南面邀功求赏。” “我看俊夫说地有道理。”高峻也出来打圆场。“来人。快替郭副司令包一下。”说着他瞪了樊钟秀一眼。后者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县里药铺地大夫就过来了。“现在关键地是两个。第一。咱们要齐心协力让戴季良交还文渊兄地级。第二。要把李栋材楸回来在文渊兄地灵前活祭了。”看着大量失血后脸色苍白地郭坚。高峻慢吞吞地把自己地想法说了出来。 “峰五兄说得对。”曹世英也赞同这个搁置内部纷争将矛头一致对外地建议。“咱们立刻整顿队伍。一面给戴季良电报。一面进军宜君。白水。他戴季良不给咱们一个说法。咱们就反了。” “对。咱们反了。”刚刚踏进房间地樊钟秀听见最后一句。也大声地赞同着。“打到西安去。杀了戴季良给文渊兄和笠僧兄报仇。” “那还等什么。”胡笠僧一倒下,井岳秀就是陕北最高军事长官,既然大家都同意做出武力反应,他当然也愿意下达这道命令。“方刚,刚才委屈你了,你和俊夫的防区在最南面,宜君县这一路就交给你了。” 这既是借刀杀人,也是给了郭坚再一次洗刷自己的机会,对此心知肚明的郭坚在众人面前自然是没有异议的。“我这就回去约束部队。”郭坚的意思自然是先出了鄜县再说,出去后就是海阔天空,至于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那也是日后的事,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好,大家立刻回去集合弟兄们,今天是民国六年二月二十二,三月十五之前,戴季良不给咱们答复咱们大兵南下,会师西安城下。”人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此刻的陕北民军自觉是哀兵必胜的。 “泽刚啊,这件事你看你干的。”风暴中心的戴季良终于回到了西安城,老袁就搞刺杀坏了名头的,宋成这件事虽然是出于立功心切,但是心急办坏了事,让他颇为被动啊。“还要让郭副局长给你擦**,还真。”戴季良有些说不下去了,他面前堆着大量的报纸,篇篇都是声讨的文章。特别是于右任那篇“我哭井勿幕,耿耿爱国热忱,不亚宋渔父(宋教仁);谁言李栋材,明明杀人凶犯,就是戴季良!”的挽联一出,全国舆论更是骂声不断,北京国会也特意来问责电,就连他自己的《雍梁时报》也不得不混在人堆里明骂暗帮忙。“好了,好了,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了,事情已经生,记住教训,下次注意一点吧。”搅乱陕北阵营也戴季良肯的,这个主要责任在自己身上自是不能过于责怪了年轻气盛的宋成。“这个和李栋材接头的人,你最好处理一下,这样吧,先打到北京去,暂时不要回西安了。” “是,卑职马上去办。”宋成听从戴季良有逐客的意思,一个敬礼退了出去。 “大帅,卑职和李栋材已经交代清楚了。”宋成一出门,另一边的房门打开了,郭秉昌走了出来。“一切都推到任申娃的头上,他算一个同谋罪,再加上是投案自,我看可以让省高等法院判他三十年苦役的。” “他不会咬出来那个常某人吧。”戴季良还是有些不放心。 “大帅请安心,宋科长派的人根本不姓常,而且几次都带着墨镜藏在暗地里,李栋材自己也记不清那人长得什么样,连年纪,身高都说不太准,就算咬出来,咱们也可以让人一一驳斥了。”郭司南阴笑着替自己竞争对手解说着,当然这么做并不是两家机构关系有多么好,完全是为了在戴季良面前显摆自己是遵守了陕军一方有难八方来援的规矩。“李栋材知道规矩,这小子现在最怕是咱们把他交给北面的民党,配合的很,对他来说,省模范监狱才是最保险的地方了。再说了,在里面待上个三年五载,等一切风平浪静,然后换个名字出来,从此想上哪就上哪,这等好事这小子怎么算都是赚了。” “真的是这样的话。”戴季良闭上眼想了想,许久才睁开眼。“既然他说不出子丑寅卯来,那干脆让他实话实说好了。” 让他咬!郭司南眼前一亮,大拇指就翘起来了。“大帅,高啊,真是高啊,咱们的人再在一旁浑水摸鱼,这潭水就彻底浑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对郭秉昌的领悟力戴季良很满意,于是他挥挥手,郭司南顺从的退了出去。 “志翔,上海的电报。”王丹萍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虽然陕福公司已经移交给司马了,但上海顾长清的电报却是直接经过他的手的。 “井案?”戴季良看着电报上仅有的三个字符,顿时涌起一副无力感,从短短的几个字上面,他可以想象顾长清的失望和失落,于是戴季良站了起来。“姐夫,回电,也写三个字,我没干。”为了挽回这段兄弟感情,戴季良必须撒一个善意的谎言,何况他这边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后手。“对了姐夫,陕北要求要回井勿幕的级,你派人给他们送去,另外。”戴季良有选择的将刚才自己和郭秉昌的对话说了一部分给王丹萍听。“他们要揭黑幕,咱们也可以揭嘛,让你的记者对着这部分疑点穷追猛打,一定要让陕北互相猜忌。” “志翔,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王丹萍脸上一松,显然有了这篇大文章,戴季良这关就算是过了。 “另外准备好头版,若是西安城里那两位还是纠缠此事不放,就把延长油矿的事给抖了出来。”戴季良冷笑着将一叠合同副本丢到了王丹萍的怀里。“这潭水该彻底搅浑了。” 69.后果 1917年三四月间的中国,风起云涌一片山雨欲来的景象。3月初由于段内阁的参战决议未获国会通过,国务总理段祺瑞遂辞职出走天津,一时间府院之争愈演愈烈。3月14日迫于段祺瑞辞职的压力,北洋政府正式对外宣告对德断绝外交关系,收回天津、汉口德租界,停付赔款与欠款。仅仅只过了一天,俄国二月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胜利,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被迫退位,统治俄国长达300多年的罗曼诺夫王朝彻底覆灭的消息传来,国内形势又是一变。 就在这一片晦暗不明的形势下,陕西的斗争也愈演愈烈了。3月8日,“井案”第一次公开庭审,主犯李栋材和任申娃各执一词,互相攻击。紧接着12日,戴季良起为期三天的全陕公祭井勿幕的活动,却被民党贬为猫哭耗子。随即戴季良起反击,某小报率先披露此案乃是民党内乱,当下一干为王丹萍收买的报章全线反击,陕西社会舆论顿时分化成两大对立集团。3月20日,《雍梁时报》连续揭露省长李根源和省财政厅长韩峻“盗卖延长油矿案”,顿时社会舆论注意力为之转移。到了3月22日,所谓的“延长案密约”曝光,虽然李根源和韩望尘反复辟谣,但省城民党仍然在戴记西安公民团的攻击下陷于瘫痪。4月1日,李根源卫士之一以当事人身份背书“密约”确实存在,并提供相关密约副本,这一下西安民党顿时成了众矢之的。到了4月13日“井案”宣判,涉嫌枪杀井勿幕的凶手任申娃等三人被判死刑,李栋材以共谋罪判30年有期徒刑,虽然陕北民党依旧不满,但已经无力挽回大势了。同月随着陕军三次旅级演练的完成,全部陕军主力开赴印台、澄城、蒲城一线,陕局大有一触即之势,迫于陕军压力,陕北民军被迫回撤原防区,至此戴季良终于渡过了他一生中最危险的时刻。 “望尘兄不要难过了,这次咱们输了,我这个省长不称职啊。”李根源安慰着韩峻,对于自己手下亲信的背叛,他也煞是伤心,但是现在再说这个已经于大局无补了。“戴学长无非是要我走,好吧,我自动向省议会请辞,以后陕西局面就靠望尘兄和北面的同精诚合作了。” “印泉兄,你不能走。”自从延长密约案曝光后韩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不过饶是心力交瘁,他想的依然清楚。“你是大总统派来陕西的,你一走,大总统就等于失去了一个反对段政府的有力臂膀,算了,这件事原来就是我主张的,这个责任由我来承担。” “望尘兄。”李根源紧紧握住韩峻的手,然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1917年4月30日,韩望尘公开表申明,在将“延长案”全部责任归于自己之后,宣布自动辞去陕西财政厅厅长的职务。同日在被宣布为不受陕西省欢迎的人物后,韩望尘被警察厅警察武装押解出了西安,两天后被驱赶出了潼关,而李根源也被软禁在了省长公署内,戴季良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好宝贝。”戴季良领着一干心腹围看着刚刚运抵陕西的日造105密厘重野炮,精密的杀人机器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就一如戴季良的野心一样,那么的惊心动魄。“实甫,你是保定炮科的高材生,给我瞄准对面的演习区各打一。”10万银元就换来4门火炮和每炮300的备弹,自然是要省之又省的。 “一炮组预备,二炮组预备……”由于戴季良坚决不肯聘请日本教习人员,所以这几门炮组是刚刚组建的,手忙脚乱也是可以理解的。“预备,放!”随着一声口令,惊天动地的巨响在旁观者的耳边炸响了。虽然日造火炮根本不能与欧洲或者美国的火炮威力相提并论,但在普遍以七生半火炮作为师级炮兵的中国,这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大杀器。随着504米/秒的膛,不到三秒钟内目标区已经是瓦砾飞溅浓烟升腾了。 “走,过去看看。”等四门炮依次击了,戴季良兴致勃勃的拉着众人前去弹着点观看,只见巨大的弹坑周边墙摧垣折,房倒屋塌,之前连绵的土木工事已经损毁的不成样子。“子祺啊,看到没有,这就是新时代的威力,以后你的工兵可要吃苦头了。”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景象,戴季良蕴意深远的看着自家的工兵总监和所有的高级军官。“等欧洲战事结束了,我看看若是省财政有盈余,都要送你们去欧洲看看,看看人家的战争是怎么打的,记住了,现在是炸药的时代、机器的时代,白刃战的精神当然重要,但是仅凭精神,咱们会付出绝大的代价。” “广野先生谢谢你的火炮啊。”视察完新来的大炮,回到西安城里,小鬼子广野已经等在都督府的会客室了,这些日子西安风云激荡,但是合同就是合同,这是前来催促履约了。“对了,本督军后来订的那批无线电器械什么时候可以运到啊。” “督军阁下请放心,再有几日就可以运抵西安了,不过,请问督军阁下延长矿什么时候可以交接了。”广野双眼盯着戴季良,显然也是等得不耐烦了。 “延长矿嘛。现在有些麻烦呢。”戴季良皱起眉头。“广野君这些日在西安想来也感受到陕西各界对这份合同地不满。韩厅长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这可是前车之鉴呢。为此本督军不得不慎重考虑。” “戴将军该不是想爽约吧。”广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对阁下这种作为。我深表遗憾。大日本帝国绝对不会就此罢休地。” “广野君不要激动。”戴季良摆摆手。示意对方坐下。“无非是外交抗议。这能解决问题嘛。”看到小鬼子涨得血红地脸。戴季良笑了笑。“我有一个解决地方案。就不知道广野君有没有兴趣听了。” “阁下请说。”东西已经到了戴季良地手里。想让他再吐出来这是不可能地。一想到自己在洋行里打地保票。再想想一旦谈崩地后果。广野稍微放低了声调。 “40万。不。50万获得延长矿地全部矿权已经全无可能了。陕西省议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地。”戴季良看着又要跳起来地广野急忙安抚着。“作为解决办法。我建议阁下和陕福公司合作。共同开延长矿。股权双方各具一半。作为补偿。红利在50年内可以由贵洋行占有七成。50年后双方再对半分成。”看着眼珠急转地广野。戴季良泰然自若地端起一杯茶。“对了。若是贵洋行追加投资。或是在陕西建立炼油厂地话。利益分配还可以更加倾向于贵方。” “这个我不能立刻做出答复。我要请示本社。不过请问督军阁下。这油矿地人事怎么安排。这油矿地产出可否全部交予本洋行代理出售。”尽管戴季良说地天花乱坠。但广野还是抓住了戴季良地漏洞。“另外。我希望对于油矿地产出予以免税。否则本洋行损失过于巨大。” “人事上,生产部门可以由日本方面担任主管,财务上必须由我方参与,至于其他部门双方可以另行协商,但是日本方面必须无偿培训我方技师、技工。作为回报,我可以免除油矿所需器械的进口税以及原油、煤油、汽油、柴油、沥青等产出的全部税费。”不能逼日本人太急,所以戴季良也有条件的开了一部分口子。“至于产出交予贵洋行代理一事,陕军每年需要一百吨各类油品,除了上述油品其余可以交由贵洋行代理,唯煤油出售必须低于或不过现有美孚、英荷等英美公司价格。此外,若油矿增产,保障陕军油品也应增加相应的部分。” “明白了。”广野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会向本社报告的,此外,我希望我方红利也由油品支付,并且督军阁下应该授予我方陕西煤油专卖的权利。” “当然可以,不过我方红利同样也应该支付油品。至于煤油专卖这是不可能的。”戴季良摇摇头。“门户开放,陕西不是贵国有特殊利益的地区,我不能违背众议啊。”废话,现在戴季良和美资洋行共同开陕西铁路,自然不可能这个时候得罪美孚这样的巨无霸。“不过,若是陕西煤矿开,我保证贵洋行和其他公司有同等的优先权,这下总可以弥补贵洋行的损失了吧。” “将军阁下这次可是说得真话。”广野已经不信任戴季良的话了,再美的承诺,不能兑现,也是空话,所以他将了戴季良一军。 “真话也好,假话也好,看今后的动作吧。”戴季良意兴阑珊的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希望广野君早日能有答复。” 70.签字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虽然陕西境内的因“井案”和“延长案”引起的波澜在戴季良软硬兼施下渐渐的平息了,但全中国的形式却在不断恶化中。4月25日段政府再次召集各省督军代表会议,决定对德宣战,然而这个决议再次遭到了收受了德国公使贿赂的孙文党人的反对,遂使府院双方的矛盾再一次激化,到了5月23日双方终于摊牌了。 因段棋瑞嗾使所谓“公民请愿团”等团体,包围议院,强使通过参战案,并组成督军团要求修改宪法,解散国会,这一天黎元洪终于下令免去段棋瑞国务总理的职务,以外交总长伍廷芳代理国务总理。大总统令一经下达,随即段祺瑞出奔天津,这件事在日后史称“段内阁第一次倒台”,是为中国内战的第一缕不详的阴云。 “这是非法人事。”根据国民党人一贯坚持的《临时约法》,大总统若无国务总理的副签将不能生效力,即便任免总理也是如此,为此戴季良在第一时间通电全国,拒不接受黎元洪的相关人事令。“若大总统继续坚持非法行事,陕西保留一切行动之自由。”虽然戴季良没有当场宣布独立,但是分裂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短短三天之后,安徽督军倪嗣冲于5月26日宣布与政府脱离关系,随即奉天、陕西、河南、浙江、山东、吉林、黑省、直隶、福建、山西各省相继宣布独立。倪嗣冲还在蚌埠扣车,运兵天津,准备与奉鲁豫3省共同进兵北京。就在这样危急的形势下,黎元洪于5月28日再次任命李经羲为国务总理,然而李却始终未能完成组阁谈判,至此李内阁还未组成已宣告垮台,伍廷芳继续代理国务总理,而府院双方的矛盾已经到达了激化的边缘。 然而就在这样的恐怖政治气氛中,戴季良却优哉游哉在西安城里迎来了前后两批客人。 “周总经理,恭喜啊,你的金城银行再不开张,志翔我就要报告天津警察局你携款私逃了。”戴季良看着志得意满的周作民大声的打趣着。“来来来,开张致囍,红包拿来啊。” “督军大人这话可是作践人呢,您可是咱们金城的大股东,应该您打赏在下才是,哪有属下给老板红包的,于理不合、于理不合啊。”周作民长袖善舞,回应戴季良小小的调侃自然是不在话下。“大老板,我这次可是来讨债的。”金城银行开业之初各方实付的资本只有50万元,而戴季良一人就承诺了20万,这笔款子若是进账,自然对刚刚开业的金城有不可估量的好处,也难怪周作民放下手头的千头万绪,不远千里迢迢亲自来西安一趟。 “没问题,没问题。幼岩,去通知司马处长,让他打一张20万的交行支票来。”戴季良笑着吩咐下去。“周总经理,这次是不是顺便将金城西安分行办起来啊,现在陕西实业界可是嗷嗷待哺啊。” “其实陕西可以行自己的钞票。”周作民这次来的目的其实还有一个,那就是谋求陕西省币的行权。“这才是最大的利益,督军,您知道嘛,当年华俄道胜银行就是凭着在华行钞票短短二十余年资本就从当初的600万卢布变成了现在的一亿几千万两库平银,足足300倍的利益啊。” “钞权。”戴季良陷入沉思了,显然对于这个利益他并不是视而不见,原来他瞩意顾长清来西安创办陕西自己的中央银行,但是现在顾长清的态度暧昧,护国护法又近在眼前,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但是交给周作民,他还是有些舍不得。“这个不急,等我和省财政厅商量一下再说。” “这是自然。”周作民笑了笑,他也知道欲而不达的道理。“大老板,看着我千里迢迢赶来西安的份上,今晚您可要请我听秦腔啊。” “让王处长陪你吧。”戴季良摇摇头。陕军已经进入临战状态。他忙都忙不过来。根本空陪着周作民寻欢作乐。“现在事太多。这不。上海地客人也到了。今晚还要赶到临潼去。就不陪作民了。” “上海地客人。督军又做了笔什么大生意啊。”周作民敏锐地现了商机。“不知道。金城银行能在其中起什么作用嘛。”赚钱还是听秦腔。要周作民选业肯定是选地前者。“还请督军帮忙介绍啊。” “这?”戴季良到没有想到周作民会这么问。不由得笑了笑。戴季良可不像倪嗣冲那样拿周作民当财神爷供着。有什么好处紧着周作民来。他要考虑长远地利益。“就是上次修铁路地事。估计这次能正式签约。可惜啊。当初答应交行了。这笔款子要走交行地帐。周总经理这次是帮不到你了。” “哪里哪里。若是能帮到督军也是作民地福分。再说了海上地美商可是大客户啊。要是真能搭上关系。作民做梦都会笑地。”周作民一听更加心切了。地确。几百万地帐是不走他地金城银行。他金城现在也没能力吃下这么大块蛋糕。不过若是趁机跻身这次会谈。这人脉不就有了嘛。还怕日后打不开门路嘛。 “哦。作民真有那么大兴趣。”要不是身边没有一个合适地金融人才。戴季良是绝对不会让周作民插上一脚地。既然对方这么地热切。直接拒绝了也似乎不太好。于是戴季良也就半推半就了。“那好。等一下财政厅王厅长和司马来了。咱们一起去临潼迎接美国人吧。” 1917年5月30日。陕西铁路公司正式组建。西耀路建设方略和募股方针于同日公布。整个西中国地目光顿时再一次地集中到了西安这座千年古城。显然一场新地风暴已经酝酿完成了。 “崧生兄,”伤筋动骨一百天,大量失血的胡景翼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周围的人看得紧,不得已躺在病榻招呼着地位相同的另一位镇守使。“戴季良这一手毒辣的很,西耀路一旦开始建设就是架在咱们头上的一把快刀,咱们不得不防啊。” “建设铁路是陕西自前清以来多少仁人志士的心愿,咱们轻易反对不得啊。”陕北的众人自然不知道西耀路建设背后的秘密约定,但是戴季良确保路权留在中国人的手中,仅凭这一点井岳秀就知道没有办法推翻这个既定协议。“不过笠僧兄说得对,一旦西耀路建成,陕军就可以迅调动兵力,到时候咱们要大吃大亏啊。” “不单单如此。”胡景翼显然考虑得更多。“钱,戴季良这一来至少手头上有了几百万的现钱,几百万呢,崧生兄,万一他挪用一部分,陕军指日就可能打过来啊。”胡景翼摇摇头。“现在虽然段政府已经下台,但戴季良却借机宣布了独立,一场大战已经迫在眉睫了,咱们要提早做好准备啊。” “笠僧兄我也有同感呢。大总统6月1日召张勋入京共商国是,这是何其的不智,天下谁人不知道张勋是督军团的领和段祺瑞一个鼻孔出气。这是与虎谋皮啊。”井岳秀也焦急异常,一场“井案”让整个陕北民军出于分裂状态,郭坚自是从此听宣不听调,而与郭坚素来交好的高峻的副团长耿直也若即若离,如此严酷的局面怎么不让眼下陕北的两大巨头忧心忡忡呢。“天津方面6月2日设立总参谋处,皖、鲁、奉各派重兵进逼北京,也许一场惊天巨变就在眼前了。” “这样吧,郭坚和耿直那面我来想办法。”现在也只能靠胡景翼的威望来整合陕北民军了。“崧生兄,备战的财物和枪弹就要拜托了。”谁叫榆林是陕北最富足的地方呢,这个筹粮筹款的重任也只有井岳秀能挑起来。 “放心。”井岳秀拍了拍胡景翼的手。“早知如此,4月就该一鼓作气打一仗,现在,”井岳秀摇摇头,“进退维谷啊,韩望尘真是害人不浅呢。” “也不能这样说望尘兄,只能说一步错步步错。”胡景翼也叹着气,井勿幕遇刺和韩峻被逐出陕西,这背后没有戴季良的黑手,他是绝对不信的,但是不相信又有什么办法,没有证据说出来反而使已经受到打击的陕西民党再一次难堪而已,于时局根本无补。“希望这次咱们能抢得先手。” “督军阁下,上次您的建议我已经上报本社了,”听说戴季良和美国人达成了铁路建设协议,日本人终于坐不住了,这不,广野又登门拜访了。“本社已经确认,请问督军阁下,什么时候可以正式签约。” “是嘛,”日本人急戴季良就不急了。“请问广野君,你上次答应我的货什么时候能运到啊,已经拖了几个月了,这个我是不是要跟你收违约金呢。”看着广野一脸尴尬的样子,戴季良冷哼了一声。“等你的货到了再说吧,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只要货到了,一准就签字。” 71.削弱 事情果然如胡景翼和井岳秀推测的一样急转直下,6月7日张勋率辫子兵3000自徐州沿津浦路北上。8日,车至天津,在与段系人马会商后,张勋致电黎元洪,声称调停条件须先解散国会。6月12日黎元洪被迫下令解散国会,代理国务总理伍廷芳不肯副署,与海军总长陈壁光率海军南下上海。6月14日张勋抵京,28日康有为秘密至京,7月1日震惊全国的复辟闹剧终于在万民唾骂中粉墨登场了。 “大帅,刚刚截获的电文黎大总统在东交民巷日本使馆内电请冯副总统代行大总统职权,任芝老为总理,电令各省出师讨伐。”陕军司令部的大会议室里,总部各级将领、参谋除了还出差在外的鄂涛和楚敢以外都聚集在一起,北京的事变让所有人有些措手不及。“另外张勋授予您为陕西巡抚,一等伯爵世职。”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戴季良接过电报扫了一眼,顺手撕得粉碎。“立刻电,张逆疯狂,形已自毙,我陕军上下愿期总理号令率先涌进,以为国民除此蟊贼。东。”戴季良话音刚落,电讯科科长慎钱选已经记录完毕随即转身跑了出去。“你们先回去吧,命令各部镇之以静,随时听候中央调遣。”戴季良当然知道,张勋复辟的最终结果是什么,用不着陕军出境,几个跳梁小丑也不过十二日的天下,于波拿巴氏只百日天下相比也未可足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调动一兵一卒。” “大帅,你是在担心之长兄吧?”既然戴季良处惊不变,所有人也一下子按下了自己骚动的心,很快大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张自力和戴季良两个人,这时候张自力开口了。“真是不巧啊,之长兄既是满人又在这个时候在北京,万一卷进去,真是不堪设想啊” “是啊,真后悔,不该让之长兄去北京的,现在这个混乱的局面。”戴季良摇摇头。“幼岩,”戴季良朝着门口喊着,不一会副官厉鼎璋出现在了门口。“立刻派人把之长兄的家眷接到我家去,路上别说什么,对着二太太也别说。”齐秀已经足月了,这个时候实在不能让她知道北京出了乱子,万一她知道自己兄弟生死不明,那还不要出乱子啊。 “报告,鄂处长从天津来的电报。”厉鼎璋前脚刚走,慎钱选后脚跑了进来。 “快拿过来。”戴季良一把抢过电文,粗粗看了一遍,随即瘫倒在了椅子上。“之长兄总算是脑子清醒,”说着他把电报递给张自力。“看来我还要谢谢他,把齐华一家都带到了天津,这下我算是心定。”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连之长兄这样的旗人都知道张勋成不了事,咱们也可以高枕无忧了。”张自力看完也笑了起来。“大帅这个讨逆通电真是及时啊,这下咱们可就站到了道义的制高点上了。” “单单是站上制高点还不够,咱们还得给陕北民军找点事做。”戴季良揉着眉头想了想。“立刻以我和李根源的名义给陕北电,命令他们立刻出省讨逆。”李根源现在连省长公署大门也出不了,戴季良用他的名义也算不上是冒签。“宋泽刚不是说陕北现在两派对立严重嘛,那我就给他们加一把火吧。任命郭坚为陕西讨逆军第一支队司令,让耿直来当他的副司令,命令他们自延水关渡口东进入晋,阎老西那边我亲自打招呼,严令他们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这明明就是戴季良在借刀杀人。”对于戴季良的电令,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就是曹世英和高峻了,郭、耿两部是他们两个团的绝对主力,一旦被东调入晋,不啻是断其一臂膀。“端人兄、方刚兄,你们绝对不能上当啊。” “不走行吗。”耿直并不梗,读书人出身的他仪容俊美,人号翩翩佳公子,不过性格豪爽,独处时常常沉默寡言,唯独喜欢抚弄枪械,瞄准敏迅,命中率也颇高,和美国西部牛仔有得一拼。“若是不走,咱们就会被当成复辟分子遭到声讨,西安城里的同志已经被戴季良弄臭了,难道咱们也要被戴季良污蔑一番才成嘛。” “方刚。你是什么意思。”胡景翼伤势还没大好。坐在那一动头上地冷汗就止不住了。不过现在这屋子里只有他威信最高。所以由不得他不出来说话。不过他也知道耿直和郭坚地关系。也知道耿直一向是以郭坚为马地。所以一开口就是问地关键人物。“若是你真地想走。我绝不拦着。” “笠僧兄。军令难为。我可不想被人指着鼻子骂成叛军、逆军。”郭坚显然是主意已定。与其在陕北整天地不自在。不如去山西展。说不得还会另外闯出一片天地呢。“不过。我不会按戴季良指地那条路走地。谁知到他会耍什么心眼。我从吴堡走。渡河到柳林。沿着吕梁山中小路北上。只要出了忻口。那就是鱼入大海了。” “好。好汉子。我答应你。不过有个条件。”胡景翼当机立断。显然与其硬留郭坚和耿直在陕北。还不如让他们出去闯一条新路。虽然现在时局紧张放走两部这七八百号战力颇为可惜。但是为了避免将来可能地更大内耗。他不得不做出违心地抉择。“端人兄。你得把虎城给我留下。这员虎将。我要用他来对付戴季良。”杨虎城、李虎臣。人称民军两虎城。现在小荷才露尖尖角地杨虎城就在耿直地麾下。这员猛将胡景翼绝对不会让他跟着郭坚他们一起出省地。 “可以。”耿直看了看郭坚。对方点点头。于是他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很好。”胡景翼笑了笑。显然对郭、耿二人地答复很满意。“这样我也不让你们吃亏。方刚兄等一下。让你地人到我那提30杆快枪和2000粒子弹。另外我会让崧生兄再给你们准备20000斤谷子、1000块大洋。方刚兄、端人兄。今后你们可要自己多加保重啊。” “多谢笠僧兄。”胡景翼说得动情。郭坚和耿直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两个人站起来对着一屋子地民军领们一抱拳。“兄弟们。你们也多多保重。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咱们还有机会见面地。后会有期了。” “什么东西,两个逃兵。”望着两人的背影,本来就和郭坚不对头的樊钟秀破口大骂。“笠僧兄,你也是的,现在粮食、军火这么紧张,你还给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准备东西,你就不怕他们转身将咱们卖了。” “好了醒民,少说两句。”胡景翼一瞪眼,樊钟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也一下子哑了壳。“方刚他们渡河也是为了讨伐复辟的祸,倒是咱们。”胡景翼抹了抹头上的汗。“要立刻动员各地的民军入伍,峰五兄,这次耿端人走了,你损失比较惨重,让醒民到你那去当副团长吧,”胡景翼扳着手指头关照着,“俊夫兄,我把我的第六连补充给你,大家记住了,戴季良这一手绝对是不怀好意的,釜底抽薪,想削弱咱们的实力,保不准什么时候他就会对咱们突然动手了。” “是。”胡景翼说得严重,众人无不凛然应是。 “你确认郭、耿两部已经在三天前渡过黄河了嘛?”有鉴于通讯的落后,直到7月10日段祺瑞马场誓师之后的第七天,戴季良才得到了北面确实的消息。 “肯定没错。而且郭坚没有走延水关渡口,走的是吴堡。”宋成信誓旦旦的回答着,自从上次出了纰漏,现在他兢兢业业一点差错都不敢再犯。“估计行程,现在已经过了柳林,不是走离石就是走的中阳。” “走离石或是中阳嘛。”戴季良在地图前踱着脚步,一步,两步。“你以为郭坚部会是走汾阳、孝义的大路,还会走岢岚、静乐的吕梁山小路。” “卑职以为,郭坚部纪律极差,走大路必有扰民之举,阎锡山断不会容他的,只有走山间小路消息不容易传出去,再加上地形崎岖,晋军必然难以予以阻拦,只要过了忻口,无论北上大同,还是东去保大,晋军必然鞭长莫及了。”宋成原来参谋的底子还没有这么快忘记,他在地图上一推演,自然而然的得出了结果。 “立刻替我拟一份密电给阎百川。”戴季良眼睛一眯,一股杀气就透了出来。“就说郭坚兵变,有从逆之举,现东渡入晋,从捕杀,以免祸乱地方。”看到宋成记下了,戴季良又补充着。“请阎督军立刻封锁郭坚、耿直部西返陕西之路,另外,你给我打50000块钱过去,就说陕西贫瘠,这点钱就算给晋军兄弟们喝口茶的。” “是。”宋成立刻退出去交办这件事了,只留下戴季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兜着圈子。 “大帅,二夫人要生了。”一个马弁急切的敲着办公室的门。 “要生了,好兆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戴季良忽然也有些迷信了,他猛地站定了身子。“走,回去,我要亲耳听听孩子降生的声音。” 72.省长 张勋的复辟不过是一小撮遗老遗少的黄粱一梦罢了,不过短短12天,就在北洋军犀利的攻势下烟消云散了,而段祺瑞也由此成就了三造共和的美名。不过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了。7月14日黎元洪被迫通电去职。黎去职后,冯国璋任代大总统职权,以段祺瑞为国务总理。段派人物与研究系、交通系政客联合组织内阁,以研究系梁启、汤化龙为的一干无耻政客为段祺瑞出谋划策,以宣统复辟,已使民国中断为理由,宣言召集临时参议院,不再恢复国会,为此7月19日孙中山在广州致电北京政府反对再造国会,以维护民元约法。21日,海军总司令陈壁光响应孙中山号召,宣言“拥护约法,恢复国会”。22日,海军全部舰队从上海开往广东,国会议员也相率赴粤,至此护法之争愈演愈烈了。 “你们想干什么,这是省长公署,你们放开我。”推推搡搡的叫喊声中,李根源办公室的大门被军警粗暴的推了开来,一行全副武装的军人荷枪实弹的冲了进来。 “戴季良终于动手了嘛。”李根源坐在他的办公桌后,淡淡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几个军人,语气中丝毫不见一丝的慌乱。“我还以为他有多大的耐心,结果,我对这位学长很失望啊。” 然而李根源浓重的云南口音对眼前的这些军人却是鸡同鸭讲,只见一个穿着陕军少校军服的青年军人走出人堆,站到了李根源的面前,一个立正,手一举,毕恭毕敬的给临危正坐的李大省长行了个军礼。“报告学长,6士中国留学生第七期,步兵科培模奉命通告学长,7月12日黎大总统宣布下野,段总理最新任命,由陕西督军兼任陕西省长。现根据陕西督军兼陕西省长的命令,特礼送学长出省。” 李根源听着熟悉的日语,脸慢慢的柔和下来了,他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睁眼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走吧,我不会让晚辈为难的。”李根源一语双关的讽刺着,然而这又于事何补呢。1917年7月22日,李根源在大队的军警簇拥下,被礼送出了潼关,至此戴季良在法理上成为陕西当仁不让的唯一统治者。 “王处长,不,以后要叫你王秘书长了。”既然陕政归一,那么戴季良自然要大肆分赏一番的。“姐夫,今后省政府就交给你了。”看着激动的王丹萍,戴季良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称呼王丹萍为姐夫。“你安排下,李根源的省长公署那块地空着也是空着,等咱们洋灰厂正式投产了,你先把那块地重新改建一下,今后,教育厅、财政厅、建设厅、民政厅、榷运局、厘金局统统迁到一起,效率,我要求的是效率。” “放心吧,志翔,我一定尽快做好这件事。”王丹萍点点头,戴季良是没有多少精力管这个省政府的,那么他这个省府秘书长实际上就是陕西的无冕省长,自然是干劲十足。“我看,要干脆建一栋大楼吧,你看呢。” “你是省政府秘书长,你说了算。王厅长。”戴季良随意的回应着,接下来他的眼睛已经转到了原来财政厅副厅长王世锋的身上,作为戴季良未过门的第五房小妾的亲舅舅,韩峻离职后就一直全权负责着省财政厅,现在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财政厅和榷运局、厘金局两局的统筹就拜托了。” “是。”虽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是显然王世峰对戴季良强娶自己可怜的外甥女还是有些抵触的,所以,话不多,只是点点头,就退到了一边。 “李厅长、谷厅长,”由于李元鼎称病在家,所以只剩下民政、建设两厅的厅长在场了。“你们是陕西的老人了,希望在今后的陕西建设中配合好王秘书长的工作,第一当然是实业建设,第二社会福利也要跟着抓紧,拜托了。” “我等一定配合好王秘书长。”两个老官僚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和王丹萍的关系,人家可是督军兼省长的姐夫,今后自然是要言听计从的。 “樊介安、郭秉昌。何厅长不在地时候。省城地治安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戴季良冷冷地看了看省城警察局地两位局长。对此郭司南是无所谓。但樊卫宁就如坐针毡了。“出了意外。我扒了你们地皮……” 在西安城里戴季良和他地一众党羽弹冠相庆地时候。陕北肤施胡景翼地总指挥部里。气氛肃杀地可怕。“刚刚接到地消息。戴季良已经把李根源赶走了。”胡景翼一脸地憔悴。显然这些日子没有好好休息过。重伤初愈地他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另一个坏消息是。郭方刚和耿端人在山西被阎锡山地晋军围攻。方刚兄、相臣兄当场战死。端人兄和灵山兄生死不明。”樊灵山和宋向辰都是陕北民党地中坚。这次是和郭、耿二人一起去直隶展地。没想到也在这役里折损。更令胡景翼感到切肤之痛。 “晋军凭什么攻击咱们陕北民军。戴季良不是说他已经和阎锡山谈妥了嘛。何况方刚他们是打着陕西讨逆军第一支队啊。”高峻一脸愤怒地责问着。仿佛阎锡山就在自己面前一样。“阎百川。他。他不是也是咱们同盟会地同志嘛。他怎么能下得了手。” “阎百川早就投靠北洋军阀了。他已经不是咱们地同志了。至于为什么要攻打方刚他们。明面上地理由是方刚劫掠地方。形如匪寇。”郭坚部本身所携带地补给就不多。在晋省肯定要就地补给。以郭坚以往地作风。强买强卖肯定是有地。但是能被阎锡山慎重其事地提出来。并作为理由攻击陕北民军。很显然里面有不可告人地阴谋。“但是。我据咱们人从西安电报局打探来地消息。戴季良之前给晋省电汇过50000块大洋。” “早就说过。戴季良不安好心。这两个混蛋就是不听。”樊钟秀这个大嘴巴嘴又臭了。 “好了,人死为大。”胡景翼摆摆手,阻止樊钟秀继续往下说更难听的话。“这事就不提了,大家现在告诉我,你们的手下都收拢嘛,枪弹都准备妥当了嘛。” “我现在有1200人,枪有800杆,子弹50000粒,除了10000粒备用,其他的都下去了。”虽然损失了耿直这个营,但是有樊钟秀这个骑兵营加入,高峻的力量还算完整。 “我这边现在有1000多兄弟,700多杆枪,子弹25000粒。”和高峻部相比,曹世英的部队就差了点,虽然有胡景翼拨给的一个连,但是子弹明显就不足。 “崧生兄这边有2500人,枪1900多杆。”由于井岳秀部驻守陕北最富饶的榆林,所以实力自然是最强大的,不过即便是这支最强大的部队,也没有能力做到人手一枪。“我的二个团有2200人,枪1300杆,子弹60000粒,这样俊夫兄等一下你提5000粒走。”胡景翼显然是很大度,也正因为如此,所有人对他心服口服。“按大家上报的数字,我加了加,满打满算7000人,4800杆枪,这样的力量自保尚属困难,何论南下西安呢。”之前戴季良步步退让,让民军上下颇为自大,但是现在西安城里牵制戴季良的力量已经不复存在,而民军又刚折了一大臂膀,一下子形势就困难起来了。“现在先生已经到了广州,护法之争可能变成护法战争,我们和戴季良迟早要有一战,所以大家还要全力扩充力量,争取在秋粮征收之后将现有的队伍扩大一倍,枪弹我和崧生兄想办法从甘肃和蒙古买一点,其他的就拜托各位了。” “有了笠僧兄这话,咱们心里有底,放心,只要你立杆子,别的没有,陕北的棒小伙要多少有多少。”高峻和曹世英对视一眼,眼里充满了兴奋。 “还有,子静先生从上海来电报,”胡景翼看到下面群情激奋,自然心中的抑郁排解了不少,这不,他又拿出来一个好消息。“髯翁和伯英兄可能回陕主持大局。”于右任代表着政治上的力量,而张钫则是象征着武力上的支援,果然胡景翼此言一出,在座的人脸上更是露出了喜色。 “髯翁能带多少钱回来?伯英兄能带人枪回来?”性急如李虎臣、樊钟秀这样的已经交头接耳起来,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当然他们两位什么时候能回到陕西咱们还不知道,你们可不要过于乐观了。”胡景翼感紧泼冷水。“在他们两位回来之前,咱们该干嘛干嘛,一刻也不能放松了。” “是。”众人哄堂做应,虽然民党这边已经凝成了一股绳,就等着战争的爆了。 “大帅,楚处长派人押运的1200杆步枪和2挺马克沁进关了。”戴季良正抱着刚刚降生的次子思槐和李沅刚刚生下的长女念薇逗弄着,厉鼎璋悄悄的走了进来。“另外,司马处长刚刚派人回报,美国人的一条79圆头弹生产线已经到了洛阳,再有半个月就能进陕了。” “真是好消息,这下可以大打出手了。”戴季良将两个孩子交给各自的奶妈,站了起来,难得浮生半日闲,想享受些天伦之乐也做不到。“让参谋长来一趟,不,我亲自过去。”已经准备撕破脸了,戴季良自然要将自己的背后的隐患打扫干净。“命令各部立刻进入预设前进阵地,另外让何光夫立刻给我查封了乐群学社!” 73.北征(一) 战争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态势下一步步的向终点走去了。8月1日冯国璋抵北京,6日宣布就任代总统,8月14日北京政府正式对德、奥宣战。8月18日孙中山召集国会议员在广州黄埔公园集会,决定在粤开非常会议。25日,非常会议在广州开幕,议决组织政府。9月1日,选孙中山为大元帅,唐继尧、6荣廷为元帅,在临时约法未恢复前,行政权由大元帅掌握,对外代表中华民国。9月10日孙中山在广州就任海6军大元帅。9月29日冯国璋下令组织参议院,又下令通缉孙中山。10月6日广州军政府下令出兵湖南,任程潜为护法军湘南总司令,终于内战爆了。 “大帅,刚刚接到的通电,于右任和张钫宣布组织陕西靖**,于任总司令、张为副总司令,胡景翼为右路司令,高峻为左路司令,井岳秀为后方司令。”慎钱选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戴季良身前,递上一纸电文。“现在张钫已经到了绥德。” “这老贼倒是狡猾。”戴季良接过来随意的扫了一眼就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张钫从山西入陕,到让郭秉昌的监控化作了乌有。“慎科长,你替我向北京段总理报,民党分裂疆域,志翔势不能容,二万虎贲即日北上,以全金瓯无一伤缺。”随即,他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宋成。“泽刚,你给在座的说一说,你掌握的情报。” “根据情报科现在掌握的情报,陕北民军总数约15000人,分成左、右、后三路,不过粮弹两缺,就是步枪也不过只能满足三分之一的要求。”宋成手持指挥棒站在地图前,向所有参加作战会议的旅、团两级的主官们介绍着。“右路以胡景翼部临时扩编的六个团7000人为主,左路以高峻、曹世英、樊钟秀、李虎臣、冯子明等5个团6000人,后路2000人编为董振五、卢占奎2个团,系井岳秀亲率之榆林留守部队。” “当面之敌大家都清楚了。”戴季良待宋成停下,便站了起来。“民军两虎成,好大的口气,我就不信了,要是他他们是老虎,那么咱们陕军就应该是武松。”戴季良的话引起众人一阵轻笑。“你们面前的作战预案是参谋长和我几次推敲的,大家可以仔细看看。”于是齐刷刷的,会议室里充满了翻动纸张的声音。“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看到大家都差不多看完了,戴季良绷着脸下达最终的命令。“现在是民国六年10月7日下午一时,明天一早6时,左右支队立刻出动!” “愿随大帅肝脑涂地。”会议室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都站了起来,于是随着湖南内战的爆,陕西内战也接踵而至了。 率先打响的是右支队。一开战右支队便以第二旅第四团配属炮二团3磅炮一连向同州方向进攻,意图切断民军与山西方面的联系,并沿黄河西岸北上包抄宜川。而就在第四团团长陈友良的望远镜里已经看到韩城的城墙时,一队300余骑的民军骑兵突然出现在他的侧翼。 “该死。”双方指挥官几乎异口同声的出了咒骂,民军胜在是是骑兵机动性较强,而陕军胜在人多势众火力强劲。“应该是樊钟秀的队伍。”根据情报科的通报,第二团的参谋立即判断能出现在当下的骑兵只可能是这支敌人。 “命令四、五两连就地阻击,命令机关枪连立刻展开,”第四团现在是呈两路行军的阵势,尾拉得很长,根本不利于作战,于是陈友良当即立断。只见一声令下,打着背包的蓝灰色军人就地一倒,或趴或跪,一条薄薄的散兵阻击线短短几分钟内就成型了。“命令其余部队从两翼包抄。” “狗子人多,兄弟们快撤。”看到陕军这边阵型变幻的很快,自知不能得到便宜的民军远远的打了几子弹,兜过马头就要跑,然而就是这么一耽搁,陕军的机关枪已经摆放完毕了,清脆的铜音响了起来,顿时打倒了十几个殿后的民军。 “停止射击。”看着民军头也不回的跑路了,陈友良皱着眉头命令着。“不要管他们了,立刻抢占韩城。” “团长。万一这股民党从咱们地缝隙当中溜出去。袭击支队主力侧后怎么办?”团参谋立刻提出了自己地意见。“以卑职之见应该立刻派人堵住土门口。西北山地崎岖。敌多系骑匪。不可能弃马不顾地。” “说得有道理。”陈友良看着这个名叫张学濂地中尉。保定三期、江苏仪征。这两个关键性地指标让他不假思索地就赞同了对方地意见。“我给你一个连。再给你一挺机关枪。你守得住嘛。” “报告团长。卑职一定死而后已。”要知道第四团只有四挺机关枪。能给出一挺已经是绝大地信任了。 “很好。孙连长。”陈友良当下拍了板。“你地连现在归张参谋指挥。”陈友良也细心。这个连长是第四团唯一一个中尉连长。这也就避免了事权不一。“守住土门口。保证和韩城地联系。办不到就提头来见吧。” “是。”很快一连人马从大队中分离了出去。而剩下地部队。除了在韩城留下半个补给连和半个步兵连之后。继续地向北挺进着。 如果说韩城这边地初战不过是简简单单地开了几枪地话。而左路支队在黄龙以南冯原遇到地抵抗就激烈地多了。整整3000多民军居然和陕军大队打起了对攻。形势一度极其地惨烈。 “王八蛋,民军吃了枪药了。”马康的脸涨得通红,整整三个小时,他除了作为预备队的第三旅第九团没有拉上去以外,两个团轮流进攻,大小炮当不要钱的整整打了半个基数,但是始终冲不进眼前的镇子,手里不过是大刀片和红缨枪的民军还时不时冲出来抢夺阵亡和落单的陕军枪械,这一幕怎么不让这位自命为陕军中最能打的战将恼怒异常。 “看来咱们网住大鱼了。”戴季良去了左支队,于是张自力就来了右支队。“晓攸不能这样打了。”张自力原本不该干涉部队长的指挥权,但是目前的情况马康明显失去了应用的判断力,于是他转了两圈,用陕军参谋长的名义下达了新的作战指令。“命令五团、六团退下来整顿,把第九团拉上去,还记得当初大帅怎么打赢张旅长的,把两磅、三磅炮都推到直射的距离上,六磅炮和75密厘炮校准好射击诸元,机关枪做好压制对方火力准备。” 随着张自力的命令,右支队的部署开始调整了,陕军第五、第六两团撤到外围用一条松散的包围线围住了镇子,整整十二挺机关枪密密麻麻的塞满了不足一公里的攻击正面,这个密度在国内可是创纪录的,显然张自力要牛刀杀鸡了。第九团过八百名的战斗兵,越过炮兵和机关枪的阵地,在民军的射程外,全部趴到了地上。 “这帮兔崽子在干什么?”李虎臣扯着大嗓门问着身边的高峻,民党左路的精华都在这里了,若是这里战败了,即使剩下还有3000多人,却不过是更加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北洋狗子在爬。”高峻躲在镇墙的豁口处,刚才陕军的炮火并不是没有成果,这一面镇墙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有的功能。“不要乱打枪。”却是一个刚夺了陕军枪弹的民军一时手快,可惜子弹毫无作用的掠过了匍匐前进的陕军的头顶,最后失去动能,无力的扎入了泥地里。“等狗子靠近了再打。”高峻这是为了节省民军原本就不多的子弹,若是没有从陕军战死者身上夺得装得满满的弹盒,现在民军一半以上的枪都已经无法打响了,绕是这样,还是有许多快枪因为子弹不匹配而丧失了作用。 “看我的。”不过高峻的禁令对李虎臣并不起作用,只见他手斜举着,随意的一撩,二十响自得来的枪口中跳出长长的火焰,在没有重火器的民军中,这种可以连射的短枪挥着机关枪一样的作用。只见子弹跳跃着,以一种巧妙的角度咬住了对方的血肉,顿时陕军中惨叫声响了起来,不过可惜的是在这个距离,步枪弹的威力还是太小了,绝大多数的陕军还是咬着牙不管不顾的往前爬着。 “好啊!打得好啊!”民军中顿时爆出如雷的叫好声,显然李虎臣此举大大的激励自方的士气。然而民军们的喝彩声还没有完全结束,陕军6磅炮和75密厘炮的炮弹扯着尖锐的声音狠狠的砸了下来。 “大家都躲好了。”高峻的话音未落,一霰弹凌空炸开,炽热的弹片四处散布,一下子就扫倒了十几个民军。“小心,狗子上来了。”高峻把身子压得低低的,不过短短十几秒,他仿佛像过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陕军的大炮停了下来,他一抬头就看见陕军第九团的战斗兵一跃而起向自己这边猛扑了过来。“打呀!”又过了差不多一分钟,民军反击的枪声零零落落的响了起来,然而高峻惊恐的现,陕军一下子又不见了。“不好。”还没等他下令,一字排开的陕军机关枪开火了,密密麻麻的子弹犹如一张大网,凡是被它网住的民军,连反应都没有一下子倒扑在地上。 “上刺刀。”机关枪打了半个弹链后停了下来,陕军第九团团长彭岳峰一声高喝,仿佛一瞬间一片雪亮的刺刀林凭空从地上长了出来。 “跟我冲啊。”第九团的团附湖北宜昌人,保定三期的杨振中尉一马当先突了上去。 “真是一帮混蛋。”马康不知道是在骂自己的手下还是再骂对面的民军,从望远镜里看得出,现在的战线明显已经在镇子里面了。 “晓攸兄,让五、六两团留神了,被民党从北面逃出去,你就不只是丢面子的问题了。”张自力放下望远镜,拍了拍马康的肩膀。 “他们敢,我活剥了他们的皮。”话虽如此,马康还是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电报员,记录,职10日下午四时已克冯原,黄龙县城明日可下。”张自力面无得色的下着命令! 74.北征(二) 右路支队一开始就遇到民军的阻击不同,越过素有“鹰鹞难飞”的金锁关后,一路畅通无阻的左路支队兵不血刃的接连拿下了宜君、中部两座县城。直到右支队攻克黄龙后的第四天,左支队的前锋才在沮河和洛水交汇的交口河遇到了胡景翼部的阻截。 “宾南兄你看光夫兄的肚子,才几天呢,都胖成这样了。”听到前锋和胡景翼有了零星的交火,戴季良反而放下心来,这不,居然难得的调侃起何偶才来了。 “光夫兄的肚子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光夫兄的税警总队不要向光夫兄的肚子一样,中看不中用。”难得戴季良有兴致,张宾南自然讨巧的迎奉着。 “你才中看不中用呢。”张宾南这可是影射何偶才在某方面的能力,对此堂堂的何厅长自然是要反驳的。“虽然税警总队是用的曼里夏,但是拉出来试试,无论单兵还连排战术,税警总队绝对不会输给你一旅的。就怕某人嘴上说的漂亮,但是一样不中用。” “好个何光夫,要是现在对上民党了,我可要让你尝尝咱们第一旅的厉害。”张宾南一听来劲了,撸着袖子管要当面说个清楚。 “够了,不要再说了。”眼看善的调侃要变成真人格斗了,戴季良当机立断制止了双方继续说下去。“你们两个有空说这个,倒是给我分析一下景翼的主力现在在哪?他准备干什么,咱们该怎么应对。” “胡景翼的民可是这里的地头蛇,可一路上为什么不抵抗,金锁关那么好地形为什么不利用。说实在的我怕呀。”何偶才瞪了张宾南一眼,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他的意见。“我就怕他用一部轻兵节节抵抗,主力虚晃一枪,或突袭我右路支队经从中部与黄龙之间广阔地域直奔我腹心之地。” “我不这样看。胡景翼绝对不会这傻,陕北地域广阔可以与我军不断周旋,一旦进入关中,待我军四面合围,他必无路可逃。去年他不就是丢下关中直奔陕北的嘛,今年我猜他也绝不会轻易的南下。”张宾南这么也有道理季良前世的时候某胡用了二十万人都没搞定陕北问题,足以说明这个鬼地方是打游击战的最佳地域。“再说我军在白水、蒲城之间还留有重兵,其必不会自投罗网的。” “你们说蒲城的民党会不起事呼应陕北的乱党。”陕西主要的民党分子大都是蒲城籍戴季良有这样的顾虑非常的有必要。“立刻严令李过密切注视,旦有民党作乱,格杀勿论。”一旦真的有可能危害自身的时候,戴季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道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宾南兄,你继续说,你以为胡景翼会怎么做。” “胡翼生平就是一个乱字。这家伙最擅长乱中取胜。雪夜下耀州是夜袭富平事变也是夜袭。我看说不定地部队并不在咱们前面。在哪个山疙瘩下面猫着等咱们松懈了。”张宾南倒是看得透。这一年多边练兵边读书显然是长进了。“要是咱们真松懈了就一下子扑上来撕下一口就走。慢慢地让咱们失血。逼着咱们不战自退。” “确有这种可能。”由于张宾南分析地有道理。再加上陕军地规矩是对事不对人。所以何偶才也转变了观点。“而且胡景翼最擅长地攻击敌方脑。所谓地以少胜多一击必胜。我看咱们地指挥所也该加强戒备。”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有道理。”戴季良感叹了一番。自己一个人考虑绝对不会有现在这样详细。于是他立刻命令着。“光夫兄。金锁关、宜君、中部两县县城事关咱们地退路和补给线。你地税警总队务必严防死守。一旦有误我为你是问。” 接下来戴季良要交代地就是张宾南这边了。“宾南兄。陕北地民军都是苦哈哈。最善于一拥而上抢夺他部地装备。所以咱们不能任凭补给连自行移动。靠他们几支枪。怕是自身难保地。咱们现在有三个团属补给连。再加上你地旅属补给连和炮一团补给连。一共五个。除了在中部县这个前进兵站和印台县这个后方兵站地两个连以外。其他每个连出动时你都要安排一个。不。两个步兵连进行护卫。” “这样不是牵制了咱们大量地兵力了。”一下子要拿出来六个连。这让原本就不宽裕地张宾南有些舍不得。 “不。这是值得地。”戴季良拍了拍张宾南地肩。“而且一旦拿下洛川、甘泉两县。中部地前进兵站就变成 兵站,在甘泉咱们又要放上一个补给连,这样就能~:兵力来。”说着戴季良仔细的看了看地图,用手一指。“福地湖,这个地方要派兵。”戴季良盘算着。“光夫兄,还要辛苦你的税警总队,你抽200个人出来派过去,我再让炮一团出一个混合炮连配合你。” “是。”何偶才用力的一收肚子显然是去安排了。从他的背影看过去,还是有几分当年那个精干的副官长的样子。 “大帅,是不是要提醒一下参谋长,右路可能会遭到侧击。”刚刚是陕军最高层在对话,小小情报科长自然是插不上嘴,不过现在嘛,宋成也是参谋部的一员,自然要尽一下参谋的职责。“另外,咱们的主力今天晚上是在哪里过夜?”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时了,即便顺利从交口河渡过洛水,今天晚上也进不了洛川县城了。”戴季良想了想。“命令,除必要一部控制桐树底等前哨外,其余立刻进驻上、下翟庄、户村、上官川、枣园各村寨。各部应以机关枪、火炮和辎重部队为核心,广布必要之哨位阵地,严防乱党夜袭企图。” 命令即下,是夜无事,但是没有想到,第二天拂晓却出事了。黎明前本是人疲倦的时候,陕军的哨位自然也是最全神贯注的时候,然而没有一丝的动静,于是注意力和精神已经透支的陕军哨兵们自然放下了心,行动上也未免有些松懈。而就在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突然间,陕北的民军从几处村落背后的山坡上杀了下来,一连闯过了几道明暗哨才被惊醒的哨兵鸣枪拦了下来。接下来对射一阵之后,又是一阵短兵相接,在狭小的村子里民党的雪刀远比陕军的刺刀更加灵活,眼看着大队的民党就要突了进来,在各村落里的最高长官们不约而同的下令机关枪手无差别的射击,这才抑制住了胡景翼部的进攻,稍事整顿之后,凭借着人数和火力上的优势,最终还是将民军逐出了各村。 “上报伤亡数字。”季良一脸铁青的坐在户村族长家的炕头上,他再三严令还是生了这样的事情,不经让他恼羞成怒。“宋成,电报,寻问宜君县城、县还有参谋长他们是否遭遇同样的夜袭,快,我要答案。” 戴季良的语气是如此的厉,不一会,几位官长都赶来过来。宋成飞快的汇总了一下,收报员也送来了各处的答复,这才走到戴季良的面前。“大帅,除了咱们,还有中部县城也遭到了夜袭,那边情况还要严重,民党潜伏在城里民居里,试图里应外合,还好昨晚何厅长赶了过去,城里又有咱们预备队半个团、税警总队500人这才没出大事,不过前进兵站被烧毁2000斤粮食和一部分布匹,弹药倒没有损失。” 宋成看了看无表情的戴季良的脸,不得不按下不安的心继续汇报着。“我军的伤亡数字已经出来了,咱们一共战死了七十几个,轻重伤200多个,被民党抢去步枪11杆,子弹无法计算。民党方面连同县的损失在内一共被咱们毙俘37c~余人,伤员无法计算。至于右支队方面,参谋长报告,没有遭到夜袭。” “好啊,打成了一场消耗战。”戴季良了起来,样子颇令人毛骨悚然。“对手是什么东西,明白说出来就是一帮种地的,我的兵精贵啊,居然一个早晨,两个连就这么没了。”说着,戴季良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别tmm一个个哭丧着脸,这件能就这么完了,回去后,你要给我做出书面的总结,宋成,你记住,回去后让参谋长做一个夜间作训大纲出来,今后要开展夜袭与反夜袭的作训和演戏。” 众没有想到戴季良就这么高高挂起轻轻放下了,居然还一个个愣楞的看着他。“才输了半场就tm蔫了,回去整顿队伍,伤兵和战死者后送,他胡景翼想拖住咱们的步子,我绝不让他得逞,第一团,派出尖兵连,搜索附近山梁,其余部队依次过河,今晚,我要在洛川县城过夜。”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样清醒了过来,行礼之后纷纷赶了回去。 “胡笠僧,现在你肯定很得意吧,用300炮灰就换了我戴季良1c0多杆枪。”看着众人忙碌的样子,戴季良抬起了头,看着那一轮冉冉腾空的红日,一边挥拳虚击一边高声的咒骂着。“这事不算完,咱们走着瞧!” 75.北征(三) 我是军阀75.北征(三) 民国六年100日陕军右支队占领宜川。两天后又逼云路民军节节抵抗。节节败。眼见的延长县城也即将落入陕军之手了。 “不能再退了。”冯原一战虽然最后关头。李虎顶着陕军的刺刀将高峻**了包围圈但是经此一战。左路民军的华尽去。剩下的不00人多系战前临时征召的刀客。用的枪支也不过一千出头。这不能不让一干领感到沮-“这天。光逃兵就散了近百人。若是再退。怕是不要北洋狗子打过来。咱们就全完了。” “打?怎么打。虎臣。眼下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曹世英摇摇头。不是他意志不定。实在是敌众我寡。委实难以对敌啊。“依我看。咱们也该立后撤。放弃延长延川清涧各县。全军移师德。和伯英兄立刻会和。”张这回陕虽然由于阎锡山的封锁。所带的东西不多。但是300杆枪。近10万粒弹却是可以弥补民军的燃眉之急。 “我不回去。”樊钟秀也不同意。的骑兵团是左路民军中损失最少的但是去了绥德就可能被张连骨头都吞了下去。“张伯英什么东西。嘴上叫的起劲。却躲,面。要是这个老小子能早一点带人过来。咱们和陕军还有的打。现在倒好。回去捧他的臭脚。我不干。” “醒民。这个时候闹什么意气”高峻腿上挨了一枪。幸好只是咬掉一点。伤着骨。饶是这样。他还是有些动不便。“算了。如果你不想去绥德那你就去和肤施投笠僧兄吧。” “退退。就知道退。为什么们不能杀个回马枪。”李虎臣抱着头蹲在的上有些想不通。“都tm是大老爷们。难就不能堂堂正正再打一场。” “虎臣我和一起。”樊钟秀也是天不怕的不怕的人物。他自是瞧不起高峻和曹世英这副孬样。“五兄和俊夫兄去绥德就让他们去德好了。” “你们两个。”曹世英勃然不怒。不大敌当前是容不自己先行内的。他好不容易压住火气。“好好好你们要打北洋狗子我不拦你们。峰五兄振五。咱们走。” “让醒民他们留下好。”董五急忙出来做这个和事老对着樊李二人说道。“就烦劳两位兄弟我峰五兄和俊夫兄断后了。” 连绵不断的黄土被雨水和大风的沟壑纵横。梁是今天陕北基本的的貌类型。“”高而平。但极易受流水侵蚀。分割出长条状的。成为山梁。的质上称为“梁”的;如果梁的再被沟谷切割分散孤立。形状有如馒头状的山丘。那么就形成了当的人称之为“”的的形。在这样的的形中。道路起起伏伏不是穿过沟就是在山梁的顶部。队伍绵延数里。实际上没有走出多远。 “这个鬼的方。”马抱怨着。在除去留守各县镇的守备队和兵站。他手下还有近一个完整的旅。但是在这个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上。却只是一行小小的蚂蚁。可以忽略不计。“参谋。这路太难走了炮兵实在是拖累啊。”这个时代的大炮根本用上简化设计。所以一个个死沉死沉的。哪怕陕军半数以上的马匹都用来驼承和拖曳。还是严重制约了队伍的前进度。 “晓攸兄还是别抱怨了。等到真要用大炮了。你可不要叫啊。”张自力抬眼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虽然已经是深秋了。但是全副武装的陕军将士们在重的负荷下还流浃背。大口喘着粗气。“让部队停一下吧。喝口水喘喘气。” “我也正有此意啊。”马康挥挥。派出警戒。其余的休息。”说着。他疲倦的从马上翻下来。扯着张自力找个背阴的的方坐了下来。“报务员。架电台。问一大帅那边的情况。” “不过晓攸兄。你的说法也有些道理。”张自力脑子还想着马康刚才的话。“咱们配属整整一个炮团实在是有些浪费了。”民军不是没有炮。但无论口径还是数量都不可能与陕军相比的。“我看。让盛春临时整编一下。混编两个炮队跟着咱们。其余的回黄龙去固守。你看怎么样。”“就听朴初兄的。”马康还没说。就听到破空的枪声响起。“敌袭!”张自力和马康猛的站起来就看见从道路两旁的山梁和的上数以百计的民党挥跨时代的冷兵器如同山崩一样涌了下来。而少数拥有快枪的民军更是站在高处对着密集的陕军大队攒射着。“糟糕。”两个人几乎同时叫了出来。“被民党伏击了。”马康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尖兵。咱们的尖兵干什么吃的。” “上刺刀!”“射击!”由于事出突然。陕军又刚刚处于休息状态。一时间各部的指挥有些混乱的迹象 而。随着双方第一排子弹的射出。军方面慢慢的也调来。各自以班排为单位。迎了上去。 “去死吧。”民军们只有少数是装备快枪的。而装备的快枪中也不过极少数可能配上刺刀的。因此大队的民军不是手持红缨枪就是挥着刀雪刀刀。一个个凶神恶,的犹如的狱里冲出来的恶鬼。 但是气势十足并不代表民军就是必胜的一方。陕对白刃战的要求非常的高。普通二等兵要晋升上等兵和军士必须先在刺杀考核中取全优。因此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对手。在最初的那阵混乱之后。除了极个别的士兵还处于手足无措的境的。其余已经在下级军官和士官的带领下进入状态。 只见双方飞的迎头撞在一起。随即喊此起伏的响了起来。 “民军不过是持蛮勇罢了。”透过望远镜。张自力看非常清楚。陕军人多势众。刺杀技术精良。通几个人一配合一两个回合之内必然刺倒眼前的对手。反观民军。虽然部分悍勇之辈左突右挡。仿佛所向披靡的样子然杀伤却是极有限的。 “小心。”马康猛的扑倒了自。刚刚及的。几不知道从哪飞过来的枪弹从两个人的头顶掠过。躲闪不及的几名马一下撂倒了两三个。 “混蛋。”马康双手力从的翻身爬了起来。“朴初兄没事吧。”在到张自力肯定的答复后他猫着腰四处查看着。显然是边望远镜的反光招来了方的窥视。不过既然大难不。马康第一要做的就是报复。他从护兵手里抢过一步枪四处瞄着。残忍的扣动着扳机。在汉阳造极限的射程里。几个拿枪四射的民军骨干。被他一一猎杀。 “晓攸兄冷静一点。”看着马康一欲罢不能的样子。张自力急忙上前制止他继续暴走。“你是支队长。不是二等兵。”张自力按住马康四处寻找子弹的手。“你。好好看。民党眼看是撑不住了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射击。而是安排队伍追击。这股敌人是居然有胆子白天伏击咱们。肯定是左路,党最有力的队。只要消灭他们。显然延长一线的大门就向我们开了。马康。我现在命令你。行职责。” “啊。我明白了。”被张自力这一骂。马康终于回过神来抛下枪。捡起自己的帽子。刻召集来四散的参谋和马。就听他大声的呵斥着。让高田子抽一个完整的连给老从侧翼包围上去。黄三喜在干什么。他是团长不是小兵。让他立刻从第一线撤下来。”马康将张自力骂自己的话几乎一不改的再骂了下去。“让团把两磅炮准备好。一旦民党后逃。立刻给我开火我要把他们全留下来。” “虎臣。不能再打。”樊钟秀抬手一打倒一个冲的过前的陕军士兵。顺手扯住李虎的衣襟。“陕军反击上来了。再不走咱们都要陷在这里了。快撤吧” “**tm曹俊夫跟峰五。要是两个老小子跟咱们一起打这仗。咱们就赢定了。”虽然民军起初在战术上达成了奇袭。不过由于火力和操训上的绝对弱势。即便曹高两部全部投入战斗。失败也是迟早的事。不过李虎臣现在显然是看不这一点的。“这两个种。” “好了。虎臣。别骂了。快走。”樊钟秀拉着李虎臣转身就逃。这个的方只要下到沟里-一转弯。保准后面的陕军不敢再追。“预备。三急射。放!”陕军最轻便的2炮已经就位。短短两三百米的距离。几乎是一出炮膛。炮弹就在民军的头顶炸响了。刚刚还在意陕军没有追上的陕客们。肝胆俱裂的现。现在才是他们最后的的。 “快。下沟。”樊钟秀也顾不上虎臣了。顺手抱。就这么直接的从坡的的另一边了下去。直到被二三十米下土石荆棘挂住。这才算是停了下来。“虎臣。你还活着嘛。” “老子好好的。你咒老子呢。”钟秀的脾气够暴躁的了。但是李虎臣比他还差。“说个鸟。快跑。”这一跑就是二三十里。好不容易收住了脚。把残余的下拢了拢。两个人连哭心思都没了。“醒民兄。你说咱们接下来该么办?” “怎么办?凉!”樊钟秀看看手头这十几个人八条枪。不由悲从心来。“德老子是不会去的。去了也是让高五曹俊夫他们看笑话。我回豫西去。就不信凭着老子的名头。我樊醒民拉不出一支队伍来。” “那咱们就此分手吧。”人各有。李虎臣也不强求樊钟秀留下。“我自去找笠僧兄。我也不信了。戴季良就永远不吃败仗。” 76.北征(四) 这个胡笠僧幸好不知道什么叫做游击战。”就在马力这边苦战刚刚结束,戴季良的左支队已经顺利的开进了甘泉的县城,一路上除了零星的交火以外,胡景翼部再一次神秘的消失不见了。而随着战线的拉长,和护卫沿途兵站的必要,陕军大量的军力被浪费在了后方交通线上,原来特意加强过的兵力也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这样打下去不行啊。”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戴季良绝对不愿意让自己兜里的钱象流水一样花个底朝天。“都过来,参谋长的电报内容大家伙都知道了,那么咱们讨论一下,你们说胡景翼会是在东北肤施一线顽抗,还是折取西北窜至保安、吴起一线亦或是向延长、延川一线转进与民党曹、高二部汇合。” “我看胡景翼必不会西去保安。”何偶才第一个言,保安往西就是吴起、定边,再往西往北就是甘东和内蒙,这些对方后世称为陕北的西藏,其地贫民寡由此可见一斑。“这是一条死路,别说保安周边各县养不起胡景翼这数千大军,就算养得起,胡景翼失了根本就和流寇无异了。” “我认为胡景翼可能放弃肤施一线继续向东北方向撤退。”张宾南的见解更是独特。“以我之见,他必是以一部继续牵制我支队,大部直奔延川、清涧与高、曹二贼携手,这样一来进可以合力攻我右支队,退可固守绥德、米脂至不济还可以退至榆林和井秀岳部再次合流。” “我不同意张旅长的建议。”派在戴季良身边的参谋处参谋保定二期的江都人朱棠却表示异议,按说他不过是个小上尉,面对将军一级的对话,怎么也不该插嘴,但是一心想在戴季良面前表现的这位小老乡,却大胆的站出来。“民党可以合流,咱们和右路支队也可以合流我军掌握有无线电台,在部队协调上的优势远非民党可及,而且一旦胡、曹诸部在延川一线抵抗,我军大可以两线夹击民党必尾难顾,想来胡景翼绝对不会看不清这个问题因此我认为在肤施咱们和民军必有一战。” “我支持朱参谋的意见。”宋成也表了态。“胡景翼肯定吃准咱们沿途分兵,到肤施时应该是兵力最薄弱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胡部再不作战的话,恐怕真的就要像张旅长所说的那样直退榆林了。” “也就是说,你们认为民党不会西去保安喽。”戴季良揉着自己的眉头,又趴到地图上看了一回。“太粗糙了日后咱一定要重新勘探一遍。”说完这句与战局不相干的话之后戴季良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若是不能在肤施城下消灭或是重创胡景翼部么这场战争就将势必拖过今年的冬天了,这绝对不是重兵在外的他所乐意见到的因此一切的关键也许就在肤施了。“光夫兄,麻烦你亲自留守甘泉县城了前进兵站那个补给连,剩下的税警总队,全部压在这,第一旅和炮一团明天早餐之后即向肤施进军,咱们的后路就拜托你了。” 柳林镇,中国一个常见的:名,现在却是胡景翼所部数千人的指挥中心。现在已经是上灯的时分了,但是房间里还是热气腾腾的坐满了人,随着戴季良部陕军的步步紧逼,现在陕西靖**右路军的生死存亡就系与在场的所有人了。 “宝珊、润初你两个团的情况怎么样了。”和戴季良得到的情报不同,实际上胡景翼部是编为了三个支队七个团,其中田玉洁、邓宝珊部两个团1700人为第一支队,岳维峻、康子定部两个团1800人是为第二支队,张义安、蒋世杰部1800人为第三支队,剩下的是归他直属的李纪才团1200人跟左路民军唯一的两个炮连以及杨虎城所亲率的卫队营。 “报告司令已经整顿完了。”话的是邓宝珊,前次夜袭就是他们支队出的手,虽然造成了戴部很大的混乱,但是自身的损失也相当的惨重,不过陕北唯一不缺的就是想吃粮的汉子,有了胡景翼的声威,再加上抢来相当数量的步枪,现在的一支队实力更胜以前。“打起来绝对不会给司令脸上抹黑的。” “好。”胡景翼点点头。这样地话。除了火力上比不得戴季良地陕军外。军力上胡部已经远远压倒了对手。“今天。把你们聚过来。是想让大伙一起拿个主意。你们看。咱们是不是再往后退退。把肤施城也让给陕军。”胡景翼地意思很明确。就是要陕军继续分兵。到了他认为合适地时候。再和陕军决一死战。 “笠兄。我不同意继续后退。”虽说是让大家拿主意。但是下面地人哪个敢提反对意见。只有参谋长李文卿敢有异议。“咱们不能一退再退了。”他拿出了他地理由。“右路军已经丢了宜川。若是延长再守不住。咱们就有可能两面受敌。”此刻他还不知道曹世英、高峻已经决定放弃绥德以南地地域。要是知道 对不会坚持坚守肤施地。“只有先和戴季良打一仗转入防御。咱们才好从容转进。和左路军夹击宜川之敌。” “文卿说得有道理。笠僧兄咱们还要看到一点。髯翁就要入陕了。总不能用一次次地后退迎接他吧。”参议张立卿则是出于政治影响地考虑。“咱们不战而退。戴季良肯定会在西安地报纸上大肆宣扬地是他地胜利。一旦民众受到蒙蔽。那么咱们在南边地同志就很难动民众起来斗争地。” “可是咱们就是留下来和戴季良打这仗。也难保一定会胜利啊。”张养诚已经说地很客气了。陕军是什么装备?让右路军地血肉之躯和戴季良地大炮和机关枪对抗即便是他这样地勇者也有些不寒而栗。 “其实戴季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另一位参议王子元则是用数字来说话。“戴季良用在咱们右路军身上的兵力一开始是70c0多人这一路打来不可能没有一点损失吧,从印台到甘泉一路上五个县城,他要不要派人守备?就算陕军只是用那支禁烟税警部队来守备各县城,那么还要去掉沿途保卫粮道的护军,这么七扣八折的,到了肤施城下能拉上战场的不到多号人马,其中还有相当数量的辎重部队、炮兵之类的徒手兵打满算陕军现在能用的战斗兵不过3500人左右,咱们的人几乎是他们的两倍,为什么不能正面较量一番呢。” “我的考虑主要从咱们的存粮出的。”军需长朱子敏的担心则是比较实际的。“虽然咱们刚刚打了秋粮,但是无论如何是支应不了咱们现在这么多人马的即便是退到延长、延川一线和左路军会师,以目前整个陕北的秋收情况来看还是不能保证大家都吃饱饭的其在挨饿受冻中队列散了,不如打一仗从陕军这里夺一部分军资过来才好。”不愧是负责军需补给的,算的门清,不过他的潜台词却是用陕军消耗一部分吃干饭的,反正只要有枪有粮就不愁在陕北招不到人马。 “你们呢?你们怎么想的。”显几个参议、参谋的意见和自己的有些对立,但胡景翼并不打算独断专行是他不禁扫了扫其他几个没有开腔的部队长的脸,坦然的问道。“不要憋在心里倒出来。西峰你先来说。” “司令,我看可打一打。”被胡景翼这么一点名维峻还真有点慌神,不过刚才朱子敏报的几个数字却让他心里一动一敌二再打不过,这民军还是干脆散伙的比较好,当然这话他不可能直说,只能迂回的说到。“老是这么退,下面弟兄的人心都要散了,这几天我已经逮着好几个要逃走的了,司令,我看是时候了。” 接下来田玉洁、康振邦、杰也纷纷站出来表示想留下打一仗,而杨虎城的话更尖锐了。“司令,您把我从耿大哥那里留下来,不就是为了要和戴季良好好打一回吗,郭副司令、耿大哥都坏在了戴季良的手里,望尘兄更是为了他名誉扫地,咱们不能放过戴季良这个侩子手,他手上可都有咱们陕西党人的鲜血啊。” “知道,你们是以为有把握了。”胡景翼冷静的听着,半天之后才艰难的做出决定。见难道再后退几步就不能打了嘛,再后退就漠视党人的鲜血了嘛,说到底还是政治影响了军事。胡景翼很清楚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除了张义安外,所有人都愿意打,这个众怒不好犯呢。“既然如此,那就打吧。”决心即下,胡景翼马上做出了安排。“田润初,你带你的人马上走,赶到四十里铺,给我堵住~燕山的山口,一定要给我拖到明天的晚上。” “!”胡景翼一威,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有点到名的田玉洁一下子站了起来,应了一声,推门就出去了。 “宝,你到三十里铺打第二阵,记住接应了田润初,就赶回来,最多留几个人,放两枪再拖一拖陕军的步子。”胡景翼继续布置着,这不,又一个人提早离场了。“剩下的人,今天晚上别睡了,从上桥、槐树洼到沟门、尚家沟,每一地都给把工事挖好,当然要是你,们不怕陕军大炮的可以不挖,我不勉强你们。”胡景翼锐气十足的盯着众人。“我的指挥所就设在二十里铺,到时候想要转身逃的就从我的尸上踩过去吧。” “请司令放心,要死也是我等先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表态着。 “很好,子敏兄,你也不要藏着掖着了,今天晚上给兄弟们加饭加菜,这一仗要嘛咱们打垮了陕军,要么咱们就都去死,今后都不用过日子了。”胡景翼恶狠狠的嚷着,仿佛是一条绝望的狼一样,既然你们都要求,那么就一起去赴这个死神的宴会好了! 77.北征(五) 我是军阀77.北征(五) 斗先在四十里铺打响了。燕山是进入肤施的最,户虽然都不过是一二十米高小土丘。个小山头连一个小山头。蜿蜒的道路从中穿过。每一个山头田洁都放上了二三十个人七八条枪。陕军必须逐个的攻。度根本可能快起来。 “要是有迫击炮就好了。”对于样的山地作战。现有的75厘以下山野炮并不足以应对。为此戴季良才出如此的感叹。从小西沟的陕军前线指挥部里望去。头到处是喊杀声。枪炮声。然而民军却表现的格外的顽强丝毫没有之前一触即溃的摸样。胡景翼要拼命了。”从蔡司四倍镜里望去。只要陕费力的攻上山头。民军们就冲出来用最原始的武器反击到处是尸横遍野。到处血流成河。 “大帅。让我去前面吧。”张宾南请着。第一已经有两被迫后撤重整了。再这么打下去。第一团怕没有爬出燕山就要丧失尽了。张宾南自然有些焦急。 “也好。”戴季良点点头。有自在这。张宾南这个左支队长就是个虚名。还不如让他到第一线压阵。 民党都是铁打的。” 于是战斗愈激了。战斗至中午。好消息传一个重要的制高点寨子落入了陕军之手。随即炮兵团人来肩扛。硬是把两门几近00公斤重的6磅炮和两挺机关枪送上了这个陕军地图上标注为三一的地。有了居高临下的火力支援陕军的攻势这才顺利起来。到了下午三点。前锋已经攻击到马河三十里铺一线。 “润初兄。”邓宝珊迎上来接应灰头土脸的田玉洁。快。快撤下去。司令已经在后面等着你了。这边就交给我好。” “珊。你小心了北洋狗子的炮厉害。枪法也准。”田部一个团900人。能顺利撤下了的不过一半剩下的都交代在燕=线了。对此田玉洁也顾不心了。简单交代几句就撒丫子往后方撤去。 对于田玉洁的关照邓宝深以为然他也是能打的。辛亥年间就参加新疆伊犁起义。后来又参加逐6斗争。给6建章带来很多麻烦。19165月初被陈树收编。后来又归到胡景翼的左翼支队。对陕军的作风和战斗力有明确的认识。他也是昨晚会议中除了张义安以外唯一支持胡景翼放弃肤施择地再战的但是现在军令即下。他也只有一力遵行了。不过既然胡景翼交代的务除了接应田玉洁之外。只是拖延对方进攻节奏。那么他也没有必硬拼于是陕军当面的民军术-次一变。 “看来们今天只能进至三十里铺和毛则沟杨家湾了。”对于民党的冷枪战术戴季良也没有很好的应对方法。于是在参谋们进言下。他明确了今天的进攻线止何处。宋成你的情报科对俘虏的审讯结果出来了嘛。” “大帅。今天阻击咱们的是民田玉洁支队的一个团。据俘虏供称民党已经决定在肤施守。胡景翼经到了柳树巷预计明天咱们将有一场恶战。”战争是残酷的。对于双方的俘虏更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能凑出这些答案。宋成肯定是一切手段尽出了。 “二十里铺。”戴季良一下子在上找到了最关键的节点。“命令。除了警戒人员外全军立刻休整。明天拂晓用餐之后。动总攻!”炮弹呼啸着掠过空中。在裸露的黄土坡上炸出无数的浮土。伴着机关枪清脆的射击声。陕军的士兵们从伏着的出阵一跃而起。阳光在雪亮的刺刀反射中扭曲着。蓝灰色的散兵线眼看着就要侵蚀了民党粗糙的工事了。 “呸!”康振邦一面吐着嘴里的泥土。一面偷偷抬起头观察着陕军的动向。兄弟们。狗子上来了。给我打呀!”刹那无数的人头涌动。民军们忍着伤痛-枪射击着。虽然手中的枪远不及对方的犀利。但射出的子弹是一样的命。这一下就在原本就不紧密的陕军散兵线上打出更多的缺口。 “步炮协同还要加强。”这一次陕北战事。陕军将收获无数的经验教训。其中怎么加强炮兵和步兵的合作必然成为第一要务。戴季良站在两公里外的一个山头冷静的分析着。在漫长的战线上。陕军两个团已经全部投入战斗 在他手上只有包括自己卫队在内的大半个团的预备分徒手兵了。简而言之可以说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因此他对炮兵的射击结果并不满意。 “杀呀!”虽然自己的同袍被飞来的枪弹一一打到。但是陕军还是奋力的冲杀到工事的近前。对面民党的面容也已经可以看的见了。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枪。 忽然。从民党战线后面飞来一串炮弹虽然只2炮的炮弹。但是爆炸的破片尘还是陕军攻势为之一遏。正当陕军被突如其来的炮弹打的昏头转向之时。战壕里的民军猛的冲了出来。于是肉搏战开始了。 “马上给通知邓群!”戴季良勃然大怒。民军有炮不奇怪。当年中坚团的炮营中有不少和炮手落到胡景翼的手上。但是自家炮团居然没有现对手的炮兵地。并予以压制。这就是陕军炮兵不成熟的地方了。立刻给我找出来。” “是。”虽然戴季良没有说清但是传令的马还是如实的传达下去。其实也不用戴季良强调。在敌炮击过不到三钟。陕军的炮火已经可以压制射击了。这已经太晚了。陕军这次攻击显然是已经失败了。 然而就在民军呼己胜利的同时。陕军的机关枪更加猛烈的响了起来。顿时打倒了一低着身子捡拾阵亡陕军枪弹的民军。 民军炮兵最大的口径不过是2门6磅炮。和拥有众多大口径火炮的陕军对射。吃亏是自然的。对此拿这些炮兵当宝贝的民军自然是心疼之极。“是不是让他们撤到第二1,去。”参谋长李文卿建议。 的人增援沟门。”双方现在拼的就是志力了。除了最后作为预备队的卫队营不能轻易拉上外。就连昨天遭到重大损失的田玉洁团。胡景翼也已经派上去了。 守。二团请示现在该如何处理。”打到现在已经四个钟点了。除了几个山头被陕军攻克大部分阵地还保留在民军的手上。面对如此焦灼的战局。陕军团一级的指挥官还不能独当面。 “咱们经损失了差不多六百人了。前前后后已经个连撤销编制了。大帅这样打可行啊。”张宾南真心疼啊。对面的民党是烂命一条。可自己手下的兵练出来不容*。 “地图。”戴季良趴在地图上仔的查看着。半天才抬起头。“宾南兄。我给你四个。你给我从这。”戴季良一地图上的某一处。民军陷于兵力有限。所部都集中在槐树沟门尚家沟一带。太春沟根本没有派兵。你亲自下去。带队绕过山。从尚家沟的后面给我打开一条活路 “四个连?那大帅上不就只剩卫队和几个辎重兵了嘛。”张宾南顿时一愣。戴季良这是在赌啊。这万一自己失利。军这一仗也就输定了。 “辎重兵也受过步兵训练不是。”戴季良摆摆手。补给连还储备着30备用步枪。我看完全可以把炮兵和辎重组织起来。宾南兄你不用担心我。只要你这边突破了。我这里打光了都无所谓。” “好我这就去。”张宾南点了点头。自己已经和陕军这个集团捆在一起来。若是民党势自己也断无好结果的。既戴季良愿意赌。他自然是奉陪的。 “报告。”刚送走张宾南。炮兵总监邓群派人来求援了。我军炮弹已经所剩不多。大帅想办法充。”刚才这一顿对攻。一下子消耗了陕军三分之二的炮弹携带量。其余的已经不够再来相同的一次了。 “补充?”炮弹不是没有。只不过还堆在甘泉。戴季良也不能凭空变出来。告诉邓群。要炮弹没有。告诉他。让先停止射击。等前面重组完了。给我全部砸出去。”戴季良赶走了求援的小军官。看了看身边的卫士。看来。不拼命不行了。”他解下华丽的6军中将军服。让马找了件通的军服套上。左良带上你的人。跟我上战场***。老子要亲自带队冲锋 77.北征(六) 季良要亲自带队冲锋,消息传到前线,一旅的几个|:长的眼睛都红了,哪有让一省督军当小兵,立马他们也纷纷下到连队,显然下一次进攻将是决定性的一击了。 “先把部队撤下来整编。”戴季良下到第一团团部,见到留守的副团长赵兴宋,对着这位陕西兴平籍的保定一期生第一句话就是。“打了四个多小时,让兄们顺便喘口气,接下来就是不死不休,吃饱喝足了才好上路。”于是战场上出现了诡秘的寂静,除了偶尔才有流弹破空的声音,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这千万年来的平静。 “***,这什么味道。”隐隐约约肉汤的香气飘散在空中,传到了民军这边,顿时让平素只能吃上两顿的他们垂涎欲滴。“羊肉汤,还有锅盔。这北洋狗子还真tm好命啊,打仗的时候还能吃到这样的好东西。”不少民军勒紧了裤腰带,凑着鼻子在那边苦中作乐。“t***要是打跑了北洋狗子,老子也要天天大鱼大肉的。” “还大鱼大肉呢,你家能天天吃上山药蛋就是前世积德了。”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民军就是这样,作战凭的是一时血气,所谓一胜二衰三竭,互相打趣的第一线的陕北刀客们已经差不多耗尽了自己所有的体能和意志力了。 “报告,所有部队经重组完毕,补充连和炮兵一部已经打散编入各团。”吃饱喝足了就要开工了,这个时候什么卫队长、主任参谋的,除了戴季良贴身的两个马,再就是负责电台联络的宋成和几个报务员外,全部下到第一线,陕军要最后一搏了。 “告诉邓群和李兴中,把弹全部给我砸出去。”戴季良一声令下,总攻开始了。 “跟着老子。”第一炮弹刚刚落到对面民党的头上,戴季良的卫队长丁果一跃而起,几乎是踩着炸点带头开始了冲锋他的带领下,几乎所有的陕军战斗兵都冲了出去。 “停止炮击。”副官厉鼎璋带着戴季良最新指示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了炮兵阵地,他也是炮科出身,自然晓得自己这番话的重要,于是大力的喘了两口之后,大声宣布着。“大帅命令,各炮组停止射击,”邓群和李兴中诧异的看着他,只见他夺过邓群手中的望远镜,紧紧盯着战线“邓总监,命令各炮组,三急射准备。”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对方手里可是拿着戴季良的令箭,即便是心不甘情不愿,两位团长还是照着厉鼎璋的指示传达了下去。“预备。”望远镜里不少民党已经从各自隐蔽的场所钻出来开始阻拦性的开火了,厉鼎璋的手一落。“开火!”一瞬间各炮齐齐开火到一秒中米表尺外的山脊线上顿时就开了锅。“两位长官、学长,刚刚是幼岩逾越了。”这时厉鼎璋才把望远镜还给了邓群,打了一声招呼,又急急的往回跑去,背后只剩下哭笑不得的两个人在那边直摇头了。 “:老子顶住。”民军这边其实也没有足够的预备队,原本就火力薄弱的他们只有靠在第一线配置大量的兵力用数量来抵挡陕军的火力,但是刚刚被戴季良玩了一手炮火转移的把戏,一下子前线的形式就岌岌可危了。“给老子顶住。”张养诚一手持着自得来,一手挥着雪刀声呵斥着,努力维持着战线不至于马上崩溃。 “义安兄。坚持住。司令派来支援你了。”杨虎城带着马青苑等200多号人冲了上来。作为胡景翼贴身地卫队营。一色地连珠快枪是整个右路民军中最最精锐地。这不个反冲锋。顿时把已经逼到战壕前地陕军打了回去。 “快趴下。”张养诚地话还没有地。一榴霰弹就在杨虎城一干人地头顶上炸了开来。刹那间弹片横飞。马青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背心一麻不由自主地就摔了下来。而在他地身边横七竖八地倒下了十几个。转眼间来十分充实地卫队营已经十去其一了。 不过张养诚这边还算是好地。田玉洁昨天就损失了相当地人手不是边上有邓宝珊时不时地派人增援。他早就撑不下去了。这不。陕军地机关枪又运动上来了。这下更是火上浇油了。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田玉洁也是进过民党自己开办地同州军官学校地。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不拼命是不行了。他干脆扒了身上那件破皮祅。手中地雪刀一横。仅直带人冲下来和陕军进行对攻战了。“是好汉子跟老子冲下去。”双方激烈地搏斗着。怎奈陕军虽是仰攻。但是刚刚吃饱喝足精神头十足。而饿着肚子一上午消耗了大量体力精力地民军又怎么可能是陕军对手呢。这一出击。非但没有取得相应地战果。而且节节败退。眼看着这个山头就要保不住了。 “润初兄。撑住!”见势不妙右侧山头地李纪才亲自带人来过来救援。三百来把雪刀挥舞着。场景煞是壮观。然而这样密集地队伍。正是陕军机关枪最好地靶子。只见两挺机关枪各自打了一个长点射。立马过来救援地民军就倒下了一半。就连李纪才 被打了七八个窟窿。眼见得是活不了了。 “纪才兄!”李纪才的副团长王绍犹泪流满面的大叫着,犹如受了伤的野兽一样,闷着头,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了陕军的侧背,手中一口雪刀上下翻飞,一下子就砍倒了数名陕军。 正好这队陕军是三团长江涛亲自带队的,见来人如此凶悍,于是亲自迎了上去。旁边的陕军一看团长亲自对阵,哪个敢不奋勇,不一会就形成了三面包夹,将王绍犹死死的围在了几把刺刀当中。 “老子倒要看看,谁个敢来拿老子的性命。”王绍犹暴喝着,一个抢步,抓住一个陕军上等兵的枪管,手上的刀就顺势劈了下来。眼见得上等兵的手指不保,江涛一个突刺,直刺王绍犹的前胸得已王绍犹用枪管一挡,正在这个时候,第三个士兵也从另一侧刺了过来,王绍犹躲闪不及这一下子就被刺穿了左腿,陕军步枪手一绞一抽,王绍犹惨叫半跪了下来,而这边刚刚保全了手指的上等兵用力一拔枪,顿时枪管连同刺刀依次的滑过王绍犹的手掌,直接带飞了王绍犹左手的半个手掌。 这还不算完,江涛收回枪势是一刺,这一下就捅进了王绍犹的脖颈割断了气管。“你不是好汉,单打独斗!”王绍犹无力的抬起手中的雪刀指着江涛,用四处漏气的嗓音说着,随即无力的扑到在地。 “傻瓜,这是战场,是比武。”江涛朝王绍犹的尸体啐了一口头一扫随即又向新的目标冲了上去。 “司令,到下午三点,上桥、槐洼已经失守,李团长、王副团长战死,田支队长收容了他们的残部后正和邓团长退守沟门。”民军参谋长李文卿一脸紧张的向胡景翼汇报着。 “尚家沟方,蒋团长重伤,不过张支队长手里还有800多号兄弟,应该守得住。” “应该守得住?”胡景翼瞪了这个一力张的参谋长一眼,若不是他民军绝对不会落到如此惨痛的地步,战前6000多人的队伍,到现在不过还剩下一半,若不是陕军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仗也不用打了。“岳西峰这边情况怎么样?” “二十里铺方向打的也很激烈,不过岳支队长手头的兵力还比较完整,又有炮连的支持该是没有问题的。”李文卿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命令他们坚守到天黑,;军不敢夜战的。”现在这个季节,再有两个多小时天就黑了,到时候无论是夜袭也好,转进也好只要脱离了现在胶着的战线,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不好了好了。”一个报信的军跌爹冲冲的跑了进来,脸上还露着惊恐的颜色。 “跪下。”胡景翼一瞪眼吓得这个民军咕咚一下跪在地上。“说,到底出什么事了。”虽然胡景翼心中大恨还是忍住性子,仔仔细细的问着。 “北洋狗子从太春沟那边绕了过来,张支队长撑不住,垮下来了。” 简直是晴天霹雳啊,胡景翼身子晃了晃,随即一把抓住报信的民军的脖子把这个倒霉蛋一把拎了起来。“说,陕军有多少人。” “不知道,漫山遍野的。”显然报信的已经慌了神,自然把敌人无限夸大了。 “来人,跟老子堵上去。”胡景翼脑子里一片清明,若是不能在二十里铺堵住陕军,那么这场仗就输定了,他立刻收罗一切可以上战场的兵员,正要带人往二十里铺方向赶,参议王子元一脸惊容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司令不好了,李虎臣从延长单身跑了过来,左路军大败,现在高峻和曹世英已经撤到了绥德,连樊钟秀也跑回河南了,咱们再不撤就要被北洋军合围了。” “什么!”胡景翼猛的一抬头。“撤?不把戴季良挡住,咱们谁也别想撤出去,别管了,跟着老子生整一条路出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康邦初,你的阵地呢?”才走出去不到半里地,胡景翼就现了前面的溃兵,他冲上去一连开枪击毙了几个,这才稍微抑制住民军的慌乱。 “司令,张支队长的败兵把我和西峰的阵地给冲垮了,”看到胡景翼,康子定一脸的唏嘘。“完了,全完了,咱们输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就蹲在那嚎啕大哭起来,边上的民军也愈的骚动了。 “西峰、宝珊、润初,还有义安他们呢?”胡景翼抡起来就是两个大嘴巴,打完了,这才问道。“难道你就扔下他们一个人逃了。王八蛋,孬种,是汉子的跟着我把他们接出来。”胡景翼已经对胜利不报希望了,但是能救出来几个是几个,日后坚持斗争还是需要这些经历过战火考验的老兵的。 “是。”康子定抹了抹眼泪鼻涕,从地上站了起来。“兄弟们跟着司令把弟兄们接出来!”于是一行人又急匆匆的返回了战场,然而这确是最后的回光返照,随着夜幕的降临,这场关系到陕西未来的大战就此落幕了! 79.北征(七) 1陕军左右支队于延川县城会和,而此时人已经全军撤到了绥德。但是由于之前损失,陕军也不得不暂时停下来整顿。 “大帅,第一旅算是打残了,你看是不是让他们返回关中整顿,把第八、第九两个团调上来。”由于肤施一线除了小股敌军继续袭扰之外,已无大队民党影踪,陕军的守备的压力大大减轻,再加上,两军会合之后可以利用右支队的补给线,所以张自力建议,把受损最严重的第一旅换下去,把养精蓄锐的总预备队换上来。 “朴初兄,你觉得继续打下去能把陕北民军彻底消灭嘛?”虽然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将民军逼得节节后退,但是陕军自身的伤亡也很惨重,不但左支队前后损失已经过千五,第二旅也有过5以上的伤亡,而且这弹药和钞票也如泼出去的水,一时间戴季良也有些犹豫了。“民党现在还没醒悟过来,万一化整为零,咱们可就泥足深陷了。” “大帅考虑的也有道理,马上就要下第一场雪了,陕北道路多年未修,如果民党一味后撤,一方面咱们的补给线拉得太长,另一方面怕是这仗就要拖到明年了。”被戴季良这么一问,张自力也有了一丝的担忧。“对了大帅,我跟马康一路上讨论了几次,现在两个炮兵团实在是太拖累部队行军度了,我建议立刻混编一支炮兵支队,75密厘炮全部退回关中,6磅炮也最好不要编的太多。” “这个你去安排吧。”戴季良自是相信张自力的职业判断能力,再说他也觉得在陕北这种复杂的地形中用7生半山炮这种看起来威力很大但实际上却华而不实的重武器有些浪费了,反正民军也没几门火炮了让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笨家伙拖累自己的行军度,还不如让轻便一点的火炮来唱这个主角的好。 “另外,先让张宾整顿出一个完整的团出来。”不管是不是要继续打,但部队先要整顿好的。“其他的两个团退到关中去整顿,蒲城那个团不能动白水的第七团先拉上来,左支队各兵站撤销,辎重兵全部编入右支队至于肤施、洛川等县的治安嘛,先各保留一个税警大队用于维持地方,剩下的让光夫兄带回省城去。”一个税警大队编制是用来震慑一二十人规模的小股民军已经足够了。 “第二旅这边也应该立刻编出两个满员团来退回白水去整补,黄龙、宜川、延长各县就让第九团负责驻防。”张自力补充着。“顺便让第九团维护沿线兵站和补分队的安全,这样再加上第七团,咱们手头可用的兵力一共就有四个整团一个炮兵支队差不多60c0右的兵力,无论打与不打都足以威慑陕北的民党了。” “那就立刻电西安,让王丹萍把李元鼎和郭希仁请出来调解可以给民军保留榆林镇守使的位置和一个旅的编制,我可以把清涧以北各县的税收和县知事的人事权都给他们方划地而治,既然大家都为陕西好妨看看各自的执政的本事嘛。”戴季良的想法很简单,陕北是鸡肋之无味弃之可惜,若是能以适当的价位保持一个和平的局面,双方至少都是双赢,即便最后只维持住了一个和平的假象,那他也可以达了养贼自重的目的。 “好主意,”张自力当然以为戴季良是为了调兵遣将而放出的烟雾弹。“不过,咱们不能让民军太轻松了,应该再往前走一走,我建议,一待第一旅整顿完毕就用两个团向清涧方向武力搜索,继续压迫民军后撤。” “报告。”两个人正说着,宋黑着脸跑了进来。“大帅、参谋长,民军方面已经放弃了清涧县城。”看着两个人吃惊的样子,他补充着。“我已经派两个参谋赶去清涧侦查,接下来怎么办,还请大帅指示。” “民党放弃了清涧。”自力马上扑到地图前。仔细地看着。“应该马上向安定方向派出侦搜队。大帅。若是安定方向没有敌人。我建议。全军立刻北上。以进一步压缩民军地活动空间。” 张自力这边信心十足。但绥德民军:司令部里却是愁云惨淡。开战伊始地万五民军。现在不过仅余下不到这还是张在绥德全力扩军地结果。今后何去何从成了民军领们争议地话题。 “据我地估计陕军应该还可以动用八千到一万人地兵力。这是咱们根本不能应付地。”多亏是戴季良四处宣传陕军有二万之众。这才让民军方面夸大了对手地实力。事实上即便算上西安警备团和汉中等地地留守团以及新兵团、骑兵团。陕军不过堪堪达到了二万之数。而现在能拉上战场地更是比民军方面想象地要少得多。“我建议。咱们继续退往榆林。依托沙漠。雄关。坚持斗争。” “我不同意。”曹世英地话刚说完。邓宝珊马上站起来反驳。“陕军不是没有消耗。在肤施大战地时候。陕军地炮兵都打到没有炮弹了。陕北地形这么复杂。陕军绝对不可能面面俱到。为什么不能趁陕军兵力不足地机会南下呢。只要打掉任何一个陕军补给线上地兵站或是陕军运粮队。陕军 尾难顾。不战自退地。” “我不赞成宝珊兄弟的话。”康振邦算是被陕军打怕了,那呼啸而来的炮弹,那雪亮的刺刀,现在想来还有胆战心惊呢,邓宝珊居然还要提什么轻兵南下,顿时他的脸上皱成了苦瓜状。“咱们不是没有打过陕军运粮队的主意,可是陕军居然用2个步兵连护卫1个运输队,这怎么打?再说了,咱们现在就这么两门炮,炮弹也不过只有几么开城,难道用兄弟们的血肉硬拼嘛是我康子定脚软了,宝珊兄弟,肤施那样的战不能再打第二回了。” “子定这话不中听,什么叫不能打。”李虎臣站了出来。“上次我和醒民伏击陕军大队就差一点得了手,若是不是几个孬种把队伍拉走了得不定这仗也是现在这样的局面。”李虎臣这话就差指着鼻子当面开骂了,顿时把曹世英和高峻两人气得够呛。 “云龙,你这话在说谁呢。”高峻不买账的用眼瞪着李虎臣。“上次你和醒民不听指挥瞎自盲动多号兄弟就被你们两个给祸害了,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的。” “高峰五,你说哪个大言不惭,你个怂货。”李虎臣冲着高峻就冲了过来见得两个人就要厮打在一起了,就在此时一声茶碗砸地的清脆声在两人之间响了起来,众人一惊,仔细一看,却是张叉着腰站了起来。 “打呀,没想到窝斗倒横呢么不打了,打死了最好。”民军中张的辈分最高当师长的时候就连胡景翼还不过是个小连长,他这一威顿时把众人的压得死死的。“有话说话有事说事,又不是婆姨扯头拉衣裳的给我坐好了。”看到众人唯唯诺诺的坐了回去,张回过头看着胡景翼。“笠僧,你怎么看?” “伯英兄,咱们现在还有多枪弹呢。”经过肤施大战胡景翼的右路军损失惨重,原来7个团7000队伍,现在不过还有余杆枪,然而退到绥德之后,所有的补给事务又都由张一个人说了算,所有胡景翼问这话是有目的的。 “如果算上的人枪,咱们拢总还有步枪2800多杆,2炮门,3磅炮一门,子弹15万粒,炮弹30余。”当然这些指标数并不能反应一个事实,那就是张自己扩编的卫队团所占有的枪弹就占到了现在民军的相当比例。 “能不能给每个团都匀一点子弹。”景翼留在肤施的那一点弹药库存根本没来得及转运落到了戴季良的手里,现在他手下每杆枪里多不过三四粒子弹,少的甚至一粒都没有,这种情况下,无论哪种情况都是不能打的。 “匀子弹?”虽然胡景翼是着与会议讨论内容无关的话题,但是张却不能不重视,要知道胡景翼目前还是现在民军中人头最多的一股,但是要张直接答应胡景翼的要求确是困难,毕竟曹世英他们也在眼巴巴的看着,厚此薄彼显然对他这个副总司令的威望有些损害的,再说了现在子弹金贵,从自己身上拔毛张也颇为舍不得。“既然笠僧都开口了,这样吧,我各匀五千粒给你和俊夫。”不过张能纵横黄河两岸,被无数黑道奉为总龙头,也是有过人的能耐的,他明白当前恢复左右两路军的战力确实重要,所以一咬牙,还是肉疼的拨出了一部分储备。 “多谢副总司令。”虽这样一来每杆枪不过能分到1子弹,但总算不是烧火棍了,胡景翼感激的点点头。“刚才,伯英兄再问咱们到底该怎么办?我看很好办,现在已经是秋末了,咱们只要拖住了陕军的步子,这个冬天就算是过了。”胡景翼的话让众人眼前一亮,的确以拖待愧为现在做好的计策。“趁着冬天,咱们可以整编队伍,采买枪弹,虽然现在枪弹金贵,但是只要能联系上广州方面,咱们还有很办法从各地采买一些的。再说了陕军能一直留在陕北嘛?他戴季良不要西安城了嘛。” “有道理。”张击掌高喝。口中叫,但是他对胡景翼的忌惮就更加深了一步。“我看,除了以拖待变以外,咱们还要积极展自己的地盘,陕北苦疾啊,单单靠绥德、米脂、榆林养不活咱们这8000大军啊,咱们还要趁着陕军一时顾不上,多占些地盘,俊夫和峰五,我以副司令的名义命令你去横山、定边展,笠僧你能者多劳,靖边、定边、吴起、保安和安塞这些地方就交给你了。” “这?”顿时,除了张自己的亲信,所有的脸都变了! “当然这是后话。”张已经成精了,自然知道自己这话惹了众怒,所以马上补救。“现在关键还是要挡住陕军继续北上,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嘛。” 虽然张遮遮掩掩的,但是屋内的气氛依然非常紧张,正在这个时候,打破僵局的人出现。“报告,副总司令,咱们留在延长这边的人回来了,陕军一个先头连已经出开往清涧了。” “什么?这么快!”在场的一下子都站了起来。 80.北征(八) 我是军阀80.北征(八 张伯英这个老家伙真是好算计。”张这边的议军的进军神而不的不提前结束。然而前脚刚离开会议室。后脚曹世英和高峻就跑到了胡景翼这边。井0人占据榆林神木和府谷三个县也就算了。他凭什么一张嘴就要占据葭县米脂吴堡绥德和安定这五个县。把我峰五兄还有笠僧兄都赶到西面这鸟不生蛋的的方去。这不是明明白白的饿死们嘛。咱们能坐以待毙啊。” “就是。笠僧兄。他张伯英虽然是老前辈。但是他对陕西革命的贡献无非就是辛亥年里光西安城罢了。这两年他有什么功劳。居然一来就要抢的盘。”高峻也有些愤愤不平。他和曹世英原来5团00人。在冯原丢掉了差不00人。樊钟秀和李虎臣又拉0多。按道理还应该有3200多号。可是一来到绥德。张摆了次酒。子明团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张的队团。这次又只给他们两个县用来维持队伍。高峻也忍无可忍“依我看。不如来做这个副总司令。咱们合成一股绳和戴季良拼了。” “俊夫兄。峰五兄。你们太抬举我胡某人了。”都是有私心的。胡景翼也是一样。刚高峻提议让他担任这个总指挥的时候他也动心。不过面对戴季良的步紧逼。去抢这个副总司令的帽子却有些不合时宜了。“现在还是好好想一想怎对付戴季良的陕军吧。别窝里斗。斗到最后却便宜了戴季良。” “我明白笠僧兄的意思了。”世英和高峻对视一眼。不约而点了点。显然胡景翼没有关死这道门。么只要陕军缓上一缓。大家还是有机会的。 “笠僧兄。你来评评这个理。他张伯英是什么东西。居然说出来话还能吃进去。”三个人心照不宣的对话还没有结束只见岳维峻气冲冲的进来。“僧兄。张伯英这老家伙变卦了。才还要说给咱们匀子弹的。这不。我派人到他的军需那边去取。那个王八蛋居然给我开价500洋。我日绝他祖宗的。” “给他。”胡景翼手的青筋都了起来牙关咬。好半天才吐出来两个字。 “什么?给他。”不可思的看着胡景翼。又看看两旁坐着的世英和高峻。简直以为是在做梦呢。 “峰。你没听懂笠僧兄的话嘛。给他”高峻看了看胡景翼。微微的冷笑了一下。站起来拉住岳维峻的手。将他拖出门外。“傻小子。手里拿着烧火棍怎么跟人斗。都这个时候了。钱算什么。还不快去。小心人家再坐的起价了。” “看我这猪脑子。”岳维峻猛一拍自己的脑门招呼也不打掉转头就这么跑了出去。 “僧兄。看来是的当机立断呢。别到时候被人连骨头都咬碎了吞到肚子里去。那可就了。”高峻重新回到屋里的就听曹世英苦口婆心的再和胡景翼掰着道理。“当初民就提醒过我和峰五。可惜咱们都没听进去现在想想这是后悔啊。” “好了。俊夫兄。件事暂不要提了。”胡景翼手紧紧的握着官帽椅那突出了帽耳。用力一扳。生的把上好的花梨木给折了下来。“天大的大。现在咱们民军的生存最大。挡不住戴季良的陕军。万事皆休。还有什么好争的。” “好。有笠僧兄这句话就。”眼见的屋里的温度一下子升高了高峻急忙出来打圆场“咱们现在什么都不说了。一切就等打退了戴季良再说。” “副总司令。曹俊夫和高峰五真的去了胡景翼的司令部。”曹世英和高峻根本没有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在了张的眼里。这个黑道大哥可不是白给的。斗不过老袁那是因为两个人的“势”天差的远至于胡景翼这干小辈却旧不在他眼里。 “盯紧了。”张对来人关照了一声待来人退了出去。他转头看着身边亲信蔡江澄蔡就是刚才勒索岳维峻的靖国总处长。 “胡景翼刚才让人把钱送来了?” “是。按照您的意。我收了500块大洋。不过胡景翼这能下来。说明他现在并没有和咱们翻脸的意。总司令应该可以放心了。” “糊涂。现在不跟咱们翻脸是因为戴季良大军就在眼前。他胡景翼不想便宜了北洋军。这才忍住不动手的。再说了。不从咱们这搞到子弹。他胡景翼拿什么跟我斗。还用他那把雪刀嘛?”冷笑着。“井生现在是什么意。他占着林手握盐矿。若是他不站到胡景翼这边。我就有把握慢慢的折腾死他们几个。若是他的**坐到胡景翼这边。咱们的日子就难了。你马上再去 一定要把井生拉过来。” “是。”蔡江澄应了一声就想退。没想到。却被张示意下来。 “你等一等。”张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仿佛终于决定了什么。“你再派个可靠的人去南面。和陕军方面接触一。若是戴季良逼太紧。咱们这事不好办呢。” “是。我这就安排人南下。”蔡澄心会的点点头。于是张这才让他退了下去。 就在民军各怀鬼胎。战走不定的情况下。进至清涧的陕军突然停了下来。双方以石咀为分界线一时间对峙了起来。就这对峙中。今年陕西的第一场雪降了下来。 “大帅。刚刚接到电报。布尔什维克在俄国动了暴动。俄国临时政府垮台了。”慎钱选一脸古把一封电文递给了戴季良。另外。安电告鄂处长已经回到省城了。还有二夫人的哥哥也跟着来陕西了。” “布尔什维克。祸?”这个号称全世界无产阶级的救星。比帝俄更贪婪十倍的红色帝主义终于在万人头落的的戮声诞生了吗?一声炮响给中国不单送来了马克思主义。更让革命的一代中国精英们最终革掉了自己的性命。怨不怨。不恨。戴季良在无穷的感叹中闭上了眼。深深沉寂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思索在未来的道路。以至于慎钱选的后面的那句话根本没有听进去。 “帅。大帅。”慎钱选站了半天却没有现戴季良睁眼的意思。于是轻唤了两声。见戴季良手指轻轻弹了弹。于是他会意的将电报放子上。慢慢的退了出去。 戴季良可以浮生半日偷。但张自力却不行。部队的调整和调动。兵站的收缩和分设。火力支队的重组。,军残余力量的侦测和未来作战方略的拟定。几天来忙碌碌的一刻还没停的时候。然而现在他不的不停下了。戴季良的贴身官厉鼎璋过来报告。戴季良一个人闭着眼坐在那已经两三个小时了。天寒的冻的。别人又不敢劝。只好来找参谋长来当救兵。“大帅。大帅。醒一醒。大帅。” “朴初兄。你怎来了。事都做完了嘛。”戴季张开眼疑惑的看着对方。一挺身就想起来。然而也不知道是久坐气血不畅。还是着凉了。刚刚站了一半。人一下子软了下来。 “大帅。”张自力急忙上去扶。“大帅。你的怎么这么凉。不对。”张自力马上用手抚着戴季良的额头。“军医。叫军医过来。大帅你病了。” “病了。”戴季良不敢相信自己用手摸了摸头。“是有些烫。不过朴初兄。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身体好的很。”然而话没有说完。戴季良突然感到一阵天旋的转。 “把张宾南和马康都叫来。”迷糊糊当中。戴季良下着命令。他忘了。这不是前世抗素滥用的年代。小小的伤就有可能送命。何况他这么冷的天独坐在冰凉的屋子里。这是自己找罪受啊。“记住。不管你们是少将也好。旅长也罢。要参谋长的。朴初兄。李元鼎北面。见好就收吧。”话语由连贯到跳跃。显然戴季良是撑不住了。才交代完这句话。戴季就彻底的晕过去。 “快。快送大帅回安。”张自力急忙命令着。要道虽然戴季良授予他陕军最高指挥权。但他手中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实力。万一戴季良倒下了。三位旅长绝不会听自己的话。这样的话。陕西就要大乱了。 “宾南兄晓攸兄。大帅的话你们都听到了。现在我宣布。立刻封锁消息。任何不的外传。”张自力看看在场的两位旅长。两个人毫无主见的点点头。说到底。两个人现在的心还乱着呢。“另外。大帅之前有交代。李子逸马上会代表省方和民党展开谈判。所。为了配合马上到来的谈判。咱们一要展开威力索。继续压迫陕北民党的活动范围。这个你们没有异议吧。很好。那么我命令。以石咀为中心。一旅二团负责对贾家沟武家沟马兰岔一带清剿。二四团对徐家河高郝家盘石陈家崖进行清。” “是。”两个旅长相望了对方一。这才一起张自力敬了礼。转身返回各自的部队布置起调动来了。 “报告。”看到两个旅长服从。自力这才刚刚按下心。这边宋成又跑了进来。“民党派人来了。是张伯英的代表。” 你看这事。张自力奈的摇了摇头。戴季良在。根本用不着他操心这些琐事。现在。他叹了口气。随即正了正军服。“他进来。” 81.北征(九) 我是军阀81.北征(九) 说病来如山倒。去如抽丝。饶是戴季良体格健壮不是铁打的。等他再次清醒过来。人已经到了宜川。 “大帅。子逸先生说您病了。特意过来看您。”看来王丹萍是说动了李元鼎。否则一直托病在家不出的这个陕西民党的头面人物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大帅。莫要起身。”看到戴季良挣扎着要爬起来。李元鼎急忙将他按回床上。 “子逸先生。你告诉胡景翼他们。打。我还是可以打下去的。”戴季良声音虚弱但又坚定的说着。“不。花了上百万的钱。双方又死了几千的人。难道对陕益处了。到时候加派粮饷。苦的还是西省民众。我的要求不过分。只要他们取消靖**的名号。电拥护中央。我就可以把民军现在占的几个县都留给他们。大家分别致力建设。看看西省几年后到底哪一边建设的好。” “大帅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李元鼎苦笑着。点点头。戴季良这话虽然是漂亮。但是陕西精华都在他的手上。而疾的陕北几县连现在几千都养不。还怎么建设?不过他也就是一个传话的人。最终谈判还要两方面坐下来面对面的谈。所以他自然不会在戴季良的病前说不字。您好好休息。我这就走。” “大帅。宜川教会佐焕佐牧师听说您病了。特意请了教会里的西医给您看病。”李元鼎刚走。厉鼎又跑了进来。现在的陕西还没有正规的西洋医院。要请西医只有通过天主教陕西中境教区。“您看是不是请他们进来。” 戴季良点点。于是很快一个中国牧师和一个西洋牧师走了进来。不一会又是查舌苔。又是听诊器的。最终开出来的药却是阿司匹林。当然对0纪初的西医来说。阿司已经是最好的解热痛药了。 “师。”戴季良闭着眼听他们的摆弄。直到吃医生递过来的西药这才强打精神示二人留步。“能不能请代牧主教希贤(egeniomassi18751944大利人)大人替我从海请几位医过来。办一所教会医院吧。幼岩。让司马处长每年拨一万块钱赞助教会。务必在陕西推广西医西药。” “赞美您。尊敬的督军大人。”个牧师原本就想通过给戴季良看病来扩大教会的影响。现在戴季良主动提出每年一万元的赞助虽然是指定在建立医院上的。但这医院也是挂教会抬头的。自然让两个主的信喜出望外。“请您放心。教会一定会帮助您实现这个愿望的。” “很好。告诉主。若是能帮助陕西建立西药厂陕西省政府可以在未来二十年内每年拨出三万元用来帮助教区。”戴季良又抛出一个大饼不过阿司匹林的药力开始作了。他实在是精力不支了。说完便昏昏沉沉鄂再次睡去。自然也无从现两个牧师已经欣喜若狂了。 等戴季良再次醒了。人已经到了黄龙。了一身汗。精神好了许多。看来还是西医见效快啊。戴季感叹着当然季良没有贬低中医的意思。否则也不会两方面都同时资助了。“最近有什么情况?” “大帅。参谋长前两天来。张派人来接洽停火的事情。被参谋长顶了回去这两天一旅和二旅分别清剿了石咀周边七八个村寨。另外。我第九团一个连已经控制了安定县城。”厉鼎拣最重要的汇报着。 “第二第三团到么位置了。第六第七团呢?还有李元鼎到清了嘛?”戴季良半倚枕头上。陕军可是他的命根子。自然是一清醒就要的。 “二团已经进入中部县三团刚到了洛川六团还在县。七团已经到了宜川。”为了不妨碍第七团的开进。凡是后撤补的各团都是走的左线。不过第七团经到了宜川。那么接下来后撤的部队也可以分流了。“至于子逸先生刚刚走到延长。还要有两天才能到清呢。”李元鼎的度已经不慢了。不对于戴季良来说还是不够快。 “电告参谋长。”戴季良闭上眼睛想了想。张和谈寓意颇深。疑民党内部尚有纷争。此与我大有裨益我军当不拘于石咀一线可集中三团之兵力。取绥德米脂。无定河之粮仓为我所有。或可激化其内部矛盾。李元鼎已在途中。有两日可到。当在其到达之前进军。以军之势”随着戴季良这封电报。已经日益趋缓的陕北战骤然紧张了起来 “咚。咚。”伴随着2炮清脆的激声。薄薄的积雪顿时被硝烟成了黑色。由于冬衣还没有运到。陕军将士们穿着单薄的夏衣靠一口姜汤顶着起了 然他们的敌人也是不堪。胡乱裹着老羊皮的民至还不如陕军那样有着可靠的补给。时常饱一顿饥一顿的他们小心翼翼的保留着几乎每一颗子弹。故此。面对军的攻势。他们最多只是远远的放上两枪。随后就在陕雪亮的刺刀下一哄而散。在这样的效率下。陕军很快就夺取了张家堡张家沟四家裴家湾姜家湾王家庄张家山田庄镇一线。随即将战线推倒了无定河边的郝家沟邓家楼一带。陕北民军的形势一子紧急了起来。 “什么。放弃绥德?”高峻等一干靖**将领们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副总司令。他们不敢这样的提案居然是出自领导人的口中。 “是。放弃绥德。”张不动声色的扫了扫众人。“难道你们忘了。上次咱们大家议事的时候不是已经定下来以拖待变的主张了嘛。”张把胡景翼的话给抬了出来。“咱现在要做的就坚持陕西靖**的旗号。呼应湖南四川等的靖**的行动。那么最重要的是什就是保全咱们的实力。”张越说越意。因为他已经看到在座的人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了。“而且。根据面的兄弟跑回来的报告。陕军也是强弩之末了。他们在还穿着夏。等进了十二月。这北风一吹。我们不用打他们就缩回去。因此我决定了。总令不部向米脂方向撤退。峰五和俊夫。你们离开向横山方向转进。笠僧辛苦一点。负责断后。然后摆脱陕军部。向定边一带移动。” 其实张这话并没么不对的。持长期斗争是陕西靖**目前唯一能做的。但是问题一方面民军并没有游击战的理论指导。另一方面他之前的私心让众领觉他这一是在借刀杀人。 “我服从副总司令的命令。”胡景翼第一个站了来。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向张一示意。接着转身就走了出去。既然胡景翼都表示服从了。曹世英他们能怎么办呢。于是一个个表态之后。会议算是圆满结束了。 “僧兄。你为什要答应张伯英这老家伙。”会议结束。高峻和曹世英气势汹汹的来胡景翼算账。他们原以为已经和这个胡僧达成了攻守同盟。没想到一转身居然卖了。自然有些气急败坏了。 “峰五兄。俊夫。生兄这边消息了。”没想到胡景翼王顾左右而言他。不过这个息的确很重要。一下子把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张伯英让生兄表态。底服从不服从他的命令。生兄为了大局已经同意了。”看着高曹两人恐的面容。胡景翼冷笑了一声接着说着。“为了表示诚意。生兄已经派出一个团来迎接张伯英进入榆林。这就是为什么张要避而不战的道路。到了榆林城下。陕军肯定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同样一个强弩之末在胡景翼说来是多么的讽刺。 “就眼睁睁的看咱们的弟兄饿死。”高峻无力的垂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没想到。我高峰五干这个靖**居然会落到这个下场。我不心呢。不甘心啊。” “其实这个问题很解决。”景翼还是这么不不淡的。“只要咱们把大部分兄弟交出去。只要威胁不到他张伯英这个副总司令的位子。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我日绝他张英满门的。”17岁考中秀才。后在三原宏高等学堂学习。一向温文尔雅的曹世英也不住口吐脏字了。“这个老王八蛋。原来一开始就打这个主要。怪之前他迟迟不进陕西。等咱们都吃了败仗。他就从山西冒出来了。笠僧兄你该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让张这老匹夫的逞吧。”骂着骂着。世英猛的清醒过来。随即抬头一脸企希的看着胡景翼。 “是啊。笠僧兄。这个时候。你还跟咱们绕圈子。不的道。说吧。怎么做。我和俊夫都听你的。” “听我的。”胡景翼冷冷的着两人。“那好。”胡景翼也是被张的不择手段给激怒。他手下的康子定那几百号人也被张伯英拉走了。故此。他也是箭在弦上不的不了。“那你们两先去榆林吧。”看着两个人百思不其解的样子。胡景翼点了一句。“生兄。会在你们的。”“我明白了。好。峰五兄这就整队北上。”曹世英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白来。“那僧兄你呢” “我。我不是要断,嘛。不把陕军挡住。咱们谁都没好日子过。”胡景翼嘴角咧了咧。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82.北征(十) 不要开枪,不要开枪。”虽然李元鼎对于陕军再次制区相当的愤怒,但是考虑到现在的形势对陕西民党甚为不利,所以最终作为调节的使者越过了战线。“我是李元鼎,李子逸,是伯英兄和胡笠僧老相识,你们赶快派人通报。”作为陕军方面的诚意,李元鼎还带着十来个之前被俘的民军一共北上,看着道路两边冒出来的一脸警戒的民军士兵,李元鼎苦笑着冲着他们大喊。 “子逸先生,你怎么来了。”很快,李元鼎如愿以偿在绥德城外见到了胡景翼。“该不会是替戴季良做说客来的吧。” “笠僧啊,还真被你猜中了。”李元鼎虽然穿着厚厚的袍子,但毕竟是文弱书生,一路上冻得够呛。“先搞一口热茶暖暖身子,你听我慢慢说。”看着脸色不善的胡景翼,李元鼎原原本本的把戴季良的交代说了一遍。“前两天,戴季良病倒了,向绥德进攻是他参谋长自作主张,刚才来的时候,我和戴季良在电报里确认过了,条件没变,只要你们答应,他可以下令立即停止进攻。” “招安呢。”胡景翼不置与否的轻笑一声。“对了,子逸先生,最近南面有什么新的情况吗。”陕北只有榆林有电报支局,而这些日子胡景翼又是忙队伍的重整又是和张勾心斗角,根本没空关心,现在想起了才有这么一问。 “俄国生庶民了,”李元鼎叹了口气。“布尔什维克党人了临时政府。”作为民党中人李元鼎当然希望协约国失败,那样就可以证明他们反战的言论是正确的,但是作为中国人,在中央政府已经宣布参战的情况下自然又希望协约国能胜利,彼此矛盾的心理让他对这件事一带而过景翼更是懵懵懂懂,两个人根本不知道一个蝴蝶在俄国掀起翅膀会对中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另外南面现在打得厉害,过报纸上倒是说谭月波率领的两广援湘军已经攻克湘潭长沙,川靖国联军也对重庆等地形成了包围。”戴季良根本没有想到,他派去的说客居然成了对方的情报提供者。“闽省方面援闽护法联军在潮和平潮军莫擎宇部连场大战有胜败,形势还不算明朗。” “看来各地的势对咱们靖**还是很有利的。”胡景翼想到陕北方面的情况,不由自主的感叹着。“咱们陕西拖了先生的后腿啊。” “笠僧这话对也不对。”李元鼎摇头。“之所以说你说的对,是因为咱们的确是输了,而且输的很惨,以至于跟不上全国护法的脚步。至于说你说不对是因为现在的情况有了变化。北京的冯大总统还是希望恢复临时约法,实现南北和平统一的。而段~瑞内阁坚决不同意,希望进一步南征,武力统一全国,为此新的府院之争又在酝酿。那么咱们回过头来看看陕西的情况,戴季良原来就是段~的人以他不得不向咱们陕北动进攻以对段表明心迹。但是他并不希望把陕西打烂,所以才让我来说和。因此也可以这么说正是陕西靖**的斗争,迫使了戴季良有一定的转变。” 李元鼎看着默不作声着自己说话的胡景翼了口气。“不是我现在当了戴季良的教育厅厅长就替他说话,这个人还是和其他军阀还是很不一样的。老婆小妾多了一点钱手段隐蔽一点,咱们都可以理解,但是有一条,他真心实意展陕西建设的,从重视教育、重视水利建设、重视实业、重视陕西交通展等等等等,这个我们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看到胡景翼愈皱愈紧的眉头,李元鼎又丢了一颗重磅炸弹。“还有一点我要强调的,戴季良这个人从不胡乱的杀人,甚至从他当上陕督以后,陕西就没有进行过一例死刑,就连乐群学社时抓的几个,后来也66续续放出来了,也许你要说他是收了钱的,但是不能否认,他要比6建章好上一百倍。” “好上一百倍也是地狗。”邓宝珊在一旁听了许久。忍不住反唇相讥。“子逸先生。你也说了。他戴季良捞钱地手段隐蔽。可不管怎么隐蔽。都是从陕西老百姓身上剥地皮。还说他戴季良不杀人。那陕北地几千兄弟是怎么死地。哪个又不是他戴季良亲手杀地。”邓宝珊这话显然是冲着省城民党方面去地。自从韩峻在陕北碰了一鼻子灰后。两方面地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了。刚才李元鼎地话更是让邓宝珊听地难受。难道省城地民党没有死戴季良就是好人。那陕北好汉子地血都是白流地嘛。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邓宝珊地话让元鼎很不满意。自己是什么身份。邓宝珊又是什么身份。张伯英在自己面前尚是客客气气地。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晚辈居然敢当面顶撞自己。于是他地话也就不客气了。“你说他杀人。他还说你杀人呢。”说罢。他冷冷地瞥了邓宝珊一眼。这才重新面对胡景翼说道。“ 斋分析过现在地形势了。北洋军必然有大地动作。话。北洋地老骨头还是能打地。十几万大军现在都在观望。咱们要是逼得太紧了。说不得。大军南下一切就不可收拾了。” 当然对于陕北地民军来说。不是十几万北洋大军出动不出动地问题。而是在戴季良咄咄逼人地进攻下怎么生存地问题了。 “他戴季良能说话算话?”田玉洁在一旁插嘴问道。“万一他说话不算话怎么办?” “即便是说话不算话对咱们来说。最坏也不过和现在地局面一样。可咱们就至少多了小半年地时间。”这话倒不是李元鼎说地。胡景翼地部将蒋世杰听了半天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一下子让半个屋子地人都频频点头。 “郎亭,你这算什么话们多了小半年的时间,戴季良不也多了小半年的时间吗?”邓宝珊怒视着蒋世杰对方默然不语,又回看着一旁的李虎臣。“云龙,不是整天吵吵嚷嚷着要和戴季良一较高下嘛,怎么刚才也怂了。” “宝珊,现在咱们都吃不上不见得让弟兄们饿着肚子去打仗吧。”李虎臣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他是刀客出身不假,但什么仗能打什么仗不能再打了总是分得清的。 “我也认为绝不能上了戴良的当。”谁也没想到被胡景翼挖过来当卫队营营长的杨虎城这个时候会插嘴。“咱们现在是是困难,但是绝不该就为了这么点困难就放弃了咱们护法靖**的大旗,咱们是陕西民众的力量,不能为了一个镇守使、一个旅长的官帽子就和戴季良同流合污了。” “虎城这话说对。”邓宝珊马上站出去支持过两个人的出点还是有微妙的差别的。 “咱们不能放弃靖**这面大旗,则咱们怎么和髯翁、和先生交代。” “好了。”几个人都表明了度,剩下的也都是以胡景翼为马是瞻,这个时候不表态,队伍眼见得就要散伙了,于是胡景翼当机立断大喝一声顿时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谁说这件事现在就要定下来的,还要听听大家的意见嘛。” “对对要大家的见,高峰五、曹俊夫、井生有伯英兄不是都不在嘛是问问他们的意思吧。”李元鼎笑着打着圆场。“不过我以为伯英兄多半会答应的,”看着莫名其妙的几个人李元鼎解释着。“陕军参谋长张朴初亲口告诉我,前两天伯英兄派人跟他议和,他因为戴季良已经请我出面,所以就没有答应。如今,既然陕军方面这么有诚意,我想伯英兄应该是会赞成的。哎,对了,伯英兄他们几个呢,怎么,都去哪了。” “张嘛。”胡景翼冷冷的回应着,从他语气里,李元鼎忽的感到一丝不妙,果然就听胡景翼说道。“咱们这位副总司令,现在估摸着应该回河南坚持靖**的大旗了。” “什么!”张吃惊的看着卢占魁,他没有想到井秀岳派来的迎接他的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你们要我回河南。”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冷冰冰的枪管提醒他这不是一个冷笑话。“好,好,好,三岁的孩子倒老娘,好,好,好。”他一连说了六个好字,但事实上是一点也不好。 “张副总司令,您不要拖时间了,你以为康子定和冯子明能会过来救你嘛,别做梦了。”卢占魁冷冷的看着张,直接将他最后的希望彻底粉碎。“现在他们两个正在高峰五和曹俊夫的司令部里喝酒呢,要是我没说错的话,估计没多久他们两个团也一并会开过来的。” 张脸色煞白,他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预谋好的了。“胡景翼呢,胡笠僧呢,你们这么干胡笠僧不会同意的。”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稻草了,但很可惜马上也沉了。 “若不是笠僧兄点头的话,你以为这件事能这顺利。”的确,一听到不要命这三个字,除了几个张河南带来的旧部还负隅顽抗打了几枪,其他的陕北兵一哄而散,这才让卢占魁几乎兵不血刃的解除了卫队的武装。“老家伙,叫你一声副总司令,还真当自己是当年那个陕军第二师师长呢。不知死活的东西,别磨蹭了,收拾收拾回你的河南当龙头去吧。” “你们,这是孙先生知道吗,右任兄知道吗。”张气急败坏的把最后的牌都打了出来。“我是孙先生亲自委任的靖**副总司令,你们这是叛乱。” “叛乱,对了,这就是叛乱,来人呢,既然张副总司令不肯上路,咱们就帮他一把吧。”卢占魁挥挥手,于是几个民军一拥而上,顿时把张捆得如粽子一样。“不好意思了,张副总司令。”卢占魁假惺惺的道了声歉,随即命令着。“来人,好好的将张副总司令礼送出陕西!” 83.北征(十一) 决了张但不表示陕北的民党就摆脱了目前的困境,的胡景翼部北撤,陕军随即开进了绥德县城。面对如此严峻的局面,在李元鼎的游说之下,最终,陕北民军派出了谈判的使者。 “这还有什么好谈的,咱们大帅不是已经把底线都告诉子逸先生了嘛,”在绥德县衙里,张自力神情冷淡的俯视着对方。“只要贵部同意放弃靖**的旗号,承认督军大人的领导,省方可以将绥德以北各县划为贵部的防区。” “绥德以北,不是说清涧嘛。”绥德可是陕北的粮米川,一个县的米粮收顶得上横山以西那六个县的了,而且这么一来安定和吴堡等于也变相的落到陕军的手里,这对已经被窘迫的财政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民军而言是更加不能接受的。“省方,如此没有诚意,我看咱们这次是白来了。”王子元脸色顿时一变,不由得色厉内荏的站了起来。 “走,咱们回去,我就不信了,打到最后还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回去,也好,告诉胡笠僧他们,现在省方要求的只是绥德,下一次可能就是米脂,得到我的马靴踏上榆林城头的时候,你们就什么都别想要了。”张自力用一种不屑一顾的眼神打量着民党的代表,你会吓,我更会威胁,不相信咱们重新打过看看。 “张参谋长,玉堂,不要激动,好好谈,好好谈嘛。”李元鼎不得已出来劝和了。“打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督军也是这个意思,想来笠僧和生也是这个意思,既然大家都有意思,两位还是平心静气的谈一谈嘛,何必咄咄逼人呢。”李元鼎这可是在拉偏架但用戴季良来压张自力,更用一句咄咄逼人来嘲讽省方的施压。 “子逸先生,”张自力笑了笑,“也只得咱们大帅没什么其他的喜好,就是有点寡人之疾,陕北不是有一句话嘛,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子然玉堂兄坚持,那么我手下6000弟兄倒想把米脂第一美女抢来孝敬给咱们大帅。” “昏话,不得作的。不得作数的。”李元鼎眼眉一跳,急忙打岔着,顺手把王子元按到了位子上。“这样吧来提个意见,绥德的县知事由省方委任,但税赋解给陕北方面定的县知事由陕北任命,税赋划归省方,双方在绥德、安定、清涧、安塞、保安、肤施各县均不驻军,其余的就按督军原先的建议来办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是不是太便宜了陕北方面了。”张:力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王子元。“这样吧,让陕北方面每年向省方揭补盐税c000元,作为省方放弃绥德税收的补偿,另外,省方可以不在绥德驻军,但肤施和清涧要驻有警备部队。” “那我方要求至少保留个团的编制。”张自力漫天要价子元自然就还钱。“而且由于省方在清涧、肤施驻留警备部队,我方也要在安塞和保安驻留同等的部队。” “六个团?一个整师啊方就同意。贵方养得起嘛?”张自力调侃着。“连我陕军都没有师级建制贵方想要是不是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没错。我方就是要求给予陕西第师地编制。”王子元根本无视张自力地嘲讽坦然地要求着。“至于我方能不能养得起。那是我方地事。就不劳张参谋长多虑了。” “那咱们先把这个问题搁一搁。”张自力示意身边地参谋过来。耳语了两句。显然兹事体大需要戴季良地肯。“那么咱们先确认一点。绥德作为双方缓冲区都不得驻军。”交代完参谋。张自力抬起头。显然现在他才算认真起来。 “是。”王子元和身边地人对视了一眼。这才点点头。 “那么为了避免我方派遣地县知事政令不畅。我方另外派遣30警察。可以嘛?” “可以。对等地。我方在安定也要同等待遇。”王子元当然不肯吃亏。马上就回了一个反建议。 “好,那么这两条可以确定下来了。”张自力点点头,接下去就是关于北线驻军的问题了。“我方将在清涧和肤施各保留一个警备大队,每个大队人,不配备火炮、机关枪,至于贵方在保安和安塞的驻军也应该不过同等规模,这一条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渐渐变成了张自力来主导局面,这一点王子元是不愿意看到的。“除陕北十三县的人事由我方主导外,我方还要求省方在任命绥德、清涧、延长、延川、肤施、甘泉六县县知事的时候考虑我方的意见。” “玉堂兄不要节外生枝了。”张自力瞪了对方一眼。“此事事关省方权威,我方绝无可能答应,最多,在任命绥德和肤施两县县知事时考虑贵方的意 外对等的,贵方在任命安定县知事的时候必须取得意。” “这个可以。”王子元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了一阵,这才勉强点头答应。 “参谋长。”双方正在唇枪舌剑为了一点的利益你争我夺的时候,刚刚出去的参谋回来了,一纸电文放倒了张自力的面前,张自力拿起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段总理咸日已递辞呈,陕北方面勿过多纠缠,要求可予同意,另6军部今日午间电授陕军中央1番号,回面议。 张自力将电报还给参谋,冲着王子元点点头。“大帅刚刚来电,可以授予陕北方面陕西6军第一师的番号,不过还是那句话,除了陕北十四个县的赋税,省方一文钱也不会下拨,怎么个维持法,就是各位自己想办法了。” “这样很好嘛,”李元鼎急急忙忙插话。“玉堂,你赶快回去,把这事和笠僧、生他们落实一下,事不宜迟,越快越好。”李元鼎这么着急也是有道理的,天气越来越冷,陕军的棉衣已经运上来了,而补充的第七团眼见得已经开到了清涧,反观陕北民军,缺医少药,粮弹不及,已经再也撑不住了。 “我不同意。”尽管元鼎心急如焚,但是收编协议已经敲定的消息回传到米脂,民军内部顿时有了不同的意见。“这是背叛先生、背叛革命。”邓宝珊显然很激动,他大声的斥责着前去谈判的王子元。“王玉堂,你收了戴季良什么好处,居然敢出卖咱们靖**。” “够了。”胡景翼当即一声怒,邓宝珊这话分明是指桑骂槐。“玉堂兄是我派去和陕军谈判的,是我出卖了靖**,你邓宝珊过来革我的命呀。”胡景翼这么一说,顿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了。“生兄、俊夫兄、峰五兄,这个协议你们有什么意见。”看到没有人敢直面反对了,胡景翼这才转过脸问着井秀岳他们几个。 “我看没什么,咱们当务之急是要有一个喘息的机会。”井秀岳先点点头,收编协议里他还是榆林镇守使,只不过手下缩编为一个团,不过这个对他没有太大的损失,毕竟他原来的两个团也是为了应战而临时扩编出来的,实际上也不过只有800来杆枪,现在重整为一个团也算名实如一了。 “我们俩看了也没什么问题。”曹世和高峻也纷纷表态同意,按照协议,他们将变为一个旅,分别担任旅长、副旅长,自然也暂时满足了。 “很好,西峰你来当第二旅长、润初当这个副旅长,宝珊你来当第二旅参谋长。”胡景翼一一指派着。“康邦初你是**团团长,师炮兵营长让弓富奎来当,虎臣你当师骑兵团长,虎城,你还是当我的卫队营长。”一通封官许愿之后,胡景翼闭上眼定了定神,再睁开眼的时候,他一拍身边的桌子。“给戴季良电报,通电全国,咱们取消陕西靖**的名号,接受收编。” “宝珊,不要这样。我已经决定靖**的旗号不能倒,我要拉着部队出去干,”散会之后,杨虎城找到一脸沮丧的邓宝珊。“你跟我一起走吧。” “虎城。”邓宝珊吃惊的看着杨虎城,知道对方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何等的不容易,杨虎城本是郭坚的手下,胡景翼器重他才把他要过来,按道理是不该背叛胡景翼的,而且就算背叛了,他也拉不走几个人,可就是这么困难,杨虎城还是毅然决然了,邓宝珊不得不敬佩万分。“不,我不走,我觉得笠僧兄是别有打算的,绝不会成为戴季良和北洋派的走狗的,我要给先生写信,让先生亲自教导笠僧兄。” “哎!你还不死心呢。”杨虎城叹了口气。“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不过我已经看透了,靠别人都是假的,手中有枪杆子才是真的,这样,宝珊,你帮我个忙,从军械库里帮我搞些子弹出来,事不宜迟,今晚我就走。” “笠僧兄,不好了,”曹世英急匆匆的敲响了胡景翼的房门。“杨虎城这小子带着人跑了。” “什么!”胡景翼打开门,脸上还流露着不敢相信的颜色。“带走多少人,他想干什么?” “人是不多,七八十个,还带走了多杆枪,说是什么要坚持靖**的大旗,绝对不和陕军同流合污,看样子是奔靖边方向去的,你看要不要派人追。” “算了,”胡景翼叹了口气,无力的垂下了手。“让他走吧。” 19177年11月20日,陕北民军宣布接受收编,至此除了杨虎城等一小撮民军还在坚持靖**的旗号以外,陕北战事终于宣告结束了。 84.正家规(上) 84.正家规(上) 央6军4师在民国肇建之前是没有这个番号的辛亥在福建的前清暂编6军第1起义,光复后称被南京临时政府改编为6军第4师,后被北京政府批准保留番号,这是1第一次出现在中国的军事史上,几任师长依次为许崇智、杜持、许崇智(回任)、孙葆。二次革命后,这个师被裁编为第27混成旅。1第二次出现在中国6军的序列里是在护国胜利之后,南北双方议和,19177年驻川军第2军获6军部授予6军第1番号,师长是顾品珍。然而随着护法战争的开打,所部改称为靖**第1军,1的番号自动取消。现在戴季良部是第三个获得这个番号的部队,显然是段政府在总辞职之前丢给各地实力派的骨头之一。 戴季良是在富平流曲接到这个任命,这个师长毫无问当然是他自兼,但是现在陕军三个旅十几个团,哪个部队编进这个师,却是一个大问题,由不得他不好好权衡一下。“给大总统和总理电报,就说,反对总理辞职,希望总统考虑地方意见驳回总理辞呈,另外给总理一封私人电报,就说无论总理是否下野,职部依旧唯令是从。”实际上这个中央师的番号对戴季良而言并无太大意义,只不过以后可以用这个名义光明正大的截留二百万应付中央的税款,可是现在戴季良已经是一分钱不缴了,所以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当然现在还没到系分道扬镳的时候,因此即便对方不过是锦上添花,戴季良该做的动作还是要做的。 然而无论戴季良和其他各省督军如何挽留段~瑞,11月22日,冯国璋还是免去段~国务总理职,至此~瑞二次内阁倒台。 站在自家庭院的戴季良唏嘘的看着手里的报纸,虽然现在已经看不出前几天生病的样子,但是对于他来说,心中的块垒却是越堆越厚了。现在直分裂在即,中国至此将沿着一条不可抗拒的抛物线向着命运的深渊越滑越深了自己该怎么办。当然怨天尤人和无谓的感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要做实事,而先第一要务就是增强自家的实力。“给楚处长电报,”现在南方战事正急,汉厂的枪械多半被鄂军截留以主意只能打在宁厂和沪厂了。 “告诉他,中央已经给了咱们1的名义,让他立刻以组建师为由从宁厂、沪厂抢购一批火炮和机关枪诉他钱不是问题,只要东西能到,他的交际费我签字全报。” “报告,那个日本广野来了。”想瞌睡有人立马送枕头来了。自打孙文带着一帮人跑到广州召开什么非常国会举孙中山为海6军大元帅,建立护法军政府后,那个广野就缩起来不见了,现而今戴季良算是苦战得胜,这家伙看到陕省局势稳定了,居然又从老鼠洞里爬了出来让戴季良不斩他一刀,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督军阁下恭喜您武运昌:平定陕北的叛乱,真是可喜可贺啊。”显然野是做好功课了,一副西装笔挺的样子惜人中上留得那一小撮胡子,让他的样子看起来份外的丑陋。“我的电台、野战电话和配套电线、水泥杆已经全部早就交付给贵军了,但不知将军什么能和我们洋行签订正式的合同,说实在的,对您这样拖拖拉拉,本社对此非常的不满。” “广野先生稍勿躁,本督军不是刚刚从前线回来嘛。”戴季良摆着手。“广野君你应该知道,虽然我挂着省长的头衔,但是省政府我基本是不管的,这样吧,明天你径直去找王秘书长,我会关照他,让他明天一早就帮你签了。” “多谢督军,那么没有事,在下就告了。”日本人还真功利,一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立马就要走人,当然戴季良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的。 “慢,广野君,还有件事要托。”戴季良阴笑着递过去一张他刚刚写下的清单。“大概你知道了,中央刚刚授予陕军一个正规师的编制,可惜陕西物力有限,有了番号但是武备不足,所以,这次我准备向贵洋行订购24门三八式7生半野炮,榴弹6000,霰弹6000,榴弹12000,另附零部件15,军用半吨卡车30,对了,还要追加前次十生半重野炮弹药,野战电话150,不知道广野君做不做得下来啊。”戴季良这批货加重了弹药方面的份额,他生怕到时候6上被人封锁,这炮都成了唬人空架子。 “督军好大地手笔。这批货是要四、五十万块钱了吧。”话虽如此。但是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广野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到货。”戴季良催地急。一旦段~瑞地参战军正式开始编练。那么大笔订单跟日本人一下。相比之下自己这笔微不足道地订单说不定就会遥遥无期了。“希望能在合同注明到货时间。和拖延供货地相关赔偿。” “可以。不过希望能安排在油矿合同之后。”吃一亏长一堑。现在广 精了。自然不敢轻易地相信戴季良地承诺。 “理当如此。”戴季良笑了笑。端茶送客了。 “之长兄。这次你辛苦了。还带什么东西。不值钱也别带啊。咱们什么关系。下次再来这套。我可把东西丢门外去。”广野走了没多久。鄂涛来了。当然他是知道戴季良生这事地。因此手里还提着点礼品。对于让鄂涛身处复辟漩涡。戴季良还是很是内疚地。因此戴季良将他请进来。安排坐下。这才言归正传。“你能把持地住。对你自己。对咱们陕军都是天大地好处地。别地话。我不说了。老人家在关外吧办法都接到陕西来吧。有什么亲亲眷眷地也接来陕西。只要我戴季良有口饭吃就饿不着他们。” “大帅说得哪里的话。”鄂涛摇摇头。“老实话吧,跟了您,我不亏。当年那么多第一镇的旗军弟兄几次回去瞧瞧,,就我是混的最好的,正经牌子的少将,现在有几个旗人能得这个军衔的。而且不是说我得这个牌牌怎么样么样,您不歧视咱们旗人,对大家是一视同仁个情我记得。经过张轩帅这次复辟,我也看开了,天下已经不是咱们旗人的,跟着您才是真有前途的。”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不是瞧上我家闺女了,我告诉你,没门,将来的事让孩子自己去处吧。”戴季良看得出鄂涛还是很伤感的,因此开着玩笑。“好了,回去做正事去们这次伤亡不小,善后是大问题有这个4师,怎么编制我头疼的很经累病了,你再不搭把手道想看我出洋相嘛。” “大帅。” “好啦,鄂之长,我在命令你进入工作状态,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戴季良一瞪眼。“走,上班去,对了晚上过来吃饭,好啦,之长兄,走吧。”终于戴季良忍不住板着脸把絮絮叨叨的鄂涛撵走了,不过最后还是留了句话,这才让积郁已久的鄂涛好受了些。 “爷,我哥哥嫂子,你不见见。”既然日本人能来,鄂涛也能来,自然齐华也可以上门探望,这不,自打给戴季良生了个儿子就腰杆直起来的齐秀贴了上来。 “齐华什么意,北京他不回了嘛。”戴季良看着黏在自己身上的齐秀和齐喜,皱了皱眉头。“不回北京,他准备在陕西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不许从自己的份子里贴钱给他,这么大的人了,整日介没正形的,这老婆孩子怎么养的。” “爷,看你说的,”一听戴季良这么说:己的哥哥,两姊妹不干了,一顿撒娇之后,齐秀这才解说着。“我哥说了,他虽然在北京开个洋车铺子,但也不过是和下九流打交道的,他怕传出去让你丢人。”这个解释戴季良当然不满意,白给他钱让他开铺子,还不满足,丢人,对于有过前世经历的戴季良来说根本无所谓。幸好齐秀看到戴季良脸色不对,急忙补充着。“这不,这次躲那档子事的时候我哥也去了天津,好巧不巧遇上几个贝子爷、贝勒爷,说起爷您在陕西当督军,这不起了因头,想在陕西做做实业,挖个煤窑的什么,总好过坐吃山空嘛,我哥也就是有一个探路的,成不成,爷您说句话吧。” “哦?”戴季良倒品出滋味虽说这个时候90%的旗人都困顿不堪,但还是有一小撮的前清贵族手里捏着大把的不义之财,别说庆记公司在洋人银行里有上亿的存款,就是一个落魄的贝子家里不也有几件好东西的存货嘛,与其让他们把钱便宜了西洋鬼子、东洋鬼子,不如让他们拿一部分出来投资陕西实业和矿业,再说了现在陕西市面上缺乏银根,这事不是不可以做的。“你告诉齐华,不管贝子、贝勒还是王爷、太监的,来陕西投资我十分的欢迎,不过直接用满人的名义太敏感,让他明天一早找司马去商议一下该怎么操作,做好了我不亏待他,这样吧,你告诉齐华,给陕西拉来00万的投资,我给5000块现大洋的奖励。” 万给5000块钱,要知道对戴季良给齐华1块开洋车铺子,累死累活一年不过千把块的收益,还要四处打点,落到手能有五六百已经笑不动了,这只要嘴皮子上下一磕的事,齐秀当然满意了。 “了,告诉齐华,他既然不回北京,那他的洋车铺子我派人接手了。”戴季良眯着眼享受着齐喜温柔的捶背,少妇的胸脯的温度让他感到无限的舒畅,昏昏欲睡中,他突然想起了个问题,今后北京的情报站怎么办,这才摇了摇头,拿走了这个别人弃之不要的东西。 “爷,你就不能给咱们姐妹一点私房钱呢。”齐秀不悦的摇着戴季良,显然不想轻易的放弃这笔外财。 “私房钱?这个有多少啊。”戴季良把头从齐喜的胸口收了回来。“对了,有件事要和你们几个都说一下,来人,去把大太太和四太太叫过来,我要正正家规!” 85.正家规(下) 家规?看着几个面面相觑的女人,戴季良不温不火的“这件事原本怨我,早该在家里做规矩了,可是太忙,一直给忘了。今时不同往日了,眼见得咱们这家是越来越大,丫鬟、婆子、里外佣人,还有刘家姑娘,若不是前些日子打仗,也一早过门了。”听到戴季良说到即将过门的老五,除了大房李之外的三个女人颇是不自然的扭动了下身子,不过戴季良却是全当没看见。“所以趁着那面还没有过门,有些事要你们都说个明白,你们跟着我也有不少日子了,应该知道你家爷我是什么样个脾气,人道是家和万事兴,又有说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所以我是绝对不允许家里出什么岔子的。” 戴季良站起来在客厅里踱了几步,视线在各女的脸上一一掠过。“我刚回家,就听说有人在吵吵,说什么自己也为戴家生儿育女了,为什么月例还是这点钱,还说了些要死要活的混帐话。”戴季良此言一出,齐秀的眼睛就死死的盯住了对面的白妙芝,为此戴季良瞪了她一眼。“别看了,不是老四说的。”当然戴季良也不是一味的偏袒一方,随即他也对白氏开火了。“还有人的丫鬟了不得了,在家里耀武扬威的,仿佛主子怎么的了,就合着她也该是半个主子,可以在府里面随便差东遣西了。” 戴季良说得平淡,但白妙芝的脸却一下子煞白了知戴季良脾气的她知道,戴季良这话背后的怒火已经是不可抑制了,于是急急忙忙跪倒在戴季良的脚下。 “起来吧,”戴季良也不看白氏自顾自的坐到椅子。“起来,坐回去。”白氏悻悻的坐了回去。“说来说去,无非是为了钱,我现在是督军兼省长,今后还是1师长,还可能兼一个陕西保安司令是不贪,一年一万来块也是少不了的。我自己没什么开销,也罢就算我花了3000块吧下七八千家里用着不够嘛!”戴季良猛然想起外面包养的那对母女花,所以临时改了口,即便是这样,所有人还是听出戴季良心中的不满。 “儿是大妇家里的庶务不管也没关系,但你家里的事你还要盯着,她们下面出了岔子你要负责管教。”如果把家形容成公司,那么戴季良是董事长,李现在就是监事,当然问题还是处在ceoo身上以戴季良的板子还要继续的敲打。“喜儿年纪小,刘家姑娘还要小所以家里只有秀和老四你们两个能管,所以争来争去的也无非就是这件事。” 戴季良看了看着手绢的两个女人暗的叹了口气。“这样吧,你们也别争了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个还是管这个家的内务,所有银钱支出,家中人事,要管的都管起来。第二个就是管这家的外务。” 外务,顿时齐秀和白妙芝眼睛都瞄向了戴季良。“没错,外务,虽然我在外面有些份子,但是这钱我有大用,等闲不能随意动用,几千块的薪水,你们又不够花的,总得想些生财之道吧。我看,在府外可以开些自己的茶肆、澡堂、洋货铺子、洋车铺子什么的,这总要人管起来吧,我别的没要求,不强买强卖,不欺行霸市,说吧,你们谁来干。” 齐秀和白妙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不停的盘算着,谁也不先开口。“外务赚的钱八成交给府里,管内务的可以随时查账,剩下的两成中一成打到我的私帐上算是还我挪借的开店的钱,还有一成归管外务的自己支配算是给她的酬劳。”见两女不响,戴季良补充着,这样一来管内务的有权,管外务的有钱,更加让两女难以抉择了。 “都不选是吧,那我来定了。”戴季良了看两个女人,既然都有小算盘,那就董事长自己定了。“老二,你不是说钱不经花嘛,你来做外务。”戴季良这也是分化之策,其实哪要齐秀管什么外务,自己一示意,自然有趋炎附势的来帮齐秀管理,齐秀也就是挂个名衔,平时监督一下。 “老四,你以前就管家,还你来管内务,不过你屋里的几个,该逐出去的就逐出去,该打该罚的管教起来。” “是。”这是目前最好地安排了。齐秀和白两女自然是没有异议。 “喜儿。刘家妹子是上洋学堂地。等她进门了。我再请一个女教师来给你们上课。就算拘在家里。也不要整天无所事事地。” “一切凭爷做主。”齐喜还是活泼地年龄。黄莺般地京片子听得戴季良骨头都酥了。 “既然大家都选好了。以后不许再内斗了。”戴季良缓了缓自己地语气。“听明白了嘛。” 既然安定了家里。自然还要安定陕军。这一次北征 后两千多人地伤亡可让陕军元气大伤了。那么第一生者安心。让死者荣耀。 “预备,放!”在秦岭山脚下新建的陕军陵园里,二十只步枪一次次的朝天鸣枪,在这肃穆的气氛里,戴季良看着一身素白的宪兵把一口口棺材中阵亡将士的遗骸安置入吉**之中。“敬礼。”包括戴季良在内的陕军上下齐刷刷的将手抬了起来。这是民国历史上第一次为阵亡将士举行如此隆重的军事葬礼,虽然为此陕军的账目上额外支出了上万块,但是没有一个人认为是不必要的。 “他们有的是军官,有的是军士,更多的是一介小兵,但是他们都是为了陕军这个集体死的,我们必须记住他们。”戴季良脱下军帽光着头站在近五千名观礼的各部队代表面前。“烧埋费、抚恤费,能代表他们曾经是一个个的鲜活的人嘛,不能,但是阵亡将士纪念碑能,但每个团的战史能,”戴季良语气激昂,下面听讲的人也神色激动。“每年两祭,只要我戴季良在陕西一天,我誓,咱们陕军阵亡将士就不是孤魂野鬼,就永远可以享受到人间香火!” “誓死效忠大帅!誓死捍卫陕军!”在军官们的带领下,现场的气氛达到了**。 “至于那些受伤致残不能归队的。咱们收回了陕北十二个县,可以去当警察,去当办事员,还有咱们陕西有几十所学校,要军国民教员,我看你们都是合适的。”戴季良大声的宣布着。“至于安置不了的,如果愿意回乡,优先给予路费和各种补偿,若是愿意留在陕西,陕福公司可以帮助妥善安置,还是那句话,有我戴季良一口饭吃,我绝饿不着你们。” “陕军万胜!大帅岁!”、“生是大帅的人、死是大帅的鬼。”、“吃陕军的饭,为大帅死。”现场愈加的火热了。 “现在可以报告了。”随着所部队的回撤完毕,陕军战后的总结终于举行了,戴季良扫了扫在座的所有人,几个旅长团长,各个都是一脸的凝重。 “此战我军阵失踪轻重伤致残者因此永久减员还有部分伤员需治疗三个月以上方可归队。”鄂涛的语气沉重,这一来等于整整三个团暂时失去了战斗力,若不是北面民军的伤亡更大,这场仗输赢还两可呢。“另外,我军丢失、毁坏步枪消耗各种枪弹120~余万,各种炮弹余,战时双饷及烧埋费等总计军费近百万元。” “陈广,现在兵工厂那边是什么情?”戴季良突然插了一句,随着今后国内局势的展,陕军获得外购武器弹药的困难度在不断增加,因此戴季良一听到相关的消耗数目,就下意识的问起了自己那个小小的枪械修理厂。 “报告大帅,七九圆头弹产线已经开始生产了,美华那边保证明年二月前将尖头弹的生产线会运到,不过咱们现在缺乏原料,进口也比较困难,所以目前每天可以生产七九圆头弹300~。另外黑火药厂机器已经运到,正在安装,无烟火药厂设施美华方面尚未有消息。”陈广站起来一五一十的说着,日产300也就是说月产虽然跟不上消耗,但是至少不是只出不进了。“大帅,现在军械厂这边事务日繁,职分身乏术,怕误了大帅的事,还请大帅继续加派人手。” “之长兄,我记得咱们有一个保定三期重科毕业的,叫吴国的,对不对。”戴季良点点头,陈广不亏是他身边出来的,这个建议很及时,因此他转头看着鄂涛。 “大帅记性,是有这个人,大帅的小同乡,江苏江都人,现在是中尉副连长。”鄂涛笑着回答着,前来投靠陕军的保定生中江苏籍占有相当的比例,其中基本上不是仪征的就是江都的,都是戴季良的小同乡。 “让他去担任火药厂这边的军械监理。”戴季良立刻敲定了下来。“之长兄,你继续。” “当然咱们的战果也是辉煌的,”鄂涛看了看手中的文件,继续说着前面未尽的内容。“毙俘民军余人,其中有李纪才、马青苑、王绍犹等著名民党分子。前后缴获各式步枪余杆,各式子弹余粒,磅炮和6炮各1门,各式炮弹8c~余,另摧毁炮1门。” 鄂涛说完坐下,接下来戴季良看了看张自力,宣布着:“下面请参谋长讲一讲,这次作战中的不足……” 86.整编和学员 86.整编和学员 了总结很多,但不要听过算过了,我要下部队做不到,该怎么样我不说你们也该明白。”等张自力说完,戴季良站了起来。“你们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中央给了1的番号,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既然你们这么着紧,那今天就把事情定下来。” 戴季良扫了扫在场所有团以上军官的脸,其中有默然的,有企希的,有不屑一顾的,更有闪烁着莫名眼光的。戴季良笑了笑,军队也是名利场,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别人无欲无求呢。“不过,我要事先说明一下,咱们陕军有自己的体制,所有即便是编入4师的,也要按照陕军现在的编制来。”戴季良指了指鄂涛。“鄂处长宣布吧。” “第一旅第一团、第三团调入1,改编为第27旅第一、第二团,所缺三团由临潼守备团改编。”鄂涛、张自力两人现在是戴季良小圈子里的核心人物,两个人的地位是连张宾南和何光夫都无法企及的。“旅长仍有张宾南少将担任。”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都是了然于胸的,现在陕军中担任旅长的只有三人,其中资格最老的就是张宾南,因此第一个入选中央师也属正常,不过抽出第二团,塞进临潼守备团,显然戴季良又一次打乱了可能出现的山头。 “第二旅四团、第三旅九团调入1,改编为第28旅第一、第二团,安康守备团改编为28旅三团。”鄂涛照本宣科的读着。“旅长由张参谋长兼任。”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吸了口凉气,有个别的显然看得出是大失所望。 “难道张参谋长这个资格嘛?”戴季良绷着脸。“你们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从营连长火线提拔到团长们有这个能力现在就当旅长嘛!”戴季良自觉刚才的话有些重了,因此稍后放缓了调门。“当然参谋长是暂时兼任,你们谁干的好,我自会优先提拔的,”说着他说了个笑话。“参谋长现在还是上校,你们总得让他想办法解决一下少将的问题吧。”顿时一阵轻笑声响了起来,的确若张自力不兼这个旅长,按北洋的惯例,要晋升少将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戴季良这么一说,众人顿时释然。 “炮一团和骑兵团将编入4,分别改称炮1和骑1,另外还要编组一个六连制的第1兵团。”有了这个插曲,鄂涛原本严肃的脸也缓和了下来。“炮1等一下将全部2、3、6磅炮移交炮二团,炮二团将7生半山炮、12海军榴移交炮1,盛春中校将担任新的炮1团团长立炮二团改称**轻炮团,团长由李兴中少校担任,邓群中校担任1炮兵主任兼陕军炮兵总监。新编工兵团团长由保定二期工兵科毕业的耿志介担任,并由上尉晋升为少校。” 这些任命也理当中的别是炮兵,这次陕北一战生半炮的威力没有很好的挥,因此调整也是必然的。 “还要组建4师第1重兵,编制暂时亦为6个连。 团由保定二期李芝田上尉担任,同时晋升为少校。至于师属军乐队和兽医队、野战医院,这些等组建了以后再行布达。”按着鄂涛的言,显然这次调整保定系是最大的赢家。“原第二旅现改称陕军第一旅旅长马康,下辖各团依次改变为陕军第一、二、三团缺第三团由汉中守备团填补。原陕军第三旅改称陕军第二旅,旅长李过辖各团依次改变为陕军、第四、五、六团,所缺第六团由原西安警备团填补。” 这是什么意思?人面面相觑道戴季良不在汉中等地驻军了嘛。把几个守备团、警备团都编入了陕军正规部队。那么地方地守备怎么办?然而鄂涛地话还没有完所以再多地问只能埋在心里。众人静静地听着。“原税警总队、陕军第二团、陕军商~=守备团合编为四个陕西警备总队。陈峰涛中校担任第一总队总队长兼省保安司令部副司令。保定一期地赵兴宋少校任警备二总队总队长。保定一期地张亭少校担任三总队总队长。保定二期地于起鹏上尉担任警备四总队副总队长代总队长。警备总队将作为陕军第一预备梯队存在。同时担负地方守备任务。预期在军费充足地时候。警备总队将扩大到6个总队人规模。” “你们不要把部队分为三六九等。为1是第一流地部队。陕军番号地就是二流。警备总队就是第三流地。”戴季良又插话了。“根本没有这样地事。你们不要以为今天你呆在1将来你还会在1师。这辈子就不动了。我在重申一遍。军官要交流。部队也要交流。以后军政处要定下规矩。军衔晋升后。一律要更换部门。就是不晋升地。每三年也要换一次岗。”戴季良喝了口水。顺便让在场地高级军官们有时间思考一下。过了一会 讲下去。“建这个警备总队还有一个用意。咱们陕没有营一级。晋升地通道并不是那么顺畅地。以前是没有条件。现在警备总队下面有大队这一级。今后要升副团长就必须先在警备总队里当过大队长再说。”显然随着陕军地不断扩大。晋升方式也愈来愈规范了。以后越级升迁虽说是没有。但也一定要比现在少得多了。 “一总队驻守肤施、甘泉至宜君、印台一线。二总队驻清涧、延长至黄龙、韩城一线。三总队负责原来汉中、四总队驻防原安康、商~=一线。”得到戴季良地示意。鄂涛继续宣读着。“另外原新兵团。改变为陕军新兵训练司令部。培模任中校新兵司令。以后包括警备总队在内地所有新兵都要预先经过新兵司令部初训才能补充各部。” “还有。原来李根源不是建立一个省保安司令部嘛。很好陕西穷。咱们没有那么多钱扩军。但梯级预备队制度还是要建立地。李根源算是替咱们迈出了第一步。”鄂涛坐了下来。张自力站了起来。“但李根源将保安团队番号直接授予地方民团我看是胡闹。今后要根据咱们地章程来。各县统一建立保安团队。每县先按80人地规模建立一个保安(中)队军费由各县财政拨付。兵员从地方民团中抽调。干部由咱们陕军中出队长和班排长。训练由新兵司令部负责。并听从各地警备总队直接领导。作为陕军地第二预备梯队。” 这样一来虽然陕军没有扩大。但是无论是后备力量还对地方上地控制显然明显增强了。“不用咱们出钱地民团当然也要保留。但是同样要归于保安司令部地统一指挥。他们将是咱们陕军最后地预备梯队。所以自力神色严肃地扫了扫众人。“第一。立刻下令对各地民团进行点检。清点枪支、弹药、人员。第二。凡是不服从地刻予以歼灭。第三。各旅、各团将对口负责整训作训结果记入各旅、团考评之内。” “由于各部要抽调骨干下去充实警备总队和地方保安团队,所以等各部重新充实完毕,立刻要进行大练兵。”几个最高长官也算轮番上场了,这不,戴季良又站了起来。“随营学校,我看不够用了在我正式宣布,将原来的6军小学、6军中学和咱们的随营学校合并了陕西6军成学堂,先分两个班甲班培养三年制正规6军候补军官,乙班轮训咱们陕军现役的初级军官。我来兼这个总办长兄当教育长,宾南来当这个学员总队长。”原本教育长应该是张自力,但是他兼了28旅的旅长,事务愈加繁杂,所以只能是鄂涛来顶了。“今后,凡是要晋升少尉的必须进成学堂给我过一遍,凡是要晋升上校的,都要给我到学堂里当两年教员。” 此言一出顿时人哗然,陕军中不少军官是行伍出身,有些人连识字都还是戴季良这两年逼着才认了千把个字,让他们去当教员,顿时一个个脸成了苦瓜状。 “怎么,害怕了?”戴季良大笑。“们啊,”他猛地一拍台子。“怕了就赶紧去学,没事那么早回家干什么,不过就是和老婆干那档子事吧了。留着点精神,多学两个小时,我就不信,你们会赶不上来。牛文亮。”说得,戴季良一声大喝,一个中校军官一下子站了起来。“文亮啊,你不是要学军事嘛,好,我批准你,现在你就是咱们成学堂甲班第一期学员了。” “多谢大帅成。”牛策勋一个立正,显然对戴季良的守信非常的高兴。“文亮一定好好学习,早日掌握最新的军事知识和技巧。” “好,”戴季良一招手示意策勋坐下。“你们看看文亮,一个堂堂的中校团长都可以放下从头学起,你们呢。”戴季良树立起一个典型,显然是别有用心的。“不要嘴里不说,心里不以为然,你们都看到过1半野炮的威力,但是在欧洲,1半不过是师一级的火炮配置,上面有十五生的、二十生的、二十八生的,你们能想象嘛。你们能对付嘛。还有飞机、飞艇、tank、毒气弹,新式武器层出不穷,怎么办,光挨打嘛!不要以为那是在欧洲,你们遇不上,别的不说,卖给咱们野炮的小日本打日俄战争的时候就用过二十八生炮,打青岛的时候就用过飞机,所以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打赢了民军不是你们厉害了,拉出去和第三师比比,我看咱们一个旅都大不过人家一个团,还好意思在这里夜郎自大。” “大,说得对。”张自力也站了起来。“咱们的队伍总要扩大的,不能只顾眼前,不管日后,大家的眼光要放远一点。” “是。”一阵军官纷肃立起来。 “散会!” 87.担保和县知事 西6军成学堂的教育体制在这个时代是属于特别~教育的甲班招收原西安6军中小学的学员以及18岁以上完成了初等教育的陕西各地中小学生。生员入校先完成三个月的军人作风养成训练,训练包括队列,体能、越野,射击常识等。 三个月后进入正式课程。 正式课程分为两阶段,第一阶段学期一年,其中包括战术、军制、射击教范、技术体操、劈刺、阵中勤务令、通信教范、内务规则、6军惩罚令以及马学、卫生学等专业学科,并同时学习国文、伦理、器械画、算术、史地、外文等普通学科。 在完成第一阶段学习之后,全部学员分配到各个部队实习三个月,随即转入第二阶段学习。第二阶段学制也是一年,从第二阶段开始学员开始分科,全部科目共设步、骑、炮、工、辎等五科。主要学习兵器学、地形学、筑城学、交通学、各科操典、操场教练、野外演习、马术、炮术等专业科目并继续学习伦理、器械画、算术、物理、化学、外文等普通学科。等完成了第二阶段课程之后,再下部队完成半年的实习,才正式结业授衔。 而作为在役军官强化训练的乙班教学则压缩了部分科目,时间也缩短为两个半年,这样一来只要给戴季良足够的时间,陕军的实力必然焕然一新,赶上并过国内的诸强,也不是不可能的。 “大帅,督军团在津开会,决议出兵西南了。”虽然今年的开支已经捅了一个天大的窟窿是凭着何偶才贩烟的收入,戴季良还是一咬牙拨出了近50万元的开办费,此外还确定了今后每年不少于20万元的巨额维持费,正当他肉疼的看着编制表意淫的时候,宋成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您看,咱们是附议还是?” “用不着咱们附议吧,”戴季放下手中的文件不屑的笑了笑。“一早就有人替咱们附议了,你就看好戏吧,府院双方又要掐架了。”说到这季良看着宋成。“北京的人派过去了吧,替咱们盯紧了点,咱们这次买的电台有多吧,我特批一台给北京站,等一下你去司马处长那拿一下。” “是。”看到戴良没有继续下去的**,宋成会意的悄悄退了下去。 “大帅,这是李根源颁下去的保安团番面的是这些地方大户的情况。”又过了一会,郭司南悄悄走了进来,这些情报一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前段时间戴季良又是收拾北面的民军,又是整军的,没空理会这些阿猫阿狗的,不过现在嘛,刀已经磨快了该下手了。 “很好,上面有你甄别的东西吧,我不了,你先去派人找他们谈谈,不识相的就转给参谋长吧。”戴季良很随意的把东西丢在台子上。“对了个月十五号,我家的老五过门也来喝酒,不过不许送钱,礼物过1netbsp;“卑职白。卑职知道怎么做地。”郭秉昌显然非常意外。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一条见不了光地狗。但是戴季良这话。让他心中一暖。不过他不是一般地人物。头一低。掩饰地非常地好。 “那你先去吧。”透过门上地玻璃。戴季良看到王丹萍在门外和厉鼎璋在说些什么。于是摆摆手。郭司南顺从地打开侧门走了出去。“幼岩。让王秘书长进来。”不一会王丹萍走了进来。“姐夫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啊。” “志翔你这话不地道啊。我忙死忙活是为自己嘛。说这话好像你不是这陕西地一省之长是地。”王丹萍一听不干了。戴季良这话听得诛心啊。这几个月不是自己不报告。你戴季良也得在西安呢。怎么嫌我擅权了? “一家人说两家话。姐夫啊。你官大了脾气也大了。”戴季良摇着头。“行行行。我不说你了。说吧。有什么事嘛。” “别。你还是说我吧。”一听戴季良这话。王丹萍倒是急了。不说。不说更糟糕。哪一天自己想听戴季良都不说了。那自己就是彻底失宠了。“算我这个人犯贱。就爱听你说。”王丹萍自己都笑起来了。“两件事。一个陕西省政府地设计方案出来了。英国设计师地设计。你看看。”王丹萍递过一叠图纸。“前面亮亮相对地是四栋四层地洋楼。分别是教育厅、建设厅、民政厅和财政厅地办公楼。接下来是一前一后用天桥连着地两栋三层地洋楼。这两栋分别是厘金局和商椎局地办公楼。最好地那栋五层地洋楼是省长办公室。你看四周是花圃 设了车库。停车场。保留了足够地空地以备将来新:德律风什么地都考虑进去了。” “不错。”戴季良点着头,的确,这个建筑群,现在在西北绝对是独一份的。不过怎么看这个方案里新省政府的占地面积似乎过大一点。“都督府的地够嘛?” “不够,不过我派人和左右的人家谈了谈,基本上没有问题了。”谈了谈,估计用刺刀去谈吧。“就是这造价高了一点,前前后后估计要25万块钱,省里可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来。” “你可别想从我这拿钱。”戴季良闭上眼睛,又是打仗,又是购军火,又是建学校,这一年多陕军的开销也大,不但今年鸦片买卖的钱已经全部垫进去了,去年以及最初的200多万的存底,现在也只剩下80来万了,这钱断然是不能直接给王丹萍的。“这样吧。我给你向陕西铁路公司担保。”但是王丹萍这边急着用钱,直接打回去自然是不行的,反正现在陕西铁路还没有正式开始铺设,一时半会还用不了这么多钱,先挪用一下吧。“先借出这笔钱来,你就用日后腾出来的那几个衙门做抵押品,估计要些利钱,不过等你把那几块地卖了这钱怕是也就差不多了。”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炒房地产依旧是家之道,几个厅的旧址都是西安最好的位置,戴季良已经算计好了,到时候建几处海上式样的新式里弄或是洋房什么的,还不立马大卖嘛。“对了,你给街坊邻居的钱要给足,我可不想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嘛。”能圆满的解决省政府建设的问题,王丹萍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自然是不会在小钱上动脑筋的。“还有一件事,这十几个县的县知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委下去。”一连空出来十几个县的缺,下面人像饿狼一样盯着呢,但是戴季良不话,谁敢轻易提出来。 “你把清涧、绥德、:三个县给我留下,”戴季良想了想,看来还有必要再开一个政治培训班,王丹萍勾引的那帮旧官僚一个个贪得要死,戴季良是一个也看不上,但是手中没人,总不见得让地方上唱空城计吧。“其他的你可以委出去,但是有两条,第一要能做事。第二,小贪可以,大贪,我绝不姑息。” “是,我的大督军兼大省长。”萍笑的站起来。“有你这个章程,我知道怎么做了,还是那句话,我办事你放心。” “幼岩,通知去让石西卓、杨光钰和孙图来见我。”送走了王丹萍,戴季良坐在考虑了一会,这三个县直面陕北的民党,他不安排自己的贴心人实在不放心。 “报告。”很快被点名的这几个一一出现了戴季良的面前,其中石西卓、杨光钰都是保定三期的出身,而孙图是从警卫军时代就是跟着戴季良的第一批军士。这三个人原本都在连长、副连长上行走,可惜这次北征,都身负重伤,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残疾,但是显然是不再适宜在第一线呆着了,原本戴季良打算调他们进新兵司令部帮衬培模的,现在只好先赶鸭子上架了。 “身子好些了吧。”戴季良一个个和他握过手,拍着他们的肩亲切的问着。“都坐,幼岩倒茶。”看着诚恐的几个人,戴季良笑笑了。“不要紧张,今天让你们来是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戴季良喝了口水。“怎么样,想不想到地方上去干干,”也不待几个人开口,戴季良自顾自说了下去。“现在我缺三个县知事,我希望你们能下去替我分担一二。” “可是咱们都没有过政务。”石西卓吞吞吐吐的说着,其他两个也频频点头,显然是一样的担忧。 “这个我不担心,你们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过来的,只要肯学,我相信你们能做好的。”戴季良宽慰着几个人。“而且,我给你们的几个县都不是好地方,肤施、清涧、绥德,都是北面的第一线,所以一般的文县长,我还不放心呢。” “愿为大帅分忧。”戴季良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明白了,这是针对民党的第一道防线,于是孙图第一个站起来表态。 “愿为大帅分忧。”石西卓、杨光钰也站了起来。 “很好。”戴季良满意的点点头。“我还是那句话,团体好了,大家都好,等吃过我的喜酒,你们放心去吧,将来,我是要大用的。” 88.双赢 国六年的年底,北中国大地上风云变幻,先是12月2<在天津聚会,决议出兵西南,接着12月6日曹馄、张怀宣、张作霖等1名北洋将官又联名电请北京政府颁发明令,讨伐西南。为此海上和津门的报纸都刊发新闻,民国七年将是中国内战之年,南北双方将围绕湖南的归属再狠狠的打上一仗。 在这纷纷扰扰的时节,戴季良却优哉优哉的又一次做起了新郎。丁巳年十一月初二,西历19118年12月15日,戴季良的第五房小妾刘氏正式过门。 “大家喝好,吃好。”戴季良平时不喝酒,但是这个时候却不得不破戒,当然戴季良现在的地位没有一个敢强灌的,只不过十几桌,每桌敬一杯下来,戴季良也有些酒精上头了。“志翔恕不奉陪了。” “哪里、哪里,大帅良辰吉日,是我等叨扰了。”听到戴季良这句话,几个旅长、团长、厅长、局长一个个站起来满面堆笑的回应着,若不是戴季良明令,凡是值班的陕军干部一律不准过来贺喜,否则这席面怕是要排到几条大街外了。不过即便是这样,还有许多趋炎附势的,连送礼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挡在了督军府外。 戴季良跌跌撞撞的挥挥手,一个转身退入后堂,把一众吵吵嚷嚷的声音丢到了脑后。连廊间清冷的寒气扑面而来,戴季良精神一振,几个深深的呼吸,顿时刚才那副满脸的醉容就不翼而飞了。 “从来只有新人,不曾听得旧人哭。”戴季良唱着乌七八糟的歌词,依次从几个妻妾的院子门口走过看着院子里斑驳的灯光,戴季良暗暗叹了口气,一如侯门深似海,自己现在怎么说也是一省之主,比起过往的公侯也是当仁不让的,家里女人的幽怨自然也是可想而知的。然而在这个没有人可以理解自己、可以并肩前行的晦暗年代,只有最新鲜的才能弭缓戴季良那难以排遣的积郁,对不起了,戴季良在心里暗暗的道歉着。 “大帅。”戴季良推开房门伺候新嫁娘的丫鬟婆子恭谨的给戴季良行着礼,同时这一声呼唤也是给刘氏提个醒,男主人到了。 “你们都退下吧。”红烛高烧,温暖的房间里的一切在暧昧中显得朦朦胧胧,戴季良赶走了吃吃掩笑的女婢们,随即掩上了房门开女孩子头上的喜绸,一张美丽的脸露了出来,怎么说呢该还比不上白氏,但是却和妩媚的喜儿有些一拼。 “爷孩子的话还没说完,戴季可恶的大嘴已经封了上去一会熟练的撬开了女孩子的牙关,一条大舌犹如恶蟒一样追逐起丁香芬芳的猎物。女孩子的鼻息慢慢加重了,守了十几年的身子从来没有男人碰过,却被戴季良肆意的亵玩着,怎么不让没有经历过人事的少女魂不守舍呢。“啊!”一声吃疼的呼声,却是玉杵刺破金下来又是被翻红浪短,直上九重天。 “现在我宣布陕西第一条路西耀路正式动工了。”戴季良并不是一味沉溺于女色的,这不民国七年的元旦这一天,陕西各界瞩目的西耀路在他的亲自主持下开始动工条北起耀县杨家崖,南抵西安北关伍家堡,全长72公里,并规划了北至印台、白水的二期、南到长安、户县的三期,全部投资250万银元,预计一年内完成第一期建设,三年完成全部建设,一旦此条铁路建成,必将和陇秦豫海铁路构成贯穿陕西的十字大动脉。 “襄理生。贵洋行在西安地电灯、自来水公司什么时候建设呢?”戴季良当众钉下第一颗枕钉。接下来地事就不用他参和了。他自然拉着上海美华地代表德里斯基到一旁窃窃私语了。 “将军。您也知道贵国陇铁路建设地非常缓慢。芦汉路又在不断运输军队。我们洋行地货已经堆在上海很久了。就是运不进来。我们也很着急。”不提还好。一提犹太佬一脸地抱怨。“还有阁下您非常关心地子弹生产线和无烟火药生产线、三酸厂地设备。恐怕都要拖一拖了。” “襄理先生。这不是借口吧。据我知道芦汉路南下地车皮地确比较紧张。但是北返地车皮却大多数是空车。”曾志生可是交通部地人。通过他戴季良很容易戳破了犹太佬地谎言。“我看不是东西运不进来。而是美军大举入欧。军需物品受到管制。贵洋行有心无力吧。” “我承认将军阁下说地没错。”德里斯基脸皮很厚。一点没有脸红地自觉。“但是贵国交 地官僚作风也非常地让人头疼。这一点阁下不能否认 “是嘛?”戴季良摇摇头。虽然顾长清自从“井案”之后就跟自己若即若离地。但是自家托他定购地机器和技工却在源源不断输入陕西。就在戴季良北征地时候还运抵了近40万元地机械。好像他们没有遭到交通部地刁难吧。“这个我会来想办法。”现在戴季良是求着美华。所以自然是一切好说。“对了。汉弗莱家族您听说过嘛。前不久。我手下地一位将军在天津遇到他们地商业代表。听说了陕西地建设。他们非常有兴趣地样子。到时候还希望襄理先生帮我看看。别不是什么骗子吧。” “汉弗莱?克利夫兰财团。”德里斯基眼珠转了转,这是个利用世界大战刚刚发展起来的新兴财团,具有一切新兴势力所拥有的疯狂扩张的野心和实力,他们和这位陕西的统治者之间不是不可能发生些什么。但是戴季良这话是要抰?还是提醒。 “对了,我方刚刚和日本大仓组下属的稻生洋行签订了关于陕西延长油矿共同开采的协议,日本方面也有意思进一步和陕西一起开发耀州煤矿。我想这对于贵洋行不是个好消息吧。”戴季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对方,看来不下些狠药,美华还以为拿捏定自己了。 “将军阁下真会说笑。”犹太佬笑了起来,美华是属于梅隆家族控制的匹兹堡国民银行的下属机构,梅隆财团和克利夫兰财团本身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他对戴季良刚才的话并不以为然,但是日本人可就不一样了。“在美国,火药厂基本上都属于杜邦家族所有,阁下要采购,自然过不了杜邦这一关,因此。” “我明白了。”戴季截断了德里斯基的话,杜邦家族是依靠化学工业和军火工业起家的大财团,虽然具体不知道美国现在各财团的排名,但是杜邦绝对是不亚于洛克菲勒、摩根的大财团,德里斯基这话何尝不是反击呢。“关于火药生产的专利费,我可以支付,不过,还请襄理先生予以尽快安排。对了我已经通知上海方面,希望能获得美煤油灯及煤油的销售代理权,若是襄理先生能帮我达成的话,我万分的感谢。” “在下乐见其成。”话虽如此,德里斯基的脸还是一沉,邪恶的洛克菲勒,戴季良居然什么亏都不肯吃,这样的督军绝不是像其他愚蛮之辈那样可以欺瞒的。“督军请放心,您要求的,今年年中之前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如此甚好。”戴良笑着伸出了手。“希望,西耀路建成之后,贵洋行能参与耀州煤矿的招标,大家合力双赢嘛。” “双赢,这个词我喜欢。”德里斯基也出了手,紧紧的握了上来。 “时斋先生?”送走了犹太佬,季良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郭希仁,显然这位民党的中坚此刻也非常的激动,毕竟陕西民众想这条铁路已经太久了。“没想到,您也来了,来,咱们这边坐。” “大帅,件事办得好啊。”难得郭希仁一上来就歌功颂德。“陇秦豫海铁路说了那么多年,现在还在河南挪着步子呢,没想到大帅气魄这么大,这可真是咱们陕西民众之福啊。” “众人拾柴火焰高嘛。”由之前的实业计划,陕西地面上缺乏资金,这条西耀路除了一半的美资以外,另一半中只有三十几万的地价是属于陕西投资的,其他的资金来自山西、河南、天津、上海,因此戴季良这话也没错。 “话不能这么说,没有大帅挑头,哪有这么容易做到这一点。”郭希仁摆摆手,直说戴季良是谦虚了。“对了大帅,我给您推荐两个人才吧,张锡极和王宠佑。” “张锡极?王宠佑?”戴季良不解的看着郭希仁等着他的解释。 “锡极兄现任蒲城县财政局局长,是个理财的好手,王佐臣是我在欧洲考察时认识的基督教友,是矿业博士,1908年曾在长沙建立中国第一个炼的工厂,并担任总工程师,现在任汉冶萍公司任大冶铁矿矿长。大帅应该知道,从宣统三年起汉冶萍公司已经为日人控制,宠佑在那做的并不开心,若是大帅同意,我愿去函邀他进陕,为陕西寻矿建厂。” “我要,我都要。”戴季良大喜过望,真是天上掉馅饼啊!“时斋先生,一切就烦劳您了,这两位大才,我要定了。” 89.挖角 宠佑是什么人,戴季良一时半会还查不出来,但张~郭秉昌很快就拿了过来,显然这位时任蒲天县财政局局长的张某人也是民党的骨干之一。看来陕西民党在武装斗争失败之后,开始在有限度的参与到现有体制内了,这说不定也是一种和平演变呢?戴季良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财政厅长王世锋,脑子里却浮想联翩着。 “大帅,大帅,”王世锋轻轻的唤着。“您看今年是不是适当给财政部拨些款子呢,否则一是面子上难看,二来恐怕中央在其他方面要动手卡咱们脖子了。” “这个你和王秘书长拿主意。”戴季良清醒了过来,他皱着眉头想了想,6军部丢出1这块骨头,怕也是存在让陕西早一点向中央缴付拖欠的税款的意思吧,虽说现在政局动荡,中央权威几近于无,但是陕军还有许多地方要有求于中央,适当做出点回报,至少面子上要过得过去的。“舅舅。”戴季良跟着自己的小妾的辈分叫着王世锋。“关于陕西实业展纲略,你们做出来了没有,对于使用机器的厂主的奖励政策有定论了嘛。” “陕西实业展纲略还在弄,咱们陕西在经济方面的人才不多,所以这样大的动作还要一段时间,至于对于使用机器生产的厂主的奖励政策草案已经做好了,大帅请过目。”虽然戴季良叫的亲热,但王世锋自认自己这个亲戚比不得王丹萍,故此他还是恭恭敬敬的称呼戴季良为大帅。 “舅舅客气了,以后就叫志翔就可以了。”戴季良一边翻看着王世锋递过来的东西,一面热情的说着。“50马力、20雇工以上减免每月税收1,是不是少了点马力,50雇员,这个是不是不太合乎陕西的现状啊。”戴季良才看了几页,就把东西丢回了台面上。“舅舅,不说我说你,这个东西闭门造车是弄不出来的,现在陕西新开了那么多厂子,你要派人下去逐一走走,看看、问问。”戴季良批评着。“这样给你派一个人,浦城县财政局的局长,你应该很熟悉的,张锡极,你让他负责这个口子。” “大帅说得是,等锡极来了就把事情交代下去。”自己这边辛辛苦苦做了几个月,却一下子被打了回票,王世锋自然是不甘心的是戴季良已经话了,没办法,只有听着。“对了,大帅张锡极到厅里怎么安排?” “我准备把商椎局、厘金局并改组为陕西税务总局,我看可以让他先以这个副局长的身份来做这件事。看看他的绩效在做决定怎么安排他。”戴季良显然一早就有打算了。“原来这两个局的局长也统统先在副局长上行走,哪个有成绩,哪个上。”戴季良这算是引入竞争机制了。“另外,我准备成了省钞局,行陕西省钞后陕西全境除了省钞之外,什么银两、银锭、大洋、金条、日元、卢布的律都不准流通。” “行省钞?”王锋一惊。“资本金呢?行量呢?大帅,操之过急啊。”王世锋说得没错有足够的资本金再加上滥就是政府信用破产的前兆,虽然陕西缺乏银根是作为还有些操守的财政厅长,王世锋是想看到戴季良走出这危险的一步的。 “所以要让你们做好调查工作。”若是郭司南手下大多数地痞流氓,不通文墨,连马力和马匹都搞不清楚,其实这件事让他的人来办才更为迅捷。“要先估计一下陕西财政总量、现有流通情况,才好逐步的推出省钞,舅舅,你放心,多少我心里有数,先以三千万为限,分五年6续推出,余下的就看你们调查的结果来修正了。” 王世锋一开始听到三千,心脏就是一搐,不过后来才听明白第一期只五百万,这才缓了过来。“五百万还可以接受,等今年的两税收上来了,就用省钞饷,这样就免去了资本金的问题。” “舅舅得对啊。其实当初我不准备用省钞局这个模式地。可惜咱们这没有金融地长才。二弟又闹生分不肯过来帮我。否则直接建一个银行。这利就更大了。”戴季良感慨着。“对了。舅舅。这件事先不要往外传。先找人把省钞地范本做出来。记住一定要让别人难以仿制。”戴季良也明白。纸钞是双刃剑。自己可以用它来套取大量地钱息。但是一旦被人仿制。那么陕西财政破产也就在眼前了。“这样。这件事你来牵头。我把郭副局长和宋科长都派给你。一个手下三流九教什么样地人才都有。一个会密电文加密。让他们帮你一起弄。” 1918年地年初节节胜利地南方护法军政府地大本营广州生了一桩骇人听闻地事件。身为该政权地6海军大元帅地孙文居然指挥海军开炮 作为自己同盟者地桂系广东督军署。当然引此次在于桂系广东督军莫荣新为人跋扈。扣押了若干大元帅府地办事人员。估计还打死打伤了几个。于是咱们这位孙大炮就直接命令海军同安。豫章二舰向督军署炮击。两舰长犹豫不决。孙文就亲自出马。自己炮。随后又指挥炮击。虽然事后莫荣新又派人向孙中山主动道歉。又是答应接济元帅府卫兵月饷2万元。但是护法军政府分裂地种子已经埋下了。 此后1月15日。西南各省护法联合会议在广州成立。推岑春为议和代表。伍廷芳为外交总代表。唐绍仪为财政总代表。唐继、程璧光、6荣廷为军事总代表。20日。莫荣新等13人联衔通电公布《中华民国护法各省联合会议条例》。总共7条。其仪事条例。实为国会第二。隐然有了与军政府取对峙之势。 “大帅。你看看。现在局势真是混乱啊。”鄂涛躲在自己地办公室里看着报纸。一愣神现戴季良坐在他对面了。于是立刻急中生智。指了指手上地报纸说道。“南北两面都开始掐架了。南面孙文被迫答应改组大元帅府。北面咱们冯大总统也和段总理纠缠不清。停战令了又就是不管用。” “的确是乱成一团了。”戴季良扫了扫鄂涛的办公桌,一语双关的说着。“湖广打得热闹不算,四川不也是从去年四月打到现在嘛,到现在刘存厚这个四川督军也不过是能管几个县吧了。”说罢戴季良感慨着。“要不是民国五年咱们当机立断,现在陕西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呢。”说到这,戴季良看了看鄂涛,把自己来他办公室的意图说了出来。“吴凌云和英顺你能拉过来嘛。” “巴英额?英顺?拉倒吧,人家虽然在东北混的不好,但千里迢迢到咱们陕西来,我看够呛。”鄂涛一听就明白戴季良是嫌自己部队干部太少,所以脑筋动到了几个失意的满洲军官上了。“信我可以帮你写,但人来不来我保证不了,我看大帅你真要打主意,不如把模范监狱里,那个6士的毕业张益谦放出来,再不济我给这次去京里遇上的志元、连城、荣~、印荣、得全、寿明、寿良他们几个也去一封信,这些不是6士六期的就是6士七期的,都是你的学弟,你肯定满意,不过还是那句话,来不来,我不保证。” “都来了我还没:方安置呢。”戴季良笑了起来,要是真的来一帮子满族军官,别人还不指定怎么看呢,估计紫禁城里的小皇帝也要派人来联系自己了,说不定还真把自己当张勋第二了。“好了,处长大人,别闲着看报纸了,虽然现在成学堂还在招生,你这个教育长也得下去关心关心,别没事坐在办公室里面了。” “遵命,我的大帅。”鄂涛把报折了折,顺手把台子理好。“我立马写信,才一份薪水,让干几个人的活,没见过大帅你这么抠门的。” “哎,你就领一薪水嘛?好,教育长的薪水,你别要了。”戴季良作势要走。“听好了,这些人里要是一个也不过来,你就真等着拿一份薪水吧,回去看嫂子不打断你的腿。” “大帅,我真算怕了你了。”鄂涛装腔作势的叹了口气。“得,谁咱命苦呢。” “你还命苦呢,我算什么。”戴良哈哈大笑的站了起来,刚才鄂涛提醒的是,他已经把模范监狱里的张益谦给忘记了,现在正好把他放出来,一个炮兵科的教员就是现成的。 就在季良苦心为自己的部队增加实力的时候,南方又出大事了。1月27日南军攻入岳州,驻岳阳的北洋军在一把大火之后仓惶北逃。岳州自从民国二年二次革命后一直控制在北军手中,历时四年余,这时才重入南军怀抱。岳州易手后,西南各省人心大振,一时间大有长驱直下武汉,一举廓清湖北的气势。这岳州易手的更是极大的触动了直两系的神经,一时间主战、主和之争烟消云散,北方军人同仇敌忾。1月30日冯国璋被迫布命令斥责“谭浩明、程潜节节进逼,黎天才、石星川倡言自主,衅自彼开,即应视为公敌。”同时下令曹和张怀芝进兵、派曹兼任两湖宣抚使,张敬尧为援岳前敌总司令。褫夺了黎天才、石星川的官职和勋章。这个命令就是民国史上赫赫有名的“讨伐令”。 “大帅,参战督办公署给的电报。”电讯科科长慎钱选把一封加急的电文抵到了戴季良的面前。“段督办,请您立刻出兵南征。” “出兵南征?!”戴季良猛的一抬头,接过电报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90.南征 督办前次钧令业已收到,志翔本应即刻整军南下,熄,尚有少股民党化身流寇肆虐各县,骤然南征恐有死灰复燃之迹象。况4师新肇,粮弹两无,且民五以来西省战火未歇,府库中乏……望6军部拨汉厂快枪5000杆,机关枪20尊,沪厂快炮若干……职定欣然领命,不负督办所期。” 虽然戴季良在电报中叫苦连天,但是南征是北方军人的一致行动,陕军绝对是不可能不参加的,要不然中央明令换一个督军,戴季良到底是抗令遵呢,还是拱手把地盘让出来呢。当然了,所谓爱哭的孩子有奶吃,不管怎么地,苦还是要叫的,太老实了,别说骨头了,就是残汤也喝不上一口,所以戴季良才在电文里狮子大开口,狠狠要了一次价。 “事情就是这样了,说说吧,现在咱们该怎么办?”电报是出去了,但派谁出战呢?戴季良自己也举棋不定,要知道陕军虽然账面上有25000多人,但是实际上陕北一役的损失还没弥补玩呢,段~瑞又是指明要陕西出动一个旅,戴季良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大帅,我的意思咱们的主力不能动。”马康第一个开口。“山西的事情咱们不是不知道,商震也算是能打的了,怎么样,还不是给傅良佐涮了,什么大将南征胆气豪横秋水雁翎刀,现在分明是大将南征胆气豪,缴枪没有打收条。咱们就算是基于北洋派同气连枝的情份,但也不能白白给人做嫁衣吧。” “晓攸兄的意思是组建一个新的旅喽,那兵源从哪里来们现有的部队都没有填满呢,哪来力量组建新的番号。”鄂涛却不同意,他是管军政的,自然知道新组建一个部队要花多大的力气。“再说了,钱呢,一个旅400号人,咱们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倒有个建议。”在第二排的宋成站了起来,虽然他的级别比较低,但是他是管军事情报的,所以戴季良特许他参加最高阶层的会议。“陕北虽然有一个师的编制是他们绝对养不起一个师的兵力,停战前他们还有差不多8000人的力量,现在只剩下3000多了,也就是说有近5000多人被遣散了们可以动动这方面的心思。” “宋科长的话有道理,虽然这些刀客、民军填补咱们自己的队伍不可取组建一个新的旅,开出省去,到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这也是对民党釜底抽薪嘛,一箭双雕的好事,我看可以。”何偶才一听宋成的主意刻大加赞赏。 “即便能解决源的问题,新编一个旅军火怎么解决?”张宾南的话很直接要知道尽管楚敢在宁、沪、汉三厂之间不断奔走,然而不过是堪堪可以满足扩编后陕军各部在步枪方面上的需求个警备总队到现在也没有一挺机关枪,一尊火炮出省的陕军装备怎么办,总不见得赤手空拳的出去吧。 “朴初兄,你的意思呢。”戴良看了看一言不的张自力点将着。 “枪,看可以解决。”张自力一字一顿的说着。“装备这样一支队伍嘛,毋庸配置一致,咱们库房里堆了那么多水连珠、曼里夏、毛瑟九八、金钩步枪,足足可以再装备一个师的兵力,拿出一部分来,我看至少步枪是没有问题的。”这批货戴季良一直压着,原本是打算到各省换钱的,不过由于一直扣押解往中央的税款,陕军暂时还不缺军费,因此前后只卖出去部分枪况最差的1多杆,而这次北征戴季良又缴获了11c0多杆,所以库房里还有近8000杆的存货。 “朴初兄地建我看可以。”戴季良点点头。刀客地队伍加上破旧杂乱地枪械。别地不说。至少可以让北洋其他派系忽视陕军地力量。“不过水连珠和毛瑟九八比咱们现在地装备都好。拿出来我可舍不得。这样。我批个条。就调用明治30年式步枪和一部分曼里夏吧。至于机关枪。”戴季良想了想。“算了。咱们自己都却。这个旅就不要配置了。陪一个制地2连和一个制地6炮连吧。” “枪械、兵源解决了。那军费呢?”鄂涛还是舍不得。这一南征要花多少钱呢。 “我已经给中央打电报了。让他们解决军费地问题。若是不给钱。”戴季良笑了笑。“原来我还准备今年或多或少给财政部解一部分款子呢。若是北京不给咱们钱。那咱们也就不客气了。外甥打灯笼。照旧吧。”当然。前面地都是小问题。关键地是这一旅三团地主官怎么安排。这也是 有人关心地。“咱们光有兵也不能打仗地。各部还~分骨干出来充实这个新编旅地连排班三级。等等。这个事鄂处长负责和各部队长协调一下。” 戴季良扫着在座地旅长们。果然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肉疼地样子。地确。建立警备总队要抽调骨干、组建地方保安团队也要抽调骨干。现在又要抽调骨干。再这么下去。陕军也就成了空架子了。“各部要加紧训练。亏空总归补得回来地。大家地眼睛要往前看。”戴季良安慰着几个部队长。“这样吧。这个旅就先按一旅三团。每团八个连地体制编组。现在咱们就讨论一下这旅、团长地人选。” 虽说是谈论。但是这基本上就是戴季良地一言堂。众人只是紧张地听着。虽然这个旅是杂牌旅又要出省。但现在陕军不过四个旅长。所以对于任何人可能跻身这个最高权力机关。在座地还是十分关心。 “光夫兄舍不舍的省警察厅长和禁烟局总办这个位置啊。”戴季良似笑非笑的看着何偶才,这些人里以他的资历是最适合了,再加上长袖善舞,南下是适合的人选了,不过警察厅长何禁烟局总办一年总可以捞上十来万,以陕军中戴季良以下最高的身价,何偶才愿不愿意冒着炮矢之,倒是让大家有些狐。 “这个?”果不其然,何偶才有些犹豫了,警察厅长和禁烟局总办是有钱,但是未来的展却还可能及不上现在的旅长,虽说这个旅各方面都差了一点,但只能要从南面回来,难道还怕戴季良不将这支部队调整到正规编制嘛,一想到这,何偶才站了起来。“职愿意服从大帅的安排。” “很好,”戴季良点头,示意何偶才坐下,随即看着军法处长赵雪。“雪兄,光夫兄回部队了,这个省警察厅长和禁烟局总办就只好辛苦你了。” “我?是,职服从大帅的安排。”雪覃激动的站了起来,要知道随着藤武的宪兵司令部的建立,他这个军法处长已经有些边缘化了,现在戴季良异峰突起,委了自己这么一个有油水的位子,虽然是借了这南征令的光,但显然是戴季良没有忘记自己这个没功劳有苦劳的人。 众人神色复的看着赵雪覃,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一个个腰挺得更直了。 “光夫兄那等一下你就雪兄交接一下,”戴季良点点头,让赵雪坐下。“这个旅番号就叫做陕西6军新编第三旅,光夫兄先领上校的军衔,参谋长让参谋处的朱棠来当,提他为少校。至于团长嘛?”戴季良沉吟了一下。“说实在的,咱们的人手太缺了,实在没有合适的,算了,”戴季良摇摇头。“27旅一团副团长龙自强,调任新三旅一团团长,叙任中校。陕军第六团副团长王履阶调任新三旅二团副团长代团长,升任少校。至于第三团团长?” “我:用陕军第二团副团长乐挚情。”看到戴季良一副伤脑筋的样子,张自力建议着。 “好,就用他吧。”季良拍板了。“三个团长立刻前去陕北招兵,光夫兄和朱棠负责在西安组建司令部,朴初兄,你也搭把手,我知道参谋处里的参谋都是你的心血,但是总不见得一直养着吧,让他们到前线见识见识,回来,我都有大用。” “大帅,这马要过年了,是不是让他们年后再去啊。”鄂涛建议着。 “年关难度,这个时候招兵才是最好的。”戴季良没有接纳鄂涛的意见。“对了,之长兄,你以军政处的名义给北面通报一下,省得那面疑神疑鬼的。”既然已经答应对方在缓冲区不驻兵,戴季良自是现在还不想撕毁这个协议,当然,让北面出兵则是不用想了,郭坚的前车之鉴,想来对方是不会忘记的。 “光夫兄,无论部队招的情况怎么样,招满一个连就训练一个连,招满一个团就训练一个团,不管怎么样刀客习性是要不得的。”对于全刀客的部队,戴季良还是有点不放心。“这样吧,我给你个底线,3月底出陕,时间还是比较紧的,要辛苦你了。” “大帅放心,军纪我会抓紧的。”何偶才当然明白戴季良担心什么,一下子站起来表态着。“出了陕西,不会给您丢人的。” “这就好,”戴季良点点头。“仗打输了,不丢人,丢人的是祸害老百姓,咱们的规矩不能坏在光夫兄你的手里,这一点不要怪我事先没有说明白。” “是!” 91. 王宠佑 当北方杀伐之声惊天动地之际,长江中游突然又爆声浪。2月1冯玉祥在武**出通电宣布自主,力斥南北战争是一种最无意识和最无情理的战争。他以前奉令“援闽”开到浦口不再前进,就是为了促进南北和局。而和谈的基础是岳州归湖南,荆襄归湖北,各守疆土,两不侵犯,并不是不能达到的。最后他大说军人应当服从总统。而总统从来就是主和的,所以主和就是服从总统。他的结论有两途:“或罢兵,或杀玉祥以谢天下。” “听说这件事背后有6建章的影子。”戴季良玩味的看着这封寒电,手指不停的敲着眼前的台几,这个脑生反骨的倒戈将军,还让不让人过年了,年初四就这种电文,难道不知道北京城里会乱了套嘛。“泽刚,你这边有什么消息呢?” “这事应该是冯大总统策划的。”宋成接手北京的情报站时间还很短,所以没有切实的消息也很正常,不过他还是想方设法得到一部分消息。“听说6老总还有突袭安徽赶走倪嗣冲的计划。丹帅在安徽并不得人心,赶走了丹帅,6老总就可取而代之了。如此一来,安徽就能加入长江三督的阵营,津浦南段全在直系的掌握中,力量就大了。” “看来咱们这位6老总还是贼心不死啊,丢了陕西,现在又谋起了安徽,可偏偏眼高手低又没有体己的实力,淮上军会甘心被他利用?做梦了。”戴季良把电报往台几上一扔。“别管他了,自作孽不可活,早晚没有好结果。” 戴季良果然说中了,2月25日北京政府下令免冯玉祥旅长职务交曹查办,以该旅团长董世禄代理旅长。同日冯玉祥电告张怀芝愿戴罪图功。冯旅全体官兵亦于之后的3月1日电请北京政府收回撤换旅长的成命,电云:“六年四月一日我旅长骂傅良佐办事不公被免职,讨逆时始得复职……此次调兵,杨书记道沫在浦口阻止出,于二月二日投江死……宁与旅长同死,不愿任其独去,如不获请,请将我官兵九千五百十三人一律枪毙,以谢天下。” 虽然这件事最:因为直系的阻挠而以北京政府采纳曹的意见冯玉祥革职留任的处分,掳去6军中将,暂准留任旅长,交曹节制调遣的结果不了了之。但是由此却造成一个更加可怕的后果有鉴于自己的实力都在南方前线,不甘心被直系背后一刀的段~瑞把奉系请进关。而胡子一进关刻做下了一桩震惊全国各路军阀的大事。2月25日奉军第七师第五十三旅入关后赶到滦州,奉天军署参谋长杨宇霆带兵到秦皇岛,把日本政府根据中日军械借款协定第一批运到的步枪27000~余只劫走。北京政府顿时乱成了一团,直两派互相指责,北京政府一时间陷于瘫痪。 然就在北方的局势混沌清的时候,南方也出事了。 民国七年2月26宵节刚过,中国海军名宿加过甲午海战的前广丙舰管带,海军总长壁光在广州长滩被人暗杀了。程壁光被刺事件,可能又是一桩永远闹不清楚的历史悬案******说是6荣廷干的,旧桂系却说孙文才是元凶,于是在北京政权陷于瘫痪的同时,南方护法军政府也处于了解体的边缘。 “嫁祸于人,转移视线。”戴良指着报纸上孙文慷慨激昂的演讲词,不屑一顾的评价着。“这件事就像当年陈其美派蒋某人暗杀陶成章一模一样,民党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不长进,玩老一套。” “民争气也就罢了,志翔你看看,北京城里那才叫乌烟瘴气呢,连梁士、周自齐、朱启、雷震春、张镇芳这些帝制犯、复辟犯都一一起复了,恐怕到最后就是张轩帅一个人背这个天下的骂名了。” “这些都是别地事。咱们管不了。咱们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行了。”这倒不是戴季良看得开。实在是无奈罢了。“姐夫。有几件事你要抓紧了。”戴季良把手上地报纸往桌子上一扔。“第一。中境教区答应我开一间西洋医院。你帮忙照应一下。我答应地拨给他们地钱就从省长地特支费中走。另外。各地地平民诊所和施药局。民政厅要抓紧做好了。” “第二。美华器械四月前就能到西安了。大规地市政建设马上要推开。等电灯公司建好了。我还要在西安上有轨电车。所以。你马上要让建设厅做一个市政规划。推敲一下到底 旧城改造好呢。还是干脆建一个西安新城。若是那地谷厅长不行地话。你还要换人。”戴季良扳着手指说着。“第三。郭希仁给我们推荐了一位矿业专家。王宠佑。留学过、英吉利、法兰西和德意志地矿业博士。这个人已经从大冶出了。大概半个月内就能到。我马上要下部队。你替我欢迎一下。另外给他一个省建设厅副厅长名分再加上陕西矿业总办地名义。” “志翔。你地意思是让谷厅长下来。把这个王宠佑把老谷换下来?”王丹萍显然有些犹豫。谷厅长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服从性好。王丹萍用地顺手。现在突然冒出个博士。让他有些患得患失。 “这个王博士不能让他当厅长。”戴季良笑了笑。王丹萍地小心思他自然明白。“一个干实事地人。让他整天坐办公室。不合适。”戴季良地意思很明确。副厅长只是待遇。矿业总办才是实职。“不过。你不要让人擎制他。” “我明白。”王丹萍点点头。这才按下了心。要知道换一个谷厅长他倒不在乎。万一今后各方地人才源源不断地入陕。一个个都要高位地话。他这个省秘书长就不好处理了。“我会和谷厅长谈清楚地。” “那就好,不过谈话就是谈话,不要在麻将台子上谈,”戴季良这是变相的在提醒王丹萍,他在陕军中禁赌,但省政府里却是一帮人我行我素,以前好歹是李根源名义上管着省府,他插手还有理由,但是现在王丹萍还是这样,这让戴季良有些不满了。“还有,你告诉樊卫宁立刻给我把西安城里的赌馆全部查封了。” “全部查封了?”王萍诧异的看着戴季良。“志翔,这赌税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你这一来,财政上怕是。” “怕是又要亏空了是吧。”戴良阴笑了一声。“这个没有问题,你告诉樊介安,以后全西安三张赌牌,一张赌牌一个场子,没有赌牌不许营业,至于赌牌嘛,让他们竞价。”戴季良这是一举两得,一方面郭秉昌的人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渗透进去,另一个也可以让一致对外的西安哥老会为之分裂。 “主意是好,就那些地下小场子屡禁不绝啊。”王丹萍还是有些犹豫。 “那我就拿樊卫宁试问。”季良呲着牙。“我就不信了,什么时候黑社会敢明目张胆反抗政府了,他樊卫宁搞不定,我就派兵进城。” “别,算怕了你了。”原先西安警备团在都督府门口整天演兵已经够渗人的了,现在戴季良又要派大军入城禁赌,王丹萍彻底是怕了。“人家知道以为你是禁赌,不知道的,还当你纵兵劫掠了西安城呢,这种事你别干。” “怕了就好,这过是第一步,全陕西咱们都要禁赌、禁毒,怕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戴季良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王丹萍的肩。“咱们眼光要放远一点,学学阎百川,人家是怎么治理山西的,我就不信,我及不上我这个学弟。” “大帅。”两个正磕着牙,宋成走了进来。“刚刚接到情报,吴佩始进攻进攻岳州了。”戴季良猛的一抬头,于是宋成继续汇报着。“吴以第三师师长兼任前敌总指挥,指挥部队有第五旅旅长张学颜、第六旅旅长张福来,还有直军第一混成旅旅长王承斌,第二混成旅旅长阎相文,第三混成旅旅长萧耀南。全军兵力共计5万人。另外,助战的还有第二舰队司令杜锡所派的五艘兵舰,楚观、江鲲、江利、江犀、江贞。” “看来咱们出陕的事要抓紧了。”戴季良看了看王丹萍,王丹萍明了的走了出去。“马上通知下去,今天我就下部队,第一站,新三旅。” “是。” 宋成话音还没有落地,慎钱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帅,6军部急电,再次授予我部一个混成团的番号,命令,立刻派兵南下湖北。” “老是搞这些虚头。”戴季良撇撇嘴,若是中央给自己拨些军火或是军费倒也算了,一个混成团?无非是欠账里再扣一笔罢了。“不要管他,你封电报再叫叫苦,咱们有自己的时间表。”戴季良想了想,转过头看了看宋成。“泽刚,你查一查,陕北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新三旅才招了250号人,这有问题,我就不信了,那面都是坚贞的民党分子。” 92.张锡极 你们是陕西军人的代表,也是陕西民众的代表,是;荣。”站在高高的阅兵台上,看着临到出前最后一天才勉强招募到3000人的新三旅一众官兵正以陕军中绝无仅有的不整齐的队形排列着,这顿时让他失去了继续讲下去的意愿,于是他大手一挥,命令着。“现在出!” 一声令下,骑着栗色小马的何偶才率先通过阅兵台,随后是陕西6军第三旅的军旗和司令部的一干人员,再接着是前戴季良副官,现第三旅炮兵主任厉鼎璋和他的炮队,然后三个团及其他直属部队依次穿过训练场临时设立的辕门,向东滚滚而去。 “光夫兄这次够呛啊。”站在戴季良身边的张宾南一开口,几位一同观礼的旅长们纷纷点头,这样的部队,别说到了南面被第三师当做鱼,就是在陕军内部也是连等同的警备总队都打不过的。 “只能边走边训了。”戴季良摇摇头,他不指望这支部队能有什么好的战力,只要纪律性、服从性好就阿弥陀佛了。“好在吴子玉已经在二十六日将长沙省城完全克复了,光夫兄这一路也不过是壮壮声势的,我看即便是不会再有什么大战的。”戴季良仰头冲天叹了口气。“段总理这是第三次组阁了,咱们总要有些表示的,所以只好辛苦光夫兄这一遭了。好了,都散了吧,现在的大事是四月份6军成学堂的开业,这才咱们陕军的希望和未来,到时候你们可要给我出死力。” “目前陕西所定机械已经运抵1余万元,所剩部分海上亦答应将在最迟明年初全部运到。”新任的税务总副局长张锡极果然雷厉风行,才一个多月就对目前陕西的实业情况做出来统计。“其中,已投产纺织厂3个计有纱锭0000。洋灰厂1个,初步月产洋灰30公吨。西安荣泰机器厂也已开业,预计年中就可生产英尺机器母机。西安瑞昌机器厂厂房已经开建,预计四月底五月初即刻生产出第一批冰棍机和汽水机。渭南织布厂十六支织布机年底可以出布。三原洋面厂,四月份也可以投产。” “好了体数据不要再说”戴季良举起手示意张锡极停止。“锡极兄,关于使用机器厂家减免税的情况,你是什么建议?” “大帅,我看应该区分大机器厂家和小机器厂家,应该一体施行减免,以鼓励广泛使用机器。”没想到张锡极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锡极兄,我不这么认为,小厂子,小作也可以用机器真是没错,但是大机器生产才是今后的主流知道你的用意是保护现有小生产者,但是不能一刀切,要有差异。”戴季良站了起来,拿起暖瓶给自己和张锡极各倒了一杯水。“我不是学经济的,具体我也不懂,但是欧美日的例子给我一些启示,要改变现在陕西积贫积弱的面貌就必须刺激一批人搞大工业。而怎么刺激,梯级化,金字塔型才是最好的方法。” “大帅的话,锡极茅塞顿开。”张锡极小小的捧了戴季良一句。“不过,锡极还是认为,日本的模式才是最适合目前陕西的。”所谓日本模式就是重工业、大工业由大财团控制,而相当规模的小工厂,小作坊作为下游企业、辅助企业依附在这些大财团的周围,显然张锡极也是做过一定的调研的。 “锡极兄说地也有道理是一方面每一次经济危机都有巨量地下游小工厂被大财团、大工业厂家兼并。而另一方面即便要推行这种制度。第一、度量衡要统一。第二、小工厂要有足够受过中、初等教育地技师、技工。陕西现在这两项怕是都难以做到吧。”戴季良摇摇头。继续反驳着。“度量衡统一尚且好办。但是中、初等教育个投入不是光有钱就行地。” “大帅眼光如炬。”张锡极想了久。这才点了点头。“请大帅放心。我会尽快拿出新地减免税方案。另外。税务总局会尽快在省内推行统一地度量衡地。” “好等着锡极兄地好消息。不过统一度量衡地事是光税务总局就能做好地。我给王秘书长打个招呼他牵头。省里几个部门都要一起干看可以制定一个时间表。先预期在三年内完成这个工作。”戴季良摸了摸脑袋。定了一个基调。“另外。咱们不能满足于现在这些工厂。最近可能有一笔款子会进入西安。你和司马处长联系一下。看一看还有什么可以 方面预定地。对了。玻璃工厂可以搞一个。”光学用。戴季良前次忘记了。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漏了。 “大帅。查清楚了。”等张锡极走了出去。早就等在一旁地郭希仁和宋成一起走了进来。“陕北那边杨虎城跑到了安塞。还偷偷打得靖**地旗号。不少民军被他收拢了过去。现在据说已经有了近千人、300支枪。另外。李夺、甄士人等部也脱离了胡景翼投靠了杨虎城。为此两方面好像还有些冲突。” “另据蒲城警察局地报告。杨虎城地把兄弟李子高潜回蒲城募集军费和枪弹。我这边已经派人通缉了。”宋成说完之后郭司南接着回报着。“另外。于右任贼心不死。派人携了一笔重金潜回陕北。现在应该已经和杨虎城地人联系上了。” “这么大的事,你们是怎么回事?”戴季良一听心火就冒起来来,他拍着台子训着两个人。“我不说查,你们就没有一点敏感度嘛?杨虎城在安塞不是一天了吧,这个冬天他是怎么过的?”戴季良真是火了,他之所以和陕北方面议和就是为了不影响关中的建设,现在倒好,死灰复然,这下又要大动干戈了。“我是相信才把陕西的情治系统交给你们的,让你们一个主外,一个主内,现在倒好,就这个结果交给我吗?”戴季良越说火越大。“滚,滚出去,扣你们三个月的薪水,立刻给我检讨,下次再现有玩忽职守的事,我,我扒了你们的皮。”戴季良猛的把一个茶杯丢在两个人的脚边,清脆的瓷片破碎声让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郭秉昌,”两个人对视一眼,苦笑着正准备退出房间,戴季良又是大喝,“那个李子高我不要活的。” “报告!”新任副官学推门走了进来,在北征一役他又良好的表现,所以被团长陈友良推荐了上来,戴季良一看是江苏仪征人,立刻调过来填了厉鼎璋留下的缺。“陈科长报告,枪械修理厂已经把手榴弹制出来了。” “手榴弹?”正在生闷气的戴良猛的一抬头,这可是个好消息。“让陈广进来,对了,你等一下让慎钱选来一下。” “根据大帅描述,和咱们收集到的资料,这次枪械修理厂试制了一款,主要参数是这样的。”陈广详细的把相关数据说了一遍。“弹径密厘,全弹长为1密厘,全弹质量为克,内装黑火药170克,破片杀伤半径0米。之所以采用木柄,是由于咱们现在没有办法大规模铸造弹体,只能通过手工方式进行浇铸,用木柄就可以节约时间,扩大生产量。” “目前生产量是多少?是否安全、可靠。”季良摸着下巴问着。 “月产大约1枚,三个月后可以扩大到月产1500枚,年底可以达到月产3000枚的规模。”陈广显然是早有准备的。“至于安全性和可靠性嘛,我们已经前后试验了1多枚,火率达到93%,拉后延时1秒,足以保证下面兄弟的安全了。” “很好,很好,”戴季良连说个好字,他站起了转到陈广的面前,用拳捶了捶陈广的胸膛。“你和罗经理辛苦,这可是咱们陕军新利器啊,这个功劳我会记住的。不过生产量还要扩大,这个你再想想办法。”戴季良想了想。“另外,等一下你安排一下,把最近生产的数额全部拨给警备第一、第二总队,他们正面对着民军,又没有重火器,肯定有宵小之徒不长眼的,正好让他们尝尝咱们新制的手榴弹的威力。” 戴季良亲自把陈广送出了,一瞥眼看见慎钱选已经候在门外了,于是招招手,把他领了进来。“你立刻给陕北一个电报,责问一下杨虎城占据安塞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他们不能解决的话,省方就亲自动手了。” 杨虎城?看着慎钱选的背影戴季良颓然倒在背椅上,历史还真是顽固啊,这头老虎还是选择和北洋彻底决裂。不过这也激起了戴季良的斗志,想想也是,连赶走陈树藩收编靖**这样逆天的大事,戴季良也成功了,一个枪不过300,人不过千的残部能掀起什么样的浪花呢。“来人,备马,我要出去。”戴季良愣了半天,这才站起身来,不行,他要去泄一下,那对凄美的母女正好让他洗去心头的烦恼! 93.军校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男儿,义气重然诺。~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这戴季良前世山东大学仇圣先生的名著《血洗小日本》里的诗篇被整整350英姿勃的青年和150轮训军官齐声高唱着,声震三秦大地,道左万人侧目。 “咚!咚!咚!”随着整整17响礼炮,戴季良又一次站到了大会场的中央礼台上,看着整整齐齐的队列,戴季良心潮澎湃,这是陕军的希望,也是他戴季良自己的腹心,终于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了。 “全体立正,稍息。同学们,士兵们,军士们,军官们,”戴季良全身戎装,笔挺的站在那里。“今天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陕西乃至西北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站在这里的每一位在他走完自己的人生之路的时候,都会欣慰的想起,自己今天有幸站在了这里。”风猎猎的吹着,戴季良**肆意的话回荡在空中。“大话,空话,假话,我今天都不说,我只问你们一句话,军人就是为了死来的,军人就是有死无生,你们怕不怕。” “不怕!”恍如春雷一样的答应声荡在巨大的操场上,年轻的军官和准军官们挺胸收腹,一个个用尽自己的全身气力呐喊着。 “很好,”戴季良点头。“像我的兵,你们不怕,我也不怕,所以今天我才走到了这一步,我希望将来你们比我走的更远!更稳!”说到这戴季良笑了笑。“人应该都是有理想的,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不知道你们的理想是什么,但是,可以告你们我的理想是什么。” 戴季良停了停从他的刮过,传来了从未来带来的消息,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跟他说些什么季良抬起头大声的宣布着。“富国强兵,抵御外辱,卫我国权,争回国运!”所有人都静静听着整个操场鸦雀无声。 “富国强兵,抵外辱,卫我国权,争我国运!”突然间有如火山爆一样,整个操场上数以百计的现役、未来的军官们口中都爆出相同的口号,陕西6军成学堂的第一批学员们沸腾了十六个的口号被他们反复的颂咏着,声音响彻云霄。 在这狂热的气氛中戴季良一个正,给在场的所有人恭恭敬敬的敬了一个礼,戴季良大喝着。“我宣布陕西6军成学堂正式开业!” “敬礼!”值星的教官声嘶力的吼叫着,齐刷刷的5支臂膀举了起来。随即雄壮的军乐响了起来,戴季良的卫队踏着鼓点为在场的所有人展示了什么叫做铁的纪律,什么叫做钢的做风。看着正步通过主席台的卫队矫健的雄姿,不光是学员们,就连戴季良身后的那些主官们眼里也冒出了星星。 等到卫队完成通场。又是1兵团、炮兵团、工兵团派出地标兵依次通过操场。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司仪大吼一声:“授旗!”几个学员代表和自己地区队长鱼贯地登上主席台。戴季良从身边地鄂涛手中接过队旗捏着手里扫视着这些未来地精英。 “恪守纪律。令行禁止。有进无退。不离!”在台下地学员们大声地背诵着学校地格言。在这激动人心地时刻。戴季良冷静地将手中地旗帜一展。迎风挥舞了几下。随即递给了当面地区队长。区队长接过队旗。身后地两名学员代表向队旗和戴季良分别一礼。戴季良回礼。接下来是第二队、第三队。等十队都授完。这30个人。1旗又绕场一圈。这才回到了各自地队伍当中。 “立正、敬礼、礼毕。解散!”伴随着司仪地大吼声。各区队高唱着《男儿当杀人》鱼贯而去。这场激动人心地军校开学典礼这才宣告结束。 “大帅。丁果我就不要了。不过你卫队地兵可要给我几个。”仪式还没结束。张宾南就一脸笑嘻嘻地凑了上来。结果他一开口。李过、马康都围了上来。 “要我地卫队。干什么。咱们是打仗地。这些演戏给别人看地东西。你们抢什么。”戴季良一瞪眼。“我一 给。想要。也可以。你们就等着之长兄地军政处慢慢”陕军地规矩凡是升职都要转岗。而能进戴季良卫队地放出来铁定都要晋升地。因此戴季良这话也没错。不过几位主官一听脸就垮下来地。 “大帅,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李过当下就嚷了出来,要知道现在陕军中6士毕业的军阶最高的不过干着中校团长、少校教员,他这个振武学校毕业的二流留学生,现在能干上少将,除了自己站对了队外,也是戴季良的偏爱,所以他在戴季良面前大多是毕恭毕敬的,也难得会这么露骨的表现出来,实在是这个卫队走正步的军姿太精神了,是军人没有不喜欢的。“大帅,要不,你就指派两个人到我旅里面指导指导这帮猴崽子,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 “我说你们胡闹吧,”戴季良没好声没好气的回应着。“精气神固然重要,但是全部精力用到走正步上,这是咱们陕军该干的事嘛,我说你们真要喜欢,等咱们陕军扩编了,我准你们一人搞一个连的仪仗兵。” “大帅,说的是真的?”马康点点头,接下来他探着戴季良的口风。“那大帅什么时候准备扩编陕军啊。”马康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看着戴季良,显然这个涉及到他们每个人的切身利益,所以更让他们关心。 “真想知道?那你们能保密吗?”众人一阵点头,戴季良笑了笑,这真是一个经典的笑话。“那我告诉你们,我也能保密。”看着众人吃瘪的样子,戴季良大笑起来。“好了,好了,老实告诉你们,现在国内局势晦暗不定,咱们一定做好大战的准备,扩军是必然的,但是什么时候扩充,那要根据大局来定,所以,你们一定要帮我把三线部队都搞上去,咱们陕军才有力量出于不败之地。”说完这席话,戴季良冲着若有所思的众人挥挥手。“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别站在这吃风了。” “大帅,日本人的械已经运到了延长油矿。”广野的手脚不慢,戴季良一签字,他就在延长设立了事务所,现在更是五六十号日本技师、技工连同机器设备一起到了延长,显然想雄心勃勃的大干一场。 “你立刻派一组人去延长,,干脆延长警察局的局长换成你的人,让他严密监视油矿的运作,一方面要保护日本人,另一方面绝对不能让日本人渗透进来。”戴季良关照着郭司南,想来有过前次的,这家伙应该接受教训了。“县保安队,我会打招呼,有人会配合你的,不过有一句话,既要保护日本人不受伤害,也不能让日本人伤害了中国人。” “是!”郭司南点头退了下去。 “志翔啊,好消息啊。”郭司南退下去没多久,王丹萍兴冲冲的走了进来。“德律风运到了,等全部按上了,这下咱们可就方便了。” “不错,是个好消息。”戴季把身子倚在靠背上。“不过,这批机器我是准备交给陕福公司开一个德律风公司的,不能全装在省政府和我这个督军公署的。”其实广野运来的那批野战电话已经开始在陕军内部安装了,若不是他嫌日造野战电话的话音质量太差,说不定现在他台子上已经出现几部。“而且你这边用德律风也是白用的,要交费,姐夫你可以想好了,别定多了,公务费了。” “我说志翔,你可掉钱眼里去这个你也要收钱?”王丹萍一下子愣住了。 “当然要收钱。你家、我家,凡是安德风一律要收钱。”戴季良拍了拍王丹萍。“姐夫,账不能这样算,你要想到,这陕福公司有你的份子,你花钱也是花自己的身上。再说了,没有进账,这德律风公司怎么展,到时候还是要咱们拨钱出来,让它自己闯吧,前清那么多官办的厂子后来都开倒了,前车之鉴呢。” “我说不过你,收钱就收钱,不过既然是收钱了,那可得按章交税。”王丹萍眼珠转了转还真给他找出话来了。 “那是自然。”戴季良点点头。“不过我先说好了,这批德律风我要50。”戴季良打算给陕军中校以上阶级家里都安一部,即算是福利也算是变相的广告推广。 “什么,”可王丹萍不干了,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不行,我省政府这么多部门,你要优先满足我的需求。” 94.翻脸 报告。”慎钱选敲门走了进来。“大帅,这是何旅阳的电报。”由于现在电台的功率还小,所以新三旅出时就没有带这个累赘,也因此必须到了有电报局的大城市新三旅才能向西安回报情况。 “念吧。”戴季良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新三旅一路上磨磨蹭蹭的边走边训,就是这样还是逃兵不断,时止前次在许昌来电的时候已经逃走了200多号人马,还带走了近80杆步枪,这个结果让陕军上下大失所望,都觉得这次南下是大大的失策了。再加上5月16日段政府不顾全国上下一致反对强行签署了《中日6军共同防敌军事协定》和5月20日孙大炮在南方桂两系军阀改组护法军政府之后黯然北上,所有人都认为战事已经接近尾声,所以一时间不少人在戴季良耳边建议撤回这支所谓的援湘军。 “职据闻,小徐日前已访衡阳,双方相谈甚欢,有代曹之传闻,南方恐有大变。唯我旅如何自处,望大帅决。”慎钱选一字一句的念着,显然直的两大干将有合流的趋势。 “你先下去,顺便让张学打把王秘书长请过来。”戴季良显然很重视这个消息,小徐和吴子玉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两个人勾搭在一起,这件事甚至可以影响整个中国的政治走向,戴季良当然要慎重其事的问一下自己的高参。 “志翔,你多虑了。”王丹萍很快就赶了过来拿过电报看了看然失笑。“这件事如此沸沸扬扬,连何光夫都知道,必定是不谐了,我看直不但不会合流,估计闹翻的可能性还更大。” “嗯,没错,还是姐夫说得对呀。”一语点醒梦中人戴季良恍然大悟,这件事连隔着湖北的何光夫都知道了,想来更是已经传到了曹的耳朵里,别看曹打仗不行是直系的标杆也不是白白吃饭就能爬到这个位置的,这下湖南和北京要热闹了。“咱们就看好戏得了。”戴季良一拍大腿。“张学记录电告何旅长,以既定路线进入湖北,楚处长会在汉口等着他们的,另外,让他在沿途招兵,补充损失。” 王丹萍的判断没有错树铮虽然很会耍政治,可是这次却是徒劳无功他在衡阳和吴谈得非常投机,答应补助吴若干军费及表吴的威将军名义,以交换吴佩完全听命。但是却疏于保密|快就在各军中传来开去,结果曹不久也知道了,于是大光火,认为徐树铮竟收买他的部下,立刻提出严重的质问。而吴佩以为是徐树铮故意泄漏以使曹不耻于吴,使自己无法做人,所以也一下子就翻了脸。 这一翻脸不要紧,曹从此就有了厌战的心理,一再请求回直隶养病,5月29日没有等待段同意,就离开汉口,还把第一路司令部全部带走。曹这一走,30日另一位统兵大将张怀芝也怕自己老巢有失,也率领亲信径返山东,一时间南北的言论占到了上风。 段自然不是不肯,但是现在北洋派内部的矛盾已经错综复杂极了。过去段的系主战,冯国璋的直系主和,曹以直系大将而参加主战派,促成了段在冯段之争中操到胜券的主要原因。现在,正当南北战争的有利形势落入北军手中时,忽然原来的主战派全部转到主和派,实在是一桩极大的转变。由于主和势力大增,厌战情绪就像一种流行病一样蔓延到整个主战阵营来,连极端主战的倪嗣冲也不愿让他的安武军独当其冲,因此也请求北京把他的军队调回休息。这个时候戴季良的新三旅抵达汉口,不啻在某种程度上给段瑞打了一针兴奋剂。 “大帅,中央急电。”慎钱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激动异常,显然电报的内容是有问题的。“将军府叙大帅为6军上将,授以勋三位,二等大绶宝光嘉禾章。”6军上将,整个中国督军、师长不下几十位,但是能被中央政府确认为6军上将的却寥寥无几,再加上勋三位和二等大绶宝光嘉禾章这等轻易不授的加赏,难怪慎钱选会激动呢。 “一纸空文。”戴季良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等空头地支票开地再多也增加不了他手中地实力。而有了实力。即便没有这些虚文他也是陕西王。“慎科长。你随便给北京回复点什么就行了。吹捧一下总理。表忠心。现在总理是越混越回去了。这种尔尔地手段拿出去来了。真不知所谓。”戴季良摇着头。自此《中日共同防敌协定》地签署。他和系地关系是越来越显得面和心不合了。但是要和 一扳手腕。戴季良还要找一个合适地契机。 不过这个借口很快就送上门来了。民国七年6月1。徐树铮忽然在天津枪毙了6建章。6建章是6月13日由上海到了天津地。他是个主和派地幕后活动者。和各省北洋军阀都有一些直接、间接地关系。冯玉祥地主和。就和他有关。系早已把他当作一个危险人物。这次督军团又在天津开会。这个会议有不利于主和派地一种趋势。因此冯国璋暗中授意6建章地长子6承武把他地父亲叫到天津来。其目地是要利用6建章说服曹重新回到直系来。与李纯合作。把督军团会议转变为有利于冯而不利于段地一种局面。6建章到天津后。徐树铮写信请他到驻津奉军司令部一谈。6建章自恃为现任将军又是北洋派地老前辈。徐树铮和自己地儿子6承武是6士地同学。而6承武地太太和徐树铮地太太也是同学。两家有密切地关系。绝不怀徐树铮会下他地毒手。就如约而往。徐树铮殷勤地请他到花园密室中谈话。当他走进花园地时候。就有卫士从后面开了一枪把他打死了。 “太好了。”戴季良接到消息简直是欣喜若狂。6建章一死。他和陕军中地原有关系就彻底割裂了。也就是说戴季良正正式式成为陕军中唯一地精神领袖。不但如此。他还可以利用这个借口。向小徐和老段开火了。“立刻以召开全体陕军高级军官为6老总祭灵。另外再以陕军全体地名义向北京报。要求严惩凶手。归还褫夺军职勋位勋章。再问问北京。6建章未经审判而被杀。死后又夺去官勋。此后北方军官人人自危。从何取得保障?” 有了戴季良这一参合。这件事就闹大了。原来老段赠给6建章家属5000元。以表示北洋袍泽之旧情。还顾虑到冯玉祥是6地外甥。因此以冯旅于1攻占常德为理由。任为湘西镇守使。17日开复他地原官。2日又授以勋四位。以安其心。冯玉祥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并且自告奋勇。愿意调往福建以打广东。而冯国璋也托病不见客。曹也被小徐许下地副总统大位给迷花了眼。整个直系地萎靡。让这件事眼见得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但戴季良这块来自系内部地大石头一下子砸了下来。顿时事情就复杂了。 “戴志翔是什么意思。”北京铁狮子胡同里。徐铮大雷霆。这两天。各地督军、师长、旅长地电报纷至沓来。将官免死是惯例。一旦破例了。兔死狐悲地心情人总是有地。之前不说话是因为苦主都不言。现在系内部都表示出不同意见。那还不就坡上驴嘛。 “他为了笼络陕人心,居然把我往火上烤,更是可气的事,居然为一个搅乱总理大事的主和分子张目,其心可诛。” “好了,又铮。”段摆摆手。“志翔还是咱们自己人,”戴季良的新三旅已经过了武昌,现在正作为系的后备支队展开着,这个时候动了戴季良,显然会让局面更加混乱的。“又铮,你去一趟西安,想办法和志翔好好谈谈。另外,我听说陕军的装备极差,这样吧,让王子春马上帮他的那个旅换一下装,还有你再看看,陕西这边还有谁可以晋升的,让将军府马上办一办。” “总理,戴季良么桀骜,您还要安抚他?陕西已经连续三年截留中央税款了,还要给他的部队换装?”徐树铮一脸的怒意。“应该下令斥责才是。” “戴志翔的服从性还是的。”段摇摇头,不服从中央调度、截留税款这些个问题不是戴季良一个人有,关键段瑞手中没有自己直接可以调动的实力,所以在参战军编练完成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对任何一个实力派下手的。“对于中央的政策还是一向的。”段瑞的言下之意当然不是怪小徐惹出来这么大的风波,而是说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事都可以摆平的。“你是他6士的学长,应该是劝一劝。” “好,我这就去西安。”徐树铮眼睛转了转,也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终于点头了。 “帅,北京电报,徐次长下个月初会到陕西。”戴季良很快就得到了相关的消息。 “那让他来吧。”戴季良笑了笑,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手还有这等的效果,不过徐树铮嘛。“让何旅长在武汉表现南征的言论,口号喊高一点,既然人家是来送礼的,咱们总要给些打赏吧。” 95.陆士、煤和奖章 帅,这是我的同学,6士七期骑科的尹同愈尹柏向戴季良介绍着。“他也是大帅的小同乡,江苏无锡人,之前在6军部当参事。”堂堂6士的毕业生,在哪混不出个模样,居然窝在部里当个小小的参事,显然这个尹同愈混得什么不怎么样,不过这也是他投靠戴季良的原因,否则以陕军的实力,保定生也就算了,对6士的毕业生而言还是缺乏了相当的吸引力的。 “欢迎啊,”戴季良紧紧握住尹同愈的手,鄂涛写出的邀请信到现在有如石沉大海,因此能抓住一个6士生,戴季良自然是不会撒手的。“欢迎柏寒来陕西服务啊,现在陕西就需要你这样的人,这样,先叙任一年的少校,到陕西6军成学堂当两年骑科教员怎么样?陕军的体制和别处不同,所有军官要晋升上校,先要到成学堂当两年教员,柏寒先过了这一关,将来升迁是指日可待的。” “柏寒晓得。”显然培模之前和他书信往来中已经谈到过这个问题,尹同愈心里是由准备的。“请学长放心,既然来了陕西,柏寒自然是愿与陕军上下共进退的。” “很好,”戴季良非常高兴的样子,成学堂第一期的军训马上要结束了,戴季良正为教员数目不足而愁呢,尹同愈的到来自然让他喜出望外。“等一等,你们陪我一起吃饭张学,去把张瑕声也叫过来,都是6士的同学,咱们好好聊聊。” “大帅,说什么这么开心呢。”正说着涛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随后走了进来。“培子清,这位大概也是6士的高材生吧,我说呢今天窗户外怎么喜鹊直叫呢,这好消息可是一个连一个啊,”说到这,鄂涛把手中的电报递给戴季良。 “大帅,我可总算不辱使命,寿明这个月底就会到西安,另外还把工科的江煌拉了过来一下咱们陕军中这6士七期可就凑成一个班了。” “太好了。”戴季良放声大笑,下步兵科和工科的教员也有了,而且6士的人越多,平衡保定系的能力就越强此戴季良怎么会不高兴呢,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容一敛。“柏寒,北京出什么事了,徐次长不是已经在小站编练参战军三个混成旅了嘛,如此需要人才的时候,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跑到陕西来了。” “大帅明见。”尹愈尴尬的笑了笑。“虽然咱们和徐次长都是6士毕业的,不过徐次长好像偏爱用保定的毕业生们这些学弟似乎反而有些不见待的。” 尹同愈这么一说戴季;就明白了,怪不得最近来陕西的保定生几乎一个也看不见了来如此,想想也是定生的眼界不如6士生那么开阔,自然便于他小徐把握念及此,戴季良不由得的冷笑一声。“好啊,徐次长不用,我来用,咱们陕军可是求贤若渴,只要你们在这个集体里做出贡献,我保证,你们将来比参战军要出息!” “大,天津督军团来电。云北方军人公推菊人老为大总统,并通过继续对南方进行军事行动的议案,并征询咱们对此有无意见。”慎钱选推门进来的时候,戴季良正闭着眼假寐,由于陕军方面正在和北京政府冷战,所以这次天津会议戴季良并没有派人参加,当然对方这封电文也不是真的是来征询的,不过是打着幌子要逼陕军表态而已。 “回电。菊人老是北洋前辈。德高望重。定能调和各派利益。自是绝无意见。我陕军南下部队愿听从政府号令。”话虽如此。但是戴季良肚子里却憋着一团火。前两天北京越过他晋升张自力和何偶才为少将。还直接任命张宾南等三名旅长为镇守使。这明显是小徐背着老段在蛮干。徐树铮明面上说得好听要亲来陕西解释。背地里却暗暗下黑手企图分化陕军。也亏得戴季良把陕军经营得有如铁桶。接到中央地电报几位旅长亲自跑来向自己解释。否则真说不定被小徐得逞了。“再电告何旅长。没有我地命令绝不离开武昌南下一步。再让楚处长和鄂军方面谈谈。人家是地主。咱们也要沟通好地。” “大帅。”戴季;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才被下午地热浪熏蒸醒了过来。他刚醒。副官张学端着毛巾和凉茶走了进来。“大帅。刚刚司马处长来了。见您没醒。就走了。您看是不是现在通知他过来。” “学。以后记得。不要管我在干什么。有事就敲门。”戴季良抹了把脸。带着头上那湿漉漉地水珠他抬起了头。看着被自己地话说得面红耳赤地张学和蔼地说着。“下不为例。这次就算了。去吧。把司马叫过来。”很快。司马就出现在了戴季良地面前。“你不是不知道我地习惯。要多教教新人。我没那么娇惯地。”戴季良喝了口凉 神一振。这次问道。“有什么事嘛。” “有两件事。第一。齐华刚刚打电报过来。他和几个前清地贝勒谈妥了。过两天有一笔大约200万地款子会通过交通银行汇过来。不过这笔款子指定是用在耀州开煤矿地。您看。”司马笑了笑。要是十万火急他自然会顾不得一切。但是这样可急可缓地。他自然不会轻易去打扰戴季良地好梦。“第二。跟前面那桩也有关。耀州煤矿地储量报告出来了。王佐臣先生用了2个月时间大致地探访了一遍。得出地结论是。耀州、宜君、旬邑、中部、蒲城、白水。这一线是个大大地煤矿群。保守地预估开采量至少可以达到20万万公吨。一旦开矿用不了两三年。年产量将达到80万公吨地以上。” 万万公吨开采量、80万公吨年产量。”戴季良一拍脑门。他光知道北方地神府煤矿是中国最大地煤矿之一。没有想到自己地面前就有一个金娃。“那不是比汉冶萍地产量还要高了嘛。” “是这样的,不过陕西煤矿分布太广,不像汉冶萍那样聚集容易开采。”司马显然当然也和王宠佑谈论过这个问题,但是不管怎么样,一旦开采,陕西必然多了一大注财源。“另外,耀州将军山现了制碱用灰岩,品味极其优良,咱们陕西可以建立自己的碱业公司了。”虽然接踵而来的好消息已经让戴季良乐晕了头,但司马还没说完。“佐臣先生说了,他还要往同州方向走一走,他认为渭北有个大煤层带,这一带的煤储量还远远不止现在他现的这一点呢。” “太好了。”戴季良站了起来。“让省政府给佐臣先生授奖,我看可以奖励1块。”说到这戴季良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司马,这件事就交给陕福公司来操办,你等一下。”戴季良拉开门。“学,打电话,叫王秘书长和王厅长来一下。”随即戴季良看着司马。“这块大饼太大,我怕陕福一个人吃下去会噎着,你等一下和王秘书长他们谈一谈,今年下半年的重心就是怎么开耀州煤。” 当然这件事由业人士协调处理比较好,戴季良把自己的办公室让出来,让三个同意兴高采烈的人仔细谋划着,自己却踱着步来到了鄂涛的办公室。“之长兄,给朴初兄打电话,我有一件事要你们谈谈。” 差不多过了一个钟点,从28旅部急匆匆的赶过来的张自力这才赶到,还没等他坐稳,戴季良立刻抛出一席让他和鄂涛同样震惊的话。“你们都知道前不久中央授予我二等大绶宝光嘉禾章的事吧,我觉得在咱们陕军当中也应该实行奖章和勋章制度了。你们看呢。” “奖章和勋章?帅,你没糊涂吧,要是传出去,中央会怎么看?”鄂涛当然反对,要知道从前清到现在,只有中央政府可以授予这两类奖赏,若是陕西也照办,这可是明目张胆的窥视神器了,中央说不定会立刻做出反应。 “我看大帅这个主意没么问题。德国不是有一二级铁十字勋章嘛,美国也有荣誉勋章,为了激励将士士气,陕军为什么不可以有自己的勋赏体系。”张自力对此却非常赞赏,要知道国内目前对中、下级军官的奖励太单一,一味的施以金钱,这既不利于部队培养尚武精神,也实在是开销太大,作为在美国学过军事的张自力来说早有心思对戴季良说这件事了,可惜一直事务繁忙耽误了,现在戴季良自己提出来,他当然举双手赞成。“只要在勋章、奖章上加上陕西几个字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我更进一步。”戴季良摆摆手。 “现在国家的些勋章、奖章的名号,我一概不用。也不叫勋章,干脆直接叫奖章,什么武勇奖章、什么兵种作战奖章和战役纪念章,当然朴初兄说的也没有错,现在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加上陕西这两个字,另外奖章要分级授予,列个甲乙丙丁的几等,等一下之长兄要牵头做一下,明确一下做到哪一步可以获什么样级等的奖。既然是激励人心士气嘛,咱们宁缺毋滥。” “好,你们两一个鼻孔出气了,我还能说什么。”鄂涛摇摇头。“既然要搞,我看可以先印一批纪念章出来,什么平(白朗匪纪念章,什么平(陈树藩叛纪念章,还有陕北(战役纪念章的,反正这个只要参加者人人有份,早一点下去挂在胸口也可以满足一下咱们大帅的瘾嘛。” “还是之长兄通情达理。”戴季良笑了起来。“好了,天也不早了,朴初兄也别赶回去了,咱们三个一起吃顿便饭,好好商议商议陕军下一步该怎么走。” 96.小徐 我是军阀96.小徐 来了来了。”七月正是春夏接天旱少雨之时道之外。一众百余人的马队正疾驰而。掀起的烟龙遮天蔽日。颇有些气吞山河的威势。报告。大帅。徐次长的马队还有半里地就到了。”副官张学飞快的从华阴县城的门楼下跑了下来。大帅。您看是不是现在就奏乐?” 戴季良点于是一段亚东开化中华早。捐美追欧。旧邦新造。飘扬五色旗。民国荣光。锦绣山河普照。 我同胞。鼓舞文明和平永保。”的乐声就响了起来。 “吁!”徐树铮勒住马。他已经看到华阴城门洞里肃立的迎接队伍。为一人正是身穿6军上将礼服的戴季良。他的意的点点头。正准备翻身下马。突然这段沈恩作词沈彭年谱曲的《国歌拟稿》传入了他的耳朵。他的脸顿时的难看起来。这是民国元年南京临时政府拟定的国歌初稿。戴季良这个时候演奏出来。这个用意。他不能不思之再三。 “中华雄立宇宙间。廓八。华从来昆仑巅。湖浩荡山绵连。勋华捐让开尧天。亿万年。”这个是?徐树铮愣了一下忽然对面传来的曲调一变《中华雄立宇宙》这洪宪国歌接着前面的曲调被卖力的军乐队员们演绎了出来。他不由的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自己是有些神经过敏了。 “志翔见过又铮长。”虽然树铮现在也是6上将威远将军。并以6军部次长的身份主-战军的编练。但是戴季良却冷淡的称呼为学长。联系到之前小徐杀6时的自称。这里面嘲讽的意味是而喻的。“不敢呢。又铮不过是一退役员。怎么敢让6军上将汉武将军陕西督军兼省长亲自来迎接呢。”徐树铮可是眼不揉沙子的人物。戴季良有火气他火气就更大当下就顶了回来。 “别人可以不讲长尊卑。但是翔还是懂一些道理的。”戴季良不不火的回击着。这个局面顿时让四周的人吓坏了。这一上来就是火星地球。接下来还怎么谈。徐次长这次是代表6军部来检查陕军工作的。还是请吧。”还好戴季良一放即收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随着他一挥手。督军卫队鱼贯而出。形成一个日后常见的仪仗队。请次长检阅吧。” “都是陕军备不好。我看言过实嘛。”徐树铮慢慢的从马上爬了下来。挑衅的扫视着眼前站的笔直的戴季良卫队。一色的毛瑟九八比参战军的装----都好。早知道志翔是用破烂来衍总理。恐怕总理也要骂娘的。” 参战军。可以花几千万去买日本人的军火这些新毛瑟还是当年承武学长留在陕西的。”戴季良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顿时徐树铮的脸有些扭曲变形了可是这种层次的对话又边上的人谁敢易插嘴的。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请次长检阅吧。” “哼。”徐树铮冷冷哼了声。在他气焰滔天。当他们能这么不客气的除了奉张直曹等少数之外戴季良也算新的一号了。不过现在毕竟在陕西戴季良的地盘他不不忍了下来。他在戴季良的陪同下粗粗看了一遍。回看着戴季良随意的敷衍着。志翔练的好兵啊气势不错。” 对于徐树铮的话戴季并没有马上回应。他再一挥手。很快一个军官出列快步跑到戴季良和徐树铮的面前。报告大帅。卫队已经整装完毕。请求进行分列式。”戴季良也不管徐树铮诧异眼神一点头。于是军官回到队列中。壮的《男儿当杀人》响了起来。在陕西6军成学堂开学典礼上大放彩的正步再一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志翔你这兵是怎么练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徐树铮也是知兵的人。看到整齐划一的动。珠子都瞪出来了。 “雕虫小技而已。”作为前世pla的绝活。在这个时代的确是震慑人心的。一个字。“练”。拼命的罢了。” “练?”徐树铮眼珠转了转。这种无声的威压。终于让他醒悟过来。对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营长小团长了。手握数万重军的戴季良的确已经有资格和自己平起平坐了。一念及此。他的心态有了变化。“不错。不错。志翔啊。有出息了。 “多谢学长夸奖。”徐树铮的心变化戴季良不知道。徐树铮语气的放缓。戴季良是第一时间接收到了信息。于是他笑了笑。城里已经备下酒宴。学长请。” 现在是民国七年。系的力量在国治军事版图上还有拥有优地位的。戴季良自然不想现在就彻底决裂了。而徐树铮一方面心态有了变化。二来也维护系内的团结。自然语中就不那么逼人了。既然双方都有缓和的想。那么接下来的交谈就相对融洽了。很快。徐树铮满意的收到了戴季良放出的信号。 “请学长转告总理。陕西新国会员。不日将北京师。”依国会召集令的要地新一届国会的当选议员应于8月1日以前到北京报到的。但是戴季良不话。个议员敢北上。到时候一定会投菊人老一票的。” 新国会一枝独秀。但是这个国会的产生多是采用不正当的手法:贿选虚报选民人数指定投等等无所不用其故此在舆论界的口碑极差。所以为了粉饰。徐树铮自然希望席的议员越多越好。也好体现他所谓的合法国会的说法。然而对他不利的是。现在桂黔川五省均反对这个新国会。而湘鄂二省也因战乱之故选举不能正常举行。因而陕省议员顺利抵京。对徐树铮来说就一件不大不小的礼物了。“对了。陕西之前向日本方面定购的军火。6军部的执照已经办好了。志翔。你可以通知日本货了。” 戴季良无声的笑了笑。卡了自己大半年现在抛出来。这算投桃报李嘛?“请次长转告总理。志翔并非对中央不满。实则是我部官兵多出自6老总门下。人心心。还请学长见谅。”这话自然是直接给徐树铮的解释。不过。学长。话说出的是坦诚自然。着的反而是人心测啊。”戴季良顺手又给某人背后来了一刀。“这个我省的。”徐铮点点头。对于戴季良的直接。冯某人的做法才真正让他不寒而栗。不过戴这个别有用心的话太明显了。所以徐树铮不会接这个茬的。他立刻转移了话题。志那个在武昌的旅什么能南下。” “学长难道不觉的。现在的局很危险嘛。陕军留在武昌说不定比南下更好呢。”戴季良说隐晦。但徐树铮马上听明白了他的脸顿时一沉。学长不要以为这只是志翔的揣测。吴子是什么人。学长咱们不能只吃亏不长记性啊。”徐树铮拳头捏的咯的作响。然他听出来。戴季良的意思是他刚刚在第三师那边吃的亏吴佩一手设出来的。如果真是这样。徐树铮的脸顿时狰狞起来。志翔啊。我马上回京。你的话很有道理。我要和总理商议一二。”树铮说就走。连戴季良请他在华阴留宿一夜也被拒绝。不过这样也好。看着又飘扬起来的尘土。戴良摸了摸光头。给小徐的礼送过去了嘛。” 美华的那个德里斯基带着二个人请求见您。大帅。您看什么时候安排一下。” “马上见。”戴季良想了。你知道是什么人嘛?” 持让美国教会方面看眼红。为了将影响渗透到陕西乃至整个西北。他们就动用了美华和陕西方面的关系。另一个应该是设无烟火药厂的工程师。” “太好了等到了西安。你就安排一下。”戴季良看了看天空的余。另外。你想办法把这个消息给中境教会。们答应咱们的东西算算也有大半年了不给他们子。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呢。” “大帅。楚处长急电。”两个人正说着。楚敢的电报来了。职携快1250。不日归陕。望早做安排” 局面他还能搞来这么多枪械。委实不容易啊。张学你留下了迎接楚处长。司马。走。咱们连夜赶回西安。”